攻二和攻一喜结连理后by弥留幻想
弥留幻想  发于:2025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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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里的另一边半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只有刚刚他说话时有一只手短暂入境把礼盒拿走。牧绍静静等了几分钟,如愿以偿看到屏幕里池一黎的脸。
鼻梁上的那点痣在摄像头的像素下照的过于清晰,池一黎半靠在电竞椅里,嘴里还含着一块吃了一半的棉花糖饼干,少部分融化的糖霜残余沾在唇珠上,在灯光的反射下映射水润的光泽。
礼盒被关好放到架子上,池一黎握住鼠标点开电脑屏幕,说:“你真的好奇怪。”
池一黎想不通平平无奇的外表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牧绍每次打来视频通话都说要看他。
牧绍懒懒地切换投屏,把手机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染回黑色的微长头发遮挡住眼睛,被他捋起薅到一边。
“池一黎,你怎么这样好说话,”牧绍按下录屏,“我都有点嫉妒你的队友了。”
和他那四个傻狗队友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池一黎不对准自己的时候,牧绍就会拐弯抹角地用各种理由骗他转换摄像头,现在得逞后又是这样一副样子。
“我上次寄的那两箱你拆完了吗?我才知道从松闵往里面放的全是……”牧绍停顿了下,想起之前偶然间看到的、画面里完全没动过的两个大礼盒子,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牧绍感觉自己驰聘各大同人文,池一黎却还是这样半知半解的样子,不由得勾唇道:“那到时候我和你一起拆。”
话音落下,他又紧接着补充:“追到你的时候。”
池一黎只是很多东西没接触过,又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懂,思考怎么回这句话,手机上弹出从松闵发来的消息。
昵称是“好玩的编外祖父”的人一连发了一大串,问他牧绍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房间里给他打电话,要他催后者收拾收拾下楼去训练。
后半句的原话是:【训练复盘刚一结束他就跑回房间和你打电话了,等晚上再打,快点先把这小子赶回来。】
“我要挂了。”池一黎索性说,“你好好训练。”
牧绍显然也收到从松闵的信息,他随意把消息划走不看,对池一黎说:“但是我今天还没看够你。”
“那晚上再打。”
牧绍愣了愣,只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界面却显示池一黎已经挂断了电话。他点击录屏软件,滑到最后,确认了五六遍自己没有听错,忍不住笑着打开微信连续戳了戳池一黎。
他想说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了,又想问那晚上打视频可不可以不挂断,最后感觉自己的问话实在多此一举,池一黎一直以来都没有真的拒绝过自己。
回过神来一整个屏幕就都是自己发的消息。牧绍哼着调收拾好拿起手机下楼。
为图方便,ZKS基地的宿舍和训练室在一栋楼里,从松闵正在训练室门口站着。
牧绍给他打招呼:“下午好啊,你怎么知道池一黎晚上要给我打电话?”
“舍得下来了?”从松闵说:“没人想知道,nobody care。”
伍于起拿着一杯奶茶从里面走出来,迎面也撞上牧绍的一句:“下午好啊,你怎么知道池一黎晚上要给我打电话?”
伍于起陷入不解:“你们之前没打吗?”
“这个不一样。”牧绍强调道。毕竟是‘池一黎给我’打。
一顶褪色的浅黄毛从一旁凑过来,嘴上叼着块焦黄的饼干,那是牧绍在烘培出最完美的那一版前的试验品:“勺儿,你确定我偶像不是被你烦的?”
手心里手机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响起,牧绍看向屏幕,池一黎刚刚好发来一句:
A甜心娇气包:【你好烦啊,牧绍。】

国内赛上一届是在ZKS俱乐部所处的沿江城市举办, 今年赛方选择的是一座内地城市。
第二阶段赛程开始,HWD俱乐部老板掏钱定下最豪华的五星级电竞酒店,战队队员单人单间, ZKS就住他们楼下。
代乐发房间卡的时候笑道:“ZKS在咱们楼下那一层,开局就已经压他们一头,这是个好征兆。”
“这征兆真好啊, ”庄路弥接话:“三点水是池一黎,那这把岂不是更稳了。”
语调中的‘一’被他刻意下重音强调。白书罗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你最近和从松闵天天在各种地方吵架。”
“这是个需要一辈子捍卫的立场,”韩城想起从松闵新改的微信昵称就来气, 沉痛地说:“看来我们HWD天生就与ZKS势不两立。”
池一黎把房卡接到手里:“我先进去了。”
庄路弥一路跟着他走:“爹, 这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啊!结果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一周前一个普通的周一,牧绍在晚上十点半突然开直播。无数粉丝为这场突如其来、没有官方预告的额外媚粉举动放鞭炮庆祝,直播间里一片欢呼雀跃。
当时牧绍已经训练结束, 投屏分享的电脑界面显示在玩植物大战僵尸的废物改版。
他直播的时候一向懒得说话,偶尔开口就是嘲讽的调子,照论坛里说就是单纯的不屑与凡人交流,粉丝已经习惯起来。
一共播了十五分钟, 打了三局, 伍于起前一秒还在感叹说牧绍终于会自己主动补直播时长,后一秒就看到他移动鼠标点开了右下角闪动的微信对话框。
牧绍没有开手机与电脑的同步消息, 唯一置顶叫‘A甜心娇气包’,看不到任何消息记录, 只孤零零发来了一句:【训练结束了吗?】。
其他的聊天框是一堆乱七八糟艾特他的群聊。还有一个备注为队长的人,三分钟前分享了一条因字数限制只显示半个名字的视频:《恋爱心理学,如何迅速掌握……》,框框后边跟了一个红点,未读消息27条, 设置了消息静音。
牧绍打字回复置顶:【我一直在等一个绿色的选项】
什么选项?直播间的粉丝跟着他一起等。
几分钟后,对面弹出来一条视频通话申请。
牧绍笑了声,留下一句“好玩的池一黎给我打视频,各位再见”就秒速下播。
只看了十七分钟的粉丝在黑屏的直播间呆愣许久:【……不尔,你说这备注是谁?甜心是谁?娇气包又是谁?玄幻片我靠,我耳朵没坏吧?虽说只能看到冰山一角,但这另一角给我干哪去了?!】
听到开播消息才赶来的其他粉丝敲字:【嗯?不是刚开播吗?怎么黑屏了?】
不磕cp的粉丝emmm:【村长你应该庆幸自己是电竞选手,是爱豆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投了,不行啊好气我还是要投!】
看着他秒速关机,拿起手机就跑的队友:……
从松闵拿出手机:【勺儿啊,看着那个静音标识我很是心痛,之前需要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尔康手)】
庄路弥当晚在论坛照常高速冲浪,看到一篇热帖,名叫《李涛,冰山酷哥其实是哭包甜心娇气包笨蛋可爱鬼的可能性》,简介是‘还有一些称呼放不下了,以上摘自村长语录’。
庄路弥好奇地点进去,发现里面全是逆家在刷屏。
怎么可以?!
他当即叫上韩城一起开小号当水军,以此证明“冰山男虽然是哭包甜心笨蛋balabala,但他仍然是冷酷无情的联盟第一双开门攻”这一论点,然后发现对方活跃最高的那三个人ip非常之眼熟。
高智商少年冯宙顺藤摸瓜抽丝剥茧,经过一系列套话,在对方说出互寄礼物这个只有他们知道的信息后,发现那疯狂带节奏还等级不低的小号们,皮下原来是ZKS射手从松闵和他的两个队友,上单徐克山与辅助伍于起。
庄路弥大怒,六个人建了一个群在里面激战三天两夜,最后谁也没有服谁。
而一切只是因为池一黎照着牧绍刷屏文字中的【我十点半下训】【你说的晚上再打】给他拨了一个视频通话。
庄路弥所说的‘没有硝烟的战场’是什么?但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他掌握结果,还牵扯到ZKS和HWD?于是池一黎关门前“嗯”了声,淡然而视,谨慎道:“我会努力的。”
听到这句话,庄路弥在门外抬左腿握拳:“yes!”
韩城抬右腿握拳:“yer!”
正要转身回自己房间的冯宙秉持怀疑态度:“你们确定他理解的话题和你们的一样?”他非常不理解地说,“还有,你们对人家俩个感情这么上心干什么?又不是你们谈。”
“你才十九岁,你不懂,”二十五岁大龄网瘾青年韩城说,“正因为是他俩,所以这是六年来的尊严之战。”
虽然他和队友坚定一条战线,但冯宙感觉从上次全明星过后就搞不懂这个世界了。
今年三月份,池一黎和牧绍分别与新公开的云醒引发大规模讨论,紧接着六月牧绍和池一黎就开始频繁上热搜,然后现在他两就谈了。突然之间全世界就开始了某种大型ooc的崩坏。
代乐叹气说:“你们把这份八卦的心情用到训练上,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是冠军了。”
“天赋上限在那里,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啊。”庄路弥说,“就像下方的战队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我们一样,韩城被我爸吊打多正常。”
韩城怒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要去找三水告状!”
拖腔带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牧绍从拐角走过来,穿着亮蓝色的卫衣,手上提着一袋插着蓝色花束的礼盒,扫一眼毫不客气地说:“菜成那样了还告什么状,想惹他不开心?”话毕,站定后挑了下眉,“我家池一黎在这个房间?”
池一黎已经在房间内熟练地打开电脑。
这家电竞酒店固定和联盟合作,配备的设备处理器和显卡都和平日里用的没什么区别,哪怕单人间也配置了一张大床。
《契约计划》太火,联盟登记在册的战队一共有二十支,到第二赛程进军十二强,一天两场。ZKS战队明天打首场,后天轮到HWD。
赛制是淘汰组+胜者组并行,意味着在决出六支季后赛战队前,两个战队不会碰到一起。
ZKS比他们先到,在场馆转悠了半天,牧绍听到他到酒店后发消息说也马上回来,场馆离酒店不远,算上路程的话现在应该快到了。
电脑消息端爸爸在三口之家里连续分享了一个采访视频剪辑,配了两个小人叹气和小人哭泣的表情包。池一黎点进去,是一个月前补录的团体采访,不知道怎么现在被他刷到。
采访有队友在的情况下池一黎一向不怎么说话,但是架不住提问的人都喜欢特意问他。
趣味快捷问答中有这样一个环节,是随机抽取粉丝留在提问箱里的问题,设置的是一键全录入+电脑自动选取。
这些粉丝都爱问一些和游戏内容完全无关的话题,动不动就拐到选手自身身上,妄图想把祖宗十八代都扒的一清二楚。
有人问池一黎:“四个好玩的完美队友出去旅游,村长来找你,所以你是不是喜欢村长多一点?”,还有人问池一黎:“出去玩时愿意和帅哥队友一起,还是愿意和男朋友木勺一起?”
在队友们紧张的期待里,池一黎冷漠地开口说:“我不出门。”
活泼潮流男大:【唉,上次刚放假都说要出去逛一逛,粒儿你现在真的太宅了。】
活泼潮流男大:【还有,你和那小子真谈了?什么时候让他来觐见一下联盟公认的太皇太上和太皇太后?】
活泼潮流男大:【还是说你在谈一场现在流行的快餐式恋爱,所以还得等下一个有缘人来见我们?】
AAA智慧领袖:【闲的话去和学生拍段子,别打扰我儿子比赛。】
池一黎在对话框里慢吞吞地发了三个点,刚刚关上聊天窗口,套房的门铃就被按响。
他点击《契约计划》的图标,看到显示进入登录加载界面,才放下鼠标站起身去开门。
牧绍的衣服颜色很亮,站在门口反射走廊的灯光。习惯了低头看人,猛地又遇到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的存在,池一黎被亮蓝色占据了全部视野,反应过来才抬起眼睛去看他。
“下午好啊,池一黎。”牧绍把花轻轻放在他微长发丝下的耳畔,“我天天都在想你。”
几个月没见,池一黎和屏幕里完全没有区别,套着件宽松的纯黑色连帽卫衣,衬得肤色白皙,轮廓凌厉,脸上一贯的看不出什么波澜。开的灿烂的花缀在耳畔,池一黎摘下来,浅色的眸瞳也映照出一点蓝。
牧绍靠着门框扫过池一黎鼻梁上那点痣,目光自然垂眸落到他穿着宽松卫衣仍旧微微凸显的胸口,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没追到就不加掩饰的耍流氓是大忌,牧绍看书学习很认真。
“见面礼。”他把礼盒递过去,在池一黎接到手后自然开口,“我和你一起整理房间?”
“作为交换,一会儿陪我这个……孤独且没有队友陪伴的可怜人士出去逛一圈?”

池一黎带的东西不多。
代乐是个过于负责的年度十佳好经理, 主要也是俱乐部老板工资开的高,也真把他们当什么都不懂的网瘾少年。房间该准备的也都让人准备完毕,入住如同回家一样令人安心。
但是酒店一住就要住到季后赛, 惯例回房后要对房间进行再次消毒。他先前进来后只先清理了电竞桌椅,等全部弄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小时。
电脑上还停留在《契约计划》的登录界面,牧绍帮他摆放架子时撞到鼠标, 没忍住笑出来:“好玩的池一黎,你怎么刚到就打游戏啊。”
池一黎往床头放下一盆超小型仙人掌,说:“嗯, 没事干。”
池一黎不看微博不逛论坛, 父母和朋友不叫的话也不喜欢出门,爱好不多,基本常态就是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平时训练基本一训就是一天, 也没有时间让他多余去干其他事情。
中性笔在指节处翻飞,牧绍把最后一个杯子放在架子上,曲腿靠在桌边看他。
往常见面时,池一黎的头发长度没有一次是过耳的, 这次发丝被留长, 遮盖住过于冷硬的轮廓,无辜收敛起不好接触的压迫感, 气质上多了几分清冷的感觉。
纯黑色的发丝自然落在他的肩膀上方,又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向前滑动,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外形都透露着优越。
和浅色的眼珠对视上的瞬间,牧绍把笔放回桌子上,笑着感叹:“池一黎,你真好看。”
池一黎直起身体,牧绍说的太多, 他对这句话已经没有什么反应。
“收拾好了出去吃饭?我开了车,”牧绍从卫衣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叼进嘴里咬碎咽下去,再把糖棒扔到垃圾桶里。
走过去的同时,顺便进行今日份的每日一问,“所以今天有一点点喜欢上我了吗?”
他身量过高,不长的距离迈开腿几步就可以走到,但是牧绍只顾着去盯池一黎的脸,半晌才走一步。走的过于缓慢。
池一黎想了想:“……有一点。”
话音刚落下,牧绍前进的动作停滞一瞬,左腿绊右腿,直直地向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栽下去。
好在他反应很快,在要和地面亲密接触前,猛地单手抓住一旁的椅子把自己撑起来。
池一黎的脸近在咫尺,牧绍在零点一秒的对视里,在眸瞳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趁着池一黎没反应过来要开始躲避前,一把搂住他的腰,借着惯性抱着他摔到柔软的床铺上。
被隔着薄卫衣紧紧搂住,牧绍在他脖颈蹭了蹭,甜腻的呼吸撒在皮肤上:“池一黎,我好开心。”
空气寂静下来,池一黎还没有和一个人这么亲密接触过,脖颈被发丝扫过的痒意上来,不适地想后退,但身下就是陷进去的被褥。
牧绍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身躯紧紧相贴,池一黎伸手去推他,慢半拍感受到从对方胸腔里传来的、极速有力的跳动声音。
池一黎推拒到一半就没了下文的动作太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冷白色的肌肤就在眼前,行为比大脑反应还要快,牧绍下意识张开嘴叼起一小块,在牙齿间轻轻磨了磨。
下一秒,被他搂住的人反条件性地颤抖了一下,牧绍松开嘴,看到脖颈最中间的那块皮肤上显现出明显的暧昧齿痕,心虚地用舌头舔了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犯了网络教学书上的大忌。
但他顿了下,抬眼看到池一黎眼眶沾红,眼睫微微颤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于是厚着脸皮请示道:“我想亲你。”
池一黎转过脸不看他。
牧绍把他抱紧,触碰到的一切都软绵绵,又低下头去蹭他的脖子:“为什么,你都说你也喜欢我了。”
池一黎闷闷拒绝道:“我没有答应。”
牧绍说:“但是你也喜欢我。”
刚刚的话的确是自己说出口的,池一黎沉默了一下:“……更讨厌了。”
“更讨厌我……意思是比起喜欢更讨厌我吗?”
"嗯。"
“所以你就是喜欢我,”牧绍笑起来,凑过去快速啄了下他的嘴角,如愿满意地闷笑道:“池一黎,你怎么这样。”
“你在强词夺理,”池一黎抿唇道:“起来。”
牧绍宛如泰山般分毫不动。
隔着卫衣的那双手臂太紧,池一黎一点也推不动他,索性冷下脸说:“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你怎么和小学生一样。”牧绍得寸进尺地再用嘴唇点了一下刚刚被自己咬出来的痕迹,看着池一黎喉结轻颤,只能被迫扬起脸毫无威慑力地瞪自己,笑说,“怎么就会说不理我 。”
池一黎不和他说话,牧绍就抱着他不放,两个人就这样抱了十几分钟,池一黎保持的面无表情都被他的不要脸破功:“你好幼稚。”
“你说还会理我,我就放开你。”
池一黎转过脸。牧绍逗完又怕真惹他生气,松开手起身哄道:“池一黎,你生气了吗?”
“我只是听到你的话太开心……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
“你不让我亲,我绝对管住嘴……不然我就是小狗。”牧绍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又问:“我做了好多你喜欢的味道,要吃糖吗?”
池一黎坐直身体,垂眸看着他拆开包装递到嘴边的粉色硬糖,好半天才张开嘴,腮帮子鼓起,但还是不和牧绍说一句话。
至少还会和自己互动,就是没有真的生气。
牧绍就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看到脖颈处完全遮盖不住的那枚痕迹。池一黎皮肤敏感,短时间内完全消不下去,笑意重新回到嘴边,“不要生我的气了,要不你踢我一脚解气,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
池一黎用指腹摸了摸刚刚发痒的地方,低声说:“没有生气。”
话一出口,又感觉好像在哪里说过。牧绍简直屡教不改,还越来越过分,拿准了池一黎和外表的不近人情完全不一样、实际上一哄就好的性格。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
池一黎眼尾染红,但有之前一次被惹哭的经历,很快就咬着糖把即将掉出来的眼泪逼回去:“我不想吃饭。”
“那我陪你打游戏?”
池一黎想也没有打游戏的心情,转眼一想,到了饭点也不能真的置气不吃饭,但刚刚单纯为了反驳牧绍才说了不吃,于是又闭上嘴不说话了。
没有转变追求的心态前,基本池一黎的想法牧绍都知道。但说出要追求后,好像池一黎整个人都蒙了一层纱,心思变得怎么也猜不透起来,行为和话语就会总是惹对方生气。
但刚刚猛地听到池一黎的回应,牧绍好像又回到对方想什么自己都能知道的状态。
这种心态过于奇妙,牧绍故意说:“那不打游戏,也没有生气。陪我出去转一圈?进门前答应过我的……再顺便吃个饭,包厢已经定好了,不去是不是有些浪费?”
答应别人的事情一贯不会言而无信。池一黎下意识嗯了一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拉起来牵着走出了门。
一路站到电梯里,池一黎渐渐平复下来,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情绪化。他明明平时都会控制好情绪的,怎么刚刚又快要掉下眼泪。
池一黎冷住脸,但牧绍还在一旁哄他开心,舌尖的糖一咬就碎,顿时又觉得自己这样对他冷脸有些过分:“你不用这样,是我没控制好。”
牧绍扣着他的手 ,被他的言论逗笑:“池一黎,你怎么能这样好说话。”他说,“刚刚是我把你惹生气,但你这样,下次我会忍不住更过分的。”
“我下一次就……”牧绍一边说一边慢腾腾地凑过去,在池一黎抬眼看自己的时候,毫无征兆且快速地贴上他的嘴唇,又迅速的退回去,和什么都没干一样笑道,“……像这样,直接不打招呼地亲你。”
他的速度过快,只眨眼功夫人就已经退到原来的地方。池一黎捋清楚刚刚房间里的前因后果,任凭他怎么在耳边说话都保持冰川般的面无表情。
但手还被自己牵着,牧绍忍不住又想去逗他,又怕适得其反,纠结地扣着他的指头向前走。
明天晚上开赛,今天入住的选手和赛训团队人员不少。酒店一楼人很多,牧绍不久前回来时把车停在了门口,拉着他往外面走。
鸭舌帽不在身边,池一黎戴上卫衣帽子,把脸笼罩在宽大的兜帽下,冷不丁开口说:“你说的,我不让你亲……”
“汪。”牧绍果断地叫出口,叫完又懒洋洋拖腔道,“……我就是小狗?”他转头问,“小狗多可爱的,我多叫两声的话,是不是可以多亲你两口?”
“而且我是小狗你是什么?”牧绍继续说,“雪貂和我会有生殖隔离的,你现在是闹脾气哭哭小狗。”
池一黎反驳说:“我今天没有哭。”
顿了下,在牧绍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池一黎又补充道:“也没有闹脾气。”
“你怎么抓这个重点。”牧绍在车门口停下来,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着他,不知道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池一黎,我感觉欺负你有一种……”
“三点水!一看帽子就知道是你了,你怎么在这站着?”
庄路弥从不知道哪里跳出来,手上抱着一桶卤菜。池一黎顺着他的方向向后看过去,有三个人也在向这边走过来,各抱着一堆东西,看样子刚从酒店旁边的小吃街逛回来。
白书罗狐疑的扫过池一黎脖子上鲜艳的红痕,被黑色衣帽和冷白皮肤反衬地过于明显 。他问:“大宝贝,你们这是去哪?”
牧绍随意一望,看到一旁自己战队射手从松闵和上单徐克山的脸,懒散道:“约会,你们也来吗?”
从松闵欲言又止,徐克山看起来异常激动:“偶像又见面了!不是偶像,上次我寄的那堆东西你……”
庄路弥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一旁,一边摆手一边说:“既然是约会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晚上回来的早来队长房间玩狼人杀!”
几个人突然地来又突然地走,池一黎嘴还没张开,四个人已经一溜烟地返回了酒店。
池一黎转头接着问:“……有一种什么?”
“有一种在欺负的感觉。”牧绍气定神闲地接话,勾唇道,“晚上早点回来吧。”

吃完饭池一黎被牧绍拉去公园散步。
虽然已经过了秋分, 但是天气温度没有太凉。公园人不多,门口是聚众做广播体操的中老年人,往里面走的湖泊旁有很多放电子风筝的小孩子, 七彩的动物图案点在黑蓝色的天空上,灯光下地面都被衬的五颜六色。
牧绍拉着他走了不到五分钟,先是指着白色灯光的一个小狗说这个像你, 过一会儿又指着另一个粉红小猪说那个像你,都指完了一圈,最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说:池一黎, 我看什么都像你。
什么都像的池一黎把天空扫视一遍,低下头咬了口冰棒。
糖吃的太多会腻,刚刚牧绍给他塞了一块水果薄荷糖, 紧接着又把冰棒给他。现在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整个人都有种诡异的清爽感。
“很冰吗?”牧绍问。他早已经把自己的那一根几口吃完扔进垃圾桶,看着池一黎咬了那一下后半天没有回话,抿着唇一副很严肃的神情。
池一黎口腔里又冰又凉, 捏着冰棒的右手食指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左手又被牧绍握着,像是在不同的季节。
他把糖嚼碎咽下去, 开口时一阵凉气涌入:“还好。”
两个人都带着卫衣兜帽,牧绍凑过去, 垂下眼帘去看他微微张开的浅色嘴唇,上面泛着一层类似于果冻胶涂抹过的水润,看起来非常好亲。
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冷气,牧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一点坏心眼在。不管是什么,只要他递到嘴边池一黎就会张嘴, 像是会互动的小机器人,整个人都有些过于好欺负。
他扣住池一黎的指节,慢腾腾凑的更近了点,后者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只是用浅色的珠子静静地盯着他动作。
牧绍又想亲他。
他今天因为多巴胺分泌旺盛,仗着听到的那句回应冒犯的过于频繁。马上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胜劵在握的嚣张过后,沉静下来又开始怕池一黎因为他的哪个行为真的生气。
不理自己无所谓,讨厌也无所谓,反正池一黎都会心软。但又想逗他哭又怕他不开心,大脑和行为都不受控制,这种情绪简直太过于矛盾。
他停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不动:“池一黎,你什么时候答应和我在一起啊?”
才刚刚有点回应就想要在一起,在一起第二天是不是就要直接拉去领证结婚。
池一黎不想拒绝他,但暂且也回答不了他。如果真的喜欢上的话会是一辈子的事情,感情伴随着真挚,在他看来,最后下结论需要经过一定时间的深思熟虑。
牧绍说:“我知道,我只是有些……”
他有些无法形容。
今年的危机感让牧绍突然开窍,他发现自己一直都在不自觉地在意池一黎。虽然那称不上是真的喜欢,可是特殊、唯一、仅你所匹敌……仔细想来,甚至两个人所打的位置都不一样。他简直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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