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还能靠谱点儿吗？
等云莯再次低头看手心时，那花瓣已泛着鎏金光泽，连纹路里都流转着细碎佛光。云莯不动声色地走到岁聿身侧，将花瓣塞进他的掌心，指尖在对方虎口轻轻一按。
岁聿垂眸看了眼掌中的花瓣，抬头时，目光又撞进师尊那带着暗示意味的眼神里。若非刚刚已将他的心声听了个全面，光靠他们师徒二人的默契，恐怕接下来根本不会有翻盘的机会，只会翻车。
“阁下要玲珑心来达成飞升的目的，多半是因为自古玲珑心乃天道之心的传说吧。”云莯突然拔高声线，在众人即将要动手的当口往前跨出，“可若是有上古神兽白泽血脉，岂非更合适？据古籍记载，接受传承激活后的白泽血脉无限接近神脉，不仅有助于飞升，更是有望一脚跨进半神之尊，阁下难道不心动吗？”
“心动又如何，玲珑心罕见，白泽血脉更是可遇不可求，你如今提起，莫非有线索？”黑袍人颇具玩味儿地说道，显然对于云莯的提议十分感兴趣。
“自然是有把握让阁下满意，不然本座也不敢提啊！”云莯意味不明地环视一圈，将岁聿拉到前面来，“我这爱徒，刚刚接受了上古白泽的血脉传承，拿他与你换那小姑娘，阁下可愿意？”
场中瞬间静得能听见骷髅火噼啪炸开的声响。
柳素萱的枪尖微微下垂，皱着眉头想要阻止，一命抵一命的做法实在不可取，他们本就是来救人的，虽说因此也已经牺牲了不少弟子，可是……
有些选择，自打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便已然注定了走向。

第53章 真不愧是我徒弟
陆知秋的赤霞剑‘当啷’坠地，神情复杂地看着云莯，如今这样倒是跟传闻中的恶毒师尊很贴切了，他没想到这位仙尊竟然真的那么厌恶自己的徒弟，居然要推他去换别家的弟子，属实令人寒心。
可同时，他又满怀希冀，或许这样真的能救妹妹也挺好。陆知秋一度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可以这样想。
江远道握着玉霄剑指节泛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云莯：“小师叔！你疯了？怎么能让师弟去换别人呢！”
黑袍人眼中的黑色咒文缓缓流动，鬼气旋涡突然倒卷着裹住岁聿。
“白泽血脉？”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甲在岁聿喉结处划出红痕，“倒还真是……极品啊！你当真舍得？”
“无所谓舍不舍得，赶紧交换吧。”云莯往前踏了半步，玄色发带被鬼气掀起，“放了陆知雪，本座便把他给你。”
“小师叔不要！”江远道冲过来要拽他，却被方畅死死拦住，不禁气得涨红了脸，“师叔，您这是弃徒！纵然岁师弟有万般过错，咱们回宗门好好教导便可，何至于此啊？！”
琉夙的重剑入土三寸，目光不善地望向云莯：“要打就打，绝不做交换。”
沈秉章抿着唇冷眼旁观，不发一语，但从表情上看，他亦是不赞同的。
柳素萱深深地看着云莯：“云莯仙尊，此事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我徒儿的命是命，你徒儿的难道就不是吗？”
云莯反手拍开江远道拽着岁聿的手：“难道诸位有更好的法子？”
他扫过众人，见无人应声，又转向黑袍人，“如何？”
黑袍人盯着岁聿眉心浮现的白泽印记，喉结滚动：“成交。”
他挥了挥手，陆知雪腕间锁链‘咔’地崩断，少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跌进陆知秋怀里。
几乎同时，云莯猛推岁聿，少年踉跄着撞进黑袍人怀里。
【就是现在！】云莯在心底嘶吼。
岁聿的手指在袖中握紧金莲花瓣，借势勾住黑袍人衣襟，掌心狠狠按上对方心口，鎏金花瓣瞬间没入，鬼气里炸开刺目的金光。
黑袍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周身鬼魔妖三气突然互相撕咬，在他体内炸出无数血洞，岁聿被那股交织的力量击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呕了一口血。
“上！”云莯的司禹剑裹着电光火焰猛然劈下。
柳素萱的长枪紧随其后，赤焰直接穿透黑袍人左肩。
陆知秋的赤霞剑、沈秉章的霜剑寒江雪、琉夙的重剑……众人很快反应过来，依次爆发出最强势的一击，攻势如暴雨般倾泻。
那黑袍人望着胸前翻涌的金光，周身驳杂的气息瞬间溃散，他狠狠瞪了云莯一眼，黑雾裹着残魂暴退：“你！给本尊等着——”
余音还在回荡，身影却早已消失在骷髅山深处。
#主线任务：以岁聿为饵交换陆知雪——（已完成）
#积分奖励+2000，积分结算：-3000
#系统能量+1000
#岁聿当前的黑化值：65%
#宿主当前的生命值：85%
系统：『恭喜莯莯，能量满满的感觉真爽啊！』
云莯抹了把额角的冷汗，立即转身去扶岁聿。
少年的衣襟被抓得皱成一团，掌心还留着金莲花瓣的灼痕，见他过来，却先扯出个苍白的笑：“师尊。”
“刚才做得不错，没想到咱们师徒还挺有默契。”
云莯皱了皱眉，语气虽然听起来挺让人讨厌的，但眼底的赞赏无法忽视，还有一丝内疚与心疼藏在更深处。
【真不愧是我徒弟，就是牛，默契度百分百啊！】
岁聿活了两辈子，这还是从云莯口中第一次得到肯定，心头有股陌生的鼓胀充实感，恍然如梦。
“小师叔，你方才真的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真的不要岁聿师弟了呢！”江远道匆匆走过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琉夙默默递来疗伤药瓶，神色复杂地欲言又止，最终只拍了拍岁聿的肩膀以示安慰。
陆知秋正跪在地上，掌心覆在陆知雪后心输送灵气，少女面色苍白如纸，睫毛却在轻轻颤动。
她一睁眼便望见陆知秋泛红的眼眶，喉间涌起的酸涩几乎要将人淹没，扑进兄长怀里时连声音都在发抖：“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知秋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傻丫头，我就算踏平这亡灵岛，也会把你带回去。”
他眼角泛着湿意，却在抬头时迅速收敛，冲围在近前的众人拱了拱手：“今日大恩，陆某没齿难忘。”
陆知雪把眼泪擦在陆知秋的衣襟上，扭捏地抬起头，笑笑道：“多谢大家不顾安危出手相救，如若不然，我或许真的就……”
“说什么傻话。”沈秉章别过脸轻咳一声，耳尖泛红地抛过去一枚玉瓶，“玲珑心是天地灵物，那黑袍人为了以邪气阴养以供自己可用，害你伤了本源，日后得好好休养了。”
“小陆姑娘吉人天相。”江远道挠了挠头，憨笑着说。
云莯板着脸给岁聿喂了颗丹药，见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便开口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回到骷髅山山脚下，有骷髅将军庇护，诸位也能安心调息。”
众人闻言没有意见，虽然先前觉得他交换徒弟的方法太过恶毒，但事后细想，只能夸赞他们师徒二人配合默契了，更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柳素萱带头走在前面，单手拿着长枪快速通过白骨甬道。
走到陵沙陀祭祀的入口处，柳素萱的脚步蓦地顿住：“耿家那两个小崽子简直胆大包天，他们竟然杀了看守的弟子跑了！”
众人走近查看，死状凄惨，不得不说那音煞教功法手段过于残忍。
柳素萱气得把枪尖重重插进了地里，震得周边的骨头架子都晃了晃：“我这就回千秋台，将此事原原本本禀报给联盟，定要让徐世锦将那音煞教这颗蠹虫驱除出去，顺便广发通缉令捉拿这二人！”
“柳掌门且慢。”苏衡玉按住她手腕，目光扫过满地狼藉，“陵沙陀的事也需记录在案，我让苏家弟子协助整理卷宗。”他转向云莯时，眉梢微挑，“云仙长，你带着弟子们先去山下调息，我与柳掌门处理后续。”
“好。”云莯点了点头，没再多留，带着一众弟子陆续下了山。

山脚下，原先留在山下的伤患弟子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师梦岚一见到云莯等人，便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红着眼眶屈膝一跪：“师、师尊，我……我刚才是不是伤着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
“不怪你，让为师看看你的情况。”云莯伸手扶住她要跪的身子，指尖搭在她腕间探脉，神魂的裂痕像蛛网般细不可察。
“果然，音煞教的功法向来阴毒，此次你神魂受控，虽然被岁聿的白泽血脉净化，但神魂依旧出现了裂痕，不好好调养的话，恐怕金丹碎裂，境界暴跌，或有性命之忧。”
“啊？师尊，那我……”
“没事，死不了，等回头找洛子商寻些养魂的丹药吃吃就没事了。”云莯回道。
师梦岚抬头惊愕地看着云莯，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子晃了晃，终究掉进了脚下的白骨堆里。
众人在山脚下休整了三天，基本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柳素萱决定尽快离开亡灵岛，去千秋台报信。
“陵前辈，这些日子多谢您相助，我们要离开了。”云莯在临走前去向骷髅将军辞别。
“无需言谢。”陵渊抬起骨手在半空划出一道银芒，成百块白骨从山间簌簌落下，每块都裹着幽蓝色的光，“你们各自去取吧。这些白骨上面有我的神识加持，渡劫以下的鬼怪近不了身，能助你们平安离开亡灵岛。”
云莯握着白骨，顺口问道：“您可知道这岛上是否有天然雷池？”
骷髅将军的头骨微微转动，空洞的眼窝里闪过几缕幽火，它的声音像风过枯骨：“往东百里，名敕渊。那雷池连我都不敢涉足，只知道其中的雷霆之力已与天道相连，深处更有高等级的赤雷。你若要去，切勿深入。”
“多谢告知。”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云莯识海炸响：『叮！鉴于宿主欠了一屁股的积分，又即将前往剧情外的副本探索，本系统特意为你找了很多支线任务做做，若是完成的话，奖励丰厚哦！』
#支线任务3：探索敕渊雷域（完成度0/100）
#隐藏任务：吸收变异雷灵根（概率触发）、收服敕渊雷龙（SS级难度）
云莯的指尖在掌心掐出浅浅的痕迹，他之前欠的积分还没补完，给金莲花瓣加持能量又欠了点，是得做做任务了。
“师尊提起天然雷池之事，难道是不打算一起回宗门吗？”岁聿凑过来问道。
“为师的事你莫要多问，乖乖和柳掌门她们……”
“师尊，让弟子跟着吧！”岁聿说得斩钉截铁，“两个人同行也有个照应，我保证不给您添麻烦。”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轻了些，“……弟子不想师尊独自涉险。”
师梦岚闻言立刻上前：“师尊，我也……”
“你也什么也，滚回去跟着大部队走。”云莯截断她的话，语气虽轻却不容置疑，“你自己神魂未愈，还是莫要跟着为师去涉险，有一个岁聿就够碍事了，别添乱。”
柳素萱要走了，她拍了拍云莯肩膀：“既然你们不跟着我们一起走，那就万事小心，若有难处，传讯符随叫随到。”
苏衡玉忽然上前递过来一块青白玉牌：“这是苏家的千里传讯玉，遇到危险捏碎它，我们会立刻赶去支援。”
云莯接过玉牌，指尖触到苏衡玉掌心的薄茧：“苏公子……为何对我这般？”
“因为仙尊你值得。”苏衡玉笑了笑，转身跟上柳素萱的队伍。
岁聿站在他身后，盯着那玉牌暗暗咬了咬后槽牙，胸口酸溜溜的，没再说话。
日头西斜时，众人分道扬镳，云莯和岁聿一前一后往东边去了。
骷髅山的影子越拉越长，远处传来白骨妖潮的呜咽。
沿途走来，有骷髅将军赠予的白骨在，确实少了很多麻烦，偶尔也有几个胆子大的漏网之鱼，云莯都让给岁聿练手了。
这小子自从晋升到金丹后期，还没好好花心思稳固境界，正好趁此机会历练历练。
左右无事，师徒二人的脚程并不快，唯一令人觉得可惜的是，这亡灵岛实在太贫瘠了，没啥风景可看。
“师尊，前面有群腐尸。”岁聿突然停步，指尖拂过腰间的泽风刃。
他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金莲花烙下的红痕褪成淡粉，像道未干的朱砂印子。
云莯抬头望去，腐尸群正从枯石林后涌来，青灰色的指甲刮擦着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刚挥起司禹剑，却见岁聿已提着短剑冲了出去。
剑风卷过之处，腐尸的胸骨应声而碎，却又摇摇晃晃爬起来，这是亡灵岛特有的诡物，需得用火彻底焚尽魂魄才能灭杀。
“用离火诀。”云莯抱臂站在五步外，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冷淡，“从第三式起手，别留余烬。”
岁聿应了一声，指尖凝起赤红火球。
火焰裹着雷光窜入腐尸眉心时，他偏头看了云莯一眼——果然，那人虽然板着脸，指尖却悄悄掐着法诀，随时准备为他补刀。
少年嘴角翘起半分，火球骤然炸成金红烈焰，腐尸群在火中发出尖啸，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招式太拖沓，结印时速度还得再快些，真正战斗时，敌人是不会等你的。”云莯走过去点评道，虽然依旧板着脸，但语气已然没那般冷硬了。
“是，弟子受教。”
“找地方休息下吧，算算脚程，那敕渊雷域估计也快到了。”
岁聿很快找了一处可供休息的岩洞，不是很大，但容纳他们师徒二人绰绰有余。
云莯背靠岩壁坐着，看岁聿忙忙碌碌地到处找可燃的枯树枝来生火，只可惜这岛上植被太稀少，刨穿了都没多少能烧。
恍然想起原著中的‘重要转折点’，不禁苦恼地皱起了眉。
【系统，那个剧情……真的不能改吗？】
『不能改。』系统的声音难得带了点无奈，『毕竟这是原著中，基本上算是全文最重要的一个点，只有经历了这些，岁聿才能逆袭归来，获得反派男主的大机遇，成为荒天妖神。』

【狗系统。】
系统：『莯莯，你若是无聊的话，本系统给你找点日常打卡任务做做呗，睡觉赶路打徒弟，多充实啊！』
【你丫给老子滚粗，说起来咱还得降低岁岁的黑化值，前几次降得莫名其妙的，现在一直卡在65%，你说有没有什么BUG可以钻，放点水，我好在岁岁面前刷点好感。】
系统：『莯莯，人生没有捷径。』
【NONONO……以我的聪明才智，已经想到办法，一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岁聿刚忙完，便拿着水袋递给云莯：“师尊，喝点灵泉解解渴吧。”
云莯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大口，再次望向岁聿的时，双眼亮晶晶的。
在小徒弟一脸震惊的表情中，云莯伸手将他抱在怀里：“我们岁岁一直是个努力的好孩子，有你是为师的骄傲。”
系统：『警告！警告！宿主做出不符合原主的行为，OOC警告一次！』
“师、师尊，您说我、我是您的骄傲？！真的吗？”岁聿心跳如雷鼓，怀疑自己听错了。
云莯拍了拍他的背，松开他，认真道：“当然是真的。”
系统：『警告！警告！宿主做出不符合原主的行为，OOC警告两次！』
#岁聿当前的黑化值：50%
【耶，还真的有用，这种BUG以后一定要多卡卡，相当于每天有两次可以OOC的机会，真不错。】
系统：『……』
第十日辰时，他们终于看见了敕渊雷池。
天际翻涌的雷网像张巨手，将天地攥在掌心，相互粘连。
白色雷光在外围游走，如银蛇吐信；往里是幽蓝电光，像浸了水的宝石；再往里是堪比劫雷的紫电，劈得空气发出爆响；最中心的那团赤雷却安静得诡异，仿佛藏着头沉睡的远古凶兽。
岁聿停下脚步，仰头望向那片雷域：“师尊，那就是敕渊？”
“还用问吗，肯定是啊。”云莯远远望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是好久没碰到如此精纯的力量了！你留在这里守着，为师先去试试力道。”
“师尊！”岁聿有些担心。
“安啦，区区雷霆之力，你师尊没在怕的，走了。”
云莯腾身飞跃落在雷域外围，一步一步朝那漫天白光走去。
《九星锻体诀》很熟练的开始运转着，当那雷电顺着天灵盖窜入经脉，却如挠痒般绵软无力，云莯不禁挑眉。
看样子他的锻体境界已然炼至小成了，外围的雷电力量对他如今不再有任何锻造的效用，更是距离达到‘淬骨蚀魂’的阶段还远得很，得再继续往里走走。
又往内圈过了数十步，直接跨出白色雷区，几道幽蓝色的电蛇瞬间缠上了云莯的脚踝。
这次的电流总算有感觉了，微微刺痛的麻意，像细针在骨缝里钻。
云莯闭着眼盘腿漂浮在半空中，无数道雷电贯穿身躯，整个人莹莹放光，空门打开，让这些雷电肆无忌惮地淬炼着五脏六腑。
修仙岁月无久长，眼睛一睁一闭，日子就过去了三天，此时的云莯已经彻底吸收炼化了蓝色雷区的力量。
云莯感觉自己就像一直生存在雷域中的鱼，恣意遨游，畅快无比。
沉迷修炼原来也挺爽的，他现在的肉身强度堪比五阶妖兽，普通灵器已经伤不了他了。
继续深入，雷电突然暴涨，紫色的电弧噼里啪啦响了一阵，云莯忍不住闷哼一声，经脉发出细微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焦糊味儿从自己身上蔓延开来。
【我靠(‵o′)凸，老子不会是糊了吧？！】
系统：『离外焦里嫩还缺点火候，不过，你那一头顺滑的秀发现在彻底变成了性感的爆炸头，免费换发型啊！真不错。』
【……】
“师尊！”岁聿的惊呼混着炸雷飘进云莯的耳中。
云莯抬头回望，见少年已经越过安全线，玄色衣摆被雷风掀起，眼瞳里泛着白泽一族特有的金斑妖纹，似乎翻涌着担忧。
“退回去！”他吼完便闭了眼。
经脉碎成网，又被雷电里的生机一点点重组，痛意席卷，却咬着唇不吭一声。
这一入定，又过了七日。
云莯感觉自己浑身通畅，仿佛每一根毛细血管都能感受周边细微的动静。
不是错觉，他身边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围绕着打转。
云莯睁开眼睛一看，在紫赤交界的雷幕里，一团拇指粗细的短小雷光正歪歪扭扭地绕着自己转圈，像只迷了路的萤火虫。
【变异雷灵根？统子、统子，你看看这个是不是隐藏任务中的变异雷灵根啊？】
系统：『还真是！不得不说，莯莯，你的运气简直绝了。想不到恶毒男配居然也有主角团的光环了，我原本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接的任务，没想到还真让你碰着了，赶紧收了吧。』
这东西按理说应该在赤雷区域的核心，怎么跑这儿来了？
难道是嫌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云莯屏息靠近。
那雷灵根察觉危险，‘咻’地要逃，却被他用锻体诀凝成的雷网兜住。
小东西在网里撞来撞去，像只急红了眼的兔子。
“傻的？也无所谓，本座笑纳了。”
云莯考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退出去吸收了雷灵根，再来闯这赤色雷域，或许会更好。看那里面沉寂的气息，现在不宜惊动，万一里面还藏着什么未知的东西，贸然闯入的话，他也无法确保一定能全身而退。
“师尊！”岁聿满目星光地望着从雷池内飞出来的身影。
云莯眉眼温和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咋感觉小徒弟现在特别像嗷嗷待哺的小奶狗，软乎乎的特别引人犯罪，好想多rua一下。】
岁聿：狗？我在师尊眼里是一条……奶狗？！
还以为这一世真的转性了呢，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仍然什么都不配，现在连人都不配做了么？
#岁聿当前的黑化值：62%
看到识海中冒出来的系统提示，云莯一头雾水，怎么黑化值突然就上升了？
【系统，你又出什么BUG了？这黑化值怎么跟蹦迪似的，忽上忽下的，老子又做什么了？】
系统：『……本系统也不知道哦，还请宿主自行摸索。』

云莯摒除杂念，盘坐在岁聿搭的石台上，雷灵根化作光链钻入眉心。
一股极为精纯的雷系灵力从丹田处喷发，包裹着企图逃跑的变异雷灵根，一点点蚕食融合纳为己用。
岁聿坐在附近托腮盯着云莯瞧，赤裸裸的目光仿佛凝如实质般扫过他的眉眼、鼻梁、红唇……又在他的喉结与锁骨处顿住良久，直到内腑传来熟悉的躁动，才咬牙瞥过视线。
真要命，上辈子接受传承后直接回了宗门，被那时正在气头上的云莯罚去泡寒潭了，正巧配合秘法彻底压制住血脉激活后接踵而来的发情期。
这一次没有寒潭，他仅仅依靠秘法压制，虽然效果减退，但也不应该触动地如此频繁啊。
尤其是师尊从雷域回来这半月，明明他都入定修炼什么也没做，自己的视线却总是不受控制地落到他身上，连带后果就是……某些地方反应有点大。
数日后的夜里，头顶的天空骤然间出现一个大窟窿，电光像一条雪亮的带子从山顶那边瞬间挥来，又在瞬间消失，快得让人看不清它的形状。
雷域衔接着一大片翻涌的云层，紫电若隐若现，天劫之力气势汹汹地悬在上空。
云莯的周身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威压，岁聿不小心被这股气浪掀得踉跄，又被一股温和的力道托举着远离了雷暴中心。
化神期的雷劫不可小觑，但对于云莯来说，也不过只是比挠痒痒稍微重一点罢了，他甚至连任何防御都没做，迎着雷云腾身而立，享受着天道的馈赠。
由于云莯是境界跌落再晋升的，此次晋级雷劫非比寻常，足足有三十六道，所幸他早早靠雷池锻体，能免疫大半的痛苦，剩下的天道之力在锻体诀的帮助下，同样能够化为己用。
岁聿被威压掀得不断后退，再度抬头时，正撞见云莯睁开眼睛——那双原本清浅的眸子里，此刻流转着细碎的雷光，像淬了雷池的星子。
他仰望着那个人，心底竟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欢喜：“化神期……师尊终于又突破了。”
云莯回到地面时，见那少年远远地跑过来，俊逸的脸上洋溢着干净的笑容。
“恭喜师尊，二次化神了。”
“没什么好恭喜的，当初若是没有跌境界，或许如今也能跨入渡劫期了。”云莯耸了耸肩，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以师尊的天赋，赶上渡劫期指日可待。”
岁聿从未怀疑过云莯的天赋，毕竟在他那个年龄段，能有这样的成就几乎屈指可数，不仅在洛玄宗，即便是整个修仙大陆，那也是金字塔顶层一样的存在。
“就你会说话。”云莯拍了拍他的脑袋嗔道。
岁聿猛地呼吸一滞，耳朵瞬间红透，忍不住退开几步，离云莯远一些。
云莯见他举动有点奇怪，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血脉传承的后遗症，过会儿就好了。”岁聿脸颊染粉，尽可能的忽略云莯的存在感，“师尊接下来是打算回宗门，还是继续探索雷域？”
“继续探索，那赤色雷域为师还不曾踏入，时机难得，不可放过。”
“那这次，师尊带弟子一道去，可以吗？”生怕云莯不答应，岁聿赶紧解释道，“我们白泽好歹也是上古神兽，体魄非凡，而且血脉传承后，雷霆锻体同样与我有益。更何况，师尊也说时机难得，所以想进去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可以。”云莯翻出锻体诀的玉简，按在岁聿额间，“这《九星锻体诀》的初章先授予你，一会儿进入雷域时，记得运转，将吸收的雷电纳为己用。跟着为师，别乱跑。”
“多谢师尊。”
两人踏入雷域时，云莯明显比上次更加从容。
岁聿更不会对此有所惧怕，两辈子算起来他什么苦没吃过，只是区区趟个雷域，简直不在话下。
只是他如今的实力受限，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无惧无畏，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云莯身后慢慢深入。越过幽蓝雷区，当几缕紫电缠上他的手臂，刺痛麻痒的感觉直冲神府，脚步微微一跄，额角细细密密地渗出冷汗。
云莯除了关注雷域中的情况，同时也时刻关注着岁聿，见他情况不对，立刻止步：“受不了就不要强撑着，锻体之事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急不得，你先留在这里适应一下吧。”
岁聿攥紧他的手腕，目光却望向更深处的赤雷，“好，那师尊您……小心些。”
“放心。”云莯拍了拍他手背，转身往赤雷区域走去。
赤雷劈在身上的瞬间，他听见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咔’声——这次的痛，比紫雷更强烈，却也更让人上瘾。
云莯又往前走了三步，在第四步刚落下时，赤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那声音像古钟震颤，震得他耳膜发疼。
他眯起双眼望向雷域核心，却只看见赤雷翻涌如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沉睡中缓缓睁眼。
赤色雷痕在云莯周身炸成细碎的金芒，他隐约听见骨骼发出类似于金石相击的脆响。
这是锻体诀五阶中期突破的征兆，自踏入赤雷区域，云莯已硬扛了三十九道赤色雷柱，每道雷柱都在将他的筋骨碾碎重铸。
当第四十道雷柱裹着焦糊的硫磺味径直劈下时，他的丹田突然迸出刺目的银光，化神中期的威压如浪涛般向四周翻涌。
“原来如此。”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笑得眼睛发亮，“这雷池的赤雷，竟是能同时淬炼神魂与肉身……”
话音未落，赤雷深处传来一声绵长的龙吟。
那声音像被雷火煅烧过的青铜钟，震得云莯耳膜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