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死期吃利息,她拿了一笔,儿子也分了一笔。
已经没有可以分给风博羽的了,再说了,吃到嘴里的肉,怎么还能吐出去呢?
“我只是来看看,需要我推着送去炼人炉的话,我这就推。”风博羽表现的坦坦荡荡:“墓地选好了吗?需要我去埋么?”
曾月月一噎,关博凯有些赫然,他们娘俩儿根本没有买墓地。
就想找个地方随便把关正洲一埋就完事了。
但这个理由不能说,也无法说出口,谁都知道,关正洲出了事情之后,不仅保险那边赔付了保险金,连单位都付了很多的工伤赔偿,不至于连块墓地都买不起。
“还没选好,我想等我老了,跟他埋在一起。”到底是曾月月,这话说的够漂亮:“所以暂时存放在灵骨塔里。”
意思就是,等她死了,就把骨灰跟关正洲的埋在一起。
“也好。”风博羽无所谓。
别说放在灵骨塔里,就是把关正洲的骨灰扬了,风博羽都没意见。
这么一个开场,气氛就不好,哀伤没几分,眼神儿四处乱飞。
尤其是风博羽带来的人,都带着墨镜呢。
感觉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总是能看透他们似的,搞得大家都很不自在。
风博羽一开始还觉得周奇之跟艾山,还有颂有点“作”,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点用,起码气势上,压得住全场。
连关博凯都不敢轻举妄动啊。
等到大家都鞠躬吊唁过后,无关之人纷纷离开,他们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气氛。
最后就剩下了曾月月对门的邻居两口子,还有曾月月自己,以及关博凯,和几个老关家来的年轻人。
剩下的这些年轻人对风博羽就更不知道了。
“我们一起送他进去,还是你送去?”风博羽直直的问了关博凯。
现在也没什么外人在了,关博凯也就不装了:“你送啊,他生前对你念念不忘。”
关博凯特别嫉妒的看着风博羽。
“好。”风博羽很坦荡的走过去。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将关正洲的尸体,放在了尸床上。
风博羽看了一眼关正洲,他惊讶的发现,关正洲瘦的皮包骨,虽然做了殡仪化妆,但这么瘦的关正洲,风博羽前世今生第一次见。
哪怕是化妆的再好,这身材摆在那里,看着像是缩水了一半。
风博羽不由得皱眉。
关博凯一看他这样,有些心虚的走过去:“要我跟你一起么?”
“那你要一起么?”风博羽扭头看向关博凯。
前世今生,风博羽经历的事情太多,那股子气势也越发的凌厉。
跟龙君越在一起久了,他也学到了一些龙君越的样子,淡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人的时候,眼神犀利如刀,直刺人心里最阴暗软弱的部分。
“别,你送吧。”关博凯后退一步。
他才不要去呢,那火化场又不是夜总会。
风博羽要一个人推着关正洲的遗体,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艾山跟周奇之都不同意:“小老板,我们跟着去。”
“不行。”风博羽摇头。
曾月月跟关博凯也不同意:“你们算是什么人?除了殡仪馆的两位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会跟着走。”
“我们俩什么没见过?这种……”艾山跟周奇之不服气。
他们俩并不忌讳这些东西,可以说俩人见过的死人,比这里会喘气的活人都多。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风博羽看了看他们:“我想在这里,没几个人会动手,毕竟能动手的就这几个,不能动手的也就那么几个。”
说完他就看关博凯的表情都有些崩溃了。
然后风博羽潇洒的转身,推着尸床就走。
哼,小样儿,跟他玩儿?玩不死他!
殡仪馆的两位工作人员跟着一起走的,但三个大男人,推着这尸床走的嗖嗖嗖,风博羽觉得不太对:“这位体重这么轻的吗?”
两位工作人员是半个小时之前,知道吊唁结束后,才推着尸床进去的,并不知道风博羽跟逝者关正洲的关系。
听他这么问,不由得惊讶了一下:“这位是重病而亡,我们入殓的时候,发现这人久病,身体孱弱,背后都生了褥疮,据说他们家请了保姆照顾的,估计是保姆偷懒,都没照顾好,生前可能是遭了罪,花了半天的时间才收拾好。”
风博羽点点头:“这样啊。”
他倒是没多悲伤,前世他跟母亲受苦,今生也该是关正洲受苦了。
不过风博羽更好奇的是:“我是不是还要给他夹骨头,铲骨灰?有骨灰盒吗?”
“没买骨灰盒?”两个工作人员意外极了:“您没带?”
“没有。”风博羽诚实摇头,他是光着手来的好么。
“这……我们那边有卖骨灰盒的,就是价格贵了点,而且只有几个款式。”
因为风博羽一看身份就不简单,俩工作人员也有些担心这位来头太大,脾气不好,再朝自己撒气什么的,这地方来的人,就没心情好的。
“行吧,我买一个。”风博羽还有些意外呢。
曾月月跟关博凯,一没有购置墓地,二没有购买骨灰盒。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他们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吗?
到了火葬场那里,风博羽将关正洲的遗体,推到了炼人炉入口处:“你接我来到这个世上,我送你离开,我们两不相欠了。”
说的工作人员都直看他。
风博羽无所谓啊,一挥手看着工作人员把关正洲推了进去,也没再看一眼,而是对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问:“在哪儿买骨灰盒?”
“在外面,一会儿骨灰出来,要凉一下,然后才可以夹骨头,铲骨灰,放入骨灰盒……”
“流程我都懂,骨灰盒就那么大,装不了那么多,其余的骨灰你们可以代为处理,不过要有服务费用。”风博羽门儿清,前世他给姥姥和妈妈都这么做过。
那个时候的他伤心死了,但是现在他一点都不难过。
反倒是刚才,帮忙搬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关正洲的背面的确是生了很多的褥疮,看来他养病的日子过得非常不好。
那边已经关上了炼人炉的门,然后风博羽正要去买骨灰盒,就听那边的操作工人来了一句:“要几分熟?”
“啊?”风博羽傻眼了:“都几分熟啊?”
“三分带血,七分带……嗨,我这是职业病犯了。”操作工人掩面而退。
风博羽瞅了瞅旁边的工作人员:“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他是新来的,以前在西餐厅后厨来着,习惯性的问。”
风博羽额头垂落下几根黑线:“你们这儿招人也太不挑了吧?”
“能招到人就不错了,这东西一般的人都不敢操作。”
风博羽满脸黑线的去买骨灰盒了。
外面的确是有销售骨灰盒的地方。
“这还有大小不一样的?”风博羽记得前世帮他料理姥姥和妈妈后事的是龙君越,他也没太记得骨灰盒的问题。
“分大中小,有的不太大,比如小孩儿那样的,就用小号的骨灰盒。”
风博羽看了一圈:“材质不错。”
“当然,都很结实。”
这对话也是绝了好么。
最后风博羽选了个红松木的,最大号的骨灰盒:“希望可以装得下。”
这个时候,那边也叫风博羽过去了,风博羽付了钱,拿了最大号的骨灰盒过去,看着推出来的骨灰。
只剩下了几块骨头,和一大堆的骨灰。
风博羽拿了夹子上去夹骨头,先把骨头摆在了骨灰盒里,又铲起了骨灰倒进去,却惊讶的发现,这骨灰里头有几个不是骨头的东西。
“这是什么?”
“是舍利子?”
风博羽翻了个白眼儿:“拉倒吧,他这辈子什么都不信。”
连他们本族的萨满,关正洲都不信的,还信佛?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也没太见过这样的东西。”两位工作人员帮忙铲骨灰:“估计是什么物质凝固在体内,炼化成的吧?”
“他病了这么久,谁知道身体里都打了些什么药?”风博羽也没有要追究到底是什么的意思,反而跟俩工作人员好奇的问:“他这打了药,就这样了,有些人做的假体,整容手术什么的,垫个鼻子啊,弄个胸假体之类的,也会炼化成灰吗?”
“一般那样的硅胶火化完,会变成像史莱姆那样的东西,粘糊糊的粘在机器上,经过这么高温之后,特别不好清理。”
“还有金属物品也是,比如这个,这人生前出了车祸,腿上的钢钉都没取出来,现在就成了这样。”
对方拣出来一块黑了吧唧的东西,丢到了一旁。
“对,其实最好取走的是首饰,因为一般家属也知道,那些首饰的价值。”
“也不对,昨天来的那个年轻人,打扮的跟个移动珠宝台似的,我们都以为是个什么葬爱家族呢?结果火化的时候,好么,白光滋滋的往外冒,整个炼人炉都被照亮了。”
“什么情况?”
“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都是假的,其中有一些都是镁粉涂抹的,可把我们吓坏了,差一点就报了火警。”
风博羽也很想报警啊!
谁能想到,火葬场还有这么抓马的事情。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了,其余的骨灰风博羽付了服务费用,工作人员代为处理。
等他捧着骨灰盒走出来的时候,门口的关博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又不敢扎刺。
“骨灰就放在寄存处。”关博凯接了骨灰盒:“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外面还有人在等我。”风博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你送过去吧,从此我们两清。”
说完,风博羽转身就走。
那么多人护着他,连个背影,关博凯都看不到。
风博羽去的时候心情不好,回来倒是一身轻松。
上了房车后,龙君越就跟他换下了这一身衣服,被杜晓拿去装在了一个袋子里:“干洗完了就捐赠出去吧?这样的衣服留着晦气。”
“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自从唐赐喜欢上了看玄门小说的时候。”
龙君越拎着风博羽回了家,但是没去任何地方,风博羽也不去看龙老爷子跟风老太太:“我缓一缓,这才从那地方出来,就去看老人,不合适。”
“还说人家杜晓迷信,你这不也迷上了吗?”
“对啊!”风博羽说的理直气壮:“我就迷上了。”
过了几天,龙君越看他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干脆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过了半天杜晓就找来了。
“你怎么来了?”风博羽给他开门还挺意外。
“找你俩吃饭去。”
“吃饭?”
“对,去铁锅炖,来之前,小东北虎千叮咛万嘱咐,还说给你俩准备了柚子叶。”杜晓告诉他们俩:“其他人都在铁锅炖那里等着呢。”
“走吧,去吃饭。”风博羽来了精神头儿,他也好想念大家伙儿。
跟龙君越随着杜晓去了铁锅炖,一群人在高山君的铁锅炖那里聚会。
小东北虎特意给他们留的那个包厢里,三个锅子一起开炖。
一个小鸡炖蘑菇,一个酸菜炖大鹅,一个炖了大丰收。
看着走进来的风博羽,高山君就皱眉了:“怎么瘦了呀?”
“没有吧?”风博羽没敢肯定,这些日子他是没什么食欲。
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真的掉秤的很明显。
“瘦了,这得吃多少小公鸡、啃多少猪肘子能补回来啊?”高山君一边说,一边朝外面喊:“再给这屋来个炖肘子。”
“知道了!”外头有人应声。
铁锅炖这里还有大锅炖肘子,但每天只有二十只,卖光就没了,从不多做也不少做。
大家可以在店里买,吃不了可以打包带走,这是铁锅炖唯一可以提前预定,打包带走的“外卖”啦!
大家坐在一起,气氛不错,风博**算觉得心情好了。
尤其是几个好友凑在一起,谈论一下彼此的近况。
最开始大家都有些避讳,风博羽就发现了:“大家不用那么小心翼翼,那个人死了就死了,我能做的都做了。”
“呵呵,我们就是那么一想。”高山君心直口快,过了这么多年,彼此都挺了解的,也就不跟风博羽客气了:“既然人死了,那就啥事儿都没了。”
“不过,我看到关正洲遗体,身上生了不少褥疮。”风博羽主动继续这个话题:“还有关博凯,为什么非要我来参加吊唁,送关正洲最后一程的是我不是他。”
“对啊!”
唐赐眼下嘴里的排骨,也跟风博羽道:“我监控了他在网络上的痕迹,最近也没什么,不过他花钱如流水,自从有了钱,我就看到了他给一个蛇精脸的网红主播打赏,都当了两次榜一大哥啦。”
“没人乐意找个关系不好的同父异母的兄长,跟自己一起操办父亲的后事。”龙君越给风博羽夹了一块土豆放在了碗里:“关正洲去世的突然,我的人也侧面询问过那个叫林大力的男保姆,虽然他不是专业的家政人员,只是一个无业流民,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是曾月月在大街上随机雇佣来的,签订的合同也只是普通的雇佣合同,他说自己照顾的还行,只是关正洲好像不曾怎么用药,连个医生护士都没来看过。”
“关正洲伤的可不轻,在医院都是在重症病房,出院却是在家里安养,还没有用药,每日只给喂点流食,保证维护住身体机能消耗,至于营养啊,药物啊,统统都没有,那些什么蛋白粉、骆驼奶粉的东西,林大力也不爱吃,他不吸菸,但是爱喝酒,因为戒不了,连考了驾照都没想过当司机,怕自己忍不住酒驾。”
“所以他不会偷吃关正洲的营养品,但关正洲还是那么瘦,也就是说,曾月月跟关博凯没有外界所看到的那么关心关正洲。”风博羽一拍桌子:“果然啊,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是关博凯,还想拉我出来表孝心,啧啧啧。”
风博羽他们没多想,但是龙君越却跟杜晓觉得不对。
吃过了饭之后,趁着风博羽心情好,龙君越就跟他说了自己的怀疑。
“你是说,关博凯真的有那个嫌疑?”风博羽看着龙君越,眼睛都瞪圆了。
“你不是也这么怀疑的吗?”
“我是怀疑,但我就是怀疑而已。”风博羽咽了咽口水,连手边的饭后甜品,小东北虎特意做的雪绵豆沙都不感兴趣了:“你们觉得,确有其事?”
“这个需要调查。”龙君越直接一锤定音,他知道风博羽其实还挺介意,关正洲的真正死因。
龙君越是谁啊?
他想调查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弄得水落石出。
再说了,他都派人看着那一家三口多久了?手里专门有人办理此事。
风博羽只好点头:“行,那就查个清楚明白。”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由条件推论结果的正确性很难保证。
但如果是在看到结果后逆推过程,那就比较容易了。
风博羽前世见过了奇葩的新闻,各种轶事也不少,一旦他开启了天马行空的想像力,那可真的是角度清奇,但结果惊人。
几天之后,众人再次聚在了这里,高山君直接给他们上了杀猪菜!
按照小东北虎的话来说:“冬天就该吃点杀猪烩菜,贴个大饼子。”
“是很好吃。”风博羽等人吃的汗流浃背,没办法,这酸菜太开胃啦,尤其是高山君还在灶坑里烧了好多的干辣椒,碾碎了后洒在汤里,那么一喝,风博羽都感慨:“真是太有烟火气了。”
“是吧?我跟你说,这么吃干辣椒才叫香。”高山君在东北菜这方面是权威人士,他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吃,还真的吃欢实了。
不过气氛再好,谈论的话题也不太美妙。
“关正洲出车祸的那个司机去世了,人死债消,警察也不能抓他的家人来坐牢。”这个消息他们得到的不难,因为没必要保密,一查就知道了。
“肝癌晚期,当天是因为喝了那个老窖红,喝酒止疼来着,却没止住,一下子就疼昏了头。”
“我们的人也调查了关博凯,他没有大额的汇款,也没有提取大额现金。”杜晓吃饱喝足了,就弄了七八个大骨棒在碗里,给身边的唐赐抠里头的骨髓,唐赐就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等着吃那一点点骨髓。
“他有提取现金?”风博羽已经很久不曾听到“现金”这个词了,他一般听到的都是“现金流”这个词。
“对,他可有意思了,每天都会提出一万到四万不等的现金,都是在取款机那里提取,然后去夜场玩的时候,就会把钱放在钱包里,到了夜场后,总会在人多的时候撒钱,大家都叫他财神哥,财神公子。”跟踪了关博凯快半个月,颂提起此事都觉得不可思议:“每次去夜场都要撒一下。”
“其实他要是真的有雇凶的嫌疑,也不会愚蠢的给人汇款,留下破绽。”
这也很正常,毕竟当今社会通信发达,电话那么方便,有什么事情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完全没有必要见面。
就算电话不方便,那发个语音,弄个变声器,更是神不知鬼不觉。
关博凯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他花钱,好像特别钟爱现金。
一打一打的钞票抛出去,在夜场里撒钱的姿态特别潇洒,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喊财神了。
别人都觉得他是“穷人乍富”不知道该怎么显摆了,但是这个举动,让风博羽察觉到了不妥:“谁算计过,他花现金,花了多少出去?”
“这个,没法仔细核查。”周奇之愣了一下,随后就告诉风博羽:“我们的人不可能调查的那么清楚,关博凯也不跟谁走的多近,很多人都还陌生呢,想跟他拉上关系,不容易。”
“那就砸钱,砸到跟他关系瓷实了为止。”风博羽眉眼冷淡:“再多多注意,他的现金过手是不是留一些?留下来的现金,都去了哪儿?”
“不会吧?”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风博羽的态度,和吩咐关注的点,让人细思恐极。
“有什么不会的?虎毒不食子,没说子不会饿极了的时候,反咬父母。”风博羽冷哼一声:“关正洲一辈子都没出过车祸,怎么就突然被撞了呢?撞他的司机还是得了绝症的人,肝癌晚期还敢喝酒?说喝酒止疼骗谁呢?止疼药比他喝的那瓶陈年佳酿的老窖红,可便宜多了,一支止疼针剂的那个,叫杜冷丁的,在医院也就两块钱,最贵三块五,但是在黑市上就翻了一百倍,也才二百到四百之间,那瓶老窖红,号称千禧红,一年一个价,随着年份的增长,如今已经是两千三一瓶了,还有价无市。”
“我们这就去调查。”
这一查不要紧,查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小老板,真跟你说的一样,那司机就是爱喝酒,但没喝过什么好酒,他就是因为酗酒才喝成了肝癌,而且他的驾照重考过好几次,都是因为喝酒,后来国家严查酒驾,他就不敢喝了,只是每天下班必定要喝一杯的,就这样,他最后一次喝酒,就是喝的那瓶老窖红,已经在羁押期间,因为病症不治离世了。”杜晓将数据给他们看:“但是他的妻子早逝,只留下个儿子,是在快递公司开货车的司机,工作辛苦,但工资可观,每个月都七八千,养活妻子和女儿足够了,他儿媳妇是快递公司的后台客服。”
“这一家人不算是富裕,但也小康了,有楼房一栋车子一辆,只是最近这对夫妻俩给他们的女儿,缴纳了一份保险,是儿童成长型的,到了十八岁、二十一岁、二十二岁和二十五岁,都有一笔巨款可以领,到了三十、四十这样的整岁也可以领一笔整岁金,每一笔大概是几万块。保险缴费大概二十万,保险金大概是三百万。”
“找人查一下他们的账单。”龙君越道:“如果投保的话,是需要验资的,他们一定会产生银行流水。”
“我们找人去查一下!”
等到过圣诞节的时候元,结果就出来了:“他们两口子分了七八家银行,在银行卡里今天存一万,明天存五千的,这么积少成多存了大概两个月,入账一共三十万。”
“这些钱他们两口子这些年倒是能赚出来,可是那需要及其精确的生活节约方式才行,而他们家最初的存款也只有五万块。”
“果然有问题。”风博羽站了起来:“我一直都不信,关博凯跟一盘小葱拌豆腐似的,清清白白。”
龙君越听了这话就笑了:“你这几天跟高山君混在一起,不仅吃的好,长了一点肉,还学会了他的东北腔。”
风博羽摸了摸嘴巴:“还真是,前天约好了的,元旦之后去吃菜团子。”
但是在吃菜团子之前,他们俩还得跟集团的人一起过年会。
而龙君越已经叫杜晓他们把调查来的东西,匿名寄去给了公安局,有唐赐这个大神在,没人能查到是谁出手的。
“就算是匿名寄送过去,也有人会怀疑小老板。”杜晓敢保证,唐赐可以不留痕迹,但周奇之可不敢保证,没人会多想。
毕竟风博羽跟关博凯的关系,差的很。
“那又如何?”龙君越不以为意:“在法律上,可是疑罪从无,没有证据的事情,谁敢光明正大的说道?不怕告他诽谤?”
“不错,他要是心里没有鬼,相信一定会扛得住调查。”风博羽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些东西寄出去,关博凯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元旦的新年晚会过后,风博羽约了朋友们去彩虹酒吧潇洒一下。
他跟龙君越特意去的很早,是因为风博羽想吃糖山楂,龙君越买了好多,俩人了拎着东西,进了彩虹酒吧上了楼的时候,就在二楼的雅座拐角那里,跟关博凯迎面撞上了!
大冬天的关博凯穿着个西装裤子大皮鞋,身上是酒红色的绸缎衬衫,打扮的像极了有钱的花花公子。
身边跟着七八个人,看起来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儿。
“风博羽?”
“关博凯?”
也不知道,是不是俩人天生就犯冲。
风博羽身边跟着龙君越,身后没跟着人。
这里是龙君骁的地盘,安全得很,俩人也没要保镖们寸步不离。
自打关正洲没了之后,风博羽就又回到了从前散养自己的状态。
最多,就是怕今天晚上喝酒,不适合开车,任华梅这位后勤部长特意请了集团里几个车技稳当的老司机,加个班,赚个外快,给他们俩以及后续要来的那群人,当一回柴科夫,等他们喝好了,就开车送他们回去。
所以现在对面七八个人,而他们只有两个,就显得有些势单力孤了。
关博凯有些酒气,加上他直觉现在也是有底气的人了:“来来来,都认识一下啊,这是我大哥风博羽。”
“谁是你大哥?少攀关系。”风博羽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砸在关博凯的脸上。
“这就是你那年薪千万的大哥?”他们几个听关博凯吹嘘过,但从未见过。
“对,呈祥集团的高管,金领。”关博凯呵呵一乐,指着风博羽跟龙君越:“我也开了个公司,大哥,介绍点生意给弟弟啊?”
“你是谁的弟弟?我可没随处认弟弟的习惯。”风博羽一听这话,就想起来了,调查数据里说,关博凯开了个小公司,辞了工作自己当老板。
只是风博羽不明白,他一个大专卫校都勉强毕业的男护士,开个贸易公司是要闹哪样啊?
招人还只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跟选妃似的,不看学历,只看脸蛋和身材。
曾月月还担任了董事长的职位,名头听着挺大气的,但实际上跟个皮包公司似的。
“别给脸不要脸,我认你当哥是看得起你。”关博凯顿时换了一副嘴脸,也不嘻嘻哈哈了,反而有些打量风博羽:“现在这个地方,喝多了打架的事情,常发生。”
这话说的风博羽都笑了:“对,你说的很对,喝多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也是风博羽的想法。
该说不说,不愧是由同一个人提供的染色体,这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有点默契的。
风博羽这样一笑,一点都不怕的样子,甚至眼神挑衅的看着关博凯,淡定自若的态度,可把关博凯气坏了!
关博凯喝了点酒,最近又因为开了个公司,有些飘飘然了。
再看风博羽,这样不利的环境条件下,他还能笑的出来,关博凯被风博羽气的朝风博羽挥了一拳,这段时间他有了钱,意气风发的很,已经膨胀到有些无法无天的地步。
终于体会到了随便花几千几万块的心情,关博凯的一些本性就彻底暴露了出来。
酗酒,泡夜店,还打了好几架。
也因为如此,认识了几个闲散的社会人士,也认识了两个比较有钱的大哥。
成立了公司做了两单生意,发现赚钱很容易后,他就彻底的改变了自己对生活的态度。
龙君越想要出手,但是风博羽直接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丢给了他,然后也不躲闪,被关博凯近身,照着自己的鼻子挥了一拳。
风博羽抬了一下头,他对自己的鼻子很满意,并不想它被关博凯打扁。
于是把下颌凑了上去,被打破了嘴角,有点疼。
关博凯很满意自己打到了风博羽,甚至他身后的七八个人还吹口哨,并且朝风博羽涌了过来,打架嘛,群架才过瘾。
围殴什么的,才有意思。
然而下一刻,风博羽突然一手抓住关博凯的胳膊,一手搭上他的腿,肩膀顶着胳肢窝,一个使劲儿,就把人扛到肩膀上,顺势往对面那群人里一扔,没有防备的七八个人,顿时被关博凯砸的七晕八素。
“风博羽!”
“关博凯!”
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尤其是风博羽:“很多年前,我跟你说过,别惹你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