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故意的。
“大师兄，它肯定是故意的，你不要放过它。”张清竹学着秦一的语气和说话的调调对沈温岚说道。
沈温岚笑了一下。
“好。”
平常秦一和小黑不对付，一人一鸟经常吵架。
小苏绣看着张清竹，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上官问安摸了摸她的头，她知道师姐在想什么。
“他在学小师弟，师姐应该也想他了吧，我们明天便能见到他。”
小苏绣点头，然后学着沈温岚的样子抱着茶杯喝了一口。
张清竹觉得自己要被可爱化了。
翌日，他们起的很早，主要是小苏绣早早便起来了，于是她拉着上官问安把沈温岚和张清竹都喊了起来。
张清竹见是苏绣就没说什么，匆匆收拾完后就下楼去吃饭了。
“我的儿子，你们见过我的儿子吗。”
“我儿子，我儿子……谁见过我儿子。”
一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闯了进来，她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这女人神志不清，满嘴都是她儿子。
她跪在张清竹他们桌子一旁。
“你们有见我的儿子吗……我儿子那么厉害，那么秀气……这么高，他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让娘找不到了……我儿子……”
上官问安把剑横在女人面前。
张清竹立刻拦住了上官问安，他能理解师妹想保护苏绣师姐的心，但是这个女人看起看起来并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的想法。
“师妹，没事的。”
上官问安没有动。
小苏绣见状扒拉了一下上官问安的手，上官问安看向小苏绣，然后收起剑来。
“师姐，饿不饿，多吃点。”
沈温岚淡淡出声：“这东西吃多了会消化不良。”
“那再让师姐多吃一些山楂球。”
张清竹：反正就不能让师姐的嘴闲着。
张清竹看向女人：“抱歉，我们不知道你儿子去哪了。”
女人盯着张清竹没有动，良久以后，她才失望的移开目光。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向外走去。
“我的儿子……我那么优秀的一个儿子……”
沈温岚：“她真的疯了。”
“嗯嗯。”张清竹点头。“她可能真的只是想找到她儿子吧。”
吃了饭，他们继续赶路，期间又见了女人一次，不过这次女人被打了。
“成天就知道吵吵吵，吵什么吵？！没人见过你儿子，你儿子说不定早死了！晦气！”
张清竹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过去把女人扶起来。
女人见到张清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没有见过我儿子……”
等她看清了张清竹的脸，她思考了片刻。
“你没有见过。”
说着，女人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起身就要离开。
张清竹：“等等，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就这样放着不管会更加严重。”
张清竹扭头对身后几个人说道：“抱歉，大师兄，小师妹，你们带着师姐先去吧，我马上追上你们。”
上官问安点头，然后带着小苏绣走了。
沈温岚：“太阳晒，她也是不想让苏绣晒到。”
张清竹没想到大师兄还和他解释一番，他笑道：“我知道大师兄，你快去吧，保护好师姐师妹啊。”
“嗯，你也注意安全。”
张清竹带着女人找到一个郎中，然后让郎中为她处理伤口。
这郎中一看到女人便呵了一声：“这不是之前的虞夫人吗。”
张清竹：“你认识她？”
“这城中谁不认识她？说来也真是可惜，虞家本是城中最富有的一家，后来这虞家唯一一个儿子离家出走以后，这虞老爷一气之下怒火攻心，死了。现在剩下这虞夫人一个人疯了，虞家也就此消失了。”
张清竹随口问了一句：“那他们家少爷叫什么名字。”
“虞慕白。”郎中也非常随意的回道。
虞夫人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小白，你在哪儿，娘亲想你……能不能不要走。”
张清竹愣了一下。
小白……
“先生可知这虞公子长相？”
“城中不是到处贴着呢吗，一入城就有。”
张清竹想起来刚入城的时候确实有看到墙上贴了许多东西，但是当时急着赶路便没有来得及细看，但是匆匆扫了一眼，确实有看到几张寻人的。
他跑出去到处找关于寻找走失之人的纸张，最后在地上捡起来一张寻人启事。
那纸上画着的，就是他之前遇到的那只叫小白的鬼的模样。
“……怎么会。”
如果小白知道了他的爹娘因为他变成这样，又会多难过。
而如果虞夫人知道了白衣少年的经历……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虞夫人夺过张清竹手里的纸，她眼中掉下几滴泪。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在她身后，那位郎中匆匆跑来。
“我说你钱还没付呢，你替她把钱给我。”
郎中指着张清竹道。
张清竹把钱给了郎中，然后心中复杂地看向虞夫人。
他该怎么说，他要不要说，其实不是小白不想回家，是他回不了家。
他找不到家了。

“阿姨……啊，那个，夫人。”张清竹微微弯腰看着虞夫人。
“你见过我儿子吗。”虞夫人泪流满面看着张清竹。
张清竹叹了口气，他轻声说道：“我见过你儿子。”
虞夫人一下子用力抓住了张清竹的手。
“我儿子在哪里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求求你了，我跪下来求求你。”
张清竹连忙拦住虞夫人。
“不用这样，夫人……前些日子我外出游历，遇到了虞公子，他……也同我一样在外游历。”
虞夫人愣了一下，她似乎在辨别张清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那……他，他还好吗，他怎么样，瘦了没，我儿子娇纵惯了，吃不惯外边的饭，他在外边能交到朋友吗，他自己一个人孤单吗，我儿子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时候回家啊。”
张清竹心中苦涩，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他很好啊。”
张清竹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有瘦，比画上的还胖了一些，他吃的很好……他交到了很多朋友，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不会孤单的，而且，他说他马上就要回家了。虞夫人，你要好好吃饭好好活着，等小白回来找你啊。”
虞夫人顿时喜笑颜开。
“好，好，小白没事就好……我要去给小白备上酒席，等小白回来……”
虞夫人一个转身愣在原地。
去哪里备酒席，虞老爷死了以后，虞家的宅子被外人抢去，她被赶了出来，如今她身无分文，又能去哪里给小白准备酒席，迎接他回家呢。
张清竹拿出一袋银子，他说：“这是小白托我带给你的，小白说他在游历时救助了一位富人，这是富人给他的回报，他希望我可以带给你。”
虞夫人傻傻接过了，她根本想不明白，她想不明白小白从小饱读诗书，对打斗方面一窍不通，小白怎么能一个人游历，又出去了那么久呢。
世间人心险恶，一个刚出家门的富家公子是在被害之后，才读懂了人心。
虞夫人从小教他读书写字，却没教过他如何拿起刀来保护自己，她本来已经为自己的儿子规划好了未来，只是没想到儿子长大了，想出去看看。
“好，我要用这些钱为儿子接风洗尘。”虞夫人说着就要走。
张清竹最后也对她的背影喊了一句：“虞夫人，在见到小白之前，要保护好自己啊！”
不知道虞夫人听没听见，他只看到虞夫人佝偻的背影，她走路一晃一晃的，就这样举着钱袋子远去了。
张清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他希望虞夫人能活下去，有了这些银子，虞夫人往后吃穿应该不用愁了吧。
沈温岚默默走到他身边。
“没有找到虞慕白。”
张清竹扭头看向沈温岚：“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进城的时候，你看到墙上贴的东西了吗。”
沈温岚点头：“让小黑出去找了找，这附近没有这个人。”
怪不得当时大师兄突然把小黑扔出去了。
“他死了。”张清竹淡淡道。
沈温岚愣了一下。
“你见过他。”
“嗯，死的很惨。”张清竹点了点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满身书生气的白衣少年。
“……走吧，你已经尽力了。”沈温岚拍了拍张清竹的肩膀。
张清竹吸了一下鼻子，然后跟着沈温岚转身走去。
幸好二师兄没在这里，不然二师兄一定会嘲笑他，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二师兄的动作和语气：
二师兄一定会歪着头看他：不是吧，哭了？真哭了？
可恶的二师兄。
万剑宗殿内，顾书渝看着攸白，他眼中第一次有了杀意。
攸白往旁边靠了靠。
顾书渝收回眼神，对秦长天说：“天水一潭的禁制我没有碰，不信你们可以查一下，上边没有我的气息。”
秦长天点头：“二殿下，这个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顾书渝不满道：“那诸位这是……”
攸白嘻嘻一笑：“是我求秦宗主把你请过来的。”
顾书渝再次冷冰冰的看向攸白。
攸白：……还不如不让他来，他来了更可怕了。
秦长天笑了一声：“二殿下，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就当是在我这里喝茶吧。”
顾书渝直接坐到了大殿一旁的椅子上：“好啊，那就喝茶。”
秦长天面不改色的看向攸白。
“……妖界九尾狐族第五子，五公子，请问你闯我们天水一潭，所为何事。”
攸白瞪大眼睛呀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别告诉我父亲啊，本公子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秦长天盯着他没有说话。
攸白嘻嘻笑了一声：“只是路过嘛，本公子见里面景色实在优美，难得一见，便想进去看看，况且本公子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观景之地，谁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人士什么都喜欢纳入自己手中呢。”
攸白话中带着嘲讽意味，秦长天感觉头疼。
这两个人，一个是魔界二殿下，一个是妖界九尾狐一族的五公子，妖界中九尾狐一族妖力巨大，所以他们在妖界中地位很高，万一这两个人回去告状……
魔尊和妖王找来怎么办？！一个魔尊或者一个妖王他可能还应付的过来，这要是都过来了，还不得把万剑宗房顶都掀了啊。
而且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殿中长老们脸色都不太好，因为攸白话中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他们都是老一辈的人了，被人这么说多少还是有点丢脸的。
顾书渝嗤笑了一声，这一声传遍殿中每一个人的耳朵，他们脸色更差了。
攸白：“看，二殿下都同意我的说法呢。”
顾书渝：“滚。”
攸白切了一声，离他更远了。
秦长天揉了揉眉心，然后同攸白说：“是这样的，天水一潭中留有我们万剑宗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们万剑宗便把天水一潭封了起来，等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回来以后，我宗会解除封印。”
攸白哦了一声。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秦长天：“这个，我们不太确定。”
“宗主，门外有几个人求见，说是秦一少爷的朋友。”
秦长天愣了一下，秦一的朋友，莫不是张清竹。
“叫他们进来吧，另外把秦一请来。”
“是。”
秦长天叹了口气，本来殿里这两个孩子已经够闹腾了，怎么又来了几个孩子？！
张清竹牵着小苏绣的手走进殿中，上官问安和沈温岚则跟在他们身后。
秦长天本来烦躁的心在见到小苏绣之后一下子静了下来。
他快步下椅瞬移到了张清竹身边，然后问道：“这是……”
张清竹：“哦，这是我师姐，这是我师妹，这是我大师兄。”
殿内众人：……这是拖家带口来了啊。
跟回家似的。
你家吗。
而且宗主你怎么回事，走几步路的事，你还用上灵力了。
小苏绣牵着张清竹的手，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秦长天看。
秦长天立刻吩咐道：“快，给几位安排住处与膳食。”
“是，宗主。”
张清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了吧秦宗主，我们就是来看看秦一，毕竟很长时间没见他了，我们也挺想他的。”
秦长天：“来都来了，为何不多住几天呢。”
张清竹回头看向沈温岚和上官问安，见他们没有什么异议，又低头问师姐：“想住在这里吗，师姐。”
在秦长天期待的目光中，小苏绣点了点头。
张清竹对秦长天点头：“那就有劳秦宗主了。”
“小事！”
其实感觉，有的时候，小孩也没那么烦。
仅限于特别的时候和特别的小孩。
张清竹和秦长天说完以后看向殿内的一个角落，然后……
“你怎么在这儿？！”
顾书渝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他微微侧身低头，角度和笑容都恰到好处，呈现到张清竹眼里的时候就是一个更加完美的笑容和脸。
张清竹：……你的小心机，我一下就能看破。
不过张清竹看破不说破。
顾书渝打完招呼以后叹气道：“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时候去找你就被抓了过来。”
攸白：“你不是想和我一起进天水一潭吗。”
顾书渝是真想杀了他。
张清竹把小苏绣放到椅子上，上官问安把他挤开，然后给小苏绣整理衣服。
张清竹：……其实我就和师姐这么近的距离待了一小会儿。
师妹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张清竹一扭头就看到攸白站在自己跟前。
攸白打量的目光也毫不掩饰。
“长的不错。”
张清竹笑了两声：“比你强点。”
攸白：……这两个人真是……好玩。
顾书渝走到张清竹跟前挡住攸白的视线。
攸白切了一声：“小气。”
顾书渝：“死狐狸。”
如果是以前的他，早扒了这只狐狸的皮做手套了。
攸白感觉到顾书渝危险的眼神，连忙又躲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宗主，秦一少爷到了。”
众人通通向门外看去。
少年穿着淡蓝色衣服，背着双手走了进来，他将头发高高束起，露出俊秀的脸，少年腰间挂着一枚玉佩，随着他的步伐晃动起来，他的表情有些冷漠，如同他衣服的色调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张清竹笑着喊了一声：“秦一！”
只见刚才还一脸冷漠的高冷少年像鸭子走路一样跑到了张清竹身边。
“竹子！可算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辛苦我感觉我都瘦了你看我瘦了没我还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真是太好了大师兄！师姐！额这是……”
张清竹：……瘦没瘦不知道，这说话的本事见长，能秃噜这一大串不喘气，也是厉害。
“这是苏绣师姐呀。”张清竹笑容更加灿烂。
“你看，这像不像苏绣师姐。”
上官问安还有些发愣，刚才秦一是喊她师姐了吗，秦一以前几乎从来没喊过她师姐。
小苏绣从椅子上跳下来抱了抱秦一，秦一感觉到那温暖的熟悉的气息，他眼眶一下子红了。
“哇！师姐！真是是你！”秦一前两句声音还很大，喊完之后秦一嘴一撇，轻声说道：“我好想你。”
小苏绣掉了几滴眼泪，上官问安默默把她脸上的泪擦干，然后递给她一块糖果：“一天只能吃一颗。”
秦一：“师姐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不过师姐怎么这么小？这也太可爱了吧，我要当男妈妈了，我就说男人也是能生孩子的。”
张清竹突然觉得秦一可能是在这里待久了憋疯了。
于是他看向秦长天。
秦长天茫然，他的解释苍白无力：“不是，你们不在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啊……”
张清竹：“没事的秦宗主，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你。”
秦一抱着小苏绣不肯撒手，上官问安追着他打。
张清竹没管他们，他问秦长天：“秦宗主，这二位是……”
秦长天哦了一声：“这位你应该认识，魔界二殿下，那位是妖界九尾狐一族的五公子。”
妖界？九尾狐？
张清竹心下一惊，竟然是妖啊，根本感觉不出来，怪不得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一种特别陌生的气息。
想来应该就是这位五公子身上的吧。
攸白也寻了一张椅子坐下，殿内的长老们见没啥事了都离开了，沈温岚也坐在殿内一角默默喝茶。
此时殿内只剩他们几个了。
张清竹好奇地问：“那宗主，方便告诉我什么是天水一潭吗。”
他是真好奇。
秦宗主诧异：“你不知道天水一潭？”
“不知道啊。”好像三长老上课的时候讲过，完了，不能让三长老知道这件事，不然会打死他的。
秦长天：“天水一潭本是一处灵气旺盛，特别适合修炼的风水宝地，只是百年前在那里出了一件事，我们万剑宗便将那里封印起来。”
攸白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长天：“依然是与万剑宗有关的事，不过我不太清楚，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等当事人出来以后，才能知道吧。”
当事人？
“这地方还有人？”攸白问。
秦长天回头看着攸白：“你进天水一潭想干什么。”
攸白眸子看向别处：“定然是修炼。”
顾书渝：“假的。”
张清竹：……这两个人跟有仇似的。

秦长天：“……”
张清竹看出来秦长天有些犹豫，他啊了一声，然后对秦一说：“小石潭记，还能背过吗。”
秦一：“好像还能背过吧。”
“去一边背去吧。”
上官问安此刻已经走到了秦一背后盯着他。
秦一：突然就感觉背后凉凉的呢。
秦长天给了张清竹一个眼神，张清竹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去看在和小苏绣一起玩耍的秦一。
如今秦宗主不说，可能这件事和秦一有关，又或者和他爹娘有关。
之后再问秦宗主吧。
感觉到身后幽怨的眼神，张清竹转回身去看向顾书渝，他冲顾书渝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秦宗主：“二位认识……”
细想一下这里两位认识也不奇怪，毕竟张清竹和魔尊关系非常要好，那么他肯定会认识魔尊的弟弟，不过让秦长天疑惑的是他们两个怎么看起来一副很熟的样子。
好吧，他和二殿下很熟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是秦长天就是感觉很奇怪啊！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是很奇怪啊！
张清竹解释道：“偶然认识了，交了个朋友。”
顾书渝没说话。
秦长天：“哦，原来是这样。”
说完他看向攸白：“五公子，近日可能要委屈你在万剑宗住下了，待我宗查清楚，公子就可以离开了。”
攸白指向顾书渝：“那他呢。”
“二殿下也一样。”
顾书渝：“好。”
他没什么问题，早去晚去都是一样的。
攸白临走前看了一眼顾书渝，然后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顾书渝：……
神经病。
张清竹第一次看到顾书渝露出了吃屎的表情，
于是他对这个什么五公子更感兴趣了。
“什么人能让我们二殿下露出这种表情。”
顾书渝看着张清竹靠近自己小声说话的样子，也微微低头去听他说话，两个人的脑袋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一起。
张清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顾书渝：“你对他很感兴趣？”
张清竹摇头：“没有，只是问问。”
“我也不知道他，在天水一潭的入口处碰到了。”
“你去天水一潭干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张清竹小声问。
直觉告诉他，那个地方绝对不简单，
顾书渝：“丢掉记忆之前，我好像去过那里。至于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也不太记得了。”
“哦。”
“你想去吗。”顾书渝问张清竹。
张清竹：“只是好奇罢了。”
他再次看向秦一，顾书渝的目光也跟随着他看向了秦一。
突然察觉到两道目光的秦一：？
张清竹：“该让师姐休息休息了，一会儿上官师妹可能要打你了。”
秦一吓得往旁边跳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师姐休息。”
万剑宗为几个人安排了住处，张清竹刚收拾好了打算休息，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人：“张公子，宗主有请。”
“嗯？秦宗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公子您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请吧。”
张清竹跟着万剑宗弟子一路走到了山顶，在悬崖峭壁之上，秦长天负手站在那里背对着他。
察觉到他们的脚步声，秦长天转过身来：“你来了。”
万剑宗弟子将张清竹带到以后就离开了。
张清竹走到秦长天身边给他行了一礼：“见过秦宗主，您今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一件事，我看你好像对天水一潭很感兴趣啊。”
张清竹点头。
“我只是有些好奇那是个什么地方。”
秦长天望向远处。
“那是一个……适合修炼的风水宝地啊，那里没有风，置身其中会以为自己来到了时间静止之地，水面无痕，举杯对空，影成三人。”
张清竹：本来就想去，秦宗主这么一解释更想去了。
“那，现在为什么封印起来了。”
“因为那里面聚着故人的魂魄，当年他丢下一丝魂魄在这里，并嘱托我万剑宗历代宗主看守好这里，等他回来。”
这么一说，听起来那个人好厉害，不管是能想到丢下一丝魂魄，还是能让万剑宗历代宗主这么听话就这样守着天水一潭。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相貌，也不知道他到底回没回来。”
张清竹有些震惊：“秦宗主，方便问一下这位是何方神圣吗，能让你们这么信任他。”
秦长天带着笑意看向张清竹：“能不信任吗，他可是让五界安定，战火平息的人啊。”
张清竹心里瞬间升起了敬意，这位听起来就超级伟大，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那宗主，为什么不和秦一说呢。”
“哼，这臭小子知道了的话指定要去，万一到时候禁制真被他破开怎么办。”
说的也是，秦一这脾气上来了谁都拦不住他。
“禁制被破开了会怎样。”
秦长天长叹一口气：“那位就等着回来收取这丝魂魄，若将禁制破开，恐怕这一丝魂魄将破散，那位的记忆也终将不能恢复。说起来，这些还是我爹告诉我的，如今也已经有好几百年了吧。”
恢复记忆？
“丢了一丝魂魄便会丢失记忆吗。”
“那也要看丢的是什么魂，什么魄。”
“晚辈受教了。”张清竹又对秦长天鞠了一躬。
这一趟不白来，他也算是了解了天水一潭和这个世界的历史背景，之前长老们讲到有关的地方也只是一笔带过，而且那个时候他天天和秦一偷偷在地下下五子棋。
秦长天突然问张清竹：“我感觉你很熟悉。”
张清竹哈哈笑了一声：“秦宗主，我们不是都见过好几次了吗，你见我熟悉是肯定的啦。”
秦长天没说话，他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他头发散着，一身白衣，身间没有其他装饰，朴实无华，
张清竹的眉眼与画中的那双眼睛很像。
只是画中的人蒙着面，除了眼睛便看不到其他了，那人也是一身白衣，衣着朴素却又有着雪中梅林中竹的气魄与身姿。
而面前的少年，还差了些什么。
他还会回来吗，秦宗主心想。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张公子，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张清竹点头：“那没事我便告辞了，多谢秦宗主今日所授，我定多加思考。”
来时只有一条路，回去的时候，张清竹便顺着这条路找到了自己的住处，幸好这里只有一条路，不然他指定会迷路。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秦一与顾书渝的争吵。
秦一：“这是你家吗？”
顾书渝：“不是。”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等人。”
“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呢。”
顾书渝声音冷淡：“哦，我又没等你。”
张清竹：……
再这样下去，秦一会把这里一刀劈成两半的。
“好了，别吵了，你们两个幼不幼稚。”
张清竹推门进来，两个人瞬间停止了争吵。
秦一：“你去哪儿了，师姐睡下了，你说师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虽然这样的师姐也很可爱，但是我还是想要原来的师姐。”
张清竹：“要再等等吧，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有时间了问问秦宗主？”
秦一：“有道理，我这就去。”
秦一本来都走到门口了，突然他听到顾书渝问张清竹：“去哪儿了。”
秦一顿住，然后又折了回来。
“我可以一会儿再去。”
秦一坐在两人身边盯着他们。
张清竹：“出去转了转，这边空气不错，风景不错，哪里都挺不错的。”
秦一哦了一声，而顾书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时，秦景言从门外走来。
“秦一，去练剑。”
秦一舍不得张清竹的又舍不得有秦景言当陪练的机会，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