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离开。
“你生气了吗。”
“嗯？”张清竹茫然回头看着他。
这人怎么不走了。
“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会这样了。”顾书渝此刻乖的不行，他伸出两只手来想去拉张清竹的手。
张清竹：“你已经好几百岁了，装可爱这种招数不适合你了。”
顾书渝：……
“我没有生气，外边人多，你懂的。”
顾书渝：……
“就这样放着他们不管的话会吓到后边来的人，报官吧。”
顾书渝：“还说你没有生气，都要把我抓走了。”
“算了，他们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这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们吧，所以仇家多是正常的，别人应该会以为是他们的仇家来报仇了。”
顾书渝点点头。
“我会派人来处理这里的。”
是啊，怎么都忘了顾书渝这人没有他装的那么老实呢。
“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会吓到欢娘娘的，一会儿进门前把衣服换了吧，上面有血腥味，你应该带着其他的衣服吧。”
“好……你呢，你会害怕吗。”
“我不怕，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也可以害怕。”
张清竹哦了一声，如果是他刚穿进来，肯定会感觉到害怕，但他已经经历过很多事，甚至看到了身边人的生死，他已经变得很平淡。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张清竹了。
“现在和我说说吧，等谁等了好几百年。”
顾书渝明显呆滞了一下。
“谁？”
“你啊，记不得了？”
“我说的吗。”
“嗯。”
顾书渝垂眸想了想：“我可能缺失了一段记忆。”
“哦。”张清竹没再说什么。
顾书渝有他自己的过去，他不会干涉。
“但是好像马上要想起来了。”
他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想到什么，顾书渝又问：“你最近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还行吧，不累。”
“其实应该等你休息一天我们再来的，我怕耽误你回宗门。”
“没事。”
“……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书渝小心翼翼的语气让他哭笑不得，张清竹无奈道：“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啊，快走，还有两步就到家了，娘娘肯定还没睡在等你呢。”
顾书渝揉了揉脑袋，他很害怕张清竹会生气然后离自己远去，之前这种感觉还没有这么强烈，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想知道，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印象，甚至自己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他都记得，唯独曾经的一段经历，现在他的脑海里总会突然浮现出一些片段，出现某些声音，而那些事就好像真实发生过，那个人明明就在眼前。
就在眼前。
“到家了。”张清竹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那会是个什么人，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如果……
“顾书渝。”
顾书渝回过神来看着张清竹。
“张清竹。”他很少直接喊张清竹的名字。
“嗯？”
“没事。”
“记得换衣服。”
等顾书渝换好衣服之后，张清竹朝门口的方向歪了歪头，示意他进门吧。
欢娘娘一直在院子里等着他们，莹莹则坐在欢娘娘身边拿着剑仔细观察着。
看到顾书渝他们以后，欢娘娘立刻凑上前去围着两个人转了一圈。
“都没事吧。”
“母妃，没事。”
“我们没事，娘娘早些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欢娘娘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本宫真是年纪大了……你们也早些休息，那些人本宫会派人收拾他们。”
张清竹心说你儿子已经把他们全都收拾了，他看向顾书渝。
顾书渝：“不用了母妃，这件事我会去做。”
“……好，莹莹，阿辛，我们走。”
莹莹依依不舍地把剑还给张清竹。
“给你。”
张清竹：“你喜欢这把剑？”
莹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这把剑不适合你，有时间我帮你锻造一把适合你的剑。”
莹莹立刻抬起头来，眼神里充满期待：“真的吗？！”
“真的。”
“谢谢张公子！”
莹莹高兴地跑开了。
张清竹狠狠地打了个哈欠。
顾书渝：“……很困？”
“还行。”
“母妃忘了给你安排住处，你就和我一起睡吧。”
张清竹点头，他现在困的想死，睡哪里都一样了。
又不是没和顾书渝睡过。
虽然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思考，不过……随他去吧。
睡觉最重要。
顾书渝刚带着张清竹回到自己房间，张清竹沾床就睡着了。
顾书渝帮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在桌边给淮芝写了封信。
淮芝亲启：
有事，速回。
写完之后，顾书渝把信寄了出去。
他想从淮芝那里找到线索。
把一切都忙完以后，顾书渝走到床边，张清竹已经霸占了他的床，当初也没想那么多，所以床没有做的太大，这下好了……
顾书渝找来一床被褥铺在地上，然后安静躺下睡觉。
第二天，欢娘娘已经第三次走过顾书渝的房间了。
小春跟着她也走了三趟。
小春：“娘娘，我们不进去吗。”
欢娘娘自言自语道：“这都中午了，怎么还不醒啊，难道是昨天晚上受伤了？”
“娘娘？”
“啊？本宫只是来这边散散步，走吧，我们回去。”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里边推开了。
张清竹正打着哈欠，看到欢娘娘以后，张清竹顿了一下。
他立刻闭上嘴巴，和欢娘娘问了声好。
“娘娘早上好。”
“已经中午了。”
“娘娘中午好……”
“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对。已经恢复了。”
“饿了没，我让小春给你做点吃的。”
小春：……
张清竹：“那就多谢娘娘和小春姑娘了。”
小春笑道：“公子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小春姑娘觉得什么方便就做什么，我不挑食的。”
“好。”
小春离开去给张清竹准备吃的了，欢娘娘：“怎么起这么晚。”
张清竹挠头：“不知道啊，一觉醒来就这个时间了。”
现在的欢娘娘怎么一种他妈妈的感觉，有种半夜不睡觉然后第二天中午才起来被老妈抓包的感觉。
“顾书渝呢。”张清竹问。
欢娘娘：“他去处理昨天晚上的事了。”
“好。”
“今天晚上就走吗。”
张清竹：“明天吧，晚上赶路不太方便。”
张清竹一路跟着欢娘娘来到凉亭内，他发现欢娘娘好像很喜欢在池塘边喂鱼。
“娘娘，你也很喜欢养鱼吗。”
“你也喜欢？”
“挺感兴趣的。”
于是，等顾书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边吃饭一边和欢娘娘搭话的张清竹和不停对着张清竹输出的欢娘娘。
要不是他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他还以为欢娘娘又在训斥张清竹了。

顾书渝点头，走近后，他坐在张清竹身边。
“他们是这附近有名的无赖，还有几个人今天被我一网打尽了，我把他们都送进了衙门。”
张清竹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顾书渝取出之前的桂花酿，他给欢娘娘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欢娘娘：“竹子不喝吗。”
张清竹摆手：“我喝不了酒，娘娘你们喝吧。”
欢娘娘端起酒杯闻了闻。
“好香的酒，渝儿你什么时候买的。”
顾书渝：“忘了，一直带在身边。，不过之前没有想过打开。”
顾书渝看向罐子内，这好像不是第二次打开了。
欢娘娘把酒分给了小姑娘们，然后给自己留了一口。
“母妃，这里还有。”
“本宫知道，这酒闻着已经储存了很长时间了，喝多了会醉，你也少喝一些。”
“好。”
第二天一早张清竹就收拾好了东西，顾书渝一直坐在桌边看着他。
“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可能进不去。”
“我送你到门口。”
张清竹：……
“真的不用了。”
最后，顾书渝陪着他走到了山脚下。
“我们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张清竹听出他有些委屈的语气，无奈道：“我又不是要被困在山上下不来了。”
顾书渝沉默了，这次分别，他将会去找回当初的记忆，如果那段记忆和张清竹冲突的话，他又该怎么办呢。
早在张清竹冲进宫殿去救他，主动牵起他的手，对他说出我们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张清竹的心意。
尽管当时他的内心万分激动，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回应，因为他不确定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怕像被人拖出宫殿那样在被人抛弃，所以他想，再等等，等他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让张清竹离不开自己。
但是现在那一段模糊的记忆逐渐浮出水面，他又有些害怕了。
既然已经忘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命运在捉弄他吗。
张清竹在情爱这方面是懵懂无知的，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所以他选择用耍流氓的方式让张清竹一步步接纳自己。只能用这种方法，不这样的话张清竹得把他当成好朋友，那就完蛋了。
他和张清竹一路走到现在，明明张清竹马上要接纳自己了。
“怎么不说话了。”
张清竹靠在一棵树边双手环胸看着他。
顾书渝正视张清竹道：“下次，一起去看烟火大会吧。”
“好啊。”张清竹冲他笑了笑，然后直起身来，少年拿着剑冲他挥了挥手。
“我走了，你也回去吧，一路顺风。”
“与你同承。”
张清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顾书渝转身回了魔界。
原本他是想叫淮芝来的，但是洛舒一直不回来，淮芝也出不来。
所以只能他亲自去魔界找人了。
进入大殿，淮芝正在那里忙的焦头烂额的，因为她想一天内把三天的事都做完，这样好去找顾书渝。
顾书渝明显感觉到了淮芝的变化，她好像憔悴了很多……这应该就是张清竹口中的社……社畜？应该是这个词，社会的牲畜一样干活，好可怜，幸好他当时没有接手这个位子。
淮芝见到顾书渝后很惊讶，随后感觉自己完了，殿下刚给她寄了信但是她忘回了，而且还没有去找殿下，现在殿下亲自找过来了……
淮芝头都不敢抬，没事的淮芝不要害怕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殿下已经很多年没有杀过人了，殿下已经金盆洗手改过自新了。
殿下已经变成一个好人了！
“淮芝。”
“啊！殿下我错了，我收到你的信了但是我太忙了我本来想着赶紧把事情做完去找你的但是事情太多了……呼——然后我已经把事情做了一半了，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书渝：？他还什么都没说。
“嗯，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殿下你说。”能让殿下亲自给她写信并且不远千里来到魔界的事一定很重要吧，是不是魔界要进行哪里的改善，还是欢娘娘那边住宅没有选好，还是宫里的事还没解决完。
“你记得我以前见过什么人吗。”
淮芝认真想了想，然后道：“什么人？殿下以前见过很多人吧，不过那些人后来都死了，殿下你是指活的人还是死的人。”
顾书渝：……他以前这么残暴的吗。
“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个人曾经让殿下动了杀心？还是曾经有恩于殿下。”
顾书渝：“我突然多了一些莫名的记忆片段，这些片段偶尔浮现，但细想又想不起来，我好像被抹除了一段记忆……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跟着我了。”
淮芝：“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几百年了吧。但是殿下，我并不觉得有谁能抹除掉您的记忆，如果真的有，那他实力得多强大。”
顾书渝点头：“我知道，但是……你记得有谁非常喜欢桂花吗，他应该和我们一起生活过，住在林中木屋……”
顾书渝揉了揉脑袋，只要他细想，头就会很疼。
淮芝还在仔细思考，她突然道：“殿下，有一段时间我没有跟着你，你还记得吗。”
“什么时候。”
“就是在你前往天水一潭的时候，后来您在那里让我守在魔界等您消息，因为那是你第一次前往人界，你说应该会很危险，所以你自己先去探探情况。”
顾书渝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情况，但是在他的记忆中，他只记得自己去人界看了一下当地的情况，然后回魔界接了淮芝。
“我去了……大概有七年？”
淮芝：“好像是吧，记不太清了，毕竟过去太久了。”
顾书渝说了声好。
“你在这里忙吧，本宫再回去看看。”
“殿下你这张脸不适合出现在京城内！”
“本宫知道。”
淮芝其实更想让顾书渝带她回去，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好累，想死，想当年她跟着顾书渝在那么艰辛的情况下都没想过要死……可能还是时代不同了，人一安心就会想别的。
“不行！”淮芝直起身来。
这是大殿下交给她的任务，她一定要好好完成，一直到大殿下回来！
张清竹数不清自己第几次走上回宗门的路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跟着大师兄下山，那个时候对这里处处充满了好奇。
刚进宗门，张清竹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冲着自己跑了过来。
小女孩穿着小号宗服，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她皮肤白白的，脸蛋看起来也肉乎乎的，像一只胖胖的白色的小团雀，非常可爱。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清澈明亮。
张清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他看到小女孩跑到自己脚边，张清竹蹲下去捏了捏小女孩熟悉的脸蛋。
“……师姐？”张清竹轻轻出声。
小女孩抱住了张清竹。
她给自己的感觉非常熟悉，熟悉到想哭。
上官问安御剑飞了过来。
看到面前的两个人时她松了口气。
“师姐。”上官问安这么喊小女孩。
小苏绣从张清竹怀中离开跑到上官问安身边。
张清竹控制住自己，没掉下眼泪。
“师妹，这是……”
上官问安已经蹲下身去给小苏绣整理衣服了，她擦了擦小苏绣的眼角，眼神里满是心疼。
“这是师姐，木偶碎了，师姐躺在里边，师父说我从密境中拿回来的那个空间能够孕育生命，是它给了师姐新生。”
“师姐怎么……变小了。”
上官问安：“不知道，但是师姐长得很快。”
许初遥的声音突然出现：“你一天给绣绣喂六顿饭，能长不快吗。”
上官问安：……
张清竹哈哈笑了两声，怪不得师姐看起来胖乎乎的呢，但是非常可爱呢。
许初遥突然出现在了张清竹身边。
“舍得回来了？”
张清竹胆大了一回：“舍得待在宗门了二师兄？”
说完他连忙跑到小苏绣身后。
“师姐他打我！”
许初遥：……
小苏绣张开双臂护在张清竹身前。
张清竹看着还没自己腿高却仍要保护自己的师姐，心中一阵苦涩。
不能难过！师姐会心疼的。
“师姐不能说话吗。”张清竹蹲下去想把小苏绣抱起来。
许初遥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对张清竹说道：“她现在就是一个小孩，之所以会做出此种反应，是因为她心里执念太深，可以理解为这是她下意识的行为，她根本不记得你了。”
张清竹哦了一声，他小心翼翼把苏绣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上官问安。
师妹没生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是师妹在照顾她吗？”
许初遥无奈：“没办法呀，她不肯交给别人。”
上官问安语气平静：“我忙的过来。”
许初遥直接戳穿：“你这几天都休息过吗？除了修炼，其他时间全用来照顾绣绣了。不过绣绣这么可爱，是我的话我也愿意。”
上官问安不说话了。
小苏绣啃着手指盯着张清竹。
上官问安拿出小苏绣放在嘴里的手，然后递给她一小块糖。
“一天只能吃一块。”
张清竹：“那师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上官问安：“我问过师父了，师父说这是正常的，师姐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等师姐全部都想起来以后，师姐就可以恢复了。”
张清竹点头：“我知道了，师姐，这样也挺好的。”
活着就好。
上官问安朝张清竹伸过手，张清竹顿了一下，然后把小苏绣递给她。
抱到师姐的上官问安脸色一下子柔和起来，完全像变了个人。
“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许初遥：“她不是刚吃过吗？！”
上官问安看向许初遥：“二师兄，师姐小时候经常挨饿，我现在只是想让师姐多吃一点。”
许初遥：“……清竹，你来。”
张清竹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是这样的师妹，吃太多了容易消化不良，然后也会得病的……让师姐多喝点水吧。”
许初遥：“她已经喝了很多水了！你们会不会带孩子？！”
天水一潭，现在已经是修仙界的一处圣地，在几百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想要到这个地方，必须越过重重山脉，穿过数条河流，再穿过狭窄的山涧，之后豁然开朗，这里曾经被人们称为真正的仙界。
天水一色，江山如墨，站在入口向里望去，水面如同镜子一般，在这里，天与水接壤了，这里似乎没有尽头，没有人知道那边是什么，因为没有人能到达那里。
他曾经来到这里，好像是为了躲避魔族的追杀。
以前，他不仅被修仙界的人们喊打喊杀，还会被魔族的人追杀。
躲到这里实在是下下策，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今，这里已经上了禁锢，一般人进不去的。
顾书渝站在入口处往里边望去，难道自己之前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吗。

顾书渝站在淡蓝色禁制面前，这禁制他能认得出来是万剑宗设下的。
就在顾书渝想着要不要试一下打破这层禁制的时候，他身边走来一个少年一掌妖力打在了禁制上。
顾书渝：……完了。
与此同时，万剑宗后山的剑阵变换了模样，在这里守着剑阵的弟子见此立刻跑到殿内。
“宗主！有人在破天水一潭的禁制！”
少年转头看向顾书渝，然后笑了一下。
“哎呀，这正道人士也真是的，天天自诩正义，有点什么好东西就要锁起来只能他们自己用，太不公平了。”
顾书渝没有说话。
“这位……”
“顾书渝。”
“这位顾书渝，你怎么不说话，不赞成我说的话吗。”
顾书渝点了点头：“赞成，不过我觉得我们该走了。”
少年嘿嘿笑了一声，动用妖力抬脚就往山下跑，顾书渝紧跟其后。
很快他们就跑出了一段距离。
“诶，我叫攸白。。”
“哦。”
他们很快下了山，路过一条河的时候，顾书渝瞥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姑娘溺水了。
“诶，那边有个人溺水了，去救一下。”顾书渝第一次主动和攸白说话。
攸白看了一眼，道：“没时间了，万剑宗的人马上追上来了，还有空救人呢，先救你自己吧。”
他们都回头瞥了一眼河面，女人的身体已经全部沉了下去，一个绣着木槿花的香囊浮出水面。
“香囊还挺好看的。”攸白小声嘟囔了一声。
顾书渝啧了一声，要不是这个妖族少年，他现在应该早就进去了。
他打了个响指消失在原地，攸白待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隐匿了气息化作为一只雪白色的小狐狸藏在了草丛里。
万剑宗的人很快追到了他们消失的地方。
“他们留下来的踪迹到这里就断了。”
“还在不远处，找。”
“是。”
攸白露出两只淡紫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们，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翎木抬头一看……
那个顾书渝什么时候在他脑袋上放的魔丸？！害的他现在脑袋上冒黑烟。
“这里有东西！”
“找到了！”
攸白被迫显形，最后被抓回了万剑宗。
被抓回去之前，攸白还给他们提供了一条信息：“诶，当时还有个人跟我一块呢，他叫顾书渝！”
从碧原宗附近的村庄出来后，许初遥回了家。
家中清冷，早已没有故人的气息，许初遥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算算时间，马上就是娘的祭日了，他想在这里待上几天。
喝了酒，许初遥在床上躺了一天，傍晚，许初遥被饿醒了。
他睡得昏昏沉沉的，打开窗子，面前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李时临？”
李时临看到许初遥后没有多惊讶，他手里提着一罐酒，还有一块腌肉。
“回来了？”李时临对许初遥说道。
许初遥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李时临呢。
李时临推门而进，他刚进屋就闻到了很大的酒味。
“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那本少爷这罐酒就不给你喝了。”
许初遥咳了两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孩子们说看到你了……本少爷还是用好几块糖才换来这个消息的，这些孩子不知道跟谁学坏了，学会勒索我了。”
许初遥笑了一声。
“这种事除了你还有别人能干得出来吗。”
李时临无语，李时临打不过，李时临闭嘴。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李时临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声道。
许初遥愣了一下。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回来。”
“也对。”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许初遥看向外边。
“大门外有小尾巴。”
李时临透过窗户看向大门。
“应该是那几个小孩偷偷跟我过来了，我都没发现。”
说完李时临起身走出院子。
看到几个小孩后，李时临双手叉腰佯装生气。
“谁让你们跟着本少爷的。”
几个小孩看起来根本就不害怕李时临，他们嘻嘻哈哈的围着李时临转圈。
“我们想找你玩。”
“对，大哥哥，你吃不吃糖。”
李时临轻轻夺过小孩手里的糖。
“给本少爷了，算本少爷惩罚你的。天都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去。”
许初遥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出来：“他们爹娘不管他们吗。”
几个小孩一溜烟的躲到了李时临身后。
许初遥：？他看起来不比我更可怕？
李时临怕许初遥烦这些小孩子，急忙解释道：“他们都是我从附近村里捡到的孩子，他们现在住在我家空置的宅子里，我马上让他们回去。”
“不用了，他们不是想和你玩吗，听闻今晚有杂耍，一起去玩吧。”
李时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许初遥让他自己带着孩子们出去玩，正想说话时，一个小女孩从他身后跑出来拉起许初遥的手。
“大哥哥！你是个好人！”
“你长得好漂亮！”
“你好高！”
“你看起来好厉害。”
孩子们全都跑过去好奇的看着许初遥。
李时临挠了挠头。
许初遥看向他：“怎么，你不去啊。”
“去去去，本少爷当然要去了，你们几个是有钱买东西还是咋滴。”
“临哥哥付钱临哥哥付钱！”
孩子们纷纷跑远去了。
李时临：“诶你们慢点，不听话我们就不去了！”
张清竹准备好了东西想要去万剑宗找秦一，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秦一了，独自在山上修炼了一段时间后，张清竹打算去找找他。
出发前，小苏绣说什么都要跟着，于是上官问安便也跟着了。
沈温岚不放心他们，于是也收拾了一下跟着他们。
张清竹：……说实话本来我是想一个人去的。
感觉他们就是不想待在宗门，这才找借口离开的。
算了算了，人多热闹，再说了他们也都是秦一的家人，一起去更热闹。
“二师兄不去吗。”张清竹问沈温岚。
沈温岚这才记得宗门里有这个人。
上官问安答道：“二师兄还没有回来。”
张清竹点点头。
怎么还没回来。
下山后，小苏绣一直跟在张清竹身后。
张清竹感到害怕，这一路他偷偷瞥了上官问安好几眼。
不过上官问安一路上没怎么看他，只是一直在盯着小苏绣。
赶了半天路以后，上官问安把小苏绣抱起来。
“师姐需要休息，这里有客栈，”
沈温岚略有疑惑，他们不是才刚出来吗。
就这样走走停停，傍晚，他们赶到了万剑宗境地。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沈温岚看向西边。
张清竹：“我们先进城吧。”
“好。”
城门口贴着告示，几个人匆匆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今晚也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张清竹一边逗小苏绣，一边跟几个人说道。
沈温岚把小黑扔了出去，点头表示同意。
“大师兄……你怎么扔了它。”
沈温岚面不改色：“它在我身上拉了屎。”
张清竹：？！怎么可能，小黑应该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