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竹把路上给宁夫人挑的礼物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宁夫人打开看了看，将平安符捂在心口。
她更希望儿子女儿平安无事。
张清竹刚进京还没找到地方住的时候，就听到街上的人都在讨论什么。
“诶你听说了吗，五皇子把赵家两个女儿杀了。”
“是啊，我听说可惨了呢，两个女儿都死了。”
“为什么啊。”张清竹凑上前去问。
那人看张清竹打扮，问：“小兄弟刚进京？你不知道吧，听说这五皇子为了不和赵家的女儿成亲，直接把赵家两个女儿都杀死了。”
张清竹：？！
“你们听谁说的？”他问。
众人纷纷答道：
“大家都这么说呢。”
“是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赵家两个女儿是真死了，好像死的还挺惨的。”
怎么会，明明距离上次见面才不过……
确实有一段时间了。
可恶，他要去找顾书渝问问。
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以后，张清竹摸索着进了宫内。
之后不出所料，张清竹迷路了。
“靠了。”
他站在原地挠头，明明也来过几次了，为什么总是记不住路呢？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顾书渝背着手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诶……”
意识到自己现在是隐身状态，张清竹收回了手，决定跟着顾书渝往前走。
一直走到顾书渝寝殿附近，顾书渝回头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张清竹：他果然能发现我啊，这是为什么啊。
他打算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殿下，皇上有吩咐，您最近不能出宫。”
张清竹：……原来不是在和我说话啊。
顾书渝：“我知道，我只是想在这附近走走。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谢殿下。”
顾书渝真在这附近转了几圈，天快黑的时候，顾书渝回到了寝殿。
张清竹一个侧身先进去了。
等顾书渝关上门以后，张清竹撕掉身上的隐身符。
“发生什么了？”
顾书渝一扭头就看到张清竹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一直知道张清竹在身边，只是没想到见到他以后，自己情绪波动还是这么大。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哈？”
“我很开心，不过来之前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呢？我派人接你。”
也不至于让这人跟着自己在宫里转圈。
张清竹：“我本来没想来的，听到外面的人说……”
他犹豫了一下。
顾书渝：“听到他们说我杀人了？”
“嗯。”张清竹偷偷观察顾书渝的表情，发现他没什么表情。
“那你觉得我杀人了吗。”
这是我觉得的问题吗，这哥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没有吧。”
“你相信我便好，我确实没有杀人，但是我被人栽赃陷害了。”
“那你……”
“放心，我自有安排。”
张清竹点头。
“我想去看看小黄。”
这次来也是想看看小黄，不知道它长大没有，长高没有。
“我带你去。”
顾书渝说着就要起身。
张清竹：“可是外面不是有人盯着你吗。”
“嗯……那只能麻烦你给我也贴一张隐身符了。”
张清竹拿出两张符来给两个人都贴上了。
见到张清竹的时候，小黄很开心。
“长大了。”
昏暗的院子内，一身白衣的张清竹蹲下去摸了摸小黄的头。
他的背影与记忆中某个人重合，顾书渝看着张清竹陷入沉思。
这一幕，很眼熟。
像是很久之前，每天都能看到的一幕。
这背影给他一种怎么都抓不住的感觉，好像总有一天，眼前的人就会离开。
所以，很久之前，他离开过吗。
“张清竹。”顾书渝突然出声。
“嗯？”
“你会离开吗。”
张清竹愣了一下。
“我要回宗门的啊。”
“我说这个世界。”
“人总有一死呢，我们每个人都会离开。”张清竹背对着顾书渝，他垂下眼眸，脑子里一团糟。
“没事，我就问问。”
他看得出来张清竹很紧张。
张清竹点头，没说什么。
“已经很晚了，在这里住一晚吧。”顾书渝对张清竹说。
张清竹起身问道：“嗯嗯，你知道上官家吗。”
顾书渝：“嗯……京城第一世家。”
“师姐和师妹都在那里，我打算去看看她们。”
顾书渝想了想，还是说道：“嗯，京城几大世家都比较复杂……你想去的话还是带上一个……地位高的人比较好。比如……我。”
张清竹差点就要翻个白眼了。
“我不着急，师姐师妹估计也刚到这里没几天，我过几日再去吧。”
“那到时候记得带上我。”
他生怕张清竹到时候自己一个人走了，连忙推销自己。
“我可是五皇子，虽然现在被禁足了，碍于这个身份他们还是不敢对我做什么的。”
张清竹：“行了行了，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和你说的，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不留我一起吗？”
“你又开始了。”
赶走了顾书渝，张清竹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不禁感慨：如果说他最后只有一个归处的话，他想待在这种地方，安静的离开。
一人一狗向屋里走去，夜色更浓，人寝月行。
苏绣已经是第三次凝聚灵力失败了，她从进门那一刻就不能再使用灵力。
进门的时候，一个老人站在门口，他看出来苏绣的资质，便说道：“上官家是信奉神明的，修仙之人身上的灵力会扰乱神明思考，进入上官家的人必须自封灵力，直到走出上官府的门才能重新凝聚。”
上官问安皱眉，她不知道他们信的是什么神，让修仙之人自封灵力简直就是……自断生路。
苏绣示意上官问安没事。
她想，既然是师妹的家人，就不会对她们做什么。
她问了师妹相不相信她的家人，师妹相信上官夫人对她留有余念。
那她愿意和师妹一起去相信。
她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这里处处是眼睛，下人们赶都赶不走，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一点没有山上自在。
苏绣放弃了，她坐在院子的树下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她想再和师兄弟们一起在晚上偷偷出去吃喝玩乐。

上官夫人在府上建了一个神坛，每日都会去祭拜。
上官问安不懂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上官夫人便为她解释是当初她生病的缘故，他们都希望有一位神明可以赐福给上官问安，让她能好起来。
所以她命人建了这神坛，要求府上所有人都来祭拜。
上官问安听了以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她心里一直觉得别扭。
她不觉得是神治好了自己的病，是师父、师兄……最主要的是师姐，如果不是师姐没日没夜的照顾，她根本不会活到现在。
但是娘没有抛弃她……
上官问安拿出铁剑看了又看，她之前一直在山上练剑，剑山比试她也会去。
她一定要去。
只有拿到一把好的剑，修炼才能更进一步。
她不想拖累大家。
她本来来这里是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上官问安看向身后，好像原本属于她的，都在她手里。
这和自己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上官问安。”一个小孩探出头来看向屋内。
上官问安扭头看去，她对这个小孩没有什么好感，即使他是自己的亲弟弟。
见她没理自己，小孩便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上官馑双手叉腰看着她。
他今年也不过十岁，小小一个站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傲慢。
上官问安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理他。
上官瑾又跑到她跟前指着她的额头。
“你真讨厌，明明都快死了，怎么还回来，是不是，是不是……就想吃家里的饭啊。”
上官问安闻言看着他，上官瑾被上官问安的眼神吓到了。
他感觉羞耻，自己是上官家最受宠儿子，她上官问安不过是一个弃女，凭什么敢这么看自己。
“再这么看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挖了你眼珠子啊。”
小孩两个小胖手在那里指指点点，上官问安想一脚把他踹开，想到上官夫人，上官问安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你还不理本少爷。”上官瑾更生气了，他跑过去捶打上官问安。
因为他个子低，气力也不大，上官问安当他给自己捶背了。
只是门外的人不这么想。
苏绣进来把上官瑾提了起来。
“放肆！你是谁？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小心我让你今天晚上就死！”
苏绣一巴掌拍在上官瑾屁股上。
“我管你是谁，你欺负问安，我就打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上官瑾捂住屁股。
“啊！娘亲！娘亲！”
苏绣直接把他扔出院子。
她刚才还没进门就看这小屁孩凶神恶煞的，等他长大说不定要做怎么欺负问安，所以她一定要现在就让他感觉到害怕，这样以后问安就不会再被欺负了。
上官问安有些愣神。
“问安。”苏绣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模样，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上官问安：“师姐……”
“那是你弟弟吗。”
“嗯……师姐，没事。”
她本想说不要让师姐管这些事了，因为上官夫人不一定会做什么，但是师姐是为自己好她不能对师姐说这这种话。
“问安，今天我和他们一起去拜神了。”苏绣看起来有些激动。
上官问安笑了。
“师姐，你也信这些吗。”
“上官夫人说的有些道理，我觉得一定是她的虔诚起作用了。所以，我也想去试试。”
“那师姐，你求的什么呢。”
苏绣摸了摸上官问安的头。
“问安一定长命百岁。”
这几日，她听到了府上这些人的闲话，问安虽然回来了，他们仍旧觉得问安会早早病死。可是问安已经在慢慢变好了啊，为什么他们这么说。
于是他们再次去拜神的时候，苏绣也跟了上去。
她闭上眼睛在神坛边上虔诚的求神关照上官问安，让她一定要长命百岁。
“师姐，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啊，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求祝福呢。”
苏绣无奈：“师姐没什么想要的，师姐有你们就够了。”
“谢谢师姐。”上官问安看着苏绣，眼里闪光。
她一定不会让师姐失望，师姐也一定要长命百岁。
“师姐，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一起睡。”
“可以啊，问安……可以让那些姑娘们去别的地方或者休息吗，我不太习惯别人在身边。”
苏绣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上官问安沉默了片刻。
这件事她一开始就想到了，她问上官夫人可不可以把师姐那边的下人撤掉，可上官夫人说上官家一向如此，怎么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被冷漠。
她说师姐不习惯。
上官夫人当时笑了一声。
她说，上官家是京城世家，上官问安可能是刚回来还不习惯，她希望上官问安可以尽快习惯这里的生活，因为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上官家的颜面。
上官问安没再说什么。
回来的这一天，她觉得处处违和。
与想象中的一切都违和。
“师姐，你让她们离开就好，如果她们不听你的，你无需再管她们。”
苏绣点点头。
晚上，上官问安抱着枕头来到苏绣被安排在的院子。
她还没收拾完，果不其然，管家带着人来了。
管家打开门看到上官问安后很惊讶。
“问安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问安：“我晚上有些害怕，所以来和师姐一起睡。”
管家沉默了片刻，看的出来他犹豫了。
他是奉上官夫人的命来质问苏绣的，奈何上官问安在这里，他也不太敢问啊。
“管家，你有什么事吗。”
“……小姐，是这样的，苏小姐今日打了小少爷，夫人让我来讨个说法。”
上官问安看向管家身后的一群人，问：“讨个说法……需要带这么多人吗。”
管家弯下腰，道：“毕竟，毕竟苏小姐不是普通人。”
“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就是小少爷……”
“上官瑾是吧。”上官问安打断他的话。
“师姐只是在和他玩闹而已，我可以作证。”
上官问安的语气坚定，管家不再说什么。
“是，小姐，我会去告诉夫人。”
管家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上官问安呼出一口气，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会怎么样，但是她赌对了。
苏绣回来的时候上官问安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苏绣把拿来的松子百合酥放在桌子上。
她本来还奇怪师妹今天这么晚了怎么突然一定要吃松子百合酥，拿回来以后她也想吃。
上官问安见她回来了跑下床。
“师姐，你回来啦，谢谢师姐。你也尝尝吧。”
上官问安此刻像个活泼的小姑娘，她拿起一块糕点就要往苏绣嘴里送。
苏绣抓住她的手问：“问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上官问安摇头。
“没有啊，师姐，怎么了。”
“晚上没吃饭吧？”苏绣假装没看到上官问安微红的耳垂，她捏了捏上官问安的脸。
上官问安暗自松了口气，她抱着苏绣的胳膊。
“晚上不是很想吃东西。”
“那现在吃吧。”苏绣松开上官问安的手，起身去给上官问安倒茶。
“你慢些吃，容易噎着。”
她随意看了一眼窗外，然后转身回去将茶放在桌子上。
“问安，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苏绣不经意间问道。
上官问安看向窗外。
“师姐，我们马上就回去。”
“好。”
张清竹早上睡醒以后呆坐在床上。
他梦到赵杏了。
他梦到赵杏独自一人在那里站着，她说她会一直陪在姐姐身边，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赵婉。
她知道自己变得嚣张跋扈以后，其他人就不敢再欺负她们。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杀死。
她想让张清竹帮帮忙，帮忙照顾姐姐。
张清竹揉了揉脑袋，发丝穿插在指尖，张清竹这才发现自己最近头发都掉了很多。
梦中的少女就算是死了见到他都一副娇羞的样子。
他不太明白。
她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不行你也太自恋了张清竹。
起床洗漱完过了一段时间后，顾书渝给张清竹带了早餐来。
“猜到了你会在这个时间起床，给。”
顾书渝坐在桌子旁看起了书简。
张清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个，赵杏是怎么死的……”
顾书渝本来对赵杏印象不太好，尤其是从张清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看张清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你对她就这么感兴趣？”
张清竹：“不是，我只是昨天晚上梦到她了。”
“你还梦到她了？！”顾书渝把书简放到桌子上。
张清竹：“……你先听我说话。”
“你就这么想她吗。”
“对不起。”张清竹低下头去吃饭了。
顾书渝哼了一声。
“赵丞相见两个女儿拉拢不到我，而且皇上开始对他起疑心，他气不过，便想杀了两个女儿。”
张清竹震惊抬头。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
“可能因为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吧。”顾书渝拿回书简继续看。
张清竹哦了一声。
“那赵婉现在在哪里。”
“在养伤……两日后上官府设宴，我作为五皇子，这个宴会我应该到场，到时候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
张清竹想起来之前在大师兄家也是这样的。
“那次在沈家……”
“你别说了。”
顾书渝闭上了嘴。
张清竹想到什么，问道：“所以，你把赵婉带回来了。”
顾书渝点头。
“你不像多管闲事的人啊，你不怕赵丞相发现吗。”
“不怕。”
他命人找了两具与两人相似的尸体扔到乱葬岗，乱葬岗里长期有乌鸦、野狼等生物在附近，脸与其他部位被咬坏也是正常的。
赵丞相现在还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不过他已经布好了局。
“你什么时候回去。”
“看师姐她们吧，我想和师姐师妹一起回去。”
估计师姐师妹在这里也不会待太久。
顾书渝：“你和她们关系很好？”
张清竹：“不然呢，那可是我同门的师姐师妹啊。”
“好吧。”是他不懂了。
“既是同门，肯定要互帮互助，像一家人一样啊。”
像一家人一样……
顾书渝脑海里突然也出现一句这样的话，这句话穿越时空，在自己脑海里回荡。
他抬头看了一眼处在竹林中的木屋，自从搬到这里，自己总是会多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这记忆模模糊糊，怎么也记不清，却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
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
上官府设宴，京城中的名门望族纷纷赶来。
张清竹跟在顾书渝身后偷偷观察周围人的表情，发现他们脸上大多都是诧异的表情。
他们在惊讶什么，惊讶师妹活着回来了吗。
“五皇子，您请。”
管家认出了顾书渝，便给他带路。
“殿下您身边这位是……”
“……朋友。”
“实在不好意思，殿下，上官府不允许修炼者进入。”
张清竹啊了一声，怎么还有人提这么奇怪的要求。
他修仙惹到谁了。
顾书渝点头，他早就听说这件事了。
他回头对张清竹点点头。
张清竹封住自身灵力，然后看向管家。
“谢谢公子配合。”
哈？！先不说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修仙之人，师姐师妹是怎么在这里过日子的？！
顾书渝：“不用给本宫带路，本宫随意转转。”
“是，殿下，那我先退下了。”
管家离开以后，张清竹闭上眼睛。
“还能感受到什么。”顾书渝问。
张清竹：“挺多人的。”
他虽然封住了灵力，但神识不会被影响，只是会受到一定限制。
上官府上几乎处处都是人，不过应该都是一些普通人，因为他们没有周身没有灵力……
来到这里谁身上有灵力，他真是疯了。
因为他把自己的灵力封了。
“我要快点找到师姐她们。”
顾书渝：“是那两位吗。”
他指向右边凉亭里坐着的两个人。
张清竹眼睛一亮。
“你怎么知道？多谢了。”
他向两个人跑去，顾书渝便跟在他身后走着。
“师姐！师妹！”
“放肆，与我家小姐问好。”
张清竹刚说完一句话就被上官问安身后的下人骂了。
张清竹摸了摸后脑勺。
好尴尬……
“上官小姐好……”
上官问安看向身后。
“谁允许你说话了？”
“小姐……”
“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没有人动。
“本小姐说话没有用是吧？”
终于有人将这人拉了下去，这边的动静不小，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天呐，真没想到她能活着回来。”
“是啊，听说她当时生了很大一场病呢，大家都觉得她活不了了。”
“这不是看着挺好的吗……”
“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苏绣一下就站了起来。
“师姐。”上官问安拉住苏绣的手。
“没事的师姐，清竹师兄，快坐。”
苏绣坐下来，两个人看向张清竹。
张清竹也刚刚从人群中收回视线。
他简直不敢想象！师妹在这里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师姐，师妹！”张清竹又傻笑起来。
苏绣的心情这才有好转。
“你怎么来啦。”
“我听三长老说你们在京城，我就来看看。”
顾书渝慢慢走到了张清竹身后。
上官问安身后的下人们纷纷给他行礼。
“见过殿下。”
上官问安没有见过顾书渝，但看下人们的反应，她也行了一礼。
这人身份在自己之上。
“见过殿下。”
苏绣见状跟着行礼。
顾书渝摇出一把扇子，坐到了凉亭的长椅上。
“免礼。”
张清竹看着他们，寻思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给他行个礼啥的。
顾书渝却早已经开口道：“上官家的大小姐。”
上官问安点头。
“如今已是仲秋。旧叶已落，新叶将替。”
上官问安低下头道是。
张清竹也陷入沉思。
顾书渝看向张清竹，他笑了一下。
“你在那里站着干什么，坐。”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张清竹坐下后小声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和师妹说这些。
顾书渝：“没有为什么。”
他低着头，感受到周围的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张清竹突然社恐犯了。
他们应该都在猜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能坐五皇子身边吧。
“师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他问苏绣。
苏绣想了想，道：“七日之后就要启程去万剑宗剑山了吧。”
“嗯嗯。”
“我们两日后回宗门准备一下吧。”苏绣看向上官问安。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妥当的日子，回去的路程需要半天，然后还要再修炼几日，最后提前赶往万剑宗。
她想师妹应该会想在家里多待几日的。
上官问安看向不远处的上官夫人，秋阳高照，她双眼微眯。
这几日，上官夫人白天的时候经常和她在一起，她给自己买了万匹绫罗绸缎，看不过来的金玉珠石。
她说会弥补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心里这么空荡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抽离。
上官夫人向这边看了过来，上官问安的视线和她对上。
上官夫人笑的温柔，而苏绣的声音刚好传来：“师妹？”
上官问安回过神来。
“好，师姐，都听你的。”
顾书渝笑而不语。
宴席正式开始的时候，上官问安待在上官夫人身边。
她四处找了找苏绣，发现苏绣和张清竹坐在一起，便松了口气。
上官夫人抓起她的手。
“问安，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上官夫人保持着微笑。
“娘亲！”上官馑从别处跑来，将上官问安挤开。
上官夫人佯装生气打了上官馑一下。
“娘，你为什么打我。”上官瑾胖胖的脸蛋上显现出怒意。
“你看不到这是姐姐的位置吗，下面有你的位置，听话，梨儿，带他下去。”
“是，夫人。”
“为什么啊娘，孩儿想坐在这里。你不是说过上官问安的东西都是孩儿的吗。你不是说她马上就死了吗……”
上官夫人连忙捂住了上官瑾的嘴，她扭头去看上官问安，却看到她脸瞥向一边在看别的东西，好像没听到这边的话。
她给梨儿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带上官瑾离开。
上官问安一直在看池塘里的鱼，为什么鱼会活在这里呢，小鱼知道它自己活在这里吗。
它知道外面还有广阔的土地和天空吗，它想知道吗。
她为什么要回到这里呢，因为娘给自己写了封信，她等了十几年的信。
所以她回来了。
她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这是她等了十几年的结果吗。
她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她还想等到什么。
张清竹本来想尝尝桌上的桃花酿，奈何他才看过去一眼，顾书渝就把酒拿走了。
“你喝不了，回家再喝吧。”
苏绣探出个头。
“清竹，这是什么情况。”
“师姐……”师姐一脸八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顾书渝冲苏绣打了个招呼。
苏绣也挥了挥手，她对这两个人充满好奇。
“清竹，没听你提起过这位朋友啊。”
张清竹挠挠头，他怎么提，他说这是他夫君吗。
“那个……师姐！”
“好好好，师姐不说了。”
苏绣笑嘻嘻地拍了拍张清竹的肩膀。
顾书渝嘴角带笑。
他小声对张清竹说道：“师姐在笑你。”
张清竹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他自己有毛病吧？！但是师姐看起来挺开心的，师姐很少笑得像个少女，不管什么时候师姐都像大家的娘一样温柔。
可明明师姐年纪也还不大。
现在的师姐还有些可爱呢。
“师姐，这个东西好吃吗。”
张清竹指着苏绣跟前的菜问道。
苏绣点头。
张清竹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好难吃……但是师姐在看着，必须吃完。
艰难地把菜咽下去以后，张清竹冲苏绣笑了笑。
“师姐说好吃就是好吃哈。”
苏绣满意地点了点头。
“要多吃菜，知道吗。”苏绣又给张清竹夹了几筷子。
“菜吃多了就能长高了，像大师兄二师兄那么高。”
顾书渝也给他夹菜。
“师姐说的对，多吃一些。”
张清竹：……师姐，你的爱有些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