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拐了白月光师尊by辞寒
辞寒  发于:2025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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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极其细微、阴冷、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诡异气息,毫无征兆地侵入了他的识海。
这气息并非来自幻境本身,它带着一种外来的、充满恶意的诱导力量,精准地缠绕上他识海中那刚刚被压制下去的心魔阴影!
是惑心引。
潜伏的阴影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瞬间狂暴。无数被刻意扭曲、放大的画面碎片疯狂冲击他的意识。
是盛昭冰冷厌弃的眼神。
是林清羽得意的狂笑。
是芸娘绝望化鬼的报复。
是书影间无意窥见的血流千里,人间惨剧!
痛苦!背叛!绝望!迟来的悔恨!
所有负面的情绪被这股阴冷的外力百倍放大。
心魔的嘶吼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灵魂。眼前七彩的雾气剧烈扭曲,仿佛要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深渊!
风溯雪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身体剧烈摇晃,几乎站立不稳!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深深掐入太阳穴,试图用剧痛维持一丝清明!寒溪剑在背后发出凄厉的嗡鸣!
原来……他真的有心魔了啊。
也是,他融入得太好,差点忘了,自己真正的来处。
也差点忘了,这里,本是一本书,所有的结局已经写就。
可是……
可是这里怎么会只是书呢?
明明所有人都那么的真实,触摸时一样有温度!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从他喉间挤出!
而此时,观战台。
巨大的水镜术将各个问心路上的弟子的表现清晰呈现。大部分弟子或步履蹒跚,或面露挣扎,或陷入幻境难以自拔。
当画面切换到风溯雪所在地时,盛昭一直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骤然一凝!
他看到风溯雪抱头嘶吼、身体摇摇欲坠的惨状,以及那周身失控般剧烈波动的、带着疯狂与绝望气息的冰寒灵力。这绝非正常的心志考验反应!
“不好!这孩子心魔失控!”一位精通神魂之道的长老失声惊呼。
盛昭放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收紧,万年玄冰般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意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周围几位长老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水镜中风溯雪痛苦扭曲的脸上,眼底深处,那被强行压制的、属于心魔的暴戾红芒,竟隐隐有再次翻腾的迹象。
“盛师弟!冷静!”玄诚子沉声喝道,一道浑厚的灵力屏障瞬间隔绝了盛昭无意散发的恐怖气息。
盛昭猛地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的暴戾。
再睁眼时,眼底的红芒被强行驱散,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焦灼。
他死死盯着水镜,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而在另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林清羽透过系统看着风溯雪濒临崩溃的景象,嘴角无法抑制地勾起一丝阴冷得意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快意。
成功了!惑心引发作了!风溯雪,你完了!当着所有长老的面彻底疯掉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风溯雪识海中,那狂暴的心魔阴影深处,一点微弱却坚韧无比的冰蓝光芒骤然亮起!
是了,在他眼中,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他诞生于扶桑州风氏,他是太虚门清霁峰首座的徒弟,他是苍云大陆的风溯雪!
他不想管什么原著,不想管什么剧情!
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
明知不可为,他偏要为之。
他的心之所系,乃砥砺锋芒之砥石。
寒溪剑轻鸣着,似在回应他的决定。
回应他的守护。
抬手,一剑斩出,万籁俱静。
他不再欺骗自己,不再压制心魔,反而将识海中所有守护的执念、所有的孤勇之心,尽数灌注于那一点冰蓝光芒之中,化作一柄无形却锋锐无匹的意志之剑,带着斩灭一切的决绝,狠狠刺向那被惑心引催发、狂暴嘶吼的心魔阴影与那本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就纠缠着他的青铜古书。
他体内《玄冰诀》运转到极致,周身爆发出刺骨的极寒,将那侵入识海的阴冷诡异气息强行冻结、驱逐!
青铜古书也瞬间破碎了一半,斑驳书页消散了一部分,其余也被彻底压制,成为他逆天改命的工具。
从白十九那里得来的那一页残页,和风氏玉佩上的那一片,竟严丝合缝的与原先那本合在一起,补上了残缺的页脚,化为空白。
心魔被决绝一剑,悍然洞穿、撕裂!
剧烈的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混乱的幻象瞬间消散!
风溯雪浑身被汗水浸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微微颤抖,几乎虚脱。
但那双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清明、锐利,甚至带着一种历经劫难后淬炼出的、更加冰冷的锋芒!他踉跄一步,却稳稳站住,目光穿透前方翻涌的七彩迷雾,看向幻心路更深处。
他一步踏出,身影没入下一个幻境节点,步伐虽慢,却带着一种破开一切迷障的坚定。

盛昭周身那恐怖的寒意骤然消散,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
他深深地看着水镜中那个虽然狼狈却眼神无比坚定的身影,紧抿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凌霄真人等几位长老眼中都露出震惊与赞赏之色:“好强的意志!竟能在心魔失控边缘强行破局!昭华师弟,你这弟子……了不得!”
掌门玄诚子也侧目:“师弟,溯雪所悟,你可看出来了?”
盛昭抬眸望过去,微微颔首。
“有所预料。”
玄诚子收回目光不再多问。
凌霄真人却忍不住频频看向水镜中风溯雪的位置。
师徒二人,倒是相似。
一个是以杀戮入苍生道,年少时立誓为苍生执剑,斩天下不平事,一柄昭明剑走遍五域方成功入道,如今却心魔缠身,道途幽微。
一个却是以守护入杀戮道,年少意气,也不知想要守护的是什么,竟需要用杀戮来铺路。
可惜,也是一个麻烦。
心魔缠身,眉间那枚朱砂痣至今也没有人看出具体是什么。
问心路尽头,迷雾散尽。
风溯雪踏出最后一步,身影重新出现在问道台暖玉地面上。
阳光刺目,他微微眯起眼,身体依旧残留着虚脱般的颤抖,汗水浸透玄衣,紧贴在背上。但脊梁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倒的青松。
那双眼睛,经历过心魔狂暴的冲击与强行破局的洗礼,褪去了几分青涩,沉淀下更加冰冷的锐利与一种磐石般的沉凝。
他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还萦绕着未散的寒气与破灭幻妄的锋锐余韵,引得周围比他先一步或后一步走出的弟子纷纷侧目,眼神复杂。
目光扫过观战台。
盛昭依旧端坐于清霁峰主位,面容冷峻,深邃的目光与他短暂相接。
没有赞许,没有关切,只有一片沉静的审视。但风溯雪却敏锐地捕捉到,师尊紧握扶手、指节泛白的手,不知何时已悄然松开。
那紧绷的下颌线,也似乎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线。这细微的变化,如同一道暖流,无声地注入他疲惫却坚定的心田。
“清霁峰风溯雪,过关。”负责记录的长老高声唱名。
风溯雪微微颔首,走到清霁峰晋级弟子区域。目光扫过,林清羽早已站在其中,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仿佛问心路上的挣扎从未发生。
他抬眼望去。
偌大的问道台上,稀稀拉拉只站着不足百人。大部分弟子都在问心路上折戟沉沙,或被传送出局,或瘫倒在出口附近,神色萎靡,心有余悸。
谢归忱与温亭晚也已出来,谢归忱气息沉稳,目光清亮,显然也顺利过关;温亭晚依旧神色疏淡,青衫整洁,仿佛只是散了个步。
此刻,林清羽的脸色异常难看,青白交加,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死死地钉在风溯雪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万万没想到,惑心引竟然失效了。
风溯雪非但没疯,反而破开幻境,气势更盛!这让他精心策划的计策彻底落空,更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了他对风溯雪的敌意!
【系统,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抱歉宿主,风溯雪意志坚韧,我已经尽力了。】系统的声音带着些许凝滞感,像是受了什么重创。
【废物!】
难道气运之子就注定不能被打败吗?
不,他林清羽不信,既然他都过来了,那男主只能是他。
“风师兄!”谢归忱早已快步上前扶住他手臂,一股温和精纯的灵力渡入他体内,助他稳住身形。
谢归忱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无妨。”风溯雪借力站稳,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残留的刺痛,“有人……动了手脚。”
他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穿透人群,精准地钉在不远处脸色阴晴不定的林清羽身上!
那目光中的寒意与洞悉一切的锐利,让林清羽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上强装的镇定瞬间破裂,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不可能!惑心引怎么可能被识破?!
就在这时,温亭晚也走了过来。
他的气息依旧平稳,仿佛刚踏出问心路对他毫无影响。
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地落在风溯雪身上,目光在他眉心处极其隐晦地停顿了一瞬,仿佛穿透了皮肉。
随即,他转向林清羽,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情绪:“林师兄面色不佳,可是在问心路上……损耗过巨?”
这看似平常的问候,落在林清羽耳中却如同惊雷!
他猛地抬头,对上温亭晚那双清澈通透、仿佛能映照出一切阴暗的眸子,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张了张嘴,想强辩几句,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嗬嗬声。
“风溯雪!休要血口喷人!”林清羽身边一个心腹弟子色厉内荏地跳出来,“你自己道心不稳,心魔反噬,关林师兄何事?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污蔑同门!”
风溯雪根本懒得理会那跳梁小丑。况且,他自己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是林清羽动了手。于是便拉着温谢二人离开。
与此同时。
巨大的玉璧灵光闪耀,第三轮晋级者的名单赫然在列。
风溯雪、萧砚、温亭晚、林清羽……一个个名字闪烁着光芒。
凌霄真人威严的目光扫过场中仅存的精英,声音洪亮:“问心路,明心见性!能达到彼岸者,皆道心坚韧之辈。然,问道之路,非独行可成。故第三轮乃是‘万墟镜域’团队探索。即刻开启!”
他大手一挥,问道台中央空间骤然扭曲。
一道巨大无比、流转着混沌色泽、仿佛由无数破碎镜面组成的门凭空出现!门内光怪陆离,空间错乱的气息弥漫而出。
“此门通往万墟镜域入口。尔等自由组队,进入镜域后,需完成宗门预设之探索任务,收集指定信物,并最终抵达出口,时限七日。任务完成度、团队协作、探索成果,皆计入最终评定。镜域之内,凶险莫测,生死自负。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场中气氛瞬间紧绷。
自由组队。
这不仅是实力的考验,更是人脉、眼光的较量。
谢归忱毫不犹豫,一步跨到风溯雪身边,目光沉稳:“风师兄,亭晚,我们三人一队,如何?”他看向温亭晚。
温亭晚微微颔首,琥珀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可。”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脸色铁青的林清羽,眼底深处,一丝冰冷幽邃的光芒极快地掠过。
风溯雪站直身体,眼神冰冷地迎向林清羽怨毒的目光,声音斩钉截铁:“好!”
林清羽看着这三人瞬间结成的同盟,脸色更是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他强压下心中的暴怒,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目光转向其他几个实力不俗、平日与他走得近的弟子,高声道:“赵师弟!孙师妹!可愿与我共探镜域?必不负所托!”
被他点名的几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林清羽,又看了看风溯雪三人,最终还是走到了林清羽身边。
他们清楚林清羽在清霁峰的地位和手段,就算盛峰主不重视他,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
其他弟子也迅速找到相熟的同伴,组好了队。
信息被收入玉牌中。
很快,场中形成了十余支队伍。
“组队完毕!入镜域!”凌霄真人一声令下!
各队弟子不再迟疑,化作一道道流光,争先恐后地冲向那巨大的门后。

风溯雪努力维持着清醒,试图感应谢归忱和温亭晚的气息。
然而,传送的扰动太过剧烈,神识探出如同泥牛入海。
强光散去,双脚终于踏上实地。
眼前景象,令人心神剧震。
天空是破碎的。
巨大的、不规则的黑色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横亘在灰蒙蒙的天幕上。
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些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奇异晶石碎片悬浮着,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大地是荒芜的。
龟裂的黑色岩石裸露着,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混合着硫磺、腐朽和某种奇异的味道。
远处,扭曲的山脉如同巨兽的脊骨嶙峋刺向破碎的天空,更远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建筑的残骸轮廓,沉默地诉说着湮灭的辉煌。
法则混乱带来的压力无处不在。
压力时轻时重,灵气稀薄驳杂,运转功法都感到滞涩艰难。
“风师弟!”熟悉的声音传来。
风溯雪转头,只见谢归忱和温亭晚的身影几乎同时在不远处凝实。
谢归忱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剑罡,显然在传送中也动用了防御手段。
温亭晚则显得从容许多,青衫依旧整洁,只是那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异常明亮,正快速扫视着周围诡异的环境,眉头微蹙。
“看来这我们还算幸运。”
谢归忱松了口气,散去剑罡,走到风溯雪身边,脸色凝重地看着这方破碎天地,“此地法则混乱,灵气稀薄,威压制极大,不宜久留。需尽快寻找相对稳定的区域落脚。”
温亭晚收回目光,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空气中有‘蚀骨幽风’的气息,虽稀薄,但长时间暴露,会侵蚀灵力与肉身。需寻背风处,或服用辟毒丹药。”他看向风溯雪和谢归忱,“我这里有清瘴丹,可暂避一时。”
说着,温亭晚取出两个小玉瓶。
“多谢温师弟。”风溯雪和谢归忱接过。
风溯雪并未立刻服用,而是将温亭晚之前给他稳固神识的丹药也分给二人:“温师弟,这是你之前给的。”
温亭晚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走!”谢归忱当机立断,三人选定一个残破石山的方向,顶着混乱的重力和刺鼻的空气,快速前行。
脚下的黑色岩石异常坚硬,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缝,深不见底。
空间极不稳定,时而可见细微的、扭曲的黑色裂隙一闪而逝,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感。
“小心空间裂缝!”谢归忱低喝,手中暗金竹简随时准备激发。
行不过数里,前方景象突变。
一片浓郁的、翻滚着七彩光晕的雾气如同巨大的幕布,拦住了去路。
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幻影和建筑轮廓,散发着惑人心神的气息。
“幻雾!”风溯雪眼神一凝。
“此雾惑神乱智,不可轻入。”
温亭晚仔细观察着雾气的流动,“雾气深处,似有空间波动异常,恐是陷阱或……通道。”
谢归忱沉吟道:“绕路耗时太久,且不知其他方向是否更险。风师弟,你心魔初定,可能抵御?”他看向风溯雪,带着询问。
风溯雪感受了一下,眼神锐利:“无妨。若此路是捷径,值得一闯。”
“好。”谢归忱点头,暗金竹简金光一闪,一道凝练的剑气匹练试探性地斩入雾中。
剑气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雾气一阵翻滚,幻影扭曲变幻,却并未消散。“剑气效果甚微。温师弟,可有良策?”
温亭晚指尖捻起一丝淡绿色灵光,探入雾气边缘。灵光迅速被七彩雾气侵蚀、同化。
“此雾蕴含混乱的空间法则碎片与生灵执念残响,非寻常幻阵。强攻难破。”
他略一思索,取出一个玉盒,里面是几颗散发着清香的白色种子,“定魂木种子,或可一试。以灵力激发,或可为我们指引方向,短暂开辟安全路径。”他将种子分给二人。
三人将定魂木种子握于掌心,灵力灌注。种子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晕,形成一个直径约一丈的光罩,将三人笼罩。
光罩触及幻雾,雾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微微退散,幻影也变得模糊失真,一条勉强可供通行的、扭曲的路在光罩前方显现出来,但路径之外,依旧是翻滚的雾气和扭曲的幻象。
“跟紧!路径随时可能变化!”温亭晚沉声道,率先踏入光罩开辟的路径。谢归忱居中策应,风溯雪断后。
一踏入幻雾范围,即便有定魂木光罩保护,强烈的幻惑感依旧如同潮水般涌来!
风溯雪眼前景象瞬间扭曲。
不再是破碎的荒原,而是清霁峰熟悉的竹舍。
盛昭一身玄衣,背对着他,声音冰冷刺骨:“心魔深种,不堪造就,滚出清霁峰!”
林清羽在一旁露出得意的狞笑。
“破!”
风溯雪心中厉喝!
眼前的幻象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片片碎裂,他眼神恢复清明,紧紧跟上前面谢归忱的脚步。
前方的谢归忱显然也遭遇了不同的幻境。
谢归忱脚步有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周身金光微闪便恢复正常。
温亭晚则始终步履平稳,那琥珀色的眸子清亮依旧,仿佛周围的幻雾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
幻雾路径蜿蜒曲折,变幻不定。
定魂木的光罩在雾气的侵蚀下,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三人不敢停留,全力催动灵力维持光罩,在扭曲的路径中艰难穿行。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定魂木种子光芒即将熄灭的刹那。
前方豁然开朗。
幻雾消失,三人冲出了雾气包裹的范围。
眼前景象再次剧变。
一片相对平坦的黑色石原出现在眼前,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不堪的、由某种暗银色金属构筑的巨大建筑。
它像一座被巨力撕裂了一半的塔楼,倾斜着插入地面,表面布满了深深的爪痕和能量冲击留下的焦黑印记。
建筑风格古老而奇异,绝非当世所有。
一股苍凉、死寂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祥威压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是……上古遗迹?”谢归忱看着那巨大的残骸,眼中露出震撼。
温亭晚的目光则被遗迹入口处一块斜插在地面上的巨大黑色石碑吸引。
石碑材质非金非玉,布满裂纹,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怪异的符文,散发着古老而晦涩的能量波动。
他的眉头紧紧锁起,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些符文,仿佛在辨认着什么,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温师弟?”风溯雪察觉到他的异常。
温亭晚没有回答,他缓步走到石碑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极其小心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轻轻拂过石碑上的一道深刻裂痕。
指尖的淡绿色灵光与石碑的晦涩波动接触,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
“这些符文……”温亭晚的声音低沉而艰涩,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沉重,“并非记录功法或历史……而是……封印!”
“封印?”谢归忱和风溯雪同时一惊,立刻警觉地看向四周。
“封印着什么?”风溯雪追问,手已按在了寒溪剑柄上。
温亭晚的目光顺着石碑上的裂痕向下,最终落在那巨大金属建筑的、如同巨兽之口般敞开的、幽深黑暗的入口。
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一字一句道:“这裂痕……看来,封印……已经被破坏了!里面有东西……出来了!”
话音刚落!
嗷吼——!!!
一声非人非兽、充满了无尽暴戾、怨毒与疯狂渴求的恐怖嘶吼,如同亿万根钢针,猛地从那幽深的遗迹入口中爆发出来,瞬间撕裂了万墟镜域死寂的空气。
恐怖的声波混合着实质般的、粘稠如墨的黑色魔气,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石碑前的三人狂涌而来!
那魔气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黑色的岩石地面迅速变得灰败、腐朽!
“退!!!”萧砚厉吼出声!暗金竹简瞬间金光暴涨,化作一面巨大的金色剑盾挡在三人身前!

风溯雪寒溪剑铮然出鞘。
凝练的冰蓝剑意毫无保留地爆发,在金色剑盾后方又布下一层厚厚的冰墙。
温亭晚反应亦是极快。
他双手疾挥,数道翠绿色的、充满生机的灵光符箓瞬间打出,融入谢归忱的金盾和风溯雪的冰墙之中。
那粘稠的黑色魔气冲击在金绿交织的防御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
金盾剧烈震荡,冰墙迅速变黑、消融。
翠绿的生机灵光顽强地抵抗着魔气的侵蚀,发出“滋滋”的哀鸣!
“好恐怖的魔气!”谢归忱脸色发白,维持金盾的灵力飞速流逝。这魔气的侵蚀性和威压,远超想象!
风溯雪更是感觉一股冰冷、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意念顺着剑意疯狂冲击着他的识海,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强行催动心法,死死支撑着冰墙!
“不能硬抗!”
温亭晚声音急促,那琥珀色的眸子深处,一丝极淡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幽芒不受控制地一闪而逝,快得无人察觉。
他指向遗迹侧后方一片嶙峋的巨石区域:“那边!石林可作掩体!快!”
谢归忱和风溯雪毫不迟疑。
三人顶着魔气狂潮的冲击,一边竭力维持防御,一边朝着那片乱石区域狼狈退去。
粘稠的黑色魔气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恐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一个庞大、扭曲、散发着滔天魔威的阴影,正从那幽深的遗迹入口中……缓缓探出!
“快!”谢归忱怒吼,暗金竹简金光狂涌,化作的金色剑盾在魔气腐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光芒急剧黯淡。
他嘴角已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风溯雪紧随其后,寒溪剑尖喷吐的冰蓝剑意死死抵住魔气最前沿,冰墙早已破碎,只能以剑意硬撼。
温亭晚落在最后,他面色凝重到了极点,那琥珀色的眸子深处,一丝极淡的、仿佛源自亘古的冰冷幽芒再次不受控制地闪烁。
他双手疾挥,不再是温和的生机灵光,而是一道道带着奇异扭曲纹路的深紫色符箓!
这些符箓融入谢归忱的金盾和风溯雪的剑意中,竟暂时遏制了魔气的侵蚀速度!
“进石林!”温亭晚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三人如同三道流光,险之又险地冲入那片由嶙峋黑色怪石组成的石林区域。
魔气狂潮狠狠撞击在石林边缘,发出沉闷的巨响,魔气翻涌咆哮,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无法深入!
“呼……呼……”谢归忱靠在一块巨大的黑石上,剧烈喘息,收回黯淡的暗金竹简,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石林外翻腾的魔气,心有余悸,“好险!这魔气……绝非寻常魔物!”
风溯雪以剑拄地,单膝跪倒,大口咳出带着冰碴的淤血,识海中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
方才强行对抗魔气,引动了心魔反噬。再加上魔气侵蚀,他内腑受了创,灵力几近枯竭。
他颤抖着手,毫不犹豫地将温亭晚给的那枚翠绿欲滴的回元丹塞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生机洪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如同久旱逢甘霖,枯竭的经脉贪婪地吸收着药力,撕裂的痛楚被迅速抚平,几近枯竭的丹田重新焕发活力。
风溯雪苍白的脸上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紊乱的气息也以惊人的速度平稳下来。
好强的药效!
风溯雪不禁感慨。
作为一个阵符器三修的天才,他唯独对炼丹一窍不通,但他也能感受到这颗丹药药效的强大。
“风师弟!”谢归忱见状,松了口气,随即目光锐利地扫向石林边缘依旧翻腾不息的魔气,“那东西被挡在外面了?这石林……”
“是阵法。”温亭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喘息后的平静。
他站在一块刻满天然纹路的巨石旁,指尖淡绿色灵光流转,仔细感应着。
风溯雪微微点头,接话道:“不错,此处蕴含混乱的空间法则碎片,自成一体,隔绝内外。那魔物虽强,但似乎被此地混乱法则排斥,一时无法突破。”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这阵法并不稳定,支撑不了太久。”
闻言,温亭晚目光落在风溯雪身上,那琥珀色的眸子清澈依旧,仿佛刚才那深紫色的诡异符箓从未出现过:“风师兄伤势如何了?”
风溯雪感受着体内迅速恢复的力量,点了点头:“多谢温师弟,丹药神效。”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初,紧紧盯着温亭晚,“温师弟方才那紫色符箓……似乎对那魔气有奇效?不知是何神通?”
这个问题,他必须问!
他有一个推测,那里面封印的,极有可能是天魔。
天魔与苍云大陆北域的魔族不同。
苍云大陆的魔族并非真正的魔族,而是修士走了不同的道,但他们的本质与修士并无不同。
但天魔不同。
在这本小说中,天魔是天外来客,是这个世界的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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