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籽有了后,童湛言直接就把小楼前原本就种油菜那片地翻了,然后顺便播了种。
地他特意在扩大了五十亩,那样就有足足一百亩地。
油菜这次童湛言没像玉米那些一种就是两百亩。
油菜籽饼虽然是很好的肥料,但油菜产量相对要低许多,再加上出油率又只有35%左右,其实并不划算。
他之前实在太缺肥,就算不划算也得种。
现在不同,养殖区越来越大,地里能用来沤肥的作物也越来越多,加上所有土都已开荒完情况不再像之前那样糟糕,慢慢地已经得开始考虑产量问题。
油菜的播种倒是简单。
挖地有翻地机,浇水他直接开了雨水系统下了一夜绵绵细雨,唯一麻烦的就是盖膜。
童湛言彻底忙完时,田新清他们已经播种完,转而进行起假植。
宁琅东也过来。
深度感染的人从刚开始清醒到彻底恢复人形,至少也需要一两个月,他知道现在忙不过来,所以过来帮忙。
一轮折腾下来,已经累得不轻的童湛言把自己那些玉米放到他们手边,试图鱼目混珠,让他们帮忙一起假植了。
然而无人搭理。
现在地越来越多,作物种类也越来越多,还一个不小心就会搞乱。
忙到后面,就算是把那些作物当成心肝的徐老、王老都一脸生无可恋,他们自然也就没心情搭理童湛言。
童湛言无奈,只能认命地自己搬个小板凳,独自忙碌。
好在大棚也就六百平,没一会儿就忙完。
忙完自己的,童湛言夜里就抽了奖。
随着地越来越多,每次抽奖的人数越来越多,地里的小白菜、樱桃萝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
童湛言甚至不得不紧急加种一轮。
两天后,田新清他们继续假植间,童湛言带着抽奖而来的人直接移栽。
假植得早的那些作物已经可以进地里。
一个星期后,田新清他们假植完,加入移栽的队伍。
童湛言把事情交给他们,再回头去忙起红薯那边。
红薯已经可以扦插,扦插的地方就是后面留种的紫云英那些的地。
那些地已经能用。
之前还差五亩地的南瓜,童湛言也补种上。
半个月后,童湛言这边忙完时,田新清他们那边也正好忙完。
长达近两个月昏天暗地的忙碌后,基地开荒完后的第一次种植,彻底完成。
童湛言直接给一群人放了五天的假。
五天后,一群人回来的当天下午,童湛言让去抓了鸡逮了兔,准备犒劳他们。
基地开荒以来,他有多忙,宁琅东一群人就跟着有多忙。
如今一千亩地第一次正式在同一批种上,不只对他来说有意义,对宁琅东他们也是。
这一次,鸭和鹅也没能逃脱魔掌。
这两样当初买的第一批是做种的,数量不多,这一抓直接就没剩几只,众人颇为心疼。
他们口水也没少流。
如果不是在童湛言这基地,他们或许一辈子都吃不上几次这些东西。
最主要的是,肉真的很好吃。
到了后门,童湛言指挥着一群人做初步处理的同时,自己神神秘秘地又回了小楼那边。
两个多小时后,田新清一群人都急得到处找人时,童湛言才回来。
童湛言把大部分人赶出去,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准备其它菜和帮忙后,这才把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个密封得很紧的小罐子。
里面装着的,是孜然。
孜然生长周期需要八十到九十天,远比大蒜那些久,上次童湛言就想摘,可根本没到时间。
田新清他们放假的那五天,他就已经提前采摘晾上,刚刚他去小楼,则是为了烘烤。
孜然吃的是种子的部分,这又是第一批种,童湛言也就没敢弄太多。
不过就算只有一小瓶,也已经足够把清霁月一群从来就没尝过这东西味儿的人香迷糊。
把东西放好,童湛言挽起袖子就开干。
一个多小时后,童湛言忙完端着菜出门时,一群人又已经排上队。
他们早就已经凭着香味察觉这一次的菜和之前的又不同,这一次的菜透露着一股奇怪的香味。
不同于辣的深入灵魂,这一次的香勾动着他们身上每一个细胞,让他们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
童湛言拿了餐盘就去盛他和清霁月的。
其他人见状,立刻跟着动了起来。
吃饱喝足,童湛言照例领着清霁月去湖边散了个步。
随着童湛言撒在湖边、山脚下的紫云英那些都长起来且陆续开花,现在基地除了地里和山上,基本已经看不见裸露的土地。
特别是还洒了水草的水湖边、溪边,如今早已绿草成荫。
天还未完全暗下,湖面倒映着两岸的芦苇水草,微风袭过,沁人心脾。
一路走来,童湛言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幽深的湖面就突然溅起水花。
童湛言看去,只瞥见一抹白。
童湛言瞬间没了坐下休息的心情,视线转了一圈后,领着清霁月就向着山脚的树林里而去。
树林里比外面更黑,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清霁月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进去。
童湛言视线都在那些树枝上,一路走走停停,直到都绕到关宁琅东的母亲和清霁月的爷爷他们那片区域。
那便现在一片空。
更准确来说,除了几个分开放的大笼子,就只有宁琅东一个人。
他应该是吃完饭后过来散步,顺便看看。
两个月下来,他母亲已经确实清醒过好几次,而且维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但大概是深度感染得太久,目前还未恢复人形过。
所以宁琅东并未靠近,只远远找了个地方坐下。
童湛言从树林里看了一眼,转身往回走。
“你找什么?”清霁月开口。
“鱼竿。”
“什么?”清霁月没明白。
“就是用来钓鱼的杆子……”童湛言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清霁月应该理解不了,毕竟鱼在这世界也是个宝贝,“一根比较直比较长但不要太粗的棍子。”
清霁月完全想象不出来童湛言说的“钓鱼”,不过后面那句话他倒是听懂。
清霁月往更里面走了些,要帮着一起寻找。
虽说是山里,但有草的地方都集中在比较外围,树林里也没能伤人的蛇虫,童湛言也就由他去。
半个小时,清霁月声音门从更里面传来。
童湛言过去看了看。
清霁月找到几簇竹子。
“这个行吗?”清霁月。指着其中一根只有拇指粗细的问。
童湛言挺惊讶,他都不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竹子,不过退后两步抬头一看,他又释然。
建造这基地时,徐老他们弄了挺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但他们对这些东西其实也并不了解,所以基本是混种。
这几簇竹子就混种在树林中,再加上营养不够体型不大也不够高,从外面根本发现不了。
“可以。”童湛言上前,“再找一根。”
清霁月走向旁边另外几簇竹子。
上前后,他才发现自己没带刀。
想想,他召唤自己的灵兽。
“帮帮忙,从这里烧断。”童湛言对着竹子根部指了指,“别烧到其它地方。”
那鸡看看童湛言,抖抖羽毛,并不搭理。
童湛言嘴角勾起,有想带它去看杀鸡的冲动。
“这个可以吗?”清霁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童湛言过去,清霁月找到另外一根差不多大小的,“可以。”
顿了顿,童湛言补充,“我们明天带了刀再来弄。”
竹子和树不同,纤维太重,不把其它部分弄坏的情况下很难折断。
清霁月看向童湛言的灵兽,“能帮我们弄断吗?”
那鸡看看清霁月又看看童湛言,昂首挺胸地走向童湛言刚刚指的那棵竹子。
一小窜蓝色的火苗腾起,那竹子立刻断掉。
那竹子长在边缘,再加上细和体型不高,上方的叶子并未和其它的缠绕在一起,根部一断,直接就向着旁边倒去。
那鸡并未回头看,而是悠哉游哉地走向另外一根。
童湛言嘴角抽了抽,打定主意下次杀鸡一定带它。
另外一根竹子长在偏中间的位置,上方的竹叶和其它的缠绕在一起,并未直接倒下。
不过因为营养不良,枝丫不多,童湛言把它扯下来倒也没花什么力气。
把它和另外一根拖到一起后,童湛言把它们扛到肩上,带着它们向着代步车而去。
几分钟后,食堂后门。
童湛言把那两根竹子上方的枝丫全部削掉,只留下主杆。
不得不说,那两根竹子长得挺漂亮。
怕被人拿走,童湛言直接把它们拖上楼。
好在它们也就三米多,客厅完全放得下。
钓鱼线就比较难找了,毕竟平时少用到。
清霁月也帮着想,不过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
童湛言只好上网搜索。
网上也没有专用的,不过童湛言找到了做手工的透明丝线。
鱼钩,童湛言直接买的绣花针。
鱼漂,童湛言买的乒乓球大小的玩具泡沫球,准备到时候自己串在上面用。
休息够,又吃到好吃的,第二天一群人干劲十足。
童湛言去小楼时,徐老已经给他们安排起活,一部分拔草和掐花掐叶,一部分浇肥。
童湛言没去参与,他把那些玉米移栽进大棚,顺便再去收了些佐料。
佐料那些都是他在管。
忙完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
童湛言简单吃完饭,立刻向着后门那边而去。
靠近,他才下车还没来得及上楼,就在楼道里看见正提着行李上楼的清霁月。
童湛言立刻明白过来,清随风终于是来了。
童湛言已经做了两个多月的心理准备,这一刻还是打起退堂鼓。
他选择从心,上车回去小楼。
油菜早就采收,早已经没味。
上楼后,童湛言给清霁月发了条信息。
清霁月并未说什么。
隔天下午,童湛言买的渔线和绣花针送到。
他赶紧联系清霁月,要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去取竹子,以及他自己那些衣服。
因为基地来往的人多,一次性洗漱用具很多,不过衣服他得拿回来。
清霁月很快回复,他送过来。
童湛言让清霁月送去湖边,他正好带他玩个好玩的。
交流完,童湛言看了眼正忙得热火朝天的田新清他们,拿了个桶,带上绣花针和线、球,有些心虚地向着湖边而去。
半小时后,童湛言刚好把绣花针掰成鱼钩的模样,就听见代步车的声音。
“清霁月,这里。”童湛言赶紧开口。
芦苇太多太高,不注意找根本找不到人。
片刻后,脚步声在童湛言背后响起。
童湛言回头,“带你玩——”
童湛言脸上笑容僵住,因为站在他身后提着他的行李拿着竹子的人虽然也是一头长发,却并不是清霁月,而是清随风。
一段时间不见,清随风倒没什么变化。
清随风浅浅一笑,“小月在忙,就让我送过来了。”
说着,清随风把行李放在远离湖边的地方,把竹子拿到童湛言正坐着的水边。
童湛言瞬间明白过来,清霁月是故意的。
童湛言头皮发麻,不过倒也没怂到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程度,“您钓过鱼吗?”
清随风摇摇头。
童湛言拍拍旁边的草地,拿过鱼竿,开始给鱼钩、竹子捆线和上鱼漂。
清随风在旁边坐下,看着他忙。
钓鱼也是需要些技术的,童湛言就是个业余的。
不过忽悠连钓鱼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清随风,和湖里那些同样不知道钓鱼是什么的那些傻鱼,还是够的。
做好钓鱼竿,童湛言又随手拔了两根草捆成小小一团,并把它们挂在鱼钩上后,把其中一根杆递给清随风。
“这样……”童湛言说着,把自己那杆上的鱼饵扔进水里。
鱼钩带着草直接就沉进湖里,三个鱼漂被拉下去一个半,不过总归是稳住。
草鱼买回来时就已经三指宽,买回来到现在也已经快一年,已经能吃。
清随风颇为稀奇地学着童湛言的模样抛竿出去,“你是想抓水里那些鱼?”
清随风虽然离开基地已久,可他也看直播,更准确来说就没人不看童湛言这基地的直播。
这已经成为他们所有人的日常。
“嗯。”童湛言应声,“如果有鱼咬钩,那几个小球会动,你也能感觉到。鱼上钩后,记得把线绷直,一旦松了力道它们就会跑掉。不过也别绷得太紧,那样线容易断。等它们折腾累了,再收线。”
“这样能行?”清随风不可思议,那些鱼是不是太傻……
“试试就知道了。”童湛言没去解释,就像他说的,试试就知道了。
湖边一时间安静。
水里的那几个球也安静。
“你和小月吵架了?”清随风突然来了句。
“没……”
“哦,那就是因为我来了?”
童湛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童湛言硬着头皮侧头看了眼,清随风静静看着湖面自己那鱼竿上的球,就仿佛在说天气不错。
那瞬间,童湛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都忘了他这基地全程直播。
他和清霁月那点子事,清随风估计早就已经知道,不光知道,他可能还全程围观……
002.
“您不介意?”童湛言半天后才憋出一句。
清随风嘴角勾起,“我其实挺高兴的,他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清家,霁绯的死,他和清霁月爷爷感染狂暴的事,他自己异于常人的能力,加诸在清霁月身上的东西太多太多。
如果童湛言没有出现,如果所有人都走在原来既定的路上,那清霁月的余生注定会是悲壮的。
毕竟越是高压的环境越容易感染狂暴,而清霁月未来的路早就定下。
但童湛言出现了。
他就那么突然地就出现了。
然后他凭着一己之力,用一些就算现在再回头去看依旧不可思议的方式,硬生生撕开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来。
他不光撕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他还蛮横的把他们的世界也搅得天荒地乱,蛮横的把他们也拽着走向了一条全新的通往生的路。
“我也很高兴,他遇到的那个人是你。”清随风看向童湛言。
被喜欢的人的父亲夸奖认同,这种事童湛言两辈子加起来也还是第一次,那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清随风移开视线,看向湖里。
“谢谢……”童湛言道。
“动了。”清随风突然就紧张起来。
童湛言愣了下后才反应过来,他连忙看向湖里。
果不其然,清随风拿着的那鱼竿上挂着的鱼漂正被扯得向下而去。
“别动,稳住——”童湛言话未说完,鱼漂就被扯的往旁边而去,“拿稳——”
清随风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手忙脚乱。
童湛言怕鱼跑掉,赶紧上前帮忙。
一阵兵荒马乱后,鱼被拖到岸边。
童湛言赶紧拿了桶上前,装了水,把它抓进桶里。
彻底忙完,两人都松了口气,旋即忍不住笑了起来。
事发突然,两人都吓了一跳。
缓过劲,清随风来了兴趣,自己拔了草就要学着童湛言刚刚做饵。
童湛言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指点一两句。
鱼钩再次扔进湖里后,两人很快再聊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都没再提之前的话题,而是说起杨洪他们。
杨洪、王延洲他们的回归,不只是让前线多了几个战力那么简单。
狂暴越来越严重后,前线的招兵其实也逐年变得困难,毕竟那不只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事关整个家庭。
可现在不同。
今年,前线招兵的数据明显上升。
在前线感染狂暴的人四大家是会给一些补偿的,可那点钱对于那些人的余生对于他们的家庭毫无意义。
但现在不同。
四大家正在商讨建立一个通道,由四大家统一购买作物,再以内部价供给前线感染狂暴那些人。
这还是学的童湛言。
对这,童湛言表示可以给予一定的帮助,例如拿出一定比例的作物专供给前线。
他给杨洪他们的内部价,因为人不多,因为不用担心影响外面那些利益相关的人,所以是直接按照两折给的。
给四大家的话,只要他们是真的把作物用在前线那些人身上,他也可以按照这个价钱给。
不过考虑到外面还有很多人需要作物,目前比例他不能给得太高,最多一轮作物的三成。
量是少了点,不过再有一年多古云扬他们就毕业了,虽然他无法控制他们的价钱,但到时候外面作物肯定会更多……
童湛言算得很认真,清随风听着听着却沉默。
网上关于基地的顾虑,清随风当然也看见,也是因此,这一刻才更为触动。
从一开始的感染率降低的作物和普通作物一样卖,到一次次打折,童湛言是真的在努力让这世界变好。
他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凝聚成六个字,“谢谢你,童湛言。”
大概是见他们一直没回去,两三个小时后,傍晚五点左右,清霁月过来。
童湛言把自己的鱼竿让给他,准备让他也体验一把。
有新手保护期在,鱼很快上钩。
鱼最终不是被钓起来的,而是被清霁月用能力抓上来的,他太慌乱,反应过来时已经下意识地用上能力。
清霁月动静闹得太大,水里其它鱼估计是被吓到,之后再也没有咬钩。
临近六点,田新清他们该收工时,童湛言也喊停。
折腾半下午,他们一共钓起来了六条鱼。
草鱼整体算下来已经快两年,加上他们定时投喂,基本已经有七八斤,还挺大。
不过就算不算古云扬他们,只吃作物那些人也足足百来个,吃肉是不可能的,只能熬个汤。
童湛言三人回去时,后门厨房正忙着,已经快开饭。
其他人不会,童湛言亲自上手。
四十多分钟后,童湛言把汤端进前厅时,一群人早就已经吃上。
不过那并不影响他们排队尝鲜。
童湛言照例先装走三份。
夜里,童湛言没再回去小楼那边。
翌日,听说童湛言昨夜熬了鱼汤,古云扬一群人立刻眼巴巴地望着童湛言。
童湛言以前有好吃的都会叫上他们的。
童湛言哭笑不得。
那些鱼正处于繁殖期,少量钓几头尝尝鲜就算了,大量吃还得再等等了。
童湛言只能先画个大饼。
知道没得吃,古云扬一群人看着吃上那群人的眼神都不对,而后者,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
接下去一个星期,他们最热衷讨论的话题都是那鱼汤有多鲜,那鱼肉有多好吃。
在此之间,童湛言翻出之前收起来的紫云英那些的种子,把基地几座山山上都撒了些。
山加起来也才六七座,不算多,但真要按面积算也已经不小。
童湛言没把种子全部用完,只很稀疏地撒了些。
那几样都很能活,过段时间自己就能繁衍开。
童湛言也把小麦种进了大棚。
那些小麦的生长周期已经长达四十天,上一次它们成熟时,好多玉米都已经结出颖果。
所以这一次童湛言在玉米才长高到他的腰时,就提前种下。
一个星期后,地里的杂草过完一遍,其它作物的肥也浇得差不多时,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玉米、南瓜、红薯那边。
这三样加起来足足六百亩地。
童湛言没再偷懒,跟着上。
六百亩地全部都需要手动浇肥,就算是人多,也相当耗时。
忙碌间,童湛言满脑子都是灌溉系统,只可惜目前肥还不够浪费不起。
一个星期后,忙完时,童湛言累得腰都已有些直不起来。
浇肥需要频繁弯腰。
浇完一轮,之前其它作物的地里杂草又已经长起来,肥也到了可以再浇的时候。
休息一天,一群人再次上阵。
两轮后,再轮到玉米、南瓜、红薯那边时,玉米已经快人高,南瓜早就已经爬满地,红薯藤蔓也厚实一片。
那让浇肥变得更加困难。
同时,它们开始大量开花。
之前靠着河边山脚下紫云英那些的花过活的蜜蜂见状,立刻一拥而上。
童湛言放弃人工授粉。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徐老一群人都有些心疼,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红薯不需要授粉,南瓜的花不像其它作物那样小且多,而且这几个月里蜜蜂也有再繁殖。
最主要的是,就算让他们上他们也已经忙不过来,花有花期。
玉米、南瓜那些童湛言种得早,比其它的早了快有四十天,虽然因为没有育苗所以前期长得慢了些,但总的来说也还是有二十天的差距。
也正好是那二十天,让其它作物的花期和它们错开。
二十天后,玉米、南瓜那些粉授得差不多时,那些蜜蜂立刻转移向其它作物。
见状,童湛言直接不再去管。
徐老他们除了固定的拔草施肥外,选了比较边缘的两三样作物,抽空人工授粉了一遍。
蜜蜂授粉可不会保证每一朵花都成功,而损失掉的那些就是损失掉了,他们舍不得。
这边忙停,童湛言去给大棚里那些玉米浇了次肥。
这一批的小麦涨势比上一批的还要慢,而且慢了很多,比他预料的都还要多。
上一次它们四十天就能采摘,这一次它们四十天了却才刚到他大腿。
这也是第一次,它们生长过半了都还没追上那些玉米。
童湛言特别高兴,反手就奖励了它们一些高浓度肥水。
至于那些玉米,他也没亏待。
忙完,童湛言刚从大棚出来,就看见宁琅东。
他身后不远处,是几个穿着斯荻军事学院校服的四年级学生。
他们很激动,也很紧张。
看着他们,童湛言一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又到了毕业的时候。
童湛言想到之前的戴书达。
那次见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果不其然,宁琅东上前问童湛言有没有时间,那些人来告别。
童湛言虽然和他们一个学校,但几乎不去学校。
他们每个星期都有机会来一次基地,可大部分时候都见不到童湛言,就算见到,也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因为童湛言总是在忙。
所以,这一刻对他们来说尤为重要。
他们也格外紧张,说起话来都磕磕绊绊,脸更是红到脖子。
童湛言笑着和他们聊了会儿,又说了些鼓励的话后,看着他们无比开心地奔跑着向着车子而去。
目送他们离开,童湛言回头看向宁琅东,问了戴书达他们的事。
宁琅东、田新清、苏烟然三人因为每个学期末都有考试,有空也会回去学校看看,所以和学校那边的人还挺亲近。
闻言,宁琅东脸上露出有些悲哀的表情,“上一批一共八个人,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了。两个是在之前兽潮的时候就没了的,剩下的两个是这一年间陆续出的事。”
童湛言嘴唇翕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斯荻军事学院很多都是外城来的,他们抱着希望而来,但往往撑不过三年兵役。
童湛言早就知道,但真的发生在身边又是另外一回事。
宁琅东试图安慰,可半晌后也只憋出一句,“……这种事挺常见。”
顿了顿,他又补充,“其实今年情况已经比往年好了很多,有了希望,大家精神状态都不错,所以整体的死亡率也低了许多。”
“我听说今年招兵情况也不错,等人多了,情况应该又会再好些。”
“其实狂暴出现之前防线一直挺稳的,很少出现大范围的伤亡,只是最近这些年人心惶惶,参军的人也少了,才变成这样……”
后面宁琅东在说什么童湛言没去听,他看向刚刚那群人离开的方向。
他刚刚应该再多跟他们说会儿话的。
童湛言想想后,也跟着去了后门。
那些四年级学生毕业的话,就代表兽潮又将来临,代表清霁月又将去前线。
童湛言回到后门时,清霁月和清随风正说话,且聊得正好就是前线的事。
兽潮来袭只剩大半个月左右。
今年没有那些猴子异兽的捣乱,到现在都还没有过大面积的袭击,再加上这段时间兵力的补足,今年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清随风的意思是清霁月可以先不用去,等到了情况控制不住的时候再说。
他们当初约定好了的,清霁月在斯荻军事学院读完四年书,目前还剩一年。
清霁月却并不同意。
清随风一个人他不放心,而且兽潮很危险,万一出事他再回去就来不及了。
见说不动清霁月,清随风看向童湛言,“你说说他。”
童湛言看去。
清霁月也看向童湛言,他眼中皆是坚持。
有了去年的经验,童湛言其实并不想清霁月去,因为谁也不知道危险会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来临。
不过清霁月想去他也能理解,所以他叹息一声,然后叮嘱道:“小心些。”
清霁月紧绷的神经放松几分。
清随风却是一噎。
他想说点什么,但看看童湛言又看看清霁月后,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无声叹息一声后就转身离开。
童湛言最近事相对较少,清霁月那边也正好忙完一个阶段,两人索性漫无目的地散起步。
“后门这边的实验已经进行得差不多,我准备等这一批人都醒了就结束。”清霁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