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秩想到柏越刚刚一直都在这里和羊僵持,觉得有点好笑。
【咋就挑中柏越了?】
【是不是哪位姐妹魂穿成功,跑到大草原了】
【一只直奔柏越而来的小羊】
【羊:已帅晕】
小羊察觉到新来的气息,停下吃草的动作,朝他们移动两步。小船紧急道:“上。”
还没来得及离开地面,听到声音的小羊擡起头,鼻子逐渐抵上前面的娃,耸动着嗅了嗅,船船立刻就不动了。
崽宛如被施了定身术,只是眉头逐渐拧起,小手攥紧夏秩的裤腿儿。
【船:救救我,救救我】
【船:我需要帮助】
【哈哈哈哈哈不敢动的崽】
【船:什么小羊比我都高】
夏秩把他抱起来,小船成功来到了高空,四肢才逐渐复苏。
好在主人很快来牵走了羊,还送了一包牛肉干。
柏越把牛肉干放在小船怀里:“到时候分给小朋友吃吧。”
他们来到约好的集合地方,其他组的人也到的差不多。大家远远地看到了他们,纷纷招手。
娃们显然作了一番准备。小橘子换了顶漂亮帽子,糕糕穿上了他新崭崭的运动鞋,林乐铭也背了个大书包,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小船被放在地上,给大家分发了一圈牛肉干。其他人品尝的时候,他又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小墨镜,递给糕糕:“送。”
糕糕瞪大眼睛:“哇塞船船,你真的送我墨镜了!”
船船摆摆小手。这是昨天说好的事情,早上因为感冒忘记了。
糕糕当即戴上,圆乎乎的小脸上多了个墨镜。他得意地向宋方致展示:“酷不酷?”
宋方致称赞:“酷毙了。”
【开心糕糕】
【配上这头小卷毛,相当靓】
【小船的小脑袋竟然还会记得昨天的约定】
【是啊,一直以为记忆很短】
【言出必行崽】
高兴的糕糕表达了强烈感谢,小船深藏功与名,淡定地揣着兜站在夏秩腿边。
所有人到齐之后,大家商量着准备出发前往第一个目的地——奶茶制作体验地点。
娃们对这个意见出奇地统一,没有人表示异议。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指定的帐篷走,四个娃一起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秦恒乐走到夏秩旁边,和他聊天:“小秩,后来那个社团还好吗?”
“学长你还是叫我小夏吧。”夏秩说,“社团...我想想。”
他开始想着怎么告诉秦恒乐真相。当时社团是秦恒乐和他好友创立的,每周一次活动。
活动内容非常超前,类似于学编剧的同学去教学表演的同学写剧本,学播音的同学去教学导演的同学主持,最后举行考试。目的是让大家友好交流,企图碰撞出思想火花。
操作起来略显无聊,用某个同学的话说就是“猜猜我们为什么会选择现在的专业,而不是别的”,秦恒乐在的时候他弟弟偷摸请了不少托,塞了很多经费,大家吃喝玩乐得比较高兴。
秦恒乐一毕业,金钱支柱,哦不,精神支柱就垮了。夏秩和赵南森江以北坚持着互相教学一阵,最后也背叛了革命,现在这个社团应该已经不在了。
夏秩看看秦恒乐期待的表情,不由羞愧:“我好久没在学校了,它应该发展得挺好的吧。”
秦恒乐颇为自得:“那当然,当年我们宿舍为这个创意想破了头。很高兴能留下这个回忆。”
“什么回忆?”旁边的柏越看到他俩聊得火热,插嘴道。
毕竟柏越也是同校,夏秩怕他去查了之后会露馅,匆匆说:“没什么。”
秦恒乐口无遮拦:“我和小夏的共同回忆。”
夏秩:“......”
柏越的目光沉了下来,离夏秩近了一些,低声问:“共同回忆?比我们的共同回忆还要值得保密吗?”
【!什么共同回忆?】
【哈哈哈人家的共同回忆是在同一个社团,柏越你有啥共同回忆】
【/耳朵,不要整保密这一套,这么见外】
【就是啊,尊贵的VIP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柏越:不管有没有,气势上压倒他人】
【冲冲,柏越】
面对对方压过来的气场,夏秩躲避目光,四处看了一圈,忽然说:“小船好像叫我呢,我去看看。”
此时,船船和小伙伴好好地走着,旁边人都在快乐地叽叽喳喳。
大家对小橘子的东北用词产生了研究兴趣。小橘子解释:“这是方言。‘啥’就是‘什么’的意思,一个字能表示两个字,方便多呢。”
“你干啥。”糕糕举例。
“你瞅啥。”林乐铭不甘示弱。
小船默默倾听,他因为身高和年龄弱势,小腿需要比别人扑腾得更快一些,注意力也需要更加专注。
正严肃看路,忽然腾空而起,转头看见夏秩把他抱了起来。船船毫无准备:“干啥。”
夏秩愣了愣,把手里的崽举起来观察一番,伸手捏捏:“你是我的小船吗?怎么变东北腔了?”
【哈哈哈果然,东北话的魅力无人能敌】
【当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东北人】
【哈哈哈哈东北小船】
“似!”小船认证了自己的身份。
夏秩摸摸他:“走累了吗?要不要抱一会儿?”
小船想了想,腿好像确实扑腾得有点累,于是抱紧夏秩,待在他怀里。
夏秩抱着他走在娃堆里,全然不知道后面柏越放慢速度,和秦恒乐一起退出了直播画面。
柏越揣着兜,对秦恒乐委婉地说:“虽然你们以前可能认识,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有时候需要保持一些距离。”
柏越觉得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以他的观察来看,秦恒乐对夏秩不太一样。什么热情学长的说辞他一点不信,因为对他相当不热情,还有戒备的神色在。
秦恒乐听了好奇地问:“你们以前认识吗?”
问到了柏越擅长的领域。柏越理理衣服,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从高中就认识了。”
“那不是过去更久?而且我都没听他提过你。”秦恒乐有些不高兴。
“或许是不需要和关系一般的人提吧。”柏越也不高兴。
秦恒乐直接道:“好歹在整整一年里每周见一次呢,你呢?”
“呵。”柏越表情淡定,心中警铃嗡嗡。
好在前方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蒙古包,门口写着“奶茶制作体验”。
娃们欢呼着跑进去。
宽敞的室内里面摆了一张张桌子,正中央坐着个身穿蒙古服饰的当地人。
那个当地人站起来:“欢迎大家的到来,我叫巴雅尔,今天带领大家做奶茶。我来给大家演示一遍,然后各自分组制作。”
于是所有人围成一圈落座,巴雅尔坐在最中间,桌上放了一个小锅,还有各种材料。
“先邀请大家品尝一下,蒙古的正宗奶茶。”
他给每人倒了煮好的奶茶,大人面前都是满满一碗,每个娃面前只有小小的一杯。
小橘子为难地说:“我妈说小孩子不能喝呀。”
林乐铭不屑地撇撇嘴,告诉她:“那是骗你呢,我就喝过。珍珠椰果满满一杯,可好喝了。”
这让小橘子很吃惊:“咋还骗小孩呢。”
小船仰起小脸,专注地凝视面前的奶茶。
【哈哈橘子妈妈没想到上个节目之后娃不好骗了】
【以后喝奶茶得背人了】
【我们小船眼里这清澈的渴望,快给他整一口】
【用冷酷掩饰向往】
船船朝面前的杯子伸出小手,被夏秩拦截:“还烫着呢,凉会儿再喝。”
其他几个娃也遭遇了同样的问题,于是各显神通,纷纷对滚烫的奶茶又扇又吹。
小船观察一会儿,也鼓起小脸,远远地吹气。
【太远了宝,掀不起一丝波澜】
【哈哈哈船总怎么这么呆呆】
【封口费素材再添一张图片】
【这小脸蛋,戳戳】
夏秩替他的杯子扇了扇风,等凉了之后端到小船面前。
船船尝了一小口,皱起眉头,严肃地看着杯子。
小橘子说:“不甜呀,咋是咸的。”
糕糕也说:“我的也是,还有点苦。”
林乐铭附和:“和以前喝的不一样。”
巴雅尔介绍道:“是的,我们蒙古奶茶在里面放了盐巴,用特殊的茶叶和鲜奶制作,还加入了炒米。大家细细品尝,是很香的。”
于是娃们又将信将疑地喝了几口,都表情凝重地品尝感受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体验到了,总之纷纷点头:“香。”
“可以再来一杯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交流感受,有的意犹未尽,有的分析是怎么个“香”法,小船独自低头喝着,小嘴吧嗒几下,认真感受。
大人们也都边喝边交流,在这个混乱的场面里,夏秩偏头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柏越,笑道:
“谁惹到你了。怎么像小船生闷气的时候一样。”
柏越看了他一眼,把面前的奶茶一饮而尽,仰起脖颈,动作利落。
小船擡起脑袋观察舅舅,神色疑惑。
【柏越:借酒消愁】
【愁更愁】
【郁闷柏越】
【哈哈哈是因为秦恒乐的到来吗?】
【现在挑战两个字让柏越破防:】
【学长】
【小秩】
【柏越:你们是人吗】
大家都品尝完之后,各组回到他们的小桌子,第一步就是煮茶,等合适的时机再加入各种食材。
船船默默等待,看着透明水壶里面的气泡咕嘟咕嘟。装着茶叶的白色茶包在水中翻滚,壶壁上倒映出他的小脸。
等咕嘟的气泡大到刚刚巴雅尔示范的那般时,他伸出小手:“开。”
夏秩关闭电源,继续下一步操作。
在小船的认真指示下,他们组顺利完成了奶茶,倒出来醇香浓郁,颜色很好看。
其他组也陆续完成,各组的成品摆在一起,互相进行品尝。虽然并不需要比拼,但几个娃还是希望自己的最棒。
“我这个口感最好!”林乐铭宣布。
“你的好咸,我的比较适中。”糕糕提出自己的见解。
小橘子打断:“别争,我推荐我的得第一。”
三人互相都不服气,只有小船置身事外。毫无结果的争论后,他们一齐看向淡泊名利的小船。
“船船,你来做裁判!”
【命运の降临】
【哈哈哈小船又被选中了】
【船:希望大家像我一样成熟】
【懵懵崽】
【小橘子的四声读音“别”好搞笑】
【东北腔是这样的】
面前忽然多了三杯满满的奶茶,小船擡起头,对上了三双信任的目光。
船:“......”
他改变之前小口品尝的喝法,豪迈地举起小杯子,一口闷。
连闷三杯之后,柏越把他手里的杯子拿下来,阻拦道:“好了小船,就喝到这里吧。”
船船砸砸嘴,掏出小纸巾擦了擦。
【船:立志和舅舅复制粘贴】
【船:今天谁都别劝】
【泪目,我的优雅小崽】
【没事,纸巾擦嘴的动作依然风度翩翩】
【用最豪迈的姿势喝酒,最文雅的姿势擦嘴】
【性情中船】
“到底谁赢了呀!”娃们焦急地看着船。
小船回忆一番,伸手指指中间的杯子,竖起大拇指。
但三个都是一模一样的纸杯,在全部干掉之后更是难以区分。
叽里咕噜了半天都没得出结论这到底是谁的。
“让小船再评一次!”他们愤愤道。
船船默默地看向别处。
【哈哈哈根据我的直播回看,中间的是小橘子的。应该是小橘子赢了】
【好想告诉他们一声】
【受害者小船】
【船:债见】
大家打卡完奶茶这一项目之后,又去骑了会儿马,共进快乐午餐。
一顿草原自助吃得很嗨,还尝到了奶片和奶酪。
稍作休息之后,下午又来到了蒙古特色拍照基地。
这里是专业的豪华场馆,衣服的种类非常丰富,还有各种头饰和道具。
不止有蒙古服装,还进行了业务扩充。
对面的衣橱放着不少其他风格的装扮,有大有小,和照相馆类似。
放眼望去,视野被各种鲜亮的色彩填充。整齐悬挂的迷你小衣服精致又可爱,夏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瞄向了倚在腿边的船船。
【船船:危】
【换装DNA再次觉醒】
【夏秩:这很难控制】
【船:达咩】
刚一进去,小橘子立刻高兴地跑向小裙子,挨个观看。
夏秩问小船:“也去试试好不好?”
船船板起冷酷的小脸,摆了摆手。
一会儿之后,夏秩进行劝说:“你看大家换得多开心。”
糕糕已经换上了炫酷的飞行员装扮,圆润的小脸配上酷炫的衣服,夏秩觉得非常Q。
宋方致和周格也陶醉其中,拿出手机拍个不停。
小船仰头看到夏秩羡慕地盯着糕糕,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半晌后,他让步地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翅。”
只允许夏秩给他换一次衣服。
【霸总船的宠爱】
【树树的特权】
【船:有我债,无须羡慕别人】
夏秩获得了着宝贵的唯一一次机会,抉择不下。正挑选着,看到柜台上摆着个模样精致的抽签筒,问工作人员:“这是什么?”
工作人员说:“之前的活动,抽到什么就给小朋友拍什么。完全随机的。”
夏秩问船船:“我们抽这个好不好?”
小船大方地挥挥小手:“可。”
于是夏秩期待地摸了一次,纸团打开之后画着一只卡通小鸡。
工作人员拿出对应的服装,毛绒绒的一套卡通衣服,嫩嫩的黄色,帽子上还有个小红嘴。
【好可爱呀毛茸茸,想看小船穿】
【崽穿上肯定软软】
【那完了,小船将暴露他毛绒绒的内心】
【此时船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秩好纠结,那种蠢蠢欲动与于心不忍交织的心情,我理解】
【哈哈哈】
夏秩看着那件可爱的小衣服,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
但顾及船船相当重要的面子,忍痛道:“算了吧,再随便找一套帅气一点的就行。谢谢。”
于是工作人员拿了套小西服给船船换上,衬衫扎在小腰里,再喷个发胶,好一番收拾。因为和夏秩说好的“一翅”,言出必行的小船默默承受。
完成之后,船船的头发被定型成向上的弧度,小额头和眉毛眼睛都露出来,赫然一个冷酷的迷你霸总。
【呜呜呜好帅的小船】
【船船ps(霸总版)】
【船总!】
“哇,你咋和你舅一样帅呢。”小橘子看着船船。
糕糕得意地说:“我早说了船船很帅气的。”
“船船,我俩一起拍照吧!”
“我也想和他拍咋整呢?”
“那一起拍吧,让船船站中间。”
一声声赞美中,小船腰板挺直,和大家一起合影。
林乐铭也来凑个热闹,他穿了件篮球服,努力挤出肌肉。
几个小小的娃站在一块儿,换了几个站位和动作。唯一不变的就是中间的小船,始终保持冷酷,像一个小蜡像。
拍完之后,晕晕乎乎地回到夏秩旁边,攥住裤腿儿。
夏秩笑道:“这么受欢迎?和叔叔也拍一张。”
【船:逐渐迷失】
【晕乎崽】
【迷你柏越,捏捏】
船船和夏秩拍完之后又被其他娃叫走,非常忙碌。
小孩子们在这边玩着,另外的嘉宾们也在尝试。
林筱佩换上一件飘飘的裙子,戴上项链,装饰一番之后走到柏越面前:“柏越哥,要不要一起拍一张?”
“不用了。”柏越说,“一般不喜欢这些。”
“好吧。”林筱佩遗憾地拨弄了一下头发,香水味随之扩散开来,弥漫在空气中。
“柏越哥,你想起之前一起上的是哪个节目了吗?现在我那里还有合照呢。”
“不记得了。”柏越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正看着夏秩,神色逐渐凝重。
只见那边秦恒乐披上了蒙古服饰,手上还拿着另一件:“小夏,快来拍一张。”
被精挑细选出来的服饰并不花哨,沉稳大气的颜色配上一点精致的装饰,显然是普遍审美都会喜欢的款式。
而且还是换起来最方便的纽扣式,让人没有理由拒绝。
夏秩接过来披上,和秦恒乐拍照。
秦恒乐看着夏秩:“小夏你长得好,简直就是衣服架子,我再帮你挑几件。”
柏越几乎确定了,这个什么秦恒乐一定对夏秩有所图谋。这个名字还有点耳熟,乍一听就很不爽,仿佛曾经有过过节。
他离开喋喋不休的林筱佩,走过去和夏秩说:“如果你想拍又找不到人的话可以和我拍。”
【《一般不喜欢这些》】
【柏越还是很严谨的,使用了“一般”】
【夏秩可不一般】
【双标柏越】
秦恒乐说:“要讲究先来后到的。”
他的骄傲写在脸上,把夏秩拉到一边,热情地连拍好多张。
正拍着呢,小船和小朋友们合影合累了,过来躲在夏秩身后。
秦恒乐笑着说:“船船好可爱,要不要一起拍?”
船船看着他和夏秩的距离,目光徘徊两圈,抱起小胳膊。
夏秩已经熟悉这个动作,摸摸他:“怎么了崽,生气了吗?”
秦恒乐把娃抱起来:“生气的时刻也是值得记录的,来吧。”
船:“......”
【船:这个叔叔有没有眼力见儿】
【船:边界感很重要,希望你懂】
【船:请放开我的树树,还有我】
【霸总生气起来怎么肉嘟嘟的】
【肉丸霸总】
柏越换了个角落站着,把目光放在夏秩身上。
夏秩神情永远和煦,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仿佛有星星。谁都愿意接近这样的人,他的身边似乎一直都有很多朋友。无论是高中还是现在,总是热热闹闹的。
柏越收回目光,看向蒙古包外面。
大草原萧萧瑟瑟,天稍微有点阴,让画面的色调也黯淡下来,枯黄的草被风吹得噼里啪啦。
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衣摆被什么东西拽了拽。低头一看,小船踮着脚,在拉他的外套,叫舅舅的声音被嘈杂的环境掩盖。
柏越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崽,头发被发胶竖起来,显得脑门圆圆。他把小船的手从衣服上拿起来,看了看:“手沾上发胶了,崽。”
船船低着脑袋,摸摸黏黏的手指头,鼓起小脸。
柏越把他抱起来,一起看着外面的风景。
夏秩看着这对低落的一大一小背影,走过来:“不要吹风了,崽还在感冒呢。柏越,你要拍吗?”
柏越回头看看他,夏秩眼神澄澈,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什么。柏越想了想:“来一张吧。”
他并不需要换衣服,只一件身上的大衣就像行走的红毯模特,虽然沾了点发胶小手印,但也没太大影响。
柏越杂志拍得不少,站在镜头下理应有不少姿势可摆,但他只是揣兜站着,身形笔挺。
夏秩抱着小船站在旁边,两人都直直地站着,中间隔着一定距离。
小船伸手揪着舅舅的衣服:“近。”
柏越靠近一步,依然是平行的关系。
但等镜头按下的前一秒,他微微朝夏秩的方向侧了下头,再加上中间的可爱小崽,整个画面从双人合影立刻变成了全家福。
【哇塞,截屏干什么,快愣着】
【呜呜呜最后一个歪头圈出来,要考的】
【柏越你小子好会呀】
【诡计多端的最后一秒,属实是我没想到的/拇指】
【哈哈小船还操了半天心】
【船的心愿:舅舅能够自己努力】
【新壁纸诞生,幸福一家人】
夏秩还浑然不觉,把小船崽放下来。只听到摄影师很满意,说明天会把照片洗出来给他们。柏越若无其事地点头。
考虑到昨天晚上让很多人感冒,外面天气又不好,大家玩了一会儿之后便早早地解散了。
结果路上反倒又晴朗起来,阳光照得一切都暖洋洋的。仿佛重新上了色,该蓝的蓝,该白的白,该金黄的金黄。
船船心情也美好了,扎起两只小手:“牵。”
夏秩正准备伸手,柏越说:“船船手上都是发胶,回去洗洗再摸吧。”
船船的小手在空中孤单地伸着,疑惑地擡起头。
夏秩从口袋里拿出张纸,折了两折,垫着牵上。
小船另一只手也如法炮制,牵上了柏越。
高高兴兴地去昨天的地方吃了饭,回到蒙古包。
“这一脑门子发胶,快洗洗。”进了门之后,夏秩说。
小船先自己跑去洗洗手,认真搓搓,终于重新恢复了清爽干净,路过的时候还专门摸摸柏越和夏秩的手,让他们感受一下。
夏秩笑道:“好厉害小船,彻底干净了。”
柏越正脱着外套,告诉他:“船船,你今天把发胶抹在舅舅衣服上了。”
小船回头,认真看了看,果然有一块明显的痕迹,他小声说:“Sori.”
【原谅他】
【发胶靓崽的苦恼】
【哇,刚刚船的小手摸摸舅舅又摸摸树树,等量代换之后是不是牵过了】
【我觉得是】
【搭起桥梁】
夏秩看看他衣服上的发胶:“你去洗洗试试,感觉能洗掉。”
柏越自然没有怪小船,去自行处理了。
夏秩看着小船脑袋,头发硬硬的:“现在就洗头吧崽,我帮你。”
昨天的水压不稳定,不敢给小船洗澡。他去倒了盆热水,担心卫生间温度低,就在开了空调的房间里直接洗头。
夏秩把两个小板凳并在一起,正好足够小船躺倒在上面,脑袋悬在盆上空,船船睁着眼睛看树树。
夏秩挽了挽袖子,笑笑:“闭上眼睛小船。”
【小船顾客和他的洗头夏师傅】
【哈哈两条小板凳就能完全容纳的崽,好短短】
【何德何能看到船总洗头】
【密密(冷酷船摆手)】
【哈哈哈就看】
小船闭上眼睛,夏秩用水浸湿他的头发,打上洗发露。
小脑袋上头发总量不多,手感柔软,这种给小孩子洗头的感觉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非常新奇。
圆圆的一个脑袋在自己的手里,仰着的脸肉嘟嘟的,好可爱。
他给小船洗完吹完,崽带着焕然一新的头发跑去画画,来到草原之后的素材又变得丰富不少。
夏秩成就感十足,都收拾好之后直起身,直播的时间也即将结束。
【感谢观看了一场完整版的洗头】
【哈哈比看电影还认真】
【船船太乖了,眼睛闭得比我都老实】
【所以他不知道夏秩在他脑袋上用泡沫做了犄角】
【偷偷快乐的夏秩】
【乌乌看不到画画了,明天见吧】
摄像头准时地关闭掉。
小船拿出笔和纸,爬上凳子,认认真真地摊开,沉思一会儿,唰唰下笔。
夏秩左右看看,忽然发现柏越坐在蒙古包外面的草地上,外套都没穿,单穿着里面的毛衣。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温度降低不少。秋夜的风呼呼,能听到声响。
他犹豫一下,从行李箱拿出一件厚外套,走出去递给柏越,温声问:“你打算冻死你自己吗?”
说着坐在了旁边。
每次柏越心情一不好就喜欢这样。就像高中那次柏越生病,夏秩去他家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柏越就任由自己烧着。
夏秩不喜欢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带着自暴自弃的颓废感。
柏越云淡风轻地说:“不冷。”
夏秩碰了下他的手:“很冷。”
柏越感受到他的触碰,把手挪了挪,目光依然看着前面的草原:“你有点渣。”
“怎么渣了?”夏秩把衣服给他披上,厚厚的外套隔绝了呼呼的冷风。
夏秩神态平和,等着柏越说出个所以然来。
柏越认真地看了看夏秩,对上对方清清澈澈的眼睛。
夏秩耐心等着,柏越忽然说:“你先把帽子戴上,风大。”
夏秩愣了一下,顺手把衣服自带的帽子戴起来。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眼睛里带着点迷茫的神色。
柏越回头看了眼屋内,小船还保持着趴在桌子上作画的小背影。
“船船,舅舅就在外面,有事情的话出来喊一声。”
船船正投入着,挥挥小手。
柏越起身去把门上的帘子放下来,重新坐在夏秩旁边。
夏秩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故作防备道:“你干什么?”
他先忍不住地笑笑,眼睛弯了弯。
柏越也露出吊儿郎当的一个笑:“我要干什么早干了。”
他又恢复了惯常的神态,漫不经心的,没有分毫上一秒消沉的影子。
“就不该同情你。”
夏秩虽然这么说着,还坐在刚刚的位置,并没有动。
柏越把衣服拢拢:“晚上的草原很好看,马上就有星星了。”
夏秩擡头朝远处望,远处连绵的群山现在只留下剪影,漆黑的轮廓在稍浅的背景里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风带着草独有的气息,冷却不刺骨,静静地吹着。
氛围很好,柏越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说:“好冷。能不能靠近一点,预支一个拥抱?”
夏秩眺望远方,逐渐放空:“从哪里预支?”
“从以后预支,反正你以后要和我在一起。”柏越理直气壮。
夏秩笑了下:“凭什么?”
柏越揽着他的肩,把他带进怀里:“不然你就太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