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医师他魅力值过高[网游]by江月初
江月初  发于:202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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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l[空里霜]:只能说是不舒服吧, 还够不上颓丧这种程度]
[9lto7l[空里霜]:你这人怎么张口就来呢, 我冤枉啊!]
[10l[柠檬酸]:差不多吧, 但影子说的挺对,自从进了京,感觉陆先生身边就是个吸引麻烦的漩涡,他都累倒好几次了]
[11lto9l[柠檬酸]:请解释一下您经常以开会签合同为理由的请假?]
[12l[吴钩月明]:多正经的帖子也不影响你们胡闹是吧]
[13l[层林尽染]:确实, 在青州的时候他身边虽然也事多,但那都是任务多,咱们能帮忙。可现在陆景和碰上的事咱们都帮不上忙,感觉玩家完全游离在剧情之外了,像是旁观者]
[14l[空里霜]:又不是我找茬,正当理由请个假也要被抨击啊]
[15l[空里霜]:周队说的有理,游戏主线感觉都彻底偏了,陆先生才像玩家……确认一下,我玩的是网游,不是剧情向吧]
[16l[月下独酌]:哈哈哈哈你夺笋呐。周队确实说得好,不过周队又没在青州待过,怎么说得这么准啊]
[17l[柠檬酸]:酒神你还是别说话了,每次你一张嘴都让我觉得你单身]
[18l[月下独酌]:……我就是忘了而已!秀恩爱分得快啊!]
[19l[忘忧草]:嚯,酒神今儿早上吃什么啊,竟然敢呛周队了,可喜可贺,分享给大家一起?]
[20l[橘子洲头]:草啊,你已经不是最开始的你了]
[21l[橘子洲头]:大家应该都有这种感觉了吧。自从出了青州开始,情况就没对劲过。虽然长期任务一直存在,但玩家确实是被排斥在主线之外了,咱们除了跟着陆先生跑,昨天打了一波刺客,根本没接到什么正经任务]
[22l[柠檬酸]:并且感觉NPC都走剧情走到疲惫了,陆先生那么重感情的一个人,京都的剧情简直是在往他心上插刀子。他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这个状态,我真怕他出事]
[23l[月下独酌]:谁家玩家一直担心NPC会突然死掉啊……对就是我没错。我真的很喜欢陆景和,哪怕他就是个AI,我不想他死啊!]
[24l[忘忧草]:咱们要不去跟游戏公司抗议?]
[25l[橘子洲头]:好天真的孩子,草啊,我错怪你了]
[26l[月下独酌]:别说这破公司根本不管事,你忘了,这游戏宣传的时候就说了,公测开始后数据库就封了,剧情由游戏内NPC自主延伸完成,他们想管也管不了]
[27l[柠檬酸]:开始绝望了]
[28l[橘子洲头]:从没在一个游戏里感到这么绝望过]
[29l[吴钩月明]:在最无力的年纪里遇到了最想保护的人?]
[30l[橘子洲头]:是啊是啊]
[31l[橘子洲头]:卧槽刚才是谁在说话?@月下独酌快来,你家吴钩学坏了!]
[32l[月下独酌]:放心,体温表已经安排上了,大师也在找了]
[33l[柠檬酸]:[蜡烛.jpg]]
[34l[忘忧草]:[蜡烛.jpg]]
[35l[层林尽染]:[蜡烛.jpg]]
[36l[影随风]:[蜡烛 jpg]]
[37l[空里霜]:[蜡烛.jpg]]
[38l[橘子洲头]:[蜡烛.jpg]]
[39l[橘子洲头]:吴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别来找我啊我出去旅游了,我也是真没想到,最毒妇人心呐!]
浩浩荡荡讨论最终终结在一盆脏水里,大约还混着某人的血泪。
吴钩月明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有人再去触碰这个魔性的帖子,仿佛它代表着某种触之即死魔咒。
不过京城侯府内的气氛确实是不一样了。
陆景和敏锐地察觉到,玩家们似乎在努力地……逗他开心?
之所以如此迟疑,是陆景和根本不明白玩家们的脑回路到底又弯到了哪个不知名的方向。
玩家们的小心翼翼带动了千秋月几人不合时宜的,男人的好胜心。
总而言之,原本自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也确实被众人短暂的放松了一段时间的照顾力度的陆景和重新成了易碎品。
就比如今天早上,陆景和看着面前而清茶淡饭配药膳,简直心如死灰。
老太君的小宴陆景和其实没去成,因为他那天晚上根本就没醒成,原本只是一个假寐,却直接睡到了第三日日上三竿。
他的身体状况太过反常,再加上更加反常的玩家们,顾尘客就理所当然的,神经过敏了。
超长补品任务单重出江湖。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玩家们现在依托着开遍全国的仁和医馆,终于算是有了栖身之地,就像贼进了窝,那真是更加地肆无忌惮。
当然,这个肆无忌惮不是指给陆景和惹麻烦,而是帮陆景和做任务,以及莫名自觉地保护陆景和。
陆景和看着身边门口墙角树上院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们,嘴角止不住地抽缩。
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玩家们犯病非要给他当小厮当侍卫还要给他守夜就算了,毕竟他们脑子就没对劲过,陆景和也不猜。
可凌北辰和谢明瑶大概是听到了什么似是而非的风声,暗卫侍卫也是成群地往这边送,都让人怀疑他们身边是否还有足够的人保卫安全,就让陆景和很头秃了。
你说要是帝后遭受刺杀还受伤了,一问原因是因为保护的人都送他陆景和这儿来了,这事可咋办吧。
陆景和出不起这个名,
“陆先生!”
玩家的嗓门从门口出传来,声音清亮,极具辨识度。
陆景和头也不抬:“请进。”
这时的场景,倒是与还在青州时一般无二。
陆景和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氛围下,他确实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大概他天生就是个认家的宝贝娇花,受不得雨打风吹吧。
经过这几天的自我怀疑,陆景和都已经是认命了。
娇花就娇花,反正有人宠着他。
橘子洲头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陆先生陆先生,有新鲜事哦~你猜猜看~”
皮实的玩家总会偶尔对好脾气的NPC做出一切不可预料的挑逗。
这就是玩家的劣根性了。
陆景和知道现在哪怕给他发任务也没用,橘子洲头根本不会接,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无视他,一会儿他就觉得无聊了。
但看着橘子洲头如此卖力想要逗他开心的样子,陆景和还是叹了口气,配合地放下手中的书卷,顺便把茶盏推到一边,防止一会儿把书糟蹋了。
对于这个,他可有经验了。
玩家根本不需要他的太多回应,橘子洲头看他准备好了,就高高兴兴地叭叭起来:“大新闻啊陆先生,您还记得就宴会上陈鹤松陈尚书献上去的那几个舞女吗?”
话说到这里,陆景和就隐隐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有些微妙的紧张:“陛下……宠幸她们了?”
橘子洲头一拍手:“哪儿能啊!陛下都不近女色多少年了。但昨天宣王爷进宫,就陛下的庶弟,本来挺老实的一个人,也得陛下爱重,却莫名其妙地宠幸了一个舞女,那舞女听说已有婚约,哭天喊地,好像是投井了。不过被人救上来了,现在还没醒。”
橘子洲头完全是一种看热闹的态度。
他笑道:“现在人们都在猜呢,猜陛下会不会严厉处置宣王爷。”
陆景和听完全程,竟然感到一丝奇异的平静,随即又觉得很好笑。
宫里的事,昨天晚上刚发生早上刚被发现,现在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不是刻意安排好的都没人信。
如果不是他们出来的早,只怕这就会发生在他们其中一个身上吧。

这回是玩家和NPC的混合双打。
因为陆景和听到他的消息不仅没有高兴起来, 反而消沉了又好几天。
陆景和恢复之后才知道这回事,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次其实真不能算是橘子洲头的错,他真是好心, 耐不住陆景和想太多。
这种风流韵事总让陆景和忍不住想到颜文晟这个纯情派花花公子,又反应过来这人还在失踪状态, 于是更加苦闷。
但此事非人力所能转圜, 陆景和就也没纠结太久。
他恢复过来没多久,对宣王爷的处置就下来了。
这样明目张胆的陷害,凌北辰当然不会如他们所愿,砍去自己的左膀右臂。
左右宣王爷岁数小,只娶了一个王妃和一个侧妃, 还有空位。
凌北辰直接给他和舞女赐婚, 把另一个侧妃的位置补上了。
王爷侧妃,对一个舞女来说, 总够尊崇了吧?
至于未婚夫就更好说了,说开了便是。
宣王爷心善,不仅给他介绍了新媳妇,是个正经官家女子,就是家里官位算不上高, 还很大方地给出了王府一个高位闲职, 除了离得远, 没什么毛病。
那男人也高高兴兴接了, 干脆利落地带着新婚夫人远走宣王爷不用就藩的封地, 算是皆大欢喜。
民间也没了声息。
这做法已经算是很公平了,不知道多少人还羡慕舞女呢,这可真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至于一个奸细到了王府到底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王府后院是王妃的事,王爷管不着, 也不想管。
陆景和经过这一周多的苦等,基本已经对颜文晟还能回来这事绝望了,翻出了他之前的画像贴身收着,日日垂泪,看到就哭。
他哭得玩家们心都碎了,某些知道真相的更是罪恶感爆棚,明里暗里暗示安慰好几次无果,把头发揪掉一大把,要不是责任心还在,几乎要忍不住把真相告诉他了。
几人几乎要被负罪感淹没,生怕自己一见陆景和就管不住嘴,已经狼狈地躲了好几天了,还天天吃斋念佛,活像是犯了什么大病。
那么,陆景和是已经迟钝到这个地步了吗?
当然没有。相反,陆先生心里明白得很嘞。
但,这和他就是思念好友有什么关系?
颜文晟现在很安全甚至可能还过得挺滋润是一回事,不在他身边他难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景和重感情,不只是说着玩玩的。
可况他也确实对其他人的隐瞒很生气,他并不想提前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担惊受怕,但完全有能力让其他人也跟他一起不开心。
所以说,陆先生看着神仙,其实也是个切开黑啊……
陆景和在哭,其他人在心焦如火,陆景和不哭了,就轮到他们哭了。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某几个黑漆漆的脑袋偏偏碰在了一块儿:
“你说,景和是不是知道了?”
“不知道。但肯定是故意的。”
“是这样没错。陆先生好几次背地里偷着笑话他们了。”
“那叫光明正大的嘲笑!”
“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让陆先生发泄发泄也好?反正陆先生的火气也不在咱们身上。”
“你说的有道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儿。
陆景和本来正在疑惑于人都去哪儿了,听到声响,从桌案前抬起头来。
只见千秋月一身黑衣从院门进来,手里提着老字号新出锅的糕点。
橘子洲头比千秋月慢了一步,手上吭哧吭哧搬了个大箱子,周禀奕在一边给他扶着。
月下独酌和吴钩月明跟在他后面,手上也各有一个箱子,就是没那么大。
顾尘客跟在最后,手里是一碗黑乎乎的药膳,看着就很苦。
陆景和看着这鱼贯而入各自分工明确的的一群人,笑不出来了。
千秋月本来大概是想拿糕点讨陆景和欢心的,注意到顾尘客的动作,递出手的糕点却停下了。
陆景和绷着一张苦瓜脸,难受地灌下了顾尘客端过来的药膳,只觉得苦得眼前发黑。
直到鼻尖嗅到香甜的气味,他才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咬了一口。
今天是栗子糕。
香甜软糯的栗子糕很好的抚平了造反的味蕾,却无法抚平陆景和手上的心灵。
他就着千秋月的手,一口不落地吃着,却从始至终都绷着脸。
这回不是苦的了,是气的。
顾尘客与千秋月相视无奈。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门外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陆景和好奇地望过去,就看到橘子洲头正在组装着什么精巧的器物,大概是一些西洋风稀罕玩意。
古代武侠游戏世界当然没有西方的设定,更没有什么隔海相望的大陆,但耐不住玩家们动手能力强啊,有没有就也无所谓了,他们会手搓。
一旁的月下独酌打开手上抱着的箱子,里面是时兴话本和色彩鲜艳的戏服,看尺寸,应当就是他们几人的。
陆景和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俊美的面颊微微泛红,感觉有些羞耻。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被人这么哄啊!
周禀奕正埋头帮着橘子洲头整理复杂的机关,手忙脚乱,勉强算是没帮倒忙。
他一向最古板,却也对此事非常支持。
出那件事的时候,景和才刚刚18岁,刚刚算是脱离了半个孩子的范畴,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失去了记忆,以为自己从小就是体弱多病在病床上度过二十年的,然后又被选入了冰冻计划。
将近十年过去了,景和的身体其实已经年近三十,心却还只有20岁,这样久违了的孩子,周禀奕怎么舍得不哄他?
周禀奕费劲地解开手上缠成一团糟的线,不得不郁闷地承认了自己的动手能力确实是不行,被橘子洲头嫌弃碍事,直接推到一边。
难得受挫的男人叹了口气,擦干净手上的尘土碎屑,走到陆景和身边:“陆先生请稍等,我们大概还得有一会儿工夫。陆先生喜欢听戏吗?他们这几天特意跟着京城最好的戏班子学了,质量还是有所保障的。”
月下独酌瞪他,在玩家频道里骂:“干嘛揭我老底?就不能说我天赋异禀么?”
周禀奕当然不会让他吓住,淡定回答:“要是说你天赋异禀,陆先生信不信是一说,他们肯定不敢让你表演。万一你鬼哭狼嚎的吓着陆先生了怎么办?”
月下独酌气炸了:“我才不会鬼哭狼嚎!我就是天赋异禀!那老师傅都说我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呢!”
周禀奕还没说啥,窥屏的柠檬酸先忍不了了:“酒神你醒醒。你怎么不想想你为了学艺给了他多少银子呢。有钱的是大爷,他赚了那么多,不捧着你才有鬼了呢。”
忘忧草表示赞同:“对啊对啊,我可有经验了。这些人常年混迹市井,早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典范了,哪怕你是个破锣嗓子,唱起戏来像寡妇哭坟,他也能闭着耳朵夸一夸。”
听上去像是安慰,实际上就是讽刺。
月下独酌耳朵和智商都没毛病,所以身后的火简直要窜起五丈高,简直有如实质。
偏偏这时候橘子洲头还要腾出手来特意补刀:“我酒啊,我觉得他们都说的挺有道理的,你唱歌都不在调上,更别说唱戏了,再伤着陆先生怎么办?”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不仅要自己缺德,还要拉别人下水:“你看啊,吴钩也跟你一起去的对吧,就连他都不为你说话,你看看这事多明显啊!”
破坏别人家庭幸福是要遭雷劈的你知不知道啊!
吴钩月明心里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脸上却依然淡定冷静,让人一看就感觉很可靠:“不是。是真的还不错。那老师傅说天赋异禀肯定是有些夸大,但也的确不难听,就是正常的初学者水平。”
男人沉稳的声音让出了月下独酌之外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的嘲笑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呢?
毕竟月下独酌唱歌有多跑调,他们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耳朵是自己的耳朵,它没做错什么,自然不应该受到非人的折磨。
而同样能窥屏的陆景和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好脾气的陆先生已经决定哪怕橘子洲头真的是鬼哭狼嚎,他也会至少听完一折再多给些打赏。
不为别的,哪怕就是为他这份心。
但,人当然还是愿意听点儿好的。
陆景和其实不介意他们直接往家里请戏班子的,真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谨慎,还自己去学了。
难道是不方便?
陆景和的大脑飞速运转,不过几分钟,就想出无数阴谋论,其脑洞之大,让人叹为观止。
也幸亏玩家们看不到他们敬爱的陆先生到底在想什么,不然大概会三观崩塌吧。
“陆先生想听什么?”
戏折子被月下独酌殷勤地塞到了陆景和手里,陆景和不忍心驳了他的面子,便顺势点了一出很流行的画堂春。
孩子气的男人高高兴兴地换了戏服,自己一个人唱男女对手戏也怡然自得:
“却道那良辰美景——”
月下独酌一开嗓,倒把大家惊了一下。
清唱才最见功底,这声音清亮,响遏行云,真是有两下子啊!
橘子洲头听着,加快手下的动作,竟然还给他调出来了个伴奏。
“虽是些淫词浪语,但词确实是好词。”
老古董的评价让陆景和笑出声来,千秋月顺势把他揽进怀里。
陆景和没有挣脱。
在咿呀咿呀的戏声中,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缓缓落幕了。

第67章 月下独……
月下独酌兴致上头, 陆景和又乐得纵着他,于是不大不小的院子里连着唱了好几天独角大戏,余音绕梁。
神仙是没招来, 毕竟已经有一个在坐镇了,倒是招来了一个陆景和意想不到的人。
老太君让人来请月下独酌了。
老太君年岁已高, 早年又征战沙场, 虽说身子骨硬朗,却也落下许多病根,当初陆景和小宴没去,她老人家也就没非要见一面。
毕竟两个久病多病之人凑在一起,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老人家总也是寂寞的。
陆景和心里明白, 老太君未必是要见月下独酌, 而是要借机见见他。
他现在是顾尘客和凌燕南两个差辈又都是老太君晚辈的至交好友,还和她的孙子也关系不错。
陆景和在京城吗名声是毁誉参半, 两极分化,老太君消息灵通,估计不少听说他祸水的名声,想见见也是无可厚非。
老人家一片拳拳慈爱之心,虽然是对自己至交好友的, 让陆景和忍不住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陆景和把千秋月打发出去, 怕了冷着脸的他吓到老太君拉低他印象分, 正准备让月下独酌推着他过去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看着面前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满脸不正经的笑嘻嘻的男人,陆景和满心无奈。
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毕竟这位是真的不受控制。
“世子。”陆景和回应了不停挥手的赵锐。
得到回应的赵锐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显得甚至有点儿傻乎乎了。
当然, 这位爷日常干的事可和傻乎乎没半毛钱关系。
“叨扰多时,未曾拜访,是陆某失礼了,还望世子海涵。”
陆景和客客气气,是让人挑不出分毫错处的疏离,赵锐也不在意,直接扑过来揽他的肩膀:“没事,前几天我都在祠堂,让你看我丢那个人干什么。听说祖母要见你,我陪你一起去啊,别害怕,我祖母人很随和的!”
坦率惯了少年人藏不住心事,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藏,三句话不离自己过来的目的。
陆景和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被人用心关怀惦记着的感觉总是好的。
只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不用,你既然都说老太君人很好了,那我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带着人家最宠爱的孙子过去迎接可能到来的刁难,总觉得跟示威一样。
天知道陆景和是真没有这个心思。
老太君左右也不可能拿他怎么样,老人家年事已高,不过空留尊敬,后辈的交友更不是她能限制的。
别的不说,老人家肯定也对自家孩子的眼光心里有数,这次见陆景和,大约只是想安心个而已。
老人家都这样,失去的太多,所以坦然自若又患得患失。
陆景和很能理解。
嗯?为什么他会能理解这种感情?他又没失去过什么……
陆景和再次陷入茫然。
月下独酌看着赵锐,却也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当中。
他也不是没和赵锐打过交道。
经常陪在陆景和身边,月下独酌跟所有重要NPC都不少打交道。
只是他觉得,今天的赵锐,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不是说他不像那位嚣张狂傲的世子爷,而是更上一层楼,让他不由得想到一位老朋友。
只是那个人现在明明应该在为新赛季焦头烂额,怎么会和一个智能NPC扯上关系?
赵锐,或者说玉树不临风,在看到月下独酌怀疑的眼神时心中就警铃大作,暗暗叫苦——这大爷玩了个游戏是练出什么火眼金睛吗?怎么好像认出他来了一样啊!
是的,这两个在职业圈看上去好像差了一代的人,其实是半个一代人。
之所以说是半个,是因为玉树不临风是在月下独酌鼎盛时期成为职业选手的,说是前辈也没错,但二人确实一起经历了一段不短的时光。
玉树不临风是个狂人,这不难发现。
历经磋磨都还是如此,早年就更不用说,简直是中二少年标准器,第一次内部聚会上就直截了当地挑战了所有当时名气很大的前辈,月下独酌自然也在其中。
没什么悬念的,玉树不临风败了,毕竟经验在哪儿摆着。可他败得一点都不难看,跟每个人都拼尽全力。
没人嘲笑他不自量力,他一战成名。
职业圈不怕新人狂,就怕新人没本事。
于是凭借着这块敲门砖,玉树不临风融入他们惊人的顺利。
这也就导致好几年的损友之间雷达异常强烈。
月下独酌……认出他来了!
玉树不临风努力绷着一张脸,一个眼神都不往月下独酌身上看,努力保持和平常的赵锐一般无二的状态。
垃圾系统!糟蹋我信任!
玉树不临风在心里疯狂抨击。
不是说好了人设进去就和本人一模一样吗?他得和赵锐之间有多大分别才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啊!
玉树不临风心里苦啊。
月下独酌看上去不靠谱,却是很敏锐的一个人,让他猜到了,以后就难躲了。
想要摆脱嫌疑,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再也不上线。
可他好不容易才搞了这么个身体能上来看看景和,怎么舍得放弃?
玉树不临风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为月下独酌道了声阿弥陀佛。
对不住了,酒神。
既然你这么牛逼,我也只能动用魔法攻击了!
玉树不临风屏幕下的手指悄然动了动。
没一会儿,月下独酌就被震动的消息栏逼得苦了脸:“陆先生,对不起,我临时有了点事,不能陪您去见老太君了。”
俱乐部对他很好,他虽然不像周禀奕一样退役了也一心扑在俱乐部上,可也是小股东和挂名教练,俱乐部出了事,他没法不回去。
月下独酌知道,自己大概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法常常上线了。
自从进了《盛世》,他每天上线打卡陆景和并在陆景和身边或者陆景和发布的任务里度过一天已经成了习惯,月下独酌老笑话他是网瘾复活,可自己不也一样。
一想到要有很长时间不能陪在陆景和身边甚至要见不到陆景和,月下独酌就浑身难受。
玉树不临风在一边默默给好友画了个十字。
他只是让某人给月下独酌找点事拖住他让他没工夫思考自己的事,但看来某人没什么分寸的毛病又犯了,给月下独酌找的这事不小啊……
玉树不临风苦笑一声,又赶紧去查,企图动用自己的关系网赶紧给无辜倒霉的朋友摆平这件事。
真是,就不该找这位活祖宗。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景和听到月下独酌的请假理由就知道他是现实世界有事,非常宽容地准了假。
主要就算他不同意,也没那个本事阻止玩家下线啊。
玉树不临风装到底,貌似好奇地问:“他怎么走了?祖母不是点名要见他来着。”
“他家里有事,先回去了,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来了。”陆景和饱含歉意,“对不住老太君了。”
“哦,那倒没什么,反正祖母主要想见的也不是他。”
熟悉的损友不在,少了掉马的威胁,玉树不临风立刻就恢复了自己满嘴跑火车的本性,吊儿郎当地道。
虽然是实话,但未免也太不好听了一点。
陆景和无奈一笑,只好全当没听见。
老太君年事已高,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老人家总是喜欢清净,所以住在一个比较偏的小院子,两人肩并肩走了很久。
一路上极静。
侯府的仆人其实不少,光是这些年来收在府里的因为伤病而退役老兵就是个大数目,但大概是看出两人并不想被打扰,所以都只是默默行礼,并未上前。
老侯爷和老太君治家极严,侯爷也是个刚正严肃的性格,夫人更是出身名门,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范。整个侯府除了人到晚年宠出赵锐这么个败家子之外,并无其他不妥。
这也是全京城都只骂赵锐,而没有一个人牵连侯府的原因。
老太君岁数大了,疼爱后辈,哪怕过分了些,也完全可以理解,只是那纨绔子弟的错而已。
至于侯爷和夫人,那更是鞭长莫及,无妄之灾了。
赵锐也不觉得被骂有什么值得羞愧。
他老人家很有自知之明,早就知道自己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可他自认自己纨绔得挺克制,最多就是骄狂了些,还多是在不自量力的达官显贵面前,他一没欺男霸女二不踩踏农田,碍着谁了?
——被他碍着的那些都是猪狗不如,不配记恨他。
陆景和对此……其实颇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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