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今天夺嫡成功了吗by孜然咩
孜然咩  发于:2025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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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结束后,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出勤政殿就分别被等候多时的宫女找上。
找大皇子的是德妃的大宫女,不等人开口,大皇子就先连问三句:“娘娘心情如何?可曾用过早膳了?如今在做什么?”
大宫女一一作答:“心情奴婢不知,半时辰前用过早膳,在马场跑马。”
“还能跑马,心情尚可。”大皇子做了判断,率先转身往前走道,“走吧,去马场。”
而找二皇子的是长公主的贴心宫女,自然是长公主睡醒得知二皇子的精彩操作,派来兴师问罪的。
二皇子也是先开口的那方,确实语气恶劣的一通抢白,“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以后少惦记别人碗里的东西,手都伸到我这里来了,我的府邸不欢迎她。”
“有这个闲心不如生个孩子好给驸马传宗接代,泰乐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不嫁出去也只是个郡主,能做什么?”二皇子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那位宫女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怜悯。
果不其然,她将事情完完整整同长公主附属了一遍之后,长公主直接气笑了,她温柔地点了五十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拿铜锤的拿铜锤,拿铁棍的拿铁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二皇子府前。
太师椅放下,配套的小桌子放下,还有宫女手脚麻利的沏茶。
长公主接过茶杯,“去叫门。”
在一番大力拍打下,二皇子府禁闭的大门打开,总管太监腆着一张笑成菊花的脸小炮到长公主面前,弯腰驼背恭敬无比,就这么短短一段路,涔涔汗水已经将他衣领打湿。
“老奴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您——”他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长公主抬手打断。
“本宫就不进去了,毕竟这里并不欢迎我,不是吗?”长公主笑容温柔,语气轻飘飘地道,“我这人脾气好,但不代表会甘心吃亏,既然想要同我划清界限,那就一笔一笔算清楚。”
“这皇子本宫也算是出过一部分钱,本宫也不要了,就砸了吧。”每个皇子出宫建府,出多少钱宫里都是有规矩的,一般来说皇帝和各自的母妃都会在份例上添一份。
二皇子自小骄奢淫逸惯了,皇子府建的很是豪华,只靠宫中份例和皇帝补贴怕是只能建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敏皇贵妃出钱垫的,而这其中有一部分钱就是从长公主这里拿的。
长公主手头上的皇庄和铺子都很赚钱,做的都是贵人生意,能在京城这地界儿时不时开宴会,可以想见她是绝对不缺钱的。
“这这这,使不得啊!”二皇子府的总管太监只说了一句话,便被直接捂住嘴拖到了一边。
“我出了多少钱便只砸多少钱的东西,三成,不多不少,就从大门开始。”
长公主轻抿一口茶水,淡淡地挥手道:“砸。”

崔醉是在外面看完了热闹才进宫的, 时间比平常晚了许多,他开着轻功往昭阳宫冲,人未至声先到, 带着吃到大瓜的兴奋:“师父师父, 我跟你说, 外面已经快闹翻天了, 长公主她——”
“我已经看到了。”薛瑾安默默地看着页面上的热搜词条,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有一种剧情衔接不上的感觉,用人类的话来说,那就是“数学课上低头捡了一支笔,再起来就看不懂黑板上的题目了”。
薛瑾安深刻体会了这句话。
他不过就是进行了一次例行晨练, 怎么这剧情就狂奔成了这样?大皇子这边还没动手,二皇子的内置大脑就宣布独立了——虽然按照数据推演来看,长公主和二皇子决裂是必然的结果,但这来得未免有些太快了。
崔醉半点都没有怀疑薛瑾安足不出户怎么就比他还先知道宫外消息这件事, 在他看来十全公子这个称号放在他师父身上都谦虚了, 他师父除了生孩子就没有什么不会的, 但这样的师父又是个非常低调的性格,不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过是提早知道消息而已,这对师父来说是基操, 根本不需要惊讶。
崔醉很快就把这点小古怪抛之脑后,并认真地开始同薛瑾安分析探讨有关长公主砸门这件事,他问道,“师父,长公主这次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嗯。”薛瑾安微微颔首。
说实话,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说,目前并不是长公主脱离二皇子阵营正式从幕后走入台前的最佳时机,她应该至少等到双方两败俱伤,二皇子再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再趁势崛起,那时候二皇子也离倒台不远了,而一旦二皇子倒台,就算长公主不想上台,那些被沉没成本绑架,不想在敌人上位后被清算的世家权贵们也会推着她走上前去。
在绝对的利益和九族性命之前,当权者是男是女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而有了二皇子这个失败品的前车之鉴,他们对长公主的能力会将十分宽容,她会经历一段相对轻松的权利过渡,至于之后等彼此缓过来之后的内部倾轧是无法避免的,只要有利益分配,就会有分配不均的冲突,不过这是第一阶段夺权顺利才能思考的事情,暂且按下不表。
薛瑾安用数据分析了一下原因:“32%的原因可能为长公主厌烦了二皇子的蠢而不自知还不服管教,索性顺势而为甩脱了束缚;33%的原因可能为长公主知道二皇子有必翻船的证据,并且她打算跟着踩上一脚,此时正好做利益切割;34%可能跟敏皇贵妃相关,她继续留下的利益已经不足以让她继续沉寂下去,并且其中蕴含的代价让她避之不及;剩下1%为其他。”
是什么样的代价其实也很好猜,能让长公主忍受不了的代价只有那么些,最有可能的两个,要么是让她继续生一个孩子,要么就是……泰乐的婚事。
而这两个可能最终指向的都是姜家,不是敏皇贵妃的那个姜,而是姜汶的姜。
先前说过姜汶发妻已亡故,膝下仅有一子,为其守孝三年,三年孝期一到,康泰郡主立刻就张罗了相亲宴给姜汶挑续弦,也不怪康泰郡主如此着急,实在是她这一脉人丁实在不旺盛,她生姜汶的时候年龄已经不小,偏生姜汶是个一心经营事业的,未及弱冠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为官不过六载便入了内阁,经营短短三年坐稳首辅位置直至如今。
于官场而言,他四十余岁的年纪还很年轻,多少人这个年纪都还在外面苦熬资历,而他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皇帝实打实的心腹重臣,但于康泰郡主而言,这个年龄就不是很美妙了。
要知道康泰郡主已经是过生辰是被被称作“大寿”的年纪了,这过一年少一年的,可不就着急上火。他们这一脉一脉单传太多年了,古代医疗条件又有限,要是不小心感染个什么病症,孩子可能就没了,更别说姜汶的独子原本就身体不是很好,幼时还担心他命太薄被鬼魂勾走,将他扮成女孩子养过好一阵。
康泰郡主想要姜汶趁着还能生再要一个,张罗着他的亲事,还特别关注那些生养过的小寡妇,姜汶倒是也没有拒绝,去年正月便再次成了婚,孩子还没有影儿。
康泰郡主急得都往宫里递牌子,请太医来给姜汶看诊调理了,查出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姜汶也不着急,他只说:“强求求不来,想来是缘分不够吧。”
康泰郡主眼看着一年多过去,好生养的小寡妇肚子愣是没见动静,她再怎么着急失望也只能作罢了,“命吧。”
郡主叹息了一句,转头就要自己唯一的病秧子孙子张罗起来,说是要等他年龄一到就结婚,不过被姜汶给压了下来,作罢了。
也是巧了,泰乐十五及笄的时候,那位正巧及冠,两人正巧就在适婚的选择范围内。
虽然康泰郡主并没有表达出要结亲的意思,但无论是敏皇贵妃还是二皇子,都并不想放过姜汶这棵大树,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这个亲上加亲的机会。
至于让长公主再生一个,也是觉得姜汶的孩子病弱得很,若是哪一天一不小心没熬过来……
总而言之,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长公主愿意接受的。
薛瑾安分析完长公主行为异常背后的原因后,便也放下了心,只是打开直播看了看二皇子那边。
——现在的二皇子府就是一个巨大的谈资,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看着,街边过路的人就没几个真正的病人,都在暗地里看二皇子的反应。
不管这些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态,是在为谁通风报信干嘛,这些眼线的存在倒是方便了薛瑾安,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欣赏二皇子的表情。
二皇子是在长公主离开后才出现的,他原本是想演出惊讶不知情的样子,奈何演技不到位,叫人一眼就看出了假,后来更是装也装不下去,在废墟里对着府邸的下人无能狂怒。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无能的爹无能的儿,不用鉴定,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
薛瑾安一番锐评道。
随后也不管那些骤然听到他声音,伪装成路人特意来围观的探子们是什么表情,他在确定二皇子没什么异常的时候,就不打算继续关注了。
关注二皇子,不如关注一下这场夺嫡剧本的另一位当事人大皇子。
大数据很懂薛瑾安,不过是刷新了两次,就出现了德妃马场封面的直播间,封面一角露出了一截属于皇子的朝服颜色。
直播间的视角有些偷偷摸摸的,时不时还有硕大的马头遮挡画面——不出所料,这是个收了钱卖消息的。
这倒也正常,德妃的马场大需要的人便多,人多口杂的,非常适合安插线人进来,不过德妃还是相对比较注意,薛瑾安看了看,这个直播间竟然已经是离得最近的了。
很显然,这并不是偶然,他们都被德妃察觉到不动声色调离开了中心位置,现在这个竟然是隐藏最好的了。
不过……薛瑾安捕捉到画面中德妃看过来的眼神,心想:这个阵亡的日子也即将要来临了,且看且珍惜吧。
直播的角度太过刁钻,被一个马头遮得差不多,薛瑾安索性开启了自带的人像跟踪和背景处理功能,锁定了德妃和大皇子,然后就刚好就看到颇为熟悉的一幕。
只见德妃背脊挺直地坐在马背上,大皇子牵着缰绳仰头说话,两人双目对视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如果只是单瞧这画面定然会觉得母子两就算不是相谈甚欢,气氛也差不多哪里去,然而实际上他们正在吵架。
又或者说,是德妃单方面的在和大皇子吵架。
——这是薛瑾安从他们的细微表情中了解到的。
薛瑾安切换了自己只有一半加载度的南疆语,连蒙带猜的听着,顺便完善的南疆语输入。
“母妃,别生气了,我都听你的。”大皇子如是说。
德妃闻言却不仅没有消气,反而用鞭子将大皇子的手抵开,“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便许诺,听我的?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当初我让你好好的,不要想太多,结果你转头就和安王搅和到一起去,谋划这个谋划那个,当初我叫你不要在马场做这些,我跟你说这些马很珍贵,死一匹我都心疼,结果呢?你依旧我行我素做了那些事。”
薛瑾安也是完全没料到,这刚进来就听到德妃爆了个料。
他们说的马场之事正是叫三皇子的腿受伤那次,薛瑾安那时候的主张倾向便是大皇子是做局的人之一,而德妃只是知情没有参与其中。
薛瑾安虽然对自己的推测很有信心,但也确实没想到,会猝不及防在在这时候得到证实。
德妃的鞭子稳稳地顶住大皇子的掌心往外推,她声音还是平静的,“算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吧,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母妃。”眼见德妃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大皇子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是儿臣的错,别叫儿臣坏了您的好心情,嗯?”
薛瑾安从两人的对话中,逐渐摸清楚事情的原委。
——大部分人都以己度人,认为大皇子和德妃平白受了这么严重的攻讦,心情定然是不美妙的,然而事实上,两人的心情并没有半点受到影响。
德妃依旧如往常一样用过早膳后便到了马场,检查马儿的状况之后,随机选了一匹,都不用马镫,拽着缰绳一个利落的飞身翻越便坐上了马背,之后纵马驰骋,恣意傲然。
而大皇子在离开人群之后,面上那刀刻斧凿般的温和笑容便彻底消失,唇角拉平成一条直线,微微眯着眼,走路也不端着了,整个姿态都闲散了起来,瞧着竟然还比笑着的时候更亲切两分。
实际上,无论是德妃叫大宫女去乾元宫蹲大皇子,还是大皇子的三连问,全部都是他们演出来给其他人看的,让别人以为他们受到了流言的影响。
大皇子散步一般的进了马场,他驻足在一旁瞧着德妃纵马飞驰的身影,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并不那么温柔,但很真实的笑容。
“殿下,那些舆论……不需要处理吗?”大宫女低声询问道。
大皇子看了她一眼,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外公”林若甫的人,他摇了摇头道,“告诉林大人,不过是小二的昏招罢了,不必在意。”
他很清楚,如果是敏皇贵妃或是长公主出手,他是不可能这么轻易从朝堂上脱身的,很有可能那两位还并不知道二皇子的所作所为。
至于二皇子,他的招数看似声势浩大,实际上都是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明显后劲不足——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二皇子根本没想过后劲。
或许这位自小就生活在羽翼庇护下的皇子殿下,空有一颗狠毒的心,却少长了一颗脑袋。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背后却有不少助力。
真是叫人嫉妒的好命。大皇子在心中叹了口气。
“可是……”大宫女神情还有些犹豫。
大皇子唇角笑容压平了一些,语气倒听不出半点端倪,“叫外公放心吧,过些时日二皇子便无暇他顾了。”
话音刚落,暂且跑爽了的德妃立马急停,马儿停得太急,前边身体抬起来,几乎整个都直立起来,德妃却夹紧马腹身形牢牢固定在马背上。
马儿嘶鸣一声后安静下来,德妃摸了摸它的鬃毛又拍了拍它的脖子,这才心满意足的下马。
“怎么?本宫打扰你们说话了?”德妃视线看向了那位大宫女。
大宫女立刻噤声不语,头和肩膀都低得更低了一些,露出十足臣服的态度,在德妃挥手之后恭敬退下。
中间母子两谈了什么,薛瑾安并不清楚,结果就是德妃生气了,直接表示随你如何老娘不管了,然后就飞身上马要跑马去。
大皇子紧跟着出来拽住了缰绳,这才有了薛瑾安刚才见到的一幕。
对于大皇子的示弱,德妃并没有就此软化态度,而是斜眼觑着他,不发一言。
两人无声对峙片刻,大皇子妥协了:“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小七的。”
说是这么说,语气却还是不以为然。
吃瓜突然吃到自己身上的薛瑾安:“?”
德妃并没有被他的表象骗到,她拧着眉看他,有些不明白:“七皇子文武双全,也很有头脑,三皇子那样的疯狗都能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你为什么不将他放在心上?”
大皇子看出德妃是认真的,也收敛了些表情,斟酌着道,“小七是很聪慧,武功也不错,但性格颇为莽撞,做事过于狠辣不留情面,背后又没有家族支持……就贞妃舍利子一事 权贵世家们就不会叫他上位。”
“相反,二皇子虽然愚钝不堪,能力平庸,但他身后站着姜家。”大皇子说,“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帝王之位终究不是只聪慧就可以的。”
德妃却有其他看法,“你不会不知道九添一是七皇子的产业。”
“不过是商贾之道罢了。”大皇子反驳。
事实上,薛七的化名取得并不算走心,有心人去查很容易便会联想到薛瑾安身上,只不过正如大皇子虽说,能查出来的人对于薛瑾安的“自甘堕落”很是唾弃。
“好,好,那便如你所说,九添一不必在意,那么十全公子呢?”德妃说道,“十全公子之才世间少有,上届科举之事更叫他声名大噪,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十全公子不慕名利,宁静致远,无论他人提出怎么丰厚的条件始终不曾现身,这样的人却愿意为七皇子使用,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名字挂成活招牌,这说明了什么你想过没有?”
突然就被夸了一通的薛瑾安:“……”其实招牌的名字是崔醉定下的,九添一也是崔醉的产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薛七公子虽然是他为了在外行走方便登记的名录,但他没想到会有产业挂在名下。
这真的是崔醉自愿送我的。薛瑾安在心里回答道。
可惜德妃听不见,不过就算真的听见了,也大概只会觉得薛瑾安更加深不可测,更提防几分吧。
德妃对大皇子道:“小石头,你的傲慢会害了你自己,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对手。”
“……”大皇子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大皇子应答了,德妃反而沉默了,许久她才垂眸问了句,“子琼,真的一定要继续吗?”
子琼,是大皇子的字。
琼,美玉也。
珞,小石也,这大抵也是小石头这个小名的由来。——也算是互相补足相得益彰的字与名。
“当一个不愁吃喝的富贵闲人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争,为什么一定要走上这条路?那个位置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后面的德妃没有说,大皇子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未尽之语。
大皇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倏然笑着说,“阿娘,总有一日我会带你去草原尽情的骏马奔驰。”
德妃眉间微动,看着他的眼神错开了视线,她说,“草原可以跑马,山地也可以跑马,我只要你好好的。”
“好。”大皇子应答着,看着并没有听进去。
之后没多久,大皇子便离开了。
薛瑾安以为这事儿这这里应该落幕了,不曾想德妃对自己儿子的性格显然相当了解,大皇子刚离开,她就叫人跟了上去。
“远远跟着,只要看他去了哪里就好。”德妃吩咐。
“是。”心腹太监躬身退出去。
几乎是立刻,薛瑾安眼前的直播间分裂成了两个,并排悬在眼前。
薛瑾安停住了退出的手,一心多用的将两个屏幕的所有细节收入眼中。
德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巴掌大非常粗制滥造的的金块,正在手中把玩着,眼神微微出神。
而另一边,大皇子径直进了皇子所,却没有去他自己的小院,而是朝着西边走去。
西边住着的是四皇子和五皇子。

第166章
被德妃吩咐办事的心腹太监十分有分寸, 在大皇子进入皇子所后,他就没有再跟着,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安静望着皇子所门口等待。
心腹太监知道主子叫人跟踪大皇子的目的是确定大皇子的行踪, 而不是要窥探大皇子具体做什么, 要不然德妃的命令就不会特意强调“远远跟着”了。
除此之外, 也还有些不能为人道也的原因:其一, 德妃性情谨慎,有意提防身边的人,给大皇子留出足够的安全空间;其二,她认为大皇子要去做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当然,以上结论都是薛瑾安通过数据分析分析出来的,并没有得到德妃的官方认可。
画面中德妃还在把玩着那块只是粗糙加工, 和皇宫画风格格不入的金块,薛瑾安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东西显然和大皇子有关,极有可能是大皇子送给德妃的礼物, 比起原本的价值来说, 应该还有着非同一般的象征意义。
虽然薛瑾安觉得这块金子的背景故事94%的可能同他探寻的方向五官, 但出于代码生命搜集数据的本能,他还是给金块卡着角度截了图,准备分点算力去分析一下。
与此同时,薛瑾安调出直播首页开始刷新, 毕竟心腹太监的直播间画面已经跟随他的视线定在了皇子所门口,他想要知道大皇子去找谁,还得切别的探子的直播间。
所幸当初皇帝故意把小夏子逼到皇子所的时候,往各个皇子的院落里塞了不少奉衣处的探子,不出意外的话, 想全程跟大皇子的行踪并不难。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大皇子的身影在走过能看到两位皇子所住院落的路口后消失了,四皇子的溯洄院和五皇子寒香院就隔着一道墙,两人也是冤家,明明是极其不对付的性格,偏偏不仅排行挨在一起,住也住在一起。
福禄每天整合的消息中,两个人一碰面就必然会吵架,四皇子根本吵不过五皇子,说不了几句就忍不住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每当这时四皇子控制不住会对五皇子伸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捂住五皇子的嘴,还是单纯的想要揍人。
然后他就会被五皇子以不同姿势迅速且毫不留情地摁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根据福禄没有半点用处的细节整理,五皇子摁四皇子的速度,已经从最开始的需要一盏茶时间到了现在只要一个眨眼的功夫,也算是练出来了。
而四皇子从被摁倒的能挣扎好一会儿,到现在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一样趴在地上装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练出来了。
很难说心疾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五皇子的武功却没有半点要暴露的迹象,和每次跟他对位的都是废得人尽皆知的四皇子没有关系。
薛瑾安都有些怀疑当初他刚传来的时候,就四皇子这约等于零的武力值,到底是怎么骑到墙上去的。
薛瑾安的疑惑无人解答,关注这个问题的只有他一个,至于其他人他们更关注的一点是:“四皇子为什么明知道打不过还是会忍不住动手?是单纯的记吃不记打,还是知道但记不住纯粹人菜还瘾大?”
这次一反常态的,除薛瑾安之外,其他人都坚定认为是前者。
“他次次都被制裁,还能做到下一次继续伸手已经挺厉害的,要是每次动手都想揍人还死不悔改……他多少有点东西在身上。”崔醉的点评用词很委婉,寿全和玄十一有点没听懂。
薛瑾安贴心翻译:“怀疑有受虐癖好的可能为99%。”
崔醉感叹一句:“而如果是后者,他平时过得一定很快乐。”
毕竟每次挨了打也不记得,下次继续凑上去挨打。
薛瑾安就直截了当多了:“内存(脑容量)属行车记录仪的,不重要的东西直接十二时辰循环删除。”
崔醉不知道什么叫行车记录仪,但他听懂了薛瑾安在说四皇子没脑子。
总而言之,这两兄友弟恭的兄弟俩住的太近,很难靠大皇子的动线猜测他到底是去见谁的。
薛瑾安手速飞快的刷新了好几次之后主页,然而却再没有看到大皇子的影子,这显然有问题。
再确认皇子所其他人院子都是正常的之后,薛瑾安已经有了决断。
“看来被好好清理过了。”从性格、能力、行为动机以及处事风格等方方面面上来看,似乎是五皇子动手清理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五皇子性格难搞,武力值又高,对他注视的敏锐度也更高,萧姝的死是他的绝地求生,也是他向安王利益集团投靠的敲门砖。
这么看来,五皇子会为了不暴露自己清理探子似乎很合情合理。
然而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以上的原因,在薛瑾安这里他的可能性反而下降了。
五皇子是个胆大的聪明人,他习惯了每一户都走钢丝,不会给自己留下太多正常的空间。比起将探子全部都清理掉,五皇子的做法更倾向于在万众瞩目的监视下演戏。
薛瑾安给出最后的判断:是与四皇子息息相关的人做的清理。
至于为什么不猜四皇子本人,详细分析报告请查看上一条。
用薛瑾安的话说,这是个行车记录仪,根本没内存完成这么复杂思考,并处理好后续的事情。——指悄无声息的处理好奉衣处的探子问题,还能让皇帝和小X老师都没察觉出异常。
小X老师通过优异的批奏折表现,现在已经接管了皇帝70%的政务,并且还在一步步渗透中,皇帝的所有书面相关工作基本都是由小X老师来查看批复的。
而皇帝现在日子过得可清闲了,去后宫的频次也高了很多。
他还挺雨露均沾,新选秀入宫的妃子们一个接一个传出好消息,现在宫里皇子排序已经到了十七,公主离两位数也近了。
按照这趋势下去,皇帝能提前好几年完成KPI,把剧情提到的皇子数量生出来。
与此同时,皇帝博爱又冷情的习性也有些暴露出来,一月假如有十五日翻牌子,那么其中一半的日子他都会是在不同女人的床上,而一旦这些女人怀孕,她们想再见皇帝一面就难了,哪怕她们以孩子的做文章,也只会是李鹤春出面敷衍打发她们。
“身体不适找太医,心情不好便自寻开心……朕是皇帝,没空同她们耍闹,叫她们自觉安分些。”这是皇帝的原话,说话的语气相当不耐。
有不少妃嫔因皇帝得手前后的显著差异而困扰伤怀,甚至有因此流产的,有还未承宠或是承宠但未怀孕的妃嫔试图避孕,但次数多了,皇帝腻了,没有孩子傍身,她们的日子只会更艰难。
皇帝对她们的纵容宠爱似乎都只是为了子嗣。
似乎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她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在皇帝身上投入真心。
可还是有人忍不住沦陷在皇帝的虚情假意里,想要得到更多,认为自己是不一样的,皇帝的“无情”是因为没有遇见自己,坚信他一定会改,幻想替代先皇后和珍妃成为皇帝的下一个“真爱”。
迄今为止,怀揣着这样不切实际想法者皆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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