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剧透我成了千古一帝by醉吟居士
醉吟居士  发于:2025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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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件事不算多大事,就算皇帝真的做的过分了一点,他们还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将陛下原谅!
李华介绍完宣太宗的几样私人藏品,接着便带着镜头来到了另一处展览柜前,指尖透明的玻璃柜内,一串色彩润泽的玉色珠串被放置在其中,它看起来崭新如故,但却又无端带给人一种历史独有的厚重感。
看到这样东西,李华当即就笑的忍不住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来。
【这串佛珠想必很多人都不陌生,喜欢网络冲浪的达人即使没见过,却也多半知道这个故事,相传这是殷闵曾赏赐给一个叫做张望津的举人的。但你以为这就是赏赐吗?不,恰恰相反,这其实还是对当事人的一种惩戒……】
随着天幕的声音,一段画面随之展开。
【天凤三十九年初,天子扶犁亲耕,行籍田之礼,以劝课百姓农桑。
这种历代帝王每年都必须要做,用来表示重视农耕的仪式暂且不提,当今皇帝并非高高在上,只知安稳坐于深宫,从其他人口中探听消息的帝王,几乎什么事都必须要亲自过问体察一番才可。
是以这日,载着贵人的马车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来到了京城外的一处乡野田地里。
天凤帝被搀扶着走下车,身后的内侍则殷切的举着一件皮毛雪白的狐裘大氅跟在后面,不住道:“这春寒料峭的,您还是赶紧披着点衣裳吧。”
天凤帝叹了口气,对跟在身侧的伴驾宰相虞景洵抱怨道:“这一个个,都当朕上了年纪便成了瓷做的了,摔不得碰不得。”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停留在原地等了一下那名伺候的内侍帮他将大氅披在身上。
发须皆白,如今也已经是七十多岁老头的虞相闻言笑道:“陛下龙精虎猛,臣等自然是比不得了,前几日家中夫人还抱怨臣如今人老了,睡觉的鼾声都大了。”
君臣之间一向没什么隔阂,几乎什么话题都聊。
皇帝笑了笑,二人倒是差不多的年纪,只不过因为保养得宜,他瞧着倒比大他几岁的虞景洵年轻许多,也没什么白发,年近七十仍能拉弓如满月,箭走似流星。
此时不少农人都举着锄头在田野间劳作,见一辆马车过来,都看得出这不是一般人,等到走至近前,再见到来人的穿着与周身气度,手脚更是拘谨的不知该放在何处。
天凤帝见此不禁道:“早知就应该少带一些人来的。”
人离的还远,索性虞景洵也不忌讳的开口直言道:“陛下,人若是再少一些的话,便是臣,也要建议将您拘在宫里不出来了。”
况且哪怕护卫带的再少,普通百姓只是看气场和面貌,难道还能认不出你不是一般人?
虞景洵心中腹诽。
当面被臣子这样说,天凤帝听后也不在意的只是笑了笑,随后便随意挑了个农人问话。
话语的内容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无外乎问这些百姓生活好不好过,税收情况,看下面有没有人敢欺上瞒下,以及关乎一年之计的春耕问题。
话刚说到结尾,却在这时,皇帝突然开口道:“老丈,你的手可否伸出来给我看看。”
被称之为老丈的老农一怔,嘴唇嗫嚅两下,也不敢质疑,只老实的伸出手来。
实际上真要说他和皇帝到底谁年龄大,这还真说不准,只不过从表面上来看,这个称呼还真没什么错。
皇帝也不嫌弃他满手的脏污,仔细看了看对方手上起的疹子,又诊了脉,最后说道:“还好,算不得什么大病,去山上自行采一些草药,捣碎后敷在手上几日就好了。”
随即仔细描述了草药的外貌,去让侍卫帮忙采摘。
老农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等热心的贵人,这病已经困扰他多日了,可因为家里实在穷苦,也就只能干熬下去,此刻听皇帝这么一说,自是感恩戴德,虞景洵在旁看着,眼中则流露着钦佩。
许多年前尚在荆州时的楚王就是这样,如今过去了许多年,已经成为了皇帝的对方却仍旧如此,时间和权势都始终未曾改变其本质,又如何不令人钦佩。
这时,不远处传来侍卫的声音。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声音将皇帝与宰相的目光纷纷吸引过去,就见一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在一群护卫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冲着这边道:“我不是恶人,是有要事想要求见这位老爷!”
此人竟是冲着皇帝来的!周围人纷纷讶异,皇帝却将此人召见至近前,捡了个无人的地方,坐在侍从搬来的椅子上看着这人道:“你知道我是谁?”
来人撩起衣袍下摆,跪在地上道:“小民张望津,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明显就是知道了。
张望津说完,又接着道:“小民是天凤三十年考中的举人,今日是特来献策的。”
天凤帝满身威仪的靠向身后椅背,闻言缓缓的笑了,道:“那你可知道窥探帝踪是死罪吗?”
半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讲,便迎来如此当头一棒,张望津顿时怔在原地。】
天庆朝。
之前众人见过的天凤帝尚在盛年,气势威仪就已经足够强盛,如今再度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对方已年过半百,经过数十年的时间与岁月的沉淀,且不提外貌上的差别,给人的感觉也变的更加深沉厚重起来。
许多百姓见天凤帝亲自来到乡野间视察,甚至还半点不嫌弃上面的那个老农手上的脏污,以帝王之身亲自帮人看病,就仿佛瞬间回到了之前曾见楚王混迹在民间给人义诊的时候,心中不禁升起了与虞景洵同样的感慨,哪怕这么多年过去,身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当年那个人却也依旧没有变过。
这又如何能不令人感慨?
太宗朝。
如今尚且还不是宰相的虞景洵与现任宰相严松清对视一眼,前者对于自己能够胜任这个职位自然是惊喜的,却也不怎么意外,至于后者……
自己的年龄本就要比陛下大上许多,天幕上的皇帝都已年近七十,想必……严松清缓缓捋着胡须,既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圆满,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他看着天幕上亲身为百姓诊脉的皇帝……只恨不得终身侍此帝王身侧。
其余百官自然也是齐声称赞君王仁德。
唯有单手支颐坐于龙椅之上天凤帝对此没什么反应,他专注看着天幕,只期待接下来的进展。
最后一幕看的不少人也很紧张,窥探帝踪?难道这就是天幕说的整治?可不对啊,既然是死罪又何必还赐东西呢?
【窥探帝踪,这话就很严重了。
不过张望津如今年过三十,又有早有功名在身,自然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被轻易吓住的愣头青,此次他是为自己的前程而来,况且当今帝王又早有名声在外,并不是轻易就会治人死罪的皇帝。
是以他只是愣了一下,以为陛下这是在考验自己,随即便坦然自若的道:“便是陛下您当真治了小民的罪,小民今日也一定要为了江山社稷直言进谏,况且……”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况且小民并非提前窥探,只是您的车架之前恰巧经过,所以……”
天凤帝与自己的宰相对视一眼,听到这里也没有再计较,倒是饶有兴致的道:“那你又想要与朕献什么策?”
这便是有心想要听一听的意思了。
张望津喜出望外,立即从身上取出了一本早就装订好的书用双手托举在头顶献了上来。
贴身的内侍谨慎的用手接过检查了一番,这才将其递给主子。
皇帝先是翻开一页,才看了不过一眼,翻书的手便当即顿住,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逐渐冷淡了下来。
他又潦草的接着快速翻了几页,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其又递给了一旁的虞景洵,虞景洵看了两眼,表情当即惊奇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道:“哗众取宠,你莫非是想让陛下被天下人指责不孝?”
张望津连忙道:“小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虞景洵眸光冷然:“你在书中大谈寡妇再嫁是对丈夫的不忠和不贞,难道这还是假的不成?”
天下谁不知道当今皇帝的生母孝慈太后是二嫁之身?甚至一度还曾在民间掀起了娶寡妇的风潮,更有过官员相互之间争娶过同一个寡妇的情况,毕竟皇帝的母亲就曾是寡妇,多有好事的人认为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玄学,不然怎么能生出一个皇帝来。
先别说这种风气下,这人吃错了什么药来献这种策,这么说岂不是将已逝多年的太后的名声也给概括了进去?
可张望津却道:“小民绝没有对太后不敬的意思,而是看出了陛下如今的难处。”
这话倒是有意思。
皇帝直接笑了:“那你倒是说说,朕有何难处?”
张望津恭敬道:“小民斗胆直言,陛下如今忧心的事无外乎一样,那便是皇太孙的事。”
此言一出,皇帝和宰相的面色都几不可见的沉了一下,事到如今哪里还不明白这张姓举子此番献策,剑指的究竟是谁。
“当年陛下从尚且是一小官的王家择女为太子妃,无外乎看中其家风清正,可自王尚书去世后,王氏和太子妃显然都没能坚守本心,自太子殿下数年前病逝之后,太子妃便不安于室,通过影响皇太孙插手朝政,为母家谋取私利,其弟更是收拢钱财……”
只听张望津侃侃而谈,说到最后,他甚至扬起了声音:“这一桩桩一件件,无外乎女祸二字而已,所以小民认为,陛下还是不应当给予女子太多优容,而是应该叫她们退回后宅,谨守本分,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才是阴阳调和的大道,如此朝政也才能安稳。”
这一番言论听完,天凤帝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话说到此处,这举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希望自己能推行他写的这本狗屁不通的书来借此打压太子妃,并且认为此举很有必要,毕竟太子妃是皇太孙的母亲,不将对方给打压下去的话……历史上的那些前车之鉴可不怪他没有提醒,小心殷氏的江山被篡夺。
而皇帝能不能解决他口中所谓的“烦恼”倒在其次,一旦此举成功,他张望津却是能获得数不尽的名望,这自然也是他最终的目的。
当然,张望津也是真心实意认为女子不应该不安于室,陛下做了错误的决定,如今恶果已经显现,总应该听他的了吧?
他信心满满,可就在这时,却见皇帝拿起那本书在手中轻拍了两下,随即悠然道:“可你又怎么能证明你的提议就一定是正确的呢?难道你比满朝诸公,乃至朕的宰相还要聪明不成?”
被皇帝拿出来当例子的虞景洵闻言摇头失笑,已经帮这名举子预感到不好。
张望津一怔,当即说道:“小民当然不敢与虞相和朝堂上的诸位相提并论,可有句话说的好,当局者迷,许多人碍于太子妃,也未必敢说实话。”
天凤帝哼笑一声:“可你这么说,朕也没办法就这么信你,这样吧,你证明一下自己。”
张望津不明所以,这要怎么证明?
随后却听皇帝说道:“身为这部书的创作者,你总该要以身作则才能服众,所以朕的要求也不高,把你书上写的这些东西,自己学会了,回去都对你的妻子做到。”
虞景洵听到这里,忍不住失态的轻咳一声。
张望津缓缓张大嘴巴:“陛下!这,小民的书是用来规训女子的啊!”
况且真要这样的话,他书上还说夫死妻子应当殉节呢,他妻子若是有个什么不测,他难道也要殉节?
这合理吗?
谁知皇帝却道。
“既然是好东西,那用在男人身上怎么就不行了?你只记得你的那一套,难道忘了阴阳平衡之道?只一味规训女子算什么?”
“不必多说了,你既然主动献策,朕不过是要你证明自己而已,却还推三阻四,怎么?你要抗旨?”说着,天凤帝冷笑一声,周身威仪尽显,瞬间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张望津见此哪里还敢继续推三阻四,原本是想要借此机会一步登天,谁想到皇帝不接纳他的策略也就罢了,竟然还铁了心要整治他!
献策竟还给自己献出了一个三从四德的枷锁?难道以后他要一直对他的妻子如此?张望津想到此处,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天凤帝说完也不再继续理会此人,转头就带着人离开,却在这时,身后传来张望津颤抖的声调:“陛下,您的东西掉了。”
转过头一看,却见原本挂在手上的佛珠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被这人捡起,皇帝看了一眼,也不准备要了:“你拿回家供着去吧,正好叫你谨记朕今日的话。”
说罢便转身离开。】
这一段画面,信息量堪称极大。
殷闵这边暂且不提,未来的儿子早死,不得不立了皇太孙,但皇太孙和他母亲似乎也不省心,竟然导致有人想要借此事钻营,自觉投帝王所好的前来献策。
这一大段信息量,看的席间群臣面面相觑,却也不怎么意外,朝政这种东西嘛,历来就是很复杂。况且对于他们而言,别说看不见影太子妃和皇太孙了,就连太子的太子想要出生都还早呢,现在就想这些未免也太早了。
可对于另一边而言,显然就不是这样了。
太宗朝。
皇太子殷慕青骤然变色,顾不得去根据天幕上的时间线来推算自己的大限,没想到太子妃竟会在他死后做出这种事,王家毕竟是妻子的娘家,平日里厚待一些也没什么,可谁曾想他死后对方竟还变本加厉,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抬头看向父亲,却见天凤帝也默默的看了过来,却半点没提太子妃的事,只道:“你身体一向偏弱,还不好好保养,时常贪嘴,这下看到恶果了吧?”
这话说的殷慕青嘴角抽搐,谁能像他父皇一样那么自律啊!为了保重身体,再喜欢的东西都能坚决忍住不多吃半口,便是严相都做不到,还时常被他夫人骂吧?
皇帝见此不禁摇头,果然还是年轻。
至于太子妃和皇太孙……皇帝缓缓转动手中珠串,算不得什么大事,天幕既然已经播放出这样的内容给全天下人看,那对方就已经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同样坐于席间的永康公主和安定侯宋珂母女并部分女官们相互对视一眼,却是对那张姓举子的话产生不满,且不说对方说的那些狗屁不通的话究竟有多刺耳,丈夫去世就要妻子一起去死?这是人说的话吗?
社会主流风气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思想,除却部分人以外,大部分人哪怕身为同性,对于这名举子的话也并不赞同,按照对方的那套理论,这不是拿女人不当人看了吗?丈夫去世,若是自愿去陪伴也就罢了,然而听对方的话讲,却是要求女子一定要殉节才是好女人,这未免有些灭绝人性,也难怪陛下会想要整治这等企图靠着哗众取宠钻营向上的小人。
等到再一见到这小人的下场,许多人却是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啊,陛下也是够促狭的,竟然想出了这种整治的办法。
可有些人想到未来仗着母亲的身份作乱的太子妃,却也有不同的想法,不过就在这时,天幕却继续播放起来。
【“陛下,这人虽然满口胡言,但太子妃的事却也不无道理呀。”
重新坐上马车,回到皇宫,却听身边有一名内侍突然说起了这样的话,天凤帝闻言呵道:“太子妃做的的确过了,但朕的那个好圣孙难道就没有半点问题吗?”
耳根子太软倒在其次,其他地方……不说也罢,这个孙子不适合当皇帝,这根本不只是对方母亲的问题。
所幸这些人也跳不了多长时间了,皇帝心头掠过诸多孙子孙女的身影,心中早已想好了下一个储君的人选。
至于下一个如果还不行怎么办?
那就继续换!
前脚面对农夫还能殷切关怀的帝王转头便做出这等无情的决定,却丝毫不觉如何,皇帝信手一挥,一边在奏折上写下一行字,一边道:
“公是公,私是私,太子妃纵然不知分寸,纵容娘家太过,朕还做不出牵连所有女子的终身来打压她一个的那种事。”
更何况也根本用不上。】

看到这里, 那些有想法的人这回却彻底没想法了,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原本他们认为打压太子妃的确有必要,毕竟先不说对方未来纵容娘家敛财这种事, 身为太子的原配妻子, 生下的也是嫡长子, 就如同天幕之前曾说过的一样,这跟嫡庶神教没什么关系, 主要对方在身份上到底是占优势的, 只要生的儿子不是傻子, 天然就能得到不少人的拥护。
这种情况下, 只要这个太孙立了, 并且在任期间没有大错, 就是皇帝也不好轻易谈废立皇储, 这并不是说当今陛下没有这个能力, 只是不够名正言顺,会引起争议。而若是太子妃未来顺利成为太后,万一拿捏儿子, 干涉朝政……这个后续结果绝对不是如今的所有人想要看到的。
不然那个张姓举子也不会上来就搞这种提议, 因为大概他没有想到,也不清楚, 皇帝其实已经有了废太孙的想法, 还围绕在如何不让太子妃影响到太孙这个课题上,顺理成章就想到了打击对方的最有力道具, 也就是性别。
但这里面必然也掺杂了私心……不少人思及此处, 顿时心情微妙的默不作声起来。
自从陛下开了女子入朝为官的口子, 虽然数量上还是远没办法与男子相比,可却依旧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满。
毕竟哪怕从客观的利益角度出发, 僧多粥少,官位就只有那么多,还有不少人等着补位都等不到,结果却还有女子来分……就像这名张姓举子便是白身,也难怪会来提议这种。
但这明显违背了皇帝的想法,当今这位若说能听得进去劝,倒也是真能,可却同样喜欢在一些地方一意孤行,就例如说对女子的优容,于是结果自然也不出意外。
可无论怎么讲,皇储废立如此重要之事,居然就被这样决定了,陛下这魄力……
无论哪一个时空,看到这里,都不禁对此感到震惊。
【……要么说那么多穿越小说写殷闵当男主呢,先不提对方作为皇帝对于女性的尊重,就这一句“公是公,私是私”不知就胜过了多少公私不分,是非不明的人。
而张望津这么一作死,不仅目的没能达到,却是给后世留下了不少的笑料,毕竟是人家皇帝亲口说的嘛,哪怕再不甘愿只要不想掉脑袋就必须执行,当时的邻里街坊那个瞧稀奇呀,谁让这狗东西夹带私货,写的东西简直将女人贬到了骨子里,换算到他自己身上那就是报应来了,成功把自己给带进沟里去。
最终这串皇帝赏赐的佛珠,也被他的后人作为传家宝一代代的传了下来,直到近代稷陵博物馆建成后,才后人被捐献出来,放在博物馆展览。】
天庆朝。
殷闵:“……”
他陷入沉默,觉得对于张望津本人来说,这个传家宝应该还挺有讽刺性的,对方的后人拿这个东西当传家宝就不觉得很怪,很对不起老祖宗吗?这属实有点孝啊。
不过这么看来确实是好大一个笑料。
倒是再一想到之前那段视频透露出来的信息,他的神情则不由微妙了一瞬,区区一个书生,直接上来就直捅这样的命门,背后真的不存在有心人在操控吗?
未来世界里,李华陆续又继续介绍了许多样藏品,并说起这些藏品背后的故事。
这里面有殷闵穿过的衣服,戴过的头冠,还有亲笔写过的奏章,总之全部都是和他有关的东西,看的天幕下当事人眉心狂跳,虽然古人的私人物品在后世被展览很正常,但当事人还活着的情况下去看这些事,就有种私生饭的即视感了。
【好了,既然藏品这边我们也都参观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再来到帝陵这边参观。】
天幕下的众人顿时:啊?
原本李华说是来看陵墓,结果却是来到了这个叫做博物馆的地方参观藏品,他们还松了口气,以为陛下的陵墓逃过了一劫,结果对方现在说帝陵,合着还是把坟给挖了啊?!
这不太好吧?
顿时有就不少人面色铁青起来,替他们陛下鸣不平,反而本人十分淡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天幕中,李华很快来到了一座巍峨的深色墓碑前。
【这一次我们还带了祭品过来。】
说着,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鲜花和几包辣味小零食拿了出来,同时却也能看到,墓碑前还有不少人放了鲜花水果零食一类的东西,看的殷闵与天凤帝明明在两个不同的时空,却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其他人或许认不出,但他们又怎么会不认得,后世总不至于会传出自己喜欢吃零嘴的名声吧?这个时代哪有这种东西?还是单纯只是后世人在搞怪?
UP主看到墓碑前的这一溜东西明显也很感叹。
【说起来大家还真有默契啊,带的吃的居然都是这种,看来都是做过功课的哈哈。不过说到这里,UP主就不得不提起殷闵的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殷闵听到这里,心头只有种不好的预感,究竟什么事能称之为有趣?不会是黑历史吧?
可其他人却都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只听UP主说道。
【大家也都知道,像是咱们如今吃的这些土豆辣椒之类许多蔬菜水果,以及很多高产作物都是殷闵执政期间出海带回来的,尤其是辣椒,在当时可以说很受他和他好大儿的青睐,口腹之欲这种东西居然能够和他这样的皇帝扯上联系,就很令人惊奇了,可你以为会发生皇帝喜欢,然后大吃特吃这种情节吗?当然不……】
天幕随之展现出一副画面。
【天凤十五年。
飘扬海外几年的船只终于远航归来,负责带领船队的人也遵照皇帝在出发前给出的交代,在与海外其他国家“友好”交流的同时,也将一些对应的农作物带了回来。
说起来,这出海的地图还是天凤帝拿出来的,当时的在场大臣无不震惊,心说这玩意儿能是从哪里弄来的?再等到皇帝连各地拥有的从来没见过的农作物都能描述出来,所有人就更震惊了。
难不成皇帝还在私底下培养了探子去海外?这也未免太拼了吧?
对此,天凤帝并非猜不到这些人的想法,但他一个皇帝难道还需要对下属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吗?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了。
可却也不能仗此肆意而为。
此时的很多农作物还远不如后世经过数代驯化后来的产量高和优秀稳定,是以皇帝直接将这些东西中的一部分交给了前些年建立的研究院,让他们去慢慢头疼,另一部分能够直接种植的则着人种植进地里,准备逐渐推广开来,虽然不如后世,但也不是完全没用。
最起码在侍从谨慎的试过毒之后,终于吃上辣椒的皇帝就颇有些感动,口腹之欲倒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其他原因。
前来请安的太子殷慕青见此直接露出了惊奇的表情:“父皇,您今天竟然对着同一道菜多夹了整整两筷,这个东西有那么好吃?”
因为从小就是被父亲带大的,太子对于皇帝的各种微表情可以说是极为敏感,别人或许无法从那张表情波动不大的脸上看出什么,但唯独他却能发现,这代表着皇帝内心其实很满意。
这很少见,于是他说完就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这从未尝试过的味道先是令殷慕青感到有些不适的皱眉,但吃了几口,逐渐适应之后却也尝出了些许别样的滋味。
太子从此彻底喜欢上了吃辣椒。
皇帝知道这件事后露出了一个莫测中隐隐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果不其然,不出几日,太子就因为贪嘴吃上火了。
“你从小就是如此,其他地方都好,唯独吃什么东西都不懂克制,朕缺你这一口吃的了吗?”
前来东宫探望的皇帝坐在一旁,看着脸上长了疙瘩,这几日躲在东宫不敢见人的儿子,好笑中又隐隐带着无奈的道。
太子再怎么说也老大不小了,被这么一说也蛮难为情,不禁小声的说道:“我也不过就是多吃了几口,哪里知道会这样,父皇您怎么就没事。”
天凤帝睨了儿子一眼:“朕又不像你一样,什么东西都要适度,过犹不及的道理,你这么大年纪难道还不懂吗?”
太子听了后也不意外,毕竟他这位父亲从来都是如此,本来也都习惯了,但今日不知为何,他却突然产生了疑问的冲动:“可父皇你这样凡事对什么东西都克制,就一点都不觉得无趣吗?”
皇帝摇摇头,原本太子还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没想到一向话语不多的皇帝,竟然少有的说出了一串不短的话来。
“这世上人人皆有欲望,朕同样是人,自然也有。”
“可欲望这种东西是永远没办法彻底被满足的,就像是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他理所当然会梦想着吃饱穿暖,可当他真正吃饱穿暖以后,却又想要发财,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可等到这些被满足之后,却又再想要十个小妾,一步一步,永无止境。”
普通人倒也罢了,自有法律去约束,可皇帝又有谁能够约束?
正因为无人能够帮他勒紧那道缰绳,所以他才更要自我克制,这个道理自从天凤帝第一次掌握生杀大权时就已经明白,能够随意操控所有人生死的快感自然而然流淌进四肢百骸的同时,却也令他立即警惕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连人命都看轻了?
他在内心如此质问着自己。
天凤帝叹道:“朕富有天下,早已很少有东西是得不到的了,所以才更加要从小处克制已身,避免放纵之下肆意妄为。”
至于是否无趣,这就要看个人的追求了,而对于皇帝来说,他的追求显然已经不只拘泥于肉体,而是在于精神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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