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穿进买股文后by长生千叶
长生千叶  发于:2025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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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尘嘴唇颤抖了两下,快速抬眼,撞见了夏黎了然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平静如水,却能洞悉人心!
“夏副使……”楚轻尘嗓音颤抖,本想装傻充愣,问夏黎什么身份,可转念一想,最终还是道:“你……知道了多少?”
夏黎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他甚至给楚轻尘倒了一杯茶,推过去,道:“知道的不多,也不少,除了你的身份,黎还知晓了常内官的身份。”
楚轻尘受了一惊,喃喃的道:“原来……原来你都知道了。”
夏黎道:“你放心,黎虽知道,却答允过常内官,守口如瓶,什么也不会多说。”
“可你……为什么不说?”楚轻尘垂下头,嗫嚅的道:“你若是将我的身份告知梁琛,说不定会加官进爵,届时便不只是仪同三司,而是真正的大梁三公!”
夏黎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黎坐到如今的位置,大义灭亲,并不是黎喜欢大义灭亲,而是为了安安稳稳的求生,说白了,黎其实没有太多的官瘾,如今便很好,又何必贪婪更多呢?”
楚轻尘摇头:“这世上,怎么会有不贪之人?”
夏黎一笑:“那你呢?”
楚轻尘蹙眉,他收敛了小白兔一样的眼神,乖巧的容貌没有改变,却凌厉了不少,道:“什么意思?”
夏黎笑着问:“黎也想问问你,你逃离南楚,忍辱负重,好不容易进入了绣衣卫,想必是想要依靠大梁的势力,向廖氏一族报仇,对么?”
楚轻尘没说话,但这证明夏黎说对了。
夏黎继续道:“到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你却突然来告诫黎,荆湖猎场危险,这一切都是楚君的诡计,难道……你便不怕暴露自己么?”
楚轻尘眼眸晃动:“我……我没想那么多。”
夏黎笑起来:“你不是没想那么多,你想了,却还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告诉黎这些事情。”
楚轻尘双手攥拳,似乎放弃了什么,轻声道:“我从小漂泊,没有人真心以待,来到上京之后,更是举步维艰,任何人都可以欺凌羞辱与我……可、可你,不止没有欺辱我,还收留我在府中,给我饭食,给我榻眠,我不想……不想你丧命在荆湖。”
夏黎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楚轻尘面前,将他小心翼翼的搂在怀中,楚轻尘并没有任何拒绝,一把搂住夏黎的腰身,将脸靠在他的胸口上,轻声道:“我不想你出事……”
夏黎道:“所以,即便如此,你还是想为黎掌舵,对么?”
楚轻尘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抬起头来,他的眼眸水灵灵的充斥着雾气,还有一点点委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夏黎替他擦去眼泪,道:“好啊,那便由你替黎掌舵。”
午膳之后,荆湖行猎便开始了。
犹如楚君所言,猎场设在水上,整个猎场百分之八十都在湖水中,由许多的池水,还有湿地组成,水流的深浅不一,一不小心便会触石沉船。
大梁和南楚分两支队伍,楚君寻找了最好的船工掌舵,这些船工都是熟悉荆湖水势的,可以说是个中老手。假惺惺又分给梁琛一些船工,不用多说,这些船工一定有问题。
夏黎道:“楚君好意,陛下心领了,不过我大梁亦有自己的舟师,便不劳烦楚君忧虑了。”
梁琛也正有此意,他不放心南楚的船工掌舵,让梁玷挑选了一些老道的船工。
廖恬一看这个场面,自然是不敢上大梁的船只,生怕掉进水中,他可是怀有身孕的人,若是梁琛就这么死了,他还能去找楚君做靠山,左右两边都不吃亏。
于是廖恬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跟着他的义父楚君,上了南楚的船只。
众人登上船只,梁琛一眼便看到了掌舵的楚轻尘,蹙眉道:“怎么是他?”
梁琛可记得清清楚楚,这不是住在夏黎府上的小白脸儿么,生得粉粉嫩嫩,一脸娇弱,随时随地准备勾引夏黎的模样,一看便知不是好东西。
夏黎解释道:“陛下请放心,楚轻尘幼年生活在水边,熟识水性,掌船的技艺十足老道,必然不会出错。”
梁琛挑眉,用楚轻尘可以听到的嗓音,故意贴着夏黎的耳朵,暧昧的道:“阿黎怎么能在寡人面前,夸赞别的男子?难不成……寡人的技艺便不老道?”
梁琛还会掌船?夏黎一阵迷茫,待他对上梁琛别有深意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梁琛说的根本不是掌船,而是其他方面!
“阿黎的耳根红了,”梁琛笑起来:“好了,寡人不闹你了。”
夏黎:“……”对着耳朵吹气,只是耳朵痒而已。
两面刚上了船,还未站稳,楚君的船只突然动了起来,竟朝着他们撞过来。
楚君显然是有意报复,隔着水大笑:“今日风大水急,陛下可要站稳了啊!”
眼看着对面的船只撞过来,梁琛一把搂住夏黎,将人护在自己怀中。楚轻尘眼睛一眯,立刻使劲打舵。
噌——!!!
楚君的船只蹭着他们的边沿冲过去,并没有撞在船身上,除了船只的边沿掉了一些木屑之外,一切完好无损。
“做什么吃的?!”楚君的喝骂传来:“这都办不好!合该把你丢进湖里喂鱼!”
没有白让楚轻尘上船,楚轻尘的掌舵技艺果然出众,夏黎为了不让梁琛起疑心,故意岔开话题道:“陛下,既然楚君如此殷勤好客,陛下若是不射两箭,岂不是辜负了楚君的美意?”
“哦?”梁琛道:“射在何处?”
夏黎一笑:“刀剑无眼,黎这可不知了。”
梁琛会意,当即手掌平伸,道:“拿寡人的弓箭来。”
梁玷亲自捧上弓箭,梁琛挽弓搭箭,一张劲弓被拉得犹如满月一般,铮——!!
“啊!!”弓弦震动,伴随着楚君一声惨叫。
长箭离弦而出,竟扎入了楚君的头冠之中,楚君的冕旒发出脆响,瞬间崩入湖中,黑白参半的头发散下来,更衬得楚君脸面肥大崎岖。
“君、君上!”
“您头上插……插着一支箭!”
梁琛一挽长弓,将长弓挽得犹如剑花一般,朗声笑道:“楚君,当真对不住,方才分明有一头肥鸟飞过去,都怪寡人射艺不精,刀剑无眼,没有伤到楚君罢?”
楚君气得浑身发抖,吃了哑巴亏,只能连连跺脚:“快给寡人拔下来!!拔下来!”
夏黎觉得有意思,侧头看到站在人群之后的楚长脩,楚长脩之所以落得身有残疾,都是因为眼前的楚君,当年的叛臣。
大鸿胪口口声声为了楚长脩,才归顺了楚君,楚长脩看似面色平静,但夏黎深知被“家人”出卖的感觉。
夏黎提议道:“陛下,今日狩猎,合该热闹一些,不如让大家一起挽弓射箭,岂不是有趣?”
梁琛挑眉:“是了,今日本就是狩猎消遣,不必顾虑太多,都放开了射便是了。”
夏黎对楚长脩眨了眨眼,道:“听闻常内官也是习武之人,不如一同寻个乐子?”
他将长弓交给楚长脩,左右他是不会射箭的,不如卖给楚长脩这个人情。
楚长脩一愣,当即握住夏黎递过来的长弓,猛地拉满,铮——
“哎呦!!”
“是谁?!谁!”楚君再次大叫起来:“是谁射过来的箭!”
楚君被射了一头的箭矢,臣子们想要替他拔掉,但是完全来不及,还没拔下来,第二根又射了过来,第三根、第四根……
臣子们吓得连连后退,谁也不敢与楚君站在一起,这分明是要变成筛子眼儿的模样。
楚君气急败坏,想要报复回去,根据荆湖猎场的环境,他故意选择了小船,小船虽然不够气派,但是利于调转方向,舟身轻便。
楚君呵斥道:“来啊,给寡人转头,把他们的船只……切做两半!”
原来楚君的船只不只是小船,还做了手脚,船头和舟身夹着锋利的刀片,这若是撞上船只,便如同野兽锋利的獠牙,必然将猎物从中一分为二。
眼看着楚君的小船鼓起风帆,全速向他们这面冲过来,楚轻尘死死握着舵,夏黎却一点子也不紧张。
他提前看过了话本,早就知晓楚君在船只上动了手脚。
难道只有楚君一个人会动手脚?夏黎挑唇微笑,他也在话本中动了手脚。
楚君不是《绮襦风月》中的买股攻,所以夏黎并不能控制他的行动,但廖恬是。
廖恬上了南楚的小船,此时正在船上。
“啊!”船工突然大叫起来。
小船突然左右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楚君呵斥:“又没风浪,船只如何这般不稳?”
船工道:“陛下……是、是六皇子在晃船。”
“什么?”楚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晃船?
无错,廖恬正在晃船,扒着船只的边沿,用尽全力使劲的晃着。
船只轻便小巧,的确利于转头,也利于突袭,但正是因为船体小巧,倘或这般使劲摇晃,很容易翻船。
“你在做什么?!”楚君指着廖恬喝骂:“你疯了?为何晃船?”
廖恬一脸无辜,口中道:“没有啊,恬儿没有晃船。”
【廖恬口中否认,他______。】
他——却晃得更加卖力,使劲的跳,努力的摇!
“君上,恬儿没有啊!”廖恬辩解。
“那你在做什么?!”楚君指着不断摇晃,几乎要散架的小船:“你当寡人是痴子么?!”
廖恬震惊,右手捂住左手,不让左手去晃船,可是他的双脚开始不听使唤,“蹦蹦蹦”开始在船只上旋转跳跃,好像跳大神儿一般。
“你这又是做什么?!”楚君大骂:“你是要把船只砸漏么?!廖恬!寡人看你是疯了!”
“没有没有!”廖恬实际摇手:“恬儿没有,真没有啊,恬儿也不知怎么回事……”
“来人,给寡人抓住他!”
“抓住他,别让他再晃船了!”
士兵抓,廖恬跳,小船乱成了一锅粥。
咔嚓——
一声闷响,小船的木板竟被廖恬砸漏了。
咕咚——噗通……
伴随着楚君的大吼声,船只终于不负众望的翻了,楚君和船上的一干人等,下饺子似的掉入水中。
“他们……”楚轻尘还在如临大敌,哪成想对方自乱阵脚,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滑稽。
他百思不得其解,喃喃的道:“他们在做什么?”
夏黎笑起来:“哗众取宠罢?”
咕嘟咕嘟——
“救……救驾——”楚君挣扎在水中,他虽然会游水,但是衣袍奢华繁重,一泡水更是沉重无比,坠着他往水里沉,加之荆湖复杂水底下都是水藻和暗石,更是不好自救。
“君上!君上……”
大鸿胪年事已高,便没有上船,而是在岸边等候,听到惊呼声赶紧指挥求援,一时间岸边水里乱七八糟。
咕嘟咕噜……水中不停的冒泡,廖恬命大一些,先被救了上来,士兵还在打捞楚君。
哗啦!!一声水响,夏黎感觉脚腕一紧,一道人影从水中冒了出来,竟然是楚君。
楚君挣扎着,一把抓住站在船边的夏黎,他奋力扑腾,身子骨比夏黎两个重还有余,船板又湿滑,夏黎被他一拽,身形不稳,猛地坠入水中。
又是一声水响,夏黎连呼救都不曾,直接坠入水中。
“夏黎!!”柳望舒看到夏黎坠入水中,将沉重的佩剑一扔,便要跳水救人。
“你做什么!”梁玷一把拦住他,呵斥道:“你不是不会游水么?”
柳望舒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纯纯的北方人,根本不会游水,方才情急之下,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只有救人,一时竟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水。
不等柳望舒和梁玷反应过来,噗通——一道黑影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水中。
“陛下!”
“陛下入水了!快!”
“快救陛下和夏开府!”
原来是梁琛,梁琛一下子扎入湖水中,快速下沉。
夏黎被揪入水中,他会一些水性,只是太过突然,狠狠呛了一口水,且楚君还拽着他的脚腕。
夏黎猛踹了楚君两下,挣脱开他的桎梏,本想自救上岸,怀中却是一轻,贴身存放的话本掉了出去,向湖水深处落去。
夏黎眯了眯眼睛,屏住吐息往水下潜去。这里虽然是南方,但这个天气湖水还是有些冰凉的,夏黎的身子骨又不健壮,好似是抽了筋,又猛地呛了一口水。
他用尽全力将话本抄在怀中,紧紧抱住,窒息的感觉令他无力挣扎。就在夏黎即将昏迷过去之时,一道黑影潜入水中,将他牢牢抱住。
是梁琛……
夏黎迷迷糊糊间,昏倒在梁琛怀中。
哗啦——!!
梁琛猛然钻出水面,他勾着夏黎的脖颈,快速往岸边游去。
“陛下!是陛下!”
“夏开府!”
“快,把陛下和夏开府拉上来……”
“阿黎,阿黎……”梁琛将夏黎抱上岸来,轻轻拍着夏黎的面颊,不知疲惫的唤着:“阿黎,醒醒……阿黎?”
夏黎昏迷着,没有任何反应,紧紧搂着怀中的东西,因为寒冷,就算在昏迷中也微微颤栗着单薄的身子。
大鸿胪慌张的叫人将楚君救上来,赶紧跑到梁琛这里查看情况:“让陛下受惊了,快,快,拿干净的衣袍来!”
梁琛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将散乱的黑发向后背起,他的面容整个袒露出来,毫不遮挡,更显得肃杀冷酷,森然的道:“倘或阿黎有个好歹,寡人要全楚赔命!”
大鸿胪被吓得一个哆嗦,他这把年岁见过的世面很多,仍是被梁琛的气势吓了一跳,赶忙道“:快!医官!传医官来!传……”
大鸿胪说到这里,他的嗓音却顿住了,目光颤抖,嘴唇颤抖,用见鬼一般的眼神,死死盯住呛水昏迷中的夏黎。
梁琛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夏黎的衣衫被划破了,露出了一小片后腰,合该是被拉入水中之时,船板划伤的,白皙细腻的腰际有几道擦伤。
还有……
类似于花瓣的红痕。
生得很隐蔽,若不是衣衫撕破,根本无法发现,那是——
大鸿胪浑身筛糠颤抖,嘴里念念有词:“这……这……怎么可能……”
在一旁的楚轻尘也怔愣住了,他同样看到那殷红色的胎记,但不同于大鸿胪见鬼一样的目光,楚轻尘的眼神中一瞬间弥漫起水雾,他又是激动,又是无措,更多的是欣喜与复杂。
上前一步,也不怕大鸿胪觉的面熟了,故意挡住夏黎的身子。
大鸿胪还想仔细去看,立刻侧了一步,可这时候梁琛已经用干净的衣袍将夏黎包裹上,以免夏黎觉得寒冷。
他信不过南楚的医官,抱起夏黎冷喝道:“传医官!”
“是!”柳望舒应了一声,大步跑去传医官。
梁琛抱着昏迷的夏黎冲入营帐,将他轻轻放在自己的软榻上,也不嫌弃夏黎身上潮湿。
医官快速前来看诊,先将夏黎呛入的水排出,夏黎吐出水,干呕了几声,剧烈的咳嗽起来,因为寒冷瑟瑟发抖,呢喃道:“冷……好冷……”
梁琛立刻给他盖上厚厚的锦被,安抚道:“阿黎乖,没事,很快便不冷了。”
他说着,发现夏黎怀中抱着的书册,梁琛本想将书册放在一边,夏黎却不肯松手,执拗的搂着,口中毫无意识的道:“书……书……”
梁琛连忙道:“好好,寡人不拿走。”
夏黎这才稍微平静一些,沉沉的陷入昏迷之中。
柳望舒忙前忙后的寻找医官,夏黎脱离了危险,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虽没有下水,却赫然发现自己被汗水浸透,犹如水中打捞出来的一般。
柳望舒抹掉自己额角的汗水,忙碌之后有些疲惫,慢吞吞的从营帐中退出来,一抬头,却发现梁玷还站在原地。
“大将军?”柳望舒奇怪的唤了一声。
梁玷却好似没有听到,一个人怔怔的站着出神,便是连柳望舒站在他跟前,也没有任何反应。
“大将军?”柳望舒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又道:“大将军……?梁玷!”
“嗯?”梁玷终于回了神,但还是有些恍惚的模样。
柳望舒上下审视着他,道:“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方才情况紧急,柳望舒吓得手脚冰凉,若不是梁玷拦着,他这个旱鸭子差点下水,届时又需要旁人打捞,岂不是添乱?
当时梁玷如此冷静,可比柳望舒冷静得多,但如今怎么却变得“魂不守舍”?
无错,只能用魂不守舍这四个字来形容梁玷此时此刻的表情。
梁玷幽幽的道:“你看到了么?”
“什么?”柳望舒更是迷茫。
梁玷眯眼道:“夏开府的衣衫之下,后腰之处……”
夏黎的衣袍被勾破,裸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细腻,犹如羊脂一般,但当时情况紧急,谁有功夫欣赏这等美景?
梁玷幽幽的道:“那是……”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很低,只有自己能听到:“——楚氏图腾。”

“你说什么?”柳望舒显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南楚虽然与大梁对抗百年, 但是远在千里之外,距离遥远,很多风俗是梁人不知道的, 自然包括贵胄的纹墨。
那纹墨犹如胎记一般, 淡淡的桃花之色,又纹在后腰之处, 因此鲜少被外人见过。
梁玷在退隐之前, 一直游走在前线, 他是大梁之中, 最为了解南楚人的一个, 曾经见过纹墨的样式,也就是楚氏图腾。
而方才夏黎后腰处那红色的胎记,和楚氏图腾一模一样……
只有前楚的贵胄, 才会在腰上纹墨, 将他们的图腾, 他们的家徽, 他们的信仰纹在身上,以表达对老祖宗的尊敬。
难道说……
梁玷喃喃的道:“他是楚氏?”
柳望舒奇怪:“大将军, 你在说什么?”
梁玷看了一眼柳望舒, 摇摇头,蹙眉道:“此事事关重大……”
说罢, 满怀心事的扬长而去。
柳望舒看着梁玷的背影, 不知梁玷在做什么, 愈发的糊涂起来……
楚轻尘也看到了夏黎的后腰, 破碎的衣衫之下,分明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粉红色纹墨,在旁人眼里, 或许那是胎记,但楚轻尘绝不会看错!
楚轻尘浑身颤抖,手指尖都在哆嗦,他一直站在御营大帐外面等候,听到医官说夏黎没有生命危险,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
楚长脩将医官送走,刚想回御营大帐,便看到楚轻尘迎面走过来。他平日里绝不会与楚轻尘说话,便算是认出了楚轻尘是当年的小皇子,楚长脩也不会多说一句话,以免给他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而今日,楚轻尘竟主动站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他……”楚轻尘颤抖的开口。
楚长脩疑惑,楚轻尘又道:“是他,那个纹墨……是哥哥啊!”
楚长脩敛去眼中的惊讶,将楚轻尘拉到角落,躲藏在营帐之后,道:“谁?纹墨?”
楚轻尘激动的说:“是夏黎!他的后腰有一块粉红色的纹墨,我看得清清楚楚,决计不会出错!那是楚氏的族徽,是楚氏的图腾,和我……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
楚长脩震惊不已,一向以来他都仿佛一块木头,一尊石雕,没有什么可以令他惊讶,也没有什么可以令他欣喜。
此时此刻楚长脩却真的怔住了,喃喃的道:“夏开府……便是当年流落在外的长皇子?”
楚轻尘的父亲,也就是前楚最后一任皇帝,曾经有个四个儿子,小儿子便是楚轻尘,老二和老三在叛乱中被廖氏叛贼抓住,剁成肉泥,头颅从城头抛下,以震慑楚氏百姓。
除了楚轻尘之外,其实他的长兄,他的大哥也躲过了这次劫难,因为楚氏的长皇子,出生没多久便因为党派争斗,被人劫走,一直流落在外,不知生死。
而那个流落在外的楚氏长皇子,正是夏黎。
夏黎根本不是夏国公府的小世子,或许这一点子夏国公都不知情,否则夏国公不会执着于让夏黎怀上梁琛的血脉。
有人偷梁换柱,将夏黎留在上京,远离南楚的地方,保下了夏黎的一条性命。
其实楚轻尘早就怀疑了,他早就怀疑夏黎是自己的亲兄长。毕竟楚轻尘是重生而来的主角受,因为成为书中的主角,注定无父无母,为了凸显凄惨的身世,楚轻尘经历了悲惨的童年,他很痛恨这一切。
重生之后,楚轻尘并不想要所谓的谈情说爱,他只想要报仇,报复廖氏,并且找回自己的哥哥。
楚轻尘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哥哥,寻找着蛛丝马迹,他曾经试探过夏黎,把自己最爱惜的手炉送给夏黎,但是夏黎根本不识得楚氏的族徽,一点子也不认识那些花纹。
没成想,楚轻尘却在今日看到了夏黎背后的纹墨,这足以证明夏黎的身份。
“真的是他……”楚轻尘颤抖的道:“他就是阿兄,他就是哥哥……”
楚轻尘的话锋一转,眼目眯起来,欣喜的泪水甚至还在眼眶中打转,面色却透露着一股绝然的狠戾,沙哑的道:“大鸿胪看到了。”
楚长脩沉声道:“他看到了夏开府的纹墨?”
楚轻尘点点头,冷笑道:“他看到了,按照大鸿胪的心思,合该也知晓了什么。”
大鸿胪如今投靠了廖氏,在外看来是为了儿子,为了百姓才不得已投靠的廖氏,但不管什么,他已经变成了廖氏的爪牙,大鸿胪八成会将夏黎的身份告知楚君。
毕竟……
夏黎是前楚的正统血脉,只要夏黎的身份公之于众,便是楚君最大的绊脚石。
楚轻尘抬起头来,面容不见一丝表情,幽幽的道:“倘或大鸿胪胆敢对阿兄不利,不管他是谁,便是你的父亲,我也绝不手软。”
楚长脩慢慢垂下头,回答道:“是。”
夏黎浑浑噩噩的沉浸在睡梦之中,起初有些寒冷,但很快的,刺骨的寒意消失,一切都变得平和起来。
“爸爸……”
夏黎又梦到了爸爸,爸爸耐心的给他擦着汗水,动作温柔又小心。
只是梦境中的父亲,那么模糊,甚至看不清楚模样,只能依稀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
夏黎用尽全力,想要看清楚爸爸,透过重重的浓雾,渐渐的,皇天不负苦心人,雾气变淡了,越来越淡,他终于可以看见爸爸了……
“爸爸……”夏黎呢喃着,伸出手,想去抓住爸爸,不要让他离开。
梁琛为夏黎擦着汗,昏睡中的夏黎突然挣扎起来,力气虽然很小,却执拗的抓住自己的手腕,呜咽的呢喃着什么,令梁琛心口一震,没来由的心疼。
梁琛低下头,道:“夏黎?夏黎你醒了?”
却听夏黎呢喃着:“爸爸……爸爸……”
梁琛:“……”怎么又把寡人当成阿耶了?
夏黎唤的可怜,委屈巴巴,他的样貌本就羸弱,不说话的时候有些清冷,双眉紧紧蹙在一起,清冷之中透露着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碎掉一般。
梁琛认命的回握住夏黎的手,安抚的道:“好好,为父在这儿呢,乖,为父不走。”
“嗯……”夏黎靠过来,梁琛连忙欠身去接,夏黎一个翻身依偎进他的怀中,缩在梁琛的胸口,脸颊亲昵的蹭了蹭梁琛的胸肌,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梁琛的心窍跳得飞快,夏黎的笑容实在太犯规了,让梁琛想要狠狠的亲亲他,可他现在是病患,梁琛身为一个帝王,又怎么能乘人之危呢?
梁琛垂着眼目,幽幽的自言自语:“身为一个明君,自是不能乘人之危的,可寡人……是个暴君。”
他说服了自己,如释重负,迫不及待的低下头去,含住了夏黎的嘴唇。
“唔!”熟睡中的夏黎感觉到一股憋闷,双手乱抓,在梁琛的胸肌上摸了好几把,似乎是在抵抗,但那种想要逃脱的感觉,完全激发了梁琛的占有欲,将他紧紧箍在怀中,加深了亲吻……
夏黎睡得不是很安稳,不知过了多久,气力终于稍微回笼了一些,慢慢睁开眼目。
他的双眼还没有焦距,只记得自己被拖下水去,对了,话本……
话本掉入了水中,夏黎最后的意识是在水中极力的抓住话本。
“书……书……”夏黎沙哑的开口,挣扎着坐起身来。
“别动。”有人从榻边一步跨过来,扶住夏黎,不让他起身。
“陛下?”夏黎认出了对方,是梁琛。
梁琛道:“你才醒来,如此的虚弱,不要动,想要什么寡人帮你拿。”
“书……”夏黎撑着虚弱的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直贴身存放的《绮襦风月》不见了,焦急的道:“陛下有没有看到一本……”
不等他说完,梁琛从旁边的案几上将一只册子拿起来,放在夏黎手中。
——《绮襦风月》
话本泡了两次水,应该皱巴巴的,不过因为《绮襦风月》的特殊缘故,并没有损毁,甚至只是微微的褶皱。
梁琛道:“是要这个么,放心,没有坏。”
夏黎狠狠松了一口气,转瞬又狠狠提起一口气,话本在梁琛手中,且话本已经被晾干了,难道——梁琛看过了话本?
夏黎迟疑的看了一眼梁琛,用眼神瞟着他,试探的道:“陛下,这书……”
不等夏黎问完,梁琛倒是先开口了,道:“这是什么书,值得你如此豁出性命去打捞?你身子骨如此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夏黎一愣,听梁琛这么说,难不成他没有翻看话本中的内容?
梁琛蹙着眉,浓浓的爹味儿,训导的道:“下次不许如此鲁莽,可知晓了?”
夏黎勉强点点头,道:“陛下可看过这书中的内容?”
梁琛道:“寡人照看你便足够忙碌了,你不知自己昏迷的时候还发了热,这会子好不容易退下去,寡人哪里有功夫看这些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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