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种—— by一个巨大的坑
一个巨大的坑  发于:2025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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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何人治病?治什么病?”
守卫虽然问得细致,但其实心中是觉得赶车人这话可信的。因为他的这个理由,他倒不是第一次听说,曾也有入城的人说过,这从渊城里有一名十分有名的鬼医。
“是贱内。”说着,男子默默掀开了牛车的帘子,向守卫解释道,“贱内身体不好,听说这从渊城里有一名鬼医,故而想来碰碰运气。”
守卫顺着赶车人的手向车内望去,果然见到车里正坐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
车帘先开的弧度并不算大,守卫只能看见赶车人口中的妻子带着一顶帷帽,看不清楚面容,虽然身上衣服的料子不错,但肩头处已经被从车窗飘落进去的雨滴给打湿了,很明显也并非法器只是凡品。
看起来倒确实是一对落魄的夫妻。
尽管心里已经得出了结论,守卫却并未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他虽然没有那么关心这两人究竟是来干嘛的,却也没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这对苦命鸳鸯过关。
只见守卫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手却不规矩地放到了自己的胸前,他的两根手指装作不经意地搓动了两下,嘴上则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们身上可有带什么危险的法器?”
赶车人倒是个上道的,见守卫露出这个动作,便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危险的东西倒是谈不上,只是我们初次到这从渊城来,正困惑于这袋子里的东西能不能带入从渊城内,还请官爷帮忙分辨一二。”
那袋子入手沉甸甸的,守卫心里便有了低,保险起见他还是偷偷打开袋口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果然是一包鼓鼓囊囊的灵石。
守卫抑制不住地想翘嘴翘起来,却不得不忍住,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东西怕是不行,这样吧,你呢,先把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我勉为其难帮你们保管一下。等你们出城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讨要,如何啊?”
他虽然嘴上问着赶车人“如何啊”,可实际上眼睛的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手里的那包灵石,怕是连驾车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没能看清,又谈何归还呢?
但赶车人却还得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来,讨好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守卫挥了挥手,放赶车人和他的妻子进城去了。
牛车驶上了通往城里的小道,就这么一条路也不怕走错,赶车人便也没有继续驾车的必要了,只见他深呼出一口气,面上的谨小慎微霎时全都不见了,一脸不爽地脱了蓑衣进到了牛车里。
赶车人,也就是薛野,一进车厢便骂开了:“这从渊城还真是庙小妖风大,这么小一个守城官都敢平白吞我一袋子灵石。”
薛野的妻子,也就是徐白,此刻正身着女装,戴着帷帽,气定神闲地坐在车厢里,见他进来,掀起幕帘看向他,沉着地询问道:“如何。”
薛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手将一本册子扔在了徐白身边。
薛野言简意赅地对徐白说道:“他连要都没问我要。”
这册子是霍伏为两人开具的身份证明,上面详细说明了两人只是到此寻医的散修,并非心怀不轨之徒。
说到底,从渊城不比烬花城,烬花城只是从极之渊外围的弱鸡聚集之地,来取随意。而从渊城有魔尊坐镇,乃是从极之渊的中枢所在,所以来往人口都会被仔细核查,若是城内局势紧张,这种核查便应该更上一层楼。但是如今看来,并没有。
徐白闻言,点了点头。
“入城查得不严,说明这城里的形势并不算紧张。”
最起码,在最下层来看,油水照样捞,不像是城里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也就是说,黎阳刺杀魔尊的事情,要么是并不严重,要么就是被压了下来。
若是前者,那无疑是个好消息;若是后者,那么薛、徐两人目前亟待解决的,就是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压下了这件事。
而徐白和薛野此刻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初来乍到,对从渊城知道得太少了,他们急需获取更多的情报。
薛野和徐白对视了一眼,便知道了彼此心中所想。
“我们先找一处落脚的地方。”
从渊城里的客栈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薛野找了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离主街也不算太远。
这地方最是繁华,获取情报也理应方便很多。
这是主街出于穹顶山石裂纹的正下方,其他地方因为被山石遮蔽而淋不到雨,主街上却正相反,穹顶两边的雨水都顺着裂缝往下灌,如同两道面对面的巨大瀑布一般往里从渊城里倒水。
蔚为壮观。
这样的场景,从渊城里的人却早已见怪不怪了。这水流会沿着山势一路往下走,被家家户户囤积起来,用以渡过接下来不下雨的日子。
薛野选中的客栈门面不算太大,小二倒是十分尽责,他冒着雨水的冲刷,一边躲避着犀渠的啃咬,一边将牛车驱赶到了后院去。
而下了车的薛野则是扮演起了好丈夫,他一手为徐白挡雨,一手虚虚地环着徐白,半搂着腰将徐白揽入了客栈之中。
薛野特地挑了这么个大雨的天气入城,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却不想也正是因为这大雨的天气,导致昨晚出来寻花问柳的黎城被困在了薛野选中的客栈之中。
说起“黎城”此人,在从渊城中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晓。
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只听说他是“从渊城少君”的表弟,所以城中居民平日里多少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而他呢,仗着自己与魔尊沾亲带故的关系,在从渊城里横行霸道,十分猖狂。
说白了,黎城就是个纨绔。
纨绔最擅长的,便是夜夜笙歌。他昨夜就是如此,一时兴起便与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喝酒,喝得上头了,便倒地就睡,今日醒来发现外头竟下起了大雨,为了避免弄湿衣服,几人便干脆又喝了起来,只待雨停之后,再散场回家。
只是怎么说也已经喝了一夜了,再喝下去多少也觉得有些没意思。怎料正当黎城喝得意兴阑珊之时,却突然门口走进来了一男一女两名散修。
他们进来之时,穿堂风恰好从客栈穿门而过,那女修的帷帽被乍然吹动,惊鸿照影之间,帷帽底下的鬓云香腮在黎城的眼前一闪而过。
“人间竟有此等姝色!”
黎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下子揪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骤然间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上。
这是什么?这便是心动的感觉啊!
黎城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于是他满身酒气地站起了身,摇摇晃晃地便朝着刚刚进门的那一对男女走了过去。

第79章
黎城朝着那对男女走去,他能很明显看出来那对男女修士应是一双交颈鸳鸯。那男修很是体贴,不光虚虚地搂着女修的纤腰,还温声提醒着女修注意脚下:“小心台阶。”
女修闻言微微点头,看似高冷,身子却不轻不重地倚向了男修,一副完全信赖的倚靠姿态。
看得出很是恩爱。
真是看得黎城火冒三丈。在他看来,那男修哪哪都不行,衣着不够华贵,肤色不够白皙,甚至连身高都矮了那女修一头,一看就是个“不中用”的。
如此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怎么说也应当与自己在一处,才不算是暴殄天物吧。
黎城两眼发直地朝着那对男女修士的方向走去,他满眼都是面前那惊鸿一瞥的美人,他怀疑那根本不是什么女修,而是一只成了精的女妖。那女妖通过刚刚的那一个照面,便将自己的一颗心给吊走了。人无心不能活,若是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美人一口吞入腹中,方才能将自己舍出去的心脏一并收回来,也只有收回了心脏,万事才是最妥帖,最舒坦的。
这么想着,黎城整个人都如同魔怔了一般,不管不顾地直奔着那名女修而去。
而在黎城十分招摇地准备上前来“调戏良家妇女”的同时,表面看着如胶似漆的薛野和徐白,实际上也正在暗中交流着目前的情况。
薛野小声对徐白说道:“有个傻子往我们这边来了。”
他们如今不过是扮演初来乍到的寻常夫妻,并无什么特别,理论上不应该这么早就引起旁人的注意才对。
徐白当然也看见了,他提醒薛野道:“小心有诈。”
薛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我试试他。”
说着,薛野用藏在衣袖底下的手默默朝着黎城的方向掐了个诀。
黎城本就在醉中,走得摇摇晃晃的,一双眼睛只放在徐白身上,周遭的所有一切都已经看不见了。怎知走到一半,他的大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当即害得黎城两腿一软,一时重心不稳便向着那对夫妻的方向重重摔了过去。
黎城只当是自己没有看路撞上了路边的桌椅,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名男修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好死不死地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于是,在黎城身体落下的同时,那名男修迈出的腿正好抬高,扬起的膝盖一个猝不及防,就正中了黎城的腹部。
黎城本就喝多了头晕目眩的,再加上这沉重的一击之后,当即便直不起腰来。
他弯着腰伏在桌边,将胸腹中残留的酒液吐了个一干二净。
场面极为难看。
黎城刚要发火,可是奔涌而出的胃液呛得他说不出话来,而他眼中那名“不中用”的男修却很快反应了过来,一边在嘴上说着“对不住,对不住”,一边将手覆在了黎城的背上,用力拍打。
这名男修力气之大,简直是黎城生平所见之最。
这回好了,原先吐出来的不过是喝多了的浊酒和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如今黎城吐的时候都要仔细找找,都要看看地上有没有自己被打出来的脏器碎片。
当然,是没有的。
薛野还不至于一开始就下死手。他不过使了三成的力气,料想是拍不死黎城的。不过看这情形,薛野心中多少已经有了推测,他回过身,无声地用口型对徐白总结道:“是草包。”
本事如此不济,应当不是对他二人有备而来的样子,应当只是碰巧撞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找茬罢了。
黎城还在吐,而同他一席吃酒的那群酒肉朋友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终于醒悟了过来,赶紧聚拢上来,将薛野和徐白围住。
他们一边将薛野从黎城的身边拉开,一边叫嚣着:“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知道这是谁吗?!”
薛野这才见好就收地站了起来。他收了手,看上去像是被这群纨绔的巨大音量给吓到了,他瑟缩着,小声道:“不知,尊驾是谁?”
说这话的时候,薛野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徐白的面前,用身体挡住了这些纨绔子弟不善的视线。薛野的动作十分自然,看得出完全是下意识地将自己放在了保护者的立场上,惹得徐白都不自觉地低头看了薛野一眼。
当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薛野此时正在专心地与那几名纨绔周旋,根本没有任何旁的心思。
只听黎城的其中一名狐朋狗友趾高气扬地对着薛野说道:“说出来吓死你,这位——”说着,他顿了顿,指了指还没能停止呕吐的黎城,虚张声势地说道,“可是从渊城魔尊的侄子。”
薛野很捧场,立刻佯装出一副吃惊的状态:“竟是如此大人物。”
说着,又旋即打量起了干呕中的黎城,半真半假地拍起了马屁:“怪不得,连吐都吐得如此有有魄力。”
这话可禁不住细听,一细听便可知道尽是挖苦之言。
但薛野装出的窝囊样太过成功,成功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一时情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在场几人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极为难看,他们低声呵斥着薛野,道:“不会夸人就别夸。”
薛野闻言,眨了眨眼,表现出一派纯良的做派。
而另一边,黎城这回终于吐完了,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于是他总算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只见黎城面色不善地盯着面前的薛野,皱着眉头,轻蔑地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薛野于是战战兢兢地解释道:“我们是来求医的散修。”
这话倒是新鲜,黎城在从渊城活了这么些年,亡命徒见过不少,特地来看病的却是没见过几个。
“求医?”他狐疑地将薛野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薛野微笑回答道:“对。”
薛野这么说的时候,黎城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朝着薛野的下三路扫了过去,他问薛野:“你有病?”
这话说得薛野不自觉地在心中给了黎城一个大白眼:你才有病呢。
但面上,薛野还是保持着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是内人。”薛野侧身了些许,将身后的徐白露出了一个衣角,“内人身体不好,特地来找鬼医看病的。”
本是一句中规中矩的答复,却不想薛野这话成功戳中了黎城的痛点:“她是你内人?!”
“是啊。”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黎城暗骂了一声,转而朝着徐白的方向作了个揖,一副调笑意味地说道,“这位夫人……”
然而黎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野给打断了。
“公子还是躲远些吧,内人闻不得太酸臭的味道,一会儿要是离公子太近了吐您身上,那真是杀了我们夫妻俩也赔不起啊。”
说是提醒,实为嫌弃。
可薛野这话也总算是提醒了黎城,他到这时才想起要低头看看自己此刻的造型:薄酒和秽物沾满了衣摆,发髻散乱,脸上也是脏乱不堪。
用这样的造型,别说赢得美人芳心了,就是见人都显得多少有些有碍观瞻。
黎城原本因为醉酒而不太灵光的脑袋此刻终于困难地找回了一丝羞耻感,他恼羞成怒,抬手就想给薛野施下些教训。
薛野见状,眼睛微微眯起,刚准备抬手接招,便看见黎城被他身边的一人给拦住了。
那人应该是喝的比较少,理智尚存,他小声对着黎城提醒道:“少君的事情还没彻底平息,眼下不宜生出事端。”
黎城听了,果然停下手来,但他又气不过,于是便用颤颤巍巍的手指着薛野,放狠话道:“你给我等着。”
而后,黎城一扭头,对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一挥手,道:“我们走。”
他一声令下后,便带着一群人前呼后拥,骂骂咧咧地走了。
楼里的小二见他们离开,大喝一声:“糟糕!”旋即立马追了出去,叫嚷道,“酒钱还没给呢!”
除了薛野和徐白之外的人都走完了,于是原本拥挤的客栈大厅,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没人看客,薛野便也顺势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他挑着眉,看着黎城的背影,笃定道:“他们似乎知道些什么。”
“他们还会回来的。”徐白同意薛野的看法,他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朝着楼梯走了过去,淡定地评价道,“而且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倒也是实话。
要到了酒钱的小二又浑身湿透地钻回了客栈里,他急吼吼地把房间钥匙丢给了薛野之后,便独自回到后厨去不知道忙什么了。整个客栈今日亦没什么人,照理说,薛野也可以不用再继续与徐白扮演夫妻了。
可薛野还是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徐白,而后一路扶着徐白前往楼上的房间。他们俩如今扮演的是夫妻,若是不住在一间房里,容易让人起疑心,所以两人这回只要了一间上房。
到了房门口,薛野也并没有放下搂着徐白后腰的手,甚至还体贴地主动推开了房门之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徐白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徐白先进去。
察觉到不对的徐白不动声色地看了薛野一眼,而后,率先迈步走进了房里。
薛野也并不曾感觉到徐白的情绪有什么不对,他慢了徐白一步,与他一同进入了房中。
岂料房门一关上,薛野就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拉力。却见徐白一手按着薛野的肩膀,一手环着他的腰将他拢入怀中。
“你今天很不对劲。莫不是——”徐白那独有的低沉嗓音在薛野的耳边响起,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徐白放在薛野腰际的那只手逐渐用力,并摩挲着往下走去。

第80章
“你这叫什么话?”面对徐白的询问,薛野显得理直气壮,“你自己扮得不像,凭什么来挑我的错处。”
薛野觉得徐白这话简直说得莫名其妙的,如今他二人正扮作夫妻,他作为丈夫,悉心照顾自己的娘子,哪里不对?
倒是徐白,做事一点也不细致,为人妻子却仍是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惹人怀疑。
薛野全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分明就是徐白借机挑刺。可满心挑着徐白错处的薛野,却显然忽略了徐白越移越低的手掌。
而徐白虽说手上不规矩,嘴里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在与薛野复盘。他问薛野:“那依你所言,我哪里扮得不像。”
徐白既然诚心发问了,薛野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立时便开始一一细数起了徐白的缺点:“你不够温柔小意,不够关怀备至,也不够小鸟依人,若不是我时时处处为你遮掩,早让旁人看出破绽了。”
徐白听了这话,反问薛野道:“照你的意思,无人之时也为我扶腰开门,也是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破绽?”
这话果然将薛野给问住了:“呃……”
当然不是,薛野分明是见徐白乔装之后活色生香,不由自主地便将他当做了女子。
惜花怜花,人之常情。
但这话薛野肯定不能当着徐白的面说,若是让徐白知道,薛野对他女装之后的扮相多了些没来由的绮念,徐白指不定得要怎么嘲笑薛野呢。
薛野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的,你怎知无人之处便没有暗中窥伺之辈了。”
隔墙有耳。
说得倒也在理。
只见徐白听了这话之后,沉默了一瞬。而后,他一言不发地将放在薛野肩膀上的那只手移动了位置,光明正大地伸进了薛野的衣襟之内。
徐白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薛野,他一把将徐白的手擒住,怒道:“你干什么?!说不过我,便又想施展这些下作手段?”
却见徐白面无表情地看着薛野,理所当然地说道:“尽我做妻子的本分。”
他这么说的同时,原本放在薛野后腰的那只手也没有闲着,顺势便掀开了薛野衣衫的下摆,慢慢地探了进去。
薛野哪里能容得徐白这般“犯上作乱”,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制住徐白的手,一边怒道:“尽什么本分!你我又不是真夫妻!”
徐白闻言,看向薛野,冷冷地再次重复起了薛野刚刚所说的话:“你怎知无人之处便没有暗中窥伺之辈了?”
好么,合着薛野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薛野这回终于知道怕了,他一见徐白的眼神,便知道徐白这回多半又是来者不善,他呵斥徐白道:“你属畜生的吗?一日都歇不得,便是要双修,也需得炼化下灵气吧。贪多不精,于修行也无益啊。”
这是实话,两人双修,比起一人修行,能更好地将空气中逸散的灵气化作灵力,只是灵力最终化归都会进入气海,若是不静下心来加以炼化,最终只能导致气海中的灵力溢出,无处存放。
就像是凡人吃撑了一样。
薛野今天是说什么都不肯继续与徐白双修了,他手脚并用地阻拦徐白,眼看着就要和徐白打起来了。
实际上,薛野在背地里已经开始下黑手了,原本他原本好好地阻拦着徐白的手,却不知是不是不耐烦了,右手突然变换角度,化作一记重拳朝着徐白的脸颊而去。
索性徐白早有准备,他偏过头躲开了这一拳,但头上的帷帽还是在打斗中掉落了下来。
帷帽底下是一张十分能蛊惑人心的美人面,只是美人不知因何蹙着眉头,看上去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想来是在竭力思考,应该拿自己怀里的这个烫手山芋怎么办。
在再次拦住了薛野几记不太光明磊落的拳脚之后,徐白终于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低声道:“动静小点。”徐白提醒薛野,“这家客栈尚有旁人,若是闹出的声响太大,极易惹人怀疑。”
薛野一听这话,更加气结:这厮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分明是他先不规矩,怎么便成了我动静太大?”
不管是谁的问题,但归根结底,薛野此行不是和徐白一较高下的,而是为了将从渊城收入囊中的。所以薛野虽然心中不忿,却也知道要以大局为重,挣扎的力道逐渐小了许多。
薛野只能磨着牙警告徐白,道:“那你赶紧给我放开。”
徐白哪里能放开,薛野的反抗一减弱,徐白便更是没了顾忌,三两下便将薛野的外衫扯得衣领大开。
这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等到胸前一凉的时候,薛野才终于察觉到事情的走向渐渐不对了起来,他一把揪住了徐白的衣领,十分焦急地制止道:“不,不行。”
徐白听出薛野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遂低头向下望去,只见薛野眼眶红红的,一只手无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襟,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拉着徐白的衣领。
薛野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他实在是这些天双修修得有些怕了。
此刻地薛野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翻了肚皮的螃蟹,虽然蟹钳和蟹足还在七手八脚地示威,但实际上,最柔软的白肚皮已经彻底袒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徐白见他如此,喉结便不由自主地动了一动,他盯着薛野眼尾的那抹红,沉声问道:“为什么不行?”
此话一出,薛野也不说话,他就这么死死抓住徐白的衣领,而后低头看向别处,避免与徐白的眼神接触。
徐白等了许久,也等不到薛野说缘由,便半是威吓半是通知地对他说道:“你不说,我可要继续了。”
薛野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我,我那处还肿着。”
说完,薛野多少有些懊恼,这话一说,不就显得他连区区双修都支撑不住嘛,只怕是又要让徐白给看扁了。
不过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薛野便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他怒瞪徐白道:“你离化神期究竟还差多少修为啊,再这么让你用下去,我就要废了。”
说这话的时候,薛野虽然表情凶恶,但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尖,却还是成功出卖了他。
当然,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薛野身为修仙之人,身体刚健,便是受了肉体凡胎不能承受的致命伤,也能极快恢复。区区双修,照理说不应成问题,可架不住徐白回回又重质又重量,还不给薛野丝毫休整的时机,长此以往,薛野哪里能受得住。
而关于薛野“离化神期还差多少修为”的问题,徐白则根本无法回答,因为他其实随时都能冲击化神期。
早在与薛野重逢之前,徐白便已经有了能冲击化神期的资格,只是当时为了让根基更稳固一些,他才选择将跨境之事往后拖延。换句话说,徐白本就不是为了化神期之事才与薛野双修的,只是薛野固执地如此认为,徐白便也将错就错了。
见薛野如此,徐白难得地开始检讨起了自己:或许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有些过于放纵了。
徐白沉吟了片刻之后,终于松了口,对薛野说道:“今日不修了。”
一听到这个好消息,薛野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一瞬间又再次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
“真的?!”薛野将信将疑地向徐白再次确认到。
徐白点了点头。
薛野得了准信,瞬间便趾高气昂了起来,他用命令的口吻对徐白说道:“那你松手。”
徐白果然听话地将那两只作乱的手给收了回去。
见徐白如此听话,薛野这才放下心来。他于是骂骂咧咧地一把松开了徐白的衣领,然后揉着后腰便往床边走去。
边走,薛野还边说:“我近日双修次数过多。体内灵力都有些淤积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消化一番。”
刚坐到床上,打算打坐的薛野却突然眼珠子便转了转,他心道:“就这么放过徐白,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薛野坐在床边上下打量着徐白,肚子里的贼点子就像是煮开的水里的气泡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于是薛野转而支使起了徐白来:“我这灵力堆积之症与你脱不了干系,你是不是也应为我尽一份力?”
徐白还站在门边,刚刚将掉在地上的帷帽给捡了起来,听见薛野这么说,不由地看向了他。
徐白问他:“你想我怎么尽力。”
薛野也不同他客气,直接问道:“你不是收到了那什么劳什子的医修传承吗?难道其中没有什么疏通经络的办法吗?我今日腰腿酸软得厉害,正好可以让你一展身手。”
这是要徐白给他按摩的意思。
薛野说着,也不管徐白愿不愿意,当即便仰天躺在了床上,做出了一副准备好被服侍的架势。他那先前在拉扯中被散下来的衣襟并没有被再次系紧,从徐白的视角看,恰能看见薛野紧致的肌肤和平坦的小腹,只是这小腹之上——
“你腹间的这道花纹,是不是显眼了一些?”
徐白前几日便注意到了薛野小腹的这处花纹,只是这花纹那时十分浅淡,几不可察。然而经过几日之后,这花纹的颜色似乎逐渐变深了,着实奇怪。
“花纹?什么花纹?”
闻言,薛野立即坐起了身,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果然见到一道繁复的花纹,看那形制,赫然正是当年徐白的雷息在自己元婴上造成的那道。
薛野惊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皮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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