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一秒敌人突进,而那枚宝石被推向地面。后撤,后撤,逃!希蒂力在赌,赌对方会先去关注潘多拉!
“猜错了。”入侵者冷冷地将他踹飞,一记按头势大力沉地砸在金属地面,内脏和头颅的剧痛使人昏厥,“流星核即使打碎也会自己复原。”这东西的一切都不能用平日里的科学理论理解。
珍贵的科学家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爆炸仍在轰鸣,远处隐隐有队伍在接近,他不再耽搁时间,直接拾起那几片碎片,他猜对了,这次的追踪是真货。换言之,和艾维克利尔的合作终于走到了终点。能量在共鸣,等待了数个世纪的共鸣,蓝色的拉塞尔诺普特放射光涌动起来,刺目得接近于白光——它抹除了这里的一切。
黑和流星核一同消失。夙愿完成。
“这破基地到底存了多少吨量的炸药!”另一条通道里的明石龙吾捂着耳机咆哮,他在狂奔,隐蔽已经无关紧要,整条走廊都在崩解,这座基地的自毁系统被打开了,“黑那家伙什么时候升级的黑客技术,还能绕过你启动?!”
脚下一震,冲击波爆开,明石龙吾一个前扑拍在门禁识别上,狗屁不通的指纹也显示绿色通行,电还没断,松雪幽的目光仍注视着他:“错,别忘了,除了电子指令,还有种办法是最传统的手动——走左边——从监控来看,是希蒂力启动的,他还帮你杀了培养仓里的那个女人呢。”精神错乱,完全疯了啊。
“他回去了。”三秒钟不到,明石龙吾含着怒气理解了一切,“然后把这个烂摊子甩给我!”
“哇,好惨。”耳机那头还在幸灾乐祸,“好歹他没有杀了希蒂力,回头验尸验出来不是人为造成,我们还需要拿这个基地跟国家政府换功勋呢。”
“等我活着回去再说。”明石龙吾懒得听他嘲笑。逃生路上出现了最后的障碍,警卫们在有条不紊地封锁出口,等他们走后,研究室里的一切都会化为废墟。而等到不知道八百年后有没有活人会发现这里……好吧,上膛,赌命的时候到了。
忽然有破片炸开,烟雾弹和闪光弹混合释放!
“这边走!”熟悉的男声吼出了日语,这里唯一听得懂的只有明石龙吾。来支援的竟然是卡沙萨。
明石龙吾当然不会浪费这短暂的时间,手雷炸开前他就记下了所有人的方位。只不过是闭眼走位而已,再加上一点听声辩位,赌命的几率大幅下降。一分钟后,他和松田阵平已经在湖水里上浮了——这座基地在湖底,出口全部朝着水体。幸好松田阵平带的氧气瓶够多。
“怎么是你?潘德林竟然没和你在一起?”星夜璀璨,破开湖面的那一刻,艾维克利尔先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这里离里约热内卢可不近。逃亡还没完,他们至少还得驾车躲开组织地面的搜寻,以及松雪幽提前安排好姗姗来迟的特殊部队。
“他留在里约糊弄南美分部的组织。”松田阵平的语气算不上好,但情有可原。毕竟让他来支援明石龙吾的人还是宿海集,“毕竟潘德林才是组织任命的分部部长。”他把提前准备好的手机扔过去。
“你们还不打算撤,因为舍不得从组织那拿到的情报。而那些情报不管是送给宿海集还是降谷零都是一份资本。”或许还带有几分赎罪色彩,明石龙吾直视山林里的漆黑夜色,没有任何评价,“可惜,组织很快就会被清除出乱局,潘德林和卡沙萨只会被当作残党逮捕。”
“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松田阵平嗤笑了声。反正他的未来里不包括明石龙吾这终野心家,现在不过是暂时联合,还没有熟到能干涉别人人生的份上。副驾驶座的情报贩子耸了耸肩,没有接话,他正忙着把内兜防水塑料袋里的手机卡倒出来填进手机。很快,屏幕上显示了新的邮件,来自乌丸崇弘提前准备的指令。魔盒出动了。
“第一事项,保护乌丸守一。”
“第二事项,击杀琴酒。”
咔嚓。咔嚓。火苗映亮一小片黑暗。
“大哥,一切安全。”伏特加停完车后检查完了停车场,看向倚在车边把玩打火机的人,摘夜视镜时默默把那句您的火柴呢憋在心里。他很久没见到琴酒了,这一年多来对方都在独自执行BOSS的专属任务,现在恢复了过去的行动规格,是因为尘埃落定了吗……这是句更大胆的揣测,也是他更不敢问出口的东西。
信息和人的价值必须匹配,不匹配的都活不长。
“走了。”琴酒翻手收起打火机,扣好帽檐直接走向专属电梯,这是直达董事长办公室楼层的电梯,但现在钥匙不仅在董事长手里了。作为视察和敲打乌丸集团的使者,他的身份实际上比所谓的董事长更高。即使乌丸守一和那位先生流着一个姓氏的血。
即使他们流着一模一样的血。
重力下压,电梯极速奔向顶层,富丽堂皇的走廊尽头推开大门,就是乌丸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乌丸守一对这条路线熟到不能再熟,他已经走过千千万万遍,他的诞生就是为了维持这座庞大的商业帝国,再向组织献上供奉。因此哪怕流着乌丸家的血,他的本质上不过是工具,和那些会被轻易牺牲掉的东西没有任何差别。
所以作为一个克隆体,他没有父母,无需兄弟,不能存在恋人和家庭,他生来的一切自然都属于乌丸莲耶。他们代代如此。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腕表,时间将近。一周前,乌丸守一还会因为那个人讲述的真相,为那些克隆实验室感到恶心和痛苦,甚至惶恐不安。但沉积了七天后,他现在只剩下报复性的愤恨——既然乌丸崇弘能做到反叛,为什么我乌丸守一不行?
还有十分钟,组织派来的不知名巡视者将抵达办公室,同时魔盒的杀手将如约而至——这是号角,以死亡为号角,战争的号角!就算他死去,乌丸集团也将随遗嘱分崩离析,他绝不会把自己灌注心血的东西留给组织,留给那个乌丸莲耶!
咚咚,有人敲响了门扉,随后自行打开了大门。
琴酒第一时间的目光落在办公室的环境,侦测出路和杀机,而坐在主位等待的人则被完全无视了,出声的任务自然落在伏特加头上:“文件都准备好了?”
“是的,都锁在保险箱里。”黑发红眼的男人平静地起身带路,一如往常,那种隐秘的黑色资料自然封存严密,都在专门的暗室里,只有这种一年一度的组织审查才会拿出来核验。完美无缺的借口,他用指纹和虹膜以及机械密码打开暗门,等走进内室后,还有保险箱的锁需要打开。
一刹那,暗室的阴影里浮现出杀手的利刃,就像魔盒惯常的操作——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姓乌丸的人却根本不了解乌丸,真是过于可笑的戏码。”琴酒在他背后幽幽地出声,“乌丸崇弘,你生来已注定是失败品。”
◎作者有话要说:
*松田:菲尼克斯,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冷笑)
还是松田:集你怎么又和这家伙掺和到一块去了(痛心疾首)
*没看过黑之契约者的人也不打紧,只要理解流星核(潘多拉)不是柯南世界的,是掉进这个世界后把黑也拉了过来,现在他找回来流星核也就回去了,另外黑说的都是真的
*温馨提示,乌丸崇弘能打开门是因为他和乌丸守一都是乌丸莲耶的克隆体,生物信息当然都一样,他趁组织乱了以后接近和说动了乌丸守一,可惜乌丸莲耶提早预判派琴酒将死了他
他失败了,毫无疑问。
狭小的密室,月光也切不开阴影与光明,琴酒的银发闪出唯一的光泽,乌丸崇弘借此看清了玻璃柜门上一闪而逝的画面,枪口果然对准了他的后脑,脚步声远去,是伏特加退守大门以防打扰,生路无门,死唯地狱,这么简单的将军,的确是乌丸莲耶会做的事。
乌丸,乌丸莲耶……乌丸莲耶!
但乌丸崇弘不会放弃,他从那个燃着火的密道爬进森林后,就再也没考虑过放弃,没有任何理由能舍弃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琴酒没有立刻杀死他,他还有机会。
“你想知道什么?”魔盒的首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缓慢地举起双手,而后转身,这是谈判,他需要看见对手的表情,“那个人不会有这种需要。”所以需要的人是琴酒,乌丸莲耶拿到了潘多拉,正处于胜利的前夜,他实际上已经没用了。
背光的脸再怎么研究也是毫无表情,狼一样的两点绿影幽幽,琴酒打量着他,不比打量尸体更好:“不用妄图揣测那位先生——潘多拉的效果,有多少说多少,你的命完全取决于真实性和具体程度。”
“可以确认的是以下几点……”乌丸崇弘屈服得相当坦荡,语速迟缓中高速思考。
根据情报,琴酒是符合魔盒幻术的施术对象,他完全看得见当年羽蛇神之杖的幻象。然而藏在他影子里的魔盒现在却无法发动。不,等等,更重要的是组织已经拿到了潘多拉,那个男人应该知道效果,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问他,如此急迫吗,还是——这是被隐瞒的琴酒,也瞒着乌丸莲耶的私人问题?
组织的处决人不该和处决对象说太多的话。
“为什么伏特加不在场?”他冒险抬头直视那双眼睛,“我们的私人时间可都不多。”所以让我们坦诚一点吧,让我们都直接一点吧,让我来看看——
组织的狼犬想有什么样的异心?
琴酒的瞳孔的确无人注意地放大了一瞬。
然后,他笑了。一瞬间满室生寒,他笑得所有危险的獠牙都肆意探出:“你在怀疑我对组织的忠诚?”
乌丸崇弘反而露出了笑容:“你有自己的计划,可你的主人不知道。”
琴酒的枪口没有动摇,只是用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他的语气是接近于残酷的轻快:“我是说过了,不用妄图揣测那位先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揣测我。”
乌丸崇弘没能反驳更多,因为所有组织都在燃烧至毁灭。无色无味的气体已经挥发了很久,琴酒的响指只不过是把最后的剂量全部投入使用的命令,那是诱导克隆体基因崩溃的特效药,专门清理此类叛逆的好帮手,乌丸守一至死都不会知道这层办公室内隐含的系统,正如乌丸崇弘也不知道——他们无论是否离开乌丸家,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它。
怎么可能了解呢,乌丸莲耶那个疯子,他已经疯了,疯得如此纯粹,痴心不改,不再是琴酒所熟悉的那个BOSS——
但也不代表他会背叛。永远。
“大哥,任务结束了?”伏特加远远地在黑暗里问,琴酒打开一支手电示意,让出收拾尸体的空间,计划表上可以划去实验体024,那么下一个轮到的是逃亡的实验体079……
一闪而过的亮光。
“趴下!”他大吼着顺势一脚放倒伏特加,身体已经自动扑向了死角,黑暗里响起伏特加惊慌的询问,但他完全没意识去听。血花飞溅,先是麻木,随后是热意,最后熟悉的剧痛绞紧了琴酒的肩膀,子弹,毫厘之差,那枚子弹瞄准的是他的头颅。
有人想杀乌丸守一,还是乌丸崇弘,抑或是组织的情报泄露到连他都被当成目标?
“安静点,给,组织发消息。”琴酒稳着声线把手机直接扔给伏特加,先摸出肾上腺素给自己来了一针,同时附近的狙击点闪电般一一划过脑海,700码。不,至少800码开外,这种距离和精度是赤井秀一吗。但他明明至少昨天还在纽约出任务——
一个鬼魂的名字忽然窜了出来。
艾维克利尔。“不识好歹。”
“是的,这也是赤井探员的意思。”裤兜的轻微震动传来,星俊介打住了交接工作,抱歉一笑后一扫手机屏幕。
他差点在FBI总部的办公室里跳起来。
工藤新一下意识挂掉了电话,随后火速安排好工作后才挑了个背对摄像头的地方重新打回去:“出什么事了?你——”他勉强把你又想安排我什么事给吞了下去。
“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你怎么不数数我们谁遇上的案件更多?”池青不怎么认真地抗议,话题一转果然是正事,堪称循循善诱,“名侦探,你的头衔现在可是难得派上用场了。”果然,又是敷衍地糊弄了过去,这点反而诡异地让他心安……只是想想原因,工藤新一又心梗了起来。
等等,这个有点沙哑的少年音——
“你变回来了?!”工藤新一几乎是用气音说话,“什么时候?灰原她终于成功了?你现在是多少岁的体型——”
池青那边的一声枪响终结了他的问题。“喂喂开枪别站那么近!”半生不熟的声音朝别人抱怨,“啊——你就不能徒手吗,那明明会干净很多,省事不好吗!”对面没吭声,也可能是用了唇语。
“请问可以不要在我耳边讨论违法乱纪吗。”工藤新一干巴巴地投诉,“我记得某人刚刚强调了我是一个名侦探。”
零零碎碎的声音过去,池青的声音终于又上线了,伴随着叹息:“我也不想这样,但希望你理解一下我在被死士追杀的现状,好了放心吧,侦探,他没死,警察会过来收拾的,我们待会就要登机,可不想惹出新的通缉令。”这是难得的真话。
“也别说的好像自己有通缉令一样。”只是你的同伙有,十八岁的名侦探沉默一瞬,没有说出什么劝阻的话语,“做好事就别天天装的像个坏人一样,让人误会。”
好事?池青到底在做什么,他真的知道吗?工藤新一扪心自问,他敢保证池青没有任何违背道德与法律的准则吗?
他只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要求别人像自己一样干净。因为他的干净是有人替他做出了牺牲,总有人得步入那片血色。何况他也知道,池青是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关键性证据的,他用恶的手段行善,自然也能更熟练地用恶的手段行恶。他所能了解的全部,想必也只是池青愿意展露的冰山一角,他们之所以能共行的唯一理由明明只有那个共同目标。
——如果池青敢这么想,他就完蛋了。工藤新一冷笑着打开邮件,除非给所有人的脑子都来个一忘皆空。否则他就必须得承认,池青这个个体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他曾和朋友们在波洛里庆祝过生日。他曾在校园祭里拉动礼花,他曾在新年神社里击掌许愿……他和所有人一样,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
邮件里跳出来一张简约而名贵的电子信函,明晃晃的邀请对象写在正中心,是久违的给工藤新一的挑战书。
“黄昏别馆?”他思考着,落下干脆的签名回信。反正看这可携带助手的备注提醒,池青打的什么主意真是显而易见,与其让他找更危险的人,还不如自己去看着点。
至于安全问题?那可是池青啊。
在这个越来越热的夏天,办公室里的空调反而令人留恋。但办公桌前冷着脸的上司就不那么使人眷恋了。
“这是最后一次重做机会了,风见君,明天上午十点钟的会议时间前请务必完美地交给我。”剪掉了黑色长发的男人仿佛剪去了多余的同情心,态度从最初的希望大家和谐相处到失望的眼神,也不过两周罢了,风见裕也凄凉地接过自己的报告书,难以避免地回想起被降谷先生斥责的那些年……呃,好像压力差别不大。
毕竟如果降谷先生还未牺牲的话,想必也会很欣赏宿海先生这种雷厉风行、压榨自己也压榨下属的工作速度,说不定两位还很有共同话题——风见裕也打了个冷颤,停止了这过分可怕的幻想。当然,他也无法否认,在殉职了几个月后,那个金色的身影仍不可避免地充斥在怀念者的回忆里。
但实际上办公室里,已经是风见裕也所设想的恐怖画面了。
“你是认真的?”准降谷家主难以置信地扬了扬文件,这是导致他来找宿海集面谈的根本原因,“让厄科,不,松雪幽来当你的公安协助人?”之前他可以说是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宿海集竟然想让厄科过明面,这性质可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你们认识了很久,但同样自卧底以后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你怎么能保证他还是你熟悉的那个一之濑幽?”降谷零用手势制止了宿海集的解释,认真地注视他的眼睛,一切都无所遁形,“你知道厄科,你也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公安协助人可以在一定程度内违规操作来推进案件进展——但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厄科的违规操作,早就超过了那个对他来说要求严苛的一定程度。
——他是很有用,但他是一把不受控的双面刃。
而宿海集的回答很简单,他知道降谷零这一连串的问题到底在问什么。
“我以朝日影发誓,他会是我们的盾,而我则是他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你是认真的。”降谷零低声重复了一遍,他们都很清楚,彼此有多么固执,否则这命运早让他们支离破碎。
所以最终,还是他长长地叹了那口气:“好吧,你赢了,但他的权限要比其它协助人等级低,而且受监控时间以及相应报告频率也得提高。否则你连黑田理事官那边都过不去。”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错了,有一个词需要纠正。”带着黑眼圈的宿海警部接过文件,朝他露出一闪即逝的笑,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燃烧般的生命力。
“是我们会赢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崩溃,我好想完结(土拨鼠尖叫),放我去破新案!顺便征集一下番外,已经预定要写的有六个后日谈
*既然快完结了,询问一下大家对池青的印象(掏小本本)
◎奔赴向长野的死神与人类◎
“联合作战的安排还没定下来吗,到底是哪个部门在找碴——是不是FBI?”降谷零没有接这个话茬,身处那些古老家族和财阀内部,他深知有些事情沉重到不应诉之于口,挫骨扬灰,磨尽残骸。直到彻底胜利之前,他都绝不放弃警惕。
“不是。”宿海集稀奇地上下打量,这种程度,对准降谷家主来说是有点喜怒过于流于形色了,“漩涡计划的牵扯还没扫干净,朗姆那边也风波未平,是FBI和CIA自家内部在扯皮。不过我也不打算掺和,反正赤井秀一跟我保证过了最低期限——原来你真的很讨厌他吗?”
“呵,只说讨厌的话,实在有点便宜那个男人了。”降谷零手里翻着文件,难得情绪毫不掩饰,在宿海集这里,他总好歹能放松点的,“毕竟他可是让我深信了四年,苏格兰死于他之手——对于这种满口谎话的男人,用多大的恶意揣度都不为过。集,最好不要轻信他的保证,既然厄科是你的协助人了,还不如去向情报贩子下单。”
他不会忘记莱伊站在被爆破大楼前观赏的那个背影,以及火光里那句轻飘飘的「是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这种事情还是得留给当事人解决。宿海集欲言又止的视线最终转为轻微警示:“免了,幽一直在给公安送情报,但这种官方问题他还暂时代表着MI6……零,别太焦躁了,有得就必须有舍,只要能保证作战的最高指挥权在我们这就够了,公安不可能包揽一切,你明明也很清楚不是吗?”
迎着他的目光,降谷零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
隔了那么漫长的时间,他竟然又收到了来自同期的告诫。上一次还是苏格兰出门前,跟他轻轻地说,保重。然后他就消失了。
“当然……”金发的青年微微垂下头颅,额发遮掩住神情,“我当然知道。”
我当然知道,可这种日子太美好了。活着的友人,活着的我,笑容,使命,我们在向着一个伟大而幸福的目标共同努力,一切近在眼前,胜利触手可及——这是不是太过美好了?
它是真的吗?它会和以前的一切一样稍纵即逝吗?谁来告诉我,告诉我怎样才能把这种幸福永远留住?
“已经七月份了,总该出结果了。”他转身文件塞进玻璃柜里,杜绝了一切探究性的观察,语气轻松,“降谷谦信只是暂时退居幕后,还没死呢,再不把组织解决掉,我可真的要变成降谷家主了。”政治上的你来我往真叫人恶心,他是有些天赋,但无法说服自己适应。
降谷零顺着思维逻辑想起几张苍老的面容以及降谷谦信傲慢的脸,老神在在,志得意满,只有当自己要求主动给组织设局的时候才爆发出一些活人似的惊诧。组织的威严在朗姆掀起的混乱后已大打折扣,现在已经变成隐形的四分五裂,稍弱的代号成员在佣兵界已经变成了新的猎物,各国都忙着做大扫除。
然而乌丸莲耶本人没有任何行动。
降谷家这种唯利是图的生物当然只会得寸进尺。自从把铁穹神殿地下暗河走私路线吞掉后没得到任何报复,他们的野心自然也随之而上。甚至他在月度会议上提出给组织设套都没引起多大反对。黄昏别馆,那是乌丸家的地盘,谈判的风险显而易见……难道是过于封闭的视界才让他们竟然敢跟乌丸家谈判吗。
降谷零摇摇头,收回思绪,再次转身时已是波澜不惊的一张脸:“和你要求的一样,谈判地点设在黄昏别馆,过程伪装成了侦探寻宝,你要来吗,集?我是得亲自出席,不然那些老家伙可不敢出门。”他特意写了每个侦探都可以携带助手。
“我当然得在外面。”宿海警部打了个响指,微笑的姿态游刃有余,“那天东京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警视厅需要有人坐镇。”如果明石参事官还活着就好了,可惜现在只有菲尼克斯。
然而明石龙吾也没偷懒,正在和赤井务武满世界挖乌丸莲耶的兔子洞,搞得他连抱怨都没什么正当理由,宿海集遗憾地晃晃手机,示意对方去看邮件:“没关系,会有人替我去的,你也见过他们,那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之一。”
他的同期心里陡然泛起不详的预感。滑开手机,是两张年轻的脸,而不管是年轻气盛的微笑,还是兴致缺缺的走神——都显然是未成年!所以未成年高中生为什么能掺和进这种级别的危险行动!哪怕风见想跟去他都要对方写好一万字的保证书先!
“这是亲临现场,是要提前写好遗书的任务。”降谷零荒谬地看着一向稳妥缜密的朋友,“还有工藤新一,我记得他似乎是行踪不定,近乎失踪了快一年多,你怎么找到他的?还有旁边那个人是谁?”看邮件,下面甚至附上了工藤新一亲笔签名的同意书。
宿海集被他盯得下意识咳了一声,忍不住腹诽好歹不是七岁孩子的外表知足吧:“年龄不能说明什么,头脑才是最重要的,你的情报库里也有FBI那边的数据吧,工藤优作那样的人能发挥出多大力量,大家都有目共睹。至于安全问题,当然是有人负责我才会让他过来。”
“别绕开话题。”降谷零的脸色随着思考一步步地难看下去,“是照片里的另一个人负责保障他的安全吧,这双眼睛,金色的,不是打光问题,那非常罕见,但我觉得我应该在哪里见过……”
金色的,黄金般流淌的,没什么表情的孩子。
池青。总躲在宿海集身后的孩子,那个在米花町深居简出的孩子,根据近乎于无的注意,他在上了一个学期不到的课后就消失了,声称转学,而几个月后,一个待遇的是阿笠博士家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那么再关注一下旁边……
恐怖的结论彰显事实,降谷零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
宿海集极其自然地点头起身:“是的,一点药物外流的倒霉事件而已,你慢慢看吧,我先去理事官那里送报告——”
一只手先他一步摁住了门把。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深入交流一下。”金色恶魔绽开许久不用的笑容,“我亲爱的知无不尽然而不言的同期。”
羽田机场,出入境大厅,准许入境盖下红章。
“欢迎来到东京。”池青这么对自己说。
旧地重游,玻璃天穹早就修补完毕,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惨案,鹤见业在旁边推着他们两个的行李箱,走出人流时盛夏的夜色还未至,只有黄昏的赤影燃烧在天上,池青戴着耳机划拉屏幕,脚步轻快得和任何一个普通少年一样——虽然普通少年不会像他一样做着全套的假证和易容,手机里也不会锁着机密情报。
现在他和鹤见业就是平凡不过的两位外国游客,提着行李挤新干线,准备赶往长野。
找到位子坐下时池青忽然啊了声,鹤见业看向他,默默把心里眺望时每一栋高楼的狙击点代号抹掉:“手续办完了?”
“差不多,新的假证和机票已经寄给了里约。至于他们未来在东京想怎样生活,这部分后售可不是我们的交易会管的了。”池青噼里啪啦地回复着,消息一条条冒出来,是松雪幽在跟他抱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怎么因为宿海集找他碴,“哈,看看,幽说集简直像个被勇者包围的公主,而他倒是得做恶龙了。”
鹤见业凑过去看了,中肯评价:“没关系,还有龙吾给他分担火力。”
“你说的很有道理。”池青立刻把鹤见业卖幼驯染的建议发给了对面,得到一个开心的感叹号,没有鹤见业本人的放行,松雪幽也不是很想去招惹明石龙吾。
夜色一点一点暗下来,明亮的列车穿行过黑暗,只有通过隧道时,暗黄色的灯一节节打在玻璃倒影上,池青被泡在光与影的闪烁之间,不甚分明。
“那你呢。”他忽然出声,“你的未来,你想过吗?”
不是梅卡尼科亚,不是鹤见真,作为十八岁高中生的池青,你想过未来如何生活吗,想过除了鲜血、硝烟和死亡外的生活,想过既不杀人也不被杀的生活,想过不再颠沛流离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生活,想过真正属于人的那种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