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筝容将一枚糕点递到余怀礼嘴边,温声回应:“严圳同学,这话就有失偏颇了。”
诺尔斯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明明余怀礼是在给他打视频通话,但是旁边的这两人比两百只鸭子还要聒噪。
他瞪了一眼话太多的严圳,转头就想走:“学长,我先走了,回寝室在给你拨过去。”
“好哦。”余怀礼顺势挂断了电话,嘴边又被递过来一个糕点。
他张开了嘴巴含着糕点,舌尖却无意扫过了陈筝容的手指。
陈筝容微微怔愣了两秒,他垂下眸,看着余怀礼柔软的头发,嘴里忧心忡忡的说:“严圳同学的脾气似乎有些差,他刚刚那番话……他是在易感期对你做了什么事吗?打你了吗?你哪里有受伤吗?”
陈筝容是知道严圳,他一直以为严圳虽然傲了些,但本性应该不坏。
可是余怀礼这样乖的学生,却被“本性不坏”的严圳,逼到无法回寝室,而且刚刚余怀礼还可怜巴巴的问自己,他能不能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虽然自己的办公室有休息室,但总归不如在寝室里舒服。
陈筝容看着余怀礼的目光越发慈爱,像看什么小可怜。
余怀礼咽下糕点,喝了一口水,迎着陈筝容担心的目光有点无奈道:“老师,他没有打我,但是确实有一些小矛盾……”
其实严圳还挺听话的来着。
陈筝容看起来不太相信,他微微叹了口气,将温热的饭菜往余怀礼前面推了推,温柔道:“吃饭吧,吃完饭老师带你回家。”
余怀礼:……
他觉得在陈筝容眼中自己可能就是被严圳这个恶霸霸凌的小白花。
行吧,严圳值得。
不过余怀礼吃饱后刚放下筷子,终端就跟疯了似的响起来。
他是和他同班,住在他隔壁寝室的Alpha。
【怀礼,快来吃瓜!】
【余怀礼:什么啊哥。】
【严圳快把你的小学弟给揍死了。】
【然后小学弟把严圳头给打开花了。】
【图片】
【图片】
余怀礼:……?
他点开图片看了一下,顿时两眼一黑。
不是,主角攻受怎么打起来了!
第13章 好坚强的一个瘸子
“出什么事了?”陈筝容垂眸给余怀礼整翻了的衣领,见他看完终端就抿着唇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便出声问道。
余怀礼想到躺在医院的主角攻受就头疼,他收起终端,眼睫轻颤着,表情看着有些苦恼。
“老师,我今晚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陈筝容给他整理领口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两秒,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我已经让生活助手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顿了顿,陈筝容又给余怀礼扣上风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柔声道:“不过你有事情,老师并不能强留你是不是,不过老师这里随时欢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
余怀礼垂眸,视线落在了陈筝容的指尖上,他的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并不像握笔的手,反倒是像长期持枪留下来的。
他抬手,轻轻勾住了陈筝容的小手指,然后又看着陈筝容笑得眼睛弯弯:“我相信了,老师可不要骗我,拉钩。”
陈筝容看着余怀礼和他勾在一起,轻轻晃着的小手指,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按下大拇指,十分配合余怀礼孩子气的举动。
“好,不会骗你。”
余怀礼几句话应付完了未来上司,打了辆车就去了主角攻受所在的医院。
他不太懂主角攻受又在发什么癫,明明上一秒两个人还其乐融融的,怎么没过多久就互相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难道这就是对抗路的情侣吗。
真可恶,主角们这样喜怒无常让他这个守卫他们爱情的保镖怎么办!
【坏梨不用担心啦,主角们不是走相爱相杀的路线吗,把对方打进医院也正常吧…?】
【正常正常,无比正常。】
【对嘞,可能这就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煮啵咱俩快回去睡觉吧。】
【哈哈哈坏梨:多亏了你们胡说八道,一下子安心多了。】
【事业心很强的坏梨和他只想睡觉的粉丝。】
【谁来懂我,我真的好不喜欢那个陈筝容,感觉像软体动物一样又湿又冷的,刚刚他的手顺着坏梨的胸膛滑下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哈哈哈哈看重点是他的手顺着坏梨的胸膛滑下吧?】
【眼里看不得吃坏梨豆腐的坏男人。】
【其实是看不得吃坏梨豆腐的不是你。】
【坏梨哥哥走路带风,风衣都被撩起来了,让我摸摸腰让我摸摸腿。】
【感觉、直播间的大家都慢慢朝着hentai的方向发展了……】
余怀礼看着直播间不着调的弹幕,无奈的弯弯眸子。
但心里确实放松了些。
他根据导员给他的信息,到了医院就直奔主角攻受的病房。
严圳到底是年纪大点,多上了几年学,所以他打人十分有技巧,处处都下了死手,听说诺尔斯刚从治疗仓里出来,显然不太适合探望。
余怀礼脚步顿了顿,转头去了严圳的病房。
稍微推开病房的门,余怀礼就看到脑袋被开了瓢的严圳正坚强的拄着拐杖从卫生间出来,一瘸一拐的看着跟表演杂技似的。
“圳哥。”余怀礼在门口探了探头,“我来看你了。”
严圳听到余怀礼的声音,下意识的想要整理下自己,但是看了一眼自己拄着的拐杖,他慢慢坐回病床上,又迅速的将拐杖踢到了床底下。
余怀礼眨了眨眼睛。
真是好坚强的一个瘸子。
“进来吧,别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严圳清了清嗓子,看向余怀礼,“不像是来看我的,倒像是来偷我东西的。”
余怀礼:……
他都长这么一张脸了,怎么可能是像偷东西的!
主角攻简直睁眼说瞎话啊。
余怀礼顺手关上了门:“圳哥你为什么跟劳瑞恩打起来了。”
为什么跟诺尔斯那个贱货打起来了,很显然就是因为诺尔斯犯贱。
射击训练的时候诺尔斯打了他一巴掌,导致他易感期提前了两天不说,刚刚又露出那劣质的不A不O的信息素故意挑衅他,说什么回寝室再跟余怀礼通电话。
那时他易感期并没有结束,对余怀礼只有满心的独占欲和毁灭欲,只是听到诺尔斯提起余怀礼的名字就觉得难以忍受。
然后顺手就把诺尔斯给打了。
严圳沉默了数秒,才哑声说:“并不是因为你。”
余怀礼晃了晃脑袋,头上缓缓冒出来了一个问号。
主角攻咋答非所问啊,那肯定不能是因为自己啊。
他只是个极其无辜的打工A。
“我的易感期,现在过去了。”严圳说着,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困惑,“我十分惊讶和疑惑,为什么我在易感期时会对你……给你造成的困扰,我会尽力补偿。”
他的易感期现在才是真正过去了。
不过想起易感期时,自己竟然会对一个Alpha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觉得不可思议。
每天都想要亲亲抱抱摸摸,甚至脑子里整天上演跟余怀礼的动作大戏。
而且在不久前,他竟然会想装成易感期过去的样子来哄骗余怀礼回寝室。
严圳回想起来,只觉得十分割裂和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但是他不能怪余怀礼,因为人家算是他犯蠢的受害者了。
严圳罕见的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被一个易感期的Alpha这样对待,他只会在Alpha的手摸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把他的脑袋打开花。
而且余怀礼的情绪真的是很稳定了,现在还不计前嫌的来到病房看望自己。
旁边又传来淡淡的荆芥味,夹杂着几丝在外面沾染上的寒意。
严圳吞咽下口中分泌的唾液,说:“奖学金的事,我会搞定。”
余怀礼坐在柔软的病床上,手往后撑了撑,恰好碰到了严圳的胳膊,严圳反应特别大的把胳膊移开了。
就仿佛余怀礼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但余怀礼乐了。
谢天谢地,严圳终于恢复正常了。
他还是喜欢严圳顶着谁都欠他八百万的表情跟他交流。
不过余怀礼面上仿佛没意识到严圳的动作,笑眯眯的说:“这是哥对我的补偿啊?”
“嗯。”严圳放在腿上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哑声问:“你还想要什么?房子,车,上城区的公民权限……”
“行了行了哥。”余怀礼打了个哈欠,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他现在真的有点困了:“再这样你是不是要把严家都送给我?我不要这些……”
严圳看着余怀礼与他紧挨着的肩膀,嘴唇动了动:“那你想要什么?”
“我们是朋友了吧。”余怀礼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弯眸说,“我们臭下城区的,特别缺圳哥这种朋友。”
这是真心话。
余怀礼又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
严圳又沉默了好久,才低低的应了一声,但余怀礼却没再接话。
没几分钟,严圳的肩膀上就多出来一点重量,他垂下眸子,瞥了一眼余怀礼毛茸茸的头顶。
严圳的背挺的越发笔直,手也规规矩矩的搁置在大腿上。
房间里一片静谧,只能听到两道交错的呼吸声,严圳干坐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想着,或许什么都没想。
直到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严圳又偏头看了一眼靠在他肩膀熟睡的余怀礼,他手握成了拳,扶着人将余怀礼轻轻放在了病床上。
他望着病床上的余怀礼,绿眸沉沉,心里咀嚼着余怀礼的话。
朋友、朋友。
第14章 学长你手好香
翌日,余怀礼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望着空荡荡的病房懵了两秒,有些懊恼的揉揉乱糟糟的头发。
他明明只是稍微闭了下眼睛,怎么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啊。
可恶,他还想去昨晚再去诺尔斯病房里看望看望他,好歹表现一下自己对他的关心。
现在去不就有些不赶趟了。
顿了顿,余怀礼又抱着被子倒在床上滚到了床的边沿,被自己给气笑了。
他们打工的就是这样的,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心里还巴巴想着完了,拿不到全勤了。
不对,主角攻呢?
余怀礼刚想到严圳,严圳就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脚步很轻,先是收起了纳米拳击手套,又将沙发上的被子叠了几下,放到病床旁的柜子里。
不得不说,主角攻不愧是主角攻,明明昨天还得拄拐,今天就能打套军体拳还能给自己洗个澡。
严圳关上柜门,刚想转身给余怀礼掖掖被角,就看到余怀礼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圳哥早上好。”余怀礼看自己偷偷打量主角攻被抓包了,就声音闷闷的跟严圳打招呼。
严圳握成拳头的手松了松,小手指轻轻痉挛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却与往常无异,他笑了声:“醒的好及时,现在刚好可以吃午饭。”
顿了顿,他又垂眸看了一眼余怀礼眼下淡淡的青黑,笑容也淡了些。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严圳哑声说,“昨晚也睡得不安稳,老是踢被子。”
余怀礼的睡姿真不怎么好,严圳昨晚去给他盖被子的时候还挨了他一巴掌。
“有段时间了。”余怀礼这段时间每天都忙的像脚不沾地的陀螺,而且他睡不好都怪谁啊,主角攻没点数吗。
他坐了起来,想了想,问了严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圳哥,我睡着的时候没有磨牙吧?”
余怀礼只有在七八岁换牙期的时候才磨牙,但是直播间有把他当成助眠主播的观众说过他晚上会小声磨牙。
……纯属造谣啊。
他要起诉,给他们发一大叠律师函。
【坏梨。】系统突然跳出来说,【那么问题就来了,咱们有钱起诉这老些人吗?】
【……】余怀礼顺手把系统搙成了长方形:【工资三千的胖子遇到这种问题,就保持缄默好吗?好的。】
【谁是胖子!我难道不可爱吗?】工资三千的系统顿时勃然小怒,【坏梨坏梨,我要起诉你。】
严圳想起昨晚,小幅度的弯起了眸子,慢慢说:“很小声、很小声,像小狗磨牙。”
啧,不信。
肯定是主角攻污蔑他。
余怀礼想反驳,但是又突然抓住了另一个点:“圳哥,你其实没有在看着我睡觉吧……”
主角攻怎么连他踢被子和磨牙都知道,想起严圳易感期的时候对着他发的癫,余怀礼觉得他是真的要被整出来ptsd了。
“看着的。”严圳这次说的坦坦荡荡,“昨天也不知道是谁,两手空空说来看望病人就算了,没说几句话倒头就睡在病床上了,病人只能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上。”
但半夜余怀礼踢了他刚给盖好的被子,又迷迷糊糊发出呓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像是没安全感的小狗似的。
严圳只眯了一会儿,梦里也总是想着余怀礼有没有盖好被子,最后彻底睡不着了,就在沙发上静坐了一晚上,也沉默的看了余怀礼一晚上。
被指控的余怀礼一点都不心虚,他歪头想了想,从旁边的碟子里拿了个香蕉,剥开了递给严圳,表情严肃:“看望病人。”
严圳或许没想到余怀礼会是这个反应,他看表情有点想笑,又有点像被萌到了。
他伸手接过香蕉,轻轻咬了一口:“嗯,出院的时候这些都算在病人头上。”
余怀礼哼哼两声:“圳哥不能说话不算数,咱俩是好朋友了吧,你怎么跟朋友计较那么多。”
严圳气笑了:“你真的是小狗吗,怎么那么无赖。”
这话一出,余怀礼有点受不了了。
怎么他俩的对话又朝着A同和黏糊的方向狂奔了。
余怀礼抓了抓头发,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圳哥,我洗把脸去看看劳瑞恩,他是我学弟,我和他关系不错的。”
严圳笑容淡了:“也给他带根香蕉?”
没等余怀礼回答,他的嘴唇又动了动:“诺、劳瑞恩他——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不是正常Alpha。”
余怀礼服了。
严圳还好意思说诺尔斯呢,明明他自己也不像正常Alpha,每天表现的像个死A同。
哎等等,在剧情里严圳前面对诺尔斯是不感兴趣的,而等到诺尔斯伪装成Alpha后,严圳才慢慢跟他有了接触。
是不是因为严圳真有A同的倾向啊!
“我有点好奇,圳哥是以前就认识劳瑞恩吗?”余怀礼眨了眨眼睛,出声问道。
严圳:……
如果在昨天,他大概会告诉余怀礼诺尔斯的身份,但是现在他真不好跟余怀礼说自己到底认不认识诺尔斯。
一是因为诺尔斯他是Omega装成了Alpha,又借着特助生的身份才进入了军校。
他太清楚Omega对Alpha的吸引力了,就……他莫名不太想让余怀礼知道诺尔斯是Omega。
二是因为昨晚自己已经跟诺尔斯的家族交流过了,对方表示对这件事知情,并希望他对外保密。
甚至最后询问他是否有婚配的想法,还得寸进尺的拜托自己多多关照诺尔斯。
严圳看得出来,这群人默许诺尔斯做这件事的原因之一是看中了诺尔斯和自己的联姻价值。
他就烦得没有再回复他们。
严圳起身将香蕉皮丢进垃圾桶里,起身边给余怀礼拆了一套洗漱用品,边给诺尔斯造谣:“见过,在下城区的时候。这个Alpha手脚不干净,偷了德维的备用轮胎和文件,被我抓住了,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他,很惊讶。”
余怀礼:……
好大一顶帽子就扣在了主角受的头上。
但是他懂得,严圳和诺尔斯这对小情侣就是这样的,严圳这就是为了给诺尔斯遮掩嘛。
他都懂。
“不是洗漱吗,怎么不过来。”严圳叫他,“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啊…?好哦。”
余怀礼的思绪被严圳两句话拉了回来。
他歪了下头,心里有点疑惑为什么严圳也要跟着去,毕竟昨晚他们都打成这样了。
不过有他在,这种最爱面子的天龙人应该会顾忌外人在场,不会再闹得太难看……吧?
说不定他从中周旋一下,还能促进他们的关系。
啧,他们工具A的作用不就这些吗。
和严圳一样,诺尔斯昨晚还在治疗仓里躺着,今早就能在病房里整上杂技了。
余怀礼看着诺尔斯快速的把一把枪拆开后,七零八落的零件在他手里又被重新组合起来。
他抬手敲了敲门。
诺尔斯捏着最后一枚零件,思绪骤然被打断,他顿时有些烦躁。
他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过去,看到门口的人是余怀礼和严圳后,他愣了两秒,下意识的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学长……”诺尔斯站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着,他抬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脸:“你怎么来了?”
其实诺尔斯更想问,为什么严圳也跟着学长一起来了,他们在这期间又聊了多少关于昨晚,又或者他的话题?
严圳这种贱货,肯定已经把昨晚的事情颠倒黑白、添油加醋的跟余怀礼说过了。
但是如果再说得深一些,严圳会不会把自己并不是Alpha的事情告诉余怀礼?
诺尔斯垂下眸子,抿紧了唇。
“你的脸怎么了?”余怀礼皱了下眉,注意到了诺尔斯的动作。
诺尔斯抬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严圳,又轻轻垂眸,哑声说:“我没事儿的,学长……”
严圳:?
诺尔斯看他的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让我看看。”余怀礼一个健步上前,好像真是一个关心学弟伤情的学长似的,轻轻的拉下了诺尔斯的手,仔细看了看。
哇塞,简直半点伤痕都没有。
诺尔斯到底在捂什么?
“学长,很难看吗?”诺尔斯低低的说,“我不怪严圳,可能他是因为我和学长的关系太好了,才、才一时冲动……”
严圳:……
这个贱人。
“我没打他脸。”严圳平静的说,“我不是Omega,打人的时候还扇脸。”
诺尔斯:……
这个贱人。
“嗯嗯。”诺尔斯说,“严圳他没打我脸……学长,你不要看了,我现在不好看。”
余怀礼看看严圳,又看看诺尔斯,指腹轻轻擦过诺尔斯的脸,安慰道:“没有留下疤痕,没破相。”
诺尔斯愣了一秒,下意识的抓住了余怀礼离去的手指。
反应过来后,诺尔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他顶着余怀礼诧异的眼神,硬着头皮说:“谢谢学长,学长的手很香……”
神金啊。
他现在听不得“你好香”这三个字。
余怀礼脸有点绿了:“谢谢,但是你先放手。”
诺尔斯嗯了一声,本想慢慢松开的手,被严圳一个手刀给打掉。
“不知羞耻。”严圳冷下脸,吐出的话仿佛都带着寒意。
诺尔斯瞥了一眼余怀礼嘴巴上还未消掉的牙印,笑了一声:“你不也是?”
余怀礼被两人夹在中间,他看看对峙的主角攻受,觉得他们三个现在的姿势好傻缺。
不应该让严圳来的。
好了吧,现在三个人都不高兴了。
第15章 不够“朋友”
主角攻受能耍杂技能打拳,壮的如牛一般,显然不需要在医院里继续占用公共资源了。
严圳那个叫德维的下属来给严圳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眼神古怪的在他们三个Alpha之间流转了两秒,才堪堪收回。
德维可能觉得他们三个往这儿一站看起来是3A级风景区,实际凑近再仔细看看——好家伙,三个死A同。
不不,什么死A同。
他只是一个被卷入其中、极其无辜的路人A。
余怀礼连忙否定自己心里过于离谱的想法,但是他又有点想攮死现在还把他当成夹心夹在他们中间的主角攻受。
这种感觉直到上了回学校的车也没消散。
特别是诺尔斯拧开一瓶水想要递给他,却被严圳劈手夺过然后给扔进垃圾桶时,到达了顶峰。
【用户hua ili:突然有种任务快要失败后的淡淡死意。】
【坏梨哥哥,目前剧情还没有偏离框架噜,你就不要管这两个癫公。】
【是,我看谁敢阻拦我们一天打三份工的坏梨做任务,等着,我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可是主角攻受对坏梨真的好黏糊……我隔着屏幕都想狂扇他们出气。】
【坏梨别担心,主角攻受这只是在相爱相杀啦,只不过现在的噱头是你而已。】
【是这样的坏梨,表面上他们在争风吃醋,实际上是因为他们看不惯对方对别人好。】
【就是就是,坏梨坏梨,咱们工具A的使命就是这样的。】
【用户huaili:酱紫。】
【用户huaili:谢谢大家,知道我是他们play的一环,心里就好受多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坏梨又要高兴了。】
【别把我哥哥忽悠瘸了。】
弹幕刷的很快,但余怀礼也被严圳和诺尔斯是拿他当工具A来体现他们之间的相爱相杀的这个说法说服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前期他主要起到了一个润滑油的作用,那他现在怎么让主角从相杀变成相爱呢。
毕竟虽然现在剧情的框架还在,但是剧情内容跑的太偏,余怀礼想拉都拉不住。
也没有了什么参考性。
啧,都怪主角攻受,为什么不老实点按剧情走。
他们就不能莫名其妙的亲个嘴吗,就当是为了他。
“你在想什么。”见余怀礼沉默下来,严圳下意识的靠近了他几分,抬手想要去抚平他皱起的眉。
这是易感期那几天严圳留下来的习惯。
刚开始自己靠近余怀礼时,他总要皱眉叹气,易感期时极度依赖余怀礼的严圳不愿意承认这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但是他也不想余怀礼皱眉。
只不过,严圳抬起手才反应过来现在对余怀礼这样做有多奇怪,他的胳膊就怪异的停在半空中。
过了两秒,严圳才微微蜷缩起手指,又轻轻垂下手臂。
“啊……”余怀礼回神,轻轻眨了眨眼睛,心想我在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亲嘴。
但是他不能这样说。
“在想劳瑞恩受伤就不能参加校庆演练了,我得先帮他把请假申请提交了。”余怀礼随口道。
严圳眯了眯眼睛,看向已经毫发无伤的诺尔斯,冷笑了一声。
“有人难道连手脚都断了吗?怎么会把麻烦别人当成理所当然?脖子上顶的东西,里面是注的实心水泥吗?”
被阴阳怪气的诺尔斯半点没有生气,眼睛里好像只容纳下余怀礼一个人,然后他轻轻蹭了一下余怀礼的小手指:“学长,谢谢。”
学校的两百周年校庆邀请了各界从这学校毕业的名流,其中必然会有许多诺尔斯熟悉的人过来。
虽然他无所谓自己被认出,但是想要在这儿呆的长久些,终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他以新生和特助生的身份请假的话又没有那么容易,所以余怀礼确实帮了他很多。
诺尔斯盯着余怀礼的目光越发柔软。
余怀礼:……
谢谢就谢谢,对他动手动脚干什么。
他刚想怎么自然的把自己的挨着诺尔斯的手抽离出来,口袋里终端就适时的响了起来。
是陈筝容的短信。
【机甲维修理论与实际应用/特别事逼的陈老师:怀礼,校庆的主持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老师觉得你形象很好,就自作主张,向他们推荐了你,不过还是要先过问你的意思。】
没过两秒,终端又震动了一下。
【机甲维修理论与实际应用/特别事逼的陈老师:老师也问过了,会加学分,有联邦级的证书,只是需要你现在过来化妆背稿和排练。】
余怀礼笑了一声,回复:【好哦老师,我在回学校的路上了,马上到。】
看着余怀礼的注意力被终端吸引,开始啪啪打字,严圳慢慢蹙起了眉。
……现在和余怀礼聊天的人是谁?他们聊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余怀礼会笑得那么开心?
严圳想,作为余怀礼认定的朋友,他想知道这些应该也是、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他的喉结动了动,视线微微偏转,不动声色的问余怀礼:“怎么了?有很要紧的事吗?需不需要德维开快些?”
已经把油门踩到底了的德维:……?
领导的意思是想要他起飞吗?
余怀礼啊了一声,语气有点小小嘚瑟:“不用啦。就是陈老师说我形象好,想让我做校庆的主持人,一会儿要赶回去背稿和排练。”
哦……原来是被夸了,怪不得这么高兴。
严圳忍不住弯起了唇,顿了下,又慢慢皱起了眉:“不过怎么又是他?他好像总是让你做些没意义的事情。”
“可是这个是加学分还会发证书的哎。”余怀礼说。
在联邦如果想要拿到最高额奖学金的,哪个没有为学分和证书拼过命。
顿了顿,余怀礼又说:“而且我的形象确实不错嘛,陈老师又没骗我。”
诺尔斯看余怀礼被夸夸,尾巴好像都要摇上天的模样,也弯眸笑了起来,话里话外都顺着余怀礼的毛撸:“嗯,我觉得学长不仅形象好,气质也好。”
主角受说的是大实话。
余怀礼笑的梨涡若隐若现,他转头刚想看着诺尔斯说些什么,捏在手里的终端却又响了起来。
还是陈筝容,只不过是通话请求。
“老师。”余怀礼接通,看着正在喝茶翻阅书籍的陈筝容,眸子微微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