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被迫秀恩爱by春山木
春山木  发于:2025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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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沙沙声响起,又有衣物落地,接着传来的是皮肤和床铺摩擦的细微声响,每一下都清晰地映现在他的脑海。渐渐,连空气都变得湿漉黏稠起来。
巫行云扯开床幔一角:“秦疏,你好了吗?”
秦疏耳观鼻,鼻观心,端的是一本正经:“没有,此功法博大精深,玄理绝妙。若想吃透其中真髓,非朝夕之功。”
秦疏已经将《九转乾坤大法》熟记于心,抛开人品不谈,孟子翁于双修之道,确实是个天才。
巫行云和他是同样想法,所以愈发迫不及待,想要早些领略其中威力,当即道:“没关系,我也没有看完,我们可以在床上慢慢研究。”
秦疏看着半掩的床幔,终于抵不过内心的躁动,抬步走了过去。

九转乾坤, 万物归元。阴阳互济,生生不息。
《九转乾坤大法》其实质是天地阴阳的循环变化。男为阳,女为阴, 上为乾, 下为坤。若是一男一女来修炼会更加合适, 两个男子修炼无形中就会增加很多阻碍。
此功法共分为九重, 每一转都代表着一重天地的转变, 每一重天地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真正试过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
当完成第一重修炼后,天地的气机似乎都被牵引, 在两人周围形成外循环,又通过身体牵连的部分形成内循环,两者各自运转, 却又生生不息。在得到天地馈赠的同时, 亦在反哺于天地。
巫行云和秦疏两人修炼得磕磕绊绊,耗费了几天的工夫也不过才修炼到第二重。
秦疏劝道:“凡事讲究个张弛有度, 休息一段时间, 刚好也能够将修为巩固一下。”
巫行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他现在确实心急了, 只想着走捷径。而且,他也有些事情想要确认。
听到他松口,秦疏压力骤减, 又开始见天地往藏经阁跑。
巫行云也曾问过他,是否修炼遇到了瓶颈,结果秦疏回了一句:藏经阁里那么多书,不看实在是浪费了。
巫行云有时候都觉得秦疏像换了个人一样,从前只知道他喜欢去演武台和人比试, 可没听说他对藏经阁有什么兴趣。
天衍宗从开宗立派开始,时至今日,收集到的书籍简直浩如烟海,秦疏不会是想要将所有的书全部看过一遍吧!
巫行云这么想的,也直接就这么问了。秦疏闻言:“以前我太穷了,只偶尔敢去一次。”
巫行云无语,就是贡献点十分充足,也没有人如他一般,天天泡在里面啊。
去藏经阁是为了什么?为了修为。可秦疏去是为了什么?单纯就是为了看书。
巫行云吐槽道:“你这样的更适合去凡间考个功名。”
秦疏笑着回了一句:“行云的意思是我天资聪颖吗?”
巫行云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你再这样下去就变成书呆子了。”
秦疏眉眼含笑:“我是不是书呆子你应该最清楚。”书呆子是只知读书的死脑筋,他可是灵活得紧。
巫行云总觉得他的笑容怪怪的,让人莫名脸热,他轻咳一声:“看你的书去吧。”
“那我去了,你好好巩固修为。”秦疏叮嘱一句,便离开了。
离开巫行云的视线范围,秦疏脸上的笑倏然敛去。当时孟子翁将玉简抛出的时候他就感到有些违和感,等到真正修炼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九转乾坤大法》实在是高明,完全可以作为镇派之宝,孟子翁给的未免也太轻易了些。
而且,这么好的东西,孟子翁之前一直藏着掖着,就连极乐宫中也未必有其他人修习过,落到他们天衍宗手里,那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秦疏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在此之前,还是要多做准备。
想要独创一门功法何其艰难,孟子翁此前在修真界除了格外花心,也并未有天才名声传出,秦疏推测,他应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得了什么启发,才能创出这部功法来。这才是他最近一直往藏经阁跑的原因。
就这样,秦疏过上了和巫行云双修几日,去藏经阁待上十几日的日子。
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他发现所有的双修功法其实都有一个很大的弊端,说是双修,可再好的双修功法也弥补不了一点——心境。
修为提升了,心境跟不上。
秦疏思来想去,能够锤炼心性,同时还不会有所损失的方法,应该就是问心阵一类的阵法了。
类似的阵法或法宝每个门派都有,天衍宗的碧泉谷就是这样一个所在。碧泉谷本是某个大佬的须弥芥子,当年那位大佬渡劫失败,大爆装备,之后碧泉谷就成了天衍宗的碧泉谷。
此后经年,宗门又在上面叠加了一些阵法,使之成为一处修炼圣地。
秦疏和巫行云商定,两人就前往碧泉谷。
远望碧泉谷,与天衍宗的其他山头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格外清幽一些,四周弥漫着淡淡的灵气,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其中的厉害。
守门的是莲台峰的韩师叔,两人按照要求上交了需要的贡献点,韩师叔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随手一挥,一个个闪着荧光的符牌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人生有四苦——生、老、病、死,有三悲——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们要体会哪一重?”
巫行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三者,秦疏对他的选择并不意外,也跟着选择了同样的符牌。
“韩师叔,我们会进入同一场试炼吗?”这是秦疏最想确认的事。
韩师叔意外于他竟会问这样的问题,但看两人亲密地站在一处,又好像没有多意外了。年轻人正是情热的时候,秦疏能如此迁就巫行云,在一众剑修中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他想着剑修有个道侣不容易,便劝了一句:“道侣之间还是选择前四苦比较好。”
秦疏明白他的意思,却也知道妻子为何这么选择,遂道:“不过是一场试炼,若是因此影响了感情,那也只能说明我做的还不够。”
韩师叔嘴角一抽,这话哪里是对他说的?没想到剑修竟然也会耍这样的小心眼。
韩师叔一挥衣袖,直接将两人送了进去:“此次试炼历经九日,每三日经历一世忧苦,待到试炼结束,自会出来。”
韩师叔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再一睁眼,秦疏有片刻的恍惚,好像忘记了什么。便在这时,一阵钟磬之音响起,秦疏忙正了衣冠,前往讲堂,今日是顾夫子讲学,顾夫子最是严厉,晚了是要受罚的。
到了那里,先就见到了巫行云,巫行云是富商巫家的公子,面若好女,初初见面时,他很是惊艳了一把。
只不知怎的,从进学那天开始,巫行云便看他不顺眼,平日里拉帮结派,根本没有读书人的样子,秦疏初见时的好感瞬间淡了,对他很有些看不上眼。
两人视线相对,巫行云翻了个白眼,鼻腔挤出冷哼,秦疏心下亦是冷哼一声,暗道:还是自己养气功夫更好一些。
课上,顾夫子就此前的课业点评一番,对秦疏的文章十分赞赏,看巫行云一脸的不以为然,心下不喜:“做学问须得心无旁骛,如此才能厚积薄发,若是每日只想着虚无度日,莫若早些出外讨营生,也免得污了圣贤书。”
秦疏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巫行云一眼,巫行云见他面上悠然,心底简直烦透了。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见到秦疏的第一眼就打心眼里反感,更让他讨厌的是两人被分到了一个班,每日处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不见他还不行,委实烦人。
巫行云每日里就这样煎熬着,课业都受到了影响,被秦疏落下一大截,心头愈发烦闷,父亲见他读书也没个起色,已经在想着带他做生意了。
巫行云是有些不甘心的,商户有钱是真,地位低也是真,家里一直想要培养个读书人光耀门楣,改头换面,只可惜……都怪秦疏,如果没有秦疏……
巫行云并不觉得自己是无端迁怒,有几次夫子提出的问题明明他已经想到了答案,夫子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结果全被秦疏截了和,同窗那么多人,就显出他的能耐了,实在可恶。
秦疏之心机实乃他平生少见,巫行云已将之列为头号对手。
只是,这样的对手终究将他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转眼三年已过,秦疏已然考取了功名,他却还是个白身,这书院他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秦疏要上京赶考,同窗们商定为他饯行,父亲也想提前与之交好,定要他前往送上贺礼。
巫行云不情不愿地去了,只是这一去,直到第二日傍晚方回,回去后也不顾父亲要他前去叙话,闷头回了自己房间,锁了房门,躲在床上哭了一场。
身体深处的隐痛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尽管到现在,巫行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滚到一处的。他真是贱的,送上门去给人……
总之,他现在呕得要死。更让他不想面对的是,他明明那么讨厌秦疏,竟然还被摆弄得很快活。
巫行云大病了一场。其间,秦疏上门,他只避而不见。见他做什么呢?徒增尴尬罢了。病好后,他开始和父亲学习做生意。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在学业上没甚出息,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父亲对此很是满意。
后来,家里与另一个商户人家结了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巫行云对此无可无不可,到了年纪,自然是要结亲的。更何况未婚妻面貌秀美,见之可亲,两家门当户对,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只是,新婚之夜他却迎来了当头一棒,看着一脸娇羞的新婚妻子,他那里就像是死了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反应。他努力半天,依然无果。看着妻子脸上的不可置信,巫行云的心也跟死了一样。
新婚第二天,新娘子就直接回了娘家。后来,这婚事自然作罢,巫家丢尽了脸面,他也没脸在家里继续待下去,主动提出外出跑商。
巫父见他心意已决,松口答应了他。想着年轻人面皮薄,出去历练历练也好。
就这样,巫行云离开了富贵窝,开始来往于各地奔波。他一心扑在生意上,不过三年,便将生意做到了京城。
钱财便是最大的底气,又有许多人过来给他说亲做媒,就连家里人也在劝他,娶妻之后便有人照顾他了,没儿子也没关系,可以过继。
大嫂对此事尤为上心,还想将娘家妹妹说给他。巫行云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全都给拒绝了。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何苦害了人家姑娘。
这日,他与人商谈生意,席上喝得多了些,下楼的时候脚下有些不稳,被路过的人扶了一把。
巫行云只感觉半边身子都有些不对劲,条件反射地甩开,醉眼朦胧中看清对方的容貌,更是直接厌恶地皱起了眉。
时隔多年,这个人还是如初见时一般让他讨厌。
今时不同往日,单是秦疏如今的身份,巫行云便会主动避让,只是他是真的醉意上头,否则他在生意场上历练多年,就算心底厌恶,也不会如此直白外露。
秦疏一身官威,面色沉稳,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巫行云眉眼间是熟悉的厌恶,可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味道,让他午夜梦回,反复回味的味道。
多年的养气功夫简直一夕破功。秦疏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不过是一夕荒唐,他记了这么多年也就算了,真见着人后竟然险些把持不住。
他蹙着眉看眼前之人,心道:“你好好地在家乡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偏偏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秦疏对随从道:“我这边有点急事,你去知会一声,今日的宴请算在我的账上,改日我会当面赔罪。”
秦疏将人带回了家,两人又滚到了一起。这次,秦疏全程主导,巫行云半推半就,等到了后半程,巫行云酒也醒了,人也懵了,他恨不能回到那个楼梯口,将被迷了眼的自己晃醒。
风高浪猛,巫行云只来得及想一个问题:原来他也不是不行啊!
秦疏醒来的时候,巫行云又跑了。
他看着床铺上混乱的痕迹,唇角牵起一抹轻笑:“这次可由不得你了。”
巫行云这一辈子过得憋屈,他以为是露水情缘,结果秦疏那个讨厌的家伙简直阴魂不散。明知道他心里厌烦,还总是出现在他面前,以势压人,便是在牌位上也压了他一头。
九日之期一到,两人出现在了碧泉谷的入口。
韩师叔收回了符牌,看着两人怔忪的神情,心下一叹:年轻人呐,就是不听劝,希望他们能顺利走出来吧。
秦疏牵着巫行云,两人慢慢地往回走,都没有看对方,也都没有说话,同样没有松开手。
第一世,秦疏怨巫行云的狠心无情,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巫行云憎恶秦疏的纠缠不休。两人成了一对分不开的怨侣,除了床上和谐,哪哪儿都互相看不顺眼。
第二世,“情之一物,最费思量”,两人聚少离多,中间又生了诸多的波折误会,吃尽了相思之苦。
等到第三世……
等到第三世,只能说某些存在是恶心人的一把好手,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试炼,偏偏多了一个蔚清尘。

第77章 黑化天骄的剑修老攻22
秦疏是在一座荒山破庙中醒来的, 意识到眼下的情景,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的思维错乱了。他确信自己是和妻子在参加试炼, 可为什么他竟然还有记忆?
身边的一声痛哼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清身边的人是谁后, 秦疏瞳孔地震,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带着记忆了。
蔚清尘!
躺在他身边的是蔚清尘, 而且,是被口口之后的蔚清尘。
这一瞬间,秦疏的感觉比被天打雷劈还要痛苦, 他木木地看着对方身上的痕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就算这里只是幻境, 他也难以接受他和别人有了肌肤之亲,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巫行云深恶痛绝的那个。
如果行云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瞬间, 秦疏起了杀心。
秦疏看着对方纤细的脖颈, 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缓缓收紧。只要这个人死了, 行云就不会知道。
一声痛苦的低吟从对方口中溢出,秦疏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
蔚清尘并没有醒,他的情况肉眼可见的不好。秦疏冷眼旁观, 刚刚那一瞬的心软,让他深深地唾弃自己。
就是那一声,和妻子难耐时的声音一样,竟勾得他心头一颤。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卑劣, 难道他对妻子的一往情深都只是自以为是吗?秦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不知过了有多久,山里的夜晚温度骤降,视野变得昏暗,秦疏却能清楚地看到身边的人的动作,他紧蹙着眉头,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整个蜷缩成一团,分外可怜的模样。
秦疏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在这荒山野岭,寒气侵袭,一场风寒便能要了他的命。
他明明可以离开不管的,可是他却像是迷了心神一般,偏偏看不得对方凄惨地躺在那里。
终于,秦疏伸出了手。他机械地开始给人做着清理,心底一片荒凉。清理到那里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一点红光若隐若现,他扒着那里反复确认,脸上似哭似笑。
巫行云其实早就醒了,意识到当前的处境后,他的心里已经被绝望淹没,他想死,可他更不想让害他至此的仇人逍遥,所以,他得活。
之前,巫行云一直在装死。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将手伸向了那里,巫行云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定住了。
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那里竟然还被反复地摩擦,身体的感觉想要控制也控制不住,终于,一声闷哼从胸腔溢出,两个人都顿住了,“你在干什么?”巫行云声音沙哑又冷厉。
“清,清理。”秦疏莫名心虚。
“将你的臭手拿开。”蔚清尘眉眼间的厌恶有如实质,秦疏的心却一下子就安定下来,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行云?”
巫行云用破碎的衣衫拢住自己,“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更不要这么叫我,你不配!”
秦疏原本被迫出轨,被恶心得不行。可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想要反复确认,确认之后,就是更深层次的厌恶,他有些无力地苦笑:“行云,我是秦疏。”
巫行云:“……”
秦疏说了一些只有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又说了他对当下情况的猜测。
这一刻,他对妻子的愤怒真正做到了感同身受。没有人想要被恶意操控命运,哪怕是天道,也不能罔顾他人意愿。
巫行云从怀疑,到震惊,再到不得不信,最后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厌恶。
对着顶着一张仇人的脸的道侣,他真的很难直视。
没错,现在在对方眼里,他们都顶着蔚清尘的脸。如果不是天道针对,打死巫行云他都不会信。
进来之前,他们以为的求不得是得到再失去,或是可望而不可即,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欲罢不能,欲求不得。
不必尝试,他们也不会和顶着蔚清尘的脸的道侣亲近,可在知道那张脸的下面是自己的熟悉的灵魂后,他们亦不可能分开。想到要如此过上百十年,之后的每天怕是都会郁卒于心了。
事情也确如夫夫二人所想,两人日子过得稀碎,日常黑巾覆面,装聋作哑,不知道的都以为两人是聋哑人。
总之,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煎熬,心境被锤炼到麻木,直到离开这里都缓不过劲儿来。
天道,实乃恶心人的一把好手!
秦疏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打破天道的如意算盘,否则……
否则,以后他就随夫人姓。
就在两人前往赤竹山的途中,剑山那边乌云聚拢。此情此景,在修真界再寻常不过,明显是有人要渡雷劫。
秦疏和巫行云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好的预感,不需提醒,秦疏就驾着飞剑往剑山的方向而去。
沿途,有很多门人也纷纷向剑山方向汇聚。
渡劫,向来是危险与机遇并存。且不说雷劫之后的甘霖,便是看他人渡劫于己身修行亦是大有裨益,更何况这还是同门中人渡劫,不必担心意外的发生。
很快,飞剑来到了剑山的外围,未免横生枝节,早有铸剑峰的弟子守在那里。秦疏上前询问:“谁在渡劫?”
弟子见到是他,行了一礼才道:“还不知道,人在剑山里面,梅渊长老已经进去了。”
秦疏闻言,担心梅渊长老受伤,忙道:“我要进去看看。”
弟子二话不说,直接侧身让出位置,秦疏点点头,然后拉着面色难看的巫行云向内围走去。
有其他峰头的弟子本来还有些意见,认出秦疏的身份,当即闭了嘴。
巫行云的手指透着凉意,秦疏开解道:“不一定真的是他。”
巫行云却道:“一定是他。”
修士的预感不容忽视,其实秦疏也有同样的预感,他只能道:“他被关在剑山受罚十几年,不一定能够顺利渡过雷劫。”只是这话干巴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巫行云冷笑:“祂会让他顺利渡过的,只是那样卑劣的一个人,还是莫要让他污了剑山才好。”
剑山自带防御功能,如果让对方在剑山里渡雷劫,那才是真的便宜了他。
秦疏将人安顿好,便进了剑山。
苍穹派的掌门千岁生辰,他师父和师兄作为宗门代表前往祝贺,如今铸剑峰嫡系能做主的就是他了,蔚清尘身上的不定因素太多,他不能让梅渊长老一个人面对。
秦疏的担忧是对的,他进入关押蔚清尘的剑洞时,对方还在和梅渊长老拉扯。
梅渊看到秦疏,“你来得正好,快快帮我制住他。”
之前他毫无防备,没想到被蔚清尘伤到了,剑洞里的情况又特殊,他被对方缠住,一时竟然撕掳不开。
蔚清尘现在已经半疯,所言所行不能以常理推之,秦疏直接甩出一张符箓,将人定住,然后对梅渊长老道:“梅长老,我们快些出去。”
秦疏当先拖着蔚清尘的领子离开剑山,一路疾行,出去后将人抛在了一个空旷处就不管了。
蔚清尘被关在剑洞十几年,乍然见到天光,眼睛受不得刺激,闭目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其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这人不会是傻了吧。”
“开什么玩笑,你听说哪个修士是傻子的?走火入魔还差不多。”
此时,劫云已经成型,浓重的暗黑中不时有电光闪现,很快,第一道劫雷劈了下来。
蔚清尘虽然精神有些失常,修士的本能还在,随手就是一道绚烂的法诀,两股力量对冲,劫雷不过坚持瞬间便消散于天地间,反倒是法诀的光波又向上冲了一段。
这一手当即将在场的人惊到了,“他用的是什么术法?怎生如此厉害。”
“不知道,总之不是天衍苍生诀。”
巫行云喃喃:“五灵混沌诀。”
蔚清尘使用的正是五灵混沌诀,许是他被关在剑洞太久,听觉格外敏锐,巫行云的声音那么小,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循声望去,看到巫行云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射出深深的恶意和嫉妒,直接向巫行云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那团劫云追着他走,也向巫行云他们这边移动。
秦疏反应极快,先是将巫行云远远地送出去,并套上了一个保护罩,同时出剑阻挡扑来的蔚清尘。
蔚清尘完全无视了眼前的锋芒,当被长剑贯穿的那一刻他还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这次的感觉不一样。
这家伙显然是在剑洞里万剑穿心穿习惯了,只是剑洞中是无形的剑,眼下却是实实在在的冷兵器。
秦疏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不闪不避,不过伤了也就伤了,秦疏直接抽回了剑,飞身后撤,避开劫云的范围。
只蔚清尘还站在当地,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过片刻,他的胸膛便已被血洇湿了。
不明真相的弟子发出惊呼,不知事态为何发展至此。
宗门的几位前辈并未插手,他们凭空而立,看着下面这场闹剧。
秦疏飞回妻子身边,看着场中的蔚清尘,眼里映着炫目的雷光,神色如常。有弟子投来视线,他全部无视,丝毫不为所动。
刚刚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他伤了蔚清尘,却并未受到丝毫影响。看来,本源的世界的意志明显凌驾于当前世界的意志之上。
就在这时,又一道劫雷劈下。
秦疏关注着雷劫中心的情况,眸光愈发冷冽。显然,不只他一人注意到其中的古怪。
果然不愧是天道的宠儿,没听说雷劫还带治愈功效的,但凡祂在蔚清尘渡劫成功后让他恢复也不至于如此扎眼。
一道道劫雷劈下,九道之后,一场甘霖洒落。
只有九道雷劫,天道的宠爱表露无遗。
秦疏看着不远处的梅渊长老,想到对方的伤势,和巫行云说了一声,之后取出一瓶丹药,走了过去。
巫行云看着湛蓝的天,眼里尽是嘲讽。被关在剑山还能突破元婴,整个修真史上也没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可是,它却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让人,情何以堪!
他缓缓吐出胸口的郁气,收起所有的情绪,回头寻找秦疏,打算离开这里。
“小心!”
听到提醒,巫行云迅速避开可能的攻击,只是还是被一股大力击中肩膀。
秦疏飞身将他拥入怀里,随即使出法诀,接下了蔚清尘突如其来的攻击。
天衍苍生诀对上五灵混沌诀,蔚清尘退后一步,唇角一抹鲜红蜿蜒。直到此时,他的目光才从巫行云的身上收回,看着秦疏,眼底是不容错认的兴奋,再次挥出一掌。
秦疏有了防备,又恼他伤了妻子,下手毫不留情。
初初交手,蔚清尘便被打得呕出一口鲜血。
蔚清尘舌尖一卷,将唇边鲜血舔舐干净,嘿嘿笑了数声,又是一记法诀使出。
秦疏正愁没机会教训他,新仇旧恨一起,加之在碧泉谷的种种憋屈,指诀中夹着冰冷的剑意,杀机必现。
这个变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尤其是蔚清尘的癫狂和不要命的打法,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秦疏早已是元婴修士,境界稳固,蔚清尘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一再地出手。
之前的歆羡赞叹全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惋惜、怜悯,以及自危。
毕竟,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高离和赵青云护在巫行云身边,他们现在也恨不能去杀了蔚清尘。师弟一直小心将养,平日里轻易不会动用灵力,就是担心恢复得不够完全,影响了仙途,没想到一再小心,竟然又栽到了蔚清尘的手里。
此人实乃师弟命里的克星,不除不快。如果不是顾忌门规,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出手,只希望秦疏争气一点,快些将人解决。
他们不知,秦疏此时是越打越心惊。刚与蔚清尘交手时,对方明显被他压着打,可随着两人交锋增多,明显能够感觉到对方绵绵不尽的灵力。
难怪天道要打造五灵圣体。
原本五灵根是最为驳杂的下等灵根,正是因其想要提升修为格外艰难。
可是修炼了五灵混沌诀的蔚清尘却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反而因为功法的特殊性,让他可以比他人更快地吸收灵气,并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绝不能给这人成长的机会。
秦疏毫不犹豫,拼着被罚的危险使出了致命一击。
眼看蔚清尘要被击中,一道弧光轻易地将秦疏的杀招化解。秦疏看着拦在两人之间的人,知道这次是不可能杀了蔚清尘了。
李天南使出缚灵索,将挣扎不休的蔚清尘制住,丢给门下弟子。随即看向秦疏和巫行云等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宗主有令,在场的都是人精,多少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转眼间,剑山外便已散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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