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收回筷子,“喜欢你就多吃点,我不跟你抢。醋熘白菜就别吃了,太酸了也伤胃。”祁远将白菜挪到一边,免得这个死心眼为了安慰他把醋泡白菜都吃了。
他不是不懂事的小年轻,东西不好吃就不吃,没有必要难为自己。他吸取教训,下次会少放一点醋。
秦疏默默将喷嚏憋了回去,胡椒是多么美味的香料啊,就这样被浪费了,下次还是不要让祁远下厨好了。
他喝了两口水,压了压口中的味道,开口道:“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祁远啃了口秦疏酱的猪蹄,真是太好吃了,百吃不厌。等到将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这才问他:“你觉得我自己做导演怎么样?”
秦疏听过一句话,十个导演里九个都是好演员,十个好演员里能有一个好导演就不错了,他只希望祁远做导演不要像他做饭一样,眼睛说自己看会了,一动手就费。
尽管秦疏担心他万一拍了部烂片,会被打击到,对他的决定却是全力支持。“你才四十五岁,趁着年轻多做些尝试挺好的。”
祁远是个行动派,秦疏不反对,他立马就开始行动。
这一年,他以导演的身份投资并拍摄了人生中第一部电影。
屏幕中,样貌俊美的青年将手搭上地铁的吊环,对面的青年神情冷淡,只一双黝黑的眸子看向他。
俊美青年移开目光,手指却坚定地钻进对方拉住吊环的手下面。另一人却不知是不在意还是出于年轻人的意气,手掌就那样覆在他的上面,没有动。
小小的吊环,对于两个成年男子来说实在是有些狭小,只是两人谁也没有抽出手去。
而在他们旁边,另一只黄色吊环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只偶尔轻轻晃动一下,却没引起旁边两人的注意。
片名此时才浮现在屏幕上——《那年·那天》
那天,他们相遇。
那年,他们相爱。
秦疏忽然看向祁远,祁远此时也正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映射出明暗的色彩,昏暗的光线也无法掩盖其中的光华。
祁远忽然如影片中的那般,把手钻到他的掌心下面,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如果我当年不是大明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来追你,你会同意吗?”
秦疏抓住他的手,手腕翻转,十指相扣,“不需要你追。”
祁远紧了紧手指,唇角笑意粲然。
秦疏果然很喜欢他。
事实证明,祁远当导演还是十分有天赋的。不仅没有出现血本无归的情况,反而票房大卖。
他这次大胆起用新人,两位主演都很便宜,拍摄的又是现代都市剧,布景和服化道又省了一大笔,真正的小投资,大回报。
其实,这些年,祁远虽然加入了话剧团,那些影迷对他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秦疏会将祁远的最新状态画出来,上传到社交平台。蓝猫的访客从来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减少过,现在祁远携作品强势回归,粉丝们纷纷解囊,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票房号召力。
就在各大导演以为祁远以后要退居幕后,以后又多了一位强劲的对手时。祁远宣布,《那年·那天》就是他的收官之作。
有记者询问:“祁老师第一次当导演就赚了个开门红,现在就放弃这块蛋糕,不会觉得太可惜了吗?”
祁远的回答让cp粉满地打滚,他说:“秦疏不让我导戏了,太累。”
当演员的时候偶尔熬夜,做导演是天天熬夜,他自己吃不消,秦疏也不允许。
那是秦疏第一次那么强硬。
祁远过了一把瘾,也不再执着。比起做导演,果然他更喜欢演戏。
经过了这一次,祁远身上的热度不减反增,不仅没有因为几年的离开咖位下降,反而更上一层楼。只是相比从来,他再拍戏就变得随意许多,真正将演戏当成了一种爱好。
勤奋的时候一年参演一部片子,更多的时候三五年也不一定有片子问世。
曾经为他疯狂的那一代已经晋升了辈分,再不复曾经的青春,网络上的主力军换了一代又一代,属于祁远的时代已经过去。
但两人几十年如一日的秀恩爱却比祁远的作品更加出圈。那是人类脱离了生存危机后最渴望的一种感情。尤其是在这个日益现实的社会,这种纯粹和深情愈发打动人心。
祁远这一辈子,幼时辛苦求生,少年奔波劳碌,崭露头角,把握时机乘势高飞。青年名声大噪,遇到了一生挚爱。
秦疏给了他毫无底线的爱,包容着他那些或激烈或阴暗的想法。
曾经他一度担心秦疏会厌烦了神经质的自己,可秦疏用磐石般的坚定向他证明,在他那里,他永远都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放弃。
哦,秦疏底线还是有的,只是如果不是那天的新闻,祁远几乎都要忘记了。
那时他已经七老八十,日常生活非常老年人,喝茶遛弯看新闻。
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两人排排坐在沙发上,新闻上播报了一则刑事案件,旭日传媒法人佟轶谋杀情人姚亦寒,主动投案自首。
佟轶原本也是演员,成名比祁远还要早,只是后来为了给小男友出头,得罪了一些人,再后来事业上就开始走下坡路。
佟轶见势很快,当机立断地开了家传媒公司,自己做起了老板,公司经营得十分红火,没想到他竟然会杀人。
秦疏问祁远:“如果当年我没有出现,你是不是会选他?”
祁远早就把姚亦寒抛在了脑后,看他板着一张脸,神色认真,努力回忆曾经那段往事,点了头:“也许会吧。”
“为什么?你又不喜欢他。”
他回忆着曾经的心情,“也不讨厌,他初入娱乐圈,会有雏鸟情结,好控制。”
祁远眼神复杂,那时他不知道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东西,需要的也不是爱人。
幸好,秦疏来了。
秦疏问过后,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喜欢过姚亦寒,这就够了。
祁远年纪越大,就越像小孩子。
每天早晚都要亲亲。
秦疏看着他满脸的皱纹,说:“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肉麻?”
虽然他话里带着嫌弃,却还是满足了祁远的愿望。
祁远摸着被亲的额头,笑得像个无齿幼童。
年纪大了,激情早已不再,他却在这一日日的亲吻中,弥补了童年的缺憾。
曾经渴望却永远无法得到的爱,都由秦疏来弥补。
遇到秦疏,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祁远闭上眼睛的那一天,刚好一百岁。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祁远拉着秦疏的手说:“秦疏,我走了后,你不许找别人。”
秦疏万万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祁远在意的竟然是这个。也不看看他都多大岁数了,一个近百的老头子,谁那么想不开啊。
秦疏叹气:“放心好了,把你送走后,我安排一下后事就来陪你。”
祁远听到这句保证,放心地闭上了眼。
秦疏回到地府后, 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有一瞬间的晃神。
很快,他便收回了外露的情绪, 伸手抓过悬浮在眼前的任务卡牌。手指轻拂, 上面出现了本次任务的完成情况。
阴魂:秦疏
部门:阴律司
职务:特级转生使
兼职岗位:阳间行走(公派)
岗位工资:532(税后)+406
岗位津贴:253
任务奖励:200
附加奖励:1000
积分累计:3297
秦疏看到岗位津贴有253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想到竟然还额外多了1200年。不对, 之前还是阴寿, 现在已经是积分制了吗?
秦疏看了一眼时间,这次任务一共用了十天,十天的时间地府就已经完成了系统升级, 和以前比起来,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问下崔府君时,苏从南上门了。
苏从南是前两年刚入职的, 在这种精简员工的时候他还能被吸纳进来, 主要是因为对方死对了时候。
地府为了和阳间接轨,一直在引进先进设备, 只是一群老古董, 适应起来总要有个过程,如此, 就只能扩编。
苏从南天生一张笑面,有些跳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性格有多和善, 可能在察查司陆府君麾下争得一席之地的,又哪里会是个简单人物。
秦疏刚和妻子分开,不太想和这个鬼见愁说话,堵着门口,冷着一张脸:“有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了?”苏从南无视他周身的抗拒, 直接从他旁边挤了进去,魂体有一瞬的扭曲变形。
苏从南挑了把椅子坐下,神态悠然。秦疏和他也只是点头之交,看他这样自来熟,心下不悦,再次问他:“你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来,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苏从南翘着二郎腿,打量了一眼周围,秦疏这里可比他那好多了,只可惜这么好的地方,他竟然也不知道好好布置一下。秦疏做人早死,做鬼也不知道享受,简直暴殄天物。
苏从南说话的语气活像是来找事儿的,秦疏很不喜欢,更不喜欢和他兜圈子,只想快点将他打发走,说:“我还要去喝孟婆汤。”
苏从南嘴角弧度诡异:“孟婆汤?汤倒是还有,是不是孟婆熬得就不好说了。”
秦疏心魂一紧,不动声色道:“怎么?孟婆也开始轮岗了吗?”
苏从南仔细想从他脸上分辨些什么,只是什么都没有,他们阴律司从上到下,全都长着一张死人脸。
苏从南感觉哪里好像不对,想了想,就抛开不管了。秦疏向来秉公执法,也许孟婆得了健忘症真的和他无关?
秦疏也算地头蛇了,他初来乍到,刚刚语气有些冲,也不知秦疏会不会生气。
心里有了顾虑,苏从南再开口时语气就好多了,“你出任务可能不清楚,孟婆她这里不大好,”苏从南指了指脑袋,“奈何桥那出了乱子,大人让她去修养了。”
“她也该好好歇歇了。”秦疏不觉得他那一小碗孟婆汤就能将孟婆灌到失忆,她自己口渴喝多了更有可能。
苏从南见他面色坦然,就转移了话题,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任务卡牌:“出任务的感觉怎么样?会不会不习惯?”
秦疏见他如此,心下微松,开口愈发谨慎:“职责所在。”
苏从南随手拿起一旁的任务卡,秦疏阻止不及,正想要上前将卡牌夺回,就听苏从南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道:“你积分竟然已经三千多了?什么奖励这么丰厚,让我看看。”
秦疏一把将卡片抢了回来,苏从南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双手高举做投降状,不过一双眼睛却已经脱眶而出,紧紧盯着秦疏的牌面。
秦疏没看过这么不讲究的,忍了又忍,还是道:“你把眼睛安回去。”
苏从南嘀咕:“你这样可真不像个老鬼。”
一双眼睛飞回了眼眶,不过该看的他也看到了,“长命百岁也能有奖励?如果去仙侠世界岂不是赚翻了?”
秦疏闻言,看向任务卡牌,这才发现在任务奖励的后面竟然出现了一行说明:两次任务积分结算200;任务对象祁远达成长命百岁成就,积分1000。
秦疏的手指点在那个名字上,祁远——长命百岁,原来他以为是虚指,万万想不到竟是要任务对象真的活到百岁。
如果不是祁远,他不可能解锁这个附加条件。
“以爱渡生死?卧槽,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恋爱卡吧,”苏从南吱哇乱叫,“秦疏,崔府君对你也太好了吧,不行,我要跳槽。”
秦疏现在心情很好,再看苏从南也顺眼许多,随口道:“你也出任务吗?”
苏从南直接将自己的卡牌掏出来,往他面前一拍:“我在老陆那要的,看来,陆之南那个老鬼根本不想放我出去。”
秦疏心道:招你就是让你在地底下干活的,把你放到阳间那不是浪费吗?
他也挺好奇苏从南的任务,看了一眼,卡牌上是一排绝不应该出现在地府的文字:love and peace
秦疏嘴角一抽,忽然想起了李隋英曾经的吐槽,不过这个和他想的那个肯定不是一个意思,“挺好的。”
“好什么呀,我出过一次任务再也不想去了。”苏从南道。
秦疏拿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苏从南似乎得到了鼓励,顿时大吐苦水:“我被安排的那个任务你是不知道啊,居委会大妈你知道吧?我干的就是那个活。”
秦疏记得他生前是学法律的,后来转行干的直播,这个任务从专业上来看还挺对口的。
苏从南可太知道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解释道:“能让地府安排任务者,多少都有人口损失,我出任务的地方经常发生械斗,还爱与和平?能好好说话我就感恩戴德了。”
秦疏听他这样说,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看到自己的任务卡会那样了,想来他第一次任务完成的效果十分不理想,十有八九是失败了,秦疏聪明地没有追问。
苏从南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任务卡牌还没来得及升级吧,我给你弄吧。”
秦疏已经放下了对他的防备,直接将任务卡牌交给他。
苏从南十分迅速地就操作好了,“诶,你这里有新通知。”
秦疏本能地用手戳了一下卡牌右上角的小红点。
空间有一瞬的扭曲,秦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苏从南愣了一下,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消息通知栏,而是任务转换按钮。点击后将进入随机任务模式,开启更有趣的旅程。
切换按钮和通知按钮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这都能搞错,也不知道他说自己忘了,秦疏会不会相信。
苏从南暗道了一声抱歉,然后没事鬼一样离开了这里。
秦疏大脑有片刻的眩晕,身体却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温暖紧致,他本能地动了下,一声闷哼传入耳边。
这一声微乎其微,被压抑在喉间,听在秦疏耳中却如惊雷,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声音,秦疏整个人都仿佛被定住了。
入目便是青年半敞的衣衫,如雪的肌肤简直能够晃花人眼,束起的长发在肩头滑落,秦疏忙移开目光,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桃花眼,只是那双眼睛眸底如血,飞扬的眉峰让他显得气势凌人。
巫行云。
看清对方脸的一刹那,有关对方的所有信息都被唤醒。这是他的伴侣,就在今天,两人举行了双修大典,天地为证,两人正式结为了道侣。
对上他的目光,巫行云眉头轻皱,动了一下身子好似催促,见他毫无反应,眼底的红色愈发重了,他将手撑在秦疏的胸膛上,开始上下起伏。
秦疏刚刚被刺激大发了,现在反应过来,将人一扯,两人上下颠倒,巫行云因为这突然的动作,身体不受控制地弹动一下,露出脆弱的脖颈。
秦疏将这笔账记在苏从南身上,很快他便无暇他顾,经历了上一个世界,秦疏早已不是愣头青。过高的体温和剧烈的心跳让他对眼下的境况产生了怀疑。
此时他体内就像有一团火,心里的躁意犹如即将出闸的猛兽,在经脉中冲荡。秦疏的目光瞥向桌上的酒壶,巫行云牵起一边嘴角,桃花眼里写满了得意。
这样熟悉的眼神,蚕食着秦疏的自制力,他忙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
巫行云见此,顿时不乐意了还,同时也担心事到临头,这个臭练剑的反悔。既然如此,他只好再加把火了。
巫行云贴近秦疏的身体,环住他的脊背,绸缎一般的发丝擦过秦疏的胸膛,痒痒的,生涩却惑人。
秦疏目光在他外露的肌肤上快速查看,没有看到晴雨表,可是灵魂中传来的熟悉感告诉他,这人就是他的妻子。再三确认后,秦疏终于放开了手脚。
巫行云敏锐地发现秦疏态度上的变化,唇角轻扯,“合欢宗的丹药果然好用,这不就老实了吗?”
秦疏堵住他的嘴巴,这么好看的嘴,还是不要说气人的话才好。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让巫行云有一种被怜惜的错觉。这还是那个一心只有修炼的剑痴吗?还是丹药带来的影响?
不管如何,秦疏能履行身为道侣的责任,巫行云终于能够放下心里的不安了。灵力畅通,如水波一般在彼此的身体间冲刷,巫行云这才领会了为何师父他们建议他找道侣,他微微眯起了眼。
此时,他陷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境界,形体成为了束缚,神魂游离在外,茫茫然,不知天地为何物。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当他的心神归位,顿时察觉出不对来。
巫行云忙将双腿并拢,怒嗔:“你在干什么?”
秦疏目光躲闪,结结巴巴:“没,没干什么。”
巫行云却已看到他指尖的痕迹,顿时气急,拿脚去踹他,被秦疏一把握住莹白的脚掌,巫行云挣了一下,秦疏这才松开,然后就听他气急败坏地说:“你是傻了吗?”
秦疏这时候也意识到他刚刚做了蠢事,忙道:“我刚动你就醒了,还在里面呢,没少多少。”说完之后,秦疏恨不能掐死自己,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巫行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怀疑秦疏因为不满意与他结为道侣,所以才故意这样,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得到他的元阳。看来,以后还是得警醒些,免得他又不老实。
巫行云又瞪了他一眼,盘膝而坐。秦疏将目光从他雪白的臀上移开,想到被埋藏在深处的晴雨表,感受到了来自地府的深深恶意。
巫行云后悔死了,刚刚怎么就晕过去了呢?他运转功法,努力将对方精纯的元阳炼化,纳入丹田。
秦疏不愧是单灵根,灵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纯,随着功法一遍又一遍地运转,隐隐作痛的脏腑终于变得安分,效果竟然比师父替他疗伤还要好。
等到最后一丝元阳也被炼化,巫行云面上多了些血色,经脉中的灵力又让他找回了从前没有伤到根基时的感觉,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巫行云睁开双眼,看着杵在一旁的道侣,此时秦疏虽然只着里衣,衣襟却紧紧地拢在一起,和刚刚御剑驰骋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元阳何其珍贵,可惜被这个呆瓜浪费了些。顿时有些不满地对他说:“我给你的功法呢?你看了吗?刚刚为什么不运功?”
经他提醒,有关双修大法的内容瞬间涌入脑海,秦疏面皮紧绷,妻子丝毫没有初次行房的羞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被妻子当作工具人了。
之前没有被消化的记忆也一点点地涌上心头,“他”原本并没有与人结道侣的想法,之所以答应,是因为巫行云给得太多了。
秦疏这次的身份是一个剑修,众所周知,剑修是最烧钱的职业,没有之一。他们武力值强大,赚得很多,但是为了喂养本命灵剑,花费得更多,日子是所有修者中最穷酸的。
在天衍宗众多的弟子中,秦疏是最穷的,因为他不仅是个剑修,还不会搞钱。眼里只有剑,除了必须完成的宗门任务,他一年四季都在修炼。
所以在巫行云拿出丰厚的聘礼后,秦疏尽管觉得多个道侣很麻烦,还是答应了。
巫行云看他还是呆呆的,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瓷瓶,“你是不行了吗?再来一颗?”
秦疏咬紧后槽牙,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第57章 黑化天骄的剑修老攻2
秦疏本来想着最多再来两次就好, 结果他低估了修者的身体素质,更低估了双修功法的威力。
在经历了最初的生涩后,两人的节奏越来越合拍。秦疏忽然想到曾经看到的一句话:爱是做出来的。曾经他还难以理解, 可在经历了一次接一次的酣战后, 他终于有些明白了。
“色授魂与, 心愉于侧”, 人类真的是感官动物, 当看到巫行云展现出不同往日的风情和沉溺的眼神时,秦疏真的恨不能溺死在对方身上。
秦疏将巫行云的手掌压到身体两侧,十指交叉, 俯身温柔地亲吻他。经历了前面两个世界,如今的秦疏知情识趣,早非吴下阿蒙。
温柔的抚摸, 亲昵的吻, 秦疏的没有甜言蜜语,但是他的眼神和动作却隐藏着情谊。
巫行云这个从来不懂情爱的人, 隐隐约约触摸到了一道门槛。
谁不想得到爱呢?自打那次秘境之行后, 巫行云就从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变成了可怜虫。
蔚清尘是个卑劣的小人,截走了属于巫行云的机缘, 一跃成为内门弟子。巫行云原本已是半步元婴,因为伤了根本,这些年一直丹药灵草不断, 修为却一直在掉落,一旦调动灵力,丹田便刺痛不已。
师父警告他不能再强行运功,否则金丹破碎,修仙之路就此断绝。
修真无日月, 巫行云从来没有感到时间这么难捱过,眼看再这样下去就要跌到筑基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再过一年就要从剑山放出来,这让他如何甘心。
巫行云眸底的血色再起,里面是滔天的恨意,他一定要杀了蔚清尘!
秦疏的手指穿过他的额发,控住他的后脑,去亲吻那双血色弥漫的眼眸,巫行云便被这一下下地轻吻拉回了思绪。
“专心。”
秦疏的声音不复平日的清朗,沙哑低沉,藏着绵绵情意。巫行云被这道声音蛊惑,启唇迎接他的亲吻,只是简单的唇舌交缠间,就让人酥了筋骨,从尾椎骨至天灵盖窜起一阵电流。
平日里冷漠孤傲的剑修紧紧拥抱着他的妻子,如最勤恳的园丁,专心在这片只属于他的土地上种满艳丽的花。
巫行云抓住他的耳朵,吐息间带着灼热的气流:“你是属狗的吗?”
秦疏抬眼,眸子里竟然隐见狡黠:“我是。”
巫行云:“……我不是肉骨头。”
秦疏看到他眼里泛起的水光,忽然笑了,语气温柔:“嗯,我知道。”
巫行云被这一瞬的冰霜解冻晃了神,很快就被拉入新的漩涡。
秦疏看着他迷离的眼,再度绽开一个笑。行云是火灵根,果然只有热情才能点燃热情。
修者的身体实在是好用,秦疏不仅没感觉到累,反而越来越精神,经过几个日夜,原本不熟悉的灵力运转已是如臂指使,运用自如。
巫行云也是一样。
秦疏虽然是个穷鬼,却已进入元婴。相比秦疏,他得到的好处更多。
两人颠鸾倒凤,不眠不休,历经七天七夜,秦疏的身体完全没有疲累的感觉,但是做人的经验告诉他,房事要节制,哪怕是双修也不行。
在天蚕被都被弄坏了两床后,洞府内终于偃旗息鼓。
巫行云就像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的妖精,躺在秦疏怀里,双目微阖,一脸餍足。
秦疏习惯使然,抚着他的光滑的肌肤,不时轻啄两下。
巫行云被他亲得有些痒,却没有阻止,虽然有些奇怪,可他喜欢被这样对待,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巫行云印象里的秦疏可不是这样。
秦疏在剑修遍地的铸剑峰也是沉默寡言的那一个,平日里看着冰雕一样,除了于峰主和梅渊,没看和别人亲近。
剑修的日常不是找人比试,就是修炼、抢夺资源。秦疏找人比试也是抱着剑往别人洞府一站,连话都不多说两句,上了演武台更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多少人被他揍得灰头土脸,顺便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其他人他不知道,内门这些亲传弟子提起秦疏都不说名字,直接说铸剑峰那个哑巴,可见他拉仇恨的本事。
这些都是底下人闲话,被他听来的。巫行云和秦疏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他师父和秦疏却有些渊源。
当年檀越出门执行任务,路过某处山林时,发现了一个觅食的小孩,小孩的亲人都被异兽吃掉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檀越见他根骨不错,就将人带回了宗门。
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铸剑峰的于芙弘,于芙弘赞了一句:“是个剑修苗子。”
檀越带孩子都已经带出阴影来了,闻言,直接将人往于芙弘怀里一塞,之后就不管了。
于芙弘自己就是个剑痴,哪里有功夫带孩子?在给秦疏测了灵根后,又实在舍不得,便将小孩塞给了大弟子。
齐轻鸿的心思也在修炼上,还要替师父管着山头,一时也有些难办。好在秦疏懂事,并不需要他多操心,今天跟着他练剑,明天去听传法长老授课,小人儿一个就敢跟人上演武台比划,磕磕绊绊地长大,修炼速度竟然一骑绝尘。
所以比起巫行云的精教贵养,秦疏是实实在在的野蛮生长。
因为刻板印象,在此之前,巫行云的心里一直都不太安稳。可是他别无选择,以他目前的情况,秦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如果没有他师父,秦疏还真不一定答应。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家伙也就最开始有些抗拒,后来简直如鱼得水,反而是他有些跟不上节奏。
巫行云有些自得,幸好他未雨绸缪,最开始就用了药,让秦疏得了趣味,否则等这个呆子开窍,蔚清尘恐怕都被放出来了。只要想到姓蔚的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巫行云都能呕个半死。
巫行云对秦疏简直不能更满意,他拍着秦疏的胸膛,“你很不错。”手感不错,他又摸了两把,肌肉紧实不夸张,动起来的线条更是充满了力量感,巫行云更满意了。
他又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枚玉牌,塞到秦疏的手里:“后面第三个洞府里都是我的收藏,你看喜欢什么,随便拿。”
秦疏:“……”我要感谢妻子太大方吗?
秦疏看他起身穿衣,衣带束腰,问他:“你要出去吗?”
巫行云有些意外,他竟然会关心这个,他手指一转,指着主峰的方向道:“我去试试紫阳泉。”
天衍宗内,冰火峰的灵泉最多,因为这里的都是武修,一帮子修真了还喜欢打近战的狂人。武修修炼到化神期可徒手碎法器,刀枪不入,若是修炼至肉身成圣,可硬抗天雷,飞升仙界也比其他修士容易得多。但是早期比较脆皮,想要走得长远,淬体是每个武修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