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被迫秀恩爱by春山木
春山木  发于:2025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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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希望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某些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佟垒对上程墨的目光,缓缓勾唇。
程墨登时一个激灵。他掏出手机,给佟卓发消息:“你确定土包子只是个土包子?”
等了半天,对面也没回。程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也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佟垒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程墨被他眼里的冷意惊了一下,连忙转头。
转回来后又意识到他这样好像怕了对方一样,用恶狠狠的目光又看了回去,结果就见佟垒埋头写着什么。
那感觉就好像游乐园里的大摆锤,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正在他要收回目光时,却撞上了秦疏的视线。秦疏看着他,明明一脸平静,程墨后颈的汗毛却一下子竖了起来。
程墨注意到秦疏的一只手臂正搭在佟垒的椅背上,他机械地移开视线,剩下的半堂课也不知道怎么过的。等到下课铃声一响,他忙窜出教室,他得去高三找佟卓问问,他那个便宜弟弟是怎么回事,还有和秦疏是什么关系。
一天的学习结束,终于放学了。按照上辈子的习惯,平时他和佟卓住学校附近的丽水嘉园,只有周末回家住。
佟垒想,他和父母关系淡薄的根子就埋在这里。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夫妻俩又总是国内外的飞来飞去,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能亲近起来就怪了。
尤其是还有佟卓横在他们中间。
佟卓立志继承佟长宇的衣钵,每天都要练琴,丽水嘉园是家里为了方便佟卓特意租的,后来又多了一个他。明明他是亲儿子,却处处都像顺带的。
佟垒十分渴望得到父母的关注,上辈子,他一直在努力找补遗失十六年的亲情,所以努力学习钢琴,学习画画,也曾得到夫妻俩的夸赞,只是比起从小就被精心培养的佟卓,他这个草根儿子就像是个赝品。他的存在对于夫妻俩来说,就是赤裸裸地嘲笑。
平心而论,佟家在物质上没有亏待他,相比于夏家人,他们算是负责任的父母。只是有佟卓珠玉在前,
路灯昏黄,循着记忆,佟垒往小区方向走去。
在他前面几十米的距离,是两个个头相当的男生。虽然只是背影,佟垒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的便宜哥哥,以及顾醇。
佟垒放慢脚步,本能地想要远离那两个人。
他和佟卓,相看两相厌,不过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不,是仇人。
佟卓别看从小就被艺术家的清高熏陶,基因却自带着自私自利,十足是个表里不一的货色,在佟家夫妻俩面前时就嘴甜会讨巧,对着他时立马换成另一副嘴脸,也只有施琳才会觉得佟卓懂事。
至于顾醇,他是高三的学长,还是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集训队成员,在高二时就已经获得了保送名额。
对于这样的人佟垒是佩服的,他和顾醇在高中时的交集并不多,短暂的几面给他留下的印象都是正面的。
顾醇待人温和,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从容和优雅,与他说话时,目光专注,好像,好像他是对方十分重要的人。
说来可笑,顾醇十分符合佟垒理想伴侣的模板,结果顾醇也不是个好东西。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顾醇暗恋佟卓,两人原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在察觉他对顾醇的情愫后,佟卓对顾醇的态度却发生了变化,两人之间忽然暧昧起来。
顾醇善加利用,让他成为两人感情的催化剂,需要了就拿出来刺激一下。
佟垒发现顾醇的目的后,就主动远离了,哪里想到最后还被设计成了衬托小偷幸福人生的炮灰。
其实,在他死后,他的灵魂并没有立刻消散,而是跟着佟家人飘荡了几年。
他看到自己死后,父母悲恸伤心,看到他们在佟卓的安慰陪伴下,渐渐走出痛苦。看到顾醇求婚成功,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
就好像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当这个错误消失后,在他离开后,一切都回归了正轨。
每一个人的结局都很好,除了他。
佟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佟垒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了秦疏。周身凝聚的负面情绪因为他的骤然出现而退散,佟垒皱眉:“怎么是你?”
男生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么怎么是我,咱们是邻居,住对门,你忘了?”
佟垒深吸一口气:“……很好。”又一个意外情况出现了。
秦疏心下暗笑不已,他努力压着嘴角,故意用一种慢悠悠的语气道:“我也觉得很好,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佟垒知道这人嘴里吐不出象牙,压根不想回他。
秦疏没等到他的回答,一锤定音,自顾自道:“这就是缘分!”
佟垒翻了个白眼,将人丢在身后,也不管会不会遇到那两个人了,加快了步伐。
秦疏挑眉,迈开长腿,几步就跟了上去。
他撞了下佟垒的肩膀,“好歹是邻居,怎么也不等等我。”
佟垒埋头走,不搭理他。
秦疏伸手捞过他的书包,佟垒肩上一轻,终于停了下来,他伸手去抢书包,秦疏避了过去。
佟垒咬牙:“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疏摸摸鼻子:“关爱邻居。”

第218章 重生黑莲花的声优老攻4
时隔多年, 重回故地。佟垒的心情原本还有些复杂,尤其是在看到那两个人的背影后。
秦疏的出现让他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所有的伤感、怨怼都被身边的人抢占, 这个人的存在感实在太讨人嫌了, 哪儿哪儿都有他。
“你别离我这么近。”
话说出口, 佟垒自己先就惊讶了。上辈子, 便是让他反感不喜的人, 他也能做到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可如今,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失了态呢?
“哪里近了, 在班级里不也是这个距离吗?”秦疏下巴往前面一点,“你看前面那两个男生不也跟咱们一样吗?”
佟垒顺势看去,喉咙顿时像是卡了个苍蝇, “鬼才跟他们一样。”
秦疏口中的两个男生正是佟卓和顾醇, 两人正单元门口分开,顾醇看不到人了才离开。
丽水嘉园是个老小区, 灯光昏黄的跟烛火有一比, 即便如此,佟垒也能看出顾醇有多恋恋不舍。
看到这一幕, 佟垒只想对自己说,他上辈子还真是眼瞎心瞎,难怪会被人利用。
因为这个小插曲, 他也就没再和秦疏掰扯,再如何,秦疏也只是个高中生而已,跟个毛头小子计较,跌份儿。
秦疏在认出前面两人是谁后, 心里有些后悔。他老婆一直认死理儿,还有些恋爱脑。现在带着记忆回档,万一想不开,还想守着歪脖子树,他哭都没地方去。
此时佟垒周身弥漫着低气压,还有些丧丧的,明显是想起了伤心事儿。秦疏原本还提醒自己要慢慢来,看到他这个状态,本能先于理智,伸手绕过对方肩膀,稍一用力,便将人揽进怀里。
佟垒倏然抬头,双眼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秦疏手指微动,还是没有松手,反而借着这个姿势轻撞了下他的肩膀,“你说的对,咱俩这才是真的近。”声音带着高中生特有的痞气,却不遭人厌烦。
佟垒肩头抖动一下,试图将肩膀上的手臂抖下去。他不喜欢这个姿势,对方比他高了一头,让他心情很不美丽,感觉整个人都被对方的气息包围了。
秦疏十分自然地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门禁卡,上前两步,将磁卡靠近感应区。
“嘀——”
门口了,秦疏拉开单元门,门童一样行礼:“欢迎业主回家。”
佟垒被他这滑稽的举动弄得一愣,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了些许。他白了秦疏一眼,抬脚走进门里。
秦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赶忙跟上。两人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秦疏按了楼层按钮,电梯缓缓上升,他偷瞄着佟垒,发现他正盯着电梯的楼层数字发呆。
“今天作业挺多,你还差多少?”秦疏没话找话,试图活跃下气氛。
“不想写。”佟垒的目光依然落在控制面板上,上面只有数字9亮起,那正是他所在的楼层,看来秦疏真的没有骗他。可他明明记得,上辈子住在对门的是个附中的小姑娘。
秦疏:“别开玩笑了,你那么重视学习,怎么可能不写。”
“我只是忽然想开了,反正我也不会。”佟垒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情绪,这人很了解他,难道他真的是到了平行世界?
秦疏知道他是在编瞎话,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学习还成,要不你来我家,咱们一起写作业,遇到不会的我还可以给你讲讲。”
恰在此时,电梯门打开,佟垒掏钥匙开门,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秦疏也知道今天就将人骗回家的可能性太低,趁着对方还没有进家门,赶忙道:“那你早点儿休息,明天咱俩早些去学校,到时候我再给你讲,六点怎么样?”
佟垒进门、关门,一气呵成,徒留秦疏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飘荡。
秦疏看着把门的铁将军:“得意吧?得意吧!也就多久好得意的了。”
秦疏打开902的房门,正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他惊讶回头,就听佟垒说,“好啊,谢了。”临关门时又探出头来,“明天见。”
“明天见。”秦疏看着紧闭的房门,凝神静立。他想知道,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901室内,佟家养了十六年的养子和刚找回来不足一个月的亲子两两相对。
佟卓客气道:“小垒回来了啊,我还要去练琴,就不陪你说话了。有什么事就跟张阿姨说,不要客气,这里也是你的家。”
其实,佟垒在回来前有想过,现在一切还没有发生,他是不是真的要带着仇恨活着。他也许应该去申请宿舍,以后住在学校,也免得彼此都不自在。
可在听到佟卓拿话阴阳他,他立时便改了主意,记忆中,佟卓特别喜欢用这种温和的语气说一些盛气凌人的话,让他十分不爽。
哪怕这里真的是平行世界,佟卓也一样的无耻讨厌。他们两个如果有一个需要离开,那也一定不能是他。
佟垒当即怼了回去:“确实,两百万的钢琴呢,要不是我走了狗屎运,你就是下辈子也没机会碰。”
佟卓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之前佟垒一直很沉默,带着小地方出来的拘谨,他没想到佟垒今天这么不留情面,直接把话挑明了。
佟卓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垒,你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计较呢?”
佟垒冷笑一声,“一家人?有你这样福泽深厚的家人,我怕自己会倒霉死。”
佟卓的双手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在知道佟垒的存在后,佟卓有一段时间确实很惊惶。这种惊惶随着同住一个屋檐渐渐消弭。
不过是几次试探,他就明白:佟垒,不是他的对手。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佟垒并不是个自卑懦弱的小可怜,他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硬得多。
佟垒欣赏着佟卓憋屈的样子,心中涌起一丝畅快。他继续说道:“你去练琴吧,可别因为我这几句话就乱了节奏,否则就可惜了钢琴了,毕竟,两百万呢。”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佟卓,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佟卓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厨房里,张阿姨等到两人都回了房间,这才敢出来。
她在这工作了两年多,佟家的事情也知道个七七八八,要她说,佟先生夫妻俩别看在外面受人尊敬,家里的关系处理得还真是一塌糊涂。
亲儿子接回来还没一个月,两人就包袱款款去高校讲座去了,就是亲兄弟还要争个高下呢,更何况他们家的情况要复杂得多。把两个半大小子搁家里也放心?
之前小垒不声不响的,他还以为是个老实头,不过看今天这个架势,以后还有得闹呢。
门外,秦疏听完全场,肃着眉眼回了房间,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他满脑子都是佟垒的事情,他有办法替佟垒出气,可一想到佟垒的性格,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比起让他帮忙,佟垒肯定更愿意自己解决。他需要做的,就是护在人身边,用爱来治愈他的创伤。
佟垒失眠了,看到佟卓,很多不愉快的记忆纷至沓来。
佟垒上辈子其实就怀疑过,他和佟卓可能是被调包了,只是时间久远,他并没有查到什么证据。
他也是死后才知道,事情还真是他猜得那样。只是始作俑者不是他以为的养父,而是他那个委曲求全的“可怜”养母。
而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和佟家给出的一百万有关系。一百万,可以在小地方过得很舒服,夏父有了钱,立马抖了起来。后来找了个半老徐娘,两人离开甘县,不知去哪里双宿双飞了。
夏母本来身体就不好,经过这一回更是大受打击。后来年纪大了,做工也没人敢要,便寻到了佟卓。
佟垒正是从两人交谈中得知的真相。
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夏母佝偻着背,头发已经花白,她那个眼神是佟垒从来没有拥有过的。
夏母当时说:“你是早产儿,身体弱,托生在咱们家就是遭罪来了。我知道养不活你的,可也不忍心看着你死,只要一想到心里就跟刀剜的一样疼。小垒妈妈我是听说过的,怀着孕还在控制体重,他虽然是足月生的,也不显个头。你俩换过来对两个人都好,你们都能活。”
佟垒被她那一腔拳拳爱子之心刺激得不轻,也许是老天也看不过去,一下子就把他送到这里来了。
是重回高中时代,还是穿到了平行世界,佟垒目前还难以分辨得清。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佟垒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乱糟糟的。
他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月挂中天,还是没有丝毫睡意。他干脆翻出手机,向网友求助:睡不着怎么办?
夜猫子有很多,很快便有热心的网友给出真诚建议。
[睡不着?那你可以数羊啊,一只羊,两只羊,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数着数着你就会发现,哎呀,怎么这么饿,然后你就可以起来吃个夜宵,回来再睡,保证倒头就着。]
[可以背诵元素周期表,亲测有用。从氢氦锂铍硼开始,背到钙的时候要是还没睡着,那你就是学霸体质,不配拥有睡眠。]
[可能是床的姿势不对,可以把床倒立过来试试]
[睡不着可能是眼皮还不累,多睁一会眼睛,时机一到它们就会乖乖闭上啦]
网友给出的建议五花八门,佟垒上辈子是个时间管理大师,他要学习钢琴、练习绘画,更重要的是要兼顾学业,工作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时间精确到每分每秒,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网络的有趣,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佟垒悚然一惊,老师说了,高二是最关键的一年,他绝不允许自己沉迷网络。
他在众多的建议中终于筛选出一条还算靠谱的,在应用商店下载了一个名叫“猫爪”的APP,打算用睡前读物试试。
下载安装后,佟垒也没细看,随便点了一个进去,然后将音量调低,关灯戴上眼罩,一副随时进入睡眠的状态。
伴随着舒缓的配乐,故事娓娓道来。佟垒总觉得耳边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那声音像是一阵轻柔的风,拂过他的心头,一时难以捕捉。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在脑海中搜索,试图把这个声音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对应起来。就在他快要摸到尾巴的时候,睡意袭来,让他彻底沉入了黑甜乡。

他看见秦疏没说话,径直往楼下走。
秦疏对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以往两人在一起, 活跃气氛全靠对方, 从上个世界倒好像调过来了。
秦疏咂咂嘴, 感觉还不坏。
他瞥了一眼电梯, 赶忙跟上。电梯的指示灯没亮, 估计是坏了,老小区避免不了。
佟垒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眉目微动。
他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五点半,他怀疑这个人是在守株待兔。
两人原本一前一后,秦疏偏要跟人并排走, 楼道并不如何宽敞, 偶尔会发出衣料的摩擦声。
此时,大多数人还沉浸在睡梦乡, 好像整栋楼只有他们两个活物。细小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中被无限放大。
佟垒呼吸间全是男生身上清淡的冷香, 让他只想快点逃离。
偏偏,他快, 对方也跟着提速。
秦疏根本没意识到佟垒的别扭,他的目光跟着佟垒头顶的两撮呆毛,那两绺头发随着佟垒的动作一跳一跳, 就像佟垒这个人,硬茬茬地倔强。
走出楼道,空气是暮秋晨起时特有的冷冽,让人头脑跟着一清。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柔和的光线, 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
道路两旁,稀疏的黄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是在诉说着最后的不舍。
秦疏的手指在佟垒的眼下虚拂:“不是说六点起吗?我看你眼底有些青,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经他一提醒,佟垒这才想起,是他昨晚亲自答应对方要一起去学校自习的。好在他刚刚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马上要月考了,我基础差,想多些时间备考。”
上辈子,他一心想要得到父母的关注,累死累活地拼命学,最后也只堪堪和佟卓考了差不多的分数,只是佟卓大学直接申请去了国外的音乐学院,身上的光环让佟垒黯然失色。哪怕他后来成了金融领域的新秀,在那些人眼里也只不过是满身铜臭罢了。
经过一夜的沉淀,佟垒已经想明白了,他就是小心眼。重来一次,他要把对方秒成渣渣。
秦疏看着他脸上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雄赳赳气昂昂,好像随时能扛枪上战场,给敌人一梭子。
秦疏不需多想,很快就明白了佟垒的小心思。
他垂眸看着佟垒,开口道:“我明年想参加高考,你要不要一起。”
佟垒瞬间心动。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操作。
在学习上,他从来不怕吃苦。尽管已经脱离高中很久,佟垒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却是相当自信。有上辈子的磨炼,这次,他绝不会再沉浸在苦闷中。
和佟卓同届,在分数上碾压对方,只要想想对方不可置信、备受打击的模样,佟垒就能笑出来。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傻笑什么呢,喝杯豆浆暖暖胃。”
手里被塞了一杯豆浆,佟垒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学校附近的小吃一条街。
佟垒心头狐疑,他是怎么回事?明知道秦疏对他有所图,竟然跟断片了似的,未免也太不设防了。
佟垒觉得秦疏这人有毒,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换同桌的时候,手里又被塞了一袋小笼包。
佟垒抿抿唇,他应该拒绝的,可他不想拒绝。这样的关怀,他渴望了太久太久。
上辈子他至死也没得到过的温暖,时间回溯,终于得到了。哪怕只是廉价的路边摊。
原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有人说,童年的潮湿要用一辈子去烘干。面对风霜刀剑都岿然不动的佟垒,不过是强撑罢了。
佟垒上辈子学了一肚子的礼仪,骨子里却还是甘县那个为了吃穿而焦虑的少年。
走在上学路上,佟垒吃口包子,再喝口豆浆,看着清晨遛弯的老人,还有和他们一样身穿校服的学生,只觉分外满足。
秦疏看他狼吞虎咽的,有心想要提醒两句,可看着他眼睛都眯了起来,便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有意地放慢了速度。
他第一次以高中生的身份做任务,虽然才只一天,却也深刻体会到了高中生的不容易。不过,倒是可以学学高中生怎么谈恋爱。
那种暗戳戳的喜欢,情不自禁地炫耀,只是想想,秦疏的情感细胞就仿佛被再次激活。
感谢地府,感谢崔府君。哪天他就去判官庙给大人上供,祝他阴寿绵延。
两人边吃边走,间或交谈两句,等到了校门口,刚好将早餐消灭。
进了教室,班里已经有一个人在了。
那是个叫童燕的女生,她的成绩本来应该去恒城一中,他们招生办横插一杠,使用钞能力将人撬了过来。不仅学费全免,学校还倒贴,一年的奖学金比他爸妈两人加一起挣得都多。
童燕不是顶聪明的女孩,但是她足够努力,且后劲儿十足。佟垒曾听老班预言,如果不出意外,童燕绝对能够考上top3。只是后来偏偏出了意外,童燕退学了。
佟垒那个时候发了疯地学习,并没有关心她退学的原因。
童燕听到声音,从书本中抬起头,清秀的巴掌脸,鼻梁上挂着厚厚的眼镜,看到门口的两人,点了下头,接着又开始奋笔疾书。
努力的状态是能感染人的,这也是很多家长哪怕入不敷出也要让孩子上名校的原因。
佟垒上辈子就是个卷王,不甘落人后的态度让他很快就无心其他。
偶尔遇到叫不准的,两人就互相交流几句,很快又恢复原状。
人一旦进入某种状态,时间就会过得很快。一时间,教室里面只有笔尖擦过纸面的沙沙声。渐渐地,有更多的声音汇入其中。
程墨进到班级,习惯性地想要去刺佟垒两句。
他走到教室后排,坐在外侧的男生抬头,看到是他,眉头微挑:“有事?”
明明是程墨站着,对方坐着,他却觉得被对方的气势压制住了。
秦疏这人有些邪性,他学习好,长得好,按理来说肯定会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情书收到手软那种。只是这人好像自带屏蔽功能,看着谦和有礼,却和谁都是淡淡的。目前为止,只有一位勇士,而且还铩羽而归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样的高岭之花程墨还是挺怵得慌的。他移开目光,落在靠窗的男生身上,只能看到佟垒的头顶。
程墨被无视了,心头火起。
正在他想要绕过秦疏,将里面的人薅出来时,却被一只手拦住。
秦疏起身,凑到他耳边问:“昨天的拖布杆是你放的?”
“昂~”程墨还没意识到危险。
秦疏扯了下嘴角:“那就好。”
好什么?
程墨隐约意识到什么,可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为兄弟出气,常规操作而已。
秦疏眼神微冷,然后程墨就被秦疏一把薅住了。
两人个头差不多,秦疏看着还比他瘦削,也不知道秦疏怎么那么大的力气,程墨就这么华丽丽地被拎出门了,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挣扎。
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声,值周老师路过,很快又安静下来。
佟垒抬头,目光定在门口,那里早已没了两人的身影。
秦疏,好像真的在追他。
秦疏将人拽出去干了什么,他没说,佟垒也没问。不过他想,厕所是个好地方,和程墨很配。
下午体育课,佟垒注意到程墨戳在见习的学生堆里。周围大多数都是女同学,男生里面除了他,就只有两个特体。
佟垒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看向队伍最前面的男生。
他们学校拥有一座超大的体育馆,每次体育课都是全年组一起,八个体育老师加上十六个班的学生,站在场地里还是很壮观的。
体育节汇演就在月考后,他们年组要出的集体项目是军体拳。原本他们班级的领操是程墨,现在程墨含恨见习,体育老师就直接把秦疏叫到了前边。
佟垒看着秦疏的动作,自然流畅,行动如风,十分干净利落,关键还有外貌加持,只是看着就是一种享受。汇演那天穿上迷彩作训服不知道有多帅。
这么一个大帅哥在前面杵着,其他班级的同学也抛弃了本班的领操员,只盯着秦疏看。
美色当前,佟垒也不能免俗。越看越高兴,有了秦疏,程墨那个狗逼这次是别想登台了。
佟垒正在暗爽,秦疏在“反弹侧击”时,忽然冲着他眨了下眼睛。
佟垒嘴角的笑一僵,等到秦疏回身后,这才无声嘀咕一句:花孔雀。
佟垒闷头闷脑地做了两组动作,然后就又抬头看向领操台。秦疏站在前面,不就是给大家看的吗?别人能看,他也要看。
然后他就发现,秦疏类似的小动作真做了不少,一旦跟他的目光对上,整个人就跟开了屏一样,透着股洋洋得意的嘚瑟劲儿。
佟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猫腻儿。随即反应过来,他又不是真正的高中生,别扭个什么劲。佟垒这样一想,瞬间坦然了。
等到了自由活动时间,就有几个同学过来找秦疏搭话,其他班级的学生也三三两两地凑过来。
佟垒在人群外围看着,秦疏正在应付同学们的好奇心,谦和中带着疏离,简直是高岭之花本体具象化。
这时,一个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呦呦呦,土包子又落单了呢。”
佟垒上下扫视他一眼:“程墨,被秦疏收拾了一通,很爽吧。”
程墨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你胡说什么?谁——谁被收拾了。”
佟垒挑眉,好像在说,没被收拾你心虚什么?
“你要干什么?”
一个身影拦在他和佟垒之间,这人正是秦疏。之前围在秦疏周围的人,目光也都落在了程墨身上。
程墨脸顿时黑了,合着他现在连话都不能说了是吧。
看到秦疏,他身上就隐隐作痛。
这人也就脑袋上顶着个学霸的光圈,看着风光霁月,其实心黑手黑,偏偏他身上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
程墨也是要面子的,他又不能到处跟人说他被秦疏揍了。估计就是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他有苦不能说,只能牙齿和血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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