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织瞪大了眼,唇瓣翕动,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她突然跪在地上行了大礼,额头触地,哽咽道:“大人,谢谢!我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犬夜叉贤值清零:……我期望你啥了?
将禾织送往藤屋后,只过了一个月,禾织便在藤屋成为了“隐”,专负责管理剑士的后勤,干得很不错。
又小半月,禾织回渔村带走了一批女孩和孤儿,而长狭城与渔村的关系莫名紧密起来。
“禾织姐,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怎么会?”禾织活泼了许多,眼神带着光,“大人把火种给了我,我就把火种交给你们。等以后的以后,你们要把火种交给更多像我们一样的人。”
“禾织姐,什么是火种?”
“是希望啊!”
然而,什么火种、什么希望,犬夜叉对此一无所知。他连禾织都忘了,更不清楚自己成了“妇女之友”,正广撒星星之火,在孤女们心中种下了“我也想像她一样”的种子。
他忙着下海捞鱼,忙着大锅做饭,忙着每日练刀,还要时不时出勤杀个鬼。
他将锻炼呼吸融入到每一项日常中,无论是潜水下厨、奔跑散步,还是练刀战斗,都没忘记“猛吸一口气”的基操。
如此,前后三个月过去了,成果喜人,他虽然依旧用不出“火龙”,但身高往上窜了一截;虽然照样摸不到门槛,但朔夜的灵力有了翻倍的增长。体内的妖血与人血共生共融,隐约间,犬夜叉感觉它们在孕生一股全新的力量。
神奇,与自然交换能量居然能达到这种效果?
或许有一天,他也能射出像一箭灭杀百妖的破魔之矢吧。
“说起来,三个月了吧?”犬夜叉一骨碌从船上坐起来,想到了土御门家的怨种佑司,“那家伙的手应该好了,正好再去试一下刀术!”
“犬夜叉大人,您在说什么?”渔民摇着船,扯着嗓子喊,“风太大,我听不清!”
犬夜叉想了想,回喊:“停一下,这里,我捞条鱼。”
要回家了,总得带点手信。更何况是去揍人,啊不,是去找人练刀,捞条大的,就当给土御门家的小子补补身体。呵,才十九岁当什么爹,他两百多岁都没当爹,这就让对方知道半妖的险恶!
犬夜叉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往深处游去。少顷,他有了目标……
第二日下午,结城藤原宅,西造院。
十六夜、松子和佑司看着在淡水池中万分不适、即将嗝屁、疯狂蠕动的大章鱼手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犬夜叉竖起大拇指,脸颊上还有个没消退的吸盘印:“怎么样,大吧!”
众人:……
松子噤声,十六夜捏着玉扇的手有些发青。见犬夜叉毫无求生欲,佑司嘴角一抽,给出善意的提醒:“你的狩猎本领很强,值得赞扬。只是……在水中战斗应该不是白犬的强项吧?你这么做,你的母亲会担心。”
我可提醒你了,犬夜叉,自求多福吧,你妈妈生气了!
事实证明,犬夜叉面对亲妈没有求生欲,因为亲妈从来没揍过他。叉会儿腰先,可把他牛逼坏了,一整个流程就是不打自招:“这有什么!我在安房每天跳海,每次都潜到海底,经常跟海兽打架!有几次确实艰难,没法呼吸,差点上不来啊。还好我刀术不错,只要往下挥出一刀,力量就能托住我浮上去……”
佑司和松子:……
十六夜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万分温柔:“犬夜叉,很厉害呐。”
犬夜叉:“那当然!”
就跟她的父亲一样,哪里危险去哪里,有种不顾自己死活的洒脱感。十六夜曾深深崇拜着这种强大,可现在她只想打人。女儿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会担心的!
十六夜:“过来,犬夜叉。”
她带着女儿进了和室,杜绝了外界一切目光。为防被记恨,佑司迅速离开,去找阴阳师治夫说话;松子也立刻退走,还领走了看门的两个小丫头。
没过多久,和室里果然爆出犬夜叉变调的尖叫。亲妈给的教训不重,但一定让他印象深刻到感到羞耻。两辈子了,他第一次被亲妈抱到膝盖上,摁翻,然后狠狠打了两下屁股!
犬夜叉懵了。
啊啊啊,不!妈妈,你怎么能……
十六夜的眼泪说掉就掉,吓得犬夜叉半点不敢动,他对哭泣的母亲是一点没辙:“妈妈,你、你别哭!要不你打我一顿吧,如果这能让你好受点。”
这话还算正常,但后半句绝不正常:“可以先让我躺下吗?我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你怎么打都可以。”甚至还迁就她,把头给凑上去。
十六夜:……
这眼泪掉得更凶了,女儿压根不懂她为何要教训她,这么迟钝真的好吗?
她抱住犬夜叉,叹道:“犬夜叉,就当妈妈求你。想要变强没有错,但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着急?你知不知道妈妈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当你说自己面临险境,我心里是什么感受?”
“犬夜叉,请先保护好自己,再来保护我好吗?如果你出了事,妈妈该怎么办?”
这一刻,犬夜叉陷入了沉默。
他终于意识到,这种跟杀生丸相处时养出来的说话习惯,是绝不能用在母亲这里的。前者没有“危险”的概念,只恨他不能更强;后者觉得处处是危险,只恨他太过好强。
犬夜叉赶紧反抱住母亲,拍拍后背:“我错了,妈妈!”我真的错了,我不能让你知道这种事。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下次我还敢。
“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我承诺,我的敌人一个都不能活,谁也无法找你告状。
十六夜欣慰地笑了:“好孩子。”
犬夜叉一阵胃疼。
傍晚,藤原宅加餐,每个人都得了份章鱼。
为了不惊扰他人,佑司和犬夜叉的“试炼场”从藤原宅换到了鬼杀队,这儿的场地还算开阔,能支持两边放大招。
犬夜叉:“没想到你会住进鬼杀队,我还以为你会住在藤原宅。”
佑司坦然:“藤原宅安全,但外面还有恶鬼和妖物肆虐。住在鬼杀队出行方便些,也免得惊扰到姬君。”他握住长弓,又道,“寒暄免了吧,夜已经深了,你想怎么打?比什么?”
反正输过一次,面子里子早没了,佑司选择摆烂。
犬夜叉握住刀:“我需要你释放灵力,给这片地方升温,然后,用你的‘缎带’攻击我。”他想复刻那一招,他想弄清楚方向对没对。
“行。”
佑司也不废话,抬手四箭射在四个角落,熊熊大火即刻结成火灵结界,将试炼场包裹起来。只要结界不坏,他们打得惊天动地也不会扰民。
气温骤然升高,佑司使出“缎带”揪着犬夜叉打。跟上次一样,几乎是把她逼到了角落。而后,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因为他能感觉到半妖的握力在不断增强,反击是一次比一次狠。
感觉到了,是灵力的流动……
佑司抬眼看去,就见犬夜叉的胁差变成了赫刃,她的双眼一片空茫。她似乎没有发现,她口鼻呼吸间翻涌着云雾般的“气”,那是她以自身为媒介,从周围的环境中纳入的力量。
刹那,她消失在他视野中,以他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了所有缎带,再在一阵轻飘飘的“风”中,赫刃二度抵上了他的脖子。
佑司:……
可要命的还在后头!
犬夜叉这次进入状态比上一次快,但身体的反应比之前更严重。一刀使完,他捂住肺部跪了下去,呼吸困难。
佑司赶紧撤去结界,让外头新鲜的空气灌入,不料火光照红了一瞬,就有藤屋的“隐”爆发出了信号。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来不及解释,冰冷的井水就从头顶泼下,淋了他一整身。他本想拉起犬夜叉,免得这孩子也被泼水,一热一冷的极容易生病,到时候她母亲又得心疼。
偏偏他忘了血的教训,犬夜叉打飘后会进入自我防御机制,如果在这时伸出手,后果就是——
“嗷呜!”
恶狗咬手,梅开二度。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狗就是狗,不一样的烟火。
这一刻,土御门佑司正式成为了结城最大的怨种,他周身冒着黑气,光凭怨念就能养活十个邪剑仙。
佑司:……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朴仙翁:你还要我怎样~~要我怎样~~你突然来的袭击就够我悲伤~~你还要拷打我,还要逼问我,就为了铁碎牙的下落(破音)!
杀生丸:……
PS:下章兄妹继续凑一窝,我还是喜欢写狗(要命)
对二度咬伤佑司这件事, 犬夜叉是有点不好意思。
临走前,他特地捉了只肥美的绿雉去探望伤者,谁知佑司贼心不死, 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卖惨:“我马上就要二十岁了, 跟我同龄的堂兄弟都有了孩子,每当听见孩子们喊‘父亲’, 我就万分羡慕。唉, 如果这时候能听见犬夜叉叫我一声‘父亲’, 我的手一定能好得更快吧。”
犬夜叉诚恳道:“你做梦。”
看在练刀的份上,他劝他珍惜性命,好自为之:“如果我敢这么称呼你,那么你的头颅马上会被杀生丸摘下来, 挂在土御门家的天守阁上。你们是阴阳师一族,应该知道杀生丸是谁吧。”
无所谓,便宜哥会出手,就问你怕不怕?
佑司:“那你呢?”
犬夜叉:“我还小, 什么都不懂,只是个被阴阳师诓骗着喊了父亲的无知半妖罢了。”并给予致命一击, “甚至因为是个女孩, 他都不会揍我。”
佑司:……
白犬一族果然护短,安倍祖宗传下的记录诚不欺我。
放下绿雉,有良心但不多的犬夜叉回了安房;拿着药膏,有歉意但不追究的十六夜前来探望。一个唱黑脸, 一个唱白脸,中间隔着佑司怨种的脸, 很好,只有土御门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盲目, 蒙蔽了他百发百中的双眼。
佑司表示很淦,最终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安房,海边悬崖。
犬夜叉盘膝坐在崖边,腿上搁着胁差。海风咸涩,吹起白浪拍打在崖壁上,飞沫溅射半空泛出金色的闪光,他的白发被拂乱,思绪和心却沉淀了下来。
难怪杀生丸不是看海就是望天,就冲这份潮起潮落、云卷云舒的规律性,看着就很解压。
而且,海天交汇处的自然能量……很强。
呼吸吐纳,犬夜叉感觉肺部的灼烧感渐渐消失,呈现出一种水气入体的清凉。他抬手,隔着肋骨摸了摸肺部,另一手则抽开了胁差,看着光亮的刃面出神。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记得“蝴蝶丸”在之前的对练中变成了赫刃?
暗红的刀背,赤红的刀刃,卷过灵力之火冲向佑司,整一套反击的动作流畅丝滑,眨眼便掌控了战局,仿佛世上没有他切不开之物。
可现在,刀面光亮如新,能清晰地照出他金色的眼睛,似乎赫刃的出现只是他的错觉。
还能再进入之前的状态吗?
不,进不去了。
没有外部灵力的催化,没有内部体温的升高,他无法再使出完整的“火龙”。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记住了畅快的战斗感,可他的身体只记住了剧烈的疼痛。
从肌肉到骨骼,从肺部到全身,疼得厉害。
并且,身体拒绝记住这套刀术动作——由此犬夜叉明白,这套刀术的使用后果已经超过了他目前的身体负荷,在他没长成前,他的身体都会尽可能地避免用此法战斗。
白犬的传承有灵性,血脉的本能是生存。若非万不得已,身体不会拒绝变强,妖血求活,它要他活。
也就是说,他正在修炼的这一套搭配自然能量、人体呼吸和血脉灵力的刀术,对使用者的体质和天赋十分严苛。连半妖之躯都承受不起,更何况是人类。要是换了人类修炼,岂不是要短命?
看来黑死牟会从人变成鬼,也是受了天赋和寿命的影响……
难道真的得等到成年才能修炼吗?两百年啊,太漫长了吧!况且他天赋不高,要是不能一边练一边摸索,成年后拿什么硬杠黑死牟?
靠跳进食骨之井穿越五百年后去戈薇家避难吗?
太逊了吧!
“不过,我不可以,杀生丸那家伙应该可以……”犬夜叉单手支头,自言自语。虽然不想承认,但杀生丸的天赋和力量确实在他之上。更何况,他已经成年了。
成年犬妖追求强大的本能会达到极点,尤其是杀生丸,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叫嚣着霸道。
他的身体,他的血脉,他的妖力都做好了准备。只需要给他一个变强的契机,他就能轻易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如果……如果杀生丸能学会这套刀术,那么凭他的天赋,是不是能规划出一套适合幼崽修行的刀术?
可问题来了,杀生丸一向看不起他,他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学?以及,杀生丸要是学会了,他又该怎么表示才能让他毫无保留地教?
犬夜叉陷入沉思,满脸苦大仇深。
首先,他得找到杀生丸,万一这家伙在西国……嗯,怪了,风里怎么传来了冥加的气味?
犬夜叉看向远方,就见天边一个小点急速飞来,快到有点仓皇。跳蚤未至,其声先行,只听冥加激动又破碎的呼唤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声:“犬夜叉!犬夜叉!我可找到你了……嘤!”
麻雀累个半死,“停机”时滑出“轨道”,连带着跳蚤都摔了个狗啃泥。
飞在高空的鎹鸦忽然落下,在他们头顶盘桓一阵,轻巧地落在犬夜叉身侧。风雀盯着麻雀和冥加,问道:“大人,是敌袭吗?我可以吃了它们吗?”
麻雀和跳蚤吓得抱在一起:……
“不可以。记住他们的味道,不……”突然想起风雀嗅觉一般,视觉倒很出色,他换了说法,“记住模样,这两个都不是食物。”
风雀:“是。”
犬夜叉转向冥加,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便问道:“冥加爷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话唤回了冥加的神智,他二话不说土下座,语气真挚:“犬夜叉,快救救朴仙翁吧!求你了!”
“诶?”犬夜叉一惊,“朴仙翁怎么了?”
冥加眼泪哗啦啦地流:“是杀生丸!他突然找上朴仙翁,要他交出他想要的东西。朴仙翁说没有,杀生丸不信,决定砍了朴仙翁!犬夜叉,现在能阻止杀生丸的只有你了!”
犬夜叉一捋袖子:“我这就……”忽然卡壳,他连铁碎牙都没有,怎么去救朴仙翁?这跳蚤不会是诓他去送死吧?
“冥加。”连敬称都省了,犬夜叉捏起冥加,面无表情道,“我又不是杀生丸的对手,你拿什么去阻止他?他会连我一起杀的吧?”
“不不不,唯独这件事,唯有这一次!”冥加言之凿凿,“只要你在场,杀生丸绝对不会再拷问朴仙翁了!”
老家臣看得出来,杀生丸对犬夜叉没太大的杀意,又不想让半妖接触到铁碎牙这个秘密。
只要犬夜叉到场,杀生丸再大的不满也会按捺下来,毕竟在幼崽面前做“刑讯逼供”这种事,实在有损大妖怪的风度。
“求你了!”
犬夜叉终究心善,反正他迟早找上杀生丸,择日不如撞日。这般想着,他唤来阿吽腾空而起,朝着朴仙翁的落脚点飞去。
然而,他猜到了事发的起因,却没猜到最后的结果。
当他进入密林,天已经很黑了。如今是渐趋朔夜的下弦月,银辉洒落,照在林间冷冷清清,而深入林中就显得……格外阴森,尤其是搭配着密林深处的嚎啕声。
犬夜叉真没想到,两千岁的朴仙翁竟然能在两百岁的杀生丸面前哭成这样。杀生丸到底做了什么……额?
他大意了,杀生丸是个狼灭啊!
朴仙翁,一棵两千岁的树精,在杀生丸到来的三天中愁得掉光了树叶,相当于人类一夜之间掉光了头发。
不仅如此,杀生丸右手还握着刀,往朴仙翁的树冠上削了一刀,给老树剃了个平头。见树干落下,朴仙翁的眼泪哗哗地掉。
见他到来,谁都以为得救了。不料杀生丸只是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便发出了“组队邀请”。
杀生丸:“半妖,看到地上的树干了吗?”
犬夜叉:“啊?”
杀生丸下巴微抬:“劈了,拿去生火。”
犬夜叉和俩苦主:……
“好歹是两千年的朴树,这么做太过分了吧?”犬夜叉劝道,讲真他第一次劝杀生丸别熊,体感真新鲜,“我这把‘蝴蝶丸’的刀鞘就是用他赠予的树干做的,杀生丸,朴仙翁不是坏人。”
想到父亲三把刀剑的刀鞘全出自朴仙翁,杀生丸不语,心头的恼火稍微消了点。
可惜猪队友不给力,一开口就是白给,只听朴仙翁大哭:“是啊,杀生丸,你腰间那把天生牙的刀鞘也是用我的树干做的。”
杀生丸:……
犬夜叉:完了,现在的杀生丸最讨厌天生牙,因为它“没用”。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朴仙翁完全是在雷区跳极乐净土:“还有,犬夜叉那把胁差的名字也是我起的,它不叫蝴蝶丸,叫予生丸,多么风雅的名字啊!我发誓,我对你们兄妹从来一视同仁!”
予生丸?
一个予生,一个杀生,这不就是跟杀生丸唱反调吗?
杀生丸:……
犬夜叉倒抽一口凉气,就在杀生丸杀气迸发的那秒,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扑上去一把挂在大妖拿刀的手上:“别!别,树长这么大不容易!”
可幼崽这点体重哪能够得上大妖的力气,杀生丸举起刀,连带着整只崽也被提起。
杀生丸:“下去,半妖!”
“算了算了,我们算了!”犬夜叉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我找你有正事,我……”
他的存在并不能干扰杀生丸的落刀,就见“刷”一道白光劈落,朴仙翁左半边的树干齐齐断了一半,来了个“公主切”。
而战国最强理发师·杀生丸尤不解气,平静地放狠话:“朴仙翁,我最后问你一次,铁碎牙到底在哪里?”
说出来了!他在半妖面前说出了铁碎牙,接下来不会是要灭口吧?
家臣大惊失色,没想到犬夜叉狗语十级,竟从杀生丸的这句话中微妙地读出了“他压根不在乎我知不知道铁碎牙”的意味……
犬夜叉本能地岔开话题:“铁、铁碎牙是什么?”
杀生丸瞥了他一眼:“那是父亲留下的刀,一挥可以杀百妖,却被这些下作的家臣隐瞒了去向。”
犬夜叉:……不,“去向”就挂在你手臂上。
有点抖,但不能怂,犬夜叉莽上去:“你凭什么说他们瞒了你?万一他们真不知道呢?”
杀生丸:“连铁碎牙的下落也不清楚,是他们作为家臣的失职。既然如此,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是你不会用!”犬夜叉反骨上来了,“冥加留着可以喂给风雀,朴仙翁留着可以砍柴生火,怎么没用!”
“再不济,中毒了冥加能吸出毒血,想杀人也能把冥加丢去下毒;把朴仙翁削了能造树屋,把他的脸剥下来能当面具,我不允许你说他们没用!”
杀生丸和家臣们:……
他们第一次发现,半妖比他哥更加心黑手狠、残酷无情!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犬夜叉:你们信吗?我一开始只是想反驳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杀生丸:……
朴仙翁:……
冥加:……
刀刀斋:你信吗,连你哥都被你吓到了。
犬夜叉:……
杀人不过头点地, 半妖出手,竟是既要砍树又要剥皮。
她有妖怪的残忍,又有人类的狠毒, 两相融合,与她可爱无害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対比。仿佛布娃娃暴走开屠杀,淑女从裙下掏出加特林, 反差越大越恐怖, 一度将杀生丸的杀气都比了下去。
冥加语无伦次:“太过分了, 这简直是欺诈!明明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突然一点也不害怕杀生丸少爷了,他至少是表里如一的恐怖,一看就不好惹, 省得我们主动送死。太诚实了,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
他真的,我哭死,杀生丸你好老实!
朴仙翁认同道:“杀生丸是个表里如一的好男人啊。”
狗兄弟:……
呵, 如果便宜哥表里如一,那他算什么?表里不一?这俩老头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边向他求救, 一边拿他作比,真当他是好心肠的圣人?
犬夜叉立马松开杀生丸的胳膊:“你砍吧,我正好缺个树桩做小桌。”新的用途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杀生丸:……
“半妖, 你在命令我做事?”大妖语气冰冷,收刀入鞘, “你没有这种资格。”
犬夜叉反驳:“谁命令你做事了?要砍朴仙翁不是你的意思么?你砍完了,我把树桩搬回去不过分吧?”
杀生丸:“这是我的猎物。”
犬夜叉超勇:“这也是父亲的家臣!见者有份, 我也能分。”
朴仙翁弱弱地插嘴:“我还没死,还在这里,你们两个居然当着我的面分我的‘尸体’,是不是过分了点?”
可惜弱者没有发言权,两只狗的战场谁也无法插手,他们甚至连半个眼神也没给朴仙翁,吵得那叫一个忘乎所以。
杀生丸:“犬夜叉,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你就被人类教坏了。看来你的母亲没有告诉你,长子是继承者,理应拥有一切,而觊觎长子之物的你,不知礼数又厚颜无耻。”
“哈?”犬夜叉可不惯着狗大少,“杀生丸,这才多久没见,你是越来越臭屁了!”
臭屁……?
杀生丸和俩家臣同时陷入了沉默。
不好意思,论骂脏话他们三个加起来都没有犬夜叉的一合之力,毕竟人类中的市井小民创造力太强大了(雾)。
犬夜叉:“去你丫的长子之物,朴仙翁脸上是刻着你杀生丸的名字了?还有,你都两百多岁了,又在外面游历了那么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人类的姬君也能继承城池’的规矩。”
“你是长子,我还是‘长女’呢!无论你承不承认,在人类这头我是‘姬君’,在妖怪那头我也是‘姬君’,你能有的东西,我也能有!”
事实证明,犬夜叉做生意可不是白做的,“牙尖嘴利”之于他绝対是个一语双关的形容词。
他直接开大:“老爹只有你一个儿子,没错,但他也只有我一个女儿。既然老爹没说把朴仙翁留给你,那么他既是你的家臣,也是我的家臣。我的家臣被你劈死了,我凭什么不能要回他的尸体?”
不就是争家产吗?来啊谁怕谁,上辈子又不是没争过,关键他还抢赢了。
杀生丸冷笑:“既然你想要‘继承’,那么対妖怪的规矩也该有所了解了。”
西国的下一任王哪是什么善茬,他能压下同族的所有刺头,哪会压不下半妖妹妹?
“想要,就凭本事来拿。”
杀生丸拔出刀,这次可不是対准朴仙翁,而是搁在了犬夜叉的肩膀上,対准脖子:“你在人类那里继承了什么,那是你和人类的事,与我杀生丸无关。但你想在妖怪这里继承什么,你问过我的刀了吗?”
“犬夜叉,父亲留下的东西天然属于我,甚至包括你。凭什么?就凭我比你强大。”
“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力,也别想拥有任何东西,除非我愿意给你。”
这话太戳肺管子了,犬夜叉梗住。
但不得不说,妖怪的世界就是看实力,就是看谁杀了谁,谁比谁更强——野蛮但直观,凶残但简单,没有人类的世界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想要继承权,可以,去战斗、去抢夺、去血拼,不计生死!
犬夜叉从牙缝里挤出声:“行。你要是有本事就一直这么强,别到时候被我砍了手,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杀生丸:“半妖,打你还需要两只手吗?让你一只又何妨。”拢手入袖,他俯视着“一丁点大”的幼崽,说出了历史上最气人的话。
“我甚至可以让你两只手。”杀生丸给予暴击,“需要我迁就一下你的身高吗?”
犬夜叉:……
啊啊啊,这家伙是真的气人!
犬夜叉气炸了,他拔出胁差,一副要跟杀生丸火拼的样子。吓得冥加第一次将生死抛之脑后,扑上去抱住他的手:“算了算了!犬夜叉,我们算了!”
朴仙翁发出灵魂吐槽:“一个两百岁,一个九岁,能吵上架真是稀奇。”而且吵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更稀奇。
按理说,白犬的两百岁相当于人类的十五岁,正处于浑身反骨的叛逆期。所以杀生丸脾气古怪、自尊自大,他都能理解。
但他不能理解犬夜叉也这样……
从他的角度看去,总感觉这俩兄妹年纪相差不大,为了抢东西互飙狠话互戳痛脚,看上去特别激烈,其实……关系还怪好的不是么?就是各自长了一张狗嘴。
唉,这俩年纪加起来最多八岁,不能再多了。
可惜弱者没有发言权,朴仙翁话音刚落,两道杀气接踵而至。
犬夜叉:“闭嘴吧老树精!”
杀生丸:“想死吗?朴仙翁。”
朴仙翁:……
论二胎家庭如何平衡子女关系?如何合理分配财产?如何让孩子们团结友爱?
出气筒·家臣必不可少。
朴仙翁:行,你们清高。
送走两只吵完架的狗,已是月上中天,朴仙翁和冥加都感到一阵虚脱。这次好悬保住了命,可下次呢?
杀生丸再来的话,结果就不好说了。
冥加:“朴仙翁,你没事吧?”
“我没事。”朴仙翁看着一地树叶和树干,道,“冥加,麻烦你给凌月王带个信,让她遣出信使将这些东西带走吧。好歹是两千年的树干,扔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