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联姻炮灰他只想离婚by猫机
猫机  发于:202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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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庭沉默良久,只是说:“算了。”
“还没完全试探出来呢,你别放弃啊,还会有转机的。”
沈时庭看着落地窗外耸立的建筑和倾泻而下的雨帘,眸子中染了一抹偏执的神色:“无论试探的结果是什么,结局只会有一个。”
作者有话说:
大猫:老婆不爱我,我要黑化!

到了月底, 又是一月一次地跟沈时庭领取生活费的日子。
余幼惟早早就等在了卧室,为了感恩沈时庭帮他理财,他很献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 腼腆地说:“沈时庭,今天是月底了。”
“嗯。”
沈时庭坐在椅子上, 单手解领带,慢条斯理的, 这动作看得余幼惟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就是,我没有生活费了。”余幼惟抠手。
沈时庭领带解到一半松开手, 撩起眼皮看他:“最近你的钱, 都投进去了, 没有可用金。”
余幼惟一惊:“那我不是要饿死了?”
沈时庭依旧看着他:“我有钱。”
余幼惟不明白沈时庭什么意思。
沈时庭说:“想要么?”
余幼惟迟疑了一下:“你先借我?”
“不用借。”沈时庭歪了一下头, “给你花。”
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
果然不等他惊讶完, 沈时庭又说:“我最近头很晕,你每天给我按摩一次,可以么?”
余幼惟垂眸思考了下:“我的手艺不值这个钱,你可以去专门的按摩机构呀。”
沈时庭将领带扯下来, 眉眼微垂:“不想。”
“那……你要是喜欢我的手艺,我可以免费给你按啊,不收钱的。”
“嗯, 我的卡也免费给你刷。”沈时庭掀起眼皮看他, “怎么样?”
沈时庭温柔的时候眼睛里仿佛装了一片汪洋, 会让人不受控地溺进去。余幼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知道沈时庭明不明白这种话是很撩人很暧昧的啊……
他不自觉地摸了下耳尖, 咬了咬唇说:“那现在要按摩么?”
沈时庭眼皮慵懒地垂了下去, 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意思很明显了。
余幼惟站到他身后, 指尖轻轻放在他太阳穴上揉按。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沈时庭的眼型狭长,鼻子很高挺,脸部轮廓流畅,再往下就是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衣露出来的锁骨,简直从哪个角度看都帅得毫无瑕疵啊。
“惟惟。”
“啊?”余幼惟莫名有种被抓包了的感觉,一下回过神。
“脖颈也酸。”
余幼惟顺着他的后脑往下按,指腹轻轻贴近沈时庭脖颈的皮肤,触感温热,余幼惟不自觉放轻了动作。
现在余幼惟还觉得这份钱也太好赚了吧,然而第二天开始就逐渐有点不对劲了。
一开始只是按脑袋和脖颈,再往后,沈时庭肩也酸,背也酸,腰也酸……余幼惟局促地按着,心说以前也没给奶奶按过这么全面,有点不太会了。
他指尖落在沈时庭腰上,按得有些没有章法。
沈时庭趴在床上,嗓音有点闷闷的:“太轻了。”
余幼惟只好加大力度,手指掌心并用,这么又摸又摁的,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沈时庭肩背上薄薄的肌肉,结实劲瘦的腰线,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手都按酸了,沈时庭才发出懒懒的声音:“好了。”
余幼惟伸手想将他扶起来,沈时庭却趴着没动,余幼惟忙问:“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呀?”
“没。”沈时庭嗓音有点哑意,“你先去忙吧,我歇一会儿。”
“……喔。”
余幼惟走出房间,沈时庭这才坐起来,低头看了两秒,闭上眼捏了捏眉心,随后进了浴室。
也难怪沈时庭最近总是疲惫头晕,因为应酬实在太多了。
沈时庭最近都没时间回家吃晚饭,余幼惟心想那自己是不是不用等他一起下班了。
却发现以前从不爱带司机的人,最近每天都让司机接送。
来的时候是载着他们两个人来的,回去的时候,却只载着余幼惟一个人回去。
余幼惟说:“不用这么麻烦司机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时庭突然问了一句:“跟彭弈?”
不知道沈时庭为什么突然提到彭弈,余幼惟也有点懵,老老实实地说:“嗯,他每天都等我。”
沈时庭表情都淡了:“以后每天都有司机来接,我会送你下楼。”
余幼惟不理解:“为什么呀?”
沈时庭无奈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轻声说:“商圈有许多看不惯我的人,我担心他们欺负你。”
绑架?威胁?撕票?
余幼惟脑内瞬间上演了一部商战大戏。
他眨眨眼,虽然不理解是不是真的会这么恐怖,但是他最受不了沈时庭这样温柔的揉他脑袋了,每次都把他揉成温顺的小绵羊,只会乖乖点头。
而沈时庭每次从酒宴上回来,都会带些特色吃食,跟家里养了小仓鼠似的,不亦乐乎地投喂。
余幼惟哪里经得住美食的诱惑,每次都开开心心吃掉,每吃一次,就稀里胡涂地答应了沈时庭一个要求。
一会儿让余幼惟帮他吹头发,一会儿让余幼惟帮他系领带,今天更过分,居然让余幼惟帮他刮胡子。
余幼惟举着电动刮胡刀,往沈时庭脸上揉剃须膏泡泡,嘀嘀咕咕:“就去个宴会,怎么就能把手给划伤了呢。”
沈时庭一只手撑着洗漱台,躬着腰以便他能够得到,视线懒懒地垂下来:“不小心。”
“伤口深不深啊?”
“深。”沈时庭看着他,“最近几天,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
“嗯,我待会儿想洗个澡。”
“啊?”余幼惟愣了下抬眼,“要我……帮你洗澡?”
沈时庭静默地看他几秒:“可以么?”
“这不好叭。”小余脑补了一下,羞得脸都红了。
结果最后沈时庭却泡在浴缸里,余幼惟蹲在身后苦着脸给他当搓澡工。
泡沫厚厚的一层,什么都遮住了。
没意思。
洗完澡,沈时庭把手臂搭在浴缸沿上,示意余幼惟拉他起来,余幼惟不满地站在一边:“你就伤了一根手指而已。”
“嗯。”沈时庭面不改色,“泡久了,腿软。”
余幼惟气鼓鼓地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伸出一只手拉他。
沈时庭湿漉漉的手轻轻勾住了余幼惟的指尖,他仔细地欣赏着余幼惟的小巧的侧脸,和那只泛红的耳尖,这一刻恶劣的心思占据了上风,他下颌缓缓滑动……
余幼惟只感觉到对方手臂轻轻往回一拽,压根没想到沈时庭会这么大力,他膝弯抵在浴缸边缘,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后坐了下去,噗通一声,水花和泡沫四溅,余幼惟破水而出,细碎的水流从他身上潄潄往下淌。
身后宽大的胸怀紧紧贴着他的身子,余幼惟一只手抹脸,另一只手抓到着对方光滑的大腿,坐的位置也不对劲,他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高大威猛”。
“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时他跟踩了雷似地弹起来,怎料浴缸里太滑,他又摔了回去,沈时庭的手臂搂住他的腰将他往上一提,他听到沈时庭说:“……你再动我就废了。”
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和沐浴露的香味萦绕上来,余幼惟跟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了。
好一会儿,他感觉到沈时庭身子往后撤,水声哗啦巨响,水珠跟下雨似的从他身后落下来,余幼惟忙把脸捂进了膝盖,湿漉漉地蜷缩成一团,听着沈时庭跨出浴缸的动静。
余幼惟从指缝中露出一点视线,才没几秒钟的时间,沈时庭已经穿好了浴袍,他边系带子边和余幼惟对上了视线,后者又立马老老实实地把眼睛捂住。
沈时庭光脚踩着水面走过来,轻而易举地将余幼惟打横抱起从水中捞了出来。沈时庭视线扫过镜子,余幼惟薄薄的棉质体恤沾了水,紧贴着他的身子,半截腰身露了出来,白皙纤瘦。
他目光不由得停顿了两秒。
“沈时庭,你放我下来。”余幼惟低声提醒。
沈时庭这才从镜子中收回视线,放下余幼惟。
衣服上沉重的水不断往下滴,余幼惟只顾着掀起衣摆拧水,没察觉面前男人的目光正落在他露出的腰身上。
“我那么瘦小,你怎么能用那么大的力气拽我?”余幼惟瘪着嘴,满脸通红,“我刚刚是不是,坐到什么地方了……”
“什么?”沈时庭问。
余幼惟往下瞄了一眼。
沈时庭唇角扯了下,拿来毛巾包住他的脑袋,轻轻揉搓:“随你坐。”
余幼惟脑袋包在毛巾里,被沈时庭搓得晕乎乎的,他听到这话直接红成了西红柿。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他抓住沈时庭的手腕,从毛巾里探出红脑袋:“你刚刚说什么?”
沈时庭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坐哪儿都行,随你坐。”
余幼惟大脑宕机了好几秒。
接着他挥着拳头恼羞成怒地往沈时庭胸口捶了几拳,大骂道:“我怀疑你在开颜色玩笑!你好讨厌!我会想多的!”
沈时庭看着某人拔腿溜出了浴室,笑了一下。
会多想就好。
这天沈时庭又从宴会捎了东西回来,包装看着又贵又精致,打开里边是两颗饱满剔透的水蜜桃。
不愧是身价暴涨的男主啊,大家孝敬他的东西,样样都是精品。
沈时庭纵容地说:“洗洗再吃。”
余幼惟开心地抱着桃子去洗了干净,回来时递一个给沈时庭。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啃桃子。
余幼惟瞄了一眼沈时庭,含糊地说:“你出去应酬真好。”
“为什么?”
“因为这样,你每次回家都会带好吃的。”
沈时庭气笑了,认真地看了他片刻,问:“你就不心疼我辛苦?”
余幼惟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垂着纤长的睫毛:“但是你有钱呀,有钱就可以做地主,没钱的就只能靠给地主按摩挣生活费勉强养活自己酱紫。”
沈时庭:“……”
这时秦茴立马尖叫着从楼上跑下来:“惟惟你在吃什么?桃子吗?你怎么能吃桃子啊!”
余幼惟和沈时庭都不明所以。
秦茴一把拿走了余幼惟手里的桃子,忙拿来垃圾桶,拍拍他:“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余幼惟下意识就吐掉了。
沈时庭:“怎么了?”
“惟惟桃子过敏的呀,很严重的。惟惟你以前看到桃子都怕,怎么突然想起吃桃子了呢?不行得赶紧送医院,一会儿过敏了就麻烦了。别愣着了,赶紧的!”
沈时庭一听脸色就变了,起身拽着余幼惟就往外走。
余幼惟脑子一阵翁鸣。
被沈时庭拉着走,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
原主对桃子过敏?
可是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完全和自己的原身融合了,他从来不过敏的。
余幼惟感觉身子犹如千万蚂蚁在穿梭,不是过敏反应,是紧张。
赶到最近的医院。
医生拉着余幼惟仔细上下翻看,疑惑地说:“没看到过敏反应啊?他之前过敏是什么症状?”
“没有吗?”秦茴拉着余幼惟的胳膊,“他以前别说吃桃子了,就是那个桃子的绒毛都会过敏的,身上起红疹,一片一片的,很可怕的。怎么会没有呢?是不是还没发作啊?”
“以前多久时间发作?”
“很快的,不到几分钟就开始泛红了……不应该啊,他刚刚吃了大半个呢。”
余幼惟不仅没发红,还有点发白。
他僵硬地任凭秦茴翻找拉拽,身子一阵冷一阵热。
快想想可以找什么借口?快想想啊余幼惟!
秦茴很不放心:“惟惟,身上难受吗?啊?会不会是变异成别的过敏反应了?比如呼吸不畅之类的?”
余幼惟干咽了下嗓子:“没……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
沈时庭全程都站在旁边。
余幼惟嘴唇紧紧抿着,完全不敢抬头,好像只要他不看沈时庭,就能隐藏住自己的慌神错乱,却不知道自己不自然的神情在对方眼里其实很明显。
沈时庭看了他一会儿,渐渐生出些疑惑来。
秦茴说,以前余幼惟看到桃子就害怕,可刚才他看到桃子时,明明非常欣喜。
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桃子过敏这件事。
医生说:“你们过来到现在,前后也一个多小时了,没有任何过敏反应,说明他很可能不过敏。”
秦茴:“他不可能不过敏的啊,医生,这过敏反应还能自愈吗?”
“人的机体免疫系统是一直在变化的,不排除以前过敏但现在不过敏了的情况,不放心的话就再观察一段时间。”
秦茴松了口气:“希望是这样吧。谢谢医生。”
余幼惟也呼了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下来。
可他抬头和沈时庭对上视线,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某种类似于探究的东西时,刚松掉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眸子里的疑虑转瞬即逝,沈时庭率先收回了目光,对医生说了感谢,拿上余幼惟的外套给他穿上,说:“走吧。”
余幼惟迟钝了一秒才伸出手:“……哦。”
回家这一路上,余幼惟都心惊胆战的,沈时庭却始终没说什么,也没问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桃子过敏的事情。
可沈时庭越不问,他就越心慌。
刚才在医院太心慌没想出理由来解释,现在突然又解释,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他只能选择不说话。
吃晚饭时,秦茴惊奇地在饭桌上提了这件事。
余尚明和余顾都奇怪地看了过来。
余幼惟饭咽到一半差点噎死,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发软。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划过无数种可能。
虽然余尚明很凶,余顾也很严厉,但他们都是希望他好,有人管教对从小就是孤儿的余幼惟来说,是一种幸福的奢望。秦茴很温柔,对他处处关怀体贴,满足了他对母爱的所有幻想。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起,他和原主就是一个人,别无选择的,他需要走完他们共同的人生。
只要秘密不被戳破,所有人都是幸福的。
可如果被发现他是个冒牌货,这些就都没有了,所有亲友都会痛苦。也许他会被逐出家门变成小乞丐,也许会被送去特殊组织关起来研究……
余幼惟思绪万千,心脏跳得飞快。
“有些过敏反应,不是永久性的。”他听到沈时庭突然开口。
秦茴也忙说:“对对,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可能是以前过敏,现在不过敏了。”
余尚明呵斥:“就算有这种可能,但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过不过敏之前,怎么能随便就吃桃子!多大的人了,这点自觉都没有!”
“也许是之前就吃过,发现不过敏了,才敢吃的。”沈时庭又说。
余幼惟愣了下,看向沈时庭。
沈时庭问他:“对么?”
余幼惟忙点头:“嗯对,早就不过敏了。”
小余撒谎,小余愧疚。
不过沈时庭居然一直在帮他说话,小余很感动。
这件事情就这么在饭桌上糊弄过去了。
可是这么一来,余幼惟就仿佛有种被沈时庭抓住了把柄的感觉。
他不确定沈时庭究竟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想。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十分忐忑,没法主动解释,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没法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因为他自己心虚。
只能期盼沈时庭能早点忘掉。
沈时庭确实有怀疑。
但是这种怀疑更多的只能算是奇怪,毕竟没有怀疑的方向。
直到睡觉之前。
沈时庭日常将桌面的书籍整理好,摆到书架上,他目光随意一扫,看到了最下层的书架上有几本没见过的书。
平时没怎么注意,不知道是什么书,他蹲下身子,拿出来看。
《虫洞引力学》《平行世界_不为你所知的另一个你》《论人类穿越时空的可能性》《穿越事件实录》……
这些是余幼惟的书?
他怎么会看这些?
沈时庭神色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身后传来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沈时庭又把书放了回去,起身转向了另一侧。
余幼惟出来时,隔着书架,似乎看到沈时庭起身的动作有一丝慌乱,本来以为只是错觉,走近了之后,他就看到书架下方的书,有一本是凸出来的。
余幼惟愣了一下。
沈时庭刚才……动过这些书?
没有摆放整齐,就说明他刚才动作很匆忙。
为什么这么慌乱?
余幼惟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像被火燎了一样,一直烧到心口,整个胸腔都在跳。
“沈时庭,你刚刚翻我的书了?”
“嗯,随手整理了下。”
“……哦。”余幼惟咽了下嗓子。
沈时庭回答得云淡风轻,也没问他什么。
这晚余幼惟躺在床上,一整夜都没合眼。
命运注定了,他可能瞒过所有人,但是他瞒不过男主。
天意决定了所有这个世界的反派和炮灰都应该走向自己的归宿。
如果他再和沈时庭耗下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变成泡影。
他想……
只有远离男主,从男主的命运中剥离出去,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翌日一早,沈时庭准时在七点睁开眼。
他侧首看向旁边,却发现余幼惟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洗漱完下楼,余幼惟正在吃早餐,隔着长长的距离,沈时庭刚要开口说早,就见余幼惟略显慌张地把垂下了视线。
回避的视线太明显。
沈时庭不解地蹙了一下眉。
他在余幼惟对面坐下,吃了一片菜叶:“起这么早?”
“喔,今天醒得早。”
“没睡好?”
“挺好的呀。”
有问有答,就是不看他。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两天,余幼惟一有时间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洗漱时间,上床睡觉的时间,都悄无声息地跟沈时庭错开了。
唯一的一点交集,是沈时庭熬过了平时入睡的时间,把蹑手蹑脚回来的夜猫子逮了个正着。
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抱着枕头站在床边。
沈时庭问他:“你准备去哪?”
余幼惟心虚:“睡沙发。”
“又睡沙发?”
余幼惟语塞。
“上来。”
“……哦。”
明明好像一如既往,又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之前说好的,沈时庭即便下班有应酬,不能和余幼惟一起回家,但是也会送他下楼。
但这两天,余幼惟踩着点下班,跑得飞快。
唯一欣慰的就是他没跟彭弈一起走,会乖乖地跟司机乘车回家。
这天沈时走走出办公室时,员工们正陆续下班,人流走得比往常慢了些,因为外面正在下暴雨。
余幼惟手里拿着一把小伞挤在过道里,两人隔着人流对上视线,停顿了一瞬,下一秒就匆匆别开了目光。
沈时庭视线淡淡地移到了他身后。
只见彭弈边跑过来边把伞往自己包里塞,拍了余幼惟一下。
“小惟,你带伞了啊,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余幼惟看看彭弈,又瞄了眼沈时庭。
沈时庭两手空空,也没有带伞,但是他应该并不需要伞,再说了助理也不可能让他淋着。
这么想着,余幼惟随口就想答应彭弈,就见沈时庭抬脚走了过来。他完全没有看彭弈一眼,淡淡地垂着眸:“去园区门口么?”
走道里的人都纷纷看过来,视线将两人笼罩。
彭弈也不敢说话了。
沈时庭这是什么意思?
不去车库吗?
余幼惟看不懂他,小幅度地挪了挪脚步,低低地哦了一声:“您需要伞嘛?”
“嗯。”
“那这把你拿去叭。”
“一起。”
余幼惟一惊。
我怎么敢跟你一起啊!这么多人看着!
看出余幼惟的迟疑,沈时庭撩起眼皮轻飘飘地扫了眼彭弈,彭弈立马开口:“啊小惟,那你先送沈总下去吧。”
余幼惟只能点点头:“……那好叭。”
他抬脚要往电梯走,手腕被沈时庭拉了一下,下巴示意走总裁专梯,余幼惟只好又灰溜溜地调转方向。
低着头,像个跟在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假装只是为了完成护送皇上的任务。
电梯门合上。
余幼惟低声问:“怎么不直接走车库啊?”
沈时庭淡淡道:“知道要走车库,你还带伞?”
余幼惟语塞:“我不是担心你有事儿,不能跟我一起走嘛,那我就让司机在园区门口接我。”
沈时庭不说话了。
余幼惟想了想又问:“子仟哥今天不是来公司拍摄了嘛,你们怎么不一起啊?”
不去找他老盯着我干嘛。
这样我好心虚啊。
“工作谈完了,没必要一起。”
“可是你们前段时间来往不是挺密切的嘛?”
沈时庭睨他:“原来你看得出来。”
余幼惟语塞了一下:“我又不是瞎子……”
沈时庭沉默两秒说:“那你还挺大方。”
余幼惟微愣。
不大的空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隔了几秒,余幼惟低声说:“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人,你有你的生活和交友圈,跟我大不大方没关系的。”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却好像在提醒着他们之间清晰的界线。
沈时庭眉心蹙了一下:“是不是他住到我们房间里来,你也会给他让位置?”
沈时庭想让关子仟住进来?
余幼惟有点不高兴了:“那不行。”
沈时庭抬了一下眸。
“家里有很多房间啊,家具都重新置换过了,要搬你们自己搬出去,反正我不搬。”
“……”沈时庭沉默了,偏过头自嘲般扯了下唇。
“去园区门口,我让司机把车开过去了。”
“哦,但是,我的伞好小的。”
伞小不是说说而已。
走出大厦后,滂沱的大雨在地面溅起片片水花。
伞帽撑开,只比一个人的肩头宽一点点,别说装下他们两个人了,单独装下沈时庭一个人都有困难。
余幼惟举着印了小熊猫印花的淡绿色小伞,眨巴着眼无辜地看着沈时庭,抿嘴:“我就说有点小叭。”
不仅小,还花里胡哨,幼稚得很。
沈时庭沉默半晌,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到余幼惟身上,从他手中接过伞,顺势将人搂进了怀里。
四周视野被挡住,余幼惟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连忙拽了拽沈时庭的衣摆,压低声音提醒:“……好多人在看!”
“我不会吃了你。”
“……”
余幼惟藏在隐秘的空间里,只感觉到腰上的手推着他走了出去,他低着头,看到自己的小白鞋踩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锃亮的黑色皮鞋。
他屏着呼吸,脸颊不知道是在发麻还是发烫,他一边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一边捣腾着小步子快速跟上沈时庭的步伐。
回到车上时,余幼惟除了裤脚溅湿了点水花,没淋到什么雨,但沈时庭大半个肩膀都是湿的,搂着他腰的那只冷白的手上还挂着水痕。
他抽了张白色纸巾,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上的雨水擦拭干净,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余幼惟看了一会儿竟莫名觉得有点涩。
阿弥陀佛不要乱想。小余反思。
沈时庭余光扫到某人通红的耳尖,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他把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篓,对司机说:“走吧。”
余幼惟回过头来:“沈时庭,你衣服都湿了,冷不冷啊?”
车里开了暖空调,当然不冷,可沈时庭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睫微垂说:“有点冷。”
“开了空调还冷嘛?”
“嗯。”沈时庭看着他,“你能过来一点么。”
余幼惟没动,他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摆,眸子里划过一丝微妙的慌张。沈时庭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片刻后只是散懒地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声音听不出情绪:“算了,我抗冷。”
余幼惟更为难了,也不知道过去一点能干嘛。
他想了想,把身上白色的小马甲脱了下来,伸手给沈时庭盖上,马甲很小,只盖得住沈时庭的腰腹,他把马甲拽整齐,暖心地说:“上面还有体温哦,这样会暖和一点点。”
沈时庭半阖着眼,有些无奈,眉眼间却浮了一层暖意,轻声喊他:“惟惟。”
余幼惟扭转小脑袋:“嗯?”
“如果刚才我晚一步,你就不等我了,是么。”
余幼惟愣了一下,不知道沈时庭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一点。
“只是因为,我最近着急回家画漫画,不能等你太久。”
“只是这样么?”
余幼惟抿了下唇:“嗯。”
沈时庭掀开眼皮,偏过头来,视线散漫地落在他脸上,淡声问:“不是在躲着我?”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种被抓包了的心虚感。
最近他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猎人盯上了的猎物,沈时庭明中暗中盯着他, 好像随时都会将他收网。
这种心虚和紧张让他忍不住想,自己在沈时庭眼中, 是不是什么奇行种,他是不是在时刻观察着自己, 就等着他露出破绽。
他没敢抬头看沈时庭的眼睛,这一时无言的停顿, 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沈时庭那么敏锐, 大概已经察觉到了才会这么问。
只在他停顿了这几秒时间里, 沈时庭已经将视线移到了窗外, 没再继续上一个话题。
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刚才雨下得很大,我在担心你会不会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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