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帝王的锦鲤后(穿书)by酥鲫鱼
酥鲫鱼  发于:2025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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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太监苦着脸对视了一眼。
秦王的武艺虽然不如楚沉昭,但是比普通人还是强上不少。
他不远不近地跟在红芍身后, 一直没被发现。
红芍走到了偏殿的侧门,四周又看了一圈,见没人,这才微微用力,把沉重的殿门推开了一条缝,闪身进去,然后小心的把殿门关好。
见人进了殿,秦王从廊柱后面踱了出来,犹豫一瞬,最后走到窗下,悄悄把窗纸捅开了一点。
“东西呢?”殿里,一个娃娃脸的小太监已经等在那里了,红芍看见人,立刻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催促道,“太后还等着我回去,你快点。”
“嗤。”那小太监的神色是和长相完全相反的阴郁,他冷笑道:“怎么,往日没见到红芍姑姑这样忠心呢。”
“你!”
红芍被他噎了一下,恨恨道,“你说什么?我不过是怕回去晚了,被人怀疑罢了,你倒也不必这么阴阳怪气的,谁不知道你自从那次之后,连皇帝的身都近不得了,要不是我——”
“闭嘴!”小太监明显被戳了痛处,微微提高了声音,瞪了红芍一眼。
红芍看上去有些忌惮他,见人真的恼了,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那小太监从衣服里掏出了两个小药瓶,道:“东西给你,这个是原来的那种,旁边的是药丸,用法我之前都和你说过了。”
“你做事可要干净些。”
红芍哼了一声,没忍住道:“这话公公还是提醒自己吧。”
小太监眼神阴翳:“要不是那次意外,狗皇帝现在已经——”
红芍看着他这幅样子,眼神露出了一个不耐。
本事再大又能怎么样,现在连皇帝身都近不得,最近皇宫风声又紧,秦王手下的钉子都快要被处理干净了,这人却几乎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把那瓶药粉拿了出去,还给小太监:“这瓶现在用不上了。”
见小太监似乎有些疑惑,红芍耐着性子道:“最近那老东西总和那位顾公子见面,那顾公子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对这种味道很是敏感,闻到了一点味道都要打喷嚏。”
“之前让我把香囊都换了,我前几日不过是在衣服上洒了一点,结果又被闻出来了,幸亏我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小太监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可是这才是——”
“不急。”红芍哼笑了一声,和往日那副柔顺恭敬的样子完全不同,站在窗外偷偷往里看的秦王不禁屏住了呼吸。
红芍接着道,“最近秦王和皇帝……这东西很快就能用得上了。”
小太监闻言,这才无所谓的点了下头,“随你,只要不耽误我的大事就行。”
“安心。”红芍把药瓶贴身藏好,道,“我先回去了,你等会儿出去,莫要让别人看到了。”
小太监点了点头。
红芍几步走到门口,秦王立刻闪身避开。
等人彻底走远,秦王才从廊柱后面出来,眼神略有复杂地看着红芍走远的方向。
看样子,红芍拿的那瓶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她口中的“老东西”……难道是母后?
秦王眼神闪过怒气,但是想着刚才太后对他的态度,他又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那小太监看上去对皇兄恨之入骨的样子,这两人到底——
冥冥中,秦王竟觉得好像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眼前。
那边,小太监等了片刻,估摸着红芍已经走远了,这才起身,走到了门前,推门。
门外,有人逆光而立。
“你怎么回来了。”小太监刚开始以为是红芍去而复返,结果话音未落,他忽然觉得不对,抬头定睛一看,冷汗立刻下来了。
“王……王爷?”
他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秦王看着他,心里天人交战片刻,最后还是冷着脸走上前。
楚沉昭去太后那里和太后说了什么顾眠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这人回来之后的表情有些严肃。
顾眠纠结半晌,不知道自己要说的事,还应不应该说了。
毕竟,那也不是什么男朋友听完之后会心情愉悦的事。
“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说?”
宫人们正忙着把丰盛的晚膳一道道摆好,楚沉昭一边净手,一边对顾眠道:“什么事,说吧。”
顾眠:……
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边伺候的宫人,又瞟了一眼最近好像格外精神,他一看过去就冲他露出那种让人后背发毛的笑容的钱公公,吞了下口水,磕磕巴巴道:“额……嗯……等吃完饭再说吧,先吃饭先吃饭!”
这么多人,说出来也太羞耻了!
虽然顾眠知道,在宫里,尤其是能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基本都能在是恰当的时候,把自己变成听不到看不见说不出的工具人。
但是——
即使楚沉昭习惯了,顾眠也不能习惯啊!
而且,想想他要找楚沉昭说的话,顾眠觉得,对方可能也不太想让其他人听见。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楚沉昭一眼。
楚沉昭:?
顾眠没有和他对视,而是低下头,等宫人把菜上好,夹了一颗丸子。
“赶紧吃饭!”
顾眠冲楚沉昭道。
“慢点。”楚沉昭看着顾眠像只仓鼠似的努力咀嚼,嘴角不经意间还沾上了一点汤汁,嘴角勾出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眼里闪过一个势在必得的光。
他慢慢凑到了顾眠身边,按住了顾眠的肩膀,b把人往自己的方向转了转。
顾眠:?
他迷茫地看着楚沉昭,用眼神示意:你干嘛?
这人不好好吃饭,突然凑过来干嘛。
“沾到了。”
楚沉昭伸手,右手拇指轻轻擦过顾眠的嘴角。
顾眠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收回手,把沾着一点点丸子酱汁的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嘴边……
顾眠:!!!
他拼命咽下了嘴里的丸子,在差点被噎死之后,又发出了一声惨叫:“等等!”
身后伺候的宫人瞬间抖了一下,连钱公公都被吓了一跳。
楚沉昭的手伸到一半,动作停在了半空。
顾眠手忙脚乱地把筷子扔了,夺过身后宫人手里的帕子,拉过楚沉昭的手,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把楚沉昭的手擦了三遍。
等顾眠确定擦干净了,才放过了楚沉昭已经快被擦得麻木的手指,讪笑着把帕子还给了战战兢兢的宫人,“哈哈,擦干净,要不然,一、一会儿油沾到筷子上了不舒服。”
楚沉昭定定的看了顾眠几瞬,见他没有其他动作了,这才拿起了筷子,往自己的碗里也夹了一颗丸子。
在咬上丸子的一瞬间,楚沉昭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一直偷偷观察自家男友,因而清楚看到了他这个表情的顾眠:……
不行,忍不了了,今天他一定要把话说出来!
两人相对无言地用了一顿饭,饭后,顾眠在殿里走了两圈,给自己打了半天气,最后小声叫钱公公把宫人都带下去,他要单独和皇帝说些话。
钱公公:!
他露出了一个自豪的笑容,并且若有所指地对着顾眠道:“好、好,顾公子等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叫奴婢就是了,奴婢就在外间。”
顾眠:?
虽然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但是本能告诉他,不要细问。
纯洁的锦鲤应该不想知道钱公公的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等人都退下去了,楚沉昭这才放下了刚才装模作样拿在手里奏疏,略微有些紧张的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背脊,直直看向顾眠,“什么事?”
顾眠坐到了楚沉昭对面,在男人要伸手过来搭在他手上的前一瞬,猛地按住了楚沉昭的手腕。
楚沉昭:?!
他眼神飘忽了一瞬。
然后,他就听到顾眠严肃的声音:“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应该看的书了?”
赶紧给锦鲤老实交代!
顾眠这一刻仿佛班主任附体,楚沉昭张了张口,最后声音有些艰涩道,“什么书,我最近没看什么书。”
“再说,什么是不该看的书?”
顾眠看着他这幅样子,在心里哼了一声。
这家伙自从恋爱之后,在他面前的演技都变差了!
顾眠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在女主店里吃的新菜。
他的反派男友,不会真的是猪……不是……恋爱脑吧?——①

顾眠忧心忡忡, 生怕自己的男朋友是个恋爱脑。
楚沉昭看着顾眠的眼神,轻咳一声,正要开口, 结果顾眠立刻一个激灵,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你你你别动,听我说。”
顾眠刚要严肃地和楚沉昭谈谈他最近颇为不正常的变化,结果还没开口,手心里就传来温热的触感。
顾眠立刻僵住了。
这人、这人在亲他的掌心!?
顾眠迅速收回了手, 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顾眠一言难尽的看着楚沉昭, “你能正常点吗?”
楚沉昭:?
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说呢,顾眠原来觉得这人的眼神是帝王的沉稳霸气, 但是现在, 他觉得楚沉昭有些像个刚上学的大学生。
——有那么一些清澈的愚蠢混杂在了他的眼神里。
顾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向楚沉昭伸手。
楚沉昭看见顾眠的动作,刚要把手伸出去搭在顾眠手上,就听见了顾眠的话。
顾眠:“给我。”
“什么?”楚沉昭一头雾水, 想继续把手伸过去拉顾眠的手, 结果顾眠“啧”了一声, 瞪了他一眼。
“你最近看的书,给我。”
楚沉昭无辜道:“什么书,我最近没有看什么书。”
顾眠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 他要冷静。
冷静个头啊!
他站起来, 一步跨到楚沉昭面前, 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恶狠狠道, “没看,没看你天天在做什么, 你不会告诉我,你最近做的这些事都是你自己顿悟的吧?”
楚沉昭露出了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顾眠:可恶,真的好想打人啊!
顾眠咬牙切齿,“不说之前的,就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会是想把我嘴角的丸子汁擦掉之后,然后在自己吃掉,最后朝我笑一下,说什么‘粘到汁了’之类的话吧?”
楚沉昭没绷住,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JPG
顾眠:淦!
他还真的是么想的。
顾眠想想自己上辈子看得油腻霸总电视剧和小说,都觉得自己的脚趾要开始动工了。
他现在就能给楚沉昭挖出一座三室一厅!
怎么他都穿越了,还是逃不过这种霸总台词的荼毒啊。
顾眠觉得很崩溃,“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油吗?”
楚沉昭诡异的沉默了一瞬。
顾眠:?
等下,你这个沉默是什么意思。
“我……”楚沉昭有些犹豫,“我以为你会喜欢。”
顾眠:氧气,谁来给他一瓶氧气。
“你怎么会这么想?”顾眠眼神控诉,语气崩溃:“我已经忍你好几天了,真的,你要是再这样,下次晚膳都不用放油了。”
虽然不知道顾眠口中的“油”是什么意思,但是楚沉昭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你真的不喜欢这样吗?”
他不死心地问。
楚沉昭最近从繁忙的政务当中硬生生挤出来了一点时间,来翻钱公公带回来的“爱情宝典”,努力学习如何当一个能让顾眠欲罢不能的男朋友。
——反正钱公公是这么形容的。
于是楚沉昭利用空隙时间挑灯夜读,并且把里面的内容灵活运用到各个场景当中。
——比如刚才的一幕,楚沉昭借鉴的就是某个小王爷,和来家里借住的亲戚家的小少爷发生的故事。
小王爷带着点心去少爷的屋子里看他,在小少爷吃了点心之后,突然凑上前,用手指轻轻抹掉了小少爷嘴边不小心沾上的一点点心屑,然后收回手,用舌尖舔掉了那一点碎屑,接着笑着道:“真甜。”
看到这里的楚沉昭当时就皱起了眉头。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两人此时还没互相表明心意吧,不过是亲戚关系,甚至认识还不到半个月,怎么行事就能、就能如此的轻浮!
但是他看着下面“小少爷当场就红了脸,眼神飘忽,一眼也不敢再看对面的人”的描写,带入了一下顾眠的脸,然后努力说服了自己。
他和顾眠已经是互相表明了心意的关系了,男男朋友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叫轻浮!
于是,楚沉昭刚才看见顾眠嘴角的丸子汁的时候,立刻开始了自己的实践。
并且十分期待效果。
结果呢?
书里写的都是骗人的!
楚沉昭暗自咬牙,决定等下他一定要把那几本没用的破书全烧了。
钱良怎么办事的!
“我真的不喜欢。”顾眠真诚的看着自家男朋友,松开了他的领子,改成按住男人的肩膀,直视着楚沉昭的眼睛:“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学那些会没有对象的,不要学了。”
楚沉昭最后点了点头。
“还有。”顾眠想了想,接着说道,“现在天气很冷了,对吧。”
“嗯。”楚沉昭点头,不知道顾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所以,我隔日沐浴一次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顾眠语重心长。
主要他冬天出门的时间也少了,有时候不出门他就隔日沐浴一次。
但是——
他看着还在点头的楚沉昭,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声音,语气带着十足的怨念:“你以后能别总亲我头发了吗,你每天又摸又亲的,我头发都快要被你摸油了!”
“而且你亲,我就得天天洗啊,我不出门的时候真的很想隔日洗澡。”
顾眠眼神真挚,拉住了楚沉昭的手,诚恳道,“你一定能理解的对吧!”
楚沉昭:……
他犹豫了好久,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顾眠舒了一口气,觉得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终于不用每天被自己男朋友油得头皮发麻了,这种语录和行为指南真的达咩,就算楚沉昭再帅都不行!
结果下一刻,男人忽然起身。
顾眠抬头愣愣的看着男人忽然变得幽深的眸子,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你的意思,以后我不用看其他人写的,只看自己想怎样便可?”
顾眠下意识觉得他这话说的好像哪里不对,但是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顾眠看着男朋友优越的身形和俊美的脸,大脑可耻的断线了一瞬,直愣愣的点了头。
下一刻,顾眠就被人揽住了。
带着点凉意的唇瓣凑了上来,顾眠愣神的功夫,轻松的就被撬开了唇。
他肺部的空气被不断地掠夺,顾眠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被按在大猫爪下的可怜小鱼。直到他快要喘不上气的前一秒,楚沉昭才终于放过了他。
被亲蒙了的锦鲤脑子一片空白,只顾得上大口喘气。
“这样也行吗?”
楚沉昭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了顾眠的耳廓。
顾眠:……
顾眠一把揪住了男人还想要往他身后摸的手,怒道:“是不是和你说过,别在我耳朵边吹气!”
楚沉昭:……
他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秦王府。
前来禀告的属下瑟瑟发抖地跪在下面,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流泪,觉得自己今天估计人要没了。
上次他给王爷那账本的时候,王爷就脸色铁青,要是王爷听说了这次的事,怕不是整个人都要暴怒。
到时候,恐怕他就是第一个撒气的对象了。
外面的人都觉得他主子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不但身份尊贵,还平易近人,但是他们这些见王爷最多的属下才知道,王爷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大家都说现在的天子手段铁血,又颇有些一意孤行,但是在他看来,秦王殿下的行事才是真的让人有些……
譬如之前的那个张先生,当时秦王殿下看上去要多尊敬他有多尊敬他,甚至一些好不容易得来的珍宝,眼睛都不眨的就送过去了。
结果现在呢?
自从知道张先生想要回山里修行之后,秦王殿下立刻叫人软禁了张先生,甚至亲自对名为保护,实际看守的侍卫说过,只要张先生有什么异动,他们只管动手,只要留得他一条性命便可。
也不知道这秦王府,有多少人能好生活到最后。
就算是能活到最后,殿下顺利荣登大宝之后,他们这些知道了最多秘密的人,真的能有善终吗?
“你说——计划失败了?”秦王拉长的声音在上面想起,下属的头低得更深,心里愈发的不安。
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但是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他咬牙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回禀道:“是、是。”
“因为最近天寒地冻,北方有些地方还大雪不停,煤炭的价格不停走高,除了咱们的人,还有一些商人想要借机发一笔财,结果前日,陛下忽然下了旨意——”
他偷偷抬头,瞥了一眼秦王的脸色,然后才接着回禀道,“说是要严查囤积居奇,发国难财的奸商贪官,咱们的人……已经……已经被抓了。”
下属跪在地上,紧张的吞咽了一下,才磕磕巴巴道,“现在,朝廷开始抄没抓的这些人的家产了,还鼓励百姓举报,只要举报属实,就没收全部财产,充军三年,财产一半收归国库,一半奖励举报者。”--①
终于说完了。
下属瑟瑟发抖,上首久久没有声音,他越来越忐忑,恨不得把头直接低到地底下去。
良久,秦王幽幽道:“人被抓了?”
属下:“是。”
秦王:“本王要的东西也没了?”
属下:……
他顿了顿,艰涩道:“回王爷,是。”
说完,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等着王爷大发雷霆。
毕竟筹备了这么久的一步棋,现在完全是为别人做了嫁衣,秦王殿下恐怕——
“哈。”
不知过了多久,上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属下大着胆子向上看去,就看见秦王满脸愉悦,甚至越笑越大声。
属下:完了。
主子怕不是直接被气疯了。

但是好一会儿,都不见秦王发话, 他忍不住抬头,低声道:“王爷?”
您倒是给个话啊,他真的很害怕。
“行了。”秦王摆摆手,看上去却心情颇好,好像对这件花费了王府不少银子的事情办砸了并不太在意似的, “联系剩下的人, 若是有逃脱了的,剩下的东西都运到云州去。”
他看着恭敬跪在地上的属下, 淡淡道:“下去吧”
“是。”
下属立刻磕头, 恭敬退下。
直到他把主子的意思传下去之后, 回了自己住的小屋,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秦王殿下就……就轻轻揭过了?
秦王——
秦王自然也是心疼花出去的那些钱的。
但是他所有的心思,都已经被方个小太监告诉他的那个惊天秘密夺去了。
秦王想着想着, 最后没忍住, 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 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秦王笑得畅快极了,语气森然道,“皇兄啊皇兄,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身世呢。”
“你现在做的再多又如何, 只要那个秘密被昭告天下, 你可无论如何都做不成天子了!”
“到头来, 这些东西, 还不是我的!”
秦王觉得自己今日的郁闷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快步走到桌面, 提笔写了两封密信。写完后,他小心地把信用蜡封号,分别装进了两个小小的竹筒里。
拿着两个小小的竹筒,秦王走出书房,从后院的鸽笼里抓了两只鸽子出来。
他把竹筒小心地绑在了鸽子的腿上,看着鸽子往王府外飞出去,秦王又露出了笑容。
天助他也,这次,皇兄是输定了。
谁能想到,被母后捧在手心的皇兄,其实根本不是母后和父皇的血脉呢?
秦王一时间,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两个时辰前
“奴婢的姐姐,曾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小太监跪在地上,心里飞速的想着对策,同时在心里拼命诅咒红芍——连被跟踪了都不知道,简直该死。
秦王眉头一皱:“你姐姐?”
小太监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奴婢的姐姐早就已经去了。”
——这倒是实话,姐姐进宫那年他才不过四五岁,姐姐进宫之后,总会托人捎回来些东西或是银钱。他家本是世代行医的,但是因为之后惹上了麻烦,家里就逐渐落没了。
为了能让家里的生活好点,当年才十三岁的姐姐入了宫,后来偶然的机会,她得了当时还是贵妃的刘太后的赏识,被提拔到了贵妃身边伺候。
姐姐当年寄过来的信他还留着,即便字迹歪歪扭扭,也能看出来写信人当时的欢喜。
家里靠着姐姐的接济过了两年好日子。
但是很快,噩耗传来,姐姐死了。
据说是当天宫里失了火,姐姐在屋子里休息睡得太熟,没跑出来。
甚至连尸身都没有。
爹娘当场便晕了过去,他爹不敢相信,到处托人打听消息,结果某天回家的时候脚滑跌进河里,淹死了。
他娘在一系列的打击之下,生了重病,勉强拖了几年,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那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性已经成熟,姐姐的信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明明姐姐信里说最近贵妃就要生小主子了,她每天都跟在主子身边,虽然累,但是觉得很开心,为何宫里的人却告诉他们,贵妃生产,最需要人的那天,姐姐还在休息?
而且甚至不愿告诉他们起火的原因,也没让他们去辨认尸身,就简单的一句人没了,然后掏了五两银子,就倨傲的走了。
每每想到那传信的太监的表情,苏木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压的喘不过气,恨意像是野草一样在他胸口疯狂蔓延。
他的姐姐,他珍视的亲人,在这群人的眼里,甚至都不如贵人的一条狗来得重要。
后来,他做过各种活计,偶然的一次,他救了个人,在对方提出要报答的时候,他撒了谎,说自己是个孤儿,想要对方帮自己办个户籍。
从那之后,他就成了逃难的苏木,和家里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没人知道他的姐姐是谁,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
反正他脸长的小,又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十一二了还像八七八岁的样子.
再然后,他想方设法进了宫,只为了能找出姐姐当年死亡的真相。
最后——
“你姐姐何时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秦王打断了他的思绪:“和我皇兄有关?”
要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这小太监对皇兄的恨意这么大。
苏木跪在他面前,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回王爷,是也不是。”
秦王皱眉,“什么是也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苏木磕了个头,声音哽咽,“奴婢的姐姐,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了。”
“奴婢没见过姐姐,只是听爹娘说过,姐姐在宫里当宫女,后来实在活不下去,奴婢进宫当了太监,本来以为还能见到姐姐,结果没想到,打听了才知道,奴婢的姐姐早就已经没了。”
他落下了泪来,“家里本来以为是送她进宫,她心里有怨才多年不联系,谁能想到……”
“奴婢四处询问,机缘巧合下才知道,当年姐姐的死,原来是和陛下的身世有关!”
秦王看着他一副要说出来什么惊天秘密的样子,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而后迈进了殿里,“进来细说。”
小太监看着他的态度,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精光,口中称是,立刻起身进殿,还把殿门仔仔细细的关上了。
“你姐姐是谁?”
秦王坐在了殿里的椅子上,问道,“为何你说她的死和皇兄有关?”
他虽然表情平静,语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像是一头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
看着他的表情,苏木刚才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
他在心里冷嘲了一声,面上却十分恭敬,“奴婢的姐姐叫小草,奴婢不晓得贵人赐给她的名字是什么,只知道姐姐曾经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
名字自然不是姐姐的,当年的人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但是保险起见,苏木还是说了姐姐在信里提到过的,后来也被处理了的一个小丫头的名字。
据说那小丫头进宫的时候就说自己家里人都死了,就算秦王想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苏木半真半假的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当年皇后和贵妃几乎同时查出来了有孕,先帝本来十分高兴,但是不成想,皇后和贵妃在某日被一个素来和他们关系亲近的妃嫔在吃食里下了药,等太医和皇帝赶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要保不住了。
皇后因为身子弱,当场一尸两命,贵妃虽然没了孩子,但是因为身体好些,所以只是昏了过去。
皇帝和皇后是青梅竹马,自然是伤心不已,但是因为当时先皇登基时间不久,还需要贵妃家中的扶持,听到太医说贵妃之后恐怕子嗣艰难,皇帝担心贵妃家里不满,不知道怎么想的,叫人从宗室抱过来了个婴儿,还立为了太子。
虽然抱过来的时候孩子出生几日了,但是皇帝硬是以贵妃身子没恢复好、孩子吵闹已经交给了乳等为由,拖延了一段时间。
“所以——”
秦王坐直了身体,两眼放光,“皇兄其实……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
想到什么,他又犹豫了起来,“可是父皇一向宠爱皇兄,母后也——”
若不是亲生的孩子,怎么会。
小太监磕了个头,语气犹豫,“奴婢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不想惹得太后怀疑?”
秦王看着他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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