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鹤青烟  发于:2025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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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时,聂更阑扫了眼身后,发现白衣人依旧默默跟在后面,冷脸跟着店小二上楼,丝毫不打算理会这人。
点菜时,聂更阑只要了两人的份量和碗筷,店小二瞟了眼老妪,还以为是两个男人要用饭,上菜时特意把碗筷摆在他们两人面前。
聂更阑冷眼睨着白衣人,“我不认识他。”
店小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修士和老妪要一块吃饭,他连忙将碗筷挪了过来,“对不住客官,小人弄错了!”
真是奇了,这白衣男人进来时分明目光一直都在青年身上,他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儿呢。
店小二心里啧啧称奇,看来这对儿是吵架了吧。
“客官,请慢用。”店小二看了眼白衣人和青年,躬身出去关上了包厢门。
聂更阑动手替老妪布菜,替她盛了汤。
老妪不能吃,也不排斥,默默看着儿子做的这一切。
聂更阑布完菜,拿起筷子用饭。
他没有心思吃东西,只是想趁着还在母亲身边时,能多一些吃饭这般平常又温馨的时刻。
老妪吃不了东西,在那头对着碗碟戳弄了半天,最后把自己的碗筷推到了白衣人跟前,含糊道,“啊,啊 。”
看上去是在示意他用饭。
老妪还记得,此前是这人在“福鬼”客栈掌柜那儿给她存了一大笔魔晶石。
聂更阑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看向老妪。
白衣人唇微动,似要说话,但看到青年冷脸把头撇到一旁不看自己,于是把碗筷推了回去。
“沈夫人,在下不用。”
哪知老妪又把碗筷回了他跟前。
白衣人瞧着青年寒凛的神情,又再次把碗筷推了回去。
老妪吃不了东西,找到了可以消遣的玩意儿,于是索性和白衣人玩儿起了推让碗筷的游戏。
偏偏白衣人还和她有来有回,丝毫没有不耐烦。
聂更阑太阳穴青筋突突跳动不停,片刻后,终于冷声叫来店小二,“多添一副碗筷。”
碗筷拿进来后,老妪没法玩游戏,只能摸起放在一旁的月亮灯。
白衣人亦是未动。
于是,一桌菜只有聂更阑在默默地吃。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他瞥向桌上的碗碟,每一样菜都动过,看起来像是热热闹闹的一家子用过了饭。
聂更阑放下碗筷,看向在玩月亮灯的老妪,低低叫道:“娘。”
“我在凡界发现了你另外一魄。”
“现在,我要把这两魄融合,你准备好了么?”
老妪从灯上收回目光,看向儿子。
这句话,她听懂了。
老妪慢慢走到聂更阑面前。
后者自储物袋召唤出那支罗刹金莲时,不由自主扫了眼端坐的白衣人。
这罗刹金莲,还是他当初送他的。
聂更阑抿唇,继而拿起金莲,对老妪道:“娘,您进来,这另一魄就在里面。”
老妪看了一眼他,下一刻化作黑烟钻入罗刹金莲中。
聂更阑将金莲合上。
片刻后,一道身影从金莲内再次钻出。
老妪重新站在了聂更阑面前。
“娘,您可有不适之处?”
老妪不作声,平静的面容顷刻间化为凶戾,张牙舞爪咆哮着冲他袭来。
聂更阑没有设防,瞳孔皱缩的一瞬,白衣人已经闪身过来挡在她面前。
老妪的利爪也就顺势刺入了他的肩骨,血水顿时四溅淌下。
聂更阑瞬时站起身神色寒凛查看白衣人的伤势,只扫了一眼,生怕对方察觉自己一闪而过的心疼,又冷脸将人扯到一旁。
“娘。”
聂更阑看向老妪,声音低低呼唤。
他不明白为何好好的老妪突然袭击自己,但想来应当与那新融合的一魄有关。
老妪没有回应,目光定定注视着青年,又看向白衣人身上血流如注的伤口。
接着,她毫无预兆提起月亮灯走了出去。
聂更阑只能跟了上去。
方才的店小二恰好经过,哎了一声:“几位客官,这就吃好了?”
聂更阑付给他五块上品灵石,跟着老妪下楼来到大街上。
“娘,我一定会找到您剩余的魂魄。”
老妪仿佛没听到一般,径自提着灯漫无目的往前走。也许是因为那恶魄才融入体内,有汹涌狠厉的恶意在四蹿,只有这般乱走,她才能压制住伤人的冲动。
沿着长街走下去,聂更阑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窃窃私语。
“这老妪太凶了,每日在附近晃荡,不知道打伤了多少鬼,不过幸好我们已经不是肉胎凡体,倒是死不了,但有几个鬼能受得了天天被她这么暴打啊。”
“就是,每日提着个灯像宝贝似的,从来没看到她放开过,听说那灯是她还活着的儿子送给她的。”
忽然,提灯的老妪脚步停了下来。
那些议论的鬼吓得纷纷闭嘴各自望天,没鬼再敢吱声了。
聂更阑陪着老妪站在大片暗红色灯笼漂浮的街头,久久不语。
须臾,他终于出声问道:“娘,能不能告诉我,谁把你的魂魄散成了这样?”
“是不是,杀你的人?”
“妹妹!到这儿来玩呀!”
“快来抓我呀!”
聂家庄,两道小身影纵着法器飞入院子,嘻嘻哈哈追逐打闹。
聂云锦看清这院子是何处后,有些发怵,“哥,你看。”
兄妹二人一齐看向还未撤去的灵堂,沈端枫的牌位正静静立在堂上。
“哥,要不我们还是到别处去玩吧。”聂云锦小声说。
聂云飞满不在乎地瞅着那块牌位,将手中的玲珑球哗啦一声砸了过去。
灵台上的牌位瞬时被击中倒下,啪嗒一声滚落到地上。
聂云锦惊呼出声,“哥哥!”
聂云飞不以为意,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看着那块牌位。
王管家这时恰好带着家仆进来打扫清理灵堂,见状神情变了变,奔过来出言教训:“少爷,小姐,这是夫人的牌位,不能随意乱动,否则视为不敬。”
聂云飞不屑地嗤了一声,“这有什么?反正她也不是我们的亲娘,她人都死了,动一下她的灵位又如何?”
王管家神色变幻莫测,正要再说,一道冷厉的嗓音忽然传来:“放肆!”
几人看向那头,只见聂重远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朝他们走来。
“家主。”王管家低头退到了一旁。
聂重远神色冷厉扫视着这一双兄妹,“你们简直是!”
“这种话怎可随随便便说出口,若是让流言扩散,聂家日后还怎么在流月大陆立足!”
聂云飞吐了吐舌头,小表情十分不屑一顾。
聂重远见状又是厉声呵斥:“谁敢再胡说八道把这样的话传出去,我就打断谁的腿!”
说罢,拂袖大步离开了。
“略略略。”聂云飞冲亲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王管家吩咐人继续打扫清理灵堂,跟上主人,一路穿过曲折的回廊。
“老爷,近日流月大陆似乎有不少宗门弟子和散修被魔蛊控制,但很快又被白衣人杀了不少。”
聂重远停下脚步,神色阴沉道,“怎么会这样?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管家顿时噤声了。
几息后,聂重远又道:“斟儿上次回灵音宗被那逆子伤了,如今伤势如何?”
“回老爷,大少爷腿脚如今还在休养,只是能勉强每日到各个峰头上课而已。”
聂重远“唔”了一声,“那逆子竟能将云斟伤到这般地步?”
“是,小人还打听到,二少爷这次历练回来真的有所不同了,那日竟差点在山门处将独孤真君伤到,按理来说,金丹中期并不能发挥着这般威力才是。”
“呵呵,因为他体内的魔气?”
“或许是,小人也不敢妄加下定论,只是这么猜测罢了。”
聂重远哼了一声,“从库房里找些天材地宝之类的,给他送过去。就说他娘陨落后,我对他思念过甚。”
王管家躬身应道:“是老爷,小人明白。”
聂更阑并未从老妪口中得到答案。
她提着月亮灯,静静凝视他许久。
聂更阑并不奢望她能回答,再次道:“娘,若您的魂魄还在,我一定会搜集齐全带回给您。”
老妪看了他一眼。
随后,提着灯慢吞吞沿着长街走去。
白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该离开了。”
“沈夫人待在鬼域很安全,无须担心。”
聂更阑缓缓转身,目光冷淡睨着白衣人。
他冷笑一声,忽然上前一步提起白衣人的衣襟。
白衣人启唇,“你……”
聂更阑神色冷然,正欲开口,却两眼一黑,骤然晕倒在他怀里。
白衣人手臂缓缓收紧,将他的腰身圈住。
不远处,暗红色灯笼下,许田田惊异地睁大眼睛瞧着街头白衣人将青年揽在怀里的情景。
他方才缩在街角里偷窥,清清楚楚看到聂更阑忽然上前亲上白衣人,而后软倒在他怀里。两人浓情蜜意,这会儿还相拥着站在街头,人来人往丝毫干扰不到他们。
许田田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像敲鼓点一般剧烈跳动。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
许田田后怕地退后一步,手哆哆嗦嗦拿过方才使用过一次的法器乾坤传送舆图。
他再次抬头,看向那边熙攘的接头,青年依旧靠在白衣人怀里,亲密无间。
许田田咬咬牙,朝乾坤传送舆图注入灵力。刹那间光芒四射,他抬脚跨入卷轴,身形瞬间消失在鬼汤黄泉街头。
“噗。”
许田田一口血喷出,倒在了灵音宗山门外玉阶上。
他拖着身体,一步步往山门爬去。
乾坤传送舆图是高阶法器,他灵力低微修为低下,强行透支灵力使用这种高阶法器,只会让自己受重伤。
许田田才爬了一会儿就体力不支,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玉阶上,倔强地不肯呼唤宗门弟子出来接自己。
很快,他就被通灵玉阶磨破了衣服,腿脚身体也被磨出一道道伤痕。
顷刻间,青炎真君身形从天而降,冷厉呵斥这个小徒弟,“许田田,你简直胆大包天,居然偷了本尊的神器私自外出!”
聂更阑醒来时,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他倏地睁眼,发现自己被白衣人挟着在高空飞行。他们早已远离了鬼域数百里远。
聂更阑呼出一口气,压抑着恼怒出声道:“放开我。”
白衣人侧过脸,淡声开口:“你在天魔谷同稹肆斗法时受伤,一直撑到现在,在鬼街时昏迷了。”
“我送你回灵音宗。”
聂更阑满脸不耐,伸手推他,“不必,放我下去!”
白衣人不语,依旧挟着他往前继续飞。
聂更阑冷笑一声:“送我回宗门,你不怕白衣魔头的身份被各大宗门发现?”
说话间,他胸口泛起一阵剧痛,嘴角忽然喷出一口血。
白衣人神色一凛,带着人缓缓降落在下方的山坳处。
甫一落地,聂更阑伸手把白衣人推开,任由嘴角血渍流淌,冷脸转身往前走。
白衣人追上去,从背后将他肩头擒住,沉声再次重复,“我送你回去。”
聂更阑被强大的力道桎梏,无法前进,怒极而笑道:“好啊。”
“你若是让我满意了,就依你。”
感受到肩头的力道松开,聂更阑缓缓转身,指着自己的唇,“亲我。”
白衣人目光在他依旧淌着鲜红血渍的唇角扫视一圈,徐步来到他面前,双手慢慢捧起青年的双颊。
聂更阑被迫稍微抬起脚跟,脸和白衣人霎时相贴。久违的熟悉的气息萦绕鼻间,让他浑身一颤。
眼看白衣人冰凉的唇即将贴过来,聂更阑冷笑一声正要将他扯开,恰在这时,天边传来一道冷厉的呵斥。
“魔头,放开他!”
白衣人骤然将人放开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御剑降落在前方的七八个修士。
其中一个修士愤怒斥道:“魔头,你滥杀无辜也就罢了,如今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敢强迫侮辱修士,简直无耻荒谬至极!”
“立刻把人放了,否则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这帮修士来自春雨阁和玄武派,他们对于白衣人的实力早有耳闻,自问没有把握能打得过这魔头。方才路过碰见魔头强迫无辜修士,登时愤怒赶来要救人。
这时,其中一个修士看清了白衣人身后的青年,“咦”了一声,“这道友甚是眼熟!他、他不是灵音宗清鸿剑尊的亲传弟子聂更阑么!”
那日他们在拜师大典看得清楚,清鸿剑尊的弟子样貌出尘不凡,令人印象深刻,他们绝不会看错。
春雨阁、玄武派两边的修士一瞧,纷纷惊呼出声:“的确是!清鸿剑尊的弟子怎么会在荒郊野外被魔头强迫……”
春雨阁一个师兄铛的一声拔剑,厉喝道:“魔头,立刻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聂更阑眉心紧蹙,正要说话,身侧忽然传来一阵劲风。
下一瞬,他两眼一黑再次陷入昏迷。
白衣人劈手把人打晕,神色冷然将人带起御风而逃。
春雨阁和玄武派两边的修士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追!”方才拔剑的春雨阁师兄厉声喝道,“我方才看到魔头身上有伤,看来是畏惧我们因此才跑了。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两边的人一听深觉有理,纷纷御剑追赶而上。
白衣人被血水洇透的衣襟刺目异常,在凛冽的风中飒飒翻飞。
他挟着昏迷的青年,瞥向后方,那些人正加速追赶而来。
白衣人神色沉沉,带着人加速往灵音宗山脚下的杳鹤城而去。
约莫两个时辰后,那帮人居然依旧穷追不舍。
追着追着,春雨阁那位师兄奇异出声,“诸位,这魔头为何会逃到灵音宗山脚下?”
玄武派一个师妹哼了声,“魔头有恃无恐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他该不会是要带着那清鸿剑尊的弟子,当着灵音宗的面儿羞辱他吧?”
说话间,前方的白衣人已经在杳鹤城上方停下。
在他脚下,则是灵音宗在杳鹤城布下的一层结界。
玄武派那位林师兄喝道:“快,你们去个人通报,通知灵音宗的真君长老赶来,我们拖住这魔头。最好,今日便将那魔头就地正法了!”
方才说话的玄武派师妹立即御剑往灵音宗赶去。
林师兄朝白衣人喝道:“魔头,立即把人放下来!否则——”
话音未落,只见白衣人唇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紧跟着手一松,怀里昏迷的青年当即从高空往下急速坠落。

昏迷不醒的青年如断了线的风筝从高空坠落。
春雨阁那位林师兄大叫一声不好, 御剑飞向青年要接人。
不过他还未飞到一半,一道虚影已经迅疾如仙灵鬼魅般靠近,赶在了他之前将青年稳稳揽入怀中。
林师兄御剑停在半空, 和下方的伙伴看着同样悬停在空中的虚影以及青年。
“这是……”
林师兄惊讶地看着那道半透明的虚影,“清鸿剑尊的法相!”
春雨阁和玄武派两方弟子齐齐发出一阵抽气声。
“剑尊不是不能出山?怎么……”
林师兄缓缓降落回到同伴当中, 道:“如果只是法相,应当并无大碍?”
方才赶去通禀的玄武派祁师妹惊叹出声:“清鸿剑尊已经几百年未曾出山, 没想到为了救徒弟, 居然派了法相出来。”
林师兄摇摇头:“这法相撑不了多久,毕竟不是实体。”
空中,清鸿剑尊的虚影双手打横抱着昏睡的聂更阑,垂眸凝视几息。
蓦地,原本意识全无的青年骤然睁开双目, 暗沉的眸光对上虚影的视线。
聂更阑唇角勾起, 下一刻忽然推开虚影,急速御剑飞向对面半空的白衣人。
下方的修士正议论纷纷, 见此情景皆大惊失色,“聂道友这是要做什么!”
“快停下, 危险!”
停留在原地的虚影面色一凛。
瞬息间, 聂更阑已经飞扑入白衣人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脖颈。
白衣人顿时被扑了个满怀。
漆黑的双眸第一次浮现惊愕, 接着怔怔抬眼瞥向对面的虚影。
林师兄、祁师妹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聂道友不是被白衣人强迫的么?怎么如今看来,居然像是投怀送抱?”
“之前就隐隐听说他替那白衣魔头说话, 没想到真的同那魔头勾结在了一起!”
“他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着, 居然与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下方群情激愤时,祁师妹这时叫道:“你们看!”
众人齐齐抬头往上看去。
聂更阑双手亲昵地环着白衣人脖颈,唇轻轻擦过他冰凉的肌肤, 若有似无暧昧轻蹭。
白衣人呼吸一滞,似乎在极力隐忍:“放开,回去。”
聂更阑却勾唇笑了起来,放开他脖颈遥遥回头,目光阴冷扫向那边的虚影。
清鸿剑尊的身影透明九分,眼下只有一分影子在隔空凝视着他。
聂更阑分明瞧见他漆眸中的冷然和幽深,又是一勾唇,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白衣人,双手依旧环着对方,唇渐渐贴向他。
看样子竟是要吻白衣人。
下方早已骂声一片。
“简直世风日下!”
“他可是灵音宗的弟子,名震四方的清鸿剑尊的首徒!居然当着自己师尊的面同魔头亲热,真是大逆不道!枉为名门正派弟子!”
“亏得剑尊还在拜师大典上这般维护他!”
“呸!不要脸!恬不知耻!”
上空,聂更阑即将贴上白衣人冰凉的唇。
变故也在一刹那间发生。
虚影身形如鬼魅往青年和白衣人方向掠去。
而在一息间,白衣人怀里的青年也有了动作。
“呃!”白衣人忽然闷哼一声,低头看向胸口。
不知何时,一柄匕首已经刺进自己胸膛。
白衣人愕然对上青年的眼睛。
后者唇齿轻启,唇边勾起笑意,似乎正用口型对他说着什么。
白衣人刹那间睁大眼睛。
下一瞬,聂更阑腰间发出一阵亮芒。
下方众人眼睁睁看着白衣人忽然狠狠推开青年,化作一道流光飞往南边的天空。
瞧见这一变故,皆是一惊。
他们万万没料到,清鸿剑尊的首徒聂更阑居然使了“美人计”勾走魔头注意力给了他一击。
修士们面面相觑之余,林师兄立即大叫:“魔头一再受伤,眼下必然寡不敌众,我们立刻追!”
于是,他们留下方才的祁师妹,迅疾御剑往南边而去。
祁师妹早已通知了灵音宗,这会儿等着宗门的人赶来告知方才的情况。
不一会儿,元千修带着紫业、玄芜两位真君以及几个长老和弟子匆匆赶来。
恰好便看到聂更阑虚弱得再次眼前一黑,正在从坠落高空。
清鸿剑尊的法相虚影风驰电掣将人接住把人抱在怀中,登时飞向灵音宗。
“剑尊!”紫业真君朝着那道虚影和昏迷的青年叫了一声。
元千修道:“他法相撑不住多长时间,先让他们回去吧。”
说罢,他看向还在原地候着的祁师妹,“这位道友,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说白衣人在杳鹤城出没,魔头人呢?”
祁师妹拱手道:“元宗主,各位前辈,你们有所不知,方才我们在荒郊野外发现清鸿剑尊的首徒被那白衣人胁迫羞辱……”
众人在祁师妹述说下,神色渐渐变得莫测。
祁师妹亦是神情复杂,似是揶揄又像是嘲讽,说完后,朝着众人又行了一礼,“诸位前辈,弟子这便同和师兄弟姐妹去追那白衣人,他如今受伤,正是好时机。”
众人看着这名玄武派的弟子御剑消失在杳鹤城南边的天际。
元千修一抬手,指着她离开的方向嚷道,“哎,不是,你们说这小道友是什么表情,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们?”
玄芜真君:“宗主,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紫业真君:“不出两日,讽刺聂更阑以美色勾引魔头才得以给对方一击的笑柄就会传遍整个流月大陆。”
玄芜真君:“他此前在凡界本就是小倌,这下恐怕是有口难辩了。”
紫业真君:“此弟子果真是桀骜难驯,心思难以捉摸。先前将我徒儿聂云斟斩去一臂一腿,之后又数次伤人,这下还……”
元千修扬了扬手,“别说了,你一说,我脑袋又疼了。”
说着,他一摆手,想起方才的情形,又道:“不对啊,清鸿把他徒弟就这么抱回去了?”
这个姿势,很不对劲啊!
难道正常吗?
玄芜真君:“不管对不对,宗主,您是不是该派弟子协助春雨阁和玄武派追踪白衣人?”
元千修一拍大腿,“确实,差点忘了正事。”
他看向身后几个长老和弟子,“白衣人受伤了,你们即刻协同其他两个友宗追上那白衣魔头!”
十几个长老和弟子立刻应声领命而去。
清鸿剑尊的虚影挟着聂更飞向灵音宗,很快回到了玉髓峰。
北溟朔从方才起就不明白为何他哥的法相虚影飞了出去。眼下看到他抱着个人回来,倏然一惊。
“聂师弟?”北溟朔心惊,连忙跟着他们去了清风殿。
清鸿剑尊已经将虚影收回,把昏迷的青年抱回清风殿放到玉榻,喂他服下丹药,接着在他心口处徐徐注入灵力。
北溟朔子在一旁急得打转,“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是被谁所伤?”
清鸿剑尊不语,只是默默替玉榻上躺着的人输灵力。
须臾,输灵力的动作停止。
清鸿剑尊抬手轻轻替青年拭去唇角已经干涸的血迹。
北溟朔见状呆了呆。反应过来后,他语气酸酸的,忍不住道:“哥,你对这个徒弟比对我还好。”
“你们可是师徒!可也太过于亲密了,上次你在寒池竟还帮他……”
北溟朔话没说完,玉榻上的青年眼睫一抖,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清四周是何处,身旁之人是谁后,聂更阑神色阴沉,忽然捉起清鸿剑尊的手,慢慢收紧力道,勒紧了。
北溟朔吓了一跳,以为他在生气,连忙解释:“聂师弟,我哥不是故意的,他……”
聂更阑仿佛没看见北溟朔,冷笑一声直勾勾盯着沉默不语的清鸿剑尊。
接着,手按在腰间的罗刹金莲,将一股灵力注入。
罗刹金莲散发出一阵亮芒,紧跟着一道白影飞出来落在了玉榻上。
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北溟朔吓了一跳,砰地一声跌坐在地。
“白、白衣人?”
“他怎么会在这儿!”
清鸿剑尊漆眸一凝,当即双手掐诀把玉髓峰上方的结界加固一层,以防白衣人的气息神魂为人所窥探。
瞬息后,他望向青年和白衣人。
后者胸膛依旧插着那把锋利的匕首,血水依旧不断从里洇出。
北溟朔瞪大眼睛,惊愕地来回看着这三人,“到底发生何事了,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聂更阑冷冷道,“怎么不把匕首拔了,想流血而亡?”
白衣人脸色苍白,终于将胸口的匕首“噗”地一声拔出,胸口顿时血流如注,鲜红血水四溅,“能消你心头怨恨,流多少血都无妨。”
“哈哈,”聂更阑闷声阴恻恻笑了起来,骤然倾身拉过白衣人的衣襟,迫使他胸膛贴上自己的,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气息相交。
聂更阑淡色琉璃的瞳孔倒映出白衣人苍白的脸,手揪紧他衣襟,缓缓侧头望向身后的男人,语调幽冷森然。
“师尊,你来说说,徒儿是亲他,还是亲你呢?”
清鸿剑尊漆眸有暗沉的光芒一闪。
而正准备爬起来的北溟朔吓得一个激灵,屁股墩结结实实再次“嘭”地摔到了地上。
他惶然地来回看着青年和他哥以及白衣人,嘴巴张了又张,愣是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紧跟着,清鸿剑尊衣袖一拂,北溟朔被拂出了清风殿,殿门哐的一声瞬间紧闭。
北溟朔慌忙爬起来,想拼拍门,“哥,聂更阑,开门,你们要做什么!开门!”
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拍不到大门,一层法力高强的结界已经把他隔绝在外,不仅碰不到,连一丝动静也听不到。
大殿中。
聂更阑唇边勾起森冷弧度,“师尊为何不说话?”
“他如今受着伤,既然师尊不肯明示,徒儿只能把人带回洞府替他疗伤。”
说着,他一手揪着白衣人的衣襟,一手摩挲着对方的下颌,“既是疗伤,双修应当是最行之有效的法子了。”
话音一落,聂更阑把白衣人从玉榻上拉起就要往外走。
白衣人却拽着他的手,迫使他停下来,“别胡闹。”
聂更阑回头,冷声开口:“胡闹?”
“我现在就可以昭告全宗门白衣人此刻藏身于玉髓峰,到那时,你就真的逃不了了。”
聂更阑视线扫向后方一言不发的清鸿剑尊,冷冷勾唇,带着受伤的白衣人往清风殿外飞了出去。
清鸿剑尊漆眸一凛。
青年居然穿过了自己方才设下的结界。
聂更阑带着白衣人风驰电掣赶往他所住的洞府。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呼啸的风声。
聂更阑回头,看到清鸿剑尊神色清冷御风而来,当即加快速度。
一直守在清风殿外的北溟朔看到他们都往洞府方向飞,也着急忙慌御剑跟上。
他今日一定是眼花了,耳朵也出现了问题。
一向对他凶狠不耐烦的聂更阑,居然对他哥和白衣人露出了那种表情,虽然依旧凶巴巴,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极为怪异。
很快,北溟朔看到他们进了洞府,而聂更阑一进去便把白衣人往石床摁倒,整个人以一个极为亲密暧昧的姿势压在了白衣人身上。
“聂更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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