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货,不赶紧去找幕后凶手,竟拿我撒气泄愤,真是愚蠢之极!”
大皇子简直要被三皇子的骚操作给气死了。
跟着他的幕僚们也很郁闷。
可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三皇子难道不想寻找幕后真凶吗?那肯定是想的。
但问题是,宫宴下水掺和搞事情的皇子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查不到,三皇子自然只能先拿他们泄愤。
一通怒骂打砸发泄后。
才有幕僚小心开口劝说,“殿下,事已至此,咱们生气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挽回陛下对您的父子之情,才是重点。”
“此次皇后娘娘之死,陛下竟然没有心疼殿下,反而还责怪上了皇后娘娘起头算计,才引出宫宴上的祸端,让皇后娘娘丧仪从简。”
“这番表态于殿下实在不妙,咱们得想办法知道陛下目前所想,才能继续下一番筹划,否则又弄巧成拙就糟糕了。”
如今没有了皇后娘娘在陛下身边试探圣心,主子的处境着实不妙。
大皇子深吸口气道,“你们说的孤明白,孤已经在父皇身边重新安排了人,那边传来消息说,父皇之所以如此对待孤和母后,是因为宫宴上的算计,让谢文彦受伤绝了子嗣。”
“谢文彦是父皇看中,用来解决世族的刀,此次事情让谢文彦心中生怨,影响了父皇铲除世族的谋划,所以父皇迁怒了……”
“看来于父皇而言,无论是后宫妃子,还是我们这些皇子,终究都没有他的千古伟业重要。”
也是,一个用铁血手段上位的帝王,就算有感情,也是建立在不影响对方利益的情况。
反正妻子妾室没了,可以再娶再纳;儿女没了,也可以再生。
江山却是唯一。
幕僚沉吟道,“倘若陛下铁了心要保护谢文彦,咱们短时间内想除掉对方,恐怕是不行了,殿下,不知您与皇后娘娘为何一定要杀谢文彦?其实笼络对方,比杀掉对方,对咱们的大业来说更有利。”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需要知道主子真正的想法,才好帮忙出主意。
但大皇子能说出真话吗?
他想杀谢文彦,是一种直觉。
而母后决定杀谢文彦,是因为他逼死了张先生,想为奸夫报仇!
大皇子不敢说实话道,“其中缘由不便细说,你们只需要告诉孤,孤现在要谢文彦的命,到底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虽然很奇怪,但直觉就是告诉他,必须弄死谢文彦,对方是他最大的绊脚石。
他不交代情况,只吩咐办事,幕僚们也没办法。
众人也只能摇头,“既然陛下把谢文彦当成刀,那么在这把刀发挥完价值之前,陛下肯定不会舍弃,任何阴谋诡计在陛下这份信任面前,都不堪一击。”
“除非鱼死网破,直接派人暗杀,否则没有半分机会。”
但这样蛮干成功的机率也不高。
陛下肯定安排了人保护,他们若真暗杀成功,主子也会彻底令皇帝忌惮。
毕竟你一个皇子的暗卫,比皇帝的暗卫还厉害,皇帝能睡得着吗?
杀谢文彦简单。
可想要不担责任地杀掉谢文彦,就很难,顾虑实在太多了。
大皇子听完抑郁不已。
而就在这时。
乔玉陵却阴差阳错帮他想出一个‘好办法’。
当日在宫宴上,乔玉景故意刺激奚落乔玉陵的话,让乔玉陵事后很是耿耿于怀。
乔玉陵不懂那么多朝廷大事,他就想成为高高在上贵君,甚至是凤位上的君后,死死压在自己那些兄弟姐妹的头上。
尤其是乔玉景,这个让他从小嫉妒才情,长大后嫉妒容貌的弟弟。
他绝对不允许乔玉景比他过得好,也很恐慌乔玉景随着夫君的官位升高,进宫的次数越多,与宫中的王成安相遇,哪天暴露他顶替身份的秘密。
他没办法弄死乔玉景,就只能想法子让对方不好过。
于是,得知大皇子因谢文彦存在发愁,乔玉陵就生出了坏心思。
他提议道。
“殿下,既然咱们现在无法铲除谢文彦,那就忍耐些时日,利用对方谋取更多利益呢?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冒险,哪能得利?”
“谢文彦再怎么聪明,对方也是一个男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殿下何不寻一位美人,从谢家后院下手,让其沉浸温柔乡。”
“谢家不过小小寒门,只要谢文彦的价值没了,陛下不再护着他,殿下要他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美人计俗归俗,但很多时候确实很好用。
大皇子也曾想过用这个计策,可问题是……
“谢文彦此人极为聪明,而且并不好美色,想对他用美人计,怕是不容易。”
“世上哪有男人真不喜欢美人的?若不为美色所动,那只能说明面前的美人还不够美,就算谢文彦真的是例外,但我那位好弟弟,他能容忍自己如今夫夫恩爱的生活,受到威胁吗?”
“只要乔玉景忍不住乱了阵脚,自然会拖谢文彦后腿,殿下岂不就能从中找到机会,给谢文彦使绊子?”
乔玉陵积极劝说。
他到底也是伯府出来的公子,就算格局不足,但也能说出几句见解。
这就是大家族和小门户的底蕴区别。
这番话不无道理。
大皇子陷入沉思,爱妃说得没错,美人计如果不成功,不一定是人意志力太强,也可能是美人不够美。
就凭谢文彦对待自己夫郎的表现,足以说明对方并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之人。
再说了。
他现在确实也没其它办法搞死谢文彦,甭管美人计成不成,反正试试又没多少损失。
就是一个容貌绝色又有手段,还不会背叛自己的美人上哪里找呢?
谢文彦太邪性了。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除了家世,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都出色得过分,到时候派过去的美人,可别没勾引成功,反被勾引了!
就大皇子冥思苦想之极。
他的贴身太监突然来报,“殿下,郭公子的小侍又来送信了。”
大皇子闻言双眼一亮。
表弟容貌绝色,手段不俗,又对他痴心一片。
整个京城再没有比表弟更合适的人选了。
与此同时。
谢文彦躺在床上养病,脑子也没消停,也在思考大皇子和郭家会怎么收拾他。
毕竟郭皇后之死,对大皇子和郭家来说,损失实在太大了。
就算对方不知道人是他杀的,但此次宫宴是算计他而起,大皇子本来就对他有杀心,迁怒他实在太正常了。
其实,对方用什么手段不重要,他并不害怕。
他思考的是怎么利用对方的算计,将计就计从中获利。
因为他手中势力实在有限,目前只能借力打力,浑水摸鱼,不宜主动撒网捞鱼。
大皇子口中的表弟,就是郭首辅的原配嫡出哥儿,郭明熙。
说起郭明熙,对方在京城也是很有名的。
其出名不仅仅是出身显赫,还因为对方是个长相极其貌美,才情也非常出众的哥儿,被大家推崇为京城第一公子。
引得京中无数郎君倾慕,想要求娶。
只可惜,至今为止无人求娶成功,全部都被郭家以心疼哥儿,还想留几年给拒了。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
郭家之所以把人留着,其实是因为郭公子,早就心有所属,一心等着合适时机嫁给青梅竹马的太子哥哥,也就是大皇子。
只可惜,郭公子对大皇子痴心一片,大皇子对其却只有利用之心。
听完乔玉陵的建议,大皇子和自己的幕僚商议后,决定美人计确实可以试试,反正失败了损失也不大,成功却是百倍获利。
而想要说服郭明熙帮忙,对大皇子来说也很简单。
他只需要去对方面前卖惨就行。
果不其然。
大皇子跑到郭家,把皇帝对他的打压困境说出来,恋爱脑的郭公子立马心疼不平。
“太子哥哥,您可是陛下的嫡长子,陛下怎能如此对你?之前已经废掉你的太子之位,如今姑姑被刺杀而死,陛下不心疼你就算了,竟还这般打压,他怎配为人父!”
郭公子生气地口不择言。
他自然知道这番话大逆不道,可为了他的太子哥哥,就算皇帝又如何?他照样骂,谁也没有他的太子哥哥重要!
大皇子听得暗爽。
虽说他对表弟的真心有限,但不得不说他那么多女人哥儿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表弟,因为表弟对他真的是百分百真情。
他也曾打算登基后,就把现在的挡箭牌正妃弄死,迎娶家世相貌都不俗,还真心喜欢他的表弟做君后。
可惜情况有变,为了大业,也只能忍痛牺牲表弟了。
大皇子就装模作样,关切叮嘱道,“明熙,不可再这般称呼,我如今已经不是太子了,还有刚才那些话,也不许再说,若是传出去被父皇听见,你恐有大祸。”
“我不怕!这本来就是事实…”
郭明熙不服气道。
他虽然在外面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但到底是娇养着,被宠出来的贵公子,还是有一点娇蛮脾气。
不过颜值即正义,长得好看就算是耍脾气,也令人赏心悦目。
更别说郭公子的长相,虽比起乔玉景郎艳独绝的真实容貌稍逊一筹,但也是风华无双的容色,一举一动都极美。
倘若不是对于皇位的权利之心更重,大皇子还真不愿把这样的美人拱手送人!
但这样的表弟,也让他对计划更有信心。
又卖了一会儿惨,诉说自己如今处境如何艰难,还有各种甜言蜜语后,大皇子才把自己美人计的目的说出来。
郭明熙听完当然不愿意,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太子哥哥,你想让我去勾引谢文彦?你,你不喜欢我了吗?”
不然怎么舍得把他送给别人!
大皇子巧言辩驳,为难叹气,“明熙,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此事除了你,我真的不知该找谁帮我。”
“谢文彦此人意志极为坚定,一般的美人对他根本没用,只有表弟这般风华绝代的贵公子,或许能让他心动一二。”
“表弟是我心中挚爱,我自是不会真让你受委屈,表弟只需要让谢文彦的夫郎产生危机,让谢家后院自乱阵脚就行。”
“表弟将来是要做我君后的,我怎舍得让其他男人碰你?相信以表弟的容貌和才智,离间谢文彦夫夫之间的感情,应该不成问题。”
大皇子满是深情哄骗。
郭明熙神色缓和,但还是有些不情愿。
“说是这般说,可谢文彦此人我也听过,听闻对方极其聪明,擅长谋略,还未入朝之前,就敢不要命的触碰印子钱为自己铺路……”
“这样一个重利之人,我接近他,不给好处甜头,他真能上钩?”
他虽自持美貌才情,但还不至于自大过头。
大皇子道,“这个表弟放心,之前宫宴中,谢文彦中算计伤到了根本,如今身体亏空,他就算有心,短时间内也无法对你做什么。”
“不过,表弟若当真为难,我也可以另想办法,只是美人离间计更好而已。”
“表弟,你已经十七了,我想快点登基娶你,我……诶。”
大皇子故意没把话说完,叹息让人脑补。
郭明熙喜欢他,自然是心疼坏了,思想被他牵着鼻子走,立马想到他的太子哥哥若迟迟不能上位,他就一直嫁不了他。
几年他能等,但十几二十年,他可等不了!
“好,太子哥哥,我帮你。”
郭明熙挣扎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只是心里终究不得劲儿,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暂且不管大皇子那边如何算计。
谢家这边。
虽说按照规矩,国母死亡,天下百姓也是要跟着服孝的。
但这不是正好碰上年节,再加上宫宴算计折损了好几位皇子。
乾元帝对郭皇后母子迁怒,因此不仅丧仪大减,还以心疼子民为借口,只取消了年节庙会,其余百姓该怎么过年,还是怎么过,不需要替皇后服丧穿白。
毕竟,当初乾元帝上位手段有点歪,手握兵权皇位稳固,根本不在乎这点名声诟病。
因此,这个年节大家还是正常过。
该吃吃,该玩玩,穿着喜庆衣服出门溜达也没人管。
好不容易有这么长的休假时间,谢文彦虽然心中还在思虑朝中之事,但也没忘记放松休息一下,劳逸结合才能长命百岁么。
想起当初成亲之前,答应过亲手给夫郎做一把玉梳的承诺。
身体稍微好点后,谢文彦就打算带乔玉景出门散心,去古董街“相玉”,也就是赌石。
“玉石价高,为夫手中银钱实在不够,但答应夫郎的东西,却不能再拖下去了,夫郎可相信为夫的眼光,咱们去相一块玉石回来如何?”
谢文彦拦着爱人不好意思道。
说来惭愧,与夫郎成亲这么久,他一直吃夫郎软饭,送礼物都只能以心意为重,不值什么银钱,得亏夫郎理解。
乔玉景是多聪慧的哥儿啊,听罢立刻笑道。
“我知夫君难处,夫君肯为我花心思,我已经很高兴了。没想到玉梳这件事,夫君还记得?我以为你都忘了呢。”
小哥儿又会善解人意,又会撒娇。
让人愧疚心疼的同时,忍不住生出无限怜爱。
谢文彦柔声道,“卿且梳相思,思卿共白头。当初那把木梳是咱们定情之物,夫郎存在妆盒中一直舍不得用,我给夫郎雕一把玉梳,夫郎就能时时簪在头上了。”
“那夫君等会可要好好相一块漂亮的玉给我。”
乔玉景羞涩又开心扑到他怀里。
感情是相互的,情谊需要两个人都付出投入,才能深厚长久。
夫夫俩说好,就收拾出府。
顺带还有一个小尾巴,卿哥儿最喜欢凑热闹了,去古董街相玉这般刺激又附庸风雅的活动,他怎能错过!
谢文彦:……
小弟真是越来越没眼力劲了。
谢卿看着兄长郁闷的表情,自己也很郁闷。
“哥,年节外面热闹,我就想跟你们出门玩嘛,你干嘛一副嫌弃我的样子?我还是不是你亲弟弟了?”
说罢就露出幽怨的眼神,控诉哥哥见色忘弟!
被打扰二人世界的谢文彦:……
行吧,弟弟是亲的,惹不起。
谢文彦敲了下弟弟的脑门,没好气道,“你整日随便出门玩耍,我难得陪夫郎出门溜达,扰了我和你嫂夫郎,你还理直气壮了,我哪敢嫌弃你,回头还不得被爹娘收拾?”
“你就嫌弃我了,你给玉景哥相玉石,都没说给我相一块。”
谢卿酸溜溜吃醋。
虽然知道不应该这么想,但以前哥哥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个想到自己的。
谢文彦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他就说小弟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见了,原来是吃醋了。
“要是真嫌弃,现在还能带上你?每次带回家的东西,什么时候少你一份了,多大的人了,还小孩子模样……”
谢文彦笑着揉揉弟弟脑袋安慰。
乔玉景也在旁边笑,小弟聪明归聪明,但心性到底还小呢。
谢卿为自己吃嫂子醋脸红,羞窘硬气嘟囔。
“我本来就还小么,要哥你们哄!”
“行行行,夫郎,等会儿给他买两串糖葫芦,哄哄他。”
谢文彦郎笑。
乔玉景配合点头打趣,“还有云片糕,芝麻糖,小糖人……”
全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吃食。
“!!!”
卿哥儿羞红脸。
玉景哥也跟着哥哥学坏了,竟然跟着逗他。
京城本就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年节期间的京城,更是热闹非凡。
按照规矩,过年初一不出门;初二回娘家;初三肥猪拱门,也就是女婿上门;初四祭灶神;初五祭财神……
总之初一到十五,家家户户都有不少忙活的事情。
因而年三十之前,大家都会出门把该办的事办好,该采买的东西采买好,街上人头攒动,到处都热闹得很。
如此人多,实在不宜乘坐马车。
所以,谢文彦携着夫郎和弟弟,是走着出门的,身边由粗壮的嬷嬷和小厮护卫,保障基本安全的同时,倒也不算高调。
古董街那边的相玉铺,要开到傍晚才结束。
他们出门早,倒不急着赶过去,难得出门闲逛,自是要好好游玩一番。
谢文彦带着夫郎和弟弟看了街头杂耍,吃了街边小食,又买了好些东西玩意,才慢悠悠走到古董街的相玉铺子。
京城富贵人多,相玉在京城很是流行。
别说没见过世面的卿哥儿,就是乔玉景都稀罕得紧。
乔玉景望着热闹的人群,满是好奇和高兴道。
“夫君,这里真热闹!往日我虽听说这边好玩,相玉场面令人激动热血,但还没亲眼见过,如今瞧见别人解石,当真是令人心潮澎湃。”
楚国对于姑娘哥儿的规矩,相比其它几国虽松泛很多,出门不需要戴上围帽面巾那么苛刻,但也还是有不少忌讳。
比如古董街这种男子扎堆的地方,没有长辈和丈夫带着,姑娘哥儿们也不好单独跑过来,乔玉景往日在伯府不受宠,自然无人带他来玩。
卿哥儿更是激动,“听说相玉可赚钱了,很多花几两银子买一块石头,就能相出几百两的翡翠美玉,一夜暴富!”
“那是你没瞧见更多花几百两,买到一块废石的。”
“相玉之事,没有运气和眼光,就是把银子往水里砸的份儿,你想玩哥哥陪你,可别瞧见人家赚钱,就私下偷偷跑来,赔光了私房钱,哥哥可不同情你。”
谢文彦敲了下弟弟脑袋教训。
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可知道小弟有多爱财!
卿哥儿被戳中小心思,笑得心虚无比,“知道了哥,相玉一刀穷一刀富,我懂我懂,我绝对不私下跑来玩,那哥你等下可要帮我挑块好石头,让我过过瘾。”
“夫君,我也要~”
乔玉景跟着撒娇。
两个小哥儿都眼巴巴看着谢文彦。
谢文彦能怎么办?
一个是夫郎,一个是亲弟弟,当然只能宠着。
“好好好,选选选。”
谢文彦宠溺笑着牵住夫郎的手,又揉揉弟弟脑袋,就赶紧带着两人走进相玉铺。
这温馨的画面落在周围眼中。
有会心一笑,有羡慕赞叹,也有鄙视堂堂男儿怎能如此没有威严,给家中夫郎弟弟这般做脸?男子就应该强势立规矩才是!
但不管众人怎么想,都不会让谢文彦放在心上。
重活一辈子,他不仅要权利,还要过得肆意,规矩是什么东西?让他不高兴,等他站到高处,重新制定就是。
三人走进店铺后。
因为穿着打扮并不算多么贵重,就是普通的官员阶层,掌柜的就没有亲自过来招呼,只安排了一个伙计过来。
谢文彦也不生气,趋炎附势,捧高踩低是现实。
胜在小伙计干活认真,虽有些遗憾招待的不是达官贵族,自己的赏钱少了,但介绍石头时,并没有偷懒耍滑,很是尽责尽职。
谢文彦对这种态度认真,又努力上进的人最是欣赏。
扔了一块银子打赏,就让人安静跟在旁边,自己开始慢慢挑选。
他并不是新手,对怎么相玉是有自己一套的,不用伙计引导。
毕竟上辈子,他在边境作为流放犯人,可没有轻松的时候,有打仗时上战场做冲锋,没打仗上就被拉去干苦力。
边疆有一座玉石矿,他在里面采矿多年,什么样的石头里面有货,他比很多老行家还清楚。
一番挑挑拣拣后。
谢文彦选出两块不起眼,但分量不小的石头,付银子解石。
“这位郎君,你这两块石头选得不行啊,一看就是样子货。”
解石的地方,有围观群众不看好开口。
“是吗?但这是我送给夫郎的东西,我想菩萨一定会看在我们夫夫恩爱的份儿上,定会庇佑我的。”
谢文彦笑得温润如玉。
乔玉景羞红脸掐了一把他腰,“夫君!”
平日在家就算了,这可是外面,夫君真是越来不正经了。
围观群众:……
出来玩就玩,干嘛撒狗粮!
谢文彦不仅会撒狗粮,他还会打脸。
毫无意外,被他选出来的两块石头,样子不好看,但里面货是真有。
解石出来,一块是上好的和田白玉,一块是晶莹剔透的鸡血红玉。
“竟然是鸡血玉和和田玉,还是这么大一块的!”
众人嘶气惊呼,语气尽是羡慕嫉妒。
他们刚才都看见了,谢文彦这两块石头,总共就花了几十两银子而已。
但开出来的玉石,不仅品种值钱,品质上佳,最重要是体积还大,完全足够打造整一套的首饰,卖个几千两不在话下。
当即就有爱好玉石的老爷们,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位郎君,这两块玉石你出个价,卖给我怎么样?”
“抱歉,这是特意给家中夫郎和弟弟选的年节礼物,老爷若喜欢,不如也去在下刚才选的石料中碰个运气。”
谢文彦直接拒绝。
给夫郎和弟弟的东西怎能让出去。
众人遗憾也没纠缠,毕竟都知道如此好的石料,但凡有眼光肯定都是自己留着,不用送礼打通人脉也好,卖掉换银子太亏了。
只能干羡慕别人运气眼光好!
相石店铺的掌柜这时也凑上来讨好。
“郎君,我们店里的工匠师傅,手艺是古董街数一数二的好,郎君夫郎和幼弟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我们老师傅都能打造出来。”
“不必了,我想亲手给我夫郎做。”
谢文彦看向身边的夫郎,眼中尽是柔情。
乔玉景害羞又忍不住对掌柜炫耀,“我夫君不仅会相玉,还很会雕东西。”
他们的定情信物木梳,就是夫君亲手雕的。
他夫君可厉害了!
掌柜的:……
滚滚滚,当谁没有夫郎似的!
周围人也是摇头吐槽,真真是少见这么恩爱腻歪的夫夫。
就在这时。
隔壁铺子跑来围观解石热闹的小二,见状许是发现做生意的机会,当即屁颠屁颠跑过来,主动讨好询问。
“郎君与夫郎真是恩爱和鸣,既然要亲手给夫郎做首饰,郎君不如再去我们店看看木料,打造一个漂亮的妆盒,才配装这么好,又这么有心意的情谊之物不是?”
“好,那就去瞧瞧。”
谢文彦点头,夫郎妆台上的首饰盒子似乎满了,该置办几个新的。
乔玉景和卿哥儿也想跟过去。
玉石铺的掌柜讨好道,“木料店木屑多,恐脏污了夫郎和公子的衣裳,夫郎和公子不如在此休息片刻,再选两块石料等着。”
看上去就像正常推销生意的模样。
卿哥儿见识少,没察觉什么,蠢蠢欲动看向谢文彦,“哥,我想自己挑一块石头玩,行吗?”
“好吧,你和夫郎在这里等我。”
谢文彦看了掌柜和小二一眼,没说什么,温和点头答应。
只在转身不经意间,捏了捏乔玉景的手。
示意夫郎盯着点,这掌柜和小二不太对劲儿。
夫夫俩默契十足,乔玉景秒懂他的意思,眼眸深了深,暗暗警惕起来。
果不其然。
在谢文彦离开不久后。
相玉铺就走进来一个纨绔公子,直冲卿哥儿言语调戏。
卿哥儿:……
有点小激动!
毕竟往日为了他的安全,爹娘都不让他单独到城里来。
村里的汉子又知道谢家三房是极品,就算他长得好看,也没有谁敢来献媚,更别说被富家少爷调戏这么刺激的事,让他对自己的容貌都快不自信了。
如今有人调戏,卿哥儿是一点都不带怕的。
只得意自己魅力真大!
好不容易来个讨好自己的冤大头,卿哥儿眼睛都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卿哥儿:害羞是不可能害羞的,调戏=送钱,没毛病!
极品之所以叫极品,就是因为他们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
尤其是出身乡野的卿哥儿,不像高门大户公子小姐从小受礼教熏陶,无论怎么活泼透彻,骨子里都带着礼教的克制,对脸面极为重视。
在卿哥儿的眼中,脸面和尊严从来都不在考虑范围,自己高兴和有没有好处,才是处事的重点!
面对纨绔少爷一口一个美人的调戏,卿哥儿只有冒坏水的激动。
他故意自持美貌傲气道。
“你是哪家少爷?我美不美与你何干?大庭广众就贸然与我这般未出阁的哥儿攀谈,真是没规矩,我又不认识你。”
说罢,就拿起相玉铺子里的成品玉石摆件,自顾自欣赏起来。
高傲范儿十足。
纨绔少爷:……
不是,说好这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小哥儿呢?
就这高高在上,天下唯吾独尊的样子,一国公主都没他傲气!
确定是他调戏他,而不是他调戏他吗?
纨绔少爷有瞬间迟疑,但随即想到这是家中老父亲的吩咐,干不了也得硬着干,不然下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
纨绔少爷立马又支棱起来,吊儿郎当风流道。
“有脾气,本少爷喜欢!之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这相玉铺里的东西,美人瞧着哪个喜欢,尽管挑,尽管选,本少爷送你。”
“自古千金搏美笑,不知本少可有得公子一展笑颜的荣幸?”
说罢,就想用扇子去挑卿哥儿下巴。
如此冒犯举动,任哪个姑娘哥儿都要生气。
卿哥儿心中自然也是生气的,他可以不在乎言语,但动手动脚就过分了啊。
“登徒子!”
卿哥儿气呼呼躲开挑过来的扇子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