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寻岚也乖乖张开了双唇,以虞沉的视力,他还能清晰地看见青年湿润的咽峡——声音会从那里更深处传出。
不过虞沉现在只对青年柔软搭在下齿附近的红舌感兴趣,他用两根手指夹着云寻岚舌头,将舌尖轻轻扯出,勾唇道:“殿下真是巧舌如簧啊。”
——久违的敬称都喊出来了。
云寻岚感觉事情不太对劲,故作不解:“唔?”
“殿下刚刚为什么要打断简小少爷的话呢?”而虞沉没跟他拐弯抹角,“你可以卖点什么,是我不能听的?是信息素吗?”
云寻岚:“……”
云寻岚被人捏着舌尖,讲话艰难:“……宝宝,你听唔解释。”
“你说。”虞沉挑眉,指间加重了点力道,“我听着呢。”
云寻岚抬手握住虞沉手腕,想让男人先放开自己:“被捏着,说不好……”
虞沉冷哼:“那就不用说了,你卖都卖了,说完还能不卖吗?”
云寻岚:“……”
确实不能,好多钱呢。
当然了,钱不钱的不是最要紧的事。
云寻岚主要是想为自己的清白做一下辩解:“宝宝,我卖的是信息素同款香料,不是信息素。”
他认为这二者存在很大区别,用自己信息素同款香料制作出的产品市面上很多人都在卖呢。
虞沉也清楚这点,何况荔枝玫瑰也不算格外特殊少见的信息素香,所以他最初没怀疑什么,只觉得是云寻岚太受欢迎了,因此很多公司商家才会争前恐后推出荔枝玫瑰香型的相关产品,来蹭云寻岚的热度。
其中翘楚,当属艾莉安西娅甜品店。
虞沉的怀疑,也是从艾莉安西娅甜品店开始的——它们那款十八星币一支的破冰淇淋,广告词太擦边了,他却怎么举报都没用,甚至实名制举报都不行,哪怕他的诉求从下架改为了修改不合适的广告词也没获得任何回应。
这很违反常理。
毕竟艾莉安西娅甜品店若想避免吃三皇子殿下本人的追随者投诉和皇室名誉官司,完全可以找个年方十八岁,亦有荔枝玫瑰信息素香味的人来做代言人。
即便不是代言人,那委婉暗示一下冰淇淋灵感来源于他,或是来源于有十八年历史的荔枝玫瑰种植园、每支冰淇淋萃取了十八朵荔枝玫瑰花瓣榨出的鲜汁……借口多的根本找不完。
偏偏艾莉安西娅甜品店一个借口都懒得找,他们就硬蹭,硬擦,管你举报不举报,他们照卖不误,猖狂的就差没点名道姓说出云寻岚的名字了。
那唯一能解释他们胆敢如此嚣张的原因,就唯余他们幕后老板有强大的后台的这一条了。
而又有什么后台能强大到比肩或压过三皇子呢?
必然是信息素拥有者本人,以及他上头的皇姐皇兄和父皇了。
不过从皇帝云栖鹤的性格来看,他绝对没闲心干这种事;二皇子牧星屿和云寻岚的关系很一般,云寻岚也不太可能容许牧星屿用自己的“清誉”去赚钱;那还剩下的人选,就是云寻光和云寻岚了。
这俩人干出这种事的概率还都不相上下,故虞沉一直拿不准,他也不好去问,就先晾着没管了。
——直到今天简闻溪说漏嘴。
虞沉3S级alpha的五感何其敏锐,omega出口的“信”字开头他听得一清二楚,后面银发青年咳嗽那几声打断简闻溪的举动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在外人面前,虞沉能配合着云寻岚佯装无事发生过。
可私底下,虞沉肯定要找云寻岚“算账”的。
“我上次休外出假路过三条街,三条街犄角旮旯处都能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我每路过十个路人,也至少有七个身上带着你的信息素。”虞沉说到这里,都快被自己绿笑了,咬牙道,“还剩下的那三个,全赶时髦染了你的同款银发,只有我的头是绿的。”
云寻岚:“……”
云寻岚:“宝宝,你的头不绿呀,你是黑头发。”
“怎么不绿了?”虞沉眉尾高挑,“我头上都长那么多草,绿到发黑了,你说不绿?”
云寻岚认真顺着他的话说:“草色遥看近却无,不绿。”
虞沉:“……”
诗是好诗,但虞沉明显不爱听,眼瞅着事迹败露,恋人又是眸光阴沉,又是脸色发青的,为了维持他们的美好甜蜜爱情,云寻岚赶紧继续哄人:“宝宝,我的信息素只给过你。”
他说这句话时,舌尖还被虞沉捏在指间,因发声挣动,舌尖在两指中央滑蹭,倒真涂了虞沉一手湿漉漉的信息素,屋内暖灯光线昏暗,这层水迹却被照得亮晶晶的,惹人注目。
虞沉却依旧睨着云寻岚双眼,语气听不出太大变化:“是吗。”
云寻岚知晓他一向难哄,也没指望仅用这么一个句子就让虞沉由阴转晴,而且虞沉又进易感期了。
易感期的alpha最是多疑,破坏欲、占有欲、侵略欲全卡在巅峰降不下去。
云寻岚还没办法像omega那样用信息素安抚虞沉,他就只能用言语去尽力安抚易感期加倍小心眼的恋人:“我只和你谈过恋爱,信息素当然也只给过你。”
而虞沉从前以为云寻岚不说情史丰富,那大概也有过别的交往对象,毕竟他们第一次时,他说自己没经验,云寻岚却道“没关系,我来教你”——没有经验的人,能自信说出这话吗?
况且虞沉还从没见过云寻岚产生羞赧或不自在这类的情绪。
青年总是冷静沉着,只在陷入情潮悸颤和被另一个alpha进犯侵占,浑身如被海水淹没般裹满浸饱了不属于自己信息素时,那张釉白的脸庞才会因欲望而浮现出除眼尾红痣外的别种艳色。
于是此刻听到银发alpha承认自己是唯一,虞沉便松开了手指,却没立刻放过云寻岚,他的指尖顺着青年下巴滑过喉结,又缓缓抚至后颈腺体所在之处,一路留下微凉的濡湿感,在青年肌肤上激出细细的小疙瘩。
他的动作仍带有压制和掌控色彩,但没那么低沉的嗓音,已经暴露了他的愉悦心情:“所以……我是你的初恋?”
“是的。”云寻岚也毫不吝啬直白道明他的特殊,“只有你。”
虞沉闻言,终于愿意让老婆背着他偷偷在外面卖自己信息素同款香料的事翻篇了。
他也没叫云寻岚停止这项给他头上“种草”的赚钱途径,因为虞沉自诩体贴大度,他明白搞研发一事,实验经费是最令团队头疼的。
云寻岚所在的第七军事实验基地,是唯一一个不拿国家补助经费的军事实验基地,基地里的资金,全部来源云寻岚和简闻溪的腰包,云寻岚卖自己信息素同款香料赚钱,说到底是为了国家,为了大义,虞沉绝不会因这种小事拈酸吃醋。
不过别的事,虞沉依然想让云寻岚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希望青年在现实里,也要像在虚拟战场里一样爱惜自己的生命。
因此在确定云寻岚已醒,再静养休息两天就能自由活动后,虞沉就去了体检室一趟——云寻岚昏迷的这三日里,云寻光叫狄克给他放了假,允许他在云寻岚病房里守着,不用去和其他近卫集合训练,只要他在云寻岚醒来后,去找医疗团的医生们做了个全身体检。
她需要确定虞沉是个铁板钉钉的3S级alpha,能在最坏的情况下……辅助云寻岚进行二次分化。
而裴行庭正是医疗团的医生之一,他在体检过程中顺势帮虞沉清除了体内所有残余的III级特化针剂,这样虞沉就不会再受特化针剂的副作用影响而脾气暴躁易怒,也能正常释放出3S级alpha应有的信息素威压了。
可不知情的人来看,虞沉就是从2S突破升到3S的,所以虞沉回到近卫军所在的舱室之后,便收到了同事们真情实意又阴阳怪气的祝福。
真情实意是因为大家都为他感到高兴。
阴阳怪气则是他和云寻岚的恋情瞒不住了。
知道皇子殿下在和他谈恋爱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连虞沉自己都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这事没几个人能接受。
反正傅炎熙和桂言这俩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他们对虞沉说话时也最怪腔怪调。
“虞沉,恭喜啊。”傅炎熙讲祝贺词时后板牙都快咬碎了,“呵呵,还好你戴了止咬器,不然你那善变的嘴脸,我看到就反胃。”
虞沉在易感期,到公众场合他就得戴止咬器,被傅炎熙一说,他当即冷笑:“怎么?我戴个止咬器,你就不认识你爹了?”
——这话要是被裴行庭听去,他一定会感慨原来虞沉是真的没素质,和III级特化针剂会使alpha变得躁狂富有攻击性的副作用没半点关系。
近卫们却对虞沉开口就骂人的德性习以为常了。
看看,看看!
多么没素质的一个alpha,三殿下为什么会看上他啊?!
殿下是没见识过虞沉骂人时的丑恶嘴脸吗?
桂言和傅炎熙想了三天三夜,都没想通缘由。
故今天见着了虞沉,傅炎熙就问他:“虞沉,你以前可是说过,你能顶得住三殿下的魅力的!”
“哦,可你也说过,我是硬撑的。”虞沉反问,“现在我撑不住不撑了,有什么问题吗?”
傅炎熙无言以对,捂着心口败下阵来。
桂言随之顶上,掏出证据,指着光脑屏幕上显示的“全星系你最想嫁的alpha”排行榜说:“你当初还说过,你不想嫁给三殿下的!”
虞沉继续杀人诛心:“是,我当时确实不想,全怪你们逼我投票了,现在一票成谶,我也没有办法。”
桂言差点呕血,指着虞沉的手狂颤不已:“虞沉你、你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啊?”
“他都不要脸了!”傅炎熙大怒,“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桂言表示:“记不得了。”
“我的脸你们见不见无所谓,殿下能见就行了,我只有一点——”虞沉盯着桂言没染回去的银色头发说,“给你的头发换个色,不然我就帮你剃个头。”
桂言不听:“你管得好宽啊,我就要这个色。”
“行。”虞沉点点头,面无表情迈步朝他走去。
桂言移到傅炎熙身后:“熙哥,你昨晚不是还说虞沉觊觎三殿下之仇不共戴天,现在你报仇的时候到了。”
傅炎熙:“……”
桂言别的本事怎么样不好评判,拱火他铁定第一名。
“熙哥,你加油啊。”他为傅炎熙打气,“我会在背后永远支持你的。”
……这种油就别加了,太伤寿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傅炎熙能屈能伸,将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一声,镇定道,“我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也是,虞沉2S时你都打不过,现在他3S了,估计要等熙哥你也3S,才是报仇的最佳时机。”桂言不经意间的实话背刺了傅炎熙一刀,“罢了,虞沉,我就看在熙哥的面子上,明天换个发色。”
虞沉微笑:“傅俊杰的面子就是鞋垫子,有必要看?”
被强行改了个名的傅炎熙敢怒不敢言。
桂言也改口:“那就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
“好吧。”虞沉就不会搞背刺这一套了,他都是当面捅刀,“看在我爱人的面子上,我等你明天换发色。”
“爱人”二字再一次凌迟了傅炎熙和桂言的心。
桂言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只要桂言不再顶着这一头银发在他面前晃悠,虞沉觉得自己什么发色都能接受。
同一时刻,云寻岚在病房的浴室里,对着镜子捻起一缕银发,打量半晌后询问系统:“小居,你说我要不要换个发色?”
系统给予云寻岚回应:“你想换就换呗,想换什么色?”
“没想好。”云寻岚说,“我没试过别的颜色的头发。”
系统提出建议:“染个虞沉同款青绿色?”
“可以呀。”云寻岚想象了一下自己黑头发的模样,感觉蛮新鲜的,“我也觉得情侣色好。”
他的头发,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银色——不是素白,而是泛着绸缎光泽,略偏灰调的银。
与他曾同在壶中的那些修士们,还问过他头发为何会是这种颜色?是不是修行途中出了岔子,产生心魔所致?
而云寻岚告诉他们:我族宗亲,皆是银发。
——云氏自百年前得了那秘宝破界梭,往后再出生的子嗣,皆是一头银发。
云寻岚习惯了自己银发时的模样,反倒是小时候,云寻光怕他因发色与亲人不同而忧思多想,也跑去染了一头银发,一染就是好几年,直到发现云寻岚对这件事毫不在意以后,她才不再染发。
“算了,染了黑发,发根长出来也是银色的,很突兀。”云寻岚松手放开头发,“等以后再染吧。”
或许以后他都不用染黑,而是能像停止染发的云寻光那样,直接长出黑色的头发。
系统闻言却疑惑:“青绿色怎么是黑色?”
云寻岚也不解:“情侣色怎么不是黑色?”
“算了,染什么发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哄好虞沉。”系统不想半路出岔子,“还有半年我们就能杀出银河系去称霸全宇宙了,你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拖我后腿。”
云寻岚疑惑:“你有腿吗?”
系统大言不惭:“有啊,我的幻肢多的是。”
云寻岚:“……”
系统:“记得哄。”
“会哄的,你别急。”云寻岚早就想好了怎么补偿虞沉,他离开浴室,用光脑召来医疗团今天的值班医生,帮了自己一个小忙。
晚上九点,虞沉结束工作返回云寻岚病房,准备继续给青年陪床,他也不知道云寻岚睡了没,开门时动作放的很轻,入屋后又见房间里未开灯,就以为云寻岚休息了。
不过他目光一转,见青年竟好好地靠坐在床头。
空间站舷窗外正对着一片浩瀚星海,所以即使没亮灯,屋子里也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那些璀璨的星光柔柔投落,映照勾勒着云寻岚侧脸轮廓,让他一半沐在光中,另一半浸在阴影里。
“怎么没开灯?”虞沉朝他走去,“眼睛还是难受?不能见强光?”
青年没有开口,只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去牵虞沉手指。
虞沉被他拉着坐到病床上背光的那一边,而靠近后,虞沉发现云寻岚换掉了病服,改穿了一身长至脚踝的克莱因蓝丝绸睡袍。
这种蓝被誉为一种绝对之蓝,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格外强烈,可虞沉却觉得,云寻岚裸露在睡袍外的雪色皮肉,才最能他心中掀起最剧烈的震荡。
凝望间,云寻岚忽然伸手盖住他的眼睛:“宝宝,你想标记我吗?
失去了视力,其他感官就会愈发敏感,虞沉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和布料坠到地面上的细微摩挲声。
他回答云寻岚:“我不能标记你。”
同时他又感觉到云寻岚在改变位置,那具温热的肉体从他身侧移动到了他身前。
云寻岚还在问他:“我是问你‘想不想’,不是‘能不能’。”
标记是alpha写在基因里的本能反应,只要一个人的第二性征是alpha,这种欲望就不会消失。
但说实话,虞沉其实不太想标记云寻岚,不仅仅是因为alpha之间的标记行为只会带来痛苦,和受刑无异,还因为他一旦标记云寻岚,就意味着青年的生命彻底进入倒计时阶段。
如果可以,虞沉只想被云寻岚标记。
哪怕没有终身标记,哪怕没有100%的信息素匹配度,他们也能是命定之番。
然而就在虞沉要讲出“不想”两个字时,云寻岚挪开了手掌——虞沉看见他站在迎光的那一面,将克莱因蓝踩在脚下,浑身只剩赤忱的一片白。
病房内温度恒定在26摄氏度,虽不冷,虞沉的第一反应也仍是要给云寻岚拢好衣服。
青年却按住他的肩:“坐好,别动。”
以云寻岚目前的身体情况,虞沉要是不愿被他摁住,挣脱可谓易如反掌。
结果虞沉还真就被云寻岚轻飘飘的一个下压力道给按回去了。
因为他发现青年身上还残存着一抹蓝色——在他口中,随着张唇说话的动作时隐时现。
而青年貌似也不打算再藏着这抹蓝了,他伸手把虞沉的止咬器取了,随后弯腰俯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德足够接近以后吐出一截舌头。
那截软红的尾尖处缀着一枚蓝色宝石,正借着虞沉背后的群星光芒,不断折射出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耀眼火彩。
“我让医生给我打了个舌钉。”云寻岚双手捧起虞沉的脸,隔着眼皮,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蓝色眼珠,“也是蓝色的——这样可以算是被你标记了吗?”
舌钉被青年用体温熨暖了,接触时不会令人觉得寒冷,不过它质地坚硬,所以云寻岚再怎么小心,也依旧在虞沉眼皮上留下了一种微妙的痛感,像一次低痛度的标记。
他又一次不等虞沉回答,就做出了下一步动作。
只是虞沉在云寻岚双膝接触到地面前,就一把拽起青年将他拖回病床上,紧跟着克莱因蓝睡袍翩然飘落,覆住云寻岚的身体。
虞沉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急促,他已经快无法组织语言和青年说话了。
他的思维理智,神志清醒,多年高强度的训练使他无论怎样亢奋,也几乎不会失控,但海潮气息的信息素却在不知不觉间溢满了整间病房,仿佛一片漂浮在宇宙中的海,比虞沉更诚实地诉说着alpha心底那点隐秘。
让虞沉来说,他只会哑着嗓音问:“……你要做什么?”
云寻岚的脸都被睡袍盖住了,闷声道:“亲你啊。”
虞沉把睡袍掀开,低头就要吻他。
云寻岚朝侧边偏了偏脸:“不是亲这里。”
虞沉亲了个空,吻只落在青年嘴角,他无奈:“亲别的地方不行。”
“你白天才夸我舌头灵巧。”云寻岚朝他笑起,“你不想试试?”
虞沉闭上眼睛:“我那是夸你吗?”
云寻岚说:“总不会是在骂我吧?”
蓝瞳alpha睁开双目,幽幽道:“是你就高兴了对吧?”
能完成任务云寻岚肯定是高兴的,不过他不能暴露系统的存在,而且这件事不应该是两个人都高兴吗?怎么听虞沉的语气,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云寻岚问他:“难道宝宝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虞沉冷冷哼了一声,“我又没有你那下流小癖好。”
云寻岚金色的眼底盛着茫然:“什么下流小癖好?”
虞沉:“dirty talk。”
云寻岚:“那不是你的癖好吗?”
虞沉:“?”
“我怎么会有这种癖好?!”事关名誉清白,虞沉维持不住冷静,差点破音。
云寻岚直戳要害:“你喜欢骂人。”
虞沉:“……”
虞沉百口莫辩。
他沉默几秒:“我骂人不是因为我喜欢骂人,纯粹是因为我没有素质。”
没素质这方面云寻岚早看出来了,他看不出是另一方面:“可我们做的时候,我看不出你不喜欢呀。”
“好吧,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反正不讨厌。”虞沉如实坦白,“但我总体是为了满足你的特殊癖好,在床上我们可以这么玩,下了床我一向是不愿意再骂你半句的。”
云寻岚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决定向恋人坦诚:“但是宝宝,我没有特殊癖好。”
“……你没有?”
“我没有。”
虞沉望着云寻岚的眼睛,整个人也迷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在胡说什么啊!我们的宏图霸业!”系统惊声尖叫,“他要闹了,快、哄、他——!””
云寻岚:“!”
“我有。”刚刚都是实话,云寻岚现在才开始胡说,“宝宝我有。”
这要是搁从前,虞沉绝不会怀疑云寻岚有没有特殊性癖。
毕竟云寻岚不就是因为自己在近卫军的面试环节上,发表了那句“干人成狗”社死名言才选中他的吗?
刚得知这件事时,虞沉还受了好一阵子打击呢,险些没立毒誓这辈子都不要和云寻岚亲嘴了。
谁知如今虞沉好不容易放下了心结,从质疑三殿下,到理解三殿下,最后加入三殿下,甚至都愿意再和青年亲嘴了,云寻岚却在这种时候忽然告诉虞沉:他没有特殊癖好。
凡事要讲证据。
云寻岚既提了证据,虞沉就也拿证据和他说话:“可不管我们有没有在做,我都看不出你没有特殊癖好。”
——青年不分床上床下,都要听自己讲那些浑话,还一天不听就不舒服,这哪里像没有特殊癖好的样子了?
而云寻岚吃了系统一通训,此刻也不会再反驳虞沉,连忙叠声说:“是是是,我有。”
闻言,虞沉单手撑着床面直起上身,目光垂落,俯视云寻岚片刻,忽地勾了勾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不,你没有。”
“我有,我真的有。”云寻光伸手箍住虞沉后颈,抱着男人宽阔的肩背朝自己怀里揽,戴有蓝宝石舌钉的舌尖则缓缓舔过虞沉下颌,试图转移走alpha的注意力,音色微哑,低语道,“我很喜欢被你那样玩。”
云寻岚都暗示到这种地步了,虞沉不给点反应那他肯定是生理功能有问题。
只不过虞沉虽然给出了生理反应,但他的思维并没有被带走了大脑多量血液的欲望冲垮,他语气笃定:“你真有的话,你就不会说你‘没有’。”
“就像当初我和你告白时,我想和你做情侣,你却说你想和我做兄弟。”虞沉终于把两件事都串联起来了,“因为你没有特殊癖好,你那时是真的想和我做兄弟。”
云寻岚:“!!!”
这都被猜到了?
系统震惊:“他好懂啊。”
虞沉嘴角仍噙着笑容,他用另一只手钳住云寻岚的下巴,致使青年张开双唇,宛如红蚌被迫打开保护壳,不过它们吐出的是圆润的珍珠,云寻岚只能探出仿佛来自虞沉终身标记般的蓝宝石舌钉。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话了?”虞沉用中指指甲敲了敲那枚舌钉,“我的殿下。”
“嗷,我腿好痛,它被你拖后腿拖断了!”系统也在云寻岚脑海里为自己的幻肢哀嚎,“快哄虞沉,把本居士的腿接上!”
——一人一统都在催着云寻岚出声。
“宝宝。”云寻岚镇定心绪,以对恋人的爱称为开头,“如果我只想和你做兄弟,又怎么会和你谈恋爱呢?”
“因为我《战争心理学》能考满分,而你是一年能气走八个补课老师的顶级人才,你需要留下我为你补课。”虞沉唇边笑容更深,“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和我谈恋爱,你只是想让我给你补课。”
“这我替你作证啊,是诽谤。”系统说,“你请简氏的律师来帮你打官司吧,他们没输过。”
云寻岚:“……”
还打官司,嫌虞沉和他还不够乱吗?
眼看嘴硬没用了,云寻岚只能拿出最后一招:“宝宝,这种癖好我没有没关系,你可以有呀。”
虞沉:“…………”
虞沉先是被云寻岚气笑,继而又被青年气到想骂脏话。
他刚刚一句“我他妈有个几把”都到嘴边了,随后想起这玩意自己是真有,便咽了回去。
“刚好你又不讨厌,我也很喜欢。”而云寻岚还在搂着虞沉的脖颈哄人,“我们继续像以前那样就好。”
虞沉面无表情:“像以前哪样?”
云寻岚图穷匕见:“每天都对我说……”
虞沉挑眉:“说那些你最爱听的话对吧?”
“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哄人的次数多了,云寻岚稍微掌握了点技巧,他摸摸虞沉的脸:“不过我最爱的只有你。”
虞沉默默盯着云寻岚静止了一会儿,也开口:“我也爱你。”
“我的殿下——”
他低下脖颈,俯身将一个吻落在云寻岚额头上,这个吻一路往下,点在青年鼻尖,最终印上云寻岚的双唇。
虞沉在接吻间隙,喉结滚动着,一字一句道:“我、的、婊、子。”
说罢他就抬起面庞,细细观察云寻岚脸上所有神情。
而青年微微阖下了眼睫,那颗藏在眼皮尾褶里的小红痣,像一团火星,点燃着他朝虞沉追来,于是虞沉被吻住后,也尝到了那颗小小宝石舌钉刮过自己上颚、舌尖、和齿关的感觉。
海水和荔枝玫瑰的信息素悬浮在空气中交缠翻涌。
虞沉学着云寻岚对自己做的事,同样舔过青年眼皮上的红痣、锁骨和别的地方,爱意和欲望混合成的液体便在他们身上流淌,融化进夜里。
第二天,虞沉恢复了近卫应遵循的行程时间表,在早上六点就去集合了。
他到集合厅干的第一件事的就是检查桂言有没有换发色。
好消息是:桂言换了。
坏消息:换的绿色,还绿得叫人心慌。
虞沉说好不好说差不差的心情,在看过桂言的发色后就往差那边偏了,他问桂言:“怎么是绿色?”
桂言非常喜欢自己这头绿毛:“你不是说除了银色都行吗?”
虞沉冷脸:“绿色也不行。”
桂言:“?”
桂言:“绿色也碍你眼?”
当然碍眼了。
自己和云寻岚在一起了,桂言就去染个绿色头发,他什么意思啊?
虞沉磨着牙:“再换个发色。”
“我不。”这次桂言说什么都不肯换了,“你看不顺眼就也去染个绿的,看久了就能顺眼了。”
虞沉:“……”
绿头发虞沉是必不可能去染的,何况他不用染也能比桂言绿,因为他隐隐觉得,云寻岚还是有喜欢玩dirty talk的下流小癖好。
其实喜欢玩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
虞沉能接受且愿意陪玩,即使这可能会导致他头上长草——就比如网上那个叫“养鱼专家”的变态色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