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小狐昔里  发于:202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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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可惜,供养神剑的灵力不全由他提供,那至少只有他亲眼看着这把神兵降世,只要它能够诞生,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们都得死——”
癫狂的笑声将王继文脆弱的胸骨都震碎了,可见他此刻之脆弱,可他依旧笑着,因为最后的灵力护着丹田和脏腑,所以他还能勉强活着。
他要亲眼看着神兵长成、大杀四方,才愿意安详逝去,只可惜,他不能做神兵的主人了。
王继文瞪大了眼睛,想要将眼前的场景烙印在神魂之中带去地府日日回味,炽热的火球在岩浆中翻滚,不过瞬间就将所有的火灵之力鲸吞蚕食,它餮足地打了个火嗝,随后进入了王继文最想看到的蜕变阶段。
到了这一步,已经无人阻挡了,王继文癫狂地看着一柄剑的雏形出现在虚空之中。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神兵,谁说魔种就一定邪恶、于正途无所作为的,只要能够助他炼成神兵,它便是这天底下最有用的宝贝。
他王继文,终将成为自上古而来最有名的炼器师,没有之一。
他正欲放声桀笑,一颗夹杂着对火灵之力克制的水球忽然凭空出现在天空之中,随后水球直接降落,将整一颗剑胚完美覆盖起来。
巨大的蒸腾之力让四周毫无任何的能见度可言,至少此刻的王继文看不到了,他只能听到:
“闻叙叙,快!试剑!我把巨树搬过来了!”

这世上如果只有一人可以不受魔剑影响, 那么这个人势必是身怀金光的闻叙。
此刻魔剑即将炼成,卞春舟的水球虽可以在短时间内遏制魔剑的成长,但他修为不高, 能拖延的时间十分有限,正是因为如此,他直接破空喊了出来。
而他也知道,闻叙叙听到他的声音, 势必会毫不犹豫地冲向魔剑。
不是不知道此举非常危险、甚至与赌命无异,但在进来之前他们就达成了共识, 再者……如果此刻不使出所有的手段,那么倒霉的就是整个修仙界了。
强烈的灼烧感让卞春舟的掌心冒出了血泡,但此刻的他浑然未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出奇,明明有神尊在侧,可他就是没来由地心惊肉跳。
这和上次在丹香城又有所不同, 那时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现在——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疯子炼器师手里, 总觉得太憋屈了。
不行, 闻叙叙你一定要赢。
闻叙当然也知道,这一次自己只许赢不许输,一来他这人好胜心极强, 二来他也不想在师尊面前输, 听到春舟的声音,他想都未想就冲向了炙热的水球。
当预设的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闻叙收了折风,脑中竟没有一丝杂念。他不过区区元婴初期,若没有春舟的水球, 根本没办法靠近灼热的剑胚,可即便如此,越靠近水球那股暴戾可怖的力量也不可避免地摧残着他的身躯。
闻叙的七窍已隐隐有了血意,就在灼烧蔓延到他的胸腔之时,一股熟悉又安全的力量覆盖在了他身上,这是属于师尊的力量。
他摸上双眼之间被烤得炙热的缎带,只觉得自己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当他的双手探入水球之时,剧烈的刺痛在顷刻间将他的双手灼烧。
唔,有种火中取栗的感觉。
闻叙在心中简单评价,随后整个人都探了进去,是很痛,但水球也在保护他,让他毫无保留地前进,就在最为炙热的地方,他摸到了一把……略显冰凉的剑柄。
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凉的。
闻叙用了点劲,试图将剑抽出来,但剑依旧纹丝不动,不仅不动,甚至还有种要将他拖入剑中的感觉。
可到了此刻,他已经无法放手,他的手竟已经完全黏在了剑上。
如果闻叙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剑柄之上突然出现在了像吸血藤一样的触手吸盘,这些吸盘在接触到血肉之后,迅速扎根进去,倘若闻叙没有金光,那么它们会迅速夺取阵地,将闻叙变成第一个魔剑的执剑者。
这也是魔种寄生剑胚,如何控制执剑者的手段。
只可惜,闻叙身上的金光就是魔的克星,他炼气之时就能以此击退魔种,更何况他如今心境圆满、元婴之身,金光在感受到外来力量入侵之时,就全面启动。
不仅应敌,甚至还反扑,将这些吸血藤蔓迫出体内后还追了出去,那副打了鸡血的模样,连闻叙都差点看呆。而乘胜追击的金光进入剑胚之后,闻叙居然……得到了剑胚的回应。
在魔种的强行压制之下,剑胚本身居然还有余念。
这实在让闻叙有些惊愕,诚如陈最所言,这把剑周身环绕着一股悲哀的气息,但随着魔种的力量越来越强,剑胚本身的力量已经微乎其微了,哪怕闻叙是个剑修,也看不出这把剑还有什么拯救的价值。
可就在金光进入的瞬间,闻叙听到了一个非常微弱的求救声。
那甚至并不是来自于任何一个生灵的乞求,而只是——剑宁折不弯的纯粹本能。
闻叙是震撼的。
他对于剑的理解,其实远没有到真知灼见的地步,就像是刚刚走上仕途的书生,不过才刚刚考了个秀才,初窥文坛一二罢了,当大文豪的璀璨诗词猛然落入怀中,他方知道自己眼界之窄小、胸中之浅薄。
他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惊叹:啊,原来真正的剑是这样的。
就像是被蛊惑一般,闻叙握住剑柄的手更加用力了,这代表他听到了它的求救,也愿意拼尽全力去救它,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此刻他想要试试。
这何其不知天高地厚,可那又如何!
被魔种寄生的时易见他救了,被魔种寄生的不逢春他也救了,万物有灵,万物生灵,万物并作,万物生长!剑,难道就不是万物之一了吗?
即便是死物,也不愿意混沌不堪、被魔俯身吧?
闻叙只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非常细微的铮鸣声,因为实在很小声,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似乎又没有听错,因为就在刚才,他手中的剑终于开始往外松动了。
激烈的灼烧已经将闻叙包裹起来,如果不是师尊的灵力护着他,此刻他恐怕已经烧得不成人形了,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施为——
又出来了一寸。
闻叙双手执剑,只觉得手中的剑越来越寒凉,甚至到了刺骨的地步,他眼前一晃,忽然看到了它的来路。
剑胚的主材料是一块天山矿石,经年累月受日月精华、早已有了慧根,可顽石哪能轻易生灵,就在它沐浴日月之光之时,有采矿师出现满眼激动地挖走了它。
它很快辗转多地,先是寄卖的店铺、后是拍卖场,之后又辗转于数位炼器师之手,直到被献到了王继文的手中。
王继文如获至宝,立刻将它投入了炼制神剑的剑胚之中。
神剑计划本就由来已久,甚至王继文也只是接过了上一任坊主的主掌权,可他不甘心拾人牙慧,他想要炼制独属于自己的神剑。于是在他完全掌握了众鼎阁之后,他将从前的剑胚换走,换成了眼前这颗受日月精华淬炼的顽石。
顽石却并不想当所谓的神剑,闻叙感受着它的反抗,但没有任何用处,它渐渐地被炼化,甚至才刚隐隐出现的懵懂也开始消失。
它即将认命,也只能认命。
可就在它最后一丝本心要被消磨之时,王继文等不及了,他禁不住邪魔的诱惑,将魔种投入了剑胚之中。
愤怒让顽石迅速清醒,在王继文不知道的角落里,剑胚之力在默默地抵抗魔种的入侵,但魔种何等强势,哪怕是没有感情的顽石,也阻不了多久。
一点点消亡的过程是可怕且寂静的,顽石是一块耐心极好的石头,可哪怕如此,它也即将覆灭了。它不甘、悲伤、困顿都没有用,因为这些情绪只会成为魔种攻讦它的手段。
于是,它抱紧了自己,躲藏在最阴暗的角落里。
原以为一切已成定局、一切都无济于事,可谁知道——
不,它不甘心!
就像是急速燃烧生命的烟花一样,此刻它完全地不管不顾,它是快要死了,可哪怕是死,它也宁可死在眼前的剑修手中。
这双手实在温暖,哪怕被它灼烧得千疮百孔,竟也丝毫没有放开它的意思。
它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生出了这般强大的力量,兴许是这股金光的指引,兴许是它太想夺回自由的身躯,反正当它意识到的时候,剑当真随着它的信念往外移动了。
有希望——
闻叙同样也如此觉得,所以在感知到那股微弱的意识之后,他拼命传递着自己的心情,甚至还将造化巨树的存在也传递了过去。
那可是殳家炼制的造化巨树,合体神尊来了当然可以一掌击断它的枝干,但不过是一把初生还未生的魔剑,执剑的他也不多元婴初期,再如何威力巨大,也依旧受造化巨树的影响。
造化巨树的影响是什么?
是只有真正得到它认可的剑,才能砍断它的枝干,才能成为一把真正的剑。
而什么样的剑才能得到造化巨树的认可?当然并不仅仅是强悍的力量,更要有……剑心。
被魔种寄生的剑有吗?当然没有。
几乎是传递后的瞬间,闻叙就感觉到了手中的剑开始剧烈颤抖,他立刻明白,自己需要助对方一臂之力,当即就将更多的金光注入剑胚之中。
顷刻间,金光蔓延开来,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把初具雏形的剑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与此同时,春舟的水球也再也维持不住,被灼热耗损成了蒸汽。
雾气逐渐消散蒸腾,趴在地上的王继文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神剑,可下一刻,他脸上的热烈就僵硬住了,无它,只是看到了执剑的人是他之前最厌恶的闻叙!
“你怎么敢!你也窥伺——”
王继文咬牙切齿的声音并没有传递出去,因为他很快看到在火山口,竟无端长出了一颗巨树,这巨树舒展着身姿向上,作为一个炼器师,他当然认得这是何物。
这是殳家的造化巨树,从未离开过殳家。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心中忽然惊恐万分,却见那蒙眼的小子双手握剑径直朝着造化巨树砍去,那灼热通红的剑遇上银白色的树体,竟一丝一毫都没有切进去。
就像是王不见王一样,造化巨树显然也不觉得这等货色可以称之为剑,几乎是在相触的瞬间,造化巨树就迫不及待地启动了残次品销毁程序。
“不——”
王继文目眦欲裂,但无人在意他此刻的撕心裂肺。

第395章 三番
绚烂夺目的华光自剑树相触的支点开始恣意绽放, 不一会儿就将闻叙周遭渲染成了五光十色的瑰丽地带,但他浑然未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剑上。
造化巨树不愧以造化为名, 在某种程度上,它确实可以赋予造物生与死的界定。一般来说,品阶极高的法器就跟丹药一样,是要经历一场雷劫才能脱胎换骨, 但魔剑不一样,魔剑并非正统的造物, 它是诡异而阴邪的,并不得天地运势而生。
这种东西想要诞生,势必是以血肉人命开道,而闻叙所做便是抢在血肉入场之前,以造化巨树给予魔剑一场“雷劫”。
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可即便如此, 也依旧是逆天赌命。
所以一开始,卞春舟是犹豫的, 因为如果失败, 不仅造化巨树会付之一炬,以身试险的闻叙也会坠入无边的险境之中,毕竟那可是修仙界令人闻之色变的魔种。
所幸, 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闻叙的手已经快没有任何知觉, 过度的疼痛已经完全超过他所能承受的阈值,他只能感受到冰凉和灼热来回地在他股掌之间游移,这是魔种和顽石之间的较量。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用金光禁锢住手中的剑,决不能叫它脱手而逃。
闻叙这辈子还没这么紧紧握住过一样东西, 他能感觉到魔种在剑中暴戾地叫嚣着,可那又如何,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造化巨树似乎也感受到了“残次品”的挣扎,它浑身一震,竟在瞬间拔高了数米,原本银白色的躯干更亮堂了,极力向上的枝干在瞬间凝成了两股绳,随后反着扭过来,竟像是两只巨大的铁掌一般,同时缠绕在了魔剑的剑体之上。
紧接着,闻叙就听到了剑体碎裂的声音。
并不摧枯拉朽,但细密的破碎声从剑尖开始,算不得势不可挡,却也让魔种无计可施、无力挽回。
这应当是闻叙在容渊城,听到过的最美妙的声音了。
“哐啷——”
最后一声脆响传来,整个剑体在瞬间碎裂成了无数块,在造化巨树的枝蔓铁掌间,又齐齐挥发成了齑粉,唯有闻叙所握持的剑柄,尚且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
但很快,就变成了风沙,从他指尖迅速溜走了。
闻叙只觉得双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坠落,他奋力向上一抓,想要截住在最后关头脱逃的魔种,但……他实在力竭了,只抓住了一个豁楞的片状物便控制不住地往岩浆之下坠去。
“没事吧?”
幸好陈最就守在边上,见此情形当即跳下来将人拉了上去。
闻叙摇了摇头,刚要说魔种逃了,抬头就见师尊身姿一展,龙爪于空中随意一抓,便用灵力控住了那脱逃的魔种。
“没……”闻叙话还未说完,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陈最一回事二回熟,熟练地给人喂了丹药,就扛上肩头去找卞师弟汇合。
卞春舟正站在王继文的边上,如果不是这干巴老头脆得很,他真想把十八般武艺都用在这人身上,不过哪怕他不用,这干巴老头也完全破防了。
“你们——怎敢——”
王继文可以非常自信,他的计划哪怕是连他最亲近的弟子都不知道,可为什么这些人像是能掐会算一样,竟带着造化巨树进了容渊城!他从未听说造化巨树离开过平水城,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
卞春舟却似听懂了一般,十分精准地输出:“你说造化巨树?这是我无意间带进来的,没想到刚好对症诶,真抱歉呢王坊主。”
这话实在是太气人了,王继文又是一口心头血呕了出来:“你你你你——”
“现在好了,王坊主的夙愿功亏一篑,想必等下了地狱,也能死不瞑目了吧?”卞春舟双手一摊,送出了最后的临终祝福。
王继文此刻七窍流血,浑身上下就跟风干了的干尸一样,可他恨啊,他明明什么都算计到了,却没成想败在了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身上,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他不可能就此算了!
“呵——呵呵呵——”这声音就像是从老旧的破风箱里逼仄出来的一样,王继文已经命不久矣了,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原本还想留着全城的血肉给神剑祭剑,现在……哈哈哈哈哈!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说罢,他便要使出最后的力量,纵身一跃滚入岩浆火海之中。
然后,他好像有些过于高估自己了,陈最刚好扛着闻叙过来,见此情形刀峰一挑,直接将人扎在了原地。
“他这是发什么疯?”
卞春舟看闻叙叙无碍,便托着下巴道:“将死之人,其言也恶吧。”
陈最:……听不懂,算了。
自尊再度被狠狠凌辱了一遍的王继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扭曲,他像一只蛆一样在地上扭动,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你们……杀杀杀!夺灵阵法,杀!都杀了!”
语无伦次地咆哮完,他竟将自己的元婴生生呕了出来,枯瘦的身躯瞬间失去了活性,元婴脱逃的瞬间,就在他即将坠入岩浆、被火舌吞噬的前一刻,承微轻轻一捞,又将元婴捞了上来:“这么想死,是为了激活城中的夺生灵之阵吧?”
落入合体神尊之手,王继文的元婴就跟小玩具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挣扎之力。
“放心,不用做无谓的牺牲,城中的阵法已经失效了,留着你还暂且有些用,没必要急着送死。”
这不可能!明明这条龙一直被他困在此地,新进来的这三个小子也没时间去破坏阵法,是谁?到底是谁……
正是此刻,外头的风雪终于停了。
卫州提着剑,一身染血出现在了众鼎阁外:“弟子幸不辱命。”
夺灵剑卫州,本就修夺灵之术,但与邪魔所修的抢夺之术不同,他的剑夺取的是天地间的一抹灵气与生机,修到极致,他甚至可以一眼看破敌手的气机和弱点,坊间曾经传闻,被夺灵剑盯上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甚至曾经有言,宁可被观星澜追杀,也好过被夺灵剑仇视。
由此可见,夺灵剑能够稳居天骄榜前列,潜力有多大。
而雾山神尊之所以处心积虑也要把卫州送进来,自然不是叫他送死来的,而是在城外之时,卫州就隐隐感觉到城中有一股力量在攫取他人的灵力,可因为有丹阵阻隔,所以他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但雾山是个十分周全的人。
在听完门下弟子这番话后,当即做了个阵盘出来让卫州带进城中,事实也证明,夺灵剑的灵感十分精准,雾山的预判也合情合理。
至此,容渊城的危机总算解除。
至于城中的乱象,承微在看过小徒弟无碍后,便幻化作原形飞翔于天空之上,磅礴的灵力顷刻间将周遭厚厚的冰雪融化,曾经的容渊城开始一点点浮现出来。
随着神尊之力遍布容渊城,丹阵也终于在最后一刻碎裂,外头的天光透进来,那是数月以来,第一束照进容渊城的阳光。
明明是冬日里的阳光,此刻却和暖无比。
终于结束了。
容渊城重回人间。
卞春舟也有些累,方才本就使用水中火过载,能站着跟王继文呛声,纯粹是气不过,此刻看到天光大亮,便安心地……晕了过去。
陈最再度熟练地扛上,没在意旁边卫州投来的关怀眼神。
卫州:……
“你可算是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找你了。”君照影见到承微全须全尾的模样,心头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承微将手中的王继文元婴丢给雾山,在看到梅溪剑也在场,干脆把困住的魔种拿了出来:“给你,懒得费劲了。”
梅溪剑会意,当即手中雷霆之力迸发,将孱弱的魔种团团围住,开始了诛杀的过程。
“看来你在城中还算顺利,怎么耗了这么长的时间?”
承微指了指王继文的元婴:“你问他吧,你们碎天剑宗下面闹出来的疯子,差点儿就把整个容渊城献祭了。”
两人齐齐色变,等知晓了前因后果,雾山不得不赞叹命也时也,谁能料到当初承微去殳家索要皓月秘境,只是为了救下那一缕生机,却未料到这缕生机竟还能延续到容渊城来。
这是巧合吗?他不知道,但人家收的弟子脑子是真好啊,怎么办?他手又有些痒了。
“你做梦。”
“哼!”
君照影噗嗤一笑:“行了行了,承微,虽然很不想现在说,但刚刚接到了消息,宝塔城出事了。”
如果不是容渊城阵破得足够及时,或许他们二人已经赶往宝塔城了。
“出事?”
“不错。”君照影的声音也随之严肃认真起来,“宝塔城的丹阵,被解除了。”
被解除,而非是被破,可见是布阵之人故意为止。
承微脸色也是一变:“是狗急跳墙了?”
“想来是如此。”君照影点了点头,“苦渡寺那株老佛莲恐怕要顶不住了,我和雾山立刻前往,你留在此地,保护你的徒弟。”
现在谁都知道,修仙界的魔种克星是龙尊之徒,在宝塔城如此鱼死网破的情况下,魔势必会坐不住,千方百计阻拦闻叙前往,最好是将人直接诛杀、永绝后患。

“这是什么?”
闻叙此番算得上受伤颇重, 除了看着触目惊心、实则没什么大碍的皮外伤,就是一身岩浆火毒最是缠人,所幸有师尊在, 一连拔了三日,这才将火毒驱了个干净。
只是若要完全养好,还须一些时日。
当然这一遭拔剑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闻叙醒来后发现, 自己的修为又小小精进了一把,就连万物并作诀都融会贯通了许多, 可见险境磨人心智,这话实在不假。
“是我在魔剑瓦解之时,伸手抓住的碎片。”这碎片其实只有指甲盖大小,非金似玉,表面非常地圆滑,冰冰凉凉的, 给他的感觉……跟顽石有些相似。
卞春舟嚯了一声:“不会是魔种的碎片残留?”
“不是,我用金光检查过了, 上面并没有魔气。”闻叙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等回去之后,我找郑师兄看一看。”
如果真是顽石,那就想想办法让它“活”下去, 他也给师尊看过, 师尊让他自己收着就行,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当个历练的收藏品。
“这样啊,没想到你拔个剑还有这等机遇,早知道我就讲给王坊主听了, 他听了肯定十分高兴。”卞春舟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模样。
如今容渊城的积雪化去,躲藏在城中的百姓终于可以走出家门,但因为实在封闭太久,这座城也是死人最多的,碎天剑宗硬是处理了三日,都没处理完,加上夺灵阵的存在,哪怕卫州已经尽所能破坏阵法,但……曾经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整一座容渊城都笼罩在缟素之下,加上城中群龙无首,从来不管事的梅溪剑逼不得已暂领坊主一职,他一发声,雷霆剑意便是他最好的麾下,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城中无人不敢不服他。
如此,善后工作才算是艰难展开。
“说起来,我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卞春舟支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忘了啥,而且能轻易忘记,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陈最抬头:“你昨日忘了修炼?”
“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吗!”最近他可努力了,每天都多加练两个钟呢。
闻叙被两人这么一打岔,倒是记起来了:“我的玉瓶小秘境里,还关着一波人。”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事!”唔,好像重要,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第二日卞春舟联系了碎天剑宗的弟子前来领人,来人刚好就是卫州,明明那日伤得一身染血,这会儿居然已经开始上工了,卞春舟忍不住佩服碎天剑宗的铁血剑修:“卫师兄的伤可是大好了?”
卫州笑了笑,摆手坦诚道:“没呢,尚在养伤期间,实在是没人了,我才来走一趟。”毕竟是雍璐山的高徒,还救了容渊城的百姓,于情于理也不可能随便派个弟子前来。
卫州为人随和,同他的剑截然不同,剑道大师兄的名头不是说说的,哪怕只是来领人,行事也是周到得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原来如此,这些人我们碎天剑宗定会仔细审查,若有作奸犯科,决不轻饶。”
“卫师兄办事,我们当然放心。”
其实像这种人,容渊城中现在不再少数,碎天剑宗也很头痛如何处理,毕竟……也算是形势所迫,但既然做了错事,不可能没有任何惩罚,约莫等全部排查完,碎天剑宗就会给修仙界一个合理的交代。
当然这些,就跟闻叙三人没什么瓜葛了。
比较有关的是,卫州听说是闻叙拔剑瓦解了王继文的阴谋,扼腕于没有及时赶到、亲眼见证那一幕,所以想要与闻叙约剑,当然不是现下,而是等他日时机成熟之际。
对此,闻叙倒是不排斥,表示他日若有机会,便可切磋一场。至于他日是何日,两人没作任何约定,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来日方长、缘分天成。
“果然啊,剑修看着再和气,也都是这出死德行。”
卞春舟说完,抬头就落入闻叙叙的眼睛:“额,我不是说你哈,嘿嘿,剑修在修仙界有自己的刻板印象,对吧?”
闻叙不语,倒是陈最开口:“一个兵者若不好战,他连起码的进取心都没有,又如何修成得道!闻叙,你别听他乱讲。”
闻叙立刻点头:“你说得对。”
“哇,你俩怎么突然一国了!”卞春舟西子捧心,“就剩我形单影只,你不知道我为了造化巨树,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造化巨树怎么了?折损很严重吗?”
说起这个,卞春舟实在欲哭无泪,他那天晕得太早了,又被陈最最给扛了回去,等他醒来回去找造化巨树,造化巨树差点儿就被不识货的碎天剑宗弟子给拆了回家铸剑,好在巨树够硬,拆迁工作才一度暂停。
可即便如此,造化巨树在那场“试剑”之中也有些受伤惨烈,再好的法器不保养也不会一直华光溢彩:“就剩个光秃秃的枝干了,还有些不稳,至于枝干绞碎魔剑的时候折损也非常严重,你说我要是这么还给殳家,殳家不会要我拿命来赔吧?”
“不会的,梦姨不是这等人。”陈最一听,巨树还在,那问题更不大了,“届时我找我阿娘替你说项,殳家应该会修造化巨树。”
“那修理的费用和材料怎么算?”他还要养皓月秘境呢,这得是多厚的家底才经得起这个折腾啊。
“造化巨树是因为挽救容渊城折损的,这笔费用就算是出,也该是容渊城出。”闻叙的话成功让卞春舟的回魂,“当真?”
“嗯,我记得师尊用了影留石,到时候我帮你讨要一份,咱们有证据。”
咦?龙尊居然用了影留石?
卞春舟立刻扭头:“那岂不是录下了龙尊化作原形救下我们三人的场景?”哇,当时他太紧张了,根本没顾上激动,现在他岂不是可以珍□□家记忆,如果等他死后墓碑上可以刻录二维码,他一定要将这段影留石放进去。
“应该吧,我没仔细看过。”闻叙一看便知,春舟对师尊莫名而来的崇拜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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