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小狐昔里  发于:202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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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这是怎么了?少爷您是不满意簪雪姑娘吗?”
鸨妈妈闻讯赶来,见这番剑拔弩张的架势,当即就开口,“你们几个,怎么做事的?贵客登门,你们就这个态度?再叫我发现你们这般,可没你们好果子吃!少爷能是缺那几个钱的人吗?怪道最近生意都差了些,原是请了你们这帮不中用的东西!”
“还不快给客人道歉,扰了客人雅兴,可知道错了?”
卞春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想尽办法从他兜里掏钱呗。
“对不起,是小的们冒犯少爷了,只是方才逃单的客人,点了楼里最贵的酒水天香酿,李妈妈你是知道的,那酒可不是凡品,小的们也是赔不起啊。”
原来这鸨妈妈姓李,她一听竟是天香酿,眉头也蹙了起来:“没追上?”
“是啊,李妈妈您有所不知,那逃单的客人是这位少爷的表哥,这亲戚之间,我还以为多少有点情分的。”
卞春舟已经在心里怒骂傻叉灵医一万遍了,但心头的怒火依旧烧得旺盛。
“别看我,你看我几分长得像冤大头?”
李妈妈有些拿不准这小少爷的路数,但天香酿敢卖这天价,自然有其价值,楼里存货也不多,拢共三瓶天香酿,今日折了一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今日本少爷是来你们碧玉楼找乐子的,不是来被当乐子寻的,你们碧玉楼打开门做生意,还带这么强行叫人付账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不过就一个我家打秋风的远房亲戚,也配本少爷替他付账?他跑了不要紧,我知道他在哪儿,你们去寻他要账便是。”
还以为这位小少爷很好骗呢,没成想竟还是个心有成算的。
这会儿楼里正热闹着呢,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再者这位小少爷还不准备走呢,等之后再作计较也不迟,想到此,李妈妈挥退了打手,甚至还笑着叫人补了糕饼清酒过来。
不过卞春舟和陈最没有看到的是,李妈妈在两人转身的时候恭敬地向簪雪姑娘点了点头,这才扭着腰款款离开。
再次回到雅间坐下,卞春舟已经汗流浃背了。
“你实不必如此,若你要离开,我可以带你出去。”陈最不解地开口。
那岂不是空手而归,还倒贴两块灵石?那多亏啊,卞春舟摆了摆手:“真晦气,来这里都能遇上他,下次别再叫我看到他,否则我必要打断他三条腿!”
陈最:“……你气糊涂了,人哪有三条腿的。”
卞春舟乜了人一眼,哦对,这还有个十八清纯男大呢:“你不懂,乖,玩去吧。”
“他不懂?你就懂吗?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此刻竟还不知——”
说话的是簪雪姑娘,她生得冷清,一把嗓音也如同冰雪拂过一般,冷淡得紧,倒是非常符合常人对于天上女仙的刻板印象。
“不知什么?”
“不知即将大祸临头了。”
卞春舟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什么大祸?你讲清楚,你们碧玉楼就是这么恐吓顾客的吗?”
“恐吓?这不是恐吓,只是告知事实而已。”簪雪忽然换了副表情,略有些暧昧的烛火下,竟叫卞春舟又有了心惊肉跳之感。
怎么回事?那种被下符咒的腿软又出现了!
“拿了我天香酿的人,还没有一个人能走出这碧玉楼的。”
陈最对于危险的感知是最为敏锐的,闻叙给他的册子上也写了,如果情况紧急,那么想出手时就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现在,他就没有任何的犹豫!
“果然是修士,可惜了,是两个炼气期的毛头小子。”
闻叙从贫民窟出来,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现下正是冬日里,天气寒凉得紧,阆苑城虽地处南方,晚上却也冷得很。但好在修士寒暑不侵,即便闻叙今日只着了一件单衣夹袄,也并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
这会儿夜里,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他将木箱放到储物戒里,一个人慢悠悠地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修仙界的月,看上去跟凡人境的月亮也没什么差别嘛。
大概是今天在贫民窟触景生情了,闻叙不免想起了自己过去有些糟糕的记忆,饥寒交迫、衣不蔽体、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晚上睡去前都会担心,明天很有可能会醒不来,每天醒来后,却又在烦恼,今天应该去哪里要饭才能勉强饿不死。
春舟还说邪修可能会抓乞丐寄生邪种,但那怎么可能呢,不论是修仙界的乞丐,还是凡人境的乞丐,都过得如此窘迫不堪,修士连普通人都看不上,更何况是皮包骨头的乞丐了。
玉骨合欢树,他前两日特意去打听过,是邪修最惯常用的邪物之一。
它虽被冠名为树,其实是一种藤蔓,只是当它到达成熟期时,玉骨合欢树的藤枝会如同大树的枝干一样粗大,《修行纪年》上有写,数千年前,曾经出过一颗玉骨合欢树,吞吃了方圆数万公顷的生灵和植被,整一片森林,铺天盖地全是玉骨合欢树,明明在外看是正常无比的森林模样,进去后却是无间地狱。
据说剿灭这一株玉骨合欢树,出动了五位渡劫期老祖,这才堪堪用雷火将其绞杀。
在那之后,玉骨合欢树就成为了修仙界的禁忌之物,正经修士绝不会碰这等邪物,而邪修,这就是他们的心头小宝贝了。
玉骨合欢树的成长期很长,但对于邪修来讲,它还有更多的“妙用”。
比如,玉骨合欢树它可以入药做成催情散,且这种催情散是专门用于采阳补阴的,高居修仙界男修最痛恨的丹药榜首,再比如它从幼年期进入成长期后,会蜕下一层树皮,这层树皮是制作邪器人头鼓的重要材料。
而这次,他们遇上的是玉骨合欢树的邪种,并且它还被炮制过,可以直接寄生于人体之内,吸吮人的精气,虽然闻叙从未接触过邪修,但从书本知识上也能看出,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没有任何善恶是非观念的人。
修仙入门玉简上是这么记录邪修这种存在的:他们多数性格扭曲、以鲜血恶意为食,且对修士以及普通人都抱有极高的恶意,漠视生命、并以玩弄善恶为乐趣。
所以,一旦发现邪修,就地诛杀。
闻叙稍微类比了一下,邪修如果在凡人境,就是无恶不作、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但邪修的能力更强,所以造成的危害也更大。
现在,已知雾山村有得了“老病”的俊俏郎君,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衰老,所以是中了玉骨合欢催情散吗?或者说,邪种被寄生后期,被寄生者就会迅速衰老?
“哎哎哎,你不是那个……雍璐山的弟子吗!你没蒙眼睛,我差点儿没认出来哎,你是真的看不见吗?”
闻叙下意识皱眉:“谁?”
“我啊,玄医啊,怀孕男人啊,你还记得不?”
闻叙果断摇头:“不记得了,你做什么?”
明灵医心想,你们雍璐山的弟子最近真是越来越叛逆了:“不记得没关系啊,但你的那两个同伴,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你什么意思?”
“那碧玉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我方才都冒着小命不保的风险撞进去了,还给他俩找了点小麻烦,也不知道他俩到底有没有懂我的意思,不过我想——哎,你跑什么!你知道碧玉楼在哪嘛你就跑!”

第32章 千钧
闻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虽然他修行不久,炼气七层的实力也含一些水分,但绝不可能比一个炼气一层还不如。
有师尊的玉简在身, 闻叙跑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这人很明显是讹上他们了,或者说是盯上他们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明灵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脸上却没有半点儿疲倦的神色:“你猜猜,猜中了, 我就帮你救你两个朋友出来,怎么样?”
闻叙抿了抿嘴,脸上已经称得上阴沉了:“我从不与虎谋皮,与其指望你,不如——”
“雍璐山确实很厉害,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神尊弟子,不会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明灵医这会儿也不喘了, 很显然刚才的追赶他根本没出全力。
闻叙却在此刻, 说了一句跟话题毫不相干的话:“你的金羽鎏车呢?”
明灵医一愣,忽然笑得前仰后合起来:“哎呀,那不过是世人胡乱编造罢了, 外面还传我出手动辄上品灵石呢, 我这会儿兜里却是连一万灵石都拿不出来呀。”
“不过,你怎么猜出来的?你应该,才到修仙界没多久吧?”修仙界那么多姓明的人,怎么就确定是他姓裴的呢?
这话不带任何恶意,可偏生有种站在高处往下看的傲慢感, 闻叙心想也没错啊,这位乔装打扮、装傻卖痴、搅屎一流的明灵医,可是修仙界第一大商行金鼎阁的少东家裴明善,家里坐拥灵脉,哪怕无法修行,也依旧站在高山之巅。
甚至,无法修行这个消息,恐怕也是假的,闻叙可没忘记方才这人甩不掉的样子。
“我去过澄心堂。”只要稍微打听一下,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裴明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你那么早就怀疑我了?我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我去澄心堂买银针。”至于怀不怀疑,闻叙并不愿展开说说。
裴明善:“……你的朋友们,知道你心机这么深吗?你要知道,人若是太聪明,就会变得没有朋友。”
闻叙轻轻一笑,他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讨厌了:“这句话,我也送给你,人若是太讨人厌,就会没有朋友。”
裴明善莞尔,立刻改了口:“好吧,我还是更喜欢跟聪明人做交易,其实你们真的挺好运的,我查碧玉楼有段时间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传闻碧玉楼的老板是一位筑基修士,故而整条花街上,都没人敢惹碧玉楼,可惜谁也没见过她。”
“你查碧玉楼?”
“当然,虽然金鼎阁家大业大,但那都是我老爹的,暂时还不属于我,可巧了,碧玉楼斜对面的栀香阁是我的产业,原本开的好好的,近几个月却入不敷出了,搞得我最近还得去澄心堂当坐堂玄医,简直岂有此理!”
闻叙扭头就走,虽然他已经传讯给城内的黄师兄,但最好还是亲自去一趟碧玉楼。
“诶,别走啊,边走边说也可以,其实雾山村的消息,我也知道一些。”
闻叙声音立刻冷凝下来:“你调查我们?”
“诶——你真的看不见吗?我怎么觉得你看得见啊?”裴明善想要凑上前去仔细看看,但闻叙哪给他这个机会,“裴少东家,我没时间听你在这边乱说。”
“好嘛好嘛,别生气嘛,其实我只是想说,雾山村跟碧玉楼有关,所以我才知道的!真没有特意去打听你们接了什么门派任务。”
这话,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跟直接承认实在没多大区别。
但金鼎阁家大业大,打听点雍璐山炼气弟子接取的任务,确实不算是什么难事,闻叙对此无意纠结,他只想先确认朋友的安危,至于任务,事有轻重缓急。
“诶——你等等我啊!”
“其实说白了,雾山村就是碧玉楼的后花园,你们抓住的那个怀孕男人,其实他腹内寄生的邪种,算是失败了,因为失败,所以要处理掉。”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在指向那两个在岳玉林挖坑埋人的混混,当时并没有说实话,所以之后,才会被迅速灭口。
裴明善见闻叙毫无反应,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实话:“其实,你们接的雾山村探查任务,是我发布的。”
闻叙终于再度停了下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碰上这个人了。
原来是这个任务,从根上就不吉利。
“所以,你打一开始就知道雾山村所谓的接二连三怀孕,是邪修作祟。”
“嗯呢。”裴明善痛快承认了,甚至还自我补充,“可我怕任务写得太明显,会把邪修吓跑了,所以我才那么写的,我也没想到,居然能叫神尊弟子接下这个任务。”
闻叙:……等回山,就让春舟多洗手,这手气真的太糟糕了。
“你的意思是,碧玉楼的老板,就是操纵一切的邪修?”
裴明善却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这么认为而已。”
修士的脚程极快,闻叙又会御风而行,说话的功夫,两人便来到了碧玉楼的正门口,然而——
“嚯,这火烧得可真旺啊!”
别说是碧玉楼了,就连碧玉楼隔壁都快点燃了,而且这火见火就涨,火苗燎得老高,根本不似普通的火焰。
闻叙给自己施了一层水符,随后迅速跃上屋脊跳了进去,裴明善见他如此冲动,想了想,竟也跟了进去。
楼内的火势就更大了,火势蒸腾而上,就像是一个熔炉一般。
闻叙的风灵根是木土灵根变异而来,虽不具水灵根,但楼内的风明显焦灼太多,干燥得仿佛能将人体内的血液蒸干。
闻叙听卞春舟说过一些水火灵根的妙用方法,几乎是瞬间他就猜到,肯定是春舟跟人动手了,并且还是毫无保留地动手!
他心下暗暗沉了沉,陈最修为已经炼气九层,以他的实力,未尝不能与筑基期一战,两个人加起来都弄成这样,也不知道黄师兄他们何时才能过来!
闻叙心里定了定,也知道自己这般就冲进来实在太过鲁莽,聪明人的做法,应当是在外面等待救援,而不是想都没想,就仗着师尊送的玉简,一头扎了进来。
但……该死!他根本不觉得后悔。
碧玉楼内烟尘加上火势,根本看不见任何的方向,风里也带不来任何的信息,闻叙干脆拿出缎带绑在了眼睛上,凭着修士的感知力找人。
与此同时,陈最还在挥刀,事实上他此刻满身伤痕,与筑基期修士对打对他而言,到底还是太过勉强了。
可此时此刻,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的颓意,甚至他还越打越精神了。
“再来!”
相对于形容狼狈的两人,簪雪看上去就从容许多了,可从她越来越慢的动作看,她也没有表现得那么从容。
碧玉楼可以说是这半年来的心血之作,此刻竟被眼前这两小子毁去,虽然人都没事,只要再找个城池开办即可,可她还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恶气!
她今日,便非要留下这条命不可!雍璐山又如何?等她强大起来,哪怕是合和宗,她也敢一人独战!
“啊啊啊,搞到真的了,陈最最快撤,我要顶不住了!”
卞春舟得承认,自己的水火蒸汽符有点作用,但他对于水火平衡并没有完全操纵自如,以至于现在——
再消耗下去,他自己就要弄死自己了!
家人们,谁懂啊,说好的假女修,没成想碧玉楼这么实在,竟来了个真女修,还是个筑基修士!果然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他来消遣查消息,这人居然要他们的命!
呜呜呜,他不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他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都怪那个该死的庸医!
陈最身处对战,当然也察觉到了逐渐蓄力的阵法之威,可是如果就这么撤了,不就是放虎归山了?他心下一犹豫,战斗的本能驱使他继续挥刀,但当他看到已经连站立都困难的卞春舟时——
《手册》上写,生命永远高于一切,不论是自己的性命还是同伴的性命,都应当高于一切。
“憋气,我带——”
“艹啊,你先跑啊!不然都——”
陈最是个执拗的性子,他想要做成的事,哪怕结局肉眼可见的不好,他也依旧能眼睛都不眨地去行动。
碧玉楼楼中竟还被布置了阵法,这哪怕就是金丹期来了,都得把命留下!
裴明善心道不好,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了起来。
“哎呀,不愧是神尊弟子,这保命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
正是刚才,卞春舟和陈最都做好了重伤或者死亡的心理准备,强大的阵法力量晕荡开来,是他们绝对无法承受的伤害。
然而下一刻,想象中的伤痛却并没有出现,相反,阵法的力量似乎反噬了呢?
“啊——”
咦?这个簪雪惨叫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有亿点点粗?
卞春舟心里一疑,不过在见到喘着粗气的闻叙叙后,立刻就将疑惑抛之脑后了:“呜呜呜,我就知道是你来救我了!闻叙叙,你好靠谱哦。”
闻叙的手略略有些颤抖,他往后藏了藏,下意识不想叫友人看到他此刻的情绪。
就差一点,幸好他毫不犹豫进来了。

碧玉楼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才堪堪灭去。
倒不是不能用仙霖术灭火,而是因为碧玉楼的阵法术成后,火势没有再往外蔓延扩散, 雍璐山又向来护短,在知道碧玉楼的楼主欲置雍璐山弟子于死地后,没上去用烈火符加重火势,那都是忍了又忍的。
黄师兄铁青着一张脸, 安抚着两位师弟和一位小师叔祖:“你们放心,我定会叫这邪修后悔来这世上!”
玛德, 什么东西啊,竟敢跑他们雍璐山脚下犯事来了,看来近段时间,他们雍璐山行事还是太温和了,等回了山,他得好生跟师兄师姐们唠唠嗑, 邪修是吧,玉骨合欢树是吧, 年底了, 也确实该清算清算了。
卞春舟披着师兄送的斗篷,悄悄往闻叙叙身边靠了靠,救命, 这位师兄的脸色好难看!果然这邪修很不好对付吧。
“你们先回去修整, 这里跟雾山村那边,我会亲自跑一趟,请小师叔祖放心。”
闻叙:……逐渐对这个称呼免疫。
三个人从火场里出来,或多或少形容都有些狼狈,特别是陈最, 经历了一场大战,他的刀都多了几个豁口,更何况是他本人了。
卞春舟有些担心这傻大个:“你真的没事吗?刚刚你吐了好多血!”
陈最一脸生龙活虎:“不过一点血罢了,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谁让你刚才那么悲壮地扑过来,我还以为——”卞春舟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当时闻叙叙没有出现,他还真做好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心理准备,“闻叙叙,你来得真的好及时啊!不对啊,我们都没来得及给你发传讯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碧玉楼的?”
说起这个,闻叙就心头发梗:“玄医。”
“哇去!那个狗币玄医!他&%&U^**T*&%¥!”
闻叙&陈最:……听不懂,但感觉骂得很脏。
“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卞春舟气得直接竹筒倒豆子:“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他到底图什么?他就不能好好说人话吗?他什么狗币乐子人啊?”
闻叙也不知道,但这世上有些人行事,就只看心情,不计较得失后果的:“他是裴明善,金鼎阁的少东家。”
卞春舟骂得起劲,忽然就哑火了,好半晌才瞪大了眼睛:“就他?”
闻叙点头:“没错,就他,碧玉楼斜对面的栀香阁,是他的产业,按照他的描述,是碧玉楼抢了栀香阁的生意,所以他才会去调查碧玉楼,包括雾山村的探查任务,也是他发布的。”
卞春舟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陈最见他突然没声了,还一个劲地看自己的手:“你手受伤了?”
卞春舟可难受了:“你不懂。”
“……那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发生了一件比我的手受伤,还要难过的事情。”他的手气,难道真的这么烂吗?要不,以后他还是别有好奇心了。
开元峰榜上那么多探查任务,怎么他就好死不死,找了个地狱难度的雾山村呢?
“不是你的问题,是裴明善人坏,他隐瞒重要消息发布任务,此事雍璐山必有计较。”如果雍璐山没有行动,那就用“小师叔祖”的名头。
对方左一个神尊弟子,又一个神尊弟子,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叫人看笑话了。
“就是,金鼎阁少东家怎么了!我又不是他们家的老奴!你说他到底图什么?一个好好的首富之子,跑花街来开青楼,这合理吗?”
闻叙摇头:“不知道,但他既然查到邪修,却不动用家里的力量,反而在雍璐山发布模棱两可的探查任务,要么是他还有所求,要么这个邪修的身份,他认识。”
“好吧,不管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我得回去调顺一□□内灵气,刚才用得太猛,这会儿有点快要失衡了。”卞春舟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疲倦,“哦对了,刚才那一招,威力好大啊,闻叙叙你没事吧?”
闻叙摇头:“我没事,那是我师尊送的护身符。”
神龙送的护身符?
“那岂不是很珍贵?”呜呜呜,他居然被神龙守护了!洒家值了!我又可以了!
“没有你们的命珍贵。”闻叙很想说还好,但……合体期大能的一击,不论走到哪里都是无价之宝,他回山后,还得去向师尊请罪。
卞春舟直接扑了过去:“闻叙叙,你就是我最最最最好的朋友!”
“那我呢?”
“你是我最最最最好的师兄!”
陈最立刻就被说服了:“可以,我永远都会做你的师兄。”
……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修为?不愧是你,陈卷王。
卞春舟和陈最都有一定程度的受伤,回山后就立刻闭关修炼了,闻叙便承担起了去开元峰交任务的重责,前两个都很容易,只雾山村的探查任务 ,有些棘手。
回来的路上,他们三个商量过,一致决定不要这个任务了,虽然他们付出了努力,但狗灵医的钱,不要也罢。
就是这么硬气,就是这么有骨气。
一个邪修的探查任务,给这么点灵石,打发要饭的呢!谁还缺这几个灵石了。
然而闻叙来交任务,却发现探查任务的奖励已经变了。
“小师叔祖,您确定不领取任务奖励吗?”
“暂时先不领取,先存着吧。”
开元峰的小弟子点了点头:“好的,不过也不能存太久。”
这个探查任务,春舟和陈最出力最大,现在奖励变了,还如此投其所好,很明显是裴明善特意改的,但抛开这一点,这份奖励确实非常丰厚,所以要不要领取,不能由他一人说了算。
“嗯,麻烦你了。”
离开开元峰后,闻叙就回了过春峰。
他一路爬到山顶,果然刚进过春大殿,师尊就已经端端坐在里面了。
“徒儿特来向师尊请罪。”
承微神尊看着一身灰的小徒儿,饶有兴致地发问:“你何错之有?为何请罪?是下山,玩得不开心吗?”
闻叙摇了摇头:“徒儿下山,不是去玩的。”
“做任务,不就是玩吗?”承微师尊说完,自觉失言,立刻找补道,“好吧,那你做任务,做得不开心?”
承微好歹也是合体期,他送出去的玉简被使用,他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更甚至因徒儿遇上危险,他还特地用神识追踪了一下小徒儿,发现小徒儿没有危险后,他才收回神识。
闻叙便将如何使用玉简简单陈述了一遍:“弟子本可以……”
“给你了,你怎么用,就是你的事,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学你那宗主师侄作甚,为师可不喜欢那等作派。”承微提着壶酒,自在地盘腿坐在小徒儿身边,“听闻,你们遇上了邪修?”
“嗯,徒儿也是第一次见到邪修。”
“感觉怎么样?”
“他们……挺可恶的。”
承微神尊一笑:“就这么一点?看来你遇到了叫你困扰的事情,说来听听呗,为师嘴巴很严的。”
闻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者他也确实不明白裴明善的用意,以他的认知,裴明善有很多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他却选了一种最不好、最不利于他的方法,这在他看来,又没必要又很叫人生厌。
承微神尊的重点却完全跑偏:“什么?金鼎阁姓裴的都有儿子了?他跟谁生的?他儿子还不能修行?”
闻叙:“……师尊,您跟金鼎阁的东家,有旧?”
“算有吧。”承微神尊想了想,应该还欠着大几十万上品灵石的债务呢,不过谅那姓裴的,也不敢上雍璐山来找他要。
闻叙忽然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算?”
“对,裴东宿嘛,当初他……忘了,为师年轻时认识太多人了,记不清啦。”承微神尊喝了口酒,大力地拍了拍徒儿的肩膀,“阿叙,为师同你讲,这个修仙界呢,有些人心里想什么,你是永远都猜不到的,但没关系,你且等一等,只要你活得足够长,你就能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好说好说,所以阿叙,你准备好怎么反击了吗?”
闻叙:“啊?”
“阿叙,你不会想要就这么算了吧?”承微神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徒儿,“你可是我承微的徒弟,他敢戏弄你,就是挑衅本尊,你居然要眼睁睁看着别人挑衅为师吗?”
“不是,徒儿……”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闻叙并不打算搬到台面上来处置。
承微却轻轻摸了摸徒儿灰扑扑的脑袋:“弄得这么灰头土脸,你就这么来找为师,是想叫为师替你做主吗?可以哦,为师这就是去叫你宗主师侄!”
闻叙: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顾梧芳其实老早就接到消息了,这会儿被神龙召唤,那可真是……半点儿不在意料之外呢。
不过金鼎阁这位少东家,行事确实太不把他们雍璐山当回事了,若是谁以后都这么遮遮掩掩地发布任务,这次还好,接的是内门有师承的亲传弟子,这才没遭了邪修毒手。那若是普通弟子呢?
雍璐山弟子,可不是别人用来试错的刀。

但话又说回来, 这邪修竟敢舞到雍璐山脚下来,也真是好胆色啊。
邪修虽然出了名的修行速度快,但一个筑基期的邪修就敢跑阆苑城来搞手段, 这要不是人太蠢,就是……别有用心。
顾梧芳找来负责此案的弟子黄千树:“那邪修,可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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