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只想报恩,不想以身相许by喵柒柒
喵柒柒  发于:2025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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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大人回丞相府查探,一会儿便回。”
稍稍抬了下眼,看到宋璟言眉头微蹙,喉间像是不适,轻轻的咳了两声。
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又重新跪在了床前,将茶杯递了过去,“主子,润润喉。”
宋璟言歪了下头,看了他半晌,才极为缓慢的曲起手臂,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又缓慢的伸手接过了云雷手中的茶杯。
热水滚烫,冒着热气,杯壁灼热,烫的他手指一蜷,险些将茶杯扔出去。
还是他的阿言好,会小心的扶他起身,会仔细的给他盖被子,会细心的测试水温。
“哎……”
宋璟言轻叹了一声,视线落在云雷脸上,找不到夫人都是有原因的。
另一侧,言秋隐在墙角看向不远处的丞相府,一排御林军将丞相府团团围住,手中握着长枪,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意。
在夜色中显的尖锐无比,好似若有人进出,就会直接斩杀一般。
言秋脸色冷沉,借着天色的遮掩,转身绕到丞相府后门处暗角,远远的看了眼看守的御林军,内力流转,脚下生了风流。
刚想跃上墙头,却猛然发现了身后细碎的声响。
眼神一凝,快速的回身,手掌握拳,直奔声响而去,谁知看到了一张怯生生的脸。
“十四?”
影十四看着停在鼻尖处的拳头,拳风刮在脸侧,凌厉的内力生生将他的脸颊划开一道口子。
他眼睛瞪大,脸色发白,唇瓣抖的厉害,“是……大人……”
言秋收拳,无声的看着他,见他眼眶发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默默的转了下头,看向了他身后方的暗角处。
那里有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应该是一个极其善于隐藏的影卫,每次有影十四在的时候,言秋都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空气出现片刻的静默,只有影十四微蹙的呼吸,在空气中尤为清晰。
随即,一双手从暗角处伸了出来,拎着影十四的衣领将人捞了回去,“大人恕罪。”
言秋没有动,只是眉头轻挑了一下,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松,影十四恰巧落在他怀里。
“唔……”
影十四刚要开口,就被那双手捂住了嘴巴。
微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属下等奉大公子命令再此等候大人,大公子口信,‘三日后若围困未退,无论如何,将宋璟言和白岁安带走,莫要回来。’”
言秋闻言蹙了蹙眉,纤长的眼睫轻颤了几下,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升腾而起,转身看向被围住的丞相府,意识竟有些朦胧。
看了好一会儿,眼前的视线才变的清晰了起来。
那些御林军不是他的对手,他一人便可以杀光,右手无意识的握在腰间的匕首上。
“大人,大公子让你莫要回府。”
言秋的手指蓦然收紧,唇瓣不自觉的抿起,下颌绷成了一条凌厉的线,几次提起内力,最终又放弃了。
偏头看向那暗角,自始至终那人也没有走出来。
从言秋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影十四的半边模糊的侧脸,一只手指按在他脸上伤口,反复摩擦。
言秋闭了下眼睛,“夫人可还在府中,若三日之后……夫人要如何……”
话没有完全说完,可意思大家都明白,影十四脸上的那根手指僵了一瞬,然后无力的垂下去。
“大人放心,属下等定会护着夫人到最后一刻。”
言秋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动,站在巷子中许久,久到暗角处的人搂着影十四消失。
他在丞相府待的久了,渐渐明白的什么叫权势,一个人哪怕他武功再厉害也敌不过权势,也敌不过无数人的砍过来的刀剑。
白夫人她不能走,也不会走,若是失败了,丞相府有她在,才能拖延时间,才能给宋璟言和白岁安争取逃走的时间。
而守着她的暗卫,影卫……
言秋摩擦着腰间的匕首,手指却像灌了铅一般僵硬,心头一阵一阵的刺痛,让他几乎失去了力气。
言秋不记得怎么回到客栈的。
只记得抬眼看向宋璟言时,心里升起的那股茫然和无助,“主子,丞相府不会有事的对吗?夫人,大公子和丞相都会好好的对吗?”
“对。”
宋璟言从未见过言秋如此脆弱的时候,哪怕初见时,他一身死气,却依旧站的笔直。
可他现在跪在自己身前,脊背微微弯着,手指不可抑制的轻颤,像是在害怕。
宋璟言忽然心头酸软的厉害,这个人是他硬拉着不放,拉着他体验了人间冷暖,拉着他参与了自己亲情友情。
如今又要让他来与自己承担极有可能会失去一切的痛苦。
宋璟言不顾身上的疼痛将人拉进了怀里,搂着他的背,轻声安抚,“不会有事,我们布置周密,不会有事的,阿言放心。”
“主子。”
云雷本是在言秋回来的时候就从房间退了出去,可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从外面的房梁上钻了进来。
“街外有一支队伍,从北城门进来,奔着皇宫而去,速度极快,脚步整齐,训练有素,应该是军队。”
云雷没有抬头,语速却很快,“看兵器制式,走路习惯,是北宁国人,带头的是个黑衣人,看起来像裕王身边的暗卫。”
宋璟言抬起眼眸,眼神明灭,然后缓缓的勾唇浅笑,“阿言,可要陪我入宫看戏?”
影十四在25章 ,四十八章出现,十四出现,另一个人也在。

第162章 听他的?听我的?
言秋闻言从宋璟言怀中退了出来,仰着头看向他的眉眼,许是刚刚睡醒,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泛着些水光,脸颊微红,还带着软枕上的压痕。
言秋目光一顿,无意识的点了下头,随即反应过来又快速的摇头,“大公子说,若是三日后,丞相府……”
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让属下带主子和白岁安离开京都,再也不要回来。”
宋璟言抬手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听他的,听我的?”
言秋这才注意到他嗓子哑的不成样子,视线下落,看向他的脖颈,那淤痕过了一天显的愈发的恐怖。
呼吸微顿,起身倒了杯热水,指腹摩擦着杯壁,试探过温度也不递给宋璟言,而是直接放到了他唇边。
宋璟言眼中闪过笑意,低头就着他的手抿了好几口,唇上沾染了水渍,将那张本就带着绯色的唇瓣衬得有些水光潋滟的。
他又故意的挑起眼角,舌尖舔过唇瓣,透着无形的诱态,“阿言,你还没回答,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听主子的。”
言秋眸光凝在那唇上,便移不开了,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只想俯身吻过去,话还没听清,嘴就快过脑子,先说了出来。
说完才反应过来,偏头移开视线,默了一瞬,拿过药膏闷不吭声的帮宋璟言涂药。
宋璟言垂眸看了眼他的手腕,又扫了眼他身上都做过处理的伤,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阿言,放心,只是去看看。”
“我曾答应过父亲,若是情况不对,我立刻跟你离开。”
言秋手指一蜷缩,握着药膏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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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平日的热闹不同,长街空寂,没有一个人影,百姓闭门不出,门窗紧闭,连花楼酒肆都停了歌舞。
萧予澈踏马而行,身后跟了无数人马,从长街之中疾驰而过,往皇宫方向而去。
一黑衣人从远处极速掠了过来,踏在屋檐上急行两步,身子一转,落在了萧予澈身侧一人的马背上。
“主子,暗影楼的人还没有任何消息。”
萧予澈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安,随即又被压了下来,两天一夜,他已经将朝臣尽数控制。
如今只剩下皇宫里那一位。
多年来的运筹帷幄,便只看今日了。
“无妨,按计划行事。”
“是。”
暗卫应了一声,手掌在马背上一拍,身子骤然腾空,顷刻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萧予澈另一侧,一个健硕的男子端坐在马背上,络腮胡子遮住了下半张脸,看不清长相,只有一双眼睛,阴狠凌厉。
格根转头看向萧予澈,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屑,语气也不咸不淡的,“裕王,可想好了,前面便是宫门了。”
“自然。”
萧予澈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宫门,视线幽深,好似看到了宫门之后的宫殿,宫殿内的龙椅。
这一天,他可是等了好多年。
格根咧嘴笑了一声,脸上的胡子随着脸皮抖动,他伸手扶了一下,“既然如此,在下便祝裕王一臂之力,只是事成之后,裕王可别忘了答应的东西。”
萧予澈眼神一凝,眼中闪过几分冷色,他和北宁国合作,说好他逼宫登基后,将北地划给北宁国。
可他心里清楚,北宁国所图,绝不止是北地。
可那又如何,只要他当了皇帝,便将勾结敌国的罪名安在丞相府头上,宋璟言不是嚣张吗?
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嚣张下去。
言秋揽着宋璟言的腰,站在不远处的高墙之上,看着萧予澈带着人停在了宫门前,看着他将宫门守卫杀干净,看着他用木桩将宫门撞开。
指节不断的收紧,指腹抵着袖中的暗器,“主子,他闯进皇宫了。”
宋璟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凌厉的眯着,里面闪动着丝丝缕缕的寒意,“嗯,我们进宫。”
“主子。”
言秋揽着他的腰不放手,人也站着不动,那张清冷淡漠的面容上闪过一些迟疑的神色。
宫中将会有一场恶战,不知生死。
他不愿宋璟言过去,却也不想宋观南和宋璟琛出事。
沉默了须臾之后,才小声的开口,“主子,大公子……”
“阿言,你该了解我。”宋璟言目光幽深,将视线收回来,落在言秋的脸上。
言秋抿着唇没有说话,揽着宋璟言腰的手微微用力,提起内力,向着皇宫极速的掠了过去。
他了解,也明白,从宋璟言安顿好白岁安开始,他就知道。
以前他只在乎宋璟言,现在他在乎宋璟言在乎的一切。
夜色越发的浓暗。
皇宫内却灯火通明,喊杀声一片。
“皇上,不好了。”大内总管跌跌撞撞的跑进皇上的寝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裕王他打进来了!”
皇上坐在书案前,闻言脸色扭曲了一下,“什么裕王,那是逆子,是畜生!!”
从几日前骁营卫脱离了他的掌控开始,便发现了不对,可没想到那逆子这些年竟然发展的如此迅猛,隐藏了如此多的势力。
连御林军都归顺于他。
皇帝只觉得一口怒气憋在胸口,憋的他不断喘息,一个任他揉捏的儿子,如今竟然成了一匹狼。
还是一只反咬他一口的狼。
让如何能不咽下这口气。
可恨的是,罗斌被他派去了北地平乱,还带走了三万的兵马,如今他手中竟只有区区五千人。
‘砰---’
猛的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死死的盯着大内总管,“你是不是也和那逆子勾结,朕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大内总管身子一抖,不顾地上的碎片,俯身拜了下去,“奴才冤枉,奴才自小便跟着您,伺候了您半辈子,只您一个主子。”
“父皇还是如此多疑。”
萧予澈从外面推门进来,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眼神有些嘲讽,“连心腹都不曾信任。”
皇帝脸色铁青,“你个逆子。”
萧予澈神色淡然,绕过一地狼藉,坐在了椅子上,自顾自的拎着皇上的茶壶倒了杯热茶,“父皇都说是逆子,那便知道儿臣今日的目的,父皇请吧……”

第163章 死了更好
皇上被他气的胸膛起伏,脸色紧绷,寂静的大殿上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缓了好一会儿,捞起桌上的茶杯就向萧予澈砸了过去。
“你个逆子……畜生……”
萧予澈看着茶杯落在自己的脚下,嘲讽的开口,“父皇还是省省力气吧,你的毒早在两月前就又服用,如今就算你发现了也药石无医。”
不理会皇上变的漆黑的脸色,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莫要气急攻心,提前死了。”
皇上脸色涨红,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萧予澈,抬手指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喉结滚动,不停的将喉间翻涌上来的血气压下去。
大内总管听完了全程,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没想到裕王如此胆大妄为,竟然逼宫,还是……
还是同北宁国。
听着殿外的喊杀声,惨叫声,额前布满了冷汗,缓缓抬头,忽然看见皇上气的脸色泛青,跌坐在椅子上。
整个人一惊,连滚带爬奔了过去,上前慌乱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陛下,陛下,你怎么样?”
顺了几下,依旧不见皇上有好转,焦急的大喊,“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公公,不急,他死不了。”萧予澈说道云淡风轻,根本不在乎皇上的死活。
缓步上前,将提前写好的传位诏书平铺在皇上面前,“父皇,儿臣体谅你无法握笔,提前找人按您的笔迹写好了,盖个玉玺就好。”
“逆子!”
皇上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后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陛下。”
大内总管吓了一跳,急忙拿着手帕一边帮皇上擦唇边的血迹,见皇上好些了才颤颤巍巍的起身跪在了萧予澈的脚边。
“裕王,求您传太医给陛下瞧瞧吧,陛下若是有事,于您名声有碍,何况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您的父亲。”
萧予澈眯着眼睛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大内总管,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日里自己对上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如今却像狗一样跪在自己脚边。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通体舒畅,低低的笑了两声,忽然抬脚,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阉人,也配跟本王求情。”
萧予澈一连踢了好几脚,直到两人踢的晕死过去,才缓解心间的郁结之气,抬手整理了下衣摆,抬眸看向皇上,“父皇……”
刚一开口,忽然察觉了不对,殿外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了下来,却没有人进来与他禀报,无端的升起一股心慌,慌的他有些不安。
总感觉事情好像不该这么顺利,可他明明没有败,只要皇上拿出玉玺,盖个章,这天下便是他的天下。
如此想着,便什么也不顾了,向着皇上急跑了两步,扯着他的手臂,“玉玺呢,玉玺在哪里?”
皇上半阖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无论萧予澈怎么拉扯,就是不开口说话。
萧予澈看他这副样子,恨的咬牙,“该死的,我问你,玉玺在哪里?”
“裕王急什么?”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随即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萧予澈猛地回头,就见夜幕之中,宋璟琛一身白衣负手而立,他身侧跟着的赫然是前几日去北地平乱的罗斌。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宋璟琛脸上挂着浅笑,视线从大殿内扫过,皇上看见他来,张着嘴巴,想要说话,却被萧予澈一把掐住了脖子。
宋璟琛视线一顿,便自然的转开,落在萧予澈的脸上,缓缓吐出几个字来,“清君侧啊。”
萧予澈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清君侧,清的就是自己,立即朝着外面大喊,“来人,将他们围起来。”
宋璟琛一脸淡然,进了大殿,坐在了萧予澈刚刚坐过的椅子上面,“裕王殿下,既然我人在这里,就证明外面你的人已经伏诛。”
“不可能。”
萧予澈又惊又怒,“御林军和骁营卫皆听从我的号令,这里也有一万人马,皇城之外还有一万围住了整座皇城,你怎么可能……”
宋璟琛看他就像看白痴一样,抬手指了指跟进来的罗斌,“裕王是不记得了罗将军了?他手中可有三万人。”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是萧予澈始料未及的,可北宁国善武,能以一敌三,他带了一万,未必不能赢。
他顺着敞开的殿门向外看去,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外面寂静无声,让他心里止不住的发慌,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个人走入了他的视线。
萧予澈面上一喜,就知道宋璟琛是在框他,就算罗斌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在几天时间内往返。
那可是三万兵马,而且前日他就下令封城,他们不可能进来。
张云礼速度不快,走进大殿后连看都没有看萧予澈一眼,径直走到宋璟琛身边,“大公子,格根死了。”
宋璟琛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萧予澈却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盯着张云礼,“你背叛本王。”
“殿下何来此言?”张云礼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在下本就是宋丞相的学生,与大公子更是君子之交,怎会与你一起造反逼宫。”
萧予澈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可他不甘心,他筹谋多年蛰伏多年,隐忍多年。
到头来一切都是虚妄。
“究竟是何时,你们开始算计我的。”
宋璟琛还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那该问裕王殿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丞相府的主意的?”
萧予澈脸色铁青,他几乎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宋璟琛的话,可他能有什么选择,他也是为了自保,若不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转头看向掐在自己手中的皇上,眼中的恨意越发浓烈,“你们不是要清君侧吗?可若是这个君死了,你们又当如何?”
宋璟琛根本不在乎,死了更好,立个新君就是……

第164章 变故
皇上一直被萧予澈掐着脖子,呼吸不畅,脸上已经泛起了死灰之色,眼球突出,一直看向宋璟琛的方向。
宋璟琛动都没有动过一下,悠哉悠哉的看着萧予澈无能狂怒,看着皇上垂死挣扎。
湳楓 罗斌抬头扫了一眼,默然的转开视线,听着外面再度响起兵器碰撞的声音,有些不放心,与宋璟琛交代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门推开后特意没有立刻关严,能让殿外守着的士兵清晰的看见,屋内萧予澈掐着皇上的脖子,几乎将人掐死。
“裕王情绪不稳定,为了皇上的安全,全部退后。”
将士们身子一凛,屋内的情景他们也看到了,立即全都小心的后退。
罗斌则偏头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将领,“怎么回事?裕王带来的兵马不是都已经伏诛,怎么还有打斗声。”
将领连忙上前,“回将军,有一个身手极好,挣脱了守卫,不过现已经就地斩杀,将军可要去看看。”
说完又凑过来,小声的开口,“将军,宋大人独自面对裕王,可会有危险。”
“不用担心。”
罗斌一掌拍在将领的肩膀上,那就是个人精,浑身都是心眼子,还能让他自己有危险不成。
再说,他隐约察觉到暗中有人,应该是宋璟琛安排的。
萧予澈见宋璟琛不为所动,也想到了其中的深意,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宋璟琛,好一个宋家,你们当真是好算计。”
宋璟琛根本没想要救皇上,看似是他在逼宫,可谁又能想到,这都是宋家的算计,目的怕是想借机扶六皇子上位。
真是好算计啊。
好算计。
萧予澈忽然收住了笑容,眼神阴翳,周身散发着怒气,越来越浓,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突然,扬手将皇上猛的甩开,抽出腰侧的佩剑,剑尖直指宋璟琛的脖颈刺了过去。
张云礼吓了一跳,上前一步挡在宋璟琛身前,却挡不住萧予澈的攻势,不过两招就被掀翻在地,等在起身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眼看着那剑直奔宋璟琛的心脏而去。
“大公子小心!!”
宋璟琛武功只是半吊子,根本躲不开萧予澈的全力一击,木栖和木瑾都被他派出去了,不在他身侧。
连连向后退去,可萧予澈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就掠了过来,剑尖贴近胸膛,挑破了外衫……
忽然一道强劲的气流横扫而过,直接震断了长剑不说,还将萧予澈击飞了出去。
言秋揽着宋璟言从房梁上落下来,将人安稳的放下,才缓步走向萧予澈,弯低腰身,捏着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将他的手腕卸了下来。
又快速的抬手手落在他后背,敲击在腰上侧的脊骨上。
“啊……”
萧予澈惨叫一声,忽然人就软了下去,连声音都戛然而止,像一条无骨鱼一般,腿耷拉着,腰也拖了节。
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宋璟言伸手扶住宋璟琛的手臂,查看了他胸前的伤势。
“我没事,只是刺破点皮肉。”宋璟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宋璟言,“你怎么来了?”
宋璟言有些心虚的转开视线,瞟向张云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没用。
张云礼一转眼就对上他的视线,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又变成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狼狈。
“二公子向来言而无信。”
宋璟言轻笑了一声,“若不是我和阿言,你们现在尸体都凉了。”
两人被他的话一噎,默契的不再提刚刚的事情,张云礼脚步一转,去查看被甩晕的皇上。
宋璟琛捻了下手指,“既然来了,就干活吧。”
“我是伤员。”
宋璟言抬了下脖子,将脖颈上的伤完全露出来,又伸手拉过言秋,将他的手腕抬高,“阿言不能动武,为了救你伤口都绷开了。”
宋璟琛垂了垂眼帘,扫了一眼那腕上包扎的洁白布巾。
他是不会武功,却不是瞎,言秋刚刚用的明明就是左手。
宋璟琛不想再看这个糟心的弟弟,侧开脚步,走向萧予澈,先是查看了一番,确定他无法再作妖,才走向张云礼。
“他怎么样?”
“还有口气。”张云礼将皇上扶到椅子上,毫不温柔的在他人中上用力的掐了一把。
“呼……”
皇上吃痛,悠悠的转醒,睁开眼眸看了一眼张云礼和宋璟琛,缓缓转动视线,又在大殿内转了一圈。
他十几岁便登基,当了几十年的皇帝,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计谋没算过,宋璟琛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他一眼便能看明白。
他的儿子想杀他,他的臣子盼着他死。
皇上倚靠在椅子上,神情萎靡,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想要什么,说吧。”
宋璟琛神色淡然,扫了眼书案上摆着的传位诏书,指尖轻轻划过,在萧予澈的名字上轻轻点了两下。
“陛下可知,裕王带人逼宫,除了御林军和骁营卫还有北宁国的人,而今日的领头人名叫格根。”
皇上眼眸微颤,却竭力的沉着眼睑。
若是旁人他不认得,这个格根他恰好知道,是北宁国的将军,白家的大公子就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其中还有他的手笔。
宋璟琛抬眸看向皇帝,嘴角带着浅笑,“臣觉得陛下应该是愿意改国号而非改国姓吧。”
皇上脸色涨红,遂又变的铁青,想要开口大骂,张了张嘴,又憋了回去。
如今他中了毒,时日无多,儿子又只剩下六皇子,他别无选择。
六皇子怎么说都是他的儿子,可若是北宁国入侵,南唐国就真的改姓了。
皇上闭了闭眼睛,长呼了一口气,僵着脸动了动唇,“朕会传位给六皇子。”
视线偏转,落在萧予澈的身上,忍不住怒吼一声,“但是那个逆子,给朕杀了他,杀了他。”

第165章 尘埃落定
萧予澈感觉自己像碎了一般,浑身的骨头像是脱了节,拼都拼不起来,就像一滩烂泥,连抬头都抬不起来。
听到皇上嘶吼着要杀他,心中毫无波澜,视线落到大殿的屋顶上,看着那五彩的琉璃,竟然觉得无比轻松。
萧予澈觉得自己是所有皇子中最理智的一个,也最有耐性的一个,他看的清皇上的薄情,看的明他对皇权的把控。
他不欲去争,可为了自保,又不得不争。
皇家无情,他若是生在普通民户家,该有多好,若是当年母妃没有遇到皇上,该多好……
艰难的转动眼球,祈求一般看向皇上,“此事母妃一无所知,请父皇饶过母妃,儿臣感激不尽。”
皇上一愣,脸色骤然的冷了下来,手握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做梦。”
一声怒斥,从大殿里传了出去,殿外以罗斌为首带着三万大军驻守,听到声音都不为所动,只等宋璟言传达命令。
殿门一开一关,宋璟琛和张云礼先后从大殿中走出来,隐约只见皇上扶额坐在龙椅上,大内总管站在身侧伺候。
宋璟言索性将大门敞开,“把裕王殿下抬走,送进天牢,另外,皇上身体不适,传御医过来。”
话音一落,立即有人动了起来,没过多久,皇宫的血迹被洗涤干净,宫人恢复如常,井然有序的各自忙碌。
月亮悬挂在高空,随着夜色浓重,月光显的极为光亮,夜空中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可明亮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穿过宫墙,从皇城中驶出来,不疾不徐的走在长街之中。
马车之中,宋璟琛靠在车壁上,脸色有些发白,连平日里艳红的唇都失了颜色,可他却抬着眼眸,盯着宋璟言的脖颈。
“谁掐的?”
“鬼影,已经死了。”宋璟言嗓音已经恢复大半,听上去不再是粗粝沙哑,只是有些暗沉。
语速不快,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宋璟琛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出了一口气,“是我考虑不周,你们走后没多久,锦瑶便回府了,是他们早有计划,想将你引出城。”
宋璟琛视线从宋璟言身上移开,落在言秋身上,语气柔和,“阿言的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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