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神明手册by云鸠
云鸠  发于:2025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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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竹:!!!
一番狼狈灭火后,林雪竹额头冒汗,眼看自己的被褥不能用了,他不禁破口大骂,倒了八辈子霉了真是。
累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抬头,看到了衣柜露头的画框。
洁白鲜亮,光洁如新,和之前几次扔过得一模一样。
画面上,穿着西装的新郎死死盯着他。
林雪竹:……
阮洲还在看工作,就听见主卧传来一声尖叫。
惊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天花板。
阮洲担心财主出什么事,拿着手机就冲了过去。
“怎么了?”他拉开卧室门。
扑面而来就是一个人影,手机被这冲击撞得脱手,飞到了不远处的相框上。
林雪竹的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焦黑一片,灰头土脸,头发和身体都湿着,满脸惊恐:“我房间有鬼!”
阮洲:……
我信你个鬼。
见他的手还想缠上来,阮洲大步后退,“别过来!”
一米八的成年男性,穿着清凉,胸毛都露出来了,在门前又哭又闹,还用的是女声,这简直是惊悚片好么?!
林雪竹指着地上的画框,颤抖着:“真的有鬼啊!我好害怕!”
阮洲:“你冷静点……我先看看。”
阮洲记得下午的时候林雪竹把这个相框扔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这里为什么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的手机正好盖在相框上,阮洲捡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
“空相框你怕什么。”
或许是林雪竹太能渲染氛围了,阮洲刚才还小小紧张了一下。
“空的?”
林雪竹看着画框表情古怪:“怎么能是空的呢?”
“应该是新相框,你打扫卫生的时候没有注意吧?”
阮洲松了口气,将手机塞进口袋:“那么大个人了,不要一天总大惊小怪,怪吓人的。”
见阮洲要走,林雪竹一下扑了过去,从后面搂住了阮洲的腰:“我真的很害怕,今晚我跟你睡吧!”

第24章
“我明明已经把这东西扔了,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冒了出来,就算不是有鬼,那也可能是小偷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摸进来了。”
“我真的很害怕……”林雪竹啜泣着,泪水打湿了阮洲的衣摆。
“楚楚可怜”光环发动!
眼泪攻势下,他的能力杀伤力加倍,谁见着不心碎可怜?
林雪竹掩盖自己的表情,低下头,哭着哭着,他感觉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若有似无的黑雾出现在余光里。
林雪竹的声音停了下来,惊疑不定。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诡”又出来了?
他不怕它,只是被缠住了会非常麻烦。
他仰起脸,想要看看阮洲的反应。
然而面前哪还有阮洲的影子?
触手可及之处,是浓到看不清的黑雾,好像一个巨大的污染源,他的手臂此时就和这片黑雾接触。
无尽黑暗从不可名状的雾气里涌现,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活动,发出恐怖的、不被人解读的低语,那是从世界初始就存在的呢喃,根本无法理解,试图探究的人,都会被虚无吞没,成为未知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东西?
手臂明明还长在身上,但毫无温度和触觉,似乎失去了和身体的联系,并且这种趋势迅速扩大,他的身体器官正在逐个从感知中“消失”。
林雪竹浑身颤抖,这是什么?!为什么阮洲房间会有这样的存在?他是谁?
不,“祂”是谁?
黑雾层层包裹,一片虚无,无法描述,无法通过人类的感觉器官感受到。
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物种,通过无法理解的方式见到了本不该见到的地方,那是神明长眠之地——即使死亡都会于此处消逝。
或许是一秒,或许是数年,林雪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神情恍惚。
手下是冰凉的瓷砖。
他在卧室地上睡了一晚?
只是一晚吗?为什么他感觉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到连这个世界都毁灭了呢?
“你怎么躺在地上?”青年从次卧出来,看到他坐在地上随口问了句。
他穿着衬衣牛仔裤,和昨晚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昨晚是什么形象?昨晚怎么了?
林雪竹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了。
他又看见了相框,后来呢?怎么在地上睡着?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需要叫救护车吗?”阮洲问。
林雪竹犹豫开口:“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吃完饭就回卧室了,你忘记了吗?”
是吗?他昨晚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回去了?
林雪竹下意识不相信,但有一个念头告诉他,没错的,就是这样,昨晚你太累了,回卧室还没上床就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这样,林雪竹十分尴尬,挠了挠头:“我昨晚太累了,睡地上了。”
他爬了起来,看到了旁边的空相框
“这个空相框你没扔?”阮洲看了眼:“我以为你都丢了。”
林雪竹连忙点头:“对对对,我一会就去扔了。”
他不能把相框放这里了,不然晚上那个新郎又要掐自己脖子问自己老婆在哪。
灵性直觉和记忆在脑子里打架,但很快理智战胜了直觉,掌管理性的大脑就告诉林雪竹,一切正常,你只是太累了。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
毕竟他这两天深受西装男的困扰,根本没怎么睡好觉。
林雪竹从卧室拿出那个巨大的相框,脚步飞快下了楼,再次扔进了垃圾箱。
扔了空相框之后,他随身携带的黑色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你的进展有点缓慢,有什么困难吗?]发信人是:枭。
林雪竹步子一顿。
[没什么困难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
林雪竹:[之前给我的资料缺了一部分,不能针对他的家庭和具体情况做出针对性试探,我只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了。]
[不是不想,他的资料已经被加密,能拿到的只有那些。]
对面没多久发来了一个文档,输入密码之后,林雪竹看到了里面的资料。
“疑似收容新海市原始代码……【异常D172-身份帽】……富强便利店唯一活人员工……”
[富强便利店虽然只是个低级异常现象,可他安然无恙。]
林雪竹:[我觉得你们多虑了,他只是个运气好的普通人。]
他随手删除了文件,然而对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停下动作。
[你真的认为对方是一个普通人吗?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林雪竹:[你在贬低我的能力?]
[不,这是赞叹。]
见他不理解,枭继续发消息:
[你知道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什么来历吗?]他发来一张截图,那上面关键信息打了码,只留下了介绍。
【异常名称:C3221-三口之家】
【异常描述:该异常为帝景小区2号楼2单元404房间及一张30寸相片,相片内容为一家三口,穿婚纱的夫妻及红毛衣的男孩。
一旦活人入住404房间,便会引起红毛衣男孩的注意,需要陪其一起玩球,若拒绝,则会被肢解。
房间和照片绑定,照片无法丢弃。一旦有丢弃行为,会引起照片活化,吞噬丢弃者(转移相框位置,可更改对象为同一屋子的其他人)。】
林雪竹轻松表情不再,枭的话让他变了脸色:[我们认为他不仅仅是异调局的线人,很有可能就是隐藏起来的异调官。]
怪不得,怪不得他不会被自己的光环影响,怪不得自己的种种试探毫无用处。
不仅是自己试探他,他也在试探自己!
林雪竹背后出了一层毛汗。
异调官在阳光下行走,官方身份,做事都是光明正大的,为什么还会隐藏身份呢?
自然是为了悄悄对付异常以外的东西了。
[杀了他。]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林雪竹手指颤抖,却不仅仅是因为阮洲:[我需要支援!]
异调局的线人和正儿八经的异调官不同,和他们共处一室,时间越久,暴露概率越高!
要是无法得手,他或许会被抓走,而被抓走之后的事情才是最恐怖和麻烦的的,它不仅要面对异调局,更要面对已经抛弃他的……
林雪竹看着黑色的手机,抿了抿唇。
[没问题,我会尽力申请给你足够的支援。]枭的头像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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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阮洲出门又添了些生活必需品,洗涤剂和一些新的置物架等等。
结账的时候,林凛给他发了消息,说让他过来取身份证。
[这么快就好了?]
[我拜托他们加急了。]林凛回复。
看了眼地图,治安厅和这里需要坐几站地铁。
给他加急办理,林凛又等着他,阮洲不好意思去的晚了,干脆没回家,直接拎着东西去了治安厅。
到了那里,林凛果然已经在大厅等他。
一头白发在一众治安官里面十分显眼。
看到他手里拎了一大袋子东西,林凛眉心微蹙:“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阮洲:……
既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不给他面子,在袋子里面翻了翻,递过去一盒巧克力。
阮洲爱好不多,甜食是其中一个。
巧克力包装精美,他勉强拿得出手。
“总不好空手来,这个是给你带的。”
林凛义正言辞:“我们有纪律的。”
阮洲硬是塞进了他的怀里:“这不是求你办事,只是朋友之间的见面礼。”
“朋友?”林凛咀嚼着这两个字:“行。”
他收下了巧克力:“我带你过去取。”
阮洲笑了笑,跟上他的脚步,“我刚才一下就看到你了。”
林凛笑了笑:“这么厉害。”
阮洲点了点头,扫了眼他的白头发:“因为你很帅嘛。”
走到一半,发现林凛停了下来,阮洲问:“怎么了?”
林凛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说了句:“没事。”
有人带他,都不用排队,很快身份证就到手了。
阮洲准备回家,林凛说:“我送你。”
这会还是上班时间吧?
阮洲正要拒绝,林凛却说:“我今天下班早,住的房子离你那不远,顺路一起。”
没有说完的话被阮洲咽了下去。
两人出门的时候,不少人都投去目光,有人问田斌那人是谁。
田斌正在干活,头都不抬:“哦,林队的暗恋对象。”
当天下午,治安厅和异调局都传遍了:林凛来新海就是为了一个人!
两人的住处都在老城区,过去坐地铁方便,不过去地铁站还要走一段。
林凛很高,靠着站牌,阮洲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仰视看去,男人下颌线条分明,喉结凸出,阮洲才注意到,他的喉结旁边,有一颗小小的痣。
十字路口等车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他们俩。
其中有两个女孩窃窃私语,阮洲似乎听到她们说什么“coser”之类的词语。
“我脖子上有东西吗?”
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脖颈,林凛和阮洲对视。
他的手骨节分明,健康有力,淡淡的青色血管在皮下微微凸起。
“没有。”阮洲笑了笑,想到了自己今天下午说的那句:很帅嘛。
确实,男人换了一身棕色的外套,和黑色冲锋裤,又是那么显眼的发色,走在人群里就是炫目的大灯,无时无刻不是焦点。
显然,对方也习惯了被这样注视,目光淡淡的,带着一如既往的懒散。
红灯的最后一秒到来时,阮洲第一个迈步。
抬脚落下,却不是平整的路面,而是个软软的东西,这东西长刺一般,卷住他的脚,还拌了他一下。
阮洲没有踩实,踉跄两步,往前扑去。
有个黑色小轿车抢红灯了。
阮洲几乎要跟那辆车贴上。
女孩子们的惊呼传来。
一双大手伸出,牢牢抓住阮洲,稳住他的身形。
黑色小轿车的刹车刺耳。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阮洲呼了口气,“谢谢你。”他脚有点软。
黑色轿车司机在车里大骂SB,阮洲没有听见,他还没有回神。
林凛眉心收拢,绕到阮洲身前,抬起大长腿,结结实实给了黑色小车一下。
这一脚力气很大,整个车子都晃了晃。
司机在车里感受到了晃动,脸色一变,又看见男人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唇语:“滚出来。”
虽然面无表情,但那人身高腿长,眉眼凌厉,一股凶气扑面而来,十分不好惹。
——说杀过人他都信!
司机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被吓得死死闭上嘴,锁上车门,鹌鹑一样坐的端正,生怕对方破门而入。
绿灯再次亮起的时候,司机一脚油门跑了,车辆在路上七扭八扭,明显不在状态,很快被交警拦了下来,罚了一笔不小的罚款。
“没事吧?”林凛转身,自然而然地又拉住了阮洲的胳膊。
阮洲摇头:“有点没反应过来,现在好了。”
说完,他犹豫地看向了地上:“刚才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林凛也看了眼,语调平淡:“这里什么都没,可能是你的错觉,东西太重吧?我帮你先提一会?”
阮洲点头,收回了自己的胳膊:“也有可能。麻烦你了。”
他看到了林凛手心还夹着自己送的巧克力。
林凛:“举手之劳,你下次小点心。”
阮洲在前面走着,林凛跟在他身后,背在身后的左手死死捏住了一坨黑色的“果冻”。
黑色的“果冻”本该汁水充盈,只是他手里这块不知道为何,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甚至往下流黑色液体,开始腐烂了。
林凛左手上的指环闪了闪,整个“果冻”发出“叽叽”的声音,黑色的光幻化成数不清的细针,将它炸成了无数细小碎块。
淡淡的黑雾弥漫在空气中,而后消散。
林凛甩了甩手,跟上了阮洲的脚步。
“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附近。”阮洲笑着:“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不太近吧?”
林凛:“还行。”
他住的地方离异调局确实不远,说住在这里只是为了和阮洲一程而已。
两人在帝景小区门口分开。
“最近的事情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命都没了。”阮洲心有余悸:“下次请你吃饭。”
“好啊!去你家吃还是外面?”林凛也不客气。
“去外面吧,我现在是合租的房子。”
“合租?”林凛微微蹙起眉头:“男的吗?”
阮洲思考片刻,点了点头:“男的,应该。”
林凛古怪的看他一眼:“应该?”
“一言难尽。”阮洲叹了口气:“估计我近期会搬家。”
就算林雪竹赔了精神损失费,阮洲也感觉自己赚不了这个钱。
——有些钱真的是拿命换的。
“你可以搬到我这里,安保很不错,环境也好。”林凛自然接话:“而且熟人住得近,有什么事也方便。”
阮洲思索片刻,道:“我会考虑的。”
起码把违约扣除的押金让林雪竹掏出来,再搬家。
看了眼时间,阮洲说:“那咱们到时候联系?”
“没问题。”林凛笑道:“再联系。”
回家的时候,阮洲被客厅的味道熏得够呛。
客厅的灯是黑的。
他打开灯,只见林雪竹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地上横七竖八散落一地的啤酒瓶,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烟味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人有些头晕。
阮洲打开窗。
外面的冷风进来,微微冲淡了浓郁的烟酒气息。
他本来不打算理对方,但看林雪竹胡子拉碴的颓废样子,和平时发癫的模样天差地别,还是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沙发上的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视线对焦,发现是阮洲,问:“你怎么回来了?”
阮洲:“那我走?”
刚抬脚,林雪竹便嚎了一嗓子:“等等,你别走。”
他带动着一堆瓶子乒乒乓乓倒了一地,声音巨大,与此同时,林雪竹发动了异能。
——“厌世少女”光环。
林雪竹思考了一下午,最后还是打算利用自身优势完成任务。
既然是暗杀,那就要绝对隐蔽和自然。
见多了他阳光开朗不要脸的一面,那就可以用另一面吸引他驻足。
一个阳光开朗的美少女为何突然厌世?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趁着酒劲上来,得手概率很大。
“我、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他有了别人,难道是我的错吗?”他抬眼看向阮洲。
这个角度,是他研究过的超绝角度!
一个失恋的阳光美少女此刻正需要安慰,多好的挖墙脚的机会啊!
而看着哭泣的林雪竹,阮洲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深深恶意。
“你需要独立空间。”他抬脚就要走,却被林雪竹拦了下来,哀求:“陪陪我吧。”
话音刚落,林雪竹恍惚起来,自己好像在哪里也说过类似的话?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黑雾,灵魂离体的虚无感似曾相识又陌生遥远。
在哪里?那是什么地方?
林雪竹眼神迷茫,身体晃了晃,再次清醒的时候,他下意识去拉阮洲的裤脚。
阮洲猛地撤脚,呵斥道:“够了!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咔!”林雪竹感觉到自己的手先是一麻,而后剧痛钻心——好像被拉断了。
他哭的更大声了:“你要报警?”
阮洲:“大哥,你别骚扰我了,明天我搬走还不行吗?!”
“大哥?你叫我大哥?”林雪竹不敢置信。
阮洲:“难道不是吗?”
他发现了,他竟然发现自己是个男的了!
他的超凡能力和“欺骗薄纱”有个问题,一旦被识破,那就永远无法再欺骗同一个人了。
那他此刻在阮洲眼里是什么形象?
林雪竹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和姿势,已经能想象到那是怎样辣眼的画面了。
说句变态都是抬举他!
丧心病狂!令人发指!毫无底线!
断手之痛都不如这个现实让他难以接受!
他的脸皮、他的自尊、他的傲气、连带他整个人,彻彻底底碎掉了。
他脸色青青白白,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崩溃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定不可能是他们见面的时候,他对“欺骗薄纱”有信心,那可是连异调局的A级异调官都能欺骗的存在。
对了!很有可能是他晕倒的那晚,失去意识之后,“欺骗的薄纱”短暂失控,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怪不得要报警,这是把他当变态了。
等等,那阮洲看到的岂不是一个男的一直在搔首弄姿?这样一想,阮洲其实已经算是心里强大,忍耐力高了,要是正常人,早就恨不得邦邦两拳把他打成残废!
林雪竹依旧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掉马了?!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掉马了?!
那之后怎么办?他连基本的表情都维持不住。
见阮洲拉开了卧室的门,林雪竹本想阻拦,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不行!不能和他接触!不能靠这么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林雪竹一个收力,扑倒了地上,五体投地,脑袋“嗵”一声,给阮洲磕了个响亮的头。
而后者转身,动作灵活,毫不拖泥带水进了房间。
阮洲今晚意外没耐心。
想起林雪竹的行径,当即给房东发了消息,说自己想搬家,问押金能不能退。
房东问他为什么,是住的不舒心吗?
本来阮洲是想和对方和睦相处的,但对方现在的行为已经给他造成了极大困扰。
最近因为睡眠不足,甚至影响到自己日常生活,今天在路上的时候,差点被车撞了。
如果不是林凛拉着他,阮洲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撞成什么样子,他身上的钱怕都不够医药费……
[室友不好相处,很吵。]
房东半天没回,没多久,门外,林雪竹的声音消失了。
阮洲没等到房东回消息,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林雪竹正在给自己额头和手臂上药。
他必须重新计划了。
他爹的,都重新计划几次了?!阮洲那么难杀吗?!
涂上药,艰难把自己的手固定好,林雪竹平躺在床上,回忆着刚才的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
阮洲就撤了一步,怎么自己手都来不及收,就这么被拉断了,看起来他没那么大力气啊?难道这就是阮洲的超凡能力?
他闭上眼睛,思绪在头脑里面飞速盘旋。
随后,他感觉到腰上一沉。
一睁眼,穿着西装的男人骑在他身上,露出怨毒的神色。
“你个死变态!”西装男用力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扇了他一耳光:“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吵死了!死变态!”
不是吧大哥,又来?!

第25章
从以前的“还我老婆孩子”,到现在的“吵死了死变态”,林雪竹下意识觉得西装男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但他此刻无暇仔细思考,一个用力,翻身而起,腰间抽出丝带一样的东西缠上了西装男的脖子。
手肘抵背,使劲一勒,对方的脖子咕噜噜滚了下去,地上的头颅怨恨的盯着林雪竹,身影逐渐消失。
第二天一早,阮洲开门准备早餐,看到的就是焕然一新的房间,昨天的颓废和杂乱都消失不见。
一个穿着清爽的短发男生正在往餐桌上摆筷子。
是林雪竹。
他脸蛋红红的,脖子一圈掐痕,但是笑的很灿烂,“你醒啦,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失恋了,喝得有点多。”
阮洲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看林雪竹的样子,估计又梦游掐自己了。
……或许扇自己耳光了也不一定,阮洲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林雪竹站的端正,深深鞠了一躬:“实在抱歉,最近我的行为给你造成困扰了,如果你要报警的话也没关系,但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那个打扮,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恢复成男装之后,林雪竹精神也正常了许多,他说自己有人格分裂,有时候那个人格会突然出现,给他造成很大困扰。
“多亏你昨晚唤醒了我,那个人格消失了。”林雪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红酒:“敬你一杯。”
他有病,所以言行举止那么奇怪。
……也能说得通,不过有点假。
阮洲古怪的看他一眼,不会又是演的吧?
林雪竹给自己倒了杯酒,说起自己的身世。
他说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和奶奶过生活,自己妹妹又不在了,为了照顾奶奶才分裂出那个女孩的人格。为了给奶奶治病,还进了一个什么组织,那些人的手里还有他的把柄。
“害,都说过去的事情了,过去就过去了。”林雪竹抹了把脸:“我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你尝尝。”
他舀了一碗粥,殷切地递了过去:“试试。”看向阮洲的眼神期待,生怕被他讨厌了一样。
阮洲怕林雪竹旧疾复发,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违心道:“挺好喝的。”
“那你多喝点。”林雪竹把一碗都塞了过去:“要喝红酒吗?”
阮洲拒绝了,喝完粥就回了房间,收到了房东消息。
问阮洲合租的室友有没有继续吵他。
阮洲说没有了。
没过一会,林雪竹来敲门:“阮洲?”一种试探性的口气,好像在问他人在不在。
阮洲应了一声。
林雪竹离开了,没多久,又过来敲门:“阮洲?”
阮洲拉开门:“有事吗?”
林雪竹被吓了一跳,表情不自然,“呃,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林雪竹胡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让阮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估计是房东专门跟林雪竹说了情况,他一连几天都是非常安静,安静到过于诡异了,只是每天半夜,主卧会传来奇怪的拳打脚踢声和咒骂声。
——看来他的梦游症还没好。
进退有度,客气礼貌,林雪竹完美拿捏正常的社交距离,甚至多次请阮洲吃东西,送的都是楼下精品商店的水果和零食。
拿人手软,虽然阮洲不喜欢他,但也没说过什么重话。
不过林雪竹的状态越来越差,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脖子上、脸上都有伤口。
阮洲问他怎么了,林雪竹哀怨看他:“没休息好,你这几天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阮洲想了想:“可能有点上火,这几天长痘了。”
“长痘?”
“对啊。”阮洲笑了笑:“可能是天气热了,有点不适应,不过痘痘一会就下去了。”
林雪竹的眼神更幽怨了。
穿着西装的男人直直盯着沉睡的林雪竹,冰凉的手再次掐了上去。
林雪竹的大叫被压在喉咙里,泪流满面。
大哥,我已经很安静了,你还要死几次啊,你不累我都累了。
这东西不知道发什么疯,他每晚都找自己,让他安静一点。
林雪竹杀了一次又一次,西装男一点也不放弃,还是持续不断找上来。
变回男装之后,西装男还是每晚找。
“下次你找次卧那个吧,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香的。”林雪竹看着西装男又一次消失。
烧个屁香,等杀了阮洲,他就把这里烧了,让西装男去陪他老婆孩子,送他们一家团聚。
次卧,阮洲的手机亮了。
西装男跪在黑暗中,双手撑地。
“又失败了。”
无尽空间充斥着黑暗,虚空传来的呢喃不成语调,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但西装男似乎能明白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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