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母子亲热了,她就开开心心的按照自己的认知带着儿子去吃儿童套餐,早起煮杯咖啡等待儿子的夸奖。
她的一生,都顺风顺水。
而现在,她终于要在孩子的问题上碰一鼻子灰了。
光鲜亮丽的小夫妻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的被赶出家门,连孩子面都没见到。
隔壁家的大门打开,季爷爷提着鸟笼作势要出门,脚步一顿盯着他们看了半晌,还是周吾没心没肺的开口招呼:“世叔。”
季爷爷哼了一声,“碰”得一声直接关上门。
又给周女士甩了一脸闭门羹。
周女士面色讪讪:“这又怎么了?”
符先生了如指掌:“和咱爸赌气呢,咱爸在季家小麒麟周岁宴上说人家孙子丑,记了十几年。”
那个时候周女士还在国外呢。
季爷爷关门动静大,季时青从屋子里探出头,很惊讶爷爷还在院子里:“爷爷,你不出去遛鸟吗?”
季爷爷提着笼子,面露嫌弃:“那家伙面善心慈,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儿。”
“时青啊,你别在屋里了,端张凳子去门口等你符苓哥,让他中午来家里吃饭,再让你妈妈买两根莲藕炖汤,要糯糯的那种,你符苓哥就喜欢这个。”
季时青乖乖答应:“哦。”
符苓拎着没吃完的鸡肉卷,叼着半根糖葫芦回来的时候,就见季时青在门口坐着。
少年坐在小板凳上,穿着短衣短裤,周边树影斑驳,脸嫩肤白,怎么看怎么都是长辈最喜欢的类型。
季时青埋头看着书,突然身边垂下一个带温度的东西,把他吓得敏锐偏头,一个斜倒锐利的眼神刷刷甩过去。
下意识反击的动作在看清来人时,彻底松懈下来,他顺着姿势倒在地上,仰着头乖乖喊了一声:“符苓哥。”
符苓低头俯视着他,轻嘁了声,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哝,鸡肉卷,吃吗?”
他伸手把季时青拉起来,随手给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怎么坐在这里?”
“符苓哥,我爷爷说让你在家吃中午饭。”季时青回答。
“那也不用在门口等。”符苓嘟囔一句。
“走呗,你家今天吃什么?可以点餐吗?”他一把揽住季时青的肩膀,揽着他往里面走。
嘴里毫不客气的话语,真见到季姨的时候,符苓又立刻收敛,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一脸乖巧的叫人。
“季姨。”
季妈妈笑得温柔,眼中透露出亲近与欢喜:“小苓好久没来了,今天阿姨给你炖了莲藕汤,你最喜欢这个了,可一定要多喝点啊。”
“麻烦季姨了。”
符苓:乖巧.jpg
符苓打小在这院子里长大,两家又是近邻又是远亲,都是两家来回跑着玩,谁也不见外。
季先生中午下班回来吃饭,看到符苓,态度亲近得像是自家孩子:“小苓,今天你不上课吗?怎么有空到叔叔家来?”
“我军训放假呢。”符苓回答。
“那有空可得常来。”
季先生工作于出版社,负责出版编纂,看起来文质彬彬,态度温和又细腻,和符苓说话都柔声细语。
整个季家都因为符苓的到来十分高兴,季先生特意给他盛了碗汤,嘱咐他小心烫。
态度比对亲儿子还亲儿子。
“谢谢季叔。”
符苓扬起礼节性的笑容,嘴巴甜得很,像是活泼的小精灵,夸夸季姨的手艺,和季叔聊聊文学,再捧捧季爷爷的新书,整个餐桌其乐融融。
反倒是亲儿子季时青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吃饭。
符苓忍不住看他。
季先生喊他:“时青,吃完饭带你符苓哥进屋里玩,下午就不上课了。”
“嗯,我知道了,爸爸。”季时青满口答应。
两人进了房间,季姨还盯着符苓看:“要是……也是这么健康的孩子该多好。”
季先生皱眉拍了拍妻子:“别说这样的话,时青听见不好。”
“……我只是随便说说。”
“你房间还是这么无趣。”
符苓一屁股坐在季时青的床上,眼神晃了一圈,入眼全是书,书架、桌子、凳子……堆满了书和练字的纸。
“连游戏机都没有。”符苓吐槽,“简直和我在家的房间一模一样。”
看得他都要起ptsd了。
符苓一下子倒在床上,头发散落在两侧,在整齐的床单上压出大大的人影。
“嘭”得一声,符苓刚倒下去,立刻惊悚的窜了起来。
“好硬!”
符苓伸手一摸,床单下是一整块木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有点熟悉。
符苓鼻尖微动,琢磨了一下:“这不是我们学校种的帝休木吗?睡这么硬,小心骨头疼。”
“习惯了就还好。”季时青歪头想了想:“要不我给符苓哥抱个小孩玩。”
符苓:???
他一脸震惊的翻身起来,尔康手眼睁睁季时青出门:“等等!”
不是,你从哪抱小孩?人家父母能给吗?
不对!这是能随便抱的吗?
季时青出去没一会,抱进只白毛的小动物,胖乎乎的像是一团云朵,在他怀里钻了钻,露出可爱的小脸,嘴巴一咧兴奋得直甩尾巴。
“蛙趣,这是什么?萨摩耶?”符苓一把抱到怀里,它也不挣扎,“嘤嘤”的舔符苓的手指。
这么可爱不要命了!
符苓猛猛揉小家伙的脑袋,小家伙兴奋得脑袋往上顶他的手,带着针织小帽子的脑袋拱来拱去,上面的小耳朵忽闪忽闪的,露出粉色的耳廓,看起来非常可爱。
“哇!可爱!”
是可爱宝宝!
符苓亲昵得低头在毛茸茸的小脸上狂蹭,看起来与小狗有些神似的小可爱舔了舔嘴巴,爪子按在符苓的脸上,欢快的甩着尾巴。
隐约间,毛茸茸的尾巴好似分裂成了九条,团在一起像是一颗大棉花,轻轻搔过符苓的鼻子。
“真可爱啊!”
符苓埋肚皮深深吸了一口,闻到了香喷喷的奶香味,又奶又甜。
这到底是谁家的宝宝,太幸福了吧!
“这是隔壁胡叔叔家的崽崽。”季时青俯身,挠了挠小狐狸崽的毛下巴。
带着兔子针织帽的小狐狸崽舌头一舔,巴巴的扬起脑袋往哥哥手里蹭,他小爪子乱刨,踩在符苓的胳膊上一蹬,直接攀上了肩膀。
在即将要翻过去的时候,符苓手快一捞,把他四仰朝天捞进怀里,毛绒绒的尾巴扫来扫去,兴奋得直晃悠。
小狐狸崽很明显经常被人抱着吸,非常熟练的抱住龙哥哥的脑袋,尾巴一晃一晃得十分可爱。
符苓简直要被毛绒绒治愈了,吸一口神清气爽,摸一摸精神抖擞。
他深深呼吸,满满的奶香味甜得人心肝乱颤:“天呐,这是什么可爱宝贝。”
符苓胡乱揉了揉小可爱的脑袋,再捏捏软乎乎的爪子,像是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撸了撸后背。
这一通手法下来,撸得狐狸崽“唧唧”乱叫,漂亮的小脸咧开傻乎乎的笑容。
符苓被可爱蛊惑得神魂颠倒,被季时青推了推才注意到他在干什么。
季时青抱了一床冬天的棉被出来,示意符苓先站一下,他铺个床。
“明明能用更舒服的被子垫,你还睡硬床。”真搞不懂。
季时青有很多事,他都搞不懂。
符苓拍了拍季时青的肩膀:“小伙子身体好啊。”
然后拒绝了季时青让他躺回床上的邀请。
他抱着小狐狸崽,一边揉毛耳朵一边义正词严的拒绝:“你才铺的床,我抱着它躺下去再弄脏了。”
符苓托着小狐狸崽的腋下,逗弄般颠了颠,嗓音发软:“可爱宝宝,我们出去客厅玩好不好啊?”
他笑眼弯弯,稀罕的抱着狐狸崽直亲亲。
“不要!”季时青有点急了,他倔强的摇摇头,暗自瞪了狐狸崽一眼,推搡着符苓去床上。
直到这时,他乖巧沉稳的外表才显露出几分孩子气。
“符苓哥躺着,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季时青像是个巴巴分享东西给朋友的小孩子,推搡着符苓躺到床上,他躺在旁边,侧身看着符苓和狐狸崽玩。
这么看着,符苓怎么玩得下去?他斜目看了季时青一眼,托着狐狸崽的屁股让它去和季时青玩。
狐狸崽一点不怕生,被托了把屁股,自己就趴到了季时青脸上。
季时青要来抓他,他小爪子垫着季时青的手,踩在他肩膀上蹭蹭往上爬,一个跳跃从他肩膀上钻过去,支起身子机敏的抖了抖耳朵。
这一下,把季时青的头发弄得跟鸡窝一样。
符苓被逗笑了,伸手逗小狐狸:“握手。”
小狐狸伸爪爪给他,被抓着握握。
符苓换了右手:“右手。”
小狐狸懵懵看了一眼,学着伸出右爪,被抓着摇了摇。
符苓快被萌死了,脸上满是笑意,高兴得直夸它:“好乖好乖。”
把狐狸崽夸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自发的往符苓怀里钻。
季时青看得眼热,颇为怀念的说:“以前,符苓哥也这么和我玩。”
“嗯?嗯?!”
怎、怎么玩?你说清楚!
符苓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狐狸崽,再看看人模狗样的季时青,被这话惊到了。
他没有跟逗狗一样逗隔壁小孩吧?
符苓一时间汗流浃背,战术性后仰。
就见季时青眉眼带笑,颇为怀念与高兴的说:“符苓哥可受欢迎了,我以前身体不好,只能看着符苓哥和别人一起玩,可羡慕了。”
他出身即是灾厄麒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从小就被爸爸妈妈教导,不要出门不要和任何人接触,要乖乖的。
他很乖,可以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可以一个人穿衣服吃饭,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走到外面,想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别的小朋友都可以到外面玩,他隔着窗户,总是能看到一个小朋友来家里玩。
在他面前总是愁眉苦脸的爸爸妈妈会露出开心的笑容,非常耐心的陪那个小朋友一起玩球,会无条件的夸赞他。
这一切,都让季时青非常羡慕。
直到有一次,球砸进了他的房间里。
那个孩子跑进房间,发现了在角落的他。
只有五岁的符苓逆着光,就像是突然降临在季时青世界的大英雄,好奇的眨巴着眼睛,指着他问季姨:“姨姨,是弟弟?”
季妈妈温柔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宠溺的开口:“那让弟弟陪我们小苓玩好不好啊?”
小符苓拉着小时青的手,将他从阴暗的书堆里拉到阳光下。
小时青被他拉着走得踉踉跄跄,身上只套着一件方便随时变回原身的衬衫,这样的衣服他穿了好几年。
是小符苓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跟季爷爷说:“爷爷,弟弟为什么和我穿得不一样?”
于是,季时青换上了更体面漂亮的衣服。
他被关在家里不能上学的时候,是小符苓拉着姥爷的衣摆大哭:“小时青不能上学,好可怜啊!”
于是,季时青终于被安排进了学校读书。
季时青想到以前的事,侧脸垫着胳膊,双眼晶亮,可爱的小虎牙若隐若现:“符苓哥,现在我和你一个学校了,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玩了。”
符苓迟疑了一下,在季时青亮晶晶的目光下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季时青的脑袋,敷衍的赞同:“嗯嗯,一起玩,一起玩。”
说起来,他以前和季时青一起玩,还被他爸训了一顿。
说季时青身体不好,让他离季时青远一点。
当然,符苓也不是什么特别听话的主,但是季时青总是很忙,莫名其妙的有很多补习班出不来。
这种一直在跳级的家伙,居然还要上这么多补习班,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两个人又不在一个学校,升入高年级了逢年过节才能撞见一面,自然而然,邻居家的弟弟对符苓来说就非常陌生。
……如果不是现在在同一个学校的话。
符苓难得和季时青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聊着聊着,两人打起了哈欠,在逐渐温暖的阳光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季时青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个人在抓自己头发,睁开眼变成小孩子的狐狸崽撅着屁股,笑呵呵的揪他头发。
“唔……我把你带回去。”季时青揉了揉眼睛,一把抱起看起来才会爬的狐狸宝宝,毛绒绒的九条尾巴如柳树般从胳膊上垂下。
隔壁的胡姐姐正和姐妹们打牌玩乐,孩子被季时青送回来了,她高声喊:“胡德华。”
“都说了别叫我德华!”胡非为围着围裙,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一脸悲愤的从房间里探出头,挥舞着锅铲发出尖锐爆鸣。
“我是你的保姆吗?你能不能自己带一天娃!”
“嗯?”
羞愤的高喊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符苓迷迷糊糊睁开眼,睁开眼见小狐狸崽和季时青都不在,他表情微空,迷迷瞪瞪的踩着鞋子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打哈欠,侧脸睡得泛红,睡迷糊的印子落在白皙的皮肤上,他犹不自觉,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姥姥正在屋子里打毛线,见他进来,稀罕的招手把人抱进怀里:“符符没睡醒吗?”
“唔?”符苓揉了揉眼睛,趴在姥姥怀里发出含糊的应答声。
“乖宝宝。”姥姥稀罕外孙稀罕的不行,拉着披肩给他盖了盖,温柔的摸摸脑袋。
“你爸那里姥姥给你解决了,在学校乖乖读书,别理你爸妈。”
听到解决了,符苓眼睛一睁,爬上沙发耍赖般趴在姥姥怀里撒娇:“嗯……不理,也不理周女士。”
“对,别理你妈。”姥姥应和。
就见符苓头一抬,不高兴的扁扁嘴。
姥姥立刻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这孩子,有妈妈不好啊?”
姥姥都习以为常了,周吾刚回来的时候,符苓就一直抗拒,总不肯叫妈妈,说多了就问是不是不要他了。
把姥姥心疼得呦。
符苓嘟嘟囔囔的:“不要她,只要姥姥姥爷。”
“姥姥的小乖宝。”姥姥心疼得很,双手捧着亲亲符苓的小脸。
知道事情解决了,符苓心情十分放松,吃完饭在院子里溜溜达达半晌,才一头扎进房间。
刚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第五启动,身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拉进被子里。
符苓惊叫一声,熟悉的力道勒着他,毛绒绒的脑袋拱进怀里,闻嗅般不停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尼德!”符苓一下子就认出这谁了,连忙连推带踢的挣扎。
他艰难的从被子里往外跑,才爬出半个身子,被人一把带进被子里,尼德那伽语气委屈:“有别人的味道。”
明明是我的!
他在符苓怀里拱来拱去,像是打标记般遮掩气味,不悦的轻啧一声,恶意的低语:“狡猾的狐狸。”
一股子狐狸味。
符苓挣扎不得,踹了他一脚:“你不是要军训,跑过来干嘛?”
尼德那伽更是语气委屈,深邃俊朗的眉眼直挺挺的怼到符苓面前:“我会军训的,符苓。”
他衣冠楚楚,眉眼委屈,看起来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可怜巴巴的哀求。
符苓被盯的忍不住偏移目光,遮掩般发出含糊的声音:“随你,真不知道这么远你怎么赶得上!”
得偿所愿被留下来了,尼德那伽嘴角微掀,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手臂巴着符苓不放。
一声一声的叫着:“符苓,符苓……”
傻乎乎的,俨然化身成了某种发音为“符苓”的怪物,要有尾巴这会肯定摇起来了。
——是某种傻乎乎的大型犬也说不定。
“呦,外国崽,又去军训啊。”
姥爷精神好,早上起得早,尼德那伽军训早出晚归,就白天他撞得见,混熟了之后笑呵呵的打招呼。
他提着一把练太极的金属剑,剑身薄弱,材质轻盈,挂着长长的红穗子,看起来非常潇洒精神。
姥爷早起练太极剑,尼德那伽早起去军训。
又一次被看到从符苓的房间里走出来,尼德那伽神色镇定,淡定的朝姥爷点点头。
姥爷笑呵呵的问:“晚上还要给你准备夜宵不要?想吃什么别不好意思,让符符喊家里保姆做。”
尼德那伽眼睛一亮,机敏的一偏头,熟稔的露出一分不好意思三分得寸进尺六分诚恳老实的表情:“炸鸡架。”
就那种裹着薄薄的面粉丢进热油里一炸,炸出漂亮的油花,撒上孜然粉,在嘴里一嚼,骨头和肉一起咬碎,连嗦骨头都不用嗦,钢筋铁牙的西方恶龙直接连骨带肉嚼碎一起吞。
看起来不知道多吓人。
姥爷摆摆手:“吃!”
今天晚上家里就决定要炸鸡架了。
就尼德那伽这食量,几斤鸡是打不住,勤劳能干的保姆顺道就多买了点面粉,揉成面团包了饺子,打算晚上一起炸了吃。
人早上六点赶军训,符苓睡到十点还在打哈欠,一出门全家就剩自己一个人,姥姥姥爷都不在家。
就只有干了十来年的保姆捧着一碗饺子,高高兴兴的哄他:“符符,来吃早餐。”
“嗝,等下吃不下午饭了。”
符苓打着嗝,坐在餐桌前发懵,一连吃了十五个饺子,肚子撑得不行。
年轻就是好,能吃能睡的。
保姆哄他:“那中午少吃点,年轻人多吃点不碍事。”
符苓被哄好了,站起身在院子里溜溜达达一圈,确定屋子里只有自己之后,一溜烟窜进了房间。
他坐在人体工程椅上,向后一仰,靠背结结实实接住了后仰的身体,他坐在椅子上脚在地上一撑,整个人被椅子带着转了一圈。
家里无人,适合做点坏事。
符苓嘴角微勾,一脚把自己蹬到电脑前,熟练的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中输入网站,顺手取消掉了账号记录。
一个拥有十万粉的写手大号瞬间亮了起来。
他弯腰从桌下的柜子里捞出一瓶可乐,单手拨开拉环,鼠标点开发布内容的页面。
符苓双手放在键盘上,思考了一下,敲出了cp名。
紧接着,输入的光标闪动着,一个字一个字疯狂输出,眨眼间,内容栏里就多出几百字。
符苓仰头喝了一口可乐,趁着气泡水在嘴里跳动,他眼神微利,冰冷的白光映在他的脸上。
符苓此刻就像是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不败将军,落下的每一步都那么胸有成竹。
他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击打,一个一个字在光标中跳跃而出。
符苓手指飞舞,脑速狂转,时速三千,眨眼间,两小时过去一篇长长的六千字cp食粮就这么造了出来。
他手指一点,“嗒”发布的进度条转了一圈,新内容发布。
符苓熟稔的退号消记录,打开游戏界面,迎着外面叫自己吃饭的招呼声答应一句:“就来!”
他起身离开,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苦等太太两个月,终于等到更新的冷圈人在网络上嗷嗷乱叫。
:太太终于又更新了!!!
:斯哈斯哈,骨科,abo,信息素强制标记!好香的饭我吃吃吃,妈妈,我圈出息了!
:龙咪临幸临幸我圈吧!可怜可怜孩子,孩子快饿死了!
:快了快了,龙咪的习惯来看,下一个绝对是我圈!啊啊啊啊咪不要留情的拿长文砸死我吧!!!
网络上一片沸腾,符苓坐在桌前一脸乖巧,理直气壮的挑出菜里的姜末不吃。
上午码了字,下午该临幸哪个了?
符苓坐在椅子上转了转,手机在软件里一翻,翻到双龙组的饭,他横着电容笔顶在嘴唇上,皱着眉故作沉思的想了想。
下一秒,电容笔划在平板上,刷刷几根线条,大概的轮廓就画出来了。
当天下午,一个画手大大的号时隔两个月,终于更新了动态。
配图是一张崭新出炉的双龙组拍立得,文弱温柔的一目连和冷脸的荒大人凑在一起,对着拍立得比了个爱心,粉色的丝带在两人中间一划而过。
他们身后的两条龙画得那叫一个帅气逼人、栩栩如生,仿佛隔着线条都能看出两龙的神态性格。
:啊啊啊,现在居然还有人记得双龙组!
:咪!冷圈的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笑死,你们看后面的龙,比正主精细了不止一点,爱龙咪稳定发挥。
哼,爱龙,他是认真的。
看着那些说他画龙比画人还认真的评论,符苓傲气的一仰头,露出得意的表情。
他拿退出画手号,利落的清除所有记录,熟练的登上一个混二次元的号,翻了翻评论,再欣赏欣赏自己的作品。
那叫一个精神抖擞,一本满足。
他唇角矜持上挑,露出得意含蓄的表情——嘴角只往下压了一个像素点。
符苓,冷圈的神。
龙龙,非常得意.jpg
又一次用自己的博爱普渡冷圈的符苓咪,在吃完晚饭后坐在电脑前,思考下一个宠幸哪个软件。
他用小号偷偷欣赏别人的评论,一边用平板打开约稿软件,翻着翻着,房间突然开了。
“符苓。”
军训回来的西方恶龙一把打开门,他一边走进来一边撩起外套哗啦丢在地上,凌乱的头发在空中晃了晃。
在符苓惊恐的目光中,他像是外面玩累的大型犬,一把扑到符苓怀里,用侧脸不断的去蹭符苓的脖颈、侧脸。
符苓被压得往后一仰,椅子不可避免的发出一阵痛苦的哀鸣。
他挥舞着手臂,长腿在空中乱蹬,一边躲一边表示抗拒:“喂!喂!洗澡啊!尼德!”
“脏死了!再蹭我生气了啊!不许蹭了外国佬!”
符苓吱呀乱叫,挣不开男人有力结实的胳膊,被结结实实怼上了胸肌上,彻底没了声响。
尼德那伽低头检查般在符苓身上乱蹭,没有闻到陌生的味道,霸道的恶龙愉悦的敛起眸子,鎏金色的眼睛恍若光影闪动。
粗糙的手掌奖励般摸了摸符苓的后脑勺,符苓一声不吭,被迫埋进波涛汹涌的胸肌里,他、他……
符苓:(/////)
尼德那伽的动作迅速又疯狂,令人挣脱不开,结结实实的感受到了某块肌肉从结实到柔软的过渡。
妈妈,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好软。
符苓就像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突然被丢进了灯火辉煌的会所,被挤得耸肩缩背,像是鹌鹑般默不吭声。
他被前后夹击,前面是柔软的肌肉,后面是结实的手臂,圈在他的后腰,让他无处可逃。
符苓双颊绯红,脑子晕乎乎的俨然是一团浆糊了。
平板低低的发出消息提醒,他也跟踩在云里似的,飘乎乎的没有丝毫反应。
还是尼德那伽抬头,鎏金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瞥了平板一样。
“符苓。”他低下头,用下巴蹭了蹭符苓的脑袋。
符苓低转的脑袋空转了几圈,才浑浑答应了一声:“啊……啊?”
“平板,响了。”尼德那伽低头,看他一脸无辜,亲昵得弯下腰,与他侧脸蹭着侧脸,神态动作都显露出独一无二的亲昵感。
他终于放开了符苓,符苓一边看消息,一边被某龙的存在吸引。
他眼神微偏,不自觉的斜到了尼德那伽的身上。
刚回来的外国佬脏兮兮的,毫不避讳的捞起衣摆,随着动作,结实的背肌牵动着,他头微低,紧身的黑色背心被他一把带下,凌乱的发丝散漫的散在额前。
冷冷的白光下,他的皮肤白得发光,却不显瘦弱,反而衬得那发丝之下深邃浓烈的高挺眉眼晦涩深沉,如中世纪的骑士般沉稳俊朗。
清晰的吞咽声吓了符苓一跳,他仓皇的瞥开视线,装作自己很认真的样子。
尼德那伽弯腰将丢在地上的外套捡了起来,光着上半身出门,过了半小时才推门进来。
他湿着头发,显然已经洗过澡了,手里端着一盆炸好的鸡架,下颚线微微牵动,钢铁坚牙连同骨头一起嚼碎。
尼德那伽漫不经心的勾着凳子在符苓身边坐下,他这些动作做的理所当然,坦然的将手臂搭在符苓的椅背后,亲昵的凑近符苓。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薰得人头晕眼花,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成熟男人的味道是什么味?符苓不知道。
刚接了一单画稿的符苓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屏幕,等他反应过来,屏幕里已经勾勒出几个角度的大胸肌。
可单主的oc宝贝,明明是个漂亮男孩子!
“啊——尼德!你别靠我这么近!玩你自己的去啊!”
完全被影响到没有丝毫效率可言的符苓发出羞恼的推拒声,他向后一仰,拒绝尼德那伽离自己这么近。
尼德那伽一脸无辜,不仅没有远离,反而变本加厉的靠近,一脸委屈的控诉。
“我又没说话。”他控诉一句,很快就低下头,发丝搔过眉眼,很大一只的男人显得沉默委屈。
“符苓,别生气。”
他就会扮可怜!
完全遭不住的符苓偏开脑袋,露出难以自控的表情。
“呃啊……”完全没办法拒绝啊啊啊!
这么会撒娇你不要命了!
最后还是没能把尼德那伽从他身边赶开。
原本打算酷酷赚钱的符苓面无表情的划拉电容笔,被得寸进尺的男人像是圈地盘一样圈在双腿之间。
这得寸进尺的外国佬。
第49章 四十九条龙龙!
电容笔沙沙在屏幕上滑动,符苓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屏幕,看着里面逐渐成型的线稿,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向侧方偏移。
身材高大的男人跨坐在他的身后,从头顶落下一片深沉的阴霾,淡淡的咀嚼声在耳边“咔嚓”作响。
符苓满脸黑线的在屏幕上划拉两笔,终于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旋过半圈身体拿笔戳外国佬的侧脸。
他满脸不悦,恼怒的一边戳一边骂他:“不要在我背后吃东西啊!吵死了,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