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谈恋爱后搞到真人外了by蜜桃甜酒
蜜桃甜酒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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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
白行止思考了一下:“我抢他水喝了!”
“喝光他的水,让他没水可喝。”
非常好的策略,白行止认真点头。
季时青吐槽:“那是你自己想喝吧。”
符苓:……
等等,他怎么记得抢他水喝的是只羊?
符苓猛然捂着头,心说学生会哪来的白白软软的小羊羔?
不对劲!不对劲!
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符苓哥?”季时青担忧的转过头。
凤歌和白行止互相指责,最终败退在白行止理直气壮的逻辑里。
他转过头,关切的贴近符苓:“你没事吧?还醉着吗?”
被旁边默不作声的黑龙一把推开。
凤歌眼睛一瞪,对上尼德那伽那双冰冷凉薄的眼,那恍若沉淀着无边幽暗的眸子凉薄的望过来,凤歌浑身一震,本能发怂。
凤歌怂了,拉着白行止垫背:“诶,白闭嘴,你快看看,咱们的小符苓酒醒了没有?”
白行止攥着拳头锤爆他的小鸟脑袋。
凤歌灵敏一躲,翻到符苓的病床另一边,笑嘻嘻的跟符苓说:“小符苓,你知道他为什么叫白闭嘴吗?”
“因为他家长辈话太多得罪人,所以他叫行止,行止行止,就是让他闭嘴别说话,哈哈哈!”
符苓:“……好烂的梗,你刚刚还叫他白晓生。”
“因为……”凤歌偏过脑袋,胳膊撑着病床上垫着下巴,笑得阳光灿烂,浓艳漂亮的眉眼在阳光下灿灿生辉:“白闭嘴什么都知道。”
他语气熟稔,显然与白行止认识很多年了,这么开玩笑,白行止最多捶他脑袋,面上并没有露出难看的情绪。
相反,白行止看向符苓,那双幽深的黑眸清透澈澈,仿佛映照着世间万物的一切:“我等你很久了,符苓。”
“我知道很多事情,我还知道,我们会成为朋友。”
他偏头笑了一下,文弱又雅致,好脾气的笑容像是暖呼呼的小羊羔:“如果你能帮我说说好话,我们现在就是最好的朋友。”
符苓刚感觉有点感动,瞬间面无表情。
“我不挨骂就不错了。”他暗自嘀咕。
他现在坐在医务室,是因为还醉着吗?
不,是在逃避回家啊!
他爸叫他好了就回家,估计军训结束前都不会让他回学校了。
符苓内心折磨,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向白行止借个墨镜,遮一遮自己的面条泪。
讲道理,这件事是他的错吗?他食物中毒,怎么想都是别人的错吧!
应该、大概、也许……不会挨骂吧。
有些人他活着,但其实已经死了又一会了。
→特指符苓。
“嗯?”白行止似乎听到了符苓的心声,他将自己太阳花墨镜架到符苓的脸上。
“送给你,你不会被骂的。”他真心实意的说。
符苓感觉有点被安慰到了。
谢谢你,眼镜侠。
符苓推了推快架不住的墨镜,觉得自己已经和动漫人物一样拥有鸡蛋泪眼了。
“……谁这么大了还玩儿童套餐里的小墨镜。”他默默吐槽。
白行止“诶”了一声:“这可是!非常!珍贵的!奥特曼眼镜啊!”
他高声反驳,双手面对着众人不停的对着墨镜招手示意。
凤歌面露羡慕:“是去年奥特曼同色联名双闪温变新材质主题墨镜,超级抢手的好嘛!”
联名个颜色吗?不要太好骗了老铁。
经常为联名买单的老二次元符苓一下子就悟了:“原来!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吗!”
他受宠若惊,脸上平平无奇的墨镜加上联名二字,立刻就闪闪发亮起来。
符苓双手高捧,一个二次元三个未成年纷纷仰头,虔诚而憧憬得凝视着墨镜,露出整齐划一的表情。
尼德那伽:……
好像邪教现场。
恶龙不懂,但恶龙大受震撼。
他看了又看,怎么看都是一款普通的,平平无奇的,太阳花墨镜。
就是边缘不太规整,看起来有点像煎蛋。
归根结底就一句,二刺猿真蚝片。
吃儿童套餐抢儿童玩具的未成年兽,更好骗。
然而等这些人一走,全场最受打击的兽出现了。
被小金龙告知要回家,军训期间都不会回来的尼德那伽:!!!
“一定要回?”他站在小龙面前,像一堵墙,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已经被催了几次的符苓背着包,拽着背包肩带认真点头:“不回不行。”
“那我……”
不等尼德那伽说完,迎着他期待的目光,符苓狠狠摇头:“不行,你要军训。”
“我可以不军训。”尼德那伽默默自闭,眼巴巴的小眼神,看起来特别可怜。
符苓多看一眼都不忍心,颇有种当负心汉的感觉,格外心虚的偏开目光。
他手指摩挲着肩带,小小声的安慰:“等军训完,我就回来了。”
“之前一直没回去,我爸有点生气。”
“坏龙!”尼德那伽气鼓鼓的。
符苓没听清,他疑惑的偏过头:“什么?”
下一秒,他被揽进男人怀里,健壮的身躯深深将他圈住,他被按进一片温暖的黑暗里,被有力的胳膊圈得几乎喘不过气。
“唔!尼德!”他试图挣扎,男人的发尾蹭在颈间,搔弄着格外朦胧的痒意。
尼德那伽低头,依依不舍的用下巴轻蹭符苓的额头、发顶,怎么也不肯放开。
“我的。”他呢喃着,语句里越发显露出强烈的侵占欲。
分明,是他的财宝!
尼德那伽一言不发,任凭符苓推搡也纹丝不动。
他低头,手指抚开符苓的发尾,标记一般张开尖牙,一口咬在符苓的颈间。
符苓“嘶”了一声,像是被咬住后颈肉的猫,本能的被神秘力量扼住了咽喉。
在他所没察觉到的时候,一片一片细小的金鳞如结晶般覆盖住小片的皮肤,包括他手背、侧脸。
他被迫扬起头,犹如天鹅交颈般与尼德那伽纠缠在一起,漂亮的琥珀眼翻页般闪烁着莫名的流光,如同妖异在眼中绽开璀璨流金。
符苓攥着尼德那伽的后衣,喉间不自觉发出一些细微稚嫩的声音,辩不明晰,恍若梦中。
他狠狠呼吸,语句干涩:“尼德、尼德……”
他一遍一遍呼唤,慌乱无措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辩不明晰自己这一声声呼唤中的情绪。
只有一双手,局促不安的不住抚摸过男人结实的后背。
尼德那伽金眸微缩,他伸出畸变的龙舌,舔舐过漂亮稚嫩的龙麟。
软软的鳞片如肌肤般贴合,激得小龙攥紧手下的衣服,闹得眼迷心乱,眼尾漫漫红晕杂糅着辨析不清的脆弱。
“尼德……”他低低呼吸,只顾着把脸埋进尼德那伽的肩膀。
小金龙的依赖,很好的安抚了尼德那伽满心的占有。
尼德那伽隐忍至极,强迫自己松开手。
符苓这才喘过呼吸,胡乱擦了擦脖子上的口水,闹得面红耳赤,羞恼的偏开视线。
“下次不许舔我脖子,gaygay的。”
“我走了!”
他走的匆匆忙忙,完全没留意到尼德那伽那双鎏金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何种情绪。
充满了极端的占有与极致的隐忍,还有几分捉摸不透的打量。
他金眸微敛,危险的转动眼球:“符苓。”
我的珍宝。
恶龙吐息着,咧开恶劣的笑容,漫不经心的用眼神轻撩符苓的发尾,在若隐若现的颈间略过。
被恶龙盯上的财宝。
终究会落到恶龙手上。

是夜,室内一片缄默。
偌大的庄园外,风声寂静,树影摇曳,月亮高悬洒落下的月光在惨白的白昼灯中显得格外凄凉。
月下水波粼粼,几乎占据半个庄园的清泉持续不断的滚动着自由的水源,以至于水雾漫漫,泉水叮咚,清泠泠得散着凉意。
摇曳的树荫向道路倾斜,如同鬼爪般张牙舞爪的向屋内侵蚀,倒映在昏暗的墙面,化作狰狞的怪物随着脚步,一下一下,越靠越近。
符苓脚尖轻点,弓着腰踩在地毯上,暗自顺着阶梯旋转往上。
下一秒,头顶白光大亮。
想要暗搓搓回房间的盘算功亏一篑,符苓几乎绝倒,脚步一个踉跄,最终不情不愿的直起身扯着背包肩带喊了一句:“爸爸。”
符先生穿着西装衬衫,他似乎才从酒会上下来,皱着眉头散漫的扯开衣领,锋利的裤腿顺溜直下,落在噌光的黑皮鞋上。
他眉眼冷肃,与符苓相似的眼睛又冷又厉,尖锐得像是一片雪白的刀刃,冷冷的刮在脸上。
“过来。”符先生“嗯”了一声,语气不容置喙。
符苓不太情愿,却不得不跟随他的脚步转身去往楼梯的另一边。
他数着步子,看着那双眼熟的黑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地毯几乎吸取了所有声音,令气氛越发紧绷缄默。
皮鞋在书房门口停下,中式的庄园宅院有着南北方结合的风格特征,红木漆雕书房门被沉沉推开。
符先生抵着门,用一双眼睛静静的注视着符苓。
符苓脚步迟疑,垂落的眼睛一抬,终是踏入了书房。
符先生的书房如他外表一样,沉稳内敛,中式红木的博古架摆满了辩不清价值的古董,一如符先生在细枝末节处点缀的昂贵之物。
沉重的大门追着符苓的脚步关上,符苓安静的垂下眸子,睫羽不可抑制得开始发颤,他有些慌乱,视线忍不住偏开,落在窗边的窗帘上。
深色的窗帘在不够明晰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上面辨识不清的花纹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吸引人。
符苓一边疯狂运转大脑,一边死死盯着窗帘。
直到耳边传来一句:“脱衣服。”
符先生发了话,他彻底把领带从脖子上扯下,深深的皱起眉头,面上显露出威严的痕迹。
他无疑是久居高位的杰出英豪,在外面他说一不二,在家里也是一样。
年轻精瘦的身躯缓缓展现在眼前,随着脱下上衣的动作,白皙的后背可见骨头鼓动的弧度,像是一张瘦瘦薄薄的皮披在了人骨上。
符苓很瘦,瘦到那双上了年纪的粗糙手掌落在后背时,他敏锐得颤抖了一下,抑制住想要反抗的想法。
他偏开头,不高兴的咬紧了下唇,忍受着自己每一块脊骨像是遭遇检疫的牲畜般被一一摸过。
“没什么事。”
符先生给他披上衣服,沉声道:“又瘦了。”
“118斤。”他精准的报出符苓的体重,深深皱起了眉:“按照标准,你应该增重到140斤才算健康。”
“你不该和那些坏孩子一起玩,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好这次没有吃出问题……”
符苓习以为常的低下头,顺从又熟稔的点头:“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好好吃饭的。”
“我回房间了,晚安,爸爸。”
他一通连招,转身就要走。
符先生叫住了他,他眸子深深,在红木将军椅上坐下,一本正经的敲了敲扶手:“我还要处理公务,小苓,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写作业。”
他示意符苓去拿作业过来。
符苓看了只觉得好笑,他无语的说:“我大学没有随课作业。”
符先生困惑的皱了一下眉,看向符苓的目光像是在说“你读书怎么会没有作业”:“不要太任性。”
“爸爸今天公文不多,你可以和爸爸一起写。”
“你已经很久没有和爸爸一起写作业了。”他不无叹息的感慨。
符苓盯着他,发现他的惋惜与遗憾是真心实意,就像是一个昨天还在辅导孩子写作业今天就被嫌弃的爸爸,一样的不明所以和莫名其妙。
是啊,大学怎么会没有作业?
符苓……还真没有。
他开学没多久,又是国庆又是军训,课都没上几节,哪来的作业?
对于符先生突如其来又一如既往自以为是的父爱,符苓只觉得非常荒谬与无语。
作为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符苓可谓是由保姆一手带大,这其中当然有符先生的部分参与。
但是,一个繁忙的男人能有多少时间给他的孩子?
最多是白天得空回来陪他玩一两个小时,或者抱着他喂几次饭,处理公务的时候让孩子在自己身边写作业。
或许在符苓更小的时候,符先生会把更多的精神放在符苓身上。
符苓当然也是对自己的爸爸抱有幻想,也会被周围人明里暗里告知单亲家庭的辛苦。
但青春期开始之后,这一切都变得非常非常的折磨。
特别是,他年纪逐渐长大,意识到自己艰难的人际交往是他爸一手促成。
他甚至没有足够可支配的金钱,他每一笔由保姆或者保镖支付的花销都要被这个男人记账过目……
符先生还迎回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人,冠冕堂皇的告诉符苓,他妈妈回来了,以后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周女士是非常洒脱自我的自由派学者,她的思想天马行空,她的学识深厚到别人必须要在这个领域深深耕耘才能听懂她左右横跳的话题是什么意思。
符苓就是她的听众。
在高中已经在思考未来的年纪,他不用上晚自习拼命刷题,因为符先生觉得他的儿子不需要受这个苦。
但他需要在书房写作业,只要符先生在家,他就得像小时候一样,被不放心的大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只要周女士在家,这项活动往往还有另一个章程,那就是接受周女士的辅导。
周女士当然是个很好的教授,她的课题成绩可以不在乎任何人际关系,肆意进入任何一个研究院。
但她的想法天马行空,她的作业辅导——如果那能被称作辅导的话,可以让符苓原地落榜。
符苓只觉得格外焦灼,他满脸痛苦面具。
再次重复:“我没有作业,我要回房间了。”
符先生遗憾放弃了这项联络父子感情的活动:“你真的很久没陪爸爸了。”
“大学也应该留作业检验学生的学习情况,怎么能这么松懈?”
符苓:……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符苓拎着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与姥姥家的房间不同的是,他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课本与试卷,从小到大每一张卷子、每一张草稿都好好的整理归纳。
他上次离开房间的时候,几百张卷子被他很随便的堆在柜子里打算卖掉不要了,现在全被整理进文件夹收拾得妥妥帖帖。
包括几个被他丢进垃圾桶的儿童套餐玩具,也被捡回来摆在了显眼的位置。
符苓习以为常,烦躁的把自己摔在床上,他翻了个身,把背包扒拉到怀里抱着,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念自己在宿舍的床铺。
他扒拉了一下背包,里面只有充电器和随身要用的电子设备。
除此之外。
符苓抖了抖背包,什么都没抖出来。
放假都舍不得丢在宿舍的龙仔,被他放在宿舍的床上,以至于现在连个抱的都没有。
符苓抱着背包,像是个毛毛虫,咕哝咕哝就把自己拱到了床头,一翻身把枕头抱在了怀里。
怎么想都觉得憋屈,符苓忍不住蹬腿。
“啊啊啊啊!”
他在床上滚来滚去,在床上折腾一番,头发凌乱,耍赖般摆烂平躺在床上,他衣摆微起,露出花白的肚子。
符苓摸摸肚皮,转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又是一阵“呜呜”。
他比着嘴型,在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
“咔哒。”
窗户突然响了一声,紧接着,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打声响起。
“谁啊!”
符苓不耐烦的坐了起来,一撸头发按着窗户连带着窗帘一并拉开。
当窗户被拉开的一瞬间,高悬的明月一下子映入眼帘,秋风吹过发梢轻柔的打了几个圈,他衣服鼓动,怔怔的看着眼前。
一切美丽事物大抵都会在此刻黯然失色,因为,一条西方来的恶龙占据了视线的所有。
眼睛执着得、近乎禁止不动般牢牢定在一处。
那被风吹动的发尾抚过眉眼,吹鼓的衣摆在空中猎猎作响,男人眉眼深邃,极致的阴霾落在脸上,秾丽壮阔的白月也不过是虚假的陪衬。
朦胧月色之下,那双鎏金色的眸子仿佛淬满了万千银河,尼德那伽逆月而来,他单跪在窗台上,一把抵住推开的窗子。
“撕拉——”窗子被推开的一瞬间,符苓懵懵退后,任由西方恶龙侵入房屋。
他低头探进脑袋,从下自上挑起视线,挑眉间难以消减的张力撕扯着情绪。
他分明已经踏进了窗子,却像一个优雅的骑士,单膝支撑,从容浅笑,优雅的吐出一句华丽如诗篇的外语。
符苓听不懂,尼德那伽咧嘴轻笑,他说:“每一只恶龙,都要抓走一位公主。”
他要来带走他的“公主”了。

“尼德?!”
符苓近乎惊愕的望着他,男人踏月而来,轻松自如的踩着窗台走入房间,他将地板踩在脚下,抬眸作势要将军训的外套拉开。
将将露出一个熟悉的尖角,下一秒,被符苓冲了个满怀。
符苓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抬脸不见喜悦反而一脸惊恐。
与此同时,房间外突然传来一声一声的敲门声,规律极了,伴随着徘徊的脚步,符先生的声音低低响起。
“小苓?”
“完蛋了!我爸发现了!”
符苓慌乱无措的拉着帘子,眼神不停的在四周乱转,思考着可以将人藏起来的方法。
尼德那伽脑袋一歪,凉薄无机质的眸子望向门板:“我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他肯定的否认了符苓的说法。
“老天!现在什么社会了!外面全是监控,24小时有人轮班,就是有只蚊子飞进来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没有?”
符苓抚过额发,焦躁的一指窗外,窗外一望无际的树影中,一个摄像头暗暗闪着红光,缓缓对向窗子。
说话间,敲门声越发急切,符苓慌慌张张的把窗子关上,一把拉住帘子试图把尼德那伽藏起来。
反而被男人一把抓住手,制止了动作。
尼德那伽一动不动,目光定定的望着门板,作势要往前走:“解决。”
和以前一样,符苓不高兴的,他来解决。
符苓慌得不行,连忙压低声音不住推拒:“别别别!”
“你快别说话了,藏好了!”
他脚步踉跄,踩着步子,一人进一人退。
在慌乱的脚步中,符苓拉上窗帘,正了正衣服。
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符苓小心的拉开一点房门,半个身子藏在房间里。
他眼眸低垂,心虚的不敢去看他爸的脸:“爸爸,你有什么事吗?”
符先生衬衫微敞,他黑眸严厉,轻巧的越过符苓,用视线将可见的范围扫射。
“小苓。”他一把抵住门,脚步微进。
“你有感觉什么不对吗?”
符苓慌乱摇头,一通丝滑连招就要关门:“没有,我正准备睡觉,爸爸晚安,早点睡。”
“小苓。”符先生手掌用力,非常轻松的将房门朝里推进,他向前一步,浓重的阴影几乎从他肩膀侵入房间,锐利的将光影割裂。
他眸色浓郁,定定的望着符苓:“我不介意你带朋友回来。”
“但我不喜欢鬼鬼祟祟的孩子。”
他意味深长,眼神再一次扫过室内,一步一步朝屋里试探:“你的室友,叫尼德那伽对吧?”
“敖子君办事不牢,我看这个外国人迟早要把你带坏了,过几天我让他给你换个宿舍,研究生宿舍也是两人寝,换个脾气好的。或者,直接办走读,我让司机接送你。”
符先生斩钉截铁,一步一步朝符苓靠近。
却在瞬间停住脚步。
符苓几乎放弃了和他对抗力气,唯独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手掌紧攥,纤细的青筋在手背上蜿蜒。
他偏开脑袋,微长的头发遮掩了眉眼,在阴霾中郁郁低语:“又是这样……”
符先生:“嗯?”
符苓仰起头,脸色近乎惨白,他迎着父亲的压迫,一字一句的开口:“你换寝,我就退学。”
“你不让三叔销我学籍,我就旷课、漏宿,总有办法被劝退。”
“……小苓。”
符苓倔强的仰起头,一步也不肯退却。
符先生叹了口气,近乎无可奈何般宠溺的说:“不想上学也好,那就在家里,让妈妈给你上课。”
这样轻松的话语,像是完全不在意符苓所有的付出,和一切努力。
就像高考后,符先生随意的一句,符苓就必须更改志愿,从985去上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大学。
符苓显然没有想到,他爸居然是这个反应,他内心一瞬间慌得不成样子,所有防线溃不成军。
他神色近乎空白,眼前的人在他看来和怪物没什么两样。
符苓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发走符先生的,或许是符先生得到了想要的,心满意足的放过可怜的符苓。
他低着头,脑袋抵在门板上,只觉得头痛欲裂。
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符苓一个激灵,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尼德那伽将下巴抵在符苓的脑袋上,轻轻蹭了蹭,一贯对这个姿势敬谢不敏的符苓失去了反应,他脑子空白,手都在抖。
“你、你别碰我……”他含糊出声,仓促的用胳膊去推,埋着头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阴霾,恐惧得情绪充斥脑海,压得他抬不起头。
尼德那伽拉着他的胳膊,强硬的将人翻过来,他膝盖微顶,变本加厉的将人抱在自己怀里,他也终于有机会,将拉紧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小龙仔。
符苓最喜欢的小龙仔。
他献宝一般递到符苓的面前:“别怕,看,龙龙。”
符苓抓过龙仔,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将脸埋进龙仔里,下一秒就感觉有人一下一下笨拙的拍着他的脑袋。
跟哄孩子似的。
“没事,没事,摸摸头。”
尼德那伽变戏法似的,一把一把从口袋里掏出龙头金币,塞进符苓怀里:“我养符苓。”
“我们自己上学。”
“……我才不要你养。”符苓嗓音含糊,压着哭腔,嘴硬的抽噎:“我可厉害了,才不需要任何人养。”
“好龙龙。”尼德那伽颠了颠腿,夸奖般摸了摸小金龙的脑袋。
被逼滑坐在他腿上的符苓也跟着动了动,他嘟囔自语:“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好龙龙。”尼德那伽夸他,他颠了颠腿,一把把符苓捞了起来。
符苓骇了一跳,慌乱抓住男人的手臂,天旋地转中,尼德那伽推开窗子,夜风灌入屋内吹拂出哗啦啦的声响。
他踏上窗台,眼前一片浓烈的夜色,处于闹市中的庄园一栋接着一栋,既有中式宫殿的恢弘又有西式的层级。
从窗台往外,入目是一片灯火恢弘的宫殿群,从这里跳下去,足有近十来米高,不死也半残。
“尼德!!”符苓吓得半死,着急忙慌的伸手抱住尼德那伽的肩膀。
尼德那伽亲昵得享受符苓的靠近,偏头安慰般与他脸贴着脸轻蹭,晃动间他眼眸微敛,鎏金色的光芒如酒液般沉醉浓烈。
“我们跑吧。”
“去哪?”符苓迎着夜风,一边呛得咳嗽,一边扯着嗓子喊。
“去哪都行,只要你高兴。”
跑吧跑吧,跑到月亮上去。
逃吧逃吧,逃到恶龙不敢涉足的地方。
只要你高兴。
“那好。”符苓抬起头,眼神晶亮,郑重的抓住尼德那伽的手:“尼德,我们逃吧!”
符苓义无反顾,在尼德那伽朝他张开手的时候,他迎着月色伸手,即是拥抱自由的明月,也是拥抱代表反抗的男人。
他要逃,他决不会这么坐以待毙!
圈住符苓的胳膊超乎以往用力,按住他的脑袋,几乎将他裹藏。
在一跃而下的时候,符苓忍不住惊叫:“尼德!”
下一瞬,几乎崩裂天空的撕扯声响起,一双黑翼自男人身后张扬,带动着两人在触底之前起飞。
尼德那伽遮住小龙的双耳,藏起了小龙的眼睛。
在飞向自由之前,恶龙与窗边的符先生对视,成功捞走别人宝贝的恶龙嘴角微挑,露出一个挑衅讥讽的笑容。
旋即,他黑翼一张,转瞬间已飞出数里。
作为最强大的黑龙,传承于毁灭之龙尼德霍格血脉的尼德那伽在龙族中无疑是最出色的存在。
他在东方的结界中来去自如,轻松将所有阵法的灵气走势纳入眼中,精准的找到最安全的生门。
在冲天的警报声中,他如入无人之境。
尼德那伽像是童话故事里带走公主的恶龙,带走了王国最宝贵的明珠,在暴怒的龙王手下轻松自如的全身而退。
符苓只觉得警报声在耳边呼啦呼啦的响,被放下来的时候,他头晕脑胀的,差点晕飞。
他晕乎乎的打量四周,总算找到一丝熟悉感,茫然的眨了眨眼。
“这是……?”
符苓低头,茫然的看着自己脚下熟悉的院落,再看看自己,被放在墙头,在看看旁边,尼德那伽正熟稔的翻过墙,踩在地上朝他伸手。
符苓:!!!
“这、这不是我姥爷家吗!”离他家有多少公里来着?
他不是才跳了个楼吗!
怎么就到这了?
符苓满脸空白,被人拉着手像是抱猫猫一样,抱下了墙头。
他有心不打扰姥姥姥爷,但两人一进院子,房里的灯就亮起来了。
姥爷重重的鼻音哼出一声呓语:“谁啊?”
听到姥爷的声音,符苓顿时觉得满腹委屈,他张张嘴,眼泪差点掉下来。
姥爷开门看见自己乖孙站在院子里,小脸委屈的,把他吓了一跳:“老婆子!快起来,符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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