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古往今来许多贯穿神明和人类之间的悲剧，背后都是由神王在挑拨啊；
什么神王需要人类和神明两败俱伤，才愿意损耗自己的力量给神明们订下审判人类的“游戏规则”啊；
什么神明可以被杀死，但是神明的力量不行，除非人类动手，人类是真能“弑神”；
什么如今的人类还做不到这一点，但是当人类的总体数量死到一定程度之后，总是能够觉醒出真正的弑神者；
什么神王想要回收那些剥离的权柄和力量等等。
阿梦面容严肃：“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天懿：“……听起来有些复杂。”
阿梦沉默地看着天懿，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天懿却能感受到阿梦心中的气恼。
于是天懿又笑了。
“所以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阿梦说的这些信息，这些日子以来跟人类还有英灵相处的过程中，天懿未曾听说过。
如果都是真话，定然都属于极度机密的信息。
这么机密的信息，阿梦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些是我用命换来的，我偷窥了神王的梦境。”
天懿睁大了眼睛，这一次他是真的惊讶了。
“我是梦境之主。”阿梦道。
天懿：“……”
天懿将阿梦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突然道：“所以这几天入侵频繁的梦境怪物都是来找你的？”
阿梦颔首。
“它们不应该是你的从属吗？”
阿梦沉着脸不说话，这是又不高兴了，大有一种天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
在正常情况下，神王如果想的话，当然可以跟阿梦争夺对梦境怪物的控制权。
只是会比较困难而已。
如今阿梦死了一次虚弱的很，神王又有所准备，那些梦境怪物自然容易被神王夺去。
“没关系，它们都被我挡在了外面。”
阿梦的面皮动了动：“……我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
阿梦：“……”
阿梦觉得自己再跟天懿呆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被噎死。
在遇见天懿之前，阿梦不知道，跟人类沟通交流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听阿梦说了许多的天懿开始沉思。
说完了的阿梦反倒有一种身上轻松，终于少了件事情的感觉。
他走到天懿跟前，偏头去看天懿。
“你真的很奇怪。”
天懿瞥他一眼：“哪里奇怪？”
“我都说我是梦境之主了，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理来说，当下人类的苦难都来自于神明，更别说如今正在审判人类的就是梦境之主。
身为人类一方的天懿在听见他说自己是“梦境之主”的时候竟然毫无反应。
不止如此，就连他说神王是反派的时候，天懿也没什么动静。
真的……很奇怪。
被阿梦盯着的天懿：“……”
阿梦是一个距离非常敏感的家伙。
就算是身处闹市之中，阿梦也有本事让身边的人不会触碰到自己。
可现在……
“你靠的太近了。”天懿提醒。
阿梦稍微往旁边挪了点，依旧仰头盯着天懿看。
天懿：“……你现在怪怪的。”
“哦，是吗？”阿梦不是很在意的说。
天懿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只是道：“你有什么证据吗？可以证明神王确实做了这些事情的证据。”
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天懿并不在意神王是否真正站在人类这一边，亦或者神王所塑造的形象全部都是假的这件事情。
可这个世界的人类相信啊。
就连那些关系复杂，互相之间并不完全和睦的神明们，眸中程度上来说就算不是特别喜欢神王，可也算是尊敬神王。
所有的神明们都承认自己来自于神王这件事情。
阿梦所说的这些话不论是人类还是神明听来，第一反应都是作假。
所以需要一些证据。
“证据……当然有。”
潜入了神王梦境中的阿梦，所窥视到的东西，也许比神王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
当神王为众多神明审判人类订下了终焉之战的规则后，神明们一直注视着人类。
就像是观看一场能够令神明感到愉悦的游戏。
事实上在神明的眼中看来，如今正在进行的一切，正是一场游戏。
只是游戏的结果可能产生的影响要比想象中更多而已。
神明们会将自己的目光落在能够让他们感兴趣的地方。
但神明们并不会一直注视着这场“游戏”，或者“游戏”中的某个人。
而且每当一位神明站在审判者的位置后，其他神明便会默认自己不应该过度插手当前的“游戏”，他们只是当下的“看客”而已。
在当“看客”的同时，神明们依旧在履行着自己的神职。
毕竟……
这个世界又不是围着人类在旋转。
就算人类死光了，神明们的神职依旧不会改变，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天懿从阿梦那里得到了一些提示。
这些提示让天懿离开了梦境世界，回到了现实之中。
就跟阿梦知晓了所有的因由后产生的想法差不多。
阿梦所言皆为真实的前提下，这场神明审判人类的终焉之战确实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一场彻底的愚弄。
天懿本来就是被召唤而来的异世界之人，自然不愿意按照神王的剧本走下去。
所以天懿准备验证一番。
至于如何验证？
当然是把阿梦口中，神王留了手尾可以被验证的事情，告知对此非常在意的神明。
这些放在人类之中绝对不可能知道的神明之间的秘密，阿梦倒是给天懿说了不少。
天懿经过一番挑选，最终选定了黑夜女神。
黑夜女神和光明女神的一对双生神明。
听说当初光明女神还在的时候，黑夜女神的面上也常常挂着笑意。
她们之间的感情非常好。
可是在千年前，光明女神突然不知所踪。
据悉，光明女神失踪的那一天，黑夜女神分明听见了光明女神求救的呼喊。
可那是双生神明之间的感应，黑夜女神无论如何寻找都找不到光明女神到底去了哪里。
若非光明女神的神职并未被新的神明顶替，只是白日中再也不见光明女神的身影，无法证实光明女神身死一事。
许多神明相信，黑夜女神为了复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就这样，千年以来，黑夜女神依旧在到处寻找光明女神的踪迹，探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寻找光明女神，黑夜女神几乎闯过所有神明的宫殿。
就算是极度危险的世界边缘也去过，更是亲自同许多天外怪物战斗。
可是找不到。
无论去了哪里，黑夜女神都找不到光明女神的身影。
当年那位令人感到亲切的黑夜女神，早已成为了凶悍可怕阴冷的代名词。
就连生活在冥府之中的主人，都不是很喜欢和黑夜女神打交道。
不过因为黑夜女神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寻找光明女神的事情上，所以黑夜女神也是对审判人类并不感兴趣的神明之一。
对于黑夜女神来说，只有阻挡在她面前，不让她寻找光明女神的存在，才是她的敌人。
而被黑夜女神当成敌人……
各路神明已经用千年的时间体验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了。
此时，天懿正在寻找这位黑夜女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天懿寻找黑夜女神的目的非常简单。
那就是告知黑夜女神，她的双生神明光明女神到底去了哪里？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假定神王是最终反派。
将神王作为对手并不是一个明智选择。
乍一听神王做了什么又想做什么，确实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但是明确神王不想让别人做什么，跟神王反着来，也不会错到哪里。
很明显，神王并不想让其他神明们知道自己暗地里都做过什么。
可随便找个神明去说……
这行为跟发癫好像也没区别。
故而天懿对于寻找黑夜女神告知一切，还挺积极。
以黑夜女神的状态而言，自会帮他验证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只是……
黑夜女神并不好找。
在这个人神共存的世界之中，于普通人而言，神明并不陌生。
终焉之战开始前，有些神明不用找，自己就会出现在人前。
若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还有一个更加简单的可以引起神明关注的方法。
——喊他。
无论在哪里，只要呼喊神明的名讳，神明都能听见。
区别只在于神明是否想要出现而已。
毕竟每天跟神明祈祷的人有那么多，神明总不可能谁喊他都来吧？
有的时候被烦着了，神明也会主动断开连接，不去听谁在喊自己。
不过这些都在终焉之战开始之前。
现如今的神明们基本上都不再倾听是否有人呼喊自己。
毕竟大多数还活着的人类，就没几个是不想弑神的。
张口呼喊神明名讳，后面跟着的基本都是诅咒和谩骂罢了。
话虽如此，天懿还是尝试了呼喊黑夜女神。
结果自然是失败。
喊不来就去找呗。
就算黑夜女神“疯”了近千年的时间，可她还是会有一些比较常出现的地方。
只是受到终焉之战的影响，原先黑夜女神可能会去的地方，现在也都变得荒凉下来，不见女神踪影。
天懿一连跑了许多地方，全都是一片荒芜。
再去询问附近地点聚集的人类，那些人也说不上来。
对于如今还活着的人来说，除了抽去打PVP的时候，确实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神明了。
就算黑夜女神行踪飘忽，每到夜晚的时候也必然会出现。
那是她的神职所驱。
只是夜晚笼罩大地，覆盖面积太广，想要找到黑夜女神还是很难。
天懿也想过干脆在地面上以大量火把摆出会“发光”的文字，以此和黑夜女神沟通。
如此只要黑夜女神出现，必然可以看见。
只是如今还在终焉之战中，这么搞最直接的后果怕不是黑夜女神，几乎所有神明都能看见，包括神王在内。
那跟找死也没有多少区别。
天懿自认为自己只是被召唤来到这个世界，通过了一部分考验，得到了一点儿特殊能力的英灵。
想要跟一堆神明正面对上，或者被神王接连不断的找麻烦……
他还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本事。
想来想去，天懿采用了另外一个方法。
——天懿雇佣了一堆人上山。
天懿跑去城里雇佣了好几十号人。
都是中气十足、说话大声的那种。
这种行为看起来非常奇怪。
不过天懿如今受到几乎所有人类的推崇和感激，程度到了就算天懿说太阳是方的大家都会先附和一声，然后给天懿的论点找证据的地步。
不过是雇佣些说话大声的人，还往山上跑罢了，这算什么事？
天懿这么做，肯定有天懿的道理！
不止是普通人这么想，就连那些英灵们也这么想。
甚至于英灵们还施展各自的能力，帮助天懿以更快的速度，将那几十号说话大声的人类送到山上。
山就是普通的人，不过大点而已。
山上光秃秃的也没什么特别，只是空地不少，以前会被生活在附近的人类用来当做祭祀神明的场地。
现在神明和人类翻了脸，人类天天忙着绝地求生，这山也就没什么人再来。
可以在前四个神明天灾一般的审判中保持原本的模样，也是这座山的运气好。
现在天懿就带着那几十号说话大声的人整齐的站在山腰的空地上。
人们不知道天懿要做什么。
天懿就给大家简单的做了个培训。
也没什么，不过提点一下，一会要骂人罢了。
骂得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消失了千年的光明女神。
“开口都记得先把光明女神的名字带上。”天懿简单几句话说完，就算培训结束。
光明女神已经消失了千年。
对于寿命短暂，一生不过几十载的人类来说，光明女神就是上古传说一般的存在。
终焉之战开始前，人类之中盛行祭祀神明。
各种边角料的小神都会有人顺手祭拜一番。
可消失了千年的光明女神，那真是连听说都少，别说祭祀了。
现在大家知道自己被天懿带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了。
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骂从未出现过的光明女神，但别说是消失了千年的光明女神，就是正当职的其他神明，人们如今气血上头也是说骂就骂。
这骂光明女神就更没什么压力了。
于是这几十号说话声音特别大、气息特别绵长的人类，就在山腰上骂了起来。
一时之间，山脚下都能听见一群人破口大骂的声音。
别说，一群人一起骂，还挺有氛围感。
要是骂到口干了，天懿还特别贴心的为所有人都准备了即饮即用的干净水源。
骂一段时间还能休息会，吃个水果什么的。
这些被雇佣来骂光明女神的人只呼好家伙。
终焉之战前，哪里接到过这么轻松又舒服的活计？
在天懿的预估中，通过咒骂光明女神，能够将黑夜女神吸引过来的概率不小。
前提当然是阿梦所言皆为真实的前提。
只是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黑夜女神吸引过来？
黑夜女神来时又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这两点天懿就不太确定了。
按照最快的来说，怎么也得骂上大半天吧？
毕竟骂的是光明女神，又不是黑夜女神。
黑夜女神总得有点反应时间？
结果事情的发展比天懿想象中更加迅速。
这边的几十号人才骂了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口都还没干，胸腔里的气还足得很。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骤然黑了下来。
黑的如此突兀。
以至于让不少人都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依旧活在梦里。
天懿同样愣了一下，只是跟其他人因为白天黑夜的骤然转变而呆愣不同，天懿的死亡预兆触发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罢了。
浓重如墨的黑暗将整座高山包裹，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而在这样的黑暗之中，一道幽冷的光芒闪过。
连多余的气息都没有，包括天懿在内，整座山上的所有人全部身首异处。
还有这座躲过了四次神明审判的高山，也在那一道幽光之后分作两半。
天懿是一名英灵。
跟着一起来山上的，除了被天懿雇佣的几十号人类以外，还有好些个英灵。
白日的时候只要梦境世界不算危急，英灵们自然也可以离开梦境世界，回到现实之中。
单论战斗力的话，有些高深的英灵也不输于非战斗类神明。
不会出现被碾压的情况。
可是在这短暂的死亡预兆中，天懿却“看见”所有人都维持着静默，并在静默中消亡。
因为……
神降了。
神降带来的庞然威压，独属于黑夜女神的疯狂意志与怒火，冲击了所有人类的精神。
包括英灵在内，全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任何反抗。
只能说，不愧是光明女神消失后疯到能跑去天外打架还活着回来依旧战斗力爆表的女神。
看到这些画面的一瞬间，回神的天懿仰头望向天空。
浓重的黑暗正在笼罩整座高山。
天懿的脸色不太好。
他只是想要让黑夜女神来找自己，也料到了自己这种行为会招来黑夜女神的怒火。
但是谁特么想到黑夜女神会直接神降啊！
还是以这种方式！
不是说有审判者的情况下，其他神明一般不会随便来的吗？！
来个影子意思意思就好了啊！
所有的想法在脑海中都只是瞬间闪过。
乘着浓重的黑暗没有完全将高山包括进去，天懿顿时将视线落在了一旁同样面色严肃的几位英灵身上。
专门接引的英灵易克不在，他还是呆在城外不远处尽职尽责。
不过其他英灵对天懿的话也很重视。
毕竟自从成为英灵，参加终焉之战，在梦境之主的考验中可以占据这般优势，天懿的能力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英灵们的意志更加坚定、思想更加纯粹，少有别的心思。
佩服就是佩服。
从天懿口中说出来的话，也会得到格外重视与思考。
天懿说：“带着这里的人快跑，别回头。”
话说得有些急，也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时间。
在场的几位英灵本身思维以及对危险的感知就很敏锐，根本不用天懿说更多，立刻动手将眼前还在发愣的普通人施展能力一卷掉头就跑。
所有的一切进行的都很快，包括席卷而来的黑暗。
为了不让死亡预兆中的画面出现，天懿直直朝着应该是黑夜女神会出现的方向冲了过去，同时一把长剑在手中具现出来。
这剑看起来怪异又可怕，与其说它是剑，不如说更像是某种生物的脊柱。
事实上也确实是脊柱。
而且还是某个恶魔的脊柱。
是到目前为止，天懿见到过最坚硬锋利的器物。
只是并非真实，而是天懿以自己成为英灵的能力具现出来罢了。
天懿的行为太过果断，以至于原本想要神降的黑夜女神也略微改变了死亡预兆中的行为。
当黑夜女神行为改变的同时，新的死亡预兆又在天懿的脑海中出现。
就着死亡预兆的提示，天懿“先知先觉”多次成功限制了黑夜女神开大的行为。
可天懿到底只是一个英灵，对战的对手还是一位特别能打的神明。
拼消耗肯定拼不过，打又没法做到一击必杀。
体能消耗比预想中还要快上不少，尤其是扛着黑夜女神的威压，盯着精神层面的冲击感，天懿很快就感到了疲惫。
黑夜女神的攻击倒是一直不紧不慢非常规律，规律到了让天懿有一种几乎无法躲开的感觉。
那幽冷的光芒在黑暗中追着天懿走，一次又一次……
察觉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躲过的天懿干脆停了下来，转身直视身后追逐的幽冷光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我知道光明女神在哪里！”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让那逼到近前的幽冷光芒停了下来。
天懿缓缓吐息继续道：“我还知道当初光明女神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幽冷的光忙消失，包括周围的黑暗开始收束。
一名身量高挑，但是双眼狠厉，只是对视便让人感到恐惧的女神出现在天懿面前。
她的双足所立出皆是黑暗，无论是长发还是衣袂都由黑暗填充，无法分辨出该有的纹理。
黑暗在她的身边，像是乖巧的猫儿依偎。
她看着天懿，缓缓开口：“臣服于黑暗，成为我的附属，黑暗的子民吧。”
“黑暗的子民”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广义而言是昼伏夜出的存在。
狭义上来说，是只能依附黑暗而活的存在。
可黑夜女神的话显然还有另外一个含义。
被其完全支配的黑暗从者，连自我意志都不可以拥有的那种。
这样才能保证，天懿所说的一切，都是黑夜女神想知道且没有任何隐瞒的。
光明黑暗什么的，来自蓝星的天懿并不在意。
但他并不想成为傀儡。
所以天懿笑了一下，“我可以保证，在我成为你的傀儡之前先死给你看，且你无法从我的尸体上得到更多信息。”
天懿也许有很多害怕的事物，但死亡显然不在其列。
很明显，这是一句威胁。
黑夜女神不怕被威胁。
但她在跟天懿的对视中还是犹豫了。
她已经找了太久。
任何同光明女神有关的消息，都会令她倾尽一切。
换成普通人类，黑夜女神当然不可能被威胁到，她对普通人类能有多少能力知根知底。
但天懿不行。
天懿不仅只是一名英灵。
天懿的所为在神明之中亦有许多谈论。
多到了就算是黑夜女神在偶尔路过的时候也曾听闻。
如果天懿说他能做到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真能做到。
黑夜女神无法承担与光明女神有关消息擦肩而过的可能性。
所以黑夜女神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一名名为珊迪的英灵充当酒保，为两人送上了两杯调酒。
天懿梦境世界里面学来的，现实世界可没几个人会。
天懿喝了一口，视线落在黑夜女神的身上。
黑夜女神是神明，阿梦也是神明，两人还都喜欢穿黑衣服，有着黑色的头发。
可他们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身为梦境之主的阿梦虽然让人觉得有疏离感，大多时候都在沉默，好像随时消失都属正常，但是眼前的黑夜女神仅仅只是安静地坐在这里，都令人感到气场强大。
若是盯得久了，还会生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再被黑夜女神的视线一扫……
正想着，黑夜女神的视线便扫了过来。
“说吧，我的耐心有限。”
黑夜女神忌惮于无法以强硬手段从天懿这里得到光明女神有关的消息。
可天懿要是一直拖下去，想来黑夜女神也没有那么多耐心。
愿意同天懿坐在这里，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
从古至今，黑夜女神还没有同哪个英灵，甚至是人类一同坐在一家酒吧里喝酒。
当然，黑夜女神也没有喝的兴致便是。
更没有遇见过，有谁为了找她，而使出这种……手段。
想到天懿找了几十个人聚在一起骂光明女神的画面，即使黑夜女神已经知晓天懿此举目的为何，心里头还是不太高兴。
于是看着天懿的眼神也就变得愈发危险起来。
天懿：“……”
天懿识趣的开口：“事情是这样的……”
天懿将自己从阿梦口中听说的“故事”复述了出来。
神王想要回收自己的力量不是一天两天。
当初为了求生被迫剥离自己的力量，虽说狂暴危险的世界稳定下来生出新的生机变得绚烂多彩起来，可神王本身的力量切实遭到了极大削弱。
也是从世界稳定安全下来后，神王便想着回收力量的事情。
为了可以回收自己的力量，神王做了很多尝试。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当然是杀死继承自己力量而诞生的神明。
力量削弱后的神王也许没有办法证明对敌多个力量强大的神明，但是想要在单挑和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杀死某个对自己并不设防的神明，别提有多简单。
确实很简单。
只是结果跟神王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神明确实可以被杀死，但是神明的力量并未回到神王的身上。
那份力量自己寻找了新的主人，再次获得同已故神明相同的神职，成为了新生的神明。
类似这种情况并非个例。
神王终于意识到，只有人类可以真正意义上的杀死神明，让神明不仅自身身体消失，其力量也跟着一同失去神性回归最初。
到那个时候，神王便能真正回收这些力量。
也是因此，神王才想要造成如今神明和人类互相伤害，最后可以两败俱伤的场面。
为了让神明可以憎恶人类。
为了让人类同样厌恶神明，乃至于主动弑神。
从古至今，神王做了许多努力。
人类历史上出现过不止一次，某个国家突然宣布对神明发动战争最后覆灭的事件，其背后都有神王的推动。
不少神明在对待人类相关的某件事情上态度前后差距极大，乃至于直接对人类动手，引得人类厌恶、恐惧该神明，也有神王在其中出力，只是具体方式不详而已。
神明们大多高傲，有时察觉到了事情有异，却怎么都找不到因由，也不可能向寿命短暂的人类解释。
而且神明之间的关系也出乎人类想象的复杂。
人类的仇恨很难长久的延续下去。
寿命限制了仇恨的世代传承，其仇恨程度也随着世代更迭而降低。
人类总是善于忘记。
到如今的终焉之战。
为什么神王一定要站在人类的立场，以保护人类为理由，给神明们设定下审判的“游戏规则”呢？
还不是因为正常情况下，人类根本没有办法弑神。
理论上拥有弑神之能的人类真的很弱。
弱到了如果神王不为人类“觉醒弑神之能”提供一些帮助的话，人类可能会直接被神明们联合起来从世界上抹除，不留任何痕迹。
而做到这些，神明们无需伤筋动骨。
最多发狠些，从时间线上抹除人类有点麻烦罢了。
那已经不是普通神明可以触及的领域。
人类整体数量死到一定程度，也只是觉醒弑神之能的前提罢了。
但人类和神明只要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总会有人类觉醒成功不是吗？
这是来自神王的预言。
这一点就不需要被旁人所知。
也不是天懿需要向黑夜女神详细描述的内容。
略过预言部分，在大概讲解了神王的言行目的，还有神明们和人类之间存在的些许纠葛后，天懿步入正题。
“光明女神力量强大，原本并不在神王的猎杀目标里，但是……光明女神察觉到了神王行为的异常。”
黑夜和光明女神，这两位双生神明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
其神职放在众多的神明中也很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