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by路归途
路归途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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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说的私人空间?意思是王元孙想自己玩,那不会,他肯定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刘戗自信。
许多福:……无话可说。
二人经常斗嘴,习以为常。
刘戗和王元孙是三年前摆酒席结亲的——就在刘府办了一场,许多福还去观礼吃酒席了,给好兄弟撑腰。
那会盛都城达官贵人圈子都看刘家笑话。
刘戗是家里独子,刘家手握重兵,家风也好,很得圣上器重,圣上在重大场合屡次称刘老将军二伯,可谓是关系亲厚。
跟着太祖打江山的四大氏族,如今只剩下刘家、李家,李家不及刘家,几十年下来,龙椅上换了三个皇帝(仲瑞不算),刘家还是圈子核心,哪家不羡慕?
这样的刘家,出了个‘情种’——勋贵圈明面上夸刘戗情种,实际上拿着个话笑话鄙夷刘家,当今圣上好男风,大盛这些勋贵圈纨绔少爷也都沾染了些,但都是你情我愿结个‘兄弟’玩玩,不碍着成亲结婚,各有家庭。
唯有刘戗抬到明面上,非要办婚礼,闹得盛都城人尽皆知。
刘戗对象还是王元孙——就是臭名昭著的王元孙。
总之:俩人结婚,盛都圈子笑话了一年,那时候各种聚会,全都说刘戗怎么如此胡闹,刘家竟然也不拦着,连刘七谦夫妻都回来观礼,像什么话。
当官的想的就复杂了,觉得刘家很是聪明,刘戗喜欢王元孙,王家断后,刘家手握重兵,如此刘家也断后了,这样安圣上的心。
许多福听他父皇跟阿爹抱怨:朕哪里有这般小气了,他们以为朕是谁?刘七谦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他这个人不行。
许小满当时无语,他和刘七谦就是兄弟关系,因为他当初学武学的晚但很有悟性,教他的师父在刘七谦跟前夸,用多多话就是拉踩,刘七谦少年不服气,过来找他干架,自然他一个初学者没打过刘七谦,刘七谦赢了也不高兴说:你学的晚我胜之不武。
之后二人一起练武,一起交流,聊得上来。
搁在仲珵那儿是刘七谦有点‘上赶子’献殷勤。许小满无语后又觉得媳妇儿可爱,唯有仲珵把他当个宝。
话说远了。
他父皇为了表明他没有外头朝臣嘀咕的小肚鸡肠,召了刘七谦夫妻回盛都,摆了个家宴,许多福那会见到了刘戗的妹妹。
跟红蛋蛋一样虎头虎脑英勇飒爽的小女孩。
比刘戗看着聪明。许多福拉踩。
他父皇就说了,朕很信重七谦,你的女儿就是朕的侄女
以上他父皇‘虚伪’假话带着真心。
许多福在那儿闷头笑,他父皇超搞笑,一边看刘叔叔,刘叔叔起初听得也有点战战兢兢,后来有点无语,估摸心想:可算是侄女而非女儿,咱们还是分开讲的好,也别太亲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父皇要给刘骠包揽亲事,还说刘骠生了孩子就是刘家的,肃马关有刘家人坐镇,朕很是安心放心。
刘骠是刘戗妹妹名字。
意思刘家后继有人。
他父皇要打外头那些多嘴多舌酸葡萄官员的脸,实在是热情,刘叔叔后来只能随了他父皇的愿——许多福发现,刘家其实还挺佛系的,忠君爱国一心为大盛,并非是揽权重私欲的人家。
不然怎么能教出刘戗这样的孩子。
因此三年前刘戗王元孙的婚礼办的极为盛大热闹,他父皇赐婚的圣旨,太子殿下亲自前往吃席,盛都城勋贵圈都来了。
其实最初刘戗是想拎着包袱拿着他的‘嫁妆’上王家的门,王元孙敏感些,刘戗对外口口声声说他嫁给王元孙。
但因为刘戗要过三书六礼,写了信寄到了肃马关,又跟他爷爷坦诚,挨了一顿打后,俩人的婚事抬到明面上,越来越郑重盛大,王元孙其实也退让了。
王元孙愿意带着母亲去刘府和刘戗一起孝顺刘老将军。
……许多福见证完,心想刘戗真不是一头热,王元孙也是爱刘戗的。
真爱,鼓掌!
此时许多福和刘戗在客厅玩飞行棋,窗户开着,能看到外头退后的江景,许多福铺地图,很是大方说:“让你先摇骰子行了吧。”
“嘿嘿,这可以。”刘戗一下高兴了,拿着骰子摇点数一边说:“你无聊怎么不留李昂在这儿?”
许多福先看刘戗摇了一点,一个yes高兴,换他来了,嘴上说:“李昂和我是能玩来,不过他守孝三年,现在出仕更想做点建树,留他在我这儿当玩伴委屈他了。”
他抬头看刘戗,先一步堵住刘戗的嘴。
“留你在这儿真不委屈你,你就高兴乐着吧。王元孙要留在我身边,还是说你想去官员队伍?还没走远,我让你去。”
刘戗被堵了个死,忙说:“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我记在心里。”
“记下就好。”许多福丢了个二,撇嘴无语,每次跟刘戗一起玩,真是带着他一起衰。
俩人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他刚这么想,刘戗掷出了一个八点。
许多福:……
刘戗一看高兴坏了,哈哈笑说:“这么多点啊,那我岂不是一口气走到了终点。”
“终点个屁,还远着呢。”许多福已经开始数位置了,看到旁边标记‘暂停一次’,顿时哈哈哈大笑,“换我换我,我能丢两次。”
刘戗:……他还想早点玩完找孙孙呢。
自然了,孙孙这称呼刘戗只能特定时候叫。
许多福跟刘戗旗鼓相当的运气差,一张超大的飞行棋玩了整整一个下午,期间还有各种真心话大冒险活动,做完了才能继续走下一步。
到了傍晚天黑了些,船上点了灯,太子殿下饿了,刘戗一听火急火燎说那你吃饭我先走了。
许多福:……
“走吧走吧,恋爱脑没朋友的。”
刘戗觉得这是夸他,他已经知道恋爱脑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很是高兴去找王元孙了。
许多福一人吃饭,吃完了就去书房写信:严津津我跟你说,刘戗现在不得了了,他跟王元孙结婚三年还如胶似漆,我找他玩个飞行棋跟要了他老命一样,我又想你了。
班里同学朋友,都成家立业了,我老觉得自己还小,跟他们快吃不到一个锅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大家,有人在意前途抱负,有人在意家庭伴侣。
只有他还想着玩。
许多福到也不是天天玩,他就是俩爹给他安排活了他干,就跟上班一样,工作完了那不就得休息放松。
若是他想要人陪他玩,是不缺人的,东宫上下情商都有,知道他脾气,保管跟他玩时,给他放水还能把他哄的高高兴兴。
但这种快乐跟好朋友一起玩的快乐是不一样。
许多福在信里感叹:我觉得我有点矫情了,算啦,明日我找温良洳一起玩吧。实在是船上太无聊了,还有七日就能到了。
这封信大概率是不给严津津看的,他就是写写日记,严津津还在孝期,他也不会叫严津津跟他娱乐。
之后日子许多福天天琢磨今天玩点什么消磨时间,温良洳文而旦许凌官变着法子哄他陪玩,自然了刘戗挨了王元孙的‘打’,也过来找他‘抱怨’。
许多福赶人:“你这哪里是抱怨,你这分明是来喂我狗粮的,赶紧滚。”
他在家里吃狗粮都吃够了,在外头他可不吃!
“大胖小子你真是没义气。”
“呵呵,彼此彼此。”许多福才不搭理刘戗呢。
本来觉得漫长的旅途,直到今日,温良洳来说:“殿下,今日就能到大溪山了。”
“大溪山?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到了吗?”许多福一个精神。
小同桌家乡在大溪山,叫溪山府,溪山府位于五横山最为平原的一块地方,很是富饶,水路通四处。
“殿下,大溪河不如抚江水深,要换船了。”林正来说。
许多福好好好都应上。
于是大船停靠一处码头,许多福在船上等了半日,傍晚时他的一些随身要用的行李收拾好转移到了中型船上。
许多福换船,夜色驶入了大溪河,从两座高山之间穿过,进入了大溪府区域了,宛如桃花林深处似得,别有洞天,外头二月底还有些寒气,大溪府岸边到处都是绿荫花草,已经开花了。
天微微亮,船停码头,已经有马车队伍候着,当地县令带着人在码头恭候多时,见殿下船到,忙下跪等候。
时下消息不灵通,许多福出发的也急,到了大溪府,当地县令估计也就是早两日收到消息,还不敢特别肯定,殿下要不要在他管辖地停留,但不管如何,肯定是要亲自候着。
往南去的官员船一样,所到之地也有当地官员带人迎接——总之不管船上有没有太子殿下,都得恭候来接,还安排好了接驾府邸。
许多福没让人多等,身着便衣带着人下船。
“下官燕河拜见太子殿下。”
许多福见此地县令五十多岁,大早上的不知道等了多久,身上发丝也有些寒气,不由温和说:“辛苦了,快起身。”
“谢殿下。”燕大人起了身,很是局促兴奋,请殿下换车马往下榻府邸休息,他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临时仓促,有些寒酸,还望殿下恕罪。”
许多福:“燕大人不必太过紧张了,孤很是随和的。”
燕河听闻更为恭敬,太子殿下监国时,当初历经三朝的林首辅就是在太子手里栽了的,当时殿下才十六岁。
“对了,严宁严大人家在哪?”许多福知道,严太傅和他大哥是没有分家,两兄弟住在一块。
严津津信里也说过,家里在山脚下,他二姐还有一块农田。
许多福都记得。
燕河指路,之后就是温良洳对接。
许多福想要住严家。
燕河得请人去通知,让严家赶紧收拾了府里接待殿下。
“严家才办了丧事,你们别太叨扰,孤亲自先去看看,不行住燕大人安排的府邸。”许多福说。
于是许多福亲自骑马,带着安全队往严家去了。
严家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清贵望族,占了大溪山的半个山脚下,大溪山一面靠水一边是平原陆地,山连着山,严家祖宅位置那面并不陡峭很是平缓。
从山脚就能看到一个别庄,往上去的路两边种满了桃树,此时桃花含苞待放开着花骨朵,严家大门紧闭,门前挂着白幡。
距离严母去世,还不到百日。
刘戗落马,上前敲门。敲了许久,木门咯吱开了,门里仆从探出半个身子说:“我们府上还有白事,不见客人,还望见谅。”
“劳你跟严怀津通传,就说许多福来了。”许多福上前说。
仆从听到‘许多福’三字,微微愣了下,而后也没关门,急匆匆的往庄子里跑去。
刘戗:“你名字把人家吓到了。”
“我这名字这么好听,肯定是严津津时常挂在嘴边。”许多福直接一个自信。
他们等了没一会,里头急匆匆的脚步声,刘戗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好奇报消息:“刚才那个仆从带了好多人来了。”、“有男有女,都来了。”、“我怎么没看见严怀津——”
“咦,我看到了!”
许多福本来还挺从容讲礼貌,毕竟时隔四年第一次上好朋友家里,还是要讲点规矩,但听刘戗这么播报信息,当时就站不住了,拍开刘戗,让闪一边去,他看看。
他一看,哗啦啦人群中跑在最前头有个小孩,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就是严津津——跟小时候一点都没变,好像高了一些,还是一团孩子气,模样秀美跟个小手办一样。
里面人近了,仆从拉开大门。
许多福便不偷看站直了,莫名的还有点紧张,等里面人都到了,哗啦啦要行礼,许多福低头看最前面的小同桌,弯了弯眼,实在是没忍住高高兴兴跑过去,嘴上喊不必多礼都起来。
“严津津,我来找你了!”一把抱着小同桌。
他松开,兴奋又高兴,拍拍严津津脑袋瓜。
“你还说你长个子了,不过还是小小的,怎么你不高兴吗?我啊,许多福,你不会忘了我吧?”许多福见严津津小脸迷茫,心都往下沉,气鼓鼓的捏小津津发髻。
怀里的小津津硬着头皮往后看,求救说:“舅舅,太子殿下认错我了。”
许多福:?什么舅舅?
背后人群中有一道男声:“许多福,那是我外甥。”
许多福闻声望过去,一抬眼,几步外站着一青年,十七八的模样,二人四目相对,许多福轰的脑子都懵了。
青年白衣胜雪,身姿如松柏,消瘦挺拔,比他还高,光是站在那儿就是古风美男入画,面色如玉,双目温润明亮,剑眉凤眼,丰神俊朗——
我我我我去,他小同桌长这么大了?
咋都是大人模样了。
他的小屁孩严津津呢?
许多福:拘束,脚趾抠地。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尴尬

第94章
许多福低头看面前刚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孩,小孩有点紧张眨了眨眼,还说:“殿下,我真是我舅舅的外甥。”
把一个聪明机灵的小孩吓得有点呆了。
许多福再看远处严怀津——抠地。
他确定了,面前这小孩看上去也就十一二三岁模样,应该是严怀津的二姐严怀瑛的儿子,而对面不远处美男子才是他的严津津小同桌。
但对方那么大一只,宛如一个成年男子,许多福叫‘严津津’都觉得有点怪怪的,他立在原地傻眼又尴尬。真的严怀津主动上前,说:“我与殿下四年未见,外甥像我以前相貌,殿下认错人实属常情,殿下请进。”
“哦哦。”许多福:严津津好一个‘大人’啊,还给他留面子。
殿下刚丢了脸,队伍后也没人敢笑出声,只是刘戗哪壶不开提哪壶,仔细打量严怀津,很是震惊出奇的说:“几年没见,你真的长高了,跟我差不多吧?”
“好久不见刘戗。”严怀津直呼其名。
刘戗也高兴,他和严怀津关系平平,但严怀津和许多福关系最好,现在听闻严怀津话语里也没见外,当即高兴坏了,说:“许多福,严怀津没变,还挺直爽,你该放心了吧,来的路上还紧张纠结。”
许多福:刘戗你赶紧闭上你的猪嘴!
严怀津闻言目光柔和去看许多福,许多福跟这只大版严怀津对上目光,莫名的有些羞耻,他也闹不来为何会这样,耳朵没一会就有些滚烫,不用摸就知道肯定红了。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害臊啊!许多福不解,自己怎么怂起来了,刚抱严怀津外甥可是很顺手的。
“许多福,我很想你。”严怀津低声认真道。
别说了别说了,老子的耳朵要炸开了。许多福心里骂骂咧咧,其实是因为不好意思,于是摆着太子架子说:“那什么,我进去先看看,你院子在哪?”
严怀津说:“殿下随我来,家里我二姐住在田园,我在草庐住着,叔父婶母大哥一家都回盛都了。”
又给殿下简单介绍了下亲人。
许多福闻言才想起来,他刚忘了‘社交礼貌’,到人家家里做客,得见主人跟主人寒暄交际的,此时见了严怀瑛及其她丈夫,客气了两句。
“怀津你好好招待殿下,其他的这里有我。”严怀津二姐夫程明如此说道。
程明安顿招呼随殿下而来的客人。
严怀津便带着许多福去往他住的院子去,自然看着羊肠小道只有二人,三丈外有个许凌官——许多福不让跟太近。实则林正带着东厂好手都跟着。
王元孙则是要了严家地图,带亲兵去外围检查,刘戗也没闲着跟着一道去了。
最后程明看看很快空着的厅,只剩下他和王总管了。
王圆圆笑眯眯说:“程公子别介意,我们殿下若是借居府上,是要叨扰一番。”
“自然自然,府中上下都听您的。”程明忙道。
竹林深处有户木门,那就是严怀津住的院子。严怀津推开院门,先请许多福进,一边说:“幸好今日二姐叫我去前头,说有要事,我刚听闻你有可能要来,就听下人通传你在门外——”
严怀津说到此顿住了,低头看许多福。
许多福抬眼看过去,还说怎么就幸好了,不继续往下说?就看严怀津双目包含许许多多思念情绪,他那股‘因为莫名其妙的害羞没话找话’的情绪也静了下来。
二人看了许久,严怀津实实在在心头情绪翻滚,四年以来的种种压不下去,做不了风度翩翩的大人了,眼眶一红,一颗眼泪掉了出来。许多福见了心如刀割,此时面前站着的高大的陌生的严怀津,随着这颗眼泪滑落,与记忆中四年前的小同桌重合起来。
许多福,我抄了文章给你用。
许多福,辣菜也是很好吃的。
许多福,我们找到宝藏了。
许多福,若是我长大了就能跟你一起玩水军比赛了。
许多福……
千千万万遍许多福,刻在骨子里童年快乐记忆。
许多福上手,触手揽着严怀津肩头才惊觉严怀津真的很瘦,跟一把骨头似得,只是身上衣袍宽大,遮敛了些。
严怀津一路走来,挺直的背脊慢慢的弯了一些,在许多福面前自在松快了些,他挨着许多福,慎重又珍惜的抱着许多福。
“我好想你,想了你许许多多次,时常做梦梦到你了。”严怀津声音有些沙哑含着哽咽,他没敢想过许多福会来找他,“我一直想,一直想等我去见你,但那时候我怕你成家了……”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我们心有灵犀,我也梦到了你。”许多福不想说那个不好的梦,松开了严怀津,扬起笑脸来。
二人一对视,很是默契,严怀津眼底也几分笑意,将高高的头颅微微低了下来。
许多福:哈哈哈哈哈。
他抬手捏了捏严津津的发髻。
“你真是长大了,刚我认错人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保宁像我,不怪你认错。”严怀津护着许多福,说:“你能来,我像做梦一样。”
许多福嘴上闲扯:“原来那小孩叫保宁啊,真的和你小时候好像,也怪刘戗这个猪,跟我说他看到你了,咱俩四年没见,我乍一看中间跑最前面的那个,也没动脑子算年龄,想着该是你的……”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我知道你还未成亲。”严怀津低头问。
扯了一通的许多福立即成了哑巴,嘴巴的闲聊变成了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福我喜欢你’、‘你等等我好吗’、‘别把我当小孩’,莫名的一跟严怀津对视,此刻又注意到严怀津样貌俊美陌生,霎时耳朵脸都开始热了起来。
严怀津见此笑了下。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笑。”许多福一看炸毛。
严怀津还如以往那般好脾气,去拉许多福的手,说:“是我不好,让你害羞了。”
“严津津!!!”许多福炸毛继续,“我可是你老大。”
严怀津嗯,“许多福老大。”很是认真。
许多福: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就又古怪起来了。
刚才还回到了小时候那样小屁孩状态呢。
“你渴吗?我给你倒水,老大。”严怀津拉着许多福往进走,“我屋子有些清寒,你若是住在这里,我搬回原先的院子住,那边大一些,你要住我家吗?”
许多福盯着俩人握着的手,他都没说牵手呢,严津津你真是敢自作主张,不尊敬老大,你要造反了啊,他想借机抽掉两人紧握的手,可是听到严怀津最后语气,似乎有些期待害怕落空,不由抬头,‘不用麻烦我很糙住哪里都行’的话到了嘴边,看清这居住环境,顿时:!
“你怎么住在破草屋啊。”
这真是个破院子,许多福一路走来都没注意环境,光注意严怀津了,此时一看,俩人站在院子,围墙都是竹篱笆,住人的屋子是竹屋上搭着茅草棚子顶。
许多福一路南下,即便是坐在船上路过岸边的村落,远远看一眼都很少见茅草屋顶,现在,他家,小同桌,住这么个破屋子。
“谁欺负你?让你住这里!”
太可恶了。
许多福气得火冒三丈,但他有点理智,严家人对严津津很好的,严津津来往的信中对二姐一家很是亲密,没有什么龃龉。
“没人欺负我许多福,我二姐姐夫待我很好,曾经也叫我搬回去住,只是母亲去世,我身为人子未能结庐守孝,便住在草庐中尽尽心意。”
许多福两条眉毛都拧了起来,“严叔叔去世,你住在哪儿?”
严怀津不说话。
许多福:他就知道,这草庐打理的很好,处处生活痕迹,严怀津在这破草庐住了四年了。
他心里又开始冒着疼。
严津津就是如此,从小心里就有主意,为人孝顺真诚,跟他玩时也知道灵活变通,并不是一个愚孝之人——用这样外物环境苛刻自己。
“你住了整整四年,你别告诉我你四年茹素?”许多福气得不行。
严怀津看出来了,忙解释:“我茹素百日,之后不忌口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住在这破草庐里!”许多福想不明白,拉着严怀津手,“你不是迂腐的人。”
不是说替长辈守孝就是迂腐,只是这里环境不好,严怀津四年前才十三岁,那么小个孩子固执什么,整个严府竟然没人劝动严怀津吗。
严怀津望着替他担忧到生气的许多福,有些慌乱解释:“我、我怕,我父亲在世时,说过我亲缘淡薄,无后而终,我想自惩,以后别牵累到了你。”
许多福顿时明白过来。
一时间,心里酸胀难受,十三岁的严怀津,住在这儿四年,整整四年,酷暑严寒四季惩罚自己,祈求老天,自己命格克亲,要罚就罚自己,别累及他了。
可那时候,他俩并不是‘亲缘’,只是朋友,还两地而居。
“你别住这里了,这里环境太苛刻了,我住不惯,我很娇气矜贵的你知道的。”许多福偏开头把眼泪忍住,他怎么到严津津跟前成了哭包了。
可千万不能如此,不然丢了他老大威严。
许多福胡言乱语,“我要住大屋子,现在春寒料峭还很冷,我很怕冷的,我来找你,你就得陪着我一起。”
“好,我都好。”严怀津望着许多福侧影说好。
许多福还说:“我是太子,我父皇阿爹都说我命格好,福气满满的,叫我许多福许多福,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严津津你才不是什么克亲的命格,你以后不许说这个话了。”
“好。”
“我说过,你以后子孙满堂,东宫最大的官还给你留着,等你回去做。”
严怀津这次没说好。
许多福便‘怒气腾腾’看了过去,周全李昂找到他,想走后门加塞南巡队伍,此等小事他抬抬手过了,但像这等官员任职的事,尤其还是空降正三品詹事,他肯定是不会放水的,谁来都没用,刘戗都不行,刘戗太笨了,做文官的话,顶多给刘戗一个正七品芝麻官当当,现如今他都给严津津放水。
结果严津津竟然还不同意!
真是可恶可恶。
严怀津低头蹙了下眉,轻声说:“许多福我喜欢你,我此生不会子孙满堂的。”
怒气腾腾的太子殿下:“……”
他喵喵的严怀津,你现在真是长大了、了不得了、一怼一个准、好好好、我许多福又成哑巴了,严津津你真是可恶。
许多福脸涨红,假装镇定收回了头,目不斜视看茅草屋。
过了一会,严怀津同看向茅草屋顶,声音温润柔和说:“许多福老大,你要不要吃饭?”
“严津津,算你过关,吃饭!”许多福磨牙说。
这次看在午饭面子上就放过严津津一马!
其实是严津津叫他老大嘿嘿,老大当然会宽宏大量肚子能撑船了!
“我不在这儿吃饭。”许多福背着手说。
严怀津道:“去我以前的院子里吃。”
许多福点点脑袋,二人又好了起来,他到底是好奇,伸着脖子往茅草屋看看,严怀津说:“还有些时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走!我这是来都来了。”
严怀津没忍住笑了下。
他和许多福四年未见,但一如既往,和许多福在一起哪怕是一些琐碎事情说话聊天,都会让他开心的。
草庐真的不大,二十多平米左右,用竹子做墙体,许多福拧眉又去看严怀津,严怀津解释说:“二姐说我倔驴,之后又给中间抹了泥,里外两面都是竹子,后来住这里不冷的。”
“你二姐好骂。”许多福点点头,“你小小年纪,脾气倔的哟。”
严怀津本想说什么,最后看许多福还有点红的耳朵没说出来。许多福对视了一眼,很好,他知道严怀津要说什么了——
如此倔驴脾气,四年前的誓言,严怀津记着且作数。
许多福,我喜欢你。
不能想下去了,一想耳朵要热。许多福扭开脸,若无其事继续参观,心里则还是有点高兴:他和严津津四年未见,但他们还很从前一样默契。
草庐一分为二一目了然,一半是寝室放了一张小床,一个衣柜,还有衣架,挂着夹棉斗篷,还未收起来,看来这段时间严怀津一直在用,估计是早晚天冷。
外头是客厅,一张桌子一个炭火小炉子,最大最多的家具就是一排书架,笔墨纸砚,刻刀颜料,还有眼熟的同款木匣子,占了大半个书架。
许多福近前摸了下木匣子,一扭头,难得看到严怀津脸上有些些羞涩,他顿时乐了,好好好,你羞涩了最好,不能老让我一个人不好意思。
“我看看?”
“你看,这里什么你都可以看。”
许多福吧嗒已经开了箱子,里面很多书信,整理的整整齐齐,但看信封因经常抚摸拆开有些痕迹,这一匣子有些旧,是他们两年前的信,他随手抽了一封看了起来,越看脸涨红,看到一半看不下去怒气腾腾瞪严津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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