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学着拽文起来。写完了字条,许多福摁了印泥,盖在了严津津三个字上,顿时笑了起来。
“这纸条裁了,我以后每年都写。”
王圆圆宝贝得亲自裁纸,还去找了个上等盒子装下殿下的墨宝。
之后拆了其他同学的礼物,因为下帖时说了,心意到不要贵重的,因此同学多是送自己做的画、贺寿文章、福字,还有些小物件,比如长命锁、玉牌这些,刘戗给他送了个皮质护腕,许多福也很喜欢,决定体育课打拳时戴上。
李昂给他送了一串红珠子手串,是咳血红树木做的,用咳血红染过,一股淡淡的香气。
许多福戴在手腕上,给王伴伴看,还蛮好看的。
“殿下皮肤白皙,戴什么都好看,尤其是这色泽鲜艳的。”王圆圆说完,闻着隐约的香气,说:“这香味,殿下先别戴着睡觉,老奴问问张太医看看有无问题。”
“伴伴你也太小心了,我又不是女子,这手串还有不孕不育效果啊。”吃多了的许多福脑子反应也有些缓慢,嘴先抖机灵。
王圆圆根本没往那方便想,就是听墙角尤其听一些老太监说前朝秘闻,各种宫斗、毒杀嫔妃、谋害皇子伎俩,他就是小心谨慎一下。
“老奴让太医瞧瞧安心,都是殿下贴身用的东西。”
许多福抖完机灵囧囧有神,肯定是宫斗小说看多了,破嘴,当即把手串给王伴伴,安王伴伴的心了。
关于殿下用的,第二日王圆圆请了太医把送来的礼物都检查了一遍,都很安全,王圆圆又把手串送回殿下手边。
许多福后来戴着手串去紫宸宫玩,跟俩爹说起来,嘻嘻哈哈把这个机灵当玩笑话说了出去,就发现他家皇帝爹脸色突然难看了下,阿爹就给皇帝爹递茶水。
仲珵端茶,瞥了眼许多福,没心没肺的压根没想到那处。
“王圆圆在这事上是对的,你用的吃的再谨慎也不为过。”
许小满知道仲珵刚才想什么,只是多多才十岁,现在提这个太早了,闹得小孩心里烦,便顺着这个话题聊,“对,王公公不愧是东厂大总管,短短日子,王圆圆进步神速啊。”
“你倒是了解他。”仲珵道。
许小满:……“也没有很了解,我最了解你了。”
仲珵被顺毛顺好了。
许多福对他父皇时不时捻酸两句,实则夫夫调情撒狗粮,已经习以为常,当即表演了个埋头干饭!
又说起十五花灯节。
仲珵没有太极宫墙上撒钱的习惯,虽远在庙堂之上,但宁武帝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百姓生活不易,也知道太极宫墙外站着的不是寻常百姓。
但盛都九门撒钱、喜饼这个习俗还在。
“阿爹这钱、喜饼谁家出?我之前听同学说起过这个习俗。”许多福好奇问。
许小满道:“京中达官贵人年年都会行善。”
“最初是太祖定下的,当年打进来盛都还有前朝遗留下的贵族世家,贵族自然全都成了平民,那些世家与民争利,整个盛都赚钱的买卖商铺都是世家的,太祖问罪抄了几家罪有应得的,剩下乖顺的捧着钱、铺子投诚,正好新年,九门就开始给百姓发钱了。”仲珵补充。
许多福也喜欢,习俗人定,这个很好。
他突然想起来了,“我上次和阿爹骑马去百福街,出了皇宫没多久有好多高大漂亮的商铺,阿爹说背后都是当官人家的产业。”
“前朝没这个忌讳,太祖治理了一番起初不敢了,只是这些年又故态复萌。”
许多福察觉到,父皇说这句时很不爽但脸上带着些笑——那种设了圈套且已经有人钻进去,就等着收网了。
他又继续干饭。
许小满被逗乐了,说:“今日无事,阿爹带你出去玩?”
“好啊好啊。阿爹十三有花灯,我们先去玩,我答应了严津津刘戗想单独和朋友去玩,到了十五我哪里不去,我陪阿爹和父皇一家团聚。”许多福安排的头头是道。
许小满说好,“我们多多朋友很多。”
“没办法,谁都喜欢我。”许多福臭屁。
许小满认真赞同,多多就是很好,又说:“去的时候多带些人别嫌麻烦,今日阿爹带你白天逛逛,过年了民间更热闹,给你买两串炮仗放一放。”
“好好好。”
父子俩换便衣,许多福换好了,一看父皇也换上了便衣。仲珵对上许多福目光,挑了下眉,“怎么?你以为你阿爹只带上你了?”
“小满走了。”
仲珵一手执扇,风度翩翩俊美非凡揽着要说话的小满肩膀走在前面。许小满只能一只胳膊往后伸手给崽招手。
许多福立即屁颠屁颠跟上。
大过年的,他才不幼稚呢,出去玩咯~
金吾卫、东厂都是便衣跟着,许小满带媳妇儿儿子出去逛也没去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们去了百福街主街道,向里延伸的巷子没去——仲珵知道这个位置,还问:“咱们威风凛凛的许公子第一次在哪看戏来着?”
“爹您要去吗?”许多福问。
仲珵晃着手里扇子合上,啪嗒敲了下许大公子的脑袋。
一点都不疼,但是许多福觉得皇帝爹大冬日的摇扇子,“爹,您摇的还挺帅,借我玩玩,借我玩玩。”他也想装。
仲珵便把扇子丢给许多福玩去。
他们看了杂耍,吃了糖人,还放了炮仗——许多福放的时候不敢,因为卖炮仗的说小心些别炸掉了手。
许小满拿着炮仗去点,放了一串,许多福就敢了。
“阿爹真勇猛。”
“小满勇猛之人。”
许大公公被媳妇儿子吹捧,当即给父子二人又放了两串。
霹雳巴拉的炸的都是火药味。
还去甜水坊吃小吃,去老祥斋买新春特别版点心,新出炉的许小满捏了一块喂仲珵,“好不好吃?”
“好吃。”仲珵只吃了一口。
许小满见状送自己嘴边,咬了口,含糊说:“甜了还多了奶味,跟多多的点心很像。”
仲珵爱吃甜食但喜欢甜而不腻的,太甜了说齁嗓子,更别提奶味了,当初在巫州,仲珵天天喝羊奶,因为那会他比仲珵个子高,仲珵喝了羊乳嫌味道大,却还捏着鼻子灌。
许小满想到这儿,心里甜甜蜜蜜的,又啃了一口媳妇儿剩给他的点心,说:“真好吃。”
仲珵见许小满吃的香,本来嫌甜腻,又凑近说:“我再尝尝。”
“不要新的,要你手里那块。”
许小满想,他都啃的乱糟糟剩一口了,但还是喂了仲珵。仲珵一吃,仔细品尝,“果然不错,好吃。”
旁边许多福:我看我该改名叫许多余。
那是点心好吃吗,他还觉得狗粮很好吃呢。
买了点心小玩意吃了饭,天黑时主街道亮起了灯笼,花灯节虽然还没到,有的人家心头热已经将花灯挂在外头了,不过花样简单了些。
许多福和俩爹上了马车回家。
他钻在车帘那儿把脑袋伸出去看了会。
仲珵说:“傻乎乎的一个。”
脑袋卡了下没拔出来的许多福背对着只能传出声音:“我能听见。”
“哈哈哈你父皇夸你好玩可爱。”一家之主许小满站出来。
仲珵也没反驳,只说:“太子殿下,你能不能拔出脑袋来?是不是太大了,得叫内务所的将车窗开大一些。”
“拔出来了,我脑袋可小了,只是戴了帽子卡住了。”许多福捧着他的毛茸茸帽子以证清白。
可算是拔出来了。
一路回去,车里热热闹闹的。
十三日,一家三口傍晚出门看花灯,‘二环’主街道有商铺,财大气粗,装点的花灯精致华美,还有各府的女郎少爷都出来玩。
大盛太祖开的好头,对女子约束并不大,但是越是出身好有门第的府邸养千金越是规矩大束缚多,总要和抛头露脸的平民女子区分开。
因此千金小姐一年到头出府的机会寥寥可数,要么陪长辈去礼佛进香,要么就是年纪到了,跟着母亲一起各府走动,像是上街游玩看灯,怕是一年到头就这一次。
虽然身后还跟了许多人。
街上热闹,花灯美轮美奂,各种小游戏,猜灯谜、投壶,仆从环绕少爷女郎结伴而行,阵阵香风。
许多福便感叹:“灯美、人美。”一扭头,手里小扇子打开,扇一扇,“我爹美,我爹也美,我最美。”
许小满:哈哈哈哈哈。
嘎嘎乐。
仲珵眼底笑意也掩不住。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高颜值一家
今日他们不去百福街了,百福街天天逛有点没意思了。
许小满财大气粗说:“今日阿爹带你们逛有钱人逛的地方!”
仲珵极为捧场,揽着小满的腰,轻笑说:“那今日要许大官人破费了。”
“不破费应该的。”许小满大丈夫上身,揽着‘娇妻’仲珵,驾车过去,有点远。
许多福被抱着上车,还想,他家父皇肯定偷偷看话本子了。
那一句‘许大官人’味有点不一样。
主街道不让摆摊,路面宽阔,即便是花灯节,路上车架往来也没堵车,皇城内附近行走,各府车夫还是有些眼力见的,你家牛,那遇到了更牛人家,大过年的,少节外生枝。
因此即便车架堵着了,大家也很谦让。
马车往北去了。
许多福之前去过北面,仲子钦仲子铭两家就在北方,但是再往后就不知道是哪了。
大盛都城老百姓有句话:北面清贵、南面富贵、东面大官、西面小官惹不得。西面那片巷子大名鼎鼎的就是东厂在外衙门,还有些老太监、金吾卫侍卫等住宅。
这些人官虽然不大,但是是近身伺候皇上的。金吾卫在那边也是临时安置宅子,因为离皇宫近方便进宫当值,因此西面得了这句话。
北方‘一二环’都是宗亲府邸,大门冲着主街道,各有各的气派。
许多福照旧钻着脑袋去看,各府门前挂着灯笼,一派喜气洋洋,唯有一家有些暗淡,他仔细一看,哦,慎郡王府啊。
难怪了。
人人都烧热灶。
“父皇,慎郡王府以后会好起来吗?”许多福拔出脑袋转身问,他看到阿爹和父皇手握着,他转身时,两人脸还有点红。
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老爱探个脑袋看外头了吗。
那是儿子的自我修养。
“你刚看见他家了?”许小满一猜就是,多多心肠软,便说:“三五年后吧,要是仲恒能改过自新,好好约束管教他府里人,能用的话——”他做不了主,看仲珵。
仲珵这会色令智昏不想说旁人闲事,目光含笑看小满。
许小满接收信息有误,不可置信,“那我总不能招仲恒孙子进东厂吧!这也不合适……你气还没消?真这么搞吗?”
“爹不好吧,让仲子恺成了公公——”许多福没说下去,他爹就是公公,也不是说公公不好。
仲珵眼睁睁看着父子二人开始纠结犹豫,最后一个为了他一个为了小满,是打算豁出去一咬牙真把他那大哥的孙子给阉了。
憋不住笑了。
仲珵抱着小满放声大笑。
许小满一听,松了口气,看来不用了。
许多福现在也不敢‘心肠柔软’了,他怕自己善解人意,刚才差点让昔日同学做了公公,还是铁石心肠比较好。
“我不操心了,他家还是郡王呢,就是刚看他家门口灯笼都没挂有些冷清才问的。”
仲珵笑着靠在小满身上,心情好跟孩子闲聊,“仲恒惯常会拍马屁,朕冷着他,他就彻底冷下来,做给我看的,不然我前脚骂了他,回头他府里日子照旧风风光光过,这才是找死。”
许多福:……
许小满都得夸一句:“仲恒这小人做的确实到位。”
此事揭过不提了,许多福又钻脑袋去看,背影跟俩爹说:“我看到仲子钦、仲子铭他们俩家……还有我五叔的家,五叔家好远啊,比仲子钦仲子铭两家都远。”
仲珵和小满亲了亲。
五叔家一过就热闹非凡,肯定是到‘二环’了,五叔府邸挨着官员住宅区,阿爹带他们去游湖,还包了一艘船。
许多福:!
“阿爹你好有钱。”
“许大官人今日真是出手阔绰。”
父子俩一唱一和,捧得许小满差点找不着北。这边的水是宫里太液池、青雀渠流出来的形成一大片天然的湖水,挨着湖而建各种酒楼、商铺,这边消费就要贵许多。
最最最主要是,湖深处,是舞坊,有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夜里花船游湖,在船头甲板上起舞,也是个噱头,吸引众多达官贵人乘船消遣。
这才是有钱人一掷千金的地方。
许多福:……祥云戏楼真是接地气了。
“许大官人真是花心,知道这么多好地方,可是听了谁的曲念念不忘了?”仲珵逗小满。
小满面红耳赤,肘击仲珵。
他一个公公,能干什么!
仲珵腹部吃了一肘击,笑的乐呵呵摸小满的手,“我的错不说了,就是故意逗你几句。”
许多福一脚踢翻狗粮,欢欢快快去乘船了。
阿爹包了一艘中型船,这边船很有特色,露天地方尤其多,只有中部有顶,他们坐在二楼甲板上,船上也挂了花灯,夜晚本来湖水黑暗,但因为花灯节,还有人往湖水放莲花灯,因此整个湖面星星点点的很漂亮。
除了他们这艘船,大大小小的船都在漂浮。
阿爹和父皇对坐饮酒,看景。许多福则是转了一圈,最后挤在俩爹中间,仲珵瞥了眼许多福,罢了,过年,还给许多福倒了杯。
“我能喝?”
“米酒。你阿爹专门要的。”
许多福便美滋滋接过,撒娇谢过俩爹。许小满叮嘱:“也不能喝多了,就两三杯。”
“知道了阿爹。”
船慢悠悠的,三人这儿还烧了炉子,也不觉得冷,聊了一路现在静下来了,一家人不觉得无聊没话找话,没一会,许小满先精神说:“来了。”
“什么什么?大花船吗?”许多福伸着脖子。
仲珵看父子俩,再看小满精神头的模样,心里暗想,这个太监,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又想,小满要是寻常男子,肯定很受女郎喜欢,小满喜欢人就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好旁的谁都不想——
“多多你坐阿爹这儿,能看的清。”许小满和崽换了位置,挨着仲珵,凑过去小声说:“你别醋,这个可好看了,花魁娘子跳起来跟飞天似得,我花了大价钱包的船,咱们位置好要高一些看的清。”
许多福发现他们船旁边有许多一叶扁舟小船,位置比较低,那大花船缓缓驶过来特别高大,小船要是看清的话,脖子都要抬断了,且角度也不好会被遮掩。
仲珵刚才的心思换了,不由想:小满真是爱我,他觉得花魁跳舞好看,便也带我来看。
花魁在大船二楼甲板位置,露天,宾客在三楼中部——这位置真重金VIP了。
没一会鼓点响,又有管弦配合。
花魁娘子长什么样许多福没看清,但是大冬日,层层叠叠全是轻盈的衣服,先是凭空而落,像是一支盛开的牡丹花,而后绽放开,舞姿古典优美,一层层旋转时身上衣服一件件滑落,一点都不色情,而后一身敦煌风舞衣,怀抱琵琶……
一舞结束,都在叫好。
许多福也觉得好看,啪啪啪鼓掌。
许小满问仲珵好不好看?仲珵看向小满期待的眼,说:“好看。”又说:“小满你喜欢那舞娘脚上手上的链子吗?叮叮当当响。”
“不喜欢。”许小满先答,直觉危险。
仲珵:“我喜欢,给你也做一副怎么样?”
许小满:……
他就知道直觉很对。
许小满顾左右而言他,低头一看,他家多多脸蛋红扑扑,双眼迷离,配着红发,整个小醉鬼,“许多多,你喝了多少?完蛋了。”
仲珵拎着空酒壶,说:“醉鬼全喝了。”
最后宁武帝和九千岁上岸,宁武帝抱着呼呼大睡的小醉鬼,许小满跟在旁说:“他现在长身体可沉了,我来抱吧?”
“是沉,我抱。”仲珵道。
许小满不争,只是感叹:“以后得看着点了,这米酒他都不行,不像我。”
“……”小满一喝酒脸上也红,身体也红。现在头发色泽鲜亮,脸颊微红,双目水光潋潋,仲珵便说:“时日不早,早早回去睡觉。”
“行!我也困了。”
坐车回去,路上堵了些,因为不少人都这个时候回,到了太极宫,王圆圆接了小殿下回东宫,仲珵拉着小满,说:“你该信王圆圆,他能照看好多福的。”
许小满:?
他是信王圆圆,但是这个话从仲珵嘴里说出来——
不由抬头看天。
仲珵接小满心中所想,笑着说:“日头没打西边升起来,天还是黑着呢。”笑呵呵拉着小满回紫宸宫了。
回到紫宸宫,大浴池,许小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许多福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精神奕奕,问了昨日他怎么回来的,知道父皇抱他回来,便点点头,又道:“我去书房,早膳摆好了叫我。”
“喏。”
许多福跑去书房写信,约小同桌、刘戗、李昂、许凌官四人十四日傍晚太极宫青霄门口见,他在纸上写:我新发现了一处好地方,带你们去玩。
然后又补充:此地消费很贵,把你们零花钱都带上。
许多福写完后还给纸条盖了小同桌给他刻的章子,才交给顺才,“让金吾卫给各府送信。”
也就许多福了,晚上出去玩,大白日才送信约,不过之前有过口头约定也还好。
十四日白天,闲散无聊,许多福在东宫吃饭、泡澡,晌午时去紫宸宫给俩爹请安问好,结果他来的还有点早,俩爹才吃饭呢。
“我吃过了。”许多福嘴上如此说,身体很诚实,落座又吃了一遍。
仲珵看的心想:就这么一个圆脸小子,抱的都沉甸甸的,小满说的极对,有些事是他操心担忧早了。
“父皇您老看我干嘛?我脸上粘了饭吗?”
仲珵:“看你脸越发圆乎。”
许多福:……他就不该问。
“吃饭好,吃饭多了长个头。”许小满道。
许多福又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吃饭,还说今晚约了朋友也要带朋友去游船,仲珵此时已经卸下防备,也没问都有谁,想也能想来。
“阿爹,包船得多少钱啊?我们自己出,我让他们都带上零花钱了,到时候不够我再补。”但是他得有个底。
许小满:“那你得提早订了,咱们昨日游湖花船跳舞那个时间段最贵,中型船六两银子,一晚上那花魁跳两场,后头的一场更贵。”
“你们人多别订小船,小船容易翻。”
许多福连忙保证。
末了,仲珵想起来,“不许喝酒,米酒都不许喝,你沉甸甸的,喝倒了,刘家那小子抱你回来吗?”
“哼!我才不要刘戗抱。”
刘戗是猪,天又黑,万一走路不稳把他掉水里去了。
“那边有几家酒楼都很好吃,还有专门卖甜汤的,你们打一壶桂花桂圆甜汤,到时候坐船上喝甜汤。”许小满给崽建议。
许多福一听,立即放下筷子,笑嘻嘻说:“那我不吃了,我晚上带他们在外头吃。”
“哈哈哈哈好,多多真机灵。”
仲珵:这就机灵了?罢了。
下午酉时,大概五点出头,许多福一身寻常衣服,身边带着王伴伴,还有两个侍卫到了青霄门,自然了身后还有十多个侍卫跟着,只是近身的只有三人。
青霄门几人早到了,一碰头大家先嘻嘻哈哈闲聊。
“什么时候到了?”
“刚来没一会。”
许多福摸小同桌脸蛋,还是热乎乎的,看来真刚到。
“天黑了,咱们去哪?你说的花湖我也没来过。”刘戗看什么都新鲜,他虽然觉得肃马关哪哪都好,也得说句实话,“盛都过年比肃马关热闹。”
李昂倒是来过这边,不过也仅限于‘坐在车里看’的地步。因为这边确实消费贵,外加公主家教甚严,拘着小孩不许在外吃喝游玩,怕吃坏肚子,移了性情。
更别提新来的严怀津、许凌官,来都没来过。
许多福一听,又是他是‘大哥’了,“我昨日晚上来过了,我带你们玩。”
几人先各上各的车,往‘二环’花湖那边走。
公主府、刘府、严府都跟着人,更别提许多福这边,因此车架哗啦啦一堆,不过他们也不算打眼的,街上都是他们这样的,一看就是各府少爷千金出门。
人多起来,车马不好过,几人下车,马车先停靠一边。
许多福身边就带着近亲人,牵着小同桌的手,跟其他人说:“都跟上,别走散了。”
“我知道,我出门前,明叔还说怕我被拐走,让我带人别乱跑。”刘戗道。
许多福抬头看刘戗,这么大的个子,跟个壮汉似得,不过也点点头,很认真说:“你虽然个头高大但你只有十岁,咱们都是孩子确实得防备些。”
“凌官你跟着我们,要是遇到了事就大喊。”
许凌官道知道了主子。
许多福牵着小同桌的手,小同桌瘦瘦小小一点,比他还矮半头,真正需要照顾保护的。严怀津道:“许多福你放心,我会跟紧你的。”
“嗯。”小同桌好乖啊。
“你们下午吃过没?”许多福嘴上问,身体很诚实,带小伙伴先往酒楼去。几人出来玩当然没吃了。
挑了家人多的,许多福说人多一看就好吃,其他几人觉得有道理,几人往二楼坐,王圆圆带着侍卫坐隔壁。
点菜环节。许多福:……
“这可真贵啊。”李昂感叹。
刘戗看了眼菜牌,也沉默了,一道菜换肃马关能喝半年的羊汤。
严怀津则是掏荷包,递给许多福,“我把零花钱全带来了。”又道:“一共一百五十六两银子。”
“!!!”李昂见了都羡慕。
许凌官掏自己的,有些不好意思,“年三十,老将军大人给了我三两银子,还有我之前攒的,一共七两半。”
刘戗:“我,三两银子。”
“???”许多福看刘戗,“你月光啊?”见刘戗懵,便解释:“你月月零花钱都花光?”
“不是,之前我爷爷我爹不给我钱,我要钱我阿娘给我几十个铜板,除了喝羊汤也没别的花销了,到了盛都上次买人我全花了,虽然你不要,但我不知道买什么反正就花完了。”
许凌官脸上笑了下。
许多福先点菜,等会问,说:“今日吃饭我请,一会包船你们来,都匀着点,不能全薅我同桌的。”
“自然!”刘戗痛快说完,这下能好好看牌子要菜了。
五个人点了八个菜,是看见什么都好奇想尝尝。等点完了,小二下去,许多福问许凌官,“你知道他钱花那儿了?”
“刘少爷买了刀,还有和王少爷出门玩,他们也叫了我,不过我没去,我在府里练基本功。”许凌官说道。
许多福才想起来,“等过完年,你就到东宫报道。”
许凌官一喜,于他而言这是大喜事,他还以为主子忘了他了。
“你挂在侍卫队伍中,不过你功夫不行年龄也小,年后勤学所开了,你和内侍宫婢一起入勤学所学习。”
刘戗一听‘学习’,便目光同情看向许凌官。许凌官激动地眼眶都快红了,真想给主人磕一个,说:“我会好好学的。”
“好啦先开开心心玩。”许多福拍了拍许凌官肩膀。
他和其他人是好友,但许凌官不一样,许凌官是他花钱买下来的,是他的责任,也是自己人。
菜一上来,大家开动,隔壁王伴伴侍卫那几桌也是一样。
吃过饭,这边酒楼还承接订船跑腿服务,只是要贵半两银子,有个跑腿费,几人吃饱懒得走,便凑了银子给小二让小二去订船,没一会牌子到手,到时候凭着牌子上船。
时间还早,离上船还有一个时辰,几人先去街上玩。
有些铺子门前为了吸引顾客设有小游戏,像是投壶、猜灯谜。然后许多福发现了一个‘绝杀’,他家小同桌猜灯谜一猜一个准,而投壶套圈,刘戗则是把把中。
老板倒是没黑脸,乐呵呵的拱手祝他们新年好。
刘戗先不好意思,跟许多福几人说:“你们捡你们喜欢的,剩下的就不要了,反正我带回去也嫌占地方。”
刘府那般大,怎么可能真占地方。
刘戗心肠是好的,觉得老板也不容易。
几人没客气,挑了想要的小物件,让仆从拿着。严怀津猜谜,赢了一个压轴花灯,现如今那只花灯在许多福手里拿着。
严怀津送给许多福的。
许多福美滋滋的说:“那等下一个套圈,我来套,不让刘戗玩,我们玩。”刘戗是‘作弊’利器。
这可是夸刘戗手法准,刘戗很高兴大手一挥说:“我不玩了,看你们玩。”
接下来套圈活动,许多福买了圈分给小同桌、李昂、许凌官,他们四个玩,一轮下来全空,刘戗在旁边笑的一口粉牙哈哈哈哈的。
“你别笑,教我。”李昂说。
刘戗:“哈哈哈我不。”
“不让他教,看他嘚瑟的,我有圈咱们自己套。”许多福有钱有志气说。
刘戗:“我看你怎么套。”
“不让你看,你看给我买圈。”许多福跟刘戗斗嘴。
刘戗真买了一些,教大家对准了,手腕怎么扔。严怀津学的很认真,和许多福说:“我学会了,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套许多福。”
“我要那个布做的丑了吧唧的兔子。”许多福指着一处。
严怀津点头,拿着竹圈对准了,想着刘戗说的话,一扔,圈挨着丑兔子最后掉在旁边,“我再来。”
“行行行,你继续。”许多福哄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