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by路归途
路归途  发于:2025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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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福就跟阿爹嘀咕完放风筝遇到的书生,王伴伴还给了对方银子呢,许小满早忘了这么个人,但很捧场,说:“那还挺有缘分的。”
“不过二甲第一看着脸色不太好。”许多福很敏感说,“父皇您要不把人家调走吧,搁在我这儿有点大材小用了。”
许小满先不答应,“多多这儿怎么就大材小用了。”
“你爹都能想来的道理,胥牧屿事后定能想明白,不然你东宫除了温良洳,全都跟你一样,温良洳也是个花架子,礼仪还好,以后我交代的差事,你亲力亲为?”仲珵随意答完,又说:“不过胥牧屿性子太傲,得磨一磨才好用,你记得磨。”
许多福先是??!!!???
他差点忘了以后要上班干活,这都是替他干活的,确实得要几个厉害的帮手才行,而后又一串问号,磨胥牧屿,他拿什么磨,怎么磨啊。沉思。
不管了,先一通马屁拍好父皇。
许小满则是想说,他刚才纯粹护短崽,也没想明白什么事——到底什么事要想明白,许小满看向仲珵求问。
“一甲包括二甲名次前头的二十位,还得进翰林坐几年值,老规矩了,朕就许多福一个太子,胥牧屿进了东宫,又是我钦点的府丞,正六品,如今太子还未到学政年纪,东宫没有詹事、少詹事,若是胥牧屿聪明就该知道趁着这几年好好磨练,詹事自然不是他,少詹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过到时候要是有人更趁手,送到东宫给许多福用。”
东宫有詹事、少詹事两个空悬职位,詹事正三品、少詹事正四品,两个官职都是太子到了问政年纪,辅佐太子政务的,少詹事是副手。
可见仲珵替咸鱼儿子操的心。
首甲三人,入翰林是清贵,但官职最高就是正七品,胥牧屿一上来现在就是正六品,自然了给圣上做臣子和给太子打工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胥牧屿想做本朝官也很容易理解,哪能知道当今圣上对太子殿下的拳拳慈父心,细数历史,哪个朝代太子位置都不好坐,没有几位顺当继承大典的,废太子的、末了几年换其他皇子继承大宝的又不是没有,当今还很年轻,他一腔志向,没必要和年幼太子绑死。
但现在想不绑死都不行,因为圣上金口已开。
只能胥牧屿自己想明白了。
不管胥牧屿想没想明白,许多福反正想了一会怎么‘磨’胥牧屿先放弃,吃饭吃饭,遇到困难想不到解决办法就绕过去。
嘿嘿嘿。
仲珵:……
罢了,朕上辈子欠这小胖子的,这辈子多操心。
宁武帝虽是如此想,脸上却是笑意浓厚,给小满夹了菜,说:“想不明白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胥牧屿,能用就用,用不了,再换。
许小满一听便吃饭,急什么呢。
三月十三,首甲前三打马游街赴琼台花宴谢师,今年主考官是林首辅,但是殿试时圣上考校,太子殿下询问,因此本届考生又称天子门生,林首辅不敢托大,花宴上喝了几杯便离去,让众人自便。
状元探花榜眼被簇拥着,推杯至盏,隔空遥敬太极宫圣上。除了榜三出风头,被捧到中心,其实还有四位,都是东宫入职的,尤其是何通,末流成绩进了东宫,虽然是个司谏,正七品。
酒意浓厚。
胥牧屿坐在花园之中,看着被众人簇拥登高往顶峰去的诸位,心中愁绪,叹了声。何通坐在旁,有些拘束,低低说:“殿下与许大人都很好的。”
“既来之则安之,胥大人。”
胥牧屿望了过去,何通文墨不行但得太子亲自过问,他满腹牢骚自然不能多说,只是举杯,说:“何大人有好机缘,还未恭喜。”
“同喜同喜。”何通以为胥牧屿想开了,便说:“其实也不是特别大机缘,那会我担忧春闱,精神头有些沉沉的,家中人便说去放纸鸢……”
何通说了放风筝的事,说了殿下风筝被他捡去,“……那会殿下还是许大人义子,圣上很是疼爱,早上那会,许大人骑马带殿下玩,圣上也跟着一起,那会天有些冷了,风也大,圣上还给殿下捂了捂脸。”
许多福要是在这儿,得说何通全是滤镜,什么给他取暖捂脸,那是捏他呢!
“殿下还爬了树,圣上在树下接着,如寻常父子一般。”
胥牧屿听着也有些入神,天家的父子能像寻常父子吗?
此时此刻,太极宫。
望云楼建的高,挨着御花园,登高望远太液池,风景特别好。自春分后一天比一天晴暖,到了如今,御花园的花全都开了,美不胜收。
“许多福,你不是说要光屁股吗?”仲珵说。
许多福顺着望云楼台阶跑下来,一边说:“我没说我没说!阿爹,我父皇又抹黑我。”他都十一岁了,又不是智障,大白天画师画画,他穿肚兜玩泥巴,像什么。
要是流传后世——
“我要被以后的人笑死了。”
仲珵一听,“那得笑啊。”
“不穿不穿。”许小满‘劝架’,招呼多多快来,“画师说画好了。”
昨日仲珵说天气好画全家福,大早上已经画了一副了,很正经的一家三口,宁武帝九千岁并列坐着,许多福站在阿爹身侧。
到了第二张,宁武帝说来点趣味,要许多福换衣裳,跟燕青画作一般,吓得许多福往望云楼蹿,可算是被哄下来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我就爬上去这就画好了?该不会没有我吧。”许多福跑的热乎乎的过去。
许小满说:“有你,不信你看。”
许多福往画师画纸看,寥寥几笔定了草图,画师功力深厚,望远楼的框架,上头还有个小人,底下花团中是俩爹,给他招手哄他下来。
“是这个意思吗?”许多福一形容。
画师夸:“殿下聪慧,正是。”
太好了,这下不会被后人笑话了。
宁武帝想:许多福不穿肚兜,让画师给改一改应当可行……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大意!
时间大法快了,写写少年多崽殿下

第62章
宁武五年一整年都很忙碌充实,还有些提心吊胆,尤其是上半年逼近六月时,别说许多福,就是仲珵也连着做了好几晚噩梦。
许多福曾经哭着说的画面竟然在梦里出现了。
如此的真实,让他窒息,恨不得水里面的是他。
许小满是个睡觉很实在的人,尤其是睡在仲珵身边,这几日晚上却时不时醒来,亲眼见仲珵被梦魇住,一身的汗叫都叫不醒,双手还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难,许小满吓坏了,赶紧叫赵二喜喊御医来。
拼命的拉着仲珵的手,一遍遍的轻声安抚。
等仲珵从梦魇醒来,双目瞳仁发红,因为缺氧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绝望和恐惧,见到了小满,抖着手轻轻的碰了碰小满的脸颊。
“……你、你还活着……”仲珵声音都是怕的。
许小满心疼坏了,像是抱小孩一样抱着仲珵入怀,轻轻地摸着仲珵背脊,“我活着,你摸摸,我是暖的。”
他的里衣有些湿意,是仲珵的眼泪。
“我梦到你……”
仲珵不敢说下去,夜晚漆黑浓郁,整个人没了白日时运筹帷幄积威甚重的帝王模样,很是脆弱单薄,蜷缩在许小满的怀中,又像是回到了那年冷宫之中,也是许小满抱着仲珵。
许小满心里揪着疼,爱怜的亲亲仲珵。
二人相依度过了一晚。
后来东宫王圆圆夜里来请见,殿下也梦魇住了。仲珵身边离不开人,许小满叫王圆圆抱着多多过来。
整整六月,许多福都是在紫宸宫睡的。
最严重那几日,父子俩像是渡劫一般,许小满倒是没做过死亡的梦,只是看仲珵和多多如此痛苦,夜里睡不好被惊醒,双目迷茫脆弱惊恐,他更难受了。
登基五年来,宁武帝勤政,这一个月三朝日都罢了,大半个月也没怎么去勤政殿,折子都送到了紫宸宫来,朝中沸沸扬扬传什么的都有。
宁武帝突然重疾、许小满把持朝中谋害圣驾、太子殿下好像不太好也不去崇明大殿了等等言论。
传言最凶那几日后,宁武帝还是出现在朝臣面前,偶有宣臣子来紫宸宫问政。
圣上神色是有些憔悴,许大人一直勤勤恳恳在侍疾,并不是外头传的那般谋权篡位。
太子殿下也还好,只是瘦了一些。
到了下旬时,父子二人不做噩梦了,像是渡劫新生一般好了,不过仲珵和许多福都很粘许小满/阿爹,许多福赖在紫宸宫不回东宫睡,仲珵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撵人。
许小满见俩人精神头好了,夜里不被惊醒,能睡个整觉,自然是好多了,便松了口气,只是有点心疼,俩都瘦了一圈,尤其是多多,以前脸蛋圆乎乎的,下巴也是肉肉的,现在脸小了一圈。
“多吃饭。”许小满给俩人夹菜盛汤。
许多福咕噜咕噜干完汤,全听阿爹的话。
许小满从江南道回来后没怎么提过穆剑仇,因为穆剑仇已死,死在了东厂的手,不然仲珵也不会放他去江南道。此时许小满说:“姓穆的能言善辩很懂心术,我东厂死了七人也都是因为此人,他下场很惨,万箭穿心而死,尸体都在,东厂亲自验过做不了假。”
“活该!”许多福道。
那穆剑仇也不是什么枭雄人物,就是四大氏族养的狗而已,替四大氏族干杀人越货买卖,还包装成‘劫富救贫’的好名声,其实那些被他害死的商贾,抢走的货,都是因为和四氏族有瓜葛,不买四氏族的帐。
如此一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沾染百十条人命,还谋害朝廷官员的水匪,就因为他阿爹是太监,去查时死了,在当地包括在盛都民间口风却颠倒过来。
说许小满这是遭了报应、大快人心、老天都看不下去向阉人索命云云,夸穆剑仇英雄豪杰。
许多福一想到如此就会气疯。
更别提经历过的仲珵,当时小满已死还落得如此名声,仲珵气得口吐鲜血,之后便大开杀戒,这怨不得仲珵,那些官那些氏族世家都该杀。
“怎么一个火气大了,一个眼珠子又红了?”许小满一看父子俩同出一辙的表情,多多瘦了点后真的越看越像仲珵,说:“跟你们说这个是安你们的心。”
“没事了。”
许多福把菜咬的咯咯作响,说:“阿爹和东厂还有淮闵队长包括去查的季大人,剿水匪立了大功劳,那水匪害人不浅,得百姓知晓实情的。”
当日宁武帝又下了圣旨,将穆剑仇拉出来鞭尸而后挫骨扬灰,水匪一党首领诛九族,将所做恶事证据传遍大盛各个地方衙门以此做警戒。
又褒奖了立功一众。
之前都封了官,赐了赏赐,此次宁武帝封了其女眷、亲属,甚至还写了篇文章赞扬。
朝中大臣不知道圣上发什么疯——心里这般想,但都老老实实循规蹈矩,也不敢背地里乱编排什么了。
圣上看上去身体好了,要是治他们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但别说,因为宁武帝‘发疯’,之后大盛民间以前一些偏僻山路水路反倒是安全了不少,想抢劫做盗匪的都掂量掂量全家有几个脑袋掉的。
七月五。
时隔一个月宁武帝上了早朝,朝中大臣安心了。早朝中,宁武帝很是肉麻亲近的夸了季悯等官员。
宁武帝看重谁了,真是不掩饰。
季悯如芒在背,要不是他长得也寻常,也自知圣上真只为了盐政案夸他,不过隔了快半年了,怎么又提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爬了龙床——啊呸呸呸,圣上看重人真的太热情了。
臣无以为报,只能拿命效忠。
季大人下了朝擦了擦汗,跟同僚拱手,三言两语很是迫切的表明自己和圣上单纯的君臣关系,绝无其他。
其他官:……
季悯真是想多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样子。其他大臣心里酸的嫉妒的如此想,面上还笑呵呵拱手恭喜季大人得圣心云云。
许多福后来听说了,吃饭的时候哈哈笑,说:“父皇你好肉麻啊。”
“士为知己者死,季悯得我看重,我都没让他死,只是夸了夸他,叫他季爱卿,关心他肚子清减,叮嘱他好好吃饭睡觉怎么肉麻了。”仲珵说的振振有词,又说:“朝堂政事你是不打听,光听笑话了?”
许多福:……
他打听政事干什么,又不是闲的慌。
“都七月五了,你在我这儿赖了一个月,东宫是塌了不成?”宁武帝恼羞成怒赶人了。
许多福扭头看阿爹,许小满顺毛哄崽,哄完又哄媳妇儿,“你父皇这是真诚,一颗热乎乎的心,体恤关心下属,不是肉麻。”
小满懂他。仲珵舒坦了。
许多福懂个屁。
许多福在紫宸宫睡了一个月,最近早好了,能吃能睡也知道该回东宫,就是故意闹一闹,此时被撵,哼哼唧唧撒娇,在他父皇那儿得了好多赏赐,阿爹还说等他放假带他去玩,才拍拍屁股回东宫。
太子殿下一走,宁武帝也很舒坦,“没出息的,几个物件就能哄走——”想到什么,宁武帝脸色有点变,喊了赵二喜,“太子看中的那一套都给送过去。”
许小满知道为什么,笑的不成,诶呀多多才十岁,仲珵真是操不完的心,谁能拿这些拐走多多啊。
许多福刚到东宫,屁股还没坐热,又得了一套玻璃制品,还有他刚才看到的琉璃屏风都送他了?
“我父皇又换人了?”
这问题赵二喜当然答不出,笑呵呵说:“圣上看重殿下。”
“那也是,我是我爹唯一的崽!”许多福拿的理直气壮,让都放他寝宫里,还有那个穿衣镜,放衣帽间,他要照。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先前春天画师作画,他的好父皇竟然让画师作弊,‘无中生有’,愣是画了一张‘逗太子嬉闹图’,他坐在软榻上,俩爹靠着软榻站着,一个拿着花给他脑袋戴,一个手里拿着拨浪鼓逗他,他伸着藕节似得胖胳膊去够,上半身肚兜下半身红色里裤,整个人都圆乎乎——
比真实的他还要胖。
那张他在望云楼上的图倒是很正经,撑死他脸蛋红扑扑显的特别幼稚点,但是之后跟他说:还有一张。
他在的时候统共画了两张,怎么会有第三张?
然后许多福就看到了逗太子嬉戏图,晴天霹雳,真的不嘻嘻,嘻嘻不了半点,他扭头看阿爹,阿爹藏不住笑说:“其实蛮可爱的,肉呼呼的像你小时候……”
没人管他死活。
那张图他光顾着懵了,等反应过来要销毁时,已经被他父皇收起来了,不知道藏哪里,反正说珍藏。许多福偷偷摸摸进父皇私库看,也没找到,不过以此为借口要了好多有趣的小玩意。
现在全套琉璃制品,那都是他、该、得、的!
宁武五年,满福官学选址定,南方六所,北方四所,但因北方满福官学修路,征民夫付钱修路,因此在北方老百姓口中,盖满福官学是个大大好差事是善举。
不管是百姓还是当地读书人都在夸。
提起东厂来,也是东厂许大人嫉恶如仇专门治贪官的,东厂是天子管辖,圣上英明神武,东厂跟前朝那些太监可不一样,听说东厂的许大人许小满以前随王出征,若是寻常男子,那些功劳早都能被封王了,人家正正经经的从龙之功,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可不是拍马屁当上官的。
百姓闻言不由替许大人可惜,许大人一身才干,之前定是那些贪官小人用宦官反告一桩污名了许大人,幸好当今圣上有识人之明。
八月,圣上在盛都郊外盖国子监。
发皇榜晓谕大盛,皇榜文很直白简单,意思是凡是对大盛有贡献者,其家中子嗣皆可进国子监就读,可谋个差事做官。
本来这事和普通老百姓没关系。
“还没读完呢,皇榜说现在各官学缺夫子,要真才实学的大家往十所官学讲学,还有若是有好书,可以贡献手抄版,还有还有,要是在农业,像是改良后种子出产量多、改良农具,用着顺手省力,还有织布机,农田灌溉等等,反正是这方面要是有人聪明能琢磨出点什么门道来,也可以去各府县衙门报备……”
“去衙门?”
老百姓一听衙门就怵得慌,可不敢去。
“怕什么,你听咱们府县衙门都念皇榜,传了好几日了,县衙师爷也说了,要是真有用送上来,圣上说了不责罚,没用的就是赶出去,有用的不光是你有功劳,当地衙门也立功劳。”
“那个什么国子监,你要是有本事琢磨出什么好农具了,你家孩子就能送国子监读书,以后出来能当官。”
“真的?”
“皇榜写了啊。”
此事许多福一个提议,细化得朝堂大臣做,地方官层层报备上来自然是要有利可图,给当地官员加政绩,不然没人愿意大费周章干这个差事。
为官之道,有的是‘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
还有地方官送来的‘改良农具’等发明,那是真好用还是一时新鲜,怎么检验、怎么确定,若是真的如何推广等等事宜。
这件事吏部户部工部商量了好几个月,拿出折子又推翻细细琢磨,最后是将此事放在工部名下,又单开了个‘发明司’,起初确实很多浑水摸鱼的发明上报,钻空子的,想盛都官员应该不懂这些,将工具变个弧度,把手加个手指凹槽等等。
还有民间一些手艺人做的装饰品,手艺精湛,不过艺术性好,实用性没有。
件件桩桩,都得验证,各方考量。
该驳回的驳回,一件农具顺不顺手省力是否得长期使用,得出结论,因此回馈也比较慢。
还有地方衙门上报折子写的不清,或是送的东西路上颠烂了散了,怎么琢磨也没图纸,又批下去让送图纸,一来一回。
种子啊肥料啊,这些更是需要时间验证。
…欲盐未舞…
四年后,宁武九年初夏。
“刘戗你是猪!”
从太液池水费劲游到小船上的许多福浑身湿透了,头发一缕缕都滴水,整张脸因为生气显得神采飞扬夺目的漂亮,但是说出的话真是跟淬了毒一样。
刘戗也没好到哪里去,事实上,他们一整个队伍,三艘船全都翻了。
现在太液池水里跟下饺子似得,岸边湖上安全船守着的金吾卫正在救援一一打捞,但好在能玩‘水战’比赛的选手们深谙水性,没什么大危险,像是王元孙已经坐在翻了船的船底冷脸了。
刘戗呸呸吐掉嘴里的水,说:“说好了喊口喊,一二一二一二吗,我就给劲了。”
“你给劲儿把我们全创翻了。”许多福也是吐了一口水,“刘戗你是不是李泽派过来的奸细!”
刘戗气得跳脚,这话就‘侮辱’他了,只是没注意力气一大,他站着的船又给翻了,湖面上刘戗这一队员该说不说都解气了。
严怀津递了干巾帕过去,许多福接过胡乱擦了把脸,没顾上跟小同桌道谢,先对着湖里的刘戗说:“该!”
刘戗在湖里扑腾,说:“我真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加难度——”
“团体散作战你一听兴奋地嗷嗷叫,现在怪我。”许多福一个怒目,“受死吧刘娇娇,我先跟你单打独斗!”
刘戗忙告饶:“诶呀我错了错了,这次要在外头比赛,李泽他们背地里加练很强了,咱们别内斗了,到时候输了多丢人啊。”
船底坐着的王元孙听到这儿,将船桨递过去,拉刘戗上来。
严怀津蹲在许多福身边,哄着许多福,“别生气了许多福。”
“我没生气。”许多福气呼呼。
十一岁的严怀津书生气卷更浓厚,见状拿了巾帕给许多福擦脖子那儿的湖水,许多福气鼓鼓的脸颊便消了些,低头跟小同桌说:“我故意的,骗骗刘戗,重新拿回我的队长身份,不然让刘戗当队长,比赛当天我们喝水就喝饱了。”
此次队长争夺,俩人猜拳,算刘戗运气好。
许多福不服气,只能愿赌服输,但刚才翻船落水真不是他的原因,严怀津小声说:“你可以做队长让他当副队长。”
给刘戗把‘官’撸了,刘戗肯定不答应。
这样好。许多福给小同桌打了个眼色,懂了。
湖水里的‘饺子’先上岸,众人裹着大干巾‘讨伐’刘戗的,许多福先是说:“都翻了,我刚才骂过刘戗了,再说这些浪费时间于事无补。”
看看他多么深明大义,有队长风范啊!
众人自然说对,问殿下今日还练不练。
“自然是要练的,等金吾卫将船翻过来再说,我们休息下,我觉得可以商量下策略,还有我提议换队长。”许多福露出‘成熟稳重快选我’的矜持模样。
宁武五年六月那个月,许多福瘦了一圈,婴儿肥下去后吃再多不长胖反倒是抽条似得往高长,许多福天天站在东宫衣帽间镜子前臭美,到了如今,十四岁的许多福已经一米七二了,腰细腿长皮肤白皙,杏核眼秀挺的鼻梁,一双眉很是英气,就是唇有些嫣红,漂亮了些。
“我就说呢,原来你想换队长,我不同意!”刘戗第一个反对,今天是他当队长第三天。
许多福:“刚才你带的队,带我们都翻船了。”
“那是意外。”
“你去年都输了李泽——”
“那也是意外。”刘戗忙打断。
王元孙一听,给兄弟插两刀,“我同意换队长。”
刘戗不可置信看向亲兄弟,用目光谴责王元孙,又去打感情牌,“咱俩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过来的,全班就我和你关系最好了,你现在说换队长……王元孙你还有良心吗!”
许多福在旁边看戏,心想刘娇娇你这台词比教坊的女主角痛骂渣男夫君还要入木三分。
王元孙:……
冷漠冷淡,“你想输给李泽?”
“去年李泽怎么笑我们的?”
“今年还要照旧?”
好一个三连质问,刘戗被创的快要撅过去,此时许多福给王元孙点了个赞,面上不显,站出来打圆场,装老好人,也学会了茶艺,说:“刘戗当队长也行,不然这样,我做队长,他当副队长,去年是输了,但失败是成功之母,刘戗还是有些失败经验的……”
什么话,要是之前刘戗肯定得不干,现在听了‘队长’职位可以保住,虽然是副队长,副队长也是队长嘛,当即是行行行一口答应。
yes!许多福心里高兴握拳,给小同桌眨了下眼。
严怀津小小弧度的笑了下。
他们这个‘水军比赛’是从宁武六年开始玩的,宁武五年时,大家学会了游泳,七月份的时候还像是划龙舟一样的玩法,只是比快慢,李泽水性很好,当他们教练,不过王元孙很不爽。
许多福在旁边恨不得这俩打一架,打完以后就别阴阳怪气叽叽歪歪了。于是就有了‘比赛’——这可是王元孙和李泽每一年光明正大较量的时候,还有在水里‘互殴’机会。
前两年王元孙都给输李泽了。
这也没办法,李泽可是水边长大的,家里干这方面,从小耳濡目染,王元孙才学了多久,水面作战那是李泽主场舒适区。
王元孙越战越勇,现在已经为了赢,可以插刘戗数刀。
许多福心里摇摇头感叹:刘娇娇你错付了哦~
脸上神色却是很飞扬快乐的。
刘戗不挨刀,他怎么做队长!
宁武八年时,双方拉人玩团队赛,是一整船,十个人对十个人,两方衣服颜色不同,有划船的、有‘弓箭’手,还有单兵可以偷偷下水绕后摸到他们船上,用木刀‘杀’人。
李泽说:兵不厌诈,兵法,问王元孙懂不懂。
反正去年真的很大火药味。
今年四月天气热一些刘戗就坐不住要开始训练,许多福突然奇想,说团体作战变个玩法,船可以做的小巧一些,每个船两人一队,还可以找条地形复杂的河……
李泽一听应战,船是小船,更灵活好玩了,每个人管船还要作战,个人玩法娱乐性大大增加。
众人都同意,于是制作船。
王元孙与李泽不对付也是桩桩件件事情积累的,像是季淮恩被好友孤立断交那会,李泽和季淮恩玩的好,后来季大人功成归来,班里传言定是李泽知道盐政案真相——李家作为剿水匪主军,李泽知道内情也很正常,提前拉拢季淮恩,交朋友不是真心,心机深沉等等话。
班里这么传。
季淮恩动摇了些,倒不是说和李泽断交,而是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相处。本来跟王元孙没关系,但王元孙路过李泽桌子过道,时不时冷笑嘲讽两句李泽机关算尽得到这个下场,李泽自然是回敬回去,你以前又能好到哪里,同我一样有什么好说的。
战火一触即发。
太子殿下震怒,骂了全班。
一个个都是傻乎乎的小屁孩,朝廷机密要事,孤都不知道内里详情,李泽一个小孩,如何知道李家作战部署,知道季大人如何查盐政。盐政案剿水匪,背后牵扯巨大,四氏族地头上,危险重重,李泽就能料到季大人能平安回来了?李家更不可能向稚子泄露机密。
……此事之后,李泽和王元孙不一样,不是选择冷冻孤立全班,而是和全班‘握手谈和’,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对谁都平平不错能聊得上来,但交心的没有。
在班中继续如鱼得水,只是李泽有锋利一面了。
全在水军比赛中对付王元孙了,王元孙一输,李泽嘲笑的话更刻薄,王元孙便放狠话来年等着。
许多福感叹:小王输的可怜啊。
但今年不一样,今年他是队长,不能输。
这几年下来,李泽手段更圆滑还用计谋挖墙脚,凡是早前比赛中亮眼的,李泽都能挖过去——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像是仲子铭仲子钦俩堂兄弟都能分开阵营,仲子钦跑到李泽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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