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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亲自看了不少剧情提示,尤其是针对这个半路女婿的庞大后宫,里面的女人各个如花似玉,家财万贯,背景雄厚,全部的铺垫都是为了帮助男主与本书第一大反派人物的巅峰对决。
本书第一大反派叫......
沈望有点记不太清了,不过这个反派的侄女似乎也背叛家族,最后强行加入了男主的老婆队。
似乎是叫......鹤......鹤......
沈望在想起这个独特的姓氏时,前一秒还处于平静之中,后一秒,前所未有的恐慌彻底袭来。
姓鹤!!
tmd为什么姓鹤!华国姓氏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姓鹤!
他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任何一个姓鹤的人!
沈望浑身不停地颤抖,包括他的全部感知力都在一个瞬间被魔力摄住似的,人虽然在往马路对面慢慢走着,魂魄已经逐渐僵化,甚至飘散出去,徒留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嘎吱!!”车轮胎重重地与地面发生的摩擦声刺破耳膜。
沈望潜意识里有危险靠近,然而当他真正反应着是被车子擦了一下的瞬间,人已经应声倒地,沉重地撞击向地面。
开车的司机经验老道,在沈望没头没脑冲出马路的瞬间紧急打了方向盘。
应该是没有撞到,但绝对是蹭到了的尴尬角度。
迈巴赫紧急刹车后,从驾驶室匆匆忙忙地走下来司机的身影,只听他说,“鹤爷,这边我来处理,您稍微等我一下。”
大白天的,在马路上横冲直闯,尤其还是朝着名车下手。
司机八成以为是个碰瓷的家伙。
沈望绝对是魂不附体的样子,胳膊隐隐发疼,坐在地面茫然地仰望着四周。
直到一双擦拭锃亮的纯黑稳重地落在地面,看起来十分高级,称得路面也显得朴素且廉价。
被称作鹤爷的人缓道,“我搭乘后面的车,无论如何,先载人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望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道令人心惊胆寒的低沉声线。
即使过去了18年有余,寒冬腊月结起的冰层,一点一滴记录着寒冷的次数。
听到对方说会去坐后面的下一辆车。
沈望几乎是本能地与司机摆手,示意根本没什么关系,完全不用理睬他这边。
踉跄着从地面爬起来,转身要离开车祸现场,多一秒都不愿意耽搁,生怕被对方识破。
鹤爵原本并不打算到京大的,奈何他三嫂央求说鹤若妍的关系,希望他能前往京大的校董会,与校董们一起共进晚餐。
鹤家人丁兴旺,鹤爵头上有四个哥哥,他是家里的老幺,这四个哥哥都早已成家,生的也都是儿子居多,仿佛捅了儿子窝似的,只有一个鹤若妍是女孩子,从小被独宠惯了。
如今鹤家的掌权人是鹤爵,假若鹤爵能赏这个脸的话,鹤若妍在京大所能获得的优待,恐怕是无人能及的。
所以出事故的瞬间,鹤爵的反应并不是嫌麻烦,而是恰恰好。
他从不为任何人的事情奔波,更不为任何人的恳求而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
从来没有一个人,值得他格外侧目关注。
鹤爵也没仔细看碰瓷的人,不过是想要钱罢了,凡是能用钱打发的人,都不需要他插手。
所以鹤爵转了身,跟在迈巴赫后面的保镖车已经停下,下车的保镖对他毕恭毕敬。
只是区区一刹那。
鹤爵冥冥中嗅到了一点微乎其微的香味。
这极其不科学。
他已经丧失味觉和嗅觉许多年,对于鹤爵来讲,人生的意味仅仅是靠权利征伐所带来的短暂刺激。
什么这么香?
鹤爵冷不丁往回走了几步,正与爬起来要躲的沈望对上眼睛。
不知是谁启动了时间大法,又不知是谁冲撞了对方趁机的回忆,或者两人都有意忽略掉彼此过往,又或者两人适才想起些什么。
可以说沈望的丧气和鹤爵的恍然相得益彰。
沈望思忖得极快,无论过去多少年,他拥有了多少的能量与勇气,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永远有一种无法挣脱的无能为力。
所以沈望几乎自我麻痹地想——我现在老了,搞不好对方一看是个糟老头子,根本瞧不出来我是谁。
鹤爵则单手插进裤兜,看不清手掌间的动作,突如其来道,“需要走司法程序吗?”
几个字音如雷贯耳,压制性意味浓重至极。
沈望从背脊深处一扯,出了不少汗水,额头间也冒出几颗,他竟连赶紧擦拭掉的念头也没有,慌张说,“不用,是我没看路。”
“是吗?”鹤爵能嗅见的香味陡然加重了一点,他像是防着谁似的,对司机示意,“车子我来开,你自己先回去。”
沈望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身体被对方的眼神死死盯着,几乎忘记动弹。
司机也分外惊讶,下巴快要掉到地面。
爵爷已经十几年没有自己开过车了,究竟行是不行?!况且还是主动要送一个碰瓷的?
沈望说,“不然我赔你钱吧,这车也挺贵。”
鹤爵已经坐进主驾驶位,朝他淡道,“先体检完再说其他的。”
沈望内心早已恶龙咆哮,奈何对方把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即使连夜卷铺盖跑了,也会被再从老鼠洞里扯出来。
所以说嘛!
京城这个破地方,真tm的晦气。
沈望坐上副驾驶,脑海里不停搜索这本书关于自己的内容。
说实在的,他不过是沧海一粟,人物关系图谱里的一颗渣渣。
沈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鹤爵径自将车窗打开,绵凉的风迅速地涌了进来,吹散了两人间的紧张氛围。
沈望这才清醒,tmd,我是不是漏味儿了!
小心翼翼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似乎慌张带来的汗水格外香甜。
这令沈望颇感尴尬。
沈望有毛病。
他从小到大都有这毛病。
他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芬芳馥郁一些,尤其在出汗的时候,会排出一点难以形容的甜美气味。
不过他的尿很普通,眼泪也没有天赋异禀。
唯独身体会散发出奇异的香味,替沈望在炎热的夏夜里驱赶不少蚊虫骚扰。
......
想偏了。
沈望想到了其实鹤爵根本没有嗅觉和味觉的事情,恐怕对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闻见奇怪味道的人。
莫名有点放松之际,鹤爵开车的手忽然松开一只,一把狠狠捏住沈望来不及躲闪的手臂。
耳侧迎接而来的,是鹤爵低沉阴冷的笑,既绵长又尖锐,搭配他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委实有点违和。
鹤爵单手开车,像是经过一番内心活动,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才慎重开口道。
“我该说,好久不见吗?望崽?”
沈望被他一句语气并不亲昵的昵称惊得头皮发麻,脚趾抠地,尝试着甩了甩手臂间的手指,“这位先生,我好像跟您不熟吧?”
此时此刻,沈望决定使用超自然力量帮助自己摆脱困境。
——狗血剧情里最常用的遗忘大法。
鹤爵的下一句话则彻底击碎了他的计划。
“你知道我的个性,不要试图装傻,否则你会十分后悔。”
沈望现在就特别后悔,万万不该过马路的时候胡思乱想。
尤其是在狗血小说里,随随便便都会触碰到剧情节点,随便摔个跤都能遇见真命天子。
沈望只好换了方式,对着阴沉的鹤爵招了招手,“你好,真的是好久不见。”
“我现在想下车了,可以吗?”
鹤爵专心致志地开车,“当然不行,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再走也不迟。”
“还是说,你不敢见我,是有其他原因?”
沈望立刻啐道,“我躲着你个鬼!”发完飙就再不肯说话,将脸偏向车窗以外,坚决不跟对方有任何视觉接触。
鹤爵这才侧了侧眸子,凝视了一阵子沈望的脖颈,那一节脖颈仿佛十几岁时的样子,又细又长,被破损严重的秋衣包裹得严丝合缝,每一寸肌肤都必须严格保管到位。
去的医院是鹤家投资建设的私人医院,所以鹤爵完全不需要挂号,就给沈望安排了最好的彩超检查。
鹤爵临时接了电话,转身出去。
沈望一瞧人走了,立刻对大夫说,“我根本没什么事情,大概随便看看就行了。”
一旁助理的护士脸红着说,“这可不行,您最好让大夫做细致检查,万一车祸中哪里受了内部损伤,就说不清楚了。”
小护士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帅哥,尤其跟着鼎鼎大名的鹤爵进来的,俩人一瞧各有风姿,绝对不是什么平凡人。
沈望也不打算为难小姑娘,悄眯眯问一句,“我不脱衣服行吗?”
鹤爵接的电话是他二哥打来的,医院是鹤家二公子在管理,所以鹤爵前脚一进门,后脚就有人给鹤二爷反馈。
鹤二爷以为是鹤爵出车祸了,吓了一身冷汗。
鹤爵跟他讲没事,随手挂掉电话,大步走进彩超室内。
只见沈望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拽住秋衣不肯放手。
彩超室内的味道改变了,不再是消毒液的刺鼻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香郁的味道。
护士和医生面颊散发出异常的红气,凝视沈望的眼睛逐渐迷离。
鹤爵走上前,一把摁住沈望不断扭动的身体,一点也不温柔,反到以命令的口吻道,“你想让更多人被你诱惑!”
摁住的沈望完全不是对手,被鹤爵拉开腹部的衣料,露出的小腹,盖着一层细腻又柔软的薄肌,堪称白璧无瑕,泛起油润的白光。
真是一个好肚子。
假如沈望腹部下方,没有露出一截手术后残留的刀疤的话。
鹤爵深邃的眼神微光簇簇,激道,“你肚子上的刀疤是怎么回事?”
第7章 他现在超猛的好吗
沈望连忙扯住衣服下摆,遮掩丑陋的疤痕,快速找借口道,“我之前做了阑尾炎手术,怎么,不行啊?!”
凶巴巴的,与之前当小垃圾的时候如出一辙。
鹤爵收回越矩的双手,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他们,有些事情错过便是永远错过。
何况,对方看起来过得应该不错,离开自己的十几年,沈望已经重新踏上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
看起来止步不前的似乎只有自己而已。
鹤爵的气场立刻变作显而易见的阴沉。
站在一旁的彩超科专家立刻揭穿了沈望的谎言,“阑尾炎的手术早已经没有这么长的创口,而且位置也不对。”
沈望一阵脸热,改口道,“都十几年前做的手术了,谁还记得究竟切的是哪里......对了,我当时还得了胆结石。”
彩超科专家又道,“胆结石摘除手术的位置也不可能在腹部。”
“倒是......”
沈望真心害怕他大咧咧说出个“剖腹产”来。
不过鹤爵俨然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转身离开。
沈望大大松了口气,翻身从检查床上跳了下来,逃跑似的说道,“我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不会缠着你们这位尊贵的爵爷的。”
沈望走出私人医院的宽阔大门,鹤爵双手环抱胸口,仿佛是耐心地等他出来。
沈望挥挥手道,“我不是故意撞上你车的,假如知道那辆车的车主是你的话,我肯定今天绕得开开远远。”
“而且我真的没事,以后即使有任何事,也不会去找你的。”
其实跟鹤爵憋了一路,沈望最想说这几句,现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肚子里不存话是他的性格特点。
沈望在十八年前逃跑时,就很想把这些话pia在某个人的脸上,现在正是倾吐为快的最佳时机。
假如鹤爵敢挥我一拳,那就更是做了一个断。
鹤爵耐心听他噼里啪啦,双手从环抱的姿势变作插在裤兜里,脸色沉郁难看,大概这辈子没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至此。
沈望说完就跑。
鹤爵只回应了一句,“等等。”然后靠近对方,明显感觉沈望浑身的肌肉线条意外紧.缩了一下,像是条件反射的身体反应。
难道他害怕我?
鹤爵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纯金镶边的金属名片,塞进沈望的手心,他肯定不会做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只是作为事主应尽的责任。
“有问题记得找我。”
沈望仿佛被烙铁烫了似的,手心里滋滋冒油,“我刚才说了,永远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名片是真金的,沈望又不好当面扔进垃圾桶,思来想去,还是找个什么地方处理掉。
十八年未见的两人匆匆一聚,又匆匆解散。
沈望紧了紧浑身上下的衣服,避免再有什么奇怪的香味钻出来,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像是泄气的皮球,昏昏然倒头睡着了。
这一睡竟让沈望梦见了不堪的前半生。
短短的17年于人的一生中稍纵即逝,但在沈望的前半生中,汇聚成刻骨铭心的污点。
沈望出身不好,是属于各种意义上的不好,家里父母早亡,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来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为此沈望还被送去社会福利院住了三年。
直到社会福利院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他早已经脱离家庭关系的小姑。
小姑当年因为父母的偏心,高中没毕业就直接进了大厂,还跟当时的厂长儿子结了婚,回头便跟老家断了联系。
姑父后来顺利继承了工厂,小姑自然而然成了人人羡慕的厂长夫人。
两人生有一个儿子,极其宠溺娇惯,对于家里突然多出来的沈望,肯定是没有多少好眼色的。
沈望知道自己算是个拖油瓶,也不敢在小姑姑父家里太过显眼,更多的时候是窝在杂物房的小床上学习。
他天生不是学习的料子,尤其没有好的学习环境,英语、数学等课程无异于是看天书。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浑浑噩噩混进了高中了,小姑家的儿子在学校里从不准他随便搭话。
沈望当时的打算是,熬到高中文凭,就可以顺利进厂拧螺丝了。
哪知有次六日,他在浴室洗澡,被酒醉的姑父撞见,差点被身高体壮的姑父给强上了。
小姑把他打个半死,说他是天生的狐狸精,直接将沈望驱逐出门。
沈望便开始了捡破烂凑学费的艰苦生活。
原本他以为只要熬一熬,总能混到毕业那一天的。
谁知他是狐狸精,连男人都勾引,用身体在外面赚脏钱的谣言在高中校园凭空掀起,而且愈演愈烈。
沈望即使穿得再破烂再厚实,大夏天里依旧会有人把他堵在厕所,用剪刀剪开他的裤子,他的衣裳,强迫他在充满尿骚味的空间里释放诱人的体香。
直到那一次。
有个男生真的快得逞,几乎要把沈望的内裤退下来。
厕所隔间的最后一道门被使劲踹开。
鹤爵就坐在幽暗深处,嘴上叼着忽明忽暗的烟蒂,一双黑色的眼眸仿佛从地狱中汲取了无尽的晦暗无光。
关于鹤爵的传说十分神秘,但是传得最夸张的版本是,他每天都从校长的专车上下学,校长就像他的专属司机。
鹤爵半举着上万块的高级手机,对着狼狈的场面一顿猛拍,淡淡说了一句,“恶心的同性恋。”
那几个欺负沈望的家伙立刻吓得屁股尿流,磕头求饶。
沈望也是一样,连裤衩子都没提起来,光着两条腿跑到鹤爵的那一间。
鹤爵大抵是嫌弃的,连眼神也没分给自己一丝,沈望却像紧抓住唯一的稻草,低声哀求说,“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做你的狗也行。”
鹤爵淡然扫了一眼他光溜溜的腿间那根,冷嘲热讽道,“女生吗?这么弱鸡?”
......
沈望最后是被这个梦给气醒的。
他那个时候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四肢瘦的像豆芽菜,而且该生长发育的地方没有长起来罢了。
他现在超猛的,好吧?!
沈望真是越想越气,肢体间的香意几乎连衣服也控制不住了。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一直凝视他,心里正思忖着,哪里来的明星,居然好看成这样子?看了还想再看。
沈望则一眼瞧出后视镜中的贼眼珠子,这才想起自己好久没有用留海遮住面孔了。
曾经被骚扰的画面历历在目。
不由狠了语气道,“你敢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给剜掉,信不信?”
第8章 老婆什么时候来电话呢
沈妙妙这边的状况并不乐观,因为萧诼的关系,她被任性大小姐鹤若妍盯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尤其最近愈演愈烈。
事情的起因是六月份准备搞一场京城大学生运动会,要联合五所京城知名大学一起举办。
运动会开幕式的主持人全部要从五所名校中层层选拔,除了优秀的主持能力之外,更需要形象好气质佳的年轻人。
沈妙妙因为是中文系的才女,又是京大公认的校花,系主任强力将她推荐上去。
然而鹤若妍也恰好盯上了这个位置。
鹤若妍的野心要更大一点,她从小追逐华而不实的东西,处处攀比且喜欢备受万众瞩目,所以她通过各种手段,强迫父母同意她进入娱乐圈,完成自己从小的明星梦。
而这一次的京城大学生运动会,正是一次非常正面的形象宣传。
要不然,她也不会通过父亲的层面,间接邀请小叔鹤爵来京大,与学校的校董见面。
谁知天公不作美。
鹤爵那边传话过来,说路上撞到个人,暂时过不来了。
鹤若妍自然不敢责怪她小叔,满肚子的火气肯定是要找个发泄渠道的。
恰巧今天篮球馆有联谊赛,京大的篮球主力有萧诼,沈妙妙作为“跟”着萧少爷的女人,早已经到篮球馆去看比赛了。
萧诼这一队的成绩不俗,上半场就拿了个36:21的好成绩,下半场对方更是重新组织了攻势,死死地守着主攻萧诼,害得萧诼惯用的三分手一点也使不出来。
沈妙妙坐在观众席间,紧张地将手里的保温瓶捏得滋滋作响,夏璇一直陪伴着她,耐心劝慰说,“你放心吧,萧诼可不是吃素的,这种场面对于他来讲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沈妙妙则说,“我又不是担心他。”
夏璇不信,“胡说,我瞧你看男朋友看得目不转睛,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嘛。”
沈妙妙笑了笑。
她确实不怎么替萧诼担心,她现在心里其实是在担心沈望,爸爸早晨出门说随便转转,现在都还没跟自己联络。
说沈望是一家之主,实际上沈妙妙在家里的地位更是举重若轻,往往沈望考虑不到的地方,多数是女儿在私底下帮忙出主意。
尤其沈望的容颜很能招惹祸事,沈妙妙嘴上不说,心里十分担心爸爸在什么地方被坏人缠上。
萧诼此刻突破攻防,如同海面间跃起的一条海豚,优雅且灵动,在女生们屏息凝神的注视中,单手一抬一挥,篮球呈现抛物线状,于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不偏不倚地落入篮筐中。
在下半场完美地投出三分球。
全场顿时沸腾如潮。
沈妙妙趁着人群混乱的场面,悄然地溜出了篮球馆,其实只要有萧诼参与的比赛,基本上都能夺冠。
她现在要去找沈望。
沈妙妙掏出手机,焦灼地给沈望拨打第十通电话,沈望是个女儿奴,从来不会耽搁接电话的,今天这样反常,沈妙妙几乎要认为沈望一定是出了意外。
直到她在拐弯处,跟急匆匆过来的三个女生撞成一团,双方都有责任,视野屏蔽区内居然还能跑得如此快。
沈妙妙被撞得往后一仰身,险些跌倒,幸亏从小在海鲜市场长大,灵活度不一样。
对方可就惨了,直接摔倒在地,从裙底露出两条细长的白腿。
“沈妙妙,你是不是要死啦!”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被撞倒的居然是鹤若妍,她的两个塑料闺蜜将翻倒在地的狼狈女孩扶了起来。
沈妙妙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不过出于礼节,还是去帮鹤若妍拍拂裙子上沾的尘土。
其中一个女孩挥开沈妙妙的手,“谁让你随便捧鹤小姐的裙子了,这裙子有多贵你知道吗?弄脏你赔得起吗?”
另外一个说,“就是,这上面的水钻都是意大利进口的,一颗都够你一个月的饭钱了,死穷鬼!”
这两人早就听鹤若妍抱怨沈妙妙的不是,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肯定是要往死里羞辱的。
沈妙妙的手背被拍得红了一块,疼得也收回手道,“既然裙子这么贵,就不要随随便便穿进校园里,毕竟京大是一个讲究涵养丰富精神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炫富的T台。”
“还有你们是生活在封建社会吗?什么穷人富人的说辞,难道我们不是平等地在学校里读书的学生?”
“再说我一个月的饭钱有六千,你这浑身上下的水钻真能有几千万?你们确定没有被意大利人骗吗?”
假如沈妙妙是一朵娇弱的小白花,大概鹤若妍也没如此讨厌她。
沈妙妙的不卑不亢,才是她最讨厌的地方。
不禁星眸圆睁,一脸难以置信道,“沈妙妙,你这个顶级白莲花,话说你每次这样牙尖嘴利的,萧诼哥哥知道吗?”
沈妙妙想了想,淡道,“萧诼难道是看上我的嘴?”
可把鹤若妍气得半死,双手一摸脖颈,脸色大变道,“我的粉钻项链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刚才被你撞了一下,彻底不见了!”
那一条粉钻项链是小叔在18岁成年礼上送她的礼物,市值1200个w,鹤若妍有不少珠宝,却唯独喜欢这一条项链。
今天专门戴来见小叔和校董的!
沈妙妙原本打算一走了之,又觉得对方丢了珍贵的东西,自己走了也不好,准备帮忙在四周看看。
结果彻底激怒了鹤若妍,对方完全失去一个豪门千金应有的分寸,指着沈妙妙大骂道,“你这个人真晦气,简直是个扫把星,碰到你这种人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也不怕将来把晦气传给萧诼哥哥,你这个有爹生没妈养的坏东西!!”
“把你刚才说的话给我咽回去!”
沈妙妙凭空听见沈望的声音,心中一喜,寻思着爸爸究竟从哪里钻出来的。
简直如同神降。
沈望已经从女儿背后走出来,怒气冲冲道,“看你这个小同学也有模有样的,张嘴居然尖酸刻薄,我是沈妙妙的爸爸,你现在走到我面前,来仔细讲清楚。”
“究竟是谁有爹生,没妈养?!!”
沈望虽说生得顶级漂亮,发火的时候也自带说不清的风韵,不过自从单身带娃之后,性格也变得坚强许多。
当年那段被人欺凌的黑暗历史早已经过去,现在的沈望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他唯一的女儿绝不能遭受任何委屈。
“爸爸。”沈妙妙轻声喊了一句。
沈望点点头,一闪身冲到惊呆了的三个女孩中间,居高临下道,“不就是区区一条破项链,值得你拿狗眼看人低吗?”
“你说你这么一个看起来有修养的大学生,国家培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未来承担起建设祖国的重任,不是让你依靠家里的破钱,来羞辱认真学习的孩子的!”
“这条项链多少钱,我赔给你,但是你刚才跟我女儿讲了几句不像样的话,事后必须给我女儿道几次歉!!”
沈望倒也不是想欺负小姑娘,不过谁要是让他女儿受了委屈,那简直比当众鲨了他自己还难受。
鹤若妍万没想到沈妙妙的爸爸居然长得这样好看。
不对,她万没有想到沈妙妙的爸爸居然如此年轻。
.......
鹤若妍确实是有点迟疑了,颤巍巍道,“1200万,你现在就赔我。”
沈望:“.......”
沈妙妙过来拖住他的手臂,避免爸爸拿出在海鲜市场跟人吵群架的气势。
沈望道,“好,没问题,我跟你约个时间,过两天给你钱,不过我女儿的道歉,你一句都不能少!”
用手比了比鹤若妍两边的女生,“你俩是共犯,到时候也不准跑,也得道歉。”
转身揽住女儿往另一个方向走。
沈妙妙低声问,“爸爸......”
沈望执着于演绎父爱如山,一点也不松口,“没关系,爸爸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这口气,爸爸得给你争回来!”
沈妙妙想:不是,爸爸,我是觉得你抖得有点厉害。
沈妙妙紧紧被爸爸搂着,心里开心极了。
沈望则将手偷偷摸进裤兜,沉甸甸的金属名片还在兜里,宛若没有激活的隐藏宝物。
幸亏没时间扔掉。
……是时候该要点抚养费了吧?
与此同时。
鹤爵坐在餐桌前用餐,桌面摆放着的七碟八碗都是精致碳水,全部由特聘的营养师按照每天的营养需求烹饪。
鹤爵一般只少量地吃点蒸蔬菜和红肉。
今天破天荒地吃了小半碗米饭。
这可把一旁服侍的管家赵叔激动坏了。
不过赵叔不敢询问原因,只是低声地叮嘱女佣,将爵爷喜欢吃的餐单记录下来,过一周再做一次。
要知道,鹤爵失去味觉和嗅觉已经十几年了,对于没有这两种感觉的人来说,吃饭像是例行公事,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为了身体需要。
鹤爵下意识在就餐的过程中停顿三次,还看了桌面三次。
管家赵叔立刻将西湖牛肉羹,往少爷的面前移动了些距离。
鹤爵没有动,而是语气淡淡说,“我好像听见手机响了,没有吗?”
原来是在找手机。
赵叔立刻跑去了三楼的书房,看来眼手机屏幕,又搭乘室内电梯回到餐厅,一板一眼道,“现在是您的就餐时间,公司的人不敢在这个时间打扰您的。”
鹤爵哦了一声,“可能是我幻听了。”
第9章 帮帮我
沈望隐藏在一团栀子花树丛里躲到天黑,等夜深人静才悄咪咪偷跑出来,打着手电筒,不停在草丛里翻来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