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愈发绷不住眼泪了。
沈望不好意思地抱了他一下,靠近赵管家的耳畔,轻声抱歉,“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沈妙妙开始细致地打量这栋三层的小别墅,总感觉内部装修换了一下风格,低调简奢的家具装饰都换成了沈望会喜欢的模样,突出了房屋的生活化,有棱角的一律换成圆角。
鹤爵先领着两人看了婴儿房,距离沈望的房间一墙之隔,内部采用柔和的橘黄色,无论是男宝女宝都很合适。
鹤爵道,“婴儿用品、床具全部等你们来,让你们俩挑选,我这边只是先装修的屋里,都是采用环保材料,平常多通风晾晒,明年二月份宝宝就能安心入住。”
鹤爵又领着人去看沈望对面的房间,面积直接大出四五倍,有学习空间,还有每个女孩子都超级喜欢的奢华衣帽间,床具是公主床,铺垫得都是鹅绒,松软得像是云彩。
不用讲,这房间应该属于谁。
沈妙妙努努嘴,“我住校。”
鹤爵道,“也不能永远住校。”
沈妙妙道,“我准备自己攒钱买一套新房。”
鹤爵道,“人永远不会嫌弃房子多,是吧?”
沈望也不敢怂恿女儿进去瞧瞧,只能转移话题说,“今天机会难得,我亲自下厨给所有人做一顿好吃的。”
鹤爵这辈子还没尝过他的手艺呢,即使不忍心让沈小望做家务,假装配合道,“我也去帮忙。”
俩人这一次倒是很有默契,跑得飞快。
沈妙妙看了眼二层的所有房间,心里肯定是满意的,毕竟全京城也只有鹤爵能给爸爸,以及未来的宝宝提供这种等级的生活条件。
沈妙妙心中小声发誓,先委屈爸爸和宝宝在这里住着,等她毕业找到工作,立刻能把俩人救出去。
沈妙妙才不稀罕看某人给他堆砌的金屋,慢悠悠转了一圈,发现鹤爵的书房门正大敞着,窗户外吹来了一阵秋风,将书桌间的东西吹乱了。
沈妙妙主动过去将窗户关上,避免初秋的凉风把书桌整个掀乱,又将翻开的部分收拾一下。
她并没有偷窥别人物品的习惯,眼神扫量地很快,收拾完就离开,走了两三步,发现地面落着一张纸。
一般她是不会随便乱看的,可是这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完全出自于沈望之手。
沈望的字迹简直太好认了,因为很丑。
哈哈哈。
沈妙妙小时候请爸爸在考试卷上签名,沈望每次签完,老师都会提醒沈妙妙,小孩子不要自己签字,而且你还拿了满分呀!?
认出爸爸的字,沈妙妙下意识多看了几眼,上面写着:
乐康LTZ——余朗文——余疏影
华旗银行——罗梓晨——罗兮玉
光伏制药公司——王文浩——王婷婷
隆泰电网有限公司——鹏宇——鹏美嘉
......
看起来完全属于华国最富有的那拨人,和家里的千金小姐。
沈妙妙将纸条重新摆回桌面,显得心思深沉。
难道说,这纸上的女生全部是大型后宫选秀名单?
或有可能,毕竟鹤爵已经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鹤家怎么也得给他挑好一群来选。
沈妙妙顿时觉着这些女生好不幸,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到头来还是要被更有钱的挑剔。
“所以只有做人上人,才能更好地掌控命运。”沈妙妙清亮的眼神中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犀利感。
“我的命运必须得靠我自己说了算。”
下楼去找那两人,结果发现两人根本没有做饭,厨房里热辣滚滚,比同时开了十几个天然灶炉还火热。
沈望被抱在中岛台坐着,两条腿都不知该往哪里摆,只见拖鞋挂在足尖摇摇欲坠,一只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鹤爵忘情地攻占他的嘴唇,两人弄出的水声十分黏腻浓稠,彼此的气息仿佛都化作流淌的液态,击打出甜丝丝的波纹。
沈望说,“不要再亲了,女儿要下楼了。”
鹤爵道,“我们是合情合理的。”
沈望笑了笑,“可我们不是合法的。”
鹤爵道,“现在还有点时间,民政局还没关门。”
沈望抱住他的背脊,用莹润的下颌戳他的胸肌,面颊粉嫩泛红,一双秋水剪瞳泛起柔情蜜意,被高大的男人控制在无处翻身的空间内,弱小且无助。
鹤爵还要吻他,轻轻啄着沈望的唇珠。
沈妙妙佯装没看见,重新走到楼梯口,朝门外喊着,“请问厨房怎么走,房子好大,我好像有点迷路了。”
鹤爵快速将衬衫拢进西装裤,微微抚平了褶皱,还将沈望的衣服纽扣系好,遮掩住一连串的吻痕。
自欺欺人做完遮掩活动,鹤爵忽然笑了起来,淡道,“没关系,小姑娘不进来的,你不要慌张。”
沈望怎么能不慌张,他最好不意思在女儿面前丢脸,尤其是像个娇妻一样被鹤爵弄得头晕目眩。
鹤爵说,“你的体香,估计妙妙早已经闻到了。刚刚应该很浓烈。”
女儿只是在提出抗议。
沈望发觉沈妙妙说完这句话,确实没有走进来的意思,而是转身去了花园。
不由放松口气,拉起鹤爵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鹤爵像是不知疼痛为何物,叮嘱他,“你慢点咬,女儿走了之后,让你狠狠咬。”
晚餐吃得很丰富,沈望在厨房里狠狠操作了一把。
......
咳咳咳。
赵管家也被邀请上了餐桌,几个人难得地围坐在一起,鹤爵还将酒窖中珍藏品取出来两瓶。
沈妙妙用筷子夹起一片新鲜翠绿的笋片,观察了两眼,又放在鼻子间详细地闻了一下,挑眉看向鹤爵,“这菜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鹤爵微微藏起了贴满OK绷的右手,言道,“你爸爸亲自掌得勺,很好吃的。”
说着还示范性自己尝了一口菜,脸上流露出非同凡响的表情。
毕竟是第一次尝到老婆做的菜,好吃。
沈望道,“放心吧,他只负责切菜,我负责烹饪,味道很好的。”
说着自己也尝了一口,下一秒抽出餐巾纸,连忙吐在纸巾上扔掉。
鹤爵以为他要孕吐,过来帮他递水。
沈望借机跟他咬耳朵,“不是叫你放一勺盐吗?你为什么放糖?”
鹤爵道,“我可能拿错了。”
沈妙妙露出一脸的了然,将笋片包进餐巾纸再悄无声息地丢掉。
鹤爵道,“没关系,我没有味觉,这菜我自己吃。”
而后,将甜到要命的清炒笋片拨进自己碗中。
晚上七点的时候,私人医院的张院长带着产科专家,专程来替沈望做产检。
沈望问鹤爵,“你要不要顺便测个血糖?”
鹤爵笑说,“我的肾功能很好,谢谢。”
又说,“这下子,你就不用专门穿女装去做产检了,我还有点怪想念的。”
“想念什么?”沈望换成方便穿脱的家居服,一脸迷茫地看向某人。
“你穿裙子的迷人样子。”鹤爵道,“妙妙那屋子里全部是进口高定女装。”
沈望立刻啐他,“你敢?我跟你拼命!”
沈望躺在B超仪之下,全家人都围过来看显示屏间的状况。
妇科专家指了一下黑黢黢的屏幕中央,一边详细讲解着,“这是头部,这是腿,这是手。”
胎儿发育得非常棒,能看见脊背处的小脊柱整齐得排列成一条清晰的线段。
沈妙妙道,“我家二宝终于不再是小黄豆芽了嘛,看起来跟我长得还蛮像的。”
鹤爵握住沈望的手,这也是他第一次直观地看到新生命的变化过程,内心充斥着无限敬畏与感动。
想当初他还建议打掉孩子,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提,让它沉下去变成秘密。
家里已经有一个女儿讨厌他了,假如再来一个,鹤爵可承受不起啦。
检查结束,沈妙妙扶沈望去花园转一圈散步。
张院长终于逮到机会,朝鹤爵表明了态度,“三少爷那边我完全没有走漏一点风声,尤其沈先生现在怀孕的情况,来得所有人更是签署了保密协议。”
三少爷就是鹤爵的三哥——鹤慈,这间私人医院是鹤慈开的,鹤爵也入了点股。
“三少爷还是很关心您哪,爵爷,他知道错了,每天都在懊悔中度过。”
三哥知道个屁。
鹤爵道,“好,我知道了。”
医院的一行人走了,沈妙妙不愿在鹤公馆住,执意要回宿舍休息。
沈望送她出门口,担心宿舍经过一个假期该落不少灰。
沈妙妙笑说,“放心吧,夏璇已经帮我收拾干净了。”
又道,“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你跟二宝,你们在这边好好吃鹤爵的,不用跟他客气。”
沈望听见女儿直呼鹤爵大名,不禁担心这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霜。
沈妙妙突然抱住沈望,有点委屈道,“爸爸,你也不要太爱他了啊。”
多心疼心疼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再流泪,也不要再晕倒了。
沈望理解错了意思,也抱住女儿宽慰道,“宝贝,我最爱你。”
沈妙妙前脚刚走不到半小时, 鹤爵示意家里的佣人们可以先去休息了。
沈望回来之前,家里的佣人全部签了保密条约,不过一多半的人转移去打理鹤爵的其他房产,留下的人并不是很多, 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
赵管家领着人一走, 鹤爵便缠过来问, “今晚打算怎么睡?”
什么怎么睡?
沈望打算找一件事情,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发现餐桌早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 地面清理得光可鉴人, 屋子内纤尘不染, 最可恨得连盆栽的水都浇了。
只好说,“鹤爵, 你的佛珠呢?怎么好久不见你拿着它?”
你有空也多念念清心咒啊~
鹤爵哦了一声, 直接抱起沈望说, “你打算先跟我洗澡,然后再一起睡,Good Choice 。”
沈望喊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跟我讲的不一样!”
那就不用多说了。
鹤爵给人放进浴缸中央, 自己也大步迈了进去, 单手随便一挑加水器, 俯身跟沈望吻作一团。
沈望逐渐感觉自己被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从脚趾到腰肌, 再到因紧张而弓起的蝴蝶骨,而后是高高扬起的脖颈。
水位线越来越高, 将他整个人托浮而起。
沈望轻颤着说,“鹤爵, 你把衣服也脱掉吧。”
对方回应,“遵命。”
鹤爵搂住蜷缩在身边的沈望,两人一起沉淀在满溢着泡沫的浴缸中,入水口一直源源不断地注入温水,适宜的温度和宽阔的怀抱,弄得人心里麻麻痒痒的。
沈望用手指小心地划拨着鹤爵胸口的旧伤伤痕。
他之前怕极了这些创伤,如今只想更多地帮鹤爵抚平它们。
沈望的五官明艳绝丽,嘴唇因为过度的接吻微微泛着点肿,头发湿漉漉地沾在面颊两侧,仿佛刚从海中浮出的海妖,一点点地撩拨着成熟男性那点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鹤爵问,“跟妙妙在家的时候,每天怎么洗澡?”
沈望懒洋洋地伸直了腿,“广城那边的天气闷热,每天稍微动一下就会出汗,随便站在淋浴器下冲一阵就可以了。”
他正狐疑鹤爵为什么问这些小事。
鹤爵已经逐渐露出狼尾巴道,“那老公给你今天好好做个全面清理。”说着,嘴巴沿着沈望的脖颈不停地摩擦起来。
沈望只得双手紧紧攀附在他的肩膀,避免自己坐不稳,滑进浴缸里去呛水。
说来好笑,沈望的出生地是北方,属于天生的旱鸭子,即使后来辗转到了广城做生意,也没有时间去学习游泳。
人天生对水是充满敬畏之心的。
鹤爵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来寻找平衡,转而伸出右手,紧紧抠住浴缸边沿,泛起粉的甲片不停在陶瓷间打滑。
鹤爵拨了拨他的心口,盯着沾了白色泡沫的红尖儿,问他,“这里每天不好好做清洁的话,将来二宝也会嫌弃的吧?”
沈望小声说着,我不能喂小孩子的,我没有。
其实他是撒谎,沈妙妙是吃什么长大的,他心里最清楚不过。
鹤爵认认真真地清理了很久,临了还故意咬住沈望滴血的耳畔说,“我的味觉好像有点恢复了。”
“怎么是甜丝丝的感觉?”
“不行,我再体会一下。”
沈望被他从水里裹住抱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鹤爵吩咐佣人提前铺了鹅绒垫子,沈望酥软的四肢百骸刚放上去,便沉甸甸地在云朵中央进去,显出一抹妖娆的身影。
鹤爵也爬过来,抱住他微微突出的腹部亲了一口,将嘴唇贴近雪白的皮肤,讲了一句,“里面的小宝宝,想不想现在立刻跟爸爸见个面?”
沈望简直怕了他,颤抖着手臂将人勾了过来,朝一脸坏笑的某人软道,“你正经一点,注意宝宝现在是有听觉的,你不要把它带坏了。”
“那不可能,我很小心的。”
鹤爵说着又亲了一口沈望的肚皮,下一秒两人如同两条滑溜溜的白蛇一般,彼此交缠到难以分离的程度。
鹤爵刚准备要跟小宝宝亲密接触,沈望的腹部中央,忽然鼓起来一个圆溜溜的小凸起。
沈望提高音量叫道,“你不要乱动!”
鹤爵立刻举起双手,“不是我,是二宝。”
沈望连忙微微侧了身,鼓起的腹部间那一个小圆包忽然移动了起来,如同鱼叼莲花转眼消失不见。
猛地,又在沈望的肚子里跳了跳,这次是很明显的胎动,绝对不是双眸产生的错觉。
沈望立刻想起沈妙妙的胎动也差不多是在同样的月份,胎动早通常是一个好兆头,表明胎儿在子.宫内的发育情况可能较好。
沈望也总从老人嘴里听说,怀女孩儿的话胎动就是要早一点,因为女孩天生灵巧。
沈望用柔软地手摸了摸二宝,像是抚平二宝的不高兴,轻声道,“不要气你爸爸,他只是太想早点看见你啦。”
二宝仿佛能听懂他的话,又乖乖去睡觉,再不跳来跳去了。
沈望将手转向鹤爵,也摸了摸他道,“你也乖乖忍一下,生完二宝再好好喂你,嗯?”
鹤爵趴在他怀里,有点不开心说,“现在这个家,只有老婆肯和我好。”
沈望噗嗤笑了,“孩子们会跟你熟悉起来的,就像你自己不也才做了几天爸爸,怎么可能一下子能做得跟我一样好?”
鹤爵同样笑了,“只有这一点我完全比不上你,拍马不及,好气呀。”
第二天鹤爵从外面搬运回来一个崭新的木质婴儿床,全程由他亲自搬运,完全没有借用他人之手。
沈望还挺奇怪的,“不是讲要让我和妙妙去选婴儿用品吗?”
鹤爵的理由是,“据说这个婴儿床是特殊木材磨制的纯手工品,散发天然香气,小宝宝睡在里面特别安心,像是睡在妈妈的肚子里一样,晚上不会起夜闹脾气,这样你也能睡个好觉。”
当然,价位也十分昂贵,木材据说是南太平洋岛的特殊树种,颇受当地土著岛民的青睐。
沈望觉得他是乱花钱,即使如此,他还是帮着鹤爵将婴儿床组装出来,小小的一张,造价就要十几万软妹币。
沈望:“其实你根本不用买这么好的婴儿床,小孩子长得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就要换成更大的床睡觉了。”
鹤爵却觉得物有所值。
沈望又说,“其实我的体香很能安抚小宝宝的,妙妙小时候从不闹觉,我每天干活很累的,可是只要抱着她睡,妙妙总是能睡得很香甜。”
鹤爵说,“难怪你抱着我睡觉的时候,我也睡得很香甜。”
沈望:“你要是一直跟孩子们争宠的话,恐怕很难得到孩子们的信任。”
鹤爵道,“那我只要老婆。”
到了周日,沈妙妙抽空过来探望沈望,鹤爵这边已经备好了车子,说一起去寺庙里替二宝求个好名字。
其实是借口带两人出门兜风,培养亲子间缺失的感情。
沈望趁沈妙妙不注意,故意凑到鹤爵身边挑衅他问,“不是说只想要我一个人的吗?”
鹤爵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意外手感不错,“成年人才不做选择,肯定是全要了!”
赵管家负责开车,沈望则坐在后排中间,被鹤爵与沈妙妙夹住,跟女儿聊十几句,还得再应付鹤爵几句。
鹤爵倒是没怎么抢着说话,他安静地听沈妙妙讲学校的事,小时候的事情,一点一滴地积累着与女儿错过的点滴。
沈妙妙道,“我开学是大三,明年则需要到公司实习,辅导员已经帮我联系了四五家外企公司,我觉得还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鹤爵轻咳一声,“经纬是一家不错的公司,可以考虑一下。”
沈妙妙道,“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不可能直接对应公司的核心部门,只想在实习公司里平平稳稳地学习点以后能切实用到的,提升专业技能,顺便学习一下如何在职场中与人有效沟通。”
“我觉得你很有眼色,头脑也聪明,这些东西完全不用学,浪费时间。”
沈妙妙道,“可能鹤先生毕业后直接上位,成为一名成功的掌权人,但我的节奏是怎么样能比其他人更快地适应新环境,并且创造我自己的独特价值。”
沈妙妙:“(﹁﹁)~→”
鹤爵:“←( ̄_ ̄)”
沈望哎呦了一声。
鹤爵与沈妙妙同时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望冲两人笑说,“没什么,是二宝刚才踢了我一脚,超有劲儿的。”
鹤爵不禁笑着抚摸他的腹部,“真是个小调皮,搞不好生出来比姐姐还不听话呢。”
沈妙妙也显得格外开心,抱住沈望的肩膀,亲昵地蹭着爸爸说,“调皮才好呢,说明思维活跃,不古板、呆滞、木讷,一意孤行。”
到了京城最为著名的寺庙广岩寺,庙门宏伟雄阔,远远地便能看见香火缭绕,直冲云巅,往来之人虔诚信念,出入如同鱼群穿梭。
鹤爵安抚沈望道,“附近的风景不错,赵管家会带你去四周转转,寺庙里的香火味含有麝香,味道呛人,不适合你现在进去。”
沈望倒是不怎么信这个,不过鹤爵是商界巨贾,不得不信。
尤其镇压他暴戾气质的佛珠,也是追求心灵净化的一种证明。
鹤爵与沈妙妙一并走进广岩寺,沿路讲了许多寺庙间发生的奇闻异事,以及这座寺庙历经百年浩劫,依然屹立不动的漫长历史,这次沈妙妙倒没对他牙尖嘴利,乖乖听得挺认真。
鹤爵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的胆魄与阅历,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引路者,或者说是人生导师。
沈妙妙听得有些入迷,鹤爵给她指了几个方向,清楚说明里面供的佛祖专门庇佑什么,虔诚则灵,要沈妙妙自己去心之所至。
沈妙妙给沈望求了一道平安符,也给二宝求了一道,两道符装进精致的小锦囊中,只要挂进脖子里就好,一点也不麻烦的。
沈妙妙忽然听到来往的游客说,庙里的洪恩大师今天居然做法事,洪恩大师是得道高僧,一般很少见到这种盛况的,纷纷涌过去要看热闹。
可惜这场私人法事并不允许对外展示,大家兴冲冲地过来,又败兴地离开。
据闻这场法事早预订了很久,一般普通老板姓是根本请不到洪恩大师亲自主持。
被严密关起来的寺庙一角很快地响起浩浩荡荡的声响,诵经声、念咒声、舞蹈声、奏乐声连声一片,洪亮的钟声时而贯穿其中,从红墙青瓦将涌出的白烟滚滚而来,眨眼弥漫了一半的天幕。
不少人又被这夸张的阵仗吸引过来,扒住门缝朝里使劲张望个不停。
沈妙妙半晌找不见鹤爵,被来来往往的人一宣传,冥冥中感觉这个能求到高僧作法的人,一定是她那个有钱的冤家。
沈妙妙则更机灵一点,趁所有人扒在朱红大门前偷窥,她则绕去了偏远的侧墙,爬到墙头胡乱看了两眼。
庙中云雾缭绕,烟火纷飞,既呛人又喧闹,鹤爵精赤着上半身跪在蒲垫间,双手合十虔诚无我,手里紧攥着那串早见过的翡翠佛珠,嘴里低声默念着什么。
高僧洪恩拿着净瓶柳枝,往鹤爵身上掸水,口中默念大悲咒。
沈妙妙依稀看见鹤爵身上参差不齐的伤痕,心底隐隐不是滋味。
后来因为她的臂力有限,很快便放弃继续偷窥,拍拍双手和裤子间的浮尘,决定还是先自己再去转转。
这场法事做得很久,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沈妙妙耐心在门口等待,鹤爵才收拾整齐,被寺庙中的沙弥们恭敬地送了出来。
沈妙妙感觉鹤爵隐约有点不一样,像是真的被坛场里的法事清净一般,步履轻松,人也祥和平静,甚至自带风清气朗的宁静感。
“他不会是要出家当和尚去吧?”
沈妙妙走过去,道一声,“鹤先生,你害得我等了好久。”
鹤爵回头看见她,有点惊讶道,“我以为你已经去找你爸爸了,怎么,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就微微散出些笑意,看得沈妙妙内心极为不爽。
沈妙妙闻了闻他浑身的气味,浓郁的烧纸味儿,不禁嘀咕说,“我其实看见了。”
“看见什么?”鹤爵系了一下袖扣,但却放松了领口间的纽扣。
“你浑身是旧伤,”沈妙妙凑过去,“是因为做了什么坏事,让里面的高僧打得吗?”
坏事?打得?
“对,”鹤爵居然主动承认,“我确实做过一些很坏的事情,但我做得时候很爽快,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我的孩子都是好孩子,从来不必知道这人世间的险恶,以后也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鹤爵对沈妙妙招手,“二宝的名字已经求到了,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你要不要瞧瞧。”
说着,鹤爵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一张红艳艳的纸,专门递给沈妙妙看了一眼。
沈妙妙跟他一起看向红纸中央,字面先是讲了名字的吉祥寓意,又写了名字的来源出处。
沈妙妙很认真地读着二宝的名字,“沈淼淼?”
对,我们家的第二只小猫咪。
沈妙妙有点不理解,“你居然会让二宝跟爸爸姓?”
她还以为二宝必须得姓鹤呢,尤其越是传统的豪门大户,更是注重姓氏的开枝散叶、血脉延续。
沈妙妙都已经做好准备,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抢到二宝的冠名权!
鹤爵道,“我觉得你一定想让二宝姓沈,我也很希望它跟你一起姓沈。”
他突然将靠近身边的小姑娘摸了一下,他还没有机会很好地抚摸过女儿的头顶呢。
“高兴吗?”
沈妙妙立刻呈现出防御姿势,远离他半步,还不停地抖一抖被宽厚大手碰触过的发丝。
“你这个名字起得完全像是女孩子的,万一二宝是男生怎么办?”
鹤爵说,“淼淼也很适合男孩子,你们一个妙妙,一个淼淼,都是我和爸爸的心头肉。”
说着,鹤爵从裤兜里取出一枚挂着平安福囊的白金项链,二话不说给沈妙妙套进脖子里。
“所以,换我给你送一点小礼物,你应该不是很讨厌了吧?”
沈妙妙确实有点生气,脸颊气鼓鼓的,总感觉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好应付,总是出其不意的。
她最不喜欢鹤爵总能准确无误地猜透她的想法,轻易掌控全场。
不过,她倒是没有将平安福囊取下来。
她给爸爸、二宝都去求了平安符,唯独没有给自己求。
姓鹤的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直接给她也求了一个。
沈妙妙抓住胸口的福袋,一句谢谢憋了半天,总是很难讲出口的。
鹤爵疑惑道,“怎么?不喜欢求平安?那不然我帮你换成考试必过的怎么样?听说你马上要考BEC了,给你加油。”
语毕,笑着转身往前走。
沈妙妙气坏了,跟在他后面小跑着反驳。
“你是魔鬼吗!!”
“我才不需要考试必过的符呢,我学习超级好的。”
第58章 男妲己
沈望在赵管家的陪同下, 两人一并在广岩寺附近散步,居于寺庙后方有不少的商业街区。
俗话说:庙前贫庙后富,庙的左右多孤寡。
因为庙宇在风水上属于“镇物”,修建的庙宇一般会位于所谓“形煞”的位置, 据说是为了接通神人鬼三途, 而庙宇是人们朝拜的地方。朝拜者面朝佛像跪拜的方向, 是舍钱的;而建在后面的房屋,则是在接受朝拜, 是纳福的。
商业街建立在庙宇后面简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好像是人人将钱朝一个方向送的一样。
沈望一般也不怎么喜欢逛街, 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对于花钱的事情不怎么上心,但他有很强的赚钱欲.望, 所以看见商业街面车水马龙, 好像挺赚钱的样子,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他现在只是因为怀孕了,才需要依靠鹤爵的照料,等肚子里的二宝一卸货,他也要继续将生意做起来。
广城的店铺已经全部盘出去了, 以后的生意可以安顿在京城这边。
当然, 广城的老兄弟们绝对不能断掉联系, 有可能的话,他还想拉着大家伙一起发家致富。
沈望让赵管家打听了一下这边的门面, 大抵上需要多少钱才能租到。
赵管家完全不用打听,直接告诉他, 50-80万的租金可以租到100平米左右的门面。
这种事情赵管家最熟悉了,鹤爵手里的不动产基本都是他在打理, 好地方的门面房租金确实很高,鹤爵在商业街的几家面店一个月的租金都是按照百万级别算账的。
沈望瞬间枯萎了,要知道他把妙妙精品鱼店盘出去,总共才收回来11万,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恐怕连块地砖都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