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说,“我一个月只挣一两万,真的能跟日挣百万的大佬们打交道吗?”
鹤爵笑了一下,乘人不备亲了身边人一口,“你要跟他们打什么交到,现在跟你打交道的男人日挣一个亿,难道还不够你一个人看吗?”
沈望即使再后知后觉,也微红了脸,瞪了鹤爵一眼,不服气道,“我只是给你治疗的,您太抬举我了。”
鹤爵道,“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用帮我治疗了。”
沈望不禁狐疑,“今晚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都一把岁数了,就不要再叫人猜哑谜了嘛。
鹤爵笑而不语。
“做一场......”
“必须有你参与的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无非是婚丧嫁娶, 还有出生教育就业退休。
沈望冥冥中感觉鹤爵所谓的人生大事必然属于这些之中的一个,甚至因为鹤爵卖关子的说辞之后,萌生出隐隐地退意。
我是不是该提前跑了?
沈望根本来不及细想,人已经被鹤爵半搂着, 推进了所谓全京城最大的名利场之中。
鹤爵从来不会将人全部招到家里来做客的, 这是圈里皆知的规矩, 即使是生意上往来再频繁的资本大佬们,也未曾有过机会, 亲眼见到鹤爵家的门廊究竟装修成什么样子。
其实鹤爵比圈子里的人更为低调, 生活环境并没有奢华到一种令人刷新三观的程度。
即使如此, 凡是今晚登门的贵客们无一不得在看见鹤爵的瞬间, 尊称他一声爵爷。
鹤爵搂着沈望,对路过的人淡淡颔首, 周身释放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即使被他搂住的沈望也感到遍体生寒。
沈望记得, 鹤爵自己也剖析过的,之所以整幢公馆里的人会朝他这个三十几岁的人俯首,不过两点原因。
第一是他的投资能力极其出众,堪称造钱行业的风向标杆, 第二则是他轻易毁灭一个家族的残忍, 之前比起鹤家更为有权有势的白家, 如今早已家破人亡,集团崩塌, 子嗣流亡海外,便是开罪他的最好例子。
杀鸡儆猴。
所有宾客在与鹤爵打招呼之后, 第二眼立刻被精致的沈望深深迷住。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沈望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微挑的狐狸眼也不尽全部是诱人的风情, 依稀带着淡淡的无辜感,柔和成两汪琉璃珠儿似的眸子,细眉桃魇,精致的五官堪称完美无瑕,使得见惯了各色美人儿的权贵们突然眼前一亮,寻思爵爷不愧是爵爷,连身边人都能找到如此与众不同的。
鹤爵既想让他们看见沈望,又不想让他们看见沈望,只能以与生俱来的威严暗自压制,只冷淡介绍着,“这位是沈先生。”
人们立刻殷切地与沈望点头示好。
“沈先生。”
赵管家每天都会称呼沈望先生的,可是眼前会称呼他一句沈先生的人,以前完全是一群生在云端的人啊。
即使鹤爵并不介绍这些人的身份。
沈望又不是从来不刷手机,不看电视。
这个人是政府官员,那个人在财经频道见过一次。
还有还有!!
距离他不到一米远,正在朝他亲切微笑的人,不正是什么备受万千少男少女追捧的新晋影帝吗!!
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现在都尊称他一句——沈先生。
沈望的心理承受能力俨然快要濒临边界线了。
鹤爵带着沈望闲适地穿梭在觥筹交错之间,曾经有些暗自追求过鹤爵的人,在看见光彩夺目的沈望之后,立刻产生强烈的嫉妒感。
之前是嫉妒鹤爵居然会找一个默默无名的人相伴左右,后来是嫉妒鹤爵居然能找到如此出类拔萃的世间尤物。
沈望微微出了点汗,这使得化妆师帮他喷的一点儿淡淡香水味儿被冲散,而真正裹挟男性的成熟香味被渗透了出来。
沈望微微害羞着、局促着,安静地跟在鹤爵的身边,总得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有参与感,但不够积极。
尤其面对面听大佬们低声交谈着京城下半年的投资趋势、近期的股市行情、收购的地皮意向。
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使得他看起来有时会有点茫然,织花般纤长的眼睫上下翩飞,一阵阵地吸引着对面男女的目光追逐。
有位专门搞金融的大亨许是被沈望无意间的小动作给迷住了,在鹤爵说话的时候发了一点呆。
鹤爵立刻笑道,“陈先生一向喜欢收集艺术品,前段时间刚收的克里特·艾莫莉丝的《侧卧的裸.女》便花了少说17个亿吧?”
那大亨旋即摆出自傲的态度,言语尽显平淡道,“爵爷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跟您比起来的话,我这点藏品完全都还不够您看一眼的。”
沈望偷偷咂了咂舌,17个亿啊,就买一幅裸.女图?有钱人的生活真是随便任性。
鹤爵笑道,“这可不敢当,我浑身上下可没什么艺术细胞,而且又有相当烦人的洁癖,过了两三手的画尤其看不得,真是不好意思。”
言下之意是这幅画传到你手里,已经被倒了无数手了,就不要拿来脏我的眼睛。
那个大亨的脸色瞬间不够看的,不过鹤爵虽然佛子的美誉在外,但嘴巴该刻薄的时候,完全一点不谦让人的。
鹤爵旋即搂着沈望去了酒台附近,低声问他要不要喝点东西,随即又有两个有头脸的人物过来打招呼。
其中一人帮沈望拿了纸杯蛋糕,言笑晏晏道,“沈先生看起来十分面生,原是在京城的圈子里没见过的,敢问是哪里人士?”
鹤爵像是鼓励沈望多跟人交流,侧首跟酒保要了一杯蓝莓酒,以搭配沈望双手接来的纸杯蛋糕。
沈望说,“确实,我来自广城。”他都不知道跟自己主动搭讪的人是谁,但是从行头上看,非富即贵。
“广城吗?”那两人相视而笑,“我去过广成几次,那边的海风配日光太厉害,当地人多数皮肤皴黑,倒是沈先生被养的精细,一瞧还以为是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华侨。”
沈望居然被这句话奉承笑了,难怪人都喜欢听溢美之词,不过当着鹤爵的面这样夸赞他,感觉翻倍的飘飘然。
若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穿着防水围裙,站在腥臭无比的案板前,一刀便给一条鱼开膛破肚的话,搞不好要嫌恶地捂住鼻子吧?
鹤爵拿好酒杯,递给沈望,打断了这毫无营养的对话,只道,“沈先生本来便天生丽质,不过,他以后由我来负责养。”
抛下一颗重磅炸弹,领着沈望又去了喷泉边。
两人前脚一走。
身后的人群便彻底炸了锅,纷纷低声惊呼。
什么?什么!!
爵爷要结婚了!!!
跟这位沈先生啊!!!
京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若是普通地玩玩,那叫跟。
可是爵爷说要养沈先生,那便是要娶回家的意思。
难怪爵爷突然将所有人招来,原来是为了向大家介绍自己未来的老婆人选吗?!!
像鹤爵这样的身份,办不办婚礼都是次要的,有些豪门巨佬结婚都是在海岛上悄然举行,,一般的普通人哪里有人会知道人家跟谁结婚,在哪里结婚,就像你永远算不出来巨富的真正财产有多少一样。
现在看着这位沈先生跟爵爷出双入对,下一次可能就已经继承了鹤爵的一半财产了。
这正是太爆裂的消息了!
不管巨佬们之间如何议论纷纷。
鹤爵已经领着沈望提前逃离了暴风眼,走到音乐喷泉前伫立。
柔风吹拂成串的水珠飞舞,带来了夏夜难得的清爽与干净。
鹤爵将纸杯蛋糕的上半截掰开,翻转了奶油花与下半截对夹在一起,变成一个奶油蛋糕汉堡。
“喏,这样吃,就不会把嘴巴粘脏了。”
他这一声叮嘱,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仿佛令沈望回到十几年前学校办的成人舞会。
鹤爵也是拿来一杯无糖汽泡水递给他,言语里全部是贴心的叮咛,“喏,给你喝,这个喝了不长蛀牙。”
沈望只是一个眨眼间,鹤爵从当年的模样,变作了现在的样子,似乎除了显而易见的成熟感,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什么都变了。
沈望接过蛋糕,咬了一口,说实话他现在超级饿的,感觉一个蛋糕根本不够吃的。
所以他狠狠咬了好几口,一点也不像是混迹上流圈的人,只是一个不吃不喝会死的普通人。
鹤爵淡笑着看他狼吞虎咽,又递上蓝莓酒,像是知道他一定会饿到,也一定会噎到似的,富有先见之明。
沈望说谢谢。
鹤爵则突然伸出手,摸了一把他的鬓角,语气淡淡道,“慢一点,望崽,你吃东西狼吞虎咽这一点,十几年了总没怎么改。”
当然了,饿怕了嘛。
沈望含着奶油,嘴里囫囵着,“我还想吃,你去给我再拿几个来。”
命令人的语气一点也不见外。
不过,鹤爵一点也不觉得冒犯,他喜欢沈望做他不一样的身边人。
他喜欢沈望冒犯他,因为都是他纵许的。
鹤爵并没有去拿蛋糕,触碰着沈望耳朵的那几根手指,不停的围绕着耳肉打转,爱不释手得像是故意挑逗。
鹤爵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命令我。”
沈望微微张嘴,“啊?”也对,他怎么能使唤鹤爵给他去拿任何东西。
这个男人做的时候,骂他去拿套子,都坚决不会去拿的呀。
鹤爵说,“可是做我老婆的话,就可以。”
沈望:“......什么?!”
“使唤我。”
沈望:“老婆?”
鹤爵的手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挂着一枚钻戒,他见沈望已经处于彻底的宕机状态,傻乎乎地问他问题。
鹤爵伏头吻了他一口,连自己的薄唇间也沾了奶油,甜腻腻的沾了望崽的味道。
“我说,我们结婚吧。”
他那枚今天下午专程去买的钻戒,已经顺利地戴在沈望的右手食指间。
像他温柔地舔湿每一根手指一般,柔软又不容许反抗。
沈望的CPU直接干烧了,说话结结巴巴道,“我只是给你治疗的员工啊?怎么这么突然......”
不是没有做好准备,而是他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啊?!!
鹤爵瞧他还没反应过来,双臂一展搂住发怔快半小时的小笨蛋,自然而然道,“望崽,难道你不爱我吗?”
“我想照顾你,跟你永远在一起,除了结婚最合适之外,应该没有其他的好方法吧?”
鹤爵的选择并不突然,他是做风投生意的,每一项投资之前都不能有过度的犹豫不决,更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竞争对手完全摸不住他的出牌套路,更要切断所有人的退路。
让他一个人独赢。
他必须要先控制住沈望的一切,才好问沈望其他的事情。
鹤爵的眼神幽幽暗暗,但又充斥着欢欣的亮光,“等我们结了婚之后,你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女儿,让你们成为人人艳羡的存在。”
“望崽,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吧?那些达官显贵看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羡慕嫉妒,我们结婚之后,你也完全不用再去做个体生意了,只要享受有质感的生活,接受所有人目光的追逐。”
回忆起宴会里每一个贪婪地偷窥沈望的人,鹤爵的嫉妒心被真正地激发出来。
他可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佛子,要知道他喜欢手持佛珠,只是为了压制体内躁动的杀气而已。
“我要让每一个人只敢像仰望星辰一样,只可远观你,绝对没有机会走到你的身边碰触你一根头发丝。”
鹤爵说了这样多,这样深情,大抵上沈望只留心最重要的一句。
“你说什么?你还要让妙妙做你的女儿?那个.......”
沈望不合时宜地反驳,“妙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鹤爵要被气笑了,捏了捏沈望的脸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们结婚之后,妙妙就是我的女儿。”
“说实话,你不觉得妙妙机灵聪明,其实还蛮像我的吗?”
像你?!
我的女儿像你?
我和你结婚?!
我爱你?
从始至终,只是因为我爱你?!
沈望意幽幽道,“好啊,我要嫁给你,鹤爵。”
不过他的眼睛里并没有光,与鹤爵的欣喜感完全不一样,举起右手展示着,“所以,今晚是你在向我求婚啰?”
鹤爵禁不住又亲了一口,“所以你同意了?”
沈望点头,狠狠地点了好几次,眼神不停地摇曳着,连嘴角也被牙齿尖咬破点皮,渗出学位二,言道,“我有点累,想先去躺一会儿,你先去应付客人,我们出来了好一会,客人们被冷落太久并不好。”
鹤爵揉揉他的头发,言道,“那我晚点过去找你。”
是呢,是我们两个定下终身的好日子。
沈望踮起脚尖,也热情回吻了鹤爵一下,“少喝点酒,我会一直等你的,懂?”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
沈望并没有立刻返回卧室,而是走到喷泉的另一边坐下发呆。
所以来往的宾客并未看见他,他也没有什么情绪,再去应对鹤爵之外的人。
直到走来两位贵妇人,大概是宴会里的气氛太热闹,两人便走出来散散酒气。
一个贵妇问道,“话说,今天怎么没见萧氏集团那对恩爱夫妻?”
“我记得我老公说过的,爵爷最近特别看重萧氏,不但出资要萧正弘的公司在京大建楼,据说还投资了萧少爷研发的软件,应该正是爵爷眼前的红人才对吧?”
另一个妇人摇着檀香扇,轻道,“你可不知道,萧少爷昨天晚上出国深造去了,三年都不能回来,可把萧灵哭坏了。”
“你说这养儿子有什么用,家里再有钱也不愿意继承,偏要自讨苦吃。”
“哈哈,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吧,能被爵爷看重的投资是一定能赚大钱的,假若你的儿子能被瞧上,我估计你这个时候哭得比萧灵还夸张呢。”
“你可闭嘴吧,”被数落的妇人笑道,“看到了吗?爵爷一直没个枕边人,原来是喜欢漂亮男人,我那个儿子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倒是长得挺可爱的。”
“爵爷若是玩腻了这个沈先生,我也不怕把没用的儿子推到他床上去。”
“啊呀呀,哪有你这样做妈的,还让自己的儿子伺候男人?”
“怕什么,反正是最不争气的一个而已。”
两人正无聊地说笑着。
摇着檀香扇的妇人忽然道,“我还以为爵爷跟白家的少爷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没想到男人的心意才是慧深莫测,居然弄得白家家破人亡之后,找了个更漂亮的来玩。”
“话说,我当年是见过白家小少爷的,人漂亮的不像话,跟爵爷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哎.......这俩个人是相爱相杀吗?怎么能闹翻成这样子?”
“嘘,你在爵爷家提任何姓白的名字,都是不想活了。”
“哦对,我真的是疯了。”
两个贵妇人闲扯一段,互相极有意识地闭紧嘴巴,彼此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表情,快速又离开了喷泉附近。
只有沈望坐在背影处,人抖得像一棵病恹恹的树苗。
沈望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尘,专门去四处寻找。
找到忙碌得像蜜蜂一般的赵管家,轻声询问道,“不好意思,我不该在你最忙的时候添乱的。”
“可是我最近睡不着,家里有没有那种柔和一点的安眠药,我需要稍微来一点帮助自己睡觉。”
赵管家自然知道,并且快速帮沈望拿来了一瓶,言道,“这是少爷之前睡不着觉,专门从国外买来的进口药,只要一颗即可,能保证沈先生您睡到明早。”
沈望拿着药品,抬起手抠了一下额角,发胶似乎喷的有点多,但实际上是他习惯性掩饰紧张地小动作。
赵管家顺理成章看见了戒指,不禁老脸一喜,高兴地道了一句,“恭喜你和少爷啊,沈先生。”
沈望慌促地啊了一声,微微红起脸说,“那个......”
“我和鹤爵都挺高兴的,所以明早可能......起不来的话,麻烦你尽量不要来敲门.......”
对对对。
年轻人嘛,干柴烈火的,又是确定彼此的新喜,肯定要弄得停不下来。
赵管家发自内心恭喜道,“少爷以后就交给您照顾啦,沈先生。”
“哦,好的。”
沈望木然地回了一个假笑,转身进入后厨房,抽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藏在袖子里,快速地登上了三楼卧房。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鹤爵终于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不过他倒是很听话,没怎么喝太多。
今天是他和沈望的大日子。
也是他求婚成功的纪念日,以后的每一年,他都要记住这一天。
鹤爵走进沈望的卧房,结果沈望根本没有睡觉,而是浑身穿着一套轻纱似地睡衣,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鹤爵,你怎么才回来。”
沈望浑身的香味浓郁的不像话,一眨眼扑进鹤爵的怀里,像是小狗狗般撒娇说,“你味觉不好,少喝点酒啊。”
怀里温软香玉,即使味觉失灵,可是浑身的触觉全部被激发着,鹤爵一把扯掉身上的西装、领带,但是衬衫纽扣一颗也未解开,像是永不能碰触的禁区。
求婚真好。
大抵上有了老婆的感觉令人新鲜,鹤爵一把抱起柔软的酮体,准备狠狠给人丢进床上品尝。
沈望忽然道,“先不要着急,我想先喝点水。”
鹤爵只好干等着躺在床上,酒气微微熏蒸出迷离的眼神,瞧着沈望白花花的身体走到床头间,含了一口杯子中的水,又重新回到身边。
主动地吻住他的嘴巴,将口里的水,一点点渡进鹤爵的口内。
鹤爵说,“这水是甜的吗?”
沈望翻身骑在他的腹部,伸手解开他的领口纽扣。
鹤爵已经条件反射摁住他作乱的手,示意性极强道,“不行。”
“我们两个,只能你脱,”
沈望呸了他一声,又去含了一口水,跟鹤爵再次吻成一团。
鹤爵揉着沈望的腰问,“从哪儿学的?”
又问,“你上次还叫我上网多学习学习,是不是自己没事干就看那种东西解闷?”
沈望立刻害羞无比,面红得滴鲜血道,“你诋毁我,我才没有做下流的事情。”
鹤爵闷声笑了下,举起沈望的右手,那一颗闪闪发光的戒指套在雪白的手指内,真是美艳极了。
鹤爵的眼前忽然恍惚,像是被光芒闪了眼,或是沉浮的酒意上翻,将他清醒的大脑控制住,狠狠往黑暗的深渊中拖拽。
“望崽,我怎么突然头晕起来.......”
鹤爵揉了揉坐在身上的男人,只见沈望露出一点从未见过的微笑。
像他这样纯洁漂亮的孩子,若是露出现在微笑,简直像极了偷人性命的狐狸精,带着诱人入髓的危险性。
沈望微微歪着脑袋,言道,“十几年前,给你喝得酒有问题,其实我是无辜的,那个酒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药。”
沈望拍了拍鹤爵的脸蛋,“但是你现在喝得水里有安眠药,是我亲手放的。”
“为什么?望崽?”鹤爵震惊无余,然而大脑完全没来得及消化沈望的意思,彻底陷入到昏沉的黑暗中央。
他只记得沈望说,“因为我恨你呀。”
沈望的表情那样绝望,是鹤爵这辈子都绝对想象不到的模样。
鹤爵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沉睡了很久,他感觉很无助,压抑,痛苦,仿佛自己永远被困在无我之境,再也走不出去。
再也见不到沈望。
“望崽,望崽,救救我......”
鹤爵的眼皮不断地眨动,最终药效退却,让他看到了屋内橙黄色的光。
还有沈望。
沈望穿着整齐,像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担心他再也醒不来似的。
不过自己一睁开眼,沈望便迅速换上冷漠的表情,冥冥中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沈望说他恨我?为什么?怎么会呢?
鹤爵虚弱地挣了挣身体,居然纹丝不能乱动,沈望用撕成条的布子将他裹成一个大肉粽子,完全动弹不得。
鹤爵极其不舒服。
他对自己被捆绑到不能动弹的姿势尤其排斥,这令他感到屈辱至极,尤其是被捆绑的状态,直接激发起他最不愿意去回忆的某件往事。
足以令他成为无差别攻击的疯狂野兽。
鹤爵赤红起眼道,“沈望,不是开玩笑的,现在立刻把我松开!”他的嘴角咬着凶狠,恐怕若是对方不能听话给人松绑,便要发狠自己动手了。
沈望瞧着他一脸凶险,居然气定神闲地摇头说,“怎么,狗急跳墙了?”
“若我说,偏不要给你松开,你会把我撕碎吗?”
鹤爵像是认识他,又像是不认识人似的,忍住浑身暴戾的气息,忍了忍道,“望崽,我再说一遍,有话好好说,不要捆着我,我真的很痛恨这样不平等的交谈方式。”
“你说你十几年前没有给我下药,我信你,你昨晚给我喂得水里有安眠药吧?我也不跟你计较。”
“先把我放开,你有什么话,我们坐在来认真地谈一谈。”
沈望说,“我不想跟你谈任何话,也不需要你对我行为的宽恕,我之所以等待你醒来,是觉着有些话,还是说清楚要更好一点。”
“我要走了,鹤爵,我不会跟你结婚,也完全没有想过跟你有什么未来可言。”
“十几年前我偷偷跑了,但是这一次,我想直视你的脸说。”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好像有点自以为是了。”
鹤爵停止了挣扎,笔直的视线射向对方,“你再说一遍,望崽?你现在是要走?要离开我?!!”
“是的。”沈望并不懦弱,反倒敢于直面他的怒火,包括对方质疑的眼神。
这些统统令他感到放松,感到快活。
鹤爵依旧难以置信,缓了半晌才道,“为什么?难道你不关心沈妙妙跟萧诼的事情了?你放任自己的女儿跟男主纠缠至死?”
不对,他说的不是这个。
“沈望,其实是你生的沈妙妙吧?”
“住嘴!”沈望像被烙铁烫了要害似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安眠药搞坏了你的脑子?!”
看来是了。
鹤爵冷酷道,“所以,沈妙妙根本不是你跟野女人生的孩子,她根本是你跟我生的孩子,对不对?!!”
“你闭嘴,你闭嘴,你这个神经病,你闭嘴!”沈望高高扬起手,打算抽眼前这个王八犊子一嘴巴,然而右手的钻戒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下不去手。
“你在胡扯八道!!”
鹤爵则完全逆转局面,即使浑身捆绑得纹丝不动,但他的气息,眼神,从他浑身发散出的不可抗力都在证实一件事。
他猜对了!
所以他必须要在跟沈望摊开这件事情之前,先哄着沈望结婚,到时关上门后,完全是他的家事。
鹤爵道,“抱歉,我太愚蠢了。”
“你说的,这是一本小说世界,之前我自大的以为,你只是在胡说八道。”
“可是,你怀孕了,沈妙妙就是证明,你肚子上那个位置的疤痕便是证明。”
“还有.......”鹤爵煞气减弱,变得痛苦起来,“你在广城遭受的所有苦难,我都知道了,望崽。”
“你怀着孩子在广城过得那么辛苦......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的太晚了。”
鹤爵的痛苦被浑身的捆绑加重了似的,使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甚至有种沉重的窒息感强行压抑在心口。
“我应该早一点去找你的,我当时......”
“闭嘴,鹤爵,我不想听你在胡说八道!”
沈望捂住耳朵,“你找我做什么,都十几年了,你现在才忏悔这些有什么用?”
“若不是我能生孩子的话,你肯定还觉得我只是因为调皮,为了故意调动你的情绪,才专门躲起来不见人吧?”
十几年,真的。
试问谁有十几年的功夫,来陪你玩一场绝望的爱情游戏呢?
沈望不停摇头,“我不需要道歉,你根本没有理解问题的根本。”
“我确实能生孩子,可是我又不一定只能生你的孩子,只要我肯打开腿,妙妙可以是别的男人的孩子。”
“唔......”
沈望揉了一下眼眶,湿湿的,他居然哭了,该死的,本来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他永远不会再在鹤爵面前懦弱的哭泣的。
“对不起,妙妙,爸爸不该为了伤害该死的男人,说你是野孩子。”
我也不该为了伤害鹤爵,把自己评论得如此廉价。
“没错,”沈望哭红着眼睛,眼泪一颗颗沿着面颊流淌,“妙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她只属于我,而不是你,鹤爵。”
鹤爵痛苦地闭上眼睛,大概此刻若是能用万箭穿心来形容他的悔恨和懊丧也不为过。
“望崽,给我一个弥补你,弥补妙妙的机会好吗?”
“当年,我真的不是刻意不去找你,我.......”
“你找我又能如何呢?让我做你的老婆,沈妙妙做你的女儿?”
沈望露出的笑容十分恐怖,堪称凄惨至极。
“你只会嘴上说罢了,鹤爵,你自私,残酷,你只爱你自己,你说弥补我们,不过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感到平衡而已。”
“我凭什么满足你?嗯?”
“你才像是一颗骄傲的星星,让一群大傻逼围着你打转,还自以为是我的太阳?你配吗?”
“孩子长这样大,长这样好,你出过什么力?做出过什么贡献?”
“我根本不需要你,妙妙也根本不需要你!”
“鹤爵,你还以为我爱你呢。我凭什么爱你?我天生贫贱,有受虐倾向吗?”
“真是太可笑了!”
说着,沈望居然哈哈哈地狂笑了起来,没一阵又捂住嘴巴干呕了两声,令鹤爵禁不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