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仗着我宠你by香水树
香水树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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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导致陆氏破产的几个项目中所有问题关键都指向C&N,而C&N的老板又是陆慎言………
想到这儿,陆正桓一时难掩痛心,干脆明说:“你有没有瞒着我做过什么事?对陆氏做过什么事?兰河,旺城,时兴,这三个项目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把资料一一展开,这几天所得到的文件全在这儿。
“我给荣华张总通了电话,他说兰河那个项目是你让他来找我的,是吗?”陆正桓问。
陆正桓又说:“伟达何总告诉我,当初荣华在兰河亏掉的几亿漏洞,是C&N填补上去的。”
陆慎言眼睛微微眯了眯,冷静道:“叔叔,你先别动气,听我说。”
陆正桓按耐不住火气道:“我这身病就是因为陆氏才气出来的。”
姜曼在厨房听到外面的声音,身子一僵,忙走出来一看究竟。
“你只需要承认,”陆正桓站起来,冷声质问,“陆氏是不是和你有关?”
陆慎言看着他,没说话。
“正桓,”眼看着局面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姜曼忍不住出声阻止,“你刚才吃了药……”
“你给我闭嘴。”陆正桓粗嘎着嗓子吼。
姜曼被陆正桓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陆正桓警告的看了姜曼一眼,又缓缓盯着陆慎言:“说,是不是和你有关?你明知道兰河是个筛子洞,却偏偏要在陆氏刚好缺钱时送上来,兰河虽然不能赚回陆氏的亏本,但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兰河过后便是时兴,给时兴那块地提供建筑材料的老板我亲自去商谈过,可后期还是出现问题,遇到质监部门抽检,查出所用材料不合格,等回头去找老板,那个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另外还有最初的旺城……”
其实,在陆慎言从学校回来的那半个小时内,陆正桓便在脑中细细思量过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虽然他拿到手里的证据不足,并且也怀疑过伟达何平江说话的真伪,但往往最不愿意相信的便是真相。
自从上午见了何平江后,陆正桓就有要查C&N的念头。
只是他唯一没想到C&N的老板不止在他眼前,他每天能见到,还每天打着招呼。
当在车上听到陆沉年说出这件事,陆正桓非常震撼。
所以回到家便支走陆沉年,打了电话去询问荣华张总。
荣华张总不是他这边的人,电话中问了许久,才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兰河这个项目的确是C&N交到他手中,并且也是C&N让他说服陆氏成为另一个投资人。
陆正桓顿时后背发凉,心中复杂万分。
一这是沉年喜欢的人。
二这人竟然是害陆氏破产的人。
两个身份,让陆正桓陷入困境,不知如何抉择。
心中更不忍去想如果陆沉年知道这件事,会当如何?!
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陆慎言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沉默着。
既不否认也不反驳。
姜曼大致都听明白了,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用手轻掩住嘴。
她虽然是女人,但大约对这些都还是清楚的,从刚刚在厨房听到的,再联想到陆氏破产并不难。
半晌姜曼才回神,然后走过来,声音嘶哑地问:“慎言,你叔叔说得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姜曼眼睛快急红了,伸手抓住陆慎言的胳膊:“你这孩子,快说句话啊,那些不是你做的,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说话啊你!!”
陆正桓别开布满血丝的眼,看向别处。
姜曼声音有了哭腔,陆慎言低头,撇见印在衣袖上的湿痕,心里有些烦,他伸手掰开姜曼的手指,将胳膊解救出来。
然后慢条斯理的把手中资料搁在茶几上,抬眸撇了一眼主卧的门。
陆慎言扯了扯嘴角,心里竟然因为那个人不在场而生出一丝承认的勇气,他看着陆正桓,张嘴:“是我。从兰河,旺城到时兴……”
姜曼难受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慎言没回,而是转眼看向陆正桓,毫不犹豫道:“都是我做的。”
“为何?”陆正桓不记得陆家有对不起陆慎言的任何地方。
陆慎言眨了眨眼,似乎同时也在心中问自己。
为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要他说个理由,那应该不是为什么,而是:
“我不后悔,因为这个世界也有我珍之重之想要护在心尖上的人,需要我费尽心机的去得到他,”陆慎言笑了一下,“如果重新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会这样做。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将陆叔叔您气病了 。”
陆慎言起身,郑重的鞠躬:“对不起。”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震响在客厅里。
姜曼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忘恩负义,陆氏破产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陆慎言尝到嘴里的铁锈味,抬手碰了碰脸,片刻,他低声:“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打我的人,就是你。”
声音冷漠森寒。
姜曼不由一怔,手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她后知后觉想要伸手去碰陆慎言,才做个手势,下一秒猛地被胳膊挡开了。
陆慎言冷冷地看了姜曼一眼:“忘恩负义?”
陆慎言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沉声道:“姜翠芳,你和我讲忘恩负义。”
姜曼睁大眼:“你,你你叫我什么?”
陆慎言道:“你不是叫这个名字吗,当年为了进陆宅,改名换姓,扔了我五次。我现在这样,你觉得是谁害的,我身体里流得是那个人的血,就算你为我改了名,我依旧是强|奸……”
“住口。”姜曼吼,她此刻不敢回头看现在陆正桓是怎样的表情。
“不敢听,”陆慎言眼神冷寂,“我可是听了整整十三年啊。”
往事被揭开,姜曼难堪地用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滑出,她肩膀颤抖着,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陆慎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曾经告诉我,像我这种人,喜欢上什么东西都是要不择手段的去抢,抢过来抓在手里,才是安全的,你不也是吗!谁骂我忘恩负义都可以,可唯独你不行。”
姜曼忍不住呜咽出声。
陆慎言说:“忘恩负义也是你亲手教我的。”
陆正桓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看了看姜曼,又看了看陆慎言:“你刚才,说什么当年为了进陆宅,改名换姓?是什么意思?”
陆慎言失笑了一声。
“……慎言,”姜曼忙伸手抓住陆慎言衣服边角,泪眼婆娑,“不要不要,不要说。”
陆慎言深吸口气,摇晃的退开两步,整个人忽地重重跪在地上。
“是我们骗了您,”他面无表情道,“姜曼原名叫姜翠芬,至于我,从生下来就没有姓,是后来因为见到了您,才偷偷冠用了您的姓。以至于您心中认为我们含在名字中的缘分,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提前改好的。”
陆正桓瞪大眼睛:“什,什么?”
“陆氏破产是和我有关,”陆慎言继续道,“这一切是我狼子野心,又贼心不死,总是惦记着我不该惦记的人。”
“你……”陆正桓颤抖的指着姜曼,又指着陆慎言,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一个两个。”
“正桓。”姜曼叫了他一声。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陆正桓双目赤红。
姜曼泪流满面:“我承认,我是骗了你,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么多年,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害你的事。”
陆正桓怒极反笑:“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那小年呢?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
“…………”
看到姜曼沉默,陆正桓斥道:“你说话呀,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姜曼咬住嘴唇,用力摇头。
陆慎言嗤笑了一声,慢慢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看,然后一张张撕掉,丢进垃圾桶里:“叔叔,你所损失的一切,我会用整个C&N来偿还给你。”
“让你生病并非我当时所愿,非常抱歉,”陆慎言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起来,“我所愿之事不过是他能够回来而已,从头到尾想要的也只有他。”
陆正桓头疼,伸手抚了几下胸口,顺气。
他一时竟也说不清这是孽缘还是什么缘。
陆慎言又看着姜曼,凄怆一笑:“我以前是恨你,恨你既然那么恨我,为何把我生下来。恨你把我生下来,为何像丢垃圾样把我丢掉。恨你每次对外人都是笑脸相迎,为何对我就是横眉冷对。后来我明白了,我的存在是你的耻辱,你看见我就会想到那个人……放心,以后我尽量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完,陆慎言便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慎言……”
姜曼看着儿子的背影,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倾斜般,可最后到了嘴边只剩下无足轻重的三个字:“……对不起。”
陆慎言脚步只停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曼也是个悲惨的女人,小时候家中条件不好,下面有个弟弟,所以她高中没读完便进厂赚钱回家供弟弟读书。
进厂时,姜曼才十七岁,又长得漂亮,同一个车间有许多年轻小伙追她。
可姜曼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
姜曼那时候想找的男朋友是要车间主任那样的,所以一直不愿谈恋爱,后来在小县城工作了两年,就和大家一样,想到外面的世界瞧瞧。
但姜曼没料到,她人生的转折点也就是在十九岁那年。
在一天夜晚,她上完班回家,走到半路上,突然被两个醉酒汉拖进了暗巷里……
那晚是姜曼最无助的一晚上,恶心的酒味,刺鼻的气息,黏腻的汗水,都强制性留在了她身体里。
姜曼没看清两人长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其中有一个人是断眉,另外一个是结巴。
一个月后,她在电视上看到有一个强|奸犯落网,而那个强|奸犯就是断眉。
看到这个新闻,姜曼立马慌了,害怕另一个人又重新盯上她。
她不敢报案,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她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战战兢兢度过了几天,她便准备辞职回县城,只是没想到就在她收拾回去的那晚,那个结巴真的盯上她了……
陆慎言在心里还是同情姜曼,他理解姜曼恨他,讨厌他。
但他终究做不到原谅姜曼。
当初姜曼可以选择将孩子流掉,不让他来这个世界。
可姜曼还是把他生下来了。
生下来后又当一件垃圾对待,为何遭受那些罪呢,真是可笑。
陆慎言闭了闭眼,伸手按亮电梯,直接去地下车库。
车库门缓缓打开,陆慎言掏车钥匙的动作忽地一顿。
里面地上躺着一束开得鲜艳热烈的玫瑰花,还有水珠,地面被染湿了一小块,旁边扔着三根烟头。
空气中还有丝丝烟味,人应该刚走。
但,不对,陆沉年不在家里。
他也不可能是刚出门,只有是回来后再……
等等,他回来过!!!
陆慎言脑子唰地空白了一瞬,慢慢走过去,拾起地上的玫瑰花,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他拿出来,展开:小区门口有个卖花的,那小姑娘非要塞给我,可能看我长得帅吧,给你了——你哥。
字迹潦草,却特别好看。
陆慎言脸色乍然难看得很,刚才面对陆正桓的质问他也不曾这么紧张过。
但现在,却莫名紧张不安起来。
压下心中最坏的念头,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拨出去了一个号。
秦攸看着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忍不住道:“真不接啊,闹矛盾了?”
陆沉年躺在沙发上,右手枕在脑后,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手机响得他心情烦躁:“挂了。”
秦攸啧一声,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了,试探道:“要不我接。”
陆沉年摇头,喃喃:“不用。”
秦攸为难。
陆沉年一进门就脸色不好,整个人跟丢了魂似得,秦攸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比之前破产的时候还悲痛。
电话从那头自动挂断,手机便开始不停响信息。
“你们之间是又出什么事儿了?”秦攸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
陆沉年眨眨眼:“不知道。”
他真不知道,陆沉年只知道。
如果可以,他宁愿今天没回去过,没在门外听见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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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年不想说, 坐起身摸过手机, 直接关了机, 耳边霎时清静了。
盯着手机半几秒,陆沉年抬头默不作声地看着秦攸, 半晌才问,“如果这世界上有个人特别喜欢你,但他喜欢的方式很偏激, 你会接受他吗?”
秦攸眨眨眼, 在心里大概猜到是关于谁的。
“怎么偏激??”他问。
陆沉年沉默。
这事儿真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打死他都不信陆慎言会干那种事。
从刚开始算计陆家,算计他,连他回国都在陆慎言算计之中。
一想到他上午还在陆正桓面前不顾一切的出柜,只为让某人开心, 陆沉年便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郁闷的拿起桌上香烟, 点上火。
陆沉年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 缓缓道:“不好说。就是从起初在你身边装乖扮可怜,结果你才发现对方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哄你。”
“……看你了, ”秦攸对感情的事也是一窍不通, 但:“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
陆沉年抖了抖烟灰, 皱皱眉, 也对。
王了丫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水果, 上面搁着牙签, 放在桌上。
了丫前两天才从乡下上来。
陆沉年看他一眼:“谢谢。”
王了丫腼腆地笑了笑,抿抿嘴,指指厨房,示意厨房还有事。
秦攸下巴抬了抬:“你去忙吧。”
陆沉年望着王了丫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问:“你把他放这儿,不怕你爸突然搞袭击。”
“前两天才回来,”秦攸撇撇嘴:“反正他们迟早都要知道,想开了就行,我又不是给他找媳妇儿,他管我找什么样的。”
“那你了?”秦攸把话题重新拉回来,直接道:“慎言是做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陆沉年:“他做的事………我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他正因为知道陆慎言做得那些事,都是对他真心的“算计”。
所以才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之前,在得知陆慎言是C&N的老板,他还没有这种感觉。
但知道陆氏破产的真正原因后,陆慎言的爱就让他感到窒息,沉重,甚至让他有一丝后背发凉。
别人是捧着鲜花走到恋人面前。
而陆慎言是捧着一颗血淋淋的真心,来到他面前。
陆沉年叹口气,心里憋得难受,犹豫再三,言简意赅道:“你知道陆氏破产吧。”
秦攸点头。
“我爸回来后一直在查这件事,今天……”陆沉年省略自己出柜的事,直接说是谁造成的陆氏破产的。
说完后,秦攸震惊的微张嘴,久久不能回神:“你……是不是听错了?”
陆沉年面无表情:“我倒希望是我听错了,但这些话是陆慎言亲口承认的。
“他这么做没想过败露了怎么办吗?”
陆沉年:“不瞒你说,这件事我之前查过,一点诱因都查不出来,如果他咬死不承认,这件事只会是猜疑,决不会板上钉钉。”
“………所以他只是为了让你回国。”
秦攸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果陆慎言仅是将陆氏搞破产,那真是忘恩负义。
可究其背后的出发点,怎么能判断出对或错呢?!
一阵震动声传来,是秦攸得手机。
秦攸拿起来看了眼来电,嘶一声,瞟了陆沉年一眼。
陆沉年不用问都知道是谁:“他打来的。”
秦攸点头,“他知道你知道这事儿了。”
陆沉年想应该是知道了,不然不会这么追命似的打电话。
秦攸试探道:“我接了。”
陆沉年无所谓:“管你的。”
秦攸接起来,点开免提:“慎言。”
“秦攸哥,”那头陆慎言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慌,“我哥在你那儿吗?”
秦攸维持正常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有可能是手机没电了,”陆慎言问,“他来找你没?”
陆沉年就坐在沙发上,敛下眼眸,视线死死盯着手机,烟身都快被指尖掐断了。
秦攸想,陆慎言这会儿出现,怕免不了一场暴力。
“没有啊,他没来找我。”
“…………”
陆慎言声音沙哑道:“好的,我知道了。”
看到电话挂断,陆沉年闭了闭眼,然后问:“有酒吗?”
“家里没有,去酒吧吧。”秦攸抬手看了眼时间,“这会儿过去,差不多了。”
十分钟后,秦攸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给了丫说了一声,便和陆沉年出门了。
他们到的时间有点早,酒吧没多少人。
这样也正合陆沉年心意。
秦攸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后,让人送一瓶酒来。
陆沉年酒量不好,平日喝酒都会保留着一丝清醒在,但今晚不是,他就是想灌醉自己,一杯杯灌下去,跟喝水似的。
秦攸看不下去,他知道陆沉年心里难受,但:“酒不是你这样喝的。”
陆沉年盯着杯中的液体,他硬着声音问:“那是怎么喝的。”
秦攸皱眉,忍不住道:“你要想叫他过来当面问个明白,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陆沉年自始至终都没看秦攸的眼睛:“……不用,我都明白。”
秦攸翻个白眼,想说你明白个屁,明白了还在这儿喝酒?
他认识陆沉年这么多年,知道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不是个能憋事情的主,要他把一件事憋在心里,怕能憋出内伤来。
秦攸后悔了,刚才他应该让陆慎言来,让陆沉年打一顿,发泄一下。
也比总这会儿憋着的好。
“我把他叫来,你想打想骂,由你,不会有一个人上来拦你。”想了想,秦攸利落地掏出手机来,准备拨号。
“别,”陆沉年拦住他,“你别叫他来。”
万一到时候他下不了手怎么办?
那得多逊啊!!!
叫来让这儿的人免费看他的笑话吗???
说实话,他是想打陆慎言一顿。
不过他心里很明白,对着那张脸他就是下不去手,很没出息。
从小到大,一见陆慎言的眼泪就烦,一烦就心软。
陆慎言好像卡住他七寸,喜怒皆不由自己。
陆沉年烦躁,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其实,更让陆沉年烦躁的是:自己。
因为对比起伤心难过,他发现自己心中想得更多的是:
如果他今天在戚家,没有回去就好了,这样他便可以当做这件事永远没发生过。
他之前瞒了自己那么久,他相信这次同样也可以做到。
秦攸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不是傅羡书,句句说不到点子上,有可能还弄巧成拙。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旁边看着陆沉年,制止他一会儿发酒疯。
一瓶酒喝完,陆沉年还没醉,满脸通红坐在那儿。
秦攸把最后一点倒在杯中,便起身,准备去拿瓶酒过来,结果就在他回来时,沙发上的人就不见了。
秦攸双眼一瞪,连忙扯住一名服务员问:“我朋友呢?”
“啊?老板。”服务员这会儿也忙得晕头转向,“什么事?”
到了七点,酒吧音乐震天响。
秦攸啧一声,大声道:“就和我一起做哪儿的那个人,我刚不是让你给我看着嘛。”
服务员反应过来,指着一个方向:“哦,他好像朝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秦攸点点头,让人去忙,自己坐在位置上等。
坐下后,等了会儿无聊,便掏出手机,给家里的人发了个信息:“了丫,在干嘛?”
了丫:“刚才我表哥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出去吃饭。”
秦攸记得王了丫的表哥,见过两次,对那家人都没什么好感,他问:“你出门了?”
信息发出,几乎同时,屏幕上弹出十五秒的“语音”。
秦攸点开,放在耳边,隐隐听到是用指尖敲击屏幕的声音。
他对这些交流还不是很熟,但偷偷学过,翻译过来是:“我拒绝了,他好像挺生气的……没,我没有出门,你不是让我少接触他们。”
秦攸嘴边挂上一抹笑,敲打屏幕:“我听出来了,你是说因为想我所以才不出去是吧。”
了丫:“。。。”
了丫:“不要脸。”
能想象出对方急得跳脚的画面,秦攸突然觉得自己幸运,还好他遇到的是了丫,如果慎言,他估计会被算计的比陆沉年还惨。
秦攸摇摇头,忽然发现陆沉年还没回来。
正欲起身,就瞧见主管一脸着急的挤开人群过来:“秦老板,不好了,陆少爷在厕所里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秦攸猛地站起身来。
和陆沉年打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中午见到的人,陈毅。
陈毅被他爸管了好几个月,这段时间他爸看他表现好,放松了管教,于是他立马就约着老朋友来老地方玩玩。
几瓶酒下肚,陈毅从包间出来上厕所。
结果冤家路窄,撞见陆沉年了。
他本想当做没看见,但陆沉年好像喝醉了,撑着洗手台,垂着头一动没动。
陈毅见状,一时色心大起,这人是他惦记了好久肥肉,一下送到嘴边了,哪有不下口的道理。
当即便想拖着陆沉年进洗手间去。
谁知道陆沉年看着醉了,他手还没摸到陆沉年的腰,对方瞬间警惕起来了。
陈毅都没反应过来,胳膊就被人桎梏住了,下一秒,整个人重重的被摔到在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主管紧跟在秦攸身后,道:“陆少爷很生气,我们没人敢上前拦他。”
“行了,别说了,他今天心情不好。”
秦攸火急火燎的赶到洗手间,便见一群客人围在外面看好戏。
“你他妈再说一次。”陆沉年愤怒的声音隔着人群传出来。
“操……操你妈的,”陈毅脸被压在镜子上,双手被反绞在身后,嘴里还在骂,“我就要说,你被你弟弟下药,被他迷|奸,你可以在他身下发|浪,换个人就不行了。”
下一秒,里面传出来的,便是陈毅的惨叫声。

秦攸知道陆沉年今天心情不好, 他总要找个突破口发泄。陈毅是倒霉, 撞到枪口上来了。
主管自动上前将堵在门口的客人疏散走, 秦攸进去。
便看见陈毅被打的双手抱头缩在角落里,陈毅看到秦攸, 立马跟孙子似大叫:“秦攸,秦老板,你他妈赶紧报警, 这人疯了。”
秦攸好多年不曾见陆沉年打人了, 只有在高中那会儿陆沉年天天打架斗殴,后来上大学就很少动手了。
刚才在外面听到陈毅的叫声,秦攸就知道陆沉年下手有多重。
他感觉这会儿的陆沉年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八岁,暴躁,冲动, 拳头毫不留情。
“老板。”主管不知道这局面该怎么办。
秦攸皱眉, 让他把外面看戏的人赶走,叫来几个人把两人拉开。
不到十分钟, 卫生间门口一下清静了。
陈毅脸上有伤,眉毛破了个口子, 血蜿蜒流在脸上, 秦攸让人送去医院, 中途看着他, 不允许陈毅碰到通讯工具, 这件事闹大了都不体面。
两人被扯开后, 陆沉年像是冷静下来了, 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脑中乱如麻,陈毅刚才说得那些话,还在他脑袋里盘旋:
-“陆慎言让我帮他,结果过河拆桥,威胁老子,你他妈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呢!!”
-“你还当他是你好弟弟,陆大少爷你是眼瞎还是心盲?”
-“你要不是长得好,他会花心思,你知道上回在洗手间那次,他为什么出现吗,就是为了封住我的口,你他妈养头狼在身边,还当他是小白兔吗!!!”
-“你就是打我,照样改变不了他连合我灌醉你给你下药的事实。”
“沉年,陆沉年你没事儿吧,”秦攸觉得陆沉年不对,喊了几声没反应,他气愤的啐了一口,“陈毅那人就是个傻|批,那些鬼话谁他妈会信。”
刚才陈毅的话秦攸零散听到了不少,他是打心底里不信的。
陆沉年被秦攸喊得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慢慢抬头,看着秦攸。
一双眼睛里拉满血丝。
秦攸怔了怔,吼道:“你他妈不会真信那个垃圾说得话吧。”
陆沉年没说话,十来秒后,他才挪动步子,就近拉开卫生间的扇门,砰的一声,关上。
摸出兜里的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坐在马桶盖子上,他现在很乱。
其实秦攸说得对,不能信陈毅那个垃圾说得话。
但陆慎言现在在他心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曾经那个跟在他后面细声细气叫“哥哥”的小尾巴,如今像是成了勒住他喉颈的枷绳。
陆沉年咬住烟头,深深吸了一口。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换做以前,他早让陆慎言滚来跟前,问个清楚明白。
他要知道陆慎言还有多少事瞒着他,欺他,算计他,陈毅说得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其中又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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