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座山雕强行报恩by啡枝儿
啡枝儿  发于:2025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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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白汐还把观主给“骗”来了,其实胡尔烈想把金旭也喊来,但白汐知道金旭暗戳戳喜欢过自己,所以没让胡尔烈叫。
白管家成了这场婚礼的司仪,没等开口平头哥早就在旁边掉半天眼泪了。
观主掏着耳朵要把平头哥踹出门,结果被白管家拦住:
“观主,今天是宗王和神算子大人成婚的大喜日子,大人说您是他师傅,是他最敬重的长辈,所以必须请您......”
白管家话没说完,观主一个蹦高跳起来,开心得陀螺似原地打转,随后又突然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眼泪比平头哥流得还猛,嘴里不停念叨:
“对,我是他娘家人,我是白汐娘家人,我是他在穹朝唯一的家人啊......”
白汐默默看着眼前一切,眼睛湿了又湿,胡尔烈嘴角始终温温上扬,轻柔抹去白汐险些掉出的泪珠。
面对胡尔烈逆天的温柔,白汐却开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我走了,他的眼睛又要变回苍凉沉郁,冷冷清清的了吧......
晚间婚礼仪轨很简单,但对白汐来说却很复杂,很艰难。
“一拜天地!”
对不起......
“二拜高堂!”
是我骗了你,萌蛋子......
“夫妻对拜!”
虽然你也骗过我,咱们算两清,但我其实挺感谢你,感谢你让我长出过翅膀......
所以即便我回到自己的世界,相信我也一样会飞......
愿我们在各自世界,都能幸福吧。
观主喝得酩酊大醉,胡尔烈好不容易才算把白汐娘家人伺候舒坦,就差写保证书外加发毒誓了。
“行了行了。”观主抿嘴笑出个酒嗝,“别让我宝贝徒弟等太久。”观主冲胡尔烈挤挤眼,推了他一把:
“去吧,赶紧洞房去!不用送我。”
观主走后胡尔烈差点儿变身飞去二楼,但一身西装束缚了他。
胡尔烈一步三个台阶往楼上跑,急不可待推开门。
屋内空空荡荡......
“?”胡尔烈轻唤一声:“白汐?”
他快速脱掉外套扯开领结,下一刻一阵风冲出窗户飞到隔壁白汐房里。
胡尔烈:......
!人呢!?
难道在玩捉迷藏?
胡尔烈在屋里飞了一圈,又落到地上看了眼床下,看到一个铁盒。
......哪儿来的,我以前放的?
胡尔烈变成人形伸手够出来,摇晃两下听到清脆的碰撞声,随后稍一用力打开了落锁的盒子。

[注:※请移步上一章结尾处,增加了重要段落※]
白汐举步轻快走在山间,脚步声如春雨滴滴答答,洗涤旧世界,迈进新曙光。
然而路过道观时白汐却忽然放慢脚步,因为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山脚下的马路。
白汐:......
白汐脑子倏地变沉,带动身子沉甸甸的。
真的要离开青云峰了......
白汐脸上沙沙作疼,春风变成刀子剐干了脸颊才流下的泪水。
擦,咋还掉眼泪了?白汐狠搓把脸,发丝不慎揉进眼里。
嘶......不对呀......我这头发颜色咋还没变?
白汐猛地摘下帽子抓抓头。
难道还得等这头发一点点长出黑的?八成是这样。
没事儿,回家前去发廊把头发染黑不得了,也不会吓着爸妈。
白汐重新戴回帽子,但步子像灌铅提不起速。
他们应该还在喝吧......
他们该不会把萌蛋子灌醉吧??
萌蛋子估计不能喝酒,记得小时候蘸一块筷子白酒给他,当时就身子打晃一屁股坐地上了......
白汐想到这里脑子又冒出胡尔烈当初在帐篷里骗婚时的画面,记得胡尔烈原本用酒杯喝酒,后来好像因为自己提到顾凯鑫,结果他直接拿起酒瓶走了,八成是对嘴吹了。
白汐:......酒鬼。
白汐蓦地笑了。
看来胡尔烈那时候就开始吃醋了?
白汐思绪万千着转眼晃荡到马路上,看到自己叫的计程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估计到了有一阵。
“不好意思师傅,让您久等。”白汐钻进车里坐在后座,深吸口气重重关上门,把所有思绪,把胡尔烈送他的世界关在了门外。
再见了,萌蛋子......
计程车快速行驶在静谧无人路上,路灯像一颗颗泪珠从车窗划过,直到车窗外出现一小团黑影。
!平头哥!?
“不好意思师傅,我尿急,您能靠边停下吗?”
白汐下车后快步走进小树林,平头哥落在他肩头,朝着白汐脸蛋狠咄一口:
“大汐子,你是不是幸福过头脑子噶了,洞房花烛夜你干啥去!?”
“平头老弟,麻烦你回去跟胡尔烈说一声,我要离开大穹了。”
“哈哈,啥?你要离开大穹?”平头哥往后一飞,上下扫了几眼白汐:
“呦呵......你倒真是两手空空不带走一片云彩啊,金银珠宝你不要,我就不信顾凯鑫那破珠子破签名的你也不带走?少蒙我,走,跟我回家!”
白汐:......
白汐这才想起自己屋里床下的盒子没拿。
“你帮我收着吧,或者......扔了也行。”白汐此时提不起任何兴致,曾经最珍视的“宝贝”现在也仿佛轻如鸿毛,没了意义。
“艹!”平头哥史无前例骂句脏字,“你来真的啊!?”
“恩。”白汐轻飘飘点下头,夜间雾气把白汐琥珀色眼睛蒙上一层霜,“我终归得回去,我已经彻底变回人了,所以你帮我转告胡......”
“啥?”平头哥打断白汐,“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可能变回人。”
“?”白汐嘴角一僵,“......不是你跟我说的,嫁给向我求偶的对象后,我就彻底变回人了?”
“我说的是你得‘先’,‘先’嫁给求偶对象,然后还得圆房啊!?”
“圆房??!!”
卧槽XXX......
“大汐子。”平头哥声音突然沉下去,眼珠一直,“你该不会是为了变回人类,所以才嫁给尔烈王?其实你根本就......”
“根本什么根本。”白汐咽口吐沫,“我对胡尔烈的感情能是假的?我刚才也伤心好久,以为自己不得不离开他了......”
“行了行了。”平头哥落回白汐肩膀蹦两下,“赶紧回去吧,尔烈王见不到你得急死。”
白汐:......
胡尔烈在白汐屋里床下发现一个铁盒。
没费力气就打开盒子,看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珍珠胸针,还有一张被重新粘黏起的A4纸,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顾凯鑫......
胡尔烈手脚倏地冰凉,胃里一阵翻涌,心像巨石刹那跌进谷底,胸腔里空落落的。
胡尔烈缓缓合上盖子,眼睛也跟着闭起来,就这样原地站了好一阵。
他没再去找白汐,只是一弯腰把铁盒放回床下,转身走回自己屋子,捂着脑袋陷进暗红色沙发里。
白汐走进屋时看到胡尔烈坐在床一般大的沙发上,窗外月色畏缩着只洒在沙发一角,没敢靠近胡尔烈。
这房间根本不用布置,跟婚房一样,放眼望去全是喜气洋洋的红色。
“宗王,刚才白汐有点儿紧张过头,我带他出去透了透气,以为您还得跟观主喝一阵,所以回来晚了。”平头哥睁眼说瞎话,但话音没落就心虚着溜了。
白汐:......
这特么咋整,真要圆房??
进屋前白汐心里江翻海搅,感觉自己快魔怔了。
因为回青云峰的路上,自己竟一阵莫名开心,甚至因又要见到胡尔烈而有些兴奋,但下一刻又两眼发黑,毕竟要面临“菊爆之灾”......
擦,爷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个?一辈子不就这么一次?也算人生经历了......反正两眼一闭就齐活,完事儿就拍屁股走人,归来又是条好汉。
白汐心里左右交战,终于下定决心走去床边,刚一躺下,胡尔烈却遽地从沙发站起来。
“我去趟医院,看看伤员。”说完刮来一阵风,胡尔烈即刻不见踪影,只剩窗帘上下摆动。
“......”白汐坐起来,劫后余生般松口气,随后歪着脑袋有点儿懵,“这洞房花烛夜,新娘跑完,新郎跑?”
“!你还真坐得住。”平头哥从窗外冲进来,“这大晚上哪个挨千刀的来坏事儿,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找宗王。”
“找你个头找!”白汐吓得跳下床,“你居然敢偷看?”白汐抄起枕头拽过去,“我砍死你!”
平头哥:......
“宗王?你怎么来了?”白杨放下笔站起来,面色平静,眼里却聚起月光,温柔明亮。
“给我找件衣服。”胡尔烈声音夹着酒气,更带着寒风,冻住了整间房,却没冻住眼前人。
白杨迅速脱掉睡袍,十分默契的在胡尔烈变形瞬间披在他身上,随后扯过椅背上白大褂披到自己身上,刚要系扣子却又放下了......
胡尔烈则一反常态站着没动,像在发呆,也像故意为之,等着白杨伺候他。
白杨:......
白杨低头推了推镜框,转到胡尔烈身前开始帮他系扣子,操纵手术刀都轻松自如的一双手变得笨拙。
“宿舍还有别人吗。”胡尔烈慢悠悠转头看向屋内另一张床,上面堆着些杂物。
白杨金色镜框下的眼睛闪烁了下,“没有,就我自己......”
“恩。”胡尔烈垂下眼睫,看到白杨半敞白大褂下白得发光的身子,胡尔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今晚我住这。”
“......”白杨手蓦地僵住,声音微微颤抖,“好,宗王睡我床上,我去把另一张床收拾出来。”
“不用。”胡尔烈一侧身走向白杨床铺,转身坐下:“睡一起。”胡尔烈醉醺双眼盯着白杨,拍了拍床边,“过来。”
【作者有话说】
稳住宝儿们

第87章 第八六颗 出轨
翌日大早,白汐再次尝到平头哥“脆生的小钻头”,钻得白汐脑仁儿直疼。
“啄木鸟啊你,还让不让人睡了!”白汐蒙上头翻身继续睡。
“姑奶奶快起来吧!有噩耗!”
“......”白汐露出半个脑袋,“谁,谁死了......”
“你死了!”
白汐:......
“对。”白汐倏地把头蒙上,“困死了。”
“哎,我以为有情人终于成眷属,可算盼到你和宗王喜结连,但谁会想到还能乐极生悲??!”
白汐没露脑袋,声音闷在被子里,有些懒洋洋,“此话怎讲。”
平头哥像吃了瘪突然不说话了,猛地钻进被子用尖嘴薅下白汐一撮头发。
“擦!”白汐呲牙咧嘴一掀被子,“你要干哈!”
“我要干哈?”平头哥呸出几根发丝,“宗王昨晚都被那个白杨勾搭走了,你还不给我起来!”
“啥?......你想歪了吧,萌蛋子昨晚是去医院看病号了。”
“对,看完病号顺便就睡白杨宿舍了。”
“......你咋知道的。”
“还我咋知道的,你心那么大,自己男人半夜跑了都不找,还得我替你去盯着。”
“......咳,你亲眼看见的?”
“废话!虽然隔着窗帘,但能看见影子啊,俩人直接倒床上去了,之后就被床头挡住看不见了,过一阵儿灯也关了。”平头哥抬爪使劲挠头,急得声儿都哑了:
“这到底咋回事,邪了门,你俩怎么都跟下降头似的轮番闹妖蛾子,嘶......要不找观主给瞧瞧?该不是撞邪了?”
平头哥自顾念叨,白汐却突然仰天大笑:
“老弟呀,你可别忽悠我了,胡尔烈爱我爱惨了,昨天上午猴急似的要跟我圆房,因为我没同意,结果他立马就要跟我结婚,又怎么可能找别人洞房?”
平头哥:......
“就算胡尔烈喝高了也不可能把白杨当成我,更何况昨晚他走的时候明明没到喝醉地步,一定是你看错了,隔着窗帘能看见个啥呀。”
平头哥:......
平头哥点点头,“邪门,真邪门,看来必须得找大仙儿看看了。”
白汐:......
白汐手指嗖地凉了,笑容也刹那消失,突然大声嚷起来:“狐狸和黄鼠狼都特么被你们吃光了,还找什么大仙儿!”
平头哥嗖地飙高嗓门,“我这辈子就没看错过,更没听错过,老子吃得就是这碗饭,你爱信不信!”
白汐:......
平头哥飞走后,白汐在床上木呆呆坐了半钟头。
我这是被诅咒了?
不论男女,不论人类动物,我特么注定得被绿?注定得不到真爱?
最主要特么刚结婚胡尔烈就出轨??!
一阵怒火刷地冲破头顶,白汐猛地掏出手机要打过去质问胡尔烈,却又生生忍住,“擦!我特么脑子进屎了,我管他呢!?”
白汐从床上跳下来,呵呵两声:“他出轨跟我有半毛钱关系?等我把自己事情解决立马闪人了,还跟他纠缠个毛线!”
白汐一边破骂一边掏出金钩针和毛线疯狂“纠缠”起来,脑子里各种画面纷纷炸锅,无一例外全是胡尔烈和一个金边眼镜男妖精在逼仄宿舍倒凤颠鸾,偷鸡摸狗。
白汐一钩针扎进毛线球甩到一边,立马又掏出手机给胡尔烈拨电话,刚拨一个数字就开始狠拍自己脑门,“疯了疯了。”
白汐站起来瞥眼钟表,把电话拨到了前妻王小伊那里找臭臭视频,毕竟上周末答应要去看孩子,结果被乌龙事件给耽误了。
在跟臭臭视频了一阵后,白汐心情好了大半,之后他马不停蹄给爸妈打过去视频。
这次也不知怎得,老妈半个小时的唠唠叨叨,白汐竟然没听够,还越听越觉舒坦。
谁说这世上没人爱我了,儿子爱我,爸妈爱我,有他们爱我,足以!
“好了好了妈,我都记住了,那啥,我爸搁哪儿呢,我跟他唠两句。”
“你爸对面屋呢,等我喊他啊。”母亲回头喊了一声:“孩儿他爸,汐子找你!’”
【没空!接电话呢。】视频里传出父亲厚重嗓门,好像火气挺大。
“......妈?你俩又吵架了?”
“谁跟他吵了,他是岁数越大越添毛病,天天愁眉苦脸跟谁欠他钱似的。”
“我看你少跟隔壁李大爷跳交际舞,我爸就没事了。”
“啧,你这臭小子!”
青云峰后山一栋黑黝黝木屋别墅内,金映雪墨发披肩站在梳妆镜前,眼睛通红,身体一抖一抖着泣不成声,“长老,他们私办婚事,不能算数。”
梳妆镜仿佛是个放大镜,把镜内眼球放大数倍,眼白上的无数血丝触目惊心,先知长老的声音也显得颓败凄凉,“很多事也许早已命中注定......”
一位满头银发老者,手里举着一把放大镜,放在距离眼球两寸左右距离,放大镜内浮现着金映雪微小身影,披头散发,萎靡不振。
“映雪,你也好自为之吧。”白汐的父亲偏开头闭上眼,把放大镜重重撂到桌上,苍老手指微微颤抖,“如今......也只剩一个办法了。”

胡尔烈端着胳膊,执拗地待在白杨宿舍里,在椅子上坐成一座雕像。
他目不斜视盯着桌上手机,脸色越来越差......
一天下来,胡尔烈压根儿没等来白汐,连个电话都没等来,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
胡尔烈:......
“啪”地一声胡尔烈拍案而起,“小平头到底告没告诉白汐!”
昨天夜里,胡尔烈刚到医院就发现尾随而来的平头哥,胡尔烈知道肯定是白汐让小平头跟过来探虚实。
本就被“飞来横醋”浇成落汤鹰的胡尔烈,早已妒火中烧,当即心生一计。
在看完一圈伤员后,胡尔烈一个拐弯直奔白杨寝室,本想顺手把窗帘拉开,让平头哥看得更清楚,但觉着不太合,就作罢了。
借着酒劲胡尔烈无所顾忌,演戏演全套,连眼神台词都很到位,包括在白杨坐来床边时,胡尔烈一个翻身把白杨按到床上,身子差点儿压上去。
不过胡尔烈余光看到厚实床头已完全遮挡住两个人,便不用再演,于是躺到白杨身侧,没再更进一步。
差不多了,骗骗小平头够用。
胡尔烈边想边坐起来,一伸胳膊够到墙上开关,在关灯后屋内彻底陷入黑暗。
齐活......
白汐,我让你也尝尝“背叛”的滋味。
胡尔烈甚至有种大仇得报,坐等看好戏的快活感。
胡尔烈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才下床,白杨则一直静静躺着没说话,胡尔烈生出一丝愧疚,柔下声音,“......对不起,今晚喝多了。”
说完后胡尔烈一身轻松,没心没肺走去另一张床上,倏地变成胡秃鹫窝在一角睡着了。
此时的胡尔烈攥拳站在桌前,觉着自己像个没长大孩子,为了解气竟搞出一场恶作剧,结果对方还视若无睹,压根儿没当回事。
胡尔烈:......
“白汐怎么可能不在乎,他那心眼也就针别大,说不定是被气走了?”胡尔烈冰凉手脚渐渐回温,心说白汐肯定是被气回了娘家,就等老公去哄、去请,毕竟以前看的电视剧都这么演。
胡尔烈嘴角一勾,脸上回了血色,他把外套一脱飞出窗外,直奔白汐所住小区。
在两千米高空时,胡尔烈就把目光锁定三号楼一单元103室,但从厨房和客厅两扇窗看过去并没发现白汐身影,只看到白汐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他可能在自己屋里。
胡尔烈这样想着加快了飞行速度,转到高楼另一侧,但从阳台往屋里看去,仍没见到白汐,另外两间房也没有。
胡尔烈只看见白汐的父亲举着放大镜伏案读书,嘴里似念念有词,不多久把放大镜扔桌上起身去了客厅。
胡尔烈:......白汐根本没回家。
这个白胖子!!
胡尔烈感到阳光像道道银针扎进眼睛,直戳心脏,胸腔一阵火辣辣得疼。
原来他根本不在乎我,他心里只有顾凯鑫那个孙子!
胡尔烈一个转身,一道黑色闪电刹那割裂万道光芒,朝青云峰冲去。
白汐父亲来到客厅倒了杯热水,跟白汐母亲打句招呼,“孩儿他妈,我迷瞪一觉啊。”
“你在屋里给谁打电话呢,连儿子都不搭。”
白汐父亲一伸手捏了下母亲的脸蛋儿,“还能给谁打,隔壁老李头。”
白汐母亲:......
母亲拍掉父亲的手笑骂着,“臭德行,赶紧睡觉去。”
白汐父亲回到屋里,关好房门拉好窗帘,坐在桌前打开最下层的抽屉,里面放着几捆剪裁好的白桦树皮。
他随手抽出一片树皮展平在桌上,又从一个生锈铁质笔盒里捻出一根羽毛笔,用笔尖蘸着墨水瓶里绿色液体,颤巍巍在树皮上写下一行小字:
【胡尔烈若死,下一代灵鹫在何方位,多大年岁,姓甚名谁。】
写完没过两秒,墨绿色字迹像被树皮吸走水分,一点点全部消失。
白汐父亲把树皮卷起攥在手心,端端正正躺到床上,闭眼后没多久便进入了梦境。
【在梦里,白汐父亲变成一个十八九岁少年,正吃力爬着一座野山,浑身上下全是土,终于登顶那刻,白汐父亲透过少年眼睛看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青云峰。
然而下一刻,少年一跃而下,白汐父亲猝不及防感受到强烈失重感,心脏跟着一阵绞痛,白汐父亲察觉事情不妙,刚要拼力醒来,却脚踝一紧,停在了半空,耳边竟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寻死干啥?你也不为你父母考虑考虑,他们得多痛苦?”
白汐父亲:!?
“你看我,几天前还是失业离婚一败涂地的胖子,后来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把我解救出来,让我长出翅膀来到新世界,其实世上很多事说不清楚,你以为山穷水尽,实则柳暗花明。”
白汐父亲:......
“你要知道鹰族是不准救人的,老天让我在这个时间点学会飞行,就是他不想让你死,让你遇见我这个不守规矩的来救你,老天爷一定给你备了大惊喜,就在你能接得住的时候一股脑给你,所以绝不能轻生,明白吗?”
白汐父亲:......
是白汐把下代灵鹫救了?
眼前一道刺眼白光闪过,白汐父亲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一座寺院里,院内放着一个低矮大水缸,水面漂着一朵睡莲,水缸旁歪斜着一颗古树,像从水中飞出的黑龙,一直蜿蜒到房檐上。
少年迈着大步走进殿内,双手合十跪在一位老和尚面前。
“大师,我想好了,我要报恩。”
“你当真要放弃做人?”
“是,我想变成鹰,去找他。”
大师慢悠悠闭上眼,微微叹口气,“那就留下吧,时机一到,你自然会变。”
“那我找得到他吗?”
大师微微颔首,“你不找他,他都会来找你。阿弥陀佛。”
“谢大师指点。”少年转身走出大殿,脚步如燕,在路过水缸时,低头瞥了眼水中倒影,一张少年脸庞绽出笑颜。】
白汐父亲蓦然惊醒,坐起身剧烈喘气,眼里惊惶失措,豆大汗珠抖颤着从额头滑落:
“......怎么是他?!”

胡尔烈飞回青云峰时,一眼就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人,顾凯鑫......
那人坐在一辆皮卡车驾驶位上,半低着脑袋。
胡尔烈瞬时加快速度,如离弦箭羽直冲顾凯鑫而去,真有心一爪子戳破玻璃掐死那个孙子,但智还是占了上风......
胡尔烈一个急刹转向落去了树顶,静静看着这孙子到底来青云峰干嘛。
即便胡尔烈用脚都能猜出顾凯鑫是来找白汐,但他仍旧渴望白汐不会跟顾凯鑫私会。
毕竟白汐已经嫁给自己,也知道自己对顾凯鑫极其厌恶,白汐为避嫌都不该去见顾凯鑫。
不过胡尔烈心里真没底,只因白汐床下那个铁盒里还存着顾凯鑫送的东西,白汐居然舍不得扔,之前竟还为哄骗自己演了出戏。
这个骗子......
胡尔烈一阵胸闷,身子突然一僵,他隐约发现副驾驶位上好像还坐着个人,胡尔烈往下落了几米看过去,心也跟着一起坠落......
只见副驾驶位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汐......
胡尔烈远远望着车厢里两个人,听不到他们说话。
幸好听不到......
胡尔烈身子一点点结冰,他不想再靠近半步,因为他害怕听到什么,一瞬间胡尔烈甚至想离开这里,但身子却不听使唤......
车里,顾凯鑫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不停抠着方向盘上的皮套,一下又一下,在沉默一阵后,顾凯鑫忽然把车窗降下来,深吸一口窗外新鲜空气:
“汐汐,其实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白汐:......
胡尔烈:......
胡尔烈被迫听到车内对话,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谢,谢谢鑫,谢谢顾大哥来看我。”白汐觉着叫鑫鑫大哥有点儿腻乎,以前倒没这么觉着,但今非昔比,因为自己现在能百分百确认顾凯鑫肯定喜欢上了自己......
真就懵逼了,我只是在穹朝魅力十足啊,但顾凯鑫又怎么会瞧上我这个普通人?难道是之前扮演他男友时让他误会了??
白汐一边抠着手一边嗽了下嗓子,接着说道:“那个,有个事儿我没来得及告诉顾大哥,咳......我,我再婚了。”
“恩......你是不是又娶了个姑娘?但我知道你不爱她,难道你想一辈子......”
“没有没有,哥哥误会了。”白汐立马打断:
“是这样,我之前不是说过我被一孙子给变成鸟儿了吗?我就是嫁给那个孙子了,他叫胡尔烈,是男的。咳,现在我在鹰族过得就还挺快乐......”
胡尔烈:......
大树上的胡尔烈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终于轻轻松口气,均匀了呼吸。
顾凯鑫此时却在车里化成冰坨,连带后座突然探出的一只狗头,一齐双双化成冰雕。
“不可能。”顾凯鑫摇了下脑袋,脖子“咯吱”一声,“你没娶姑娘反而嫁给了胡尔烈?这怎么可能。”
“嗨,其实不瞒你说,鹰族的确想让我娶个姑娘来着,但我不喜欢她呀。”
白汐心说这次必须跟顾凯鑫讲清楚,绝不能让顾凯鑫再误会:“虽然我并不喜欢男人,但偏偏就看上了胡尔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爱上他的。”
一提“爱”这个字,白汐心里“咯噔”一下,一股细流从心底溢出,缠缠绵绵又暖又痒:
“也许因为我是外貌协会吧,这辈子就没见过胡尔烈那么完美的男人。”
树上的胡尔烈“哗啦”一声从大树杈掉到下面树杈上。
“当然了,虽然胡尔烈总冷着张脸,但他心肠可软可热乎了,别看小时候我总‘虐待’他,但他仍偷偷喜欢着我,也没真正怪过我,毕竟那会儿都小,不懂事。”
胡尔烈的翅膀微微颤抖,乌黑眼珠亮晶晶的。
顾凯鑫嗓子像枯竭小溪,干哑着,“你,你们从小就认识?”
“对,也算青梅竹马吧,哈哈,其实是我当年救了他,所以说缘分妙不可言呢。”
顾凯鑫细长柳叶眼结了冰碴,喉咙深深滚了下,把头缓缓埋在方向盘上,久久没说话......
【殿下不必伤心,依我看,白汐嫁给胡尔烈肯定另有目的。】哈士奇肚子一鼓一鼓,【您应该还不知道,如果白汐想变回人,只能嫁给把他转化成鹰的胡尔烈,再伺机把胡尔烈杀死,才能彻底变回人。】
“!”顾凯鑫肩头一颤,坐直身子。
哈士奇立马又补一句,【殿下可别忘了,白汐上有老下有小,他怎么可能愿意留在穹朝?况且当初您不还说白汐恨透了那个把他变成鹰的孙子?】
顾凯鑫眼睛倏地亮起来,声音又变回明媚清亮,若玉器相碰,“汐汐,其实你不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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