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西喉结滚动了下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目光从郁执脸上移动到他的手上,修长手指居然可以将他的脚踝完全拢住,虎口就贴在凸起的踝骨上, 虽然隔着袜筒却还是让他无法忽视这种触感。
年轻alpha的耳尖开始变红。
郁执依旧表情不变,态度认真,把他的脚继续向上挪到腰侧,十分专业的说着:“也不要瞄准这里踢,这里的皮肉柔软度很高,会抵消很高的伤害。”
随着他再往上举,池砚西又蹦跶了两下,单脚站稳,努力集中精神,这可都是干货。
最后郁执攥着脚踝的手停在了肋骨那里:“这里是最佳位置,所以记住,以后要踢人的时候往这里踢。”
他说这话时,攥着脚踝的手往自己的肋骨碰了一下。
郁执做得自然,池砚西鞋子里的脚趾都已经蜷缩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正常的打架教学他的心跳却开始加速。
快速回了句:“知道了。”
池砚西腿上用力想把脚放下。
那抓着他的手再次往上提,池砚西不得不向前蹦了几下,也就幸亏alpha足够柔软不然非被扯得惨叫,他不明所以的看着郁执,踢人教学还没结束?
可是郁执那张脸除了好看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和他们最开始见到时好像又有些不同,那股疏离冷漠淡了一点,不过不耐烦是他眉眼间天生带的,依旧没有消散。
脚被提到郁执肩膀旁,池砚西也就蹦跶到了郁执身前,大概也就还隔着一两步远。
郁执又攥着脚碰了下肩膀:“这个位置不要用踢,往前一些在胸口前用踹的,如果要踢——”
他的手把脚再往上带,池砚西就又红着脸向前蹦跶了一下,被扯得太高。
运动短裤的裤腿自然向下掉去,露出骚包的明黄色平角内*裤,十分显眼,这种情形在打斗训练中很常见,所以郁执训练时即使穿运动短裤也会再穿一条压缩裤。
只不过池砚西还没有察觉,因为这个场景是完全面向郁执开放的。
郁执作为教练员全程视线没有离开过池砚西,见到这抹黄色时眉梢小幅度挑了下。
可真鲜艳。
郁执攥着池砚西的脚停在脖颈位置:“这个高度要踢人,首选脖颈。”
池砚西已经管不了踢哪了,这个教学方式他对劲吗?
郁执还在继续说下去:“力气足够,踢脖颈比踢头部更容易致死,记住没有?”
一只脚的池砚西站不住抖个不停,他只是柔韧性高不代表他能够一条腿站这么久,而且他现在和郁执的距离太近了,让他没出息的有点心猿意马,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踢人教学课程。
“记住了。”
“好,所以踢人时应该是踢胯踢腰还是踢肋骨?”郁教官当场开考,根本不给池同学一点巩固的时间。
简直是个魔鬼!
池砚西:……
池砚西只和郁执对视了一眼就慌乱移开视线,距离近到他一个站不稳晃过去能和郁执打个啵,这谁能受得了。
这是在考验他,而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郁执只保持雇主和保镖的关系。
郁执虽然不能敲开alpha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可当一个人在你面前迅速变成红色,你就根本不需要敲开他的脑袋。
池砚西:“踢肋骨。”
郁执:“答对了。”
池砚西心想那不是当然的,就听郁执又说了句“不错”,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池砚西那颗试图在他这里藏起来的心脏,又从小柜子里倒出了一个尖尖。
郁执夸他了?
郁执夸他了!
倒出的尖尖立即活力四射的向下一点,随即整颗赤城的心脏活蹦乱跳的从一直没关上的柜子里跑了出来,开心到转圈圈。
郁执夸他了~
郁执捕捉到alpha几乎是井喷而出的喜悦,垂着的那只手指尖摩挲。
夸奖会让小狗甩起尾巴。
永远都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手再向上一提,池砚西真是被他提成了一个1,不可控的又向前蹦去,这下真就彻底蹦进了郁执怀里,身体的重量都是压在郁执身上的,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搭在了郁执肩膀上像是他主动投怀送抱。
这大概是他们最近距离接触的一次,却在拳台上的踢人教学课程中。
向前蹦去的那一下alpha脑袋不由得跟着晃了下,原本就骤然拉近的距离一下子更是近到呼吸纠缠,一个跌入浅色的湖泊乱了阵脚,一个凝望着色泽纯粹的黑宝石从容淡定。
相望的视线里,他们高挺的鼻尖轻轻又亲昵的蹭了一下,一触即分却留下了久长的酥麻。
郁执鼻梁上的那枚小痣好像变成了红色,一直摩挲的指尖在这一刻捏住不动了。
池砚西的脑袋向后时毛茸茸的头发扫过郁执光洁的额头,带走一缕银色长发落在他发丝间,黑与白缠绵着难舍难分。
一时间没人注意到。
池砚西眼珠都不敢抬,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个状况比那晚的练习更让他心跳加速,小鹿乱撞:“你你、这次踢哪里?”
郁执是默了一瞬才开的口:“哪里都不踢。”
池砚西疑惑看向他。
郁执则看向池砚西被他高高举起的脚:“好奇你能被打开到什么程度。”
这绝对是很正经的一句话,毕竟他们现在穿着完整的衣服在拳台上进行着打斗训练,没有任何不该有的触碰,可落在池砚西的耳中,他只觉得这句话是哪哪都不对劲。
他反省,他有罪,一定是他脑子太黄了。
郁执现在有了具体的了解,高举着的手开始向侧边慢慢移动而后缓缓放下。
————
alpha的长腿就在空中画出个半圆,抻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郁执:“你练过?”
池砚西:“没有。”
他打小就柔软,大人都说小孩子都这样慢慢长大就不行了,结果他长大了也这样。
又骄傲的补了句:“我这叫天赋异禀。”
回应他的是郁执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几乎放下了一半郁执才松开手,池砚西恢复自由的脚落了地,球鞋鞋尖在拳台上磕了一下,放平,然后向后退和郁执拉开距离。
郁执:“你再练三组腿,今天的训练就结束。”
想要打架厉害最重要的就是腿脚,一定要有力量,要稳,站都站不稳怎么打架?怎么赢?
郁执交代完从拳台上跳下去,练腿他不盯着,标准动作他已经教过池砚西,就是不停重复的机械训练,很无聊。
池砚西也跳下拳台去拿水瓶,要剩下自己一个人无聊的训练了,他拧着水瓶偷看郁执,差点没把水瓶抓爆。
郁执穿上了一件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由于衣服太长,他拉拉链时就要把衣摆往上扯一扯,还要弯着腰才行。
拉链拉一段他就要把羽绒服往下拽一拽,不然没法继续往上拉。
做这件事的郁执很认真,认真到最后时还要把脑袋向后仰,保证拉链一定能拉到头,完全拉上后他再把头放下来,精致的下巴就完美藏到了立起的领子后,立即小半张脸就不见了。
他还要把一只手揣兜里,留下的那只手应该是为了开门。
池砚西正这么想,果不其然郁执一出去后就把那只手也揣兜里了。
池砚西怀疑的打开手机,看了眼天气:16°。
郁执今天过来的早所以他没看见,这个温度穿羽绒服?还是长款羽绒服?
怎么?郁执身边的空气是带负号的?
他不由得担心起冬天这个怕冷的beta要怎么办了?
他喝着水脑袋里开始想象,冬季处处落着皑皑白雪,郁执的房门从里推开,然后伸出一只裹成莲藕的小短腿哆哆嗦嗦试探了下温度,收回。
等了一下门打开条缝,迷你的Q版郁执探出了头,怀着敬畏的望了眼外面的雪,做了好一阵心里建设,才艰难的挪动着他的小短腿向外走。
圆滚滚的肚子先撞开了门,他大概穿了至少10层衣服,整个人从上到下像是一个小柿子放在了溜圆的柚子上。
一步一脚印,步步很艰难。
Q版郁执不停嘿咻嘿咻,用力迈着他的腿,却不适应落雪的光滑地面,啪叽摔了个人仰马翻,又因为穿的太圆,骨碌碌滚出好远,撞上雪堆才停下。
人缓缓向后倒下,脸上挂了一层雪,雪堆上则留下他的印迹。
他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坚强的向大门口走去。
期间又摔了好几下。
摔得七荤八素终于到了门口,脸上的雪还没弄干净,挂在睫毛上,睫毛下是强忍的还在打转的眼泪,因为穿的太多手臂都被架起放不下,所以是向外炸开的。
Q版郁执昂首挺胸,戴着挂脖手闷子的手还跟着用了下劲儿:“我来上班了!”
水从池砚西嘴角淌出,他手忙脚乱去擦,这也太可爱了吧……
实际上是他把郁执幻想的太可爱了。
郁执本人正一手烟,一手摆弄着枪,哪一样都和他幻想中的可爱不沾边。
他用手帕把枪仔细擦拭,放好,再从他的武器箱里拿出另一把袖珍手枪,把玩了一会儿也用手帕擦了擦。
离开三角洲后他的这些宝贝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它们是会觉得委屈被冷落了?还是会想终于不用再做危险的事情,不用沾血了?
他对着手里的“疯狗”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疯狗是高级战术突击刀,刀柄缠着帆布,刀刃带着锯齿,锯齿不但能给对手造成多种伤害,如果有需要也是个便利的工具。
是他常用的一把。
他擦着刀刃,刀柄上的帆布是他新替换的,之前的都是血洗不干净了。
把疯狗放回去他又拿起一把大麻花军刺:“我知道,你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大麻花军刺是多棱形军刺,螺旋状的刀刃,中间有着许多血孔,破坏力极强,在郁执的常用排行榜中稳居第一,他将手帕塞进血孔再拽出,手帕依旧是干净的,他习惯在战后把用到的武器擦拭干净。
人都要洗澡换衣服,武器当然也一样。
他一个个血孔擦着:“我应该自己找到答案。”
“毕竟我是不可替代的独一无二。”
训练结束的池砚西又有了一个天才的想法,他正在制作郁执的Q版聊天用表情,脑袋要大大的,脸要圆圆的,身子要小小的。
电脑前的alpha一脸兴奋,春夏秋冬的主题全部来一套,小动物版本肯定不能少,哦~
池砚西眼中闪过一丝坏笑,这下旗袍不就可以安排了。
郁执第一次在保镖团的群里发了消息。
【沈嘉一,9点,训练馆。】
【收到!!!】
沈嘉一回复完就跑去了高宇兄弟俩的宿舍,是哭着跑进去的:“呜呜呜,完蛋了,郁哥要和我秋后算账了。”
那一天虽然郁哥对他三令五申不让他掺和,一开始他也是老实听话的,可是根本忍不了!就算他不是自己崇拜的郁哥,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七个人围殴。
最后他也上了。
不过他的确有些碍事……
那之后他就一直避开着不和郁哥碰到,但现在,郁哥主动找他了。
他趴在高宇怀里哭:“会把我踢出保镖团吗?”
高宇拿纸巾给他擦着眼泪:“也许是你想多了,再怎么说那天你也是帮队长。”
那天等他和高瀚从别人口中得到消息赶去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个比一个伤的惨的人,他们的队长是那一圈唯一站着的,微仰着头,平静的抽着烟,滴血的手扯开乱了的丸子头,随意把头发向脑袋后捋了捋,手上的血染红几缕他银色的长发。
那个画面,高宇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沈嘉一擤着鼻涕:“真的?”
高瀚眼神中带着羡慕,如果他那天也在训练馆就好了:“无论真假,你不都得去。”
沈嘉一一听,那倒是这么回事,他让他们俩跟他一起去,给他壮胆,关键时刻再给他求求情。
沈嘉一:“老大哪去了?把老大也带去吧。”
高宇:“你忘了,每星期三5点后他都要去医院看小宝的。”
沈嘉一点了点头。
他们一行三人提前40分钟到了训练馆,沈嘉一一整个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就在训练馆转来装去不停看着时间。
9点,郁执准时准点的出现。
今天训练馆的人不多,不过在郁执出现的那一刻明显每个人都被按下了静音键,beta实在是战绩可查。
有人已经停止训练偷偷溜走了,生怕自己会惹上什么点事儿。
“队长。”高宇他们三个去到郁执身前。
郁执点了下头:“沈嘉一。”
沈嘉一认命地抬起头,来吧,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结果没等开口先冒出一个鼻涕泡,哭着:“郁哥我错了,你别不要我……”
郁执:?
高宇用手臂碰了他几下:“好好说话。”
郁执没给他好好说话的机会:“你不是要和我打一次,给你1分钟调整好以及把脸洗了。”
他向里面的对战训练室走去。
沈嘉一眨巴着眼睛,看看高宇又看看高瀚:“队长说什么?”
池砚西走在去找池云霄的路上,就听到另一条岔路不远处两人嘀咕着。
“一手消息,那个沈嘉一和郁执是一对,刚刚在训练馆哭着求郁执别不要他。”
“还说他错了什么的,估计有什么内幕。”
“啧啧,难道是给郁执戴绿帽了?这不是纯找死,走,咱俩也去看看。”
池砚西在风中凌乱着。
他就知道沈嘉一留不得!
那俩人还在一边走一边聊,其中一个说他要是和郁执一对这辈子都不会出轨,另一个说就是天仙到手了,日子久了也都一样没意思。
两人突然被从后方,从中间撞开。
撞得两人差点没从小坡上滚下去,刚要骂人,一抬眼,那好像是……砚西少爷……
沈嘉一兴奋地爬上拳台,刚洗过的脸朝气蓬勃。
“郁哥,谢谢你。”
先向郁执鞠了一躬。
郁执:“开始吧。”
沈嘉一深呼吸一口气认真起来,举着拳头没有立即攻击,观察了下才出手。
在他打过来的那瞬间,郁执开口:“拳出的太快,脚没跟上,上下身速度不一致。”
围观的众人瞪大眼睛,这是……亲自教学!
这一刻沈嘉一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拳台上的郁执游刃有余,沈嘉一拼尽全力。
拳台下的众人要么是崇拜的星星眼,要么已经开始深思, 郁执说的沈嘉一的这些毛病和习惯他们有的也有。
郁执抬脚踢开沈嘉一踢过来的腿,力气用尽的沈嘉一被一脚踢倒, 瘫在地上呼呼喘气, 头发滴着汗水一时间没有力气爬起来。
不过年轻人眼睛亮晶晶的,这一次的对练教导对他来说受益匪浅, 离他成长为一个像郁哥这么厉害的beta又近一步。
拳台上头发丝都没乱的beta让大家敬畏, 高瀚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郁执动手,真切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也是在这瞬间一些微妙的他自己都还没理解的小心思彻底消失了。
他摸了下手背上那个烟疤。
释怀一笑。
随即升起的是他们保镖团队长很强的荣耀感。
“那个……”有胆子大的人举手开口,“您能和我对打一次吗?”在大家向他看去时又连忙补了句,“求您,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我也愿意做!”
“和我打一次吧!”
大家生怕被别人抢先,你争我抢的开口。
有人甚至爬到了拳台上:“我先向你道歉。”
说着就是一鞠躬。
这个举动倒是把大家看懵了, 这人十分诚恳:“传你的流言蜚语时我根本不了解你还是人云亦云,训练馆你被围殴我则做了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我知道没有资格请求你和我打一次, 但是我还是厚着脸皮请求你, 以后我一定改!”
这番话把大家的思绪扯了回去, 他们看向郁执,自从他来到这里后明明和他们没什么接触, 可是他们却传他的闲言碎语,甚至可以说那就是下作的污蔑,他们统一战线想要打击他,打倒他, 不遗余力的攻击这个外来者,希望他输,希望他败。
仔细一想,这根本就是霸凌。
他是因为足够强,所以今天还能站在这里。
一时间众人表情不断变化,臊得慌,很丢脸。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句对不起,之后一声接着一声,不过也有人抹不开面子没开口,也有人觉得自己没错流言又不是他们传出去的,再说他们约架不插手没毛病啊。
个人都有个人的想法和立场。
郁执没见过这场面,他的目光依次扫过那些脸,可以从其中分辨出真诚或者假意,他的目光是好奇和探究的,这对他来说是很新鲜的事情。
高宇看了眼郁执主动去到台子上:“大家,我想你们道歉应该是觉得自己错了所以才道歉,但道歉了不代表就可以道德绑架队长和你们对练,这是两码事,队长是没有义务和你们做这种对练的,而且这件事大家都明白不轻松的。”
郁执又不动声色看向高宇,道德绑架?居然还会有这种绑架,不过对他没用,说过了,他没有道德。
高宇的话让他们安静了一阵。
“你说的对,郁队,以后有事你吱声,能伸手的我彪子绝对伸手,你很强,俺就崇拜强者。”
“对对对,今天这一场就够我好好琢磨了,真是赚到了,谢谢郁队。”
“郁队以后常来训练馆哈,如果你需要和人对打我第一个报名!”
“那我第二个!”
“我第三个!”
郁执从始至终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一直在观察。
对于今晚这件事在他看来很简单,他们意识到自己有用,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好处,所以开始反思他们的行为想要获得原谅,然后再进一步向他展示友好,达到最终结果得到他们想要的。
不过郁执承认他们中许多人这一刻的善意是真诚的,他们或许不坏,甚至有的可以说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但人性就是这样会有一些模糊地带。
不过他们的狂欢与他无关,他只是因为之前打架的事情还沈嘉一一个人情谢礼。
现在礼还完了。
“沈嘉一。”
“在。”
沈嘉一体力恢复了些开心的去到郁执身前。
郁执:“训练馆事件你违背命令,扣你一个月工资,再有下次开除。”
喜气洋洋的沈嘉一瞬间石化。
郁执跳下拳台离开了训练馆,beta一向赏罚分明。
沈嘉一的天塌了,抱住高宇大腿:“宇哥,我在随时被开除的边缘了,呜呜呜……郁哥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怎么今天才来处置我?”
高宇拍了拍他的头。
高瀚:“你还哭,你就透着乐吧。”
他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得到队长的指导。
不是郁执反射弧长,是他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池砚西的那句话。
穿着羽绒服从训练馆出来,夜风习习,他手插着兜慢慢悠悠的向回走。
脚下碰到一个重物,一低头对上翠果碧色的眼珠,他把小猫从地上抱起来,小猫立刻娇滴滴叫了几声。
于是回去的路上,郁执单手托着小猫毛茸茸,热乎乎的肚皮,把它当做哑铃一下下举起放下。
翠果对此很享受,等郁执到了住处时它已经睡着了。
郁执把猫带了进去。
洗漱过后准备睡觉,翠果在地上的枕头上团成一团,睡得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如果它不是整天在外面乱跑,郁执是真想把它抱上去一起睡。
看着小猫粉粉嫩嫩的鼻子,他忽然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然后莫名感慨了句:“脾气真大。”
又是一个雨天,气温跌到一位数,郁执抱着小猫站在雨珠不断滑落的落地窗前,希望池砚西今天不要出门。
池砚西上了车,他今天要去趟学校,不过并没有通知郁执。
钟山做上副驾驶瞄了池砚西一眼,他能感觉到最近一阵少爷好像和郁执出现了问题,之前去旅行也没带着郁执。
他眼珠沉了沉。
“听说昨晚队长在训练馆很热闹,少爷这次是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队长。”
池砚西脾气好,保镖和司机又是长时间有接触的工作人员,所以是会聊聊天的,没那么严肃。
他那边的车窗,雨珠几乎是被风砸上去的啪啪的响,他昨晚一气之下去到训练馆其实就后悔了,他可是还在生气并没有原谅郁执。
不过去都去了,他就在门口看了下。
他认为郁执就是拳台上的神,教学沈嘉一那段他看的十分认真,都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过去的了。
再之后那些人为郁执欢呼,为郁执呐喊,他也一样跟着激动,他果然很有眼光,这些人终于看到了郁执的优秀。
不过他可是第一个就看到的人。(在帝都这里)
池砚西很严谨的加了一个小括号,之后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想出去阻止,郁执可没那么多时间教这么多人,他的时间是属于本少爷的!
可是当他看着拳台上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的郁执,他忽然想到他也需要朋友啊。
不然他每天做什么呢?
在自己不出门的时候,他在那栋房子里,不去食堂吃饭,不去训练馆训练,他就一个人待在房子里。
他不会孤单吗?
他不会有想找人说说话的时候吗?那次七个人打他,即使他赢了,他就真的不会有一点委屈吗?
人真的可以以一座孤岛的方式活着吗?
他试着想了下郁执会在房子里干什么,只能想到他什么都不做的坐着,最多就是安静的抽完一整根烟。
所以他没有阻止。
不过他也没有因为这个就原谅郁执那天的话。
这是两码事。
池砚西没说话,钟山就开玩笑般:“我还听他们说队长和嘉一在一起了,队内恋爱好像还真没这个先例。”
池砚西:“他们没有在一起。”
一个肯定句,没有过多的语气。
因为现在的郁执根本不会爱人。
小狗很好拿捏。
小狗会偷偷观察主人。
小狗远比主人以为的更了解主人。
十一点左右雨停了,池萱带着她的女儿池云隐出现在郁执的房门口,向门铃按去的手停下。
破破烂烂,一个被砸碎的门铃让人诧异。
池萱改为敲门。
郁执对两人的到来有些意外,但有句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并没有把人请进去的打算,不过看样子,她们也没打算进去。
池萱:“打扰了,我说明下我的来意,云隐想请你和她再去漫展出一个角色。”
池云隐在她身后可以说是讨好的,向郁执笑出两排小白牙。
“我拒绝。”
池萱早有预料,说辞已经准备好:“虽然我的保镖对你动手是他们不对,但你毕竟让我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了大部分保镖,把这当做一点对我小小的补偿也是合情合理。”
“因为我,你有机会换掉一批没用的保镖,我的确可以接受你的一些小小补偿。”
郁执跳出她的陷阱,回的滴水不漏。
池云隐瞪圆眼睛,厉害。
池萱神色中也透露出一抹欣赏,不过她还有第二个准备,从她的包里随手拿出两大块金条:“你陪云隐去一次,还有另外两块当做谢礼。”
郁执并不缺钱。
“我不能出去,我是池砚西的保镖。”
“哥他已经出门了。”
郁执看向池云隐,池砚西出门了?
“我依旧拒绝。”
池云隐难过撇嘴,她就是上次感觉郁执难搞所以特意拜托了母上大人,看来还是要失败了。
池萱摇头感慨:“我原本是不想用这个办法的。”
她收了金条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小妹。”
郁执:……
“对,他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的,嗯嗯,就是带他玩儿,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池萱胜券在握的瞧着郁执,“行,你和他说说。”
把手机打开免提,红姐的声音传出来:“郁郁,你……”
“我去。”
郁执直接打断了,红姐最爱让他做得事情就是,你得出去多认识一些差不多年纪的人,交交朋友最好再搞个对象。
红姐:“行,那你出去好好玩儿。”
电话挂断,池萱把四块金条都拿了出来:“你今天去玩儿就可以,云隐有自己的保镖团。”
金条给了郁执,她回身摸了下池云隐脑袋:“把人带出去就要好好带回来,不然你自己和砚西交代。”
“妈你放心。”
池云隐一脸崇拜,她妈妈就是最厉害的。
郁执又收到了红姐的转账:【出去喜欢什么就买。】
事已至此。
等郁执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池云隐突然的:“对不起。”
小女孩在等待期间回想刚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样好像在强人所难,郁执又不是她哥。
“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我是真觉得你很适合出这个角色,一定会非常出彩的,所以我这个脑子就没想那么多。”
郁执想起上次参加的漫展,也不能说无趣,而且他出门的衣服都换好了。
“什么角色?”
如果还是那个骂人的他就不去了,骂人的意义是为了让自己爽而不是让别人爽。
池云隐一听连忙拿出手机,找到照片给郁执看:“就是这个光明之神,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游戏角色,这个角色的最强技能就是众生俯首。”
郁执挑眉。
他喜欢这个技能名称。
“只要处在技能辐射范围之内,所有人都要向你跪拜,并且献上他们一半的血条作为对你的供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技能是神之祝愿,你的祝福都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