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直男穿越到ABO世界有多惨?by斩长鲸
斩长鲸  发于:2025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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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有毛病吧!
伊野懒得搭理他们,用力一打死结,勒得尤金倒吸一口凉气。发现自己的新终端亮着,拍拍手起身:“我出去喝口水。”
他推门出去。
屋里安静下去,同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
凯撒:“怎么办?”
“……问我?”一直没吭声的布什·梅华凉凉一笑。
虽然伊野表现得跟平常,但他们都是和伊野认识很久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他情绪里的变动。民众联合请愿的事他们都清楚,也大概知道了那天晚上在C区发生的情况。
以布什·梅华对伊野的了解,他绝不是被一群民众恳求就会畏惧的人,这里面恐怕有更深的故事。可那个青年的经历里,藏着一个他们谁也不清楚的过往,就算他们再想帮忙,再想将伊野从巨大的压力里拉出来,也无从寻找头绪。
“他不能一直这样强颜欢笑下去。”凯撒放不下心。
尤金意味不明地嗤声,手指扫了扫胳膊上包扎好的蝴蝶结,披上外套起身:“不笑,难道你指望他在这里哭出来吗?他的性格你们谁不清楚,没点外力怎么哭得出来。”
凯撒:“你是说…”
“这飞船上有酒吗?”
走廊上。
伊野看着屏幕表面显示的克文老爹来讯,明明灭灭亮个不停。他的手悬在接听按钮上,却迟迟没有接通,直到最后一次通讯结束,屏幕熄灭。
伊野:“……”
他头疼地挠了挠头。
把终端摘下来塞进口袋里,准备回去时,忽然看到走廊尽头的林佩。
“林佩将军?”
林佩刚结束作战计划的部署,想来看看伊野,没想到正好碰上。
他径直朝青年走过去来,目光扫了眼口袋的位置,没说什么。林佩大概能猜到是克文·兰利的通讯。下属跟他说过了,十二席协同来到前线是出发时才放出的消息,想来是伊野故意拖延着,想要瞒住谁。他想隐瞒的人,除了他那个据说重伤昏迷的弟弟外,也就只有克文·兰利了。
但林佩没有深问下去,转念道:“要出去走走吗?”
“出去?”伊野疑惑,“能去哪?”
林佩:“趁现在安静,去看恒星。”
这艘一级军用飞船名为“先驱号”,是先驱军团最顶尖的作战飞船。但它出色的不仅仅是战斗和指挥能力,更有一条以梦幻著称的走廊,名为“星河”。
星河走廊在飞船的最南端,是一条狭长的玻璃走道,通体由特殊材料制成,大部分时候是用来检测敌人。但除去这些,因为墙壁和地板都是透明的,所以也是极佳的观景区。
一路接受过士兵的问好和敬礼,伊野停在这条玻璃走廊前。地板和墙壁都是透明材质,要不是上面带着点脏污,根本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宇宙里还是在飞船内。
林佩率先走上去,伊野试探地踩两下,没怎么敢动,接着林佩忽然伸手把他拉了过去,惯性太大,害得他差点扑进林佩怀里。
“站稳。”林佩摁住他的肩膀,手背扫落几缕黑发,“怕高就别往下面看。”
“还,还好。”
伊野倒是没那么怕高,就是头回有这种体验,需要点时间适应。
没多久,果然就能灵活自如地走动了。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那些陨石的碎片就好像从他肩膀擦过,脚下仿佛是悬空的,有种摇摇欲坠的危险迫近感,又有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他满是新奇地在玻璃走廊上到处逛。林佩背着手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青年跟个小孩儿一样玩耍。但伊野确实也很小,他并没有五年间的经历,林佩总默认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热烈,年轻,也漂亮。
恒星的光芒耀眼刺目,在漆黑的宇宙中永不熄灭,就像一个永生巨人的心脏,血和热永远不会消解。看着那些,伊野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无比渺小,好像他的过往和阴霾和这些恒星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主星上的事,有人跟我说了。”
背后传来林佩的声音,伊野蓦然回头,“什么?”
“对于民众联合请愿让你来前线的事,我很抱歉。”
伊野不解:“和将军您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足够强大,他们就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军校生身上,是我做得还不够。”
伊野没想到林佩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两手摊开一脸无奈道:“我听说过有人逃避责任的,还头一次见有人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将军您已经够出色了,如果不是您,先驱军团恐怕都撑不到现在。”
“所以你觉得,我不该愧疚?”林佩凝望着他的眼睛。
伊野理所当然点头。
他忽然低沉地笑了声。
“那么,你又在自责什么?”
伊野怔住。
“C区发生的事我也知道了,我问过凯撒,虽然他起初并不愿说,但他还太年轻藏不住情绪,有些事情,一目了然。”林佩看着他的时候,那张冷硬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伊野,你觉得自己害怕人们把所有的希望托付给你,害怕自己会输了这场战役,背负上无数人的生死,是吧?”
伊野哑然张嘴,没办法否认:“……我是觉得自己没有成为指挥官的资格。”
“但你现在并不是指挥官,”林佩静声道,“你现在只是一名战士,你的所有行动发自我的指令,可你还在畏惧那些无形的东西。所以你怕的不是输,也不是那些责任。伊野,你只是没有从一场噩梦里走出来。”
“你怎么会知…”
“我遇到过很多跟你相像的人。”
这些人里,也包括曾经的他。过往的阴影是比所有东西都要恐怖的存在,他会纠缠着你直到永远,每当你想起一次,就折磨一次。
“可你总要从过去走出来。”
伊野疲惫地呼了口气:“…没有那么简单的,林佩。”
“伊野。”
林佩无比郑重地望着青年,“你这双眼睛,不适合固执地回望过去。”
他应该被鲜花拥簇,星光捧月,应该永远活得灿烂耀眼。
“看看你面前的路。”
“每个人都会输,我也会,这些年来我每天都在看着他人战死、病死、老死。但我依旧站在这个位置上,因为我知道,囿于过去的林佩一定会输,就像囿于过去的你,面前那么多敌人你却只顾噩梦,你要怎么赢?”
“作为前辈,我希望你不要去想接下来会输还是赢,因为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所有责任都由我们一起共享;作为朋友,我更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噩梦,无论有多痛苦,你可以尽管向我倾诉。”
“以及作为——”林佩戛然而止,沉声闭了闭眼。
“我希望你,不要困在噩梦里,从噩梦里醒来吧。”
从噩梦里……醒来?
青年垂着头,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一截冷白瘦削的下巴,看不清神色。
林佩不知道自己说这些有没有用,但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所以反而冒出几分罕见的紧张。只是他不想再看伊野以这种状态下去了,他知道这个青年盛放的时候有多夺目,所以更清楚他现在的强颜欢笑有多令人痛苦。
可青年迟迟没出声。
他握紧手:“伊野……”
“我没想到,还会有将军你来安慰我的一天。”伊野仰头,脸上含着浅淡的笑,“看来先驱军团真的很有人文主义关怀啊,我以后要不要考虑进先驱军团当文员呢,话说将军你们这缺文员吗?”
林佩无言。
“你想通了?”
“我不知道。”伊野挑耸耸肩,“我就算嘴上这么说,将军也不一定会信。”林佩蹙眉,想要继续开解他,他继续道,“但囿于过去的我,听起来确实很挫败。”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噩梦?”
“这倒不是,有些事没那么好说。”伊野说完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个问题,我确实很想听将军你给我一个答案。”
“你说。”
伊野想说的,是他和江独明的故事。
那些烂熟于心的过往他在梦里回忆过无数次,却极少用言语告诉任何人。但这次他说出来了,而且面对的还是林佩,这张和江独明如出一辙的面孔,于是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变得无比艰涩。
可他忍不住很想问一个问题,他想知道:江独明,你该有多恨我?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因为决策失败害得无数战友死去,其中还有一名战友因此毁掉双目,再也没办法上战场……”伊野气息有些沙哑,安静了两秒,才继续平静说,“如果将军你是那位战友,你还会想见那个人吗?”
林佩看着伊野的面孔:“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算吧,不然我也不会现在问了。”
“……想。”
伊野瞳孔一颤,语速不自主加快:“为什么?是因为恨他,所以——”
“不恨。”
短短两个字,却让伊野愕然僵在原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为什么不恨?!怎么可能会不恨?!如果不是他,江独明根本不可能失明!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不会。”
林佩是一个极度信任自己且绝不后悔的人,如果他是那名战友,一定是相信对方的决策才会为之冲锋陷阵。他见过很多人死亡,所以更明白生命的重量,可若是他愿意把自己的命放在一个人手里,那就说明这个人远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所以即便结果是输是赢,他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大概,为他生,为他死,自己都在所不惜。
伊野颤着声音:“那你…还会愿意见他吗?”
“伊野。”林佩认真地凝视他,“如果你想见他,就去找他好好说清楚。”
“我想,他比你想象中地还希望见你。”
林佩不认识那个人,但至少他清楚。假使自己是那个人,当世界归于黑暗,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时,他最想见的,只会是面前这个青年。
伊野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他总觉得江独明应该是恨自己的,否则不会和自己在军部大吵,也不会从此不再主动联系自己。
“你以前说过,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朋友,就是他吧。”
林佩至今记得在宝钻星的时候,青年说过他像一个故人。
伊野刚想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摇头,“我说的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他叫什么名字。”
伊野哑然:“都说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了……”
“所以,名字。”
林佩岿然不动,好像他不说就要一直逼问到世界末日。远处的下属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伊野不得不败下阵去,林佩这家伙固执起来也真是难打发。
“他叫江独明,独自的独,明天的明。”
林佩眯起双目:“不像帝国人的名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和他真的很像?”
都不能说像,这两张脸简直是一模一样。但伊野怎么敢说真话,以林佩的性格,说不定等战事结束后就要把联邦翻遍找出这个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人,于是赶紧敷衍过去:“也就三四分像吧…其实不是特别像,将军您更沉稳。”也更老一点。
林佩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瞧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下一句反问:“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以前是还不错,但后来就…”
“所以你当初第一眼见我,想到的也是他。”
伊野:“……”
怎么感觉画风突然越变越诡异了?刚刚他们不是还在聊很有含金量的话题吗?!
“林佩将军,霍德华校长那边有紧急军报!”
不幸中的万幸,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林佩只好收回目光,气势凛然肃穆,看向来人:“说。”
那士兵激动地胸膛剧烈起伏:“是虫母!虫母有下落了!”

众人面色瞬间严肃起来。
林佩看向那名士兵传过来的信息,脸色微变,凝重的目光从伊野脸上掠过。伊野大概能猜到霍德华校长的讯息里说了什么,接着听林佩转而朝士兵道:“通知莫西将军和霍德华校长,五分钟后联合会议。”
“伊野,”他看向青年,“你也一起。”
伊野就知道这一刻总要来的,点点头:“好。”
会议上。
霍德华校长送来的是一列星球名单,他认为伊野在梦见虫母的梦里看到黄水仙,绝对不止是意外,帝国星系内有上万颗星球,黄水仙作为帝国国花,能种植这种植物的地方多之又多。他耗费了很长时间将所有有可能容纳虫母生存的星球罗列其中,形成了这张名单。
但里面依旧有上百个名字。可以帝国现在的危机,要让他们派出数百支队伍分别前往这些地方探查根本不现实。
莫西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伊野作为Beta会有这种能力,但他清楚这是帝国现在最后的生机。
“伊野,你有办法再次梦见虫母吗?”
伊野摇摇头,并不是他不想,而是每次梦见虫母时并没有一个有迹可循的规律,说明这件事不受他自身控制。
众人陷入沉思。
无奈之下,会议只能暂时中止。伊野率先离开了指挥室,林佩和莫西正好要商量后续的联合作战方案,他不方便在场。
离开指挥室,伊野到处走走停停。
“先驱号”飞船很大,他走了很久,不知不觉来到西侧的医疗区。经过那里时,看到许多战士受了重伤躺在病床上,有的被虫族砍断双手,有的脸被划破,有的以后也许只能靠轮椅为生。他们浑身被绷带裹住,沉闷的痛喊充斥在逼仄的空间内,血腥味很浓,浓得能将人吞没。
伊野好像也被这股血腥味吞没了。
他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背影看起来很单薄。来来往往的行人从他身边经过,却没人敢主动上前和他搭话。
直到一个急匆匆的士兵不小心撞到他,伊野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士兵手里的药剂应声从塑料盒里掉落,看标签应该是易感期专用的镇定剂。战争期间,Alpha很可能会因为情绪失控而导致信息素紊乱,易感期提前,所以每艘飞船内都会提前备好大量的镇定剂。
伊野顺手帮他捡起来,那士兵匆匆谢过拿起来走了。
回过神了,他也不打算继续站在这里碍事,准备回休息室。
可刚走两步,伊野倏然停下脚步。
他伸手摸向后颈的腺体,面上露出错愕的神色。
“腺体……梦见虫母…信息素…”
伊野清楚记得,他第一次梦见虫母是在蓝花星,当时他的腺体被虫族刺伤,导致高烧不退,腺体一直处于高度剧痛的状态。那个时候他不仅梦见了虫母,还总会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
可第二次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躺在病房里休息,毫无前兆就梦见了虫母。要说唯一奇怪的……是做梦的时候,他的腺体似乎在发烫。
难道和信息素分泌有关?
伊野想到什么,立马快步朝医疗室走去。他很快找到一名医疗兵,询问对方能够催化信息素分泌的药剂。那名医疗兵傻呆呆僵住,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十二席居然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问他信息素的事儿。
“您…您问这个是要?”
“别浪费时间,快告诉我有没有办法!”伊野语气急促。
医疗兵感觉到情况危急,立马结结巴巴说:“有的,有些Omega天生信息素分泌不足,所以会注射催催熟剂。但是您要那东西干什么,那,那个东西不适合Beta注射的。”
“你这里有没有?”
“我这怎么会有Omega用的东西……”医疗兵边说边轻下声音,一拍脑袋想起来,“不过我这边确实有效果差不多的,是Alpha专用的药剂,可那玩意儿给Beta的腺体注射会带来副作用的。”
“会死吗?”
医疗兵一哽:“这应该不会…但是其他副作用的效果也是很——”
伊野想也不想打断:“给我。”
“啊?”
“任何责任我负责,与你无关。”
医疗兵犹豫了下,伊野的态度过于坚决,他没法拒绝,只好先从冷藏室里将药剂取出来。
“十二席大人,这个药剂不属于常规药,您要先填单子我向上面申请再——哎!哎!!”
他慌张大喊,没想到十二席会直接夺过名单,在上面随便写了个名字就把药剂拿走,而且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追都追不上。
伊野拿着药剂快步往回走。
Alpha和Omega在情绪在过分激动、过分悲伤时,会不由自主分泌出信息素。但因为他们天生拥有这种能力,所以在失控状态也会下意识进行自我约束。但自己之前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所以不知道如何自控,恐怕这就是他当晚会梦见虫母的原因。
如果信息素分泌到一定浓度,说不定他就有机会梦见虫母。
他马不停蹄赶回临时住处。
一打开门,却看到凯撒几个在自己房间里,当即反手把药剂藏进军装的袖子里,表情镇定:“你们怎么都在我这?”
凯撒、布什·梅华,还有尤金,这仨人不是每回见面都要吵架了,怎么这两天反而成群结队地到处走。
“等你好久了。”凯撒晃晃手里的酒。
这是他花重金从一个老军那里买来的,飞船上不允许带这东西上来,但打仗嘛,对很多军人来说酒就是消磨痛苦的利器,凯撒问了几个人,果不其然很快就拿到手了。
“找我喝酒?现在?”伊野要不是抽不开手,都想给凯撒量量体温。要是喝醉的时候虫族打进来,他们不要命了?
“放心,度数很低。”尤金撑着桌面,长腿交叉懒散站着。
他们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故意挑了度数很低的酒。伊野需要的是宣泄,不是断片和烂醉,一点刺激大脑皮层兴奋的酒精,足够了。
但很显然,他们不知道伊野的酒量是个一沾就晕的小趴菜。
低于十度以下的酒,喝两口都能醉,何况是十八度的酒。
伊野:“不要,不想喝。”
他在酒上面遭过罪,之后发誓滴酒不沾,别说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布什·梅华意料之中地笑了下,他就知道那两人的破方法不会有用。
凯撒和尤金面无表情盯着他,满脸写着“那你来”。
“听说林佩将军那里得到了虫母的线索,你也去参加会议了?”布什·梅华看都没看他们,拉过椅子坐到一边。
“……”伊野对他的动作有点无语,但还是边点头边关门进来,坐到床上,背后就是叠好的豆腐块被子。他往后靠了靠,趁军装宽大遮挡,把袖子里的东西塞进枕头下面。
“是有线索,但目标太多还没办法确定。”
“哪来的线索?”
帝国找虫母那么多,并非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难题,怎么现在突然就出现了。
“因为我的信息素吧。”
布什·梅华/尤金:“……?”什么?信息素?伊野的?
凯撒迟钝两秒,想起这件事,扯嘴嚣张地笑。
他都差点忘记了,他们几个人里好像只有他知道这事儿。
“哦对,我还没跟你们说过。”
伊野简洁明了的把前因后果和这俩人说清楚。
两名Alpha听完,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布什·梅华脸上的笑容凝固,墨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莫名的情绪:“你…能产生信息素?”
“嗯,而且凯撒也知道这事儿。”
布什·梅华脸上笑容彻底消失,看向凯撒的眼神里,厌烦藏都不藏了。要是现在手里有武器,估计他先杀的不是虫母而是这个蠢笨又好命的狗东西。
“但我上次没闻到。”提起来凯撒就恼火,他那天就应该在到军团之前闻,否则也不会被伊野那个老爹截胡。
“又不是什么必须闻的味道,”伊野摸着腺体贴,“你那么失望干什么?”
“我当然是——”凯撒欲言又止地看向旁边两个碍眼的东西,不甘心地咬牙,“想闻,不行吗!”
“看来我当初在蓝花星闻到的信息素果然不是幻觉。”尤金就知道,那么香的味道除了能从伊野身上飘出来,还能有什么地方。
“你也知道?”凯撒瞪眼。
“不仅知道,还比你早。”他挑着欠揍的下三白眼,一手推开凯撒,坐到青年旁边,俯身凑过去。
但下一秒就被伊野一巴掌推着脸挡住,“你要干嘛?”
尤金毫无心理负担道:“再闻闻,确定一下。”
“……你是狗吗?”
尤金扯嘴一笑:“我倒是不介意当,你肯让我咬?”
得,这家伙又变态上了。
“就一个信息素有什么好闻的,你们又不是没有。”跟他扯皮毫无意义,伊野直接看向布什·梅华,“你能不能把这俩人领出去?我这儿都快被你们挤的新鲜空气都不够用了。”
他住的是普通单人间,不是豪华大别墅!现在塞进来三个人高马大的Alpha,他连伸脚的地儿都没有!
“他们不是我养的狗,我管不了。”
布什·梅华笑得没什么温度,原来到最后,他才是那个最后知道伊野信息素消息的人。但伊野还在,他必须尽量保持温和友善的笑容。
“不过说起来,现在这个情况争论信息素恐怕不太恰当吧,如果是真正关心伊野的人,更该担心的,是虫母的后续下落。”布什·梅华似笑非笑,“就比如我。”
尤金/凯撒:“……”这人什么意思?
布什·梅华虽然生气,但并没有在故意说笑:“军方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虫母在哪,可他们会觉得,你能梦见虫母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不出几个小时,你就会被送进实验室里。”
“废话!怎么可能会告诉那些人。光是那次直播的刺激,那群听风就是雨的民众都已经把他当成神明一样摆起来了,要是这消息传出去,元老院那几个老头,还有帝国人民,所有人都会巴不得伊野被送进实验室解剖腺体。”
“但现在莫西将军和霍德华校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布什·梅华凉凉扫了他一眼,“我相信林佩不会说出去,可那两个人,信不过。”
凯撒哑然。
他最深知他的父亲骨子里的冷酷,如果迟迟没有结果,莫西一定会把伊野交出去。
“伊野,你怎么想?”布什·梅华看向他。
伊野往后抓了抓头发,迟疑几秒后,叹气道:“其实我想到一个办法了。”
他把藏在被子底下的药剂拿出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他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效果,但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好。只是原先伊野并不准备想告诉他们这个计划的,药剂的副作用不知道会到什么程度,万一很疼,可他在这群家伙面前却忍不住,得多丢脸啊。
“你知道这是Alpha专用的药剂吗?谁也不知道Beta注射了会是什么副作用,你不要命了!”尤金面色黑沉,攥住他的手腕,“我们换其他的,不要用这个。”
“可飞船上没有其他药剂了。”伊野声音很轻,“放心,我问过医生了,不会死,只是疼点而已,就让我试一次吧。”
尤金:“你……”
房间里一片寂静。
“你真的想好了吗?”布什·梅华终是低下头,出声,“伊野,不要勉强自己。”
伊野故作淡定:“再疼应该也不会比断腿疼了,我能忍。”
“……那我们帮你。”
布什·梅华深呼吸一口气:“不管有多疼有多难受,都请你依靠我们。”
几分钟后。
伊野将头发拂到一片,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布什·梅华坐在他背后,一点点将腺体贴撕开。冷硬的针头滋出透明的水光,针管沿着边缘一点点扎进皮肤内。
青年的两只手被尤金摁住。
细密的刺痛从脆弱的腺体内蔓延开,随着药剂的注入,烧灼感开始变得强烈。副作用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强烈,他就像是被丢进了赤红的岩浆里,从腺体到皮肤的每一寸,都烫得吓人。
“唔——”
他用力咬着嘴唇,几乎快咬破流血,凯撒急忙伸手掰开他的嘴,让他咬住自己的手。
不适应Beta的药剂,副作用带来的强烈反应,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足够一个成年人哭喊求饶。但伊野只是撑着,除了从齿缝里溢出的一点呜咽,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信息素的味道逐渐从腺体里散出来。
他们一直都很想知道伊野的信息素会是什么样子,可并不希望会是以这种方式。宛如催情药一般的信息素,几乎是瞬间,就让Alpha们全都陷入了或深或浅的发情状态,但他们红着眼睛,把牙咬碎了也忍着。目光注视青年的同时,也警惕着身边的Alpha。无论是谁想要先动,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人打晕。
痛到极点的青年浑身都在抖,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黑发快被汗水浸湿了。
好疼……
腺体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一样的疼。
耳边响着模模糊糊的呐喊,似乎有谁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是凯撒吗?还是尤金?他分不清楚了,只觉得浑身都疼到难以忍受。
伊野。伊野。
好多人在叫他的名字。
熟悉的,不熟悉的,过去的,现在的。
“去把酒拿过来!”布什·梅华发觉他不对劲,立马朝凯撒道。
凯撒撤开手,快步从桌上拿过那瓶酒,打开瓶盖,掰开青年的嘴角顺着灌进去,想用酒精缓解他的疼痛。哗啦啦的酒水沿着下巴滴落,很快就把床单湿透。
尤金拿过手帕帮他擦脸,用一个冷血者前所未有过的轻柔声音,努力哄他:“很快就不疼了,再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伊野,伊野你看我,你还记得军校联赛的时候跟我在洞穴里打架吗?想想那个时候也许就不会觉得疼了。或者……你想想最后用枪打我的那一刻,你应该很高兴吧,在那么多人面前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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