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臣:“妈的,这人怎么一直在躲!”
他用力砸向空气,愤怒地胸口剧烈起伏。
从比赛开始,这个叫什么白川的人就选择了高防低攻的战略。手段很恶心,完全是在逼迫他打消耗战,伏臣试过转换战术变攻为守,但这个人仿佛能猜到他的一举一动,在他准备防守的瞬间会发动攻击,打乱他的计划。
直觉锋利得可怕,然而比这操蛋的,是这人过于冷静的意识。
从头到尾就没有出过一点错,机甲的每次一行动都仿佛精心计算过,而且竟然连他后面的操作都能猜到,真tm见鬼了!谁家一年级新生的战斗意识能这么缜密?这家伙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哪个大师教出来的?
伏臣张口用力呼气,恶狠狠地拧着眉毛。
该死,等结束了一定要跟他好好讨教讨教!
轰隆!两具机甲相撞后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席卷看台,插在栏杆上的旗帜被掀翻飞舞,呼啸的狂风让每个人都不得不低下头。
伊野抬手挡住,眯眼看向白川的监控大屏,虚拟光屏浮现的机械空间内,那张冷淡俊美的脸格外清晰。
旁边传来高呼和低谈,纷纷揣测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其中支持白川的不在少数。
伊野却陡然皱眉,“不对……”
白川的状态不对劲。
【系统,主角现在身体状况没问题吗?】
【系统:回宿主,目前并未监测到异常。】
【系统:宿主是感觉哪里奇怪吗?】
“说不上来。”
只是感觉到白川现在的表情很古怪。
难道是发热期?可时间又不对。
伊野抿紧唇,隐隐感觉到不安。
机甲内,长时间连接机甲进行驾驶,白川已经露出了些疲态。
他的气息有些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但表情依旧平静,手上有条不紊地快速操作。突然间,手的动作扭曲了一下,他闷哼一声,被腺体陡然激起的刺痛震得肩膀颤起。
机甲的进攻角度失误,对方凶猛而紧凑的进攻袭来,逼得蓝白机甲连连后退,身上多处损坏闪烁着嗞啦嗞啦的火花。
“Attention!Attention!”
“检测到机甲故障!能源系统多处损坏!请立即撤离!”
冷冰的机械警示声响起。
白川的意识像被烧成一片灰烬的原野,腺体热得发烫,血脉偾张,咚咚咚的震动从骨头里传到大脑。他觉得自己像一张即将被撕裂的纸,放在火上焚烧,眼前的一切扭曲成一根足以勒死人的绳子,缠绕在他的腺体上。
这就是注射了信息素催化剂的副作用,在精神力连接机甲后,甚至被无限放大。
连站直似乎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凭着残存的力气操作机甲,机甲和身躯似乎融为了一体,朝观众席望去。
熙熙攘攘里,他看到伊野——他的哥哥,带着担忧的神态坐在人群中。
怕他输,还是怕他受伤?
不清楚,但那张脸,总是漂亮得让他眩晕。
白川深呼吸一口气,忍着剧痛直起身体。他无视掉刺耳的警报声,指尖以极快而精准的速度操作复杂的步骤。
蓝白机甲的能量泵光芒愈发强烈,它做出进攻的姿势,手部激光炮填装完毕,冷硬而分明的面部轮廓紧紧盯住敌人,浑身笼罩着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伏臣迅速拉起防御机制,然而下一秒,瞳孔骤然一缩。
“Attention!防御机制无法启动!Attention!防御机制无法启动!”
“怎么回事?!”
那小子什么时候切断了他的防御设备?!
伏臣话音刚落,眼前猛地一黑——
黑色机甲的胸口被巨手挖穿,蓝白机甲撕扯着那颗带有无数连接线的能源泵,噗嗤一下用力拔出!屏幕熄灭,周围所有的光瞬间暗下去。巨大漆黑的洞内,伏臣呆滞站着。
他抬头看向蓝白机甲,一股冷意从背脊窜上来……
胜负。已定。
胜利的喝彩声如雷震耳,伊野却沉着脸色,连台阶都来不及走,直接从一层看台的栏杆翻身跃下去。他脚步急促,少见地用力推开工作人员阻拦,直奔白川。
少年刚从机甲驾驶舱下来,站在场地中央,身形有些摇摇欲坠。
伊野几乎是跑到他面前。
“白——”
话还没说出口,倏然被用力抱住。
少年高热的身躯贴着他,嗓音沙哑又性感:“我赢了,哥哥。”
“现在还说这些?”
伊野试图把他拉起来,但白川不肯松手。他只好维持这个姿势:“你身体没事吧?发热期到了吗?腺体呢?腺体有没有事?”
白川顿了顿,模棱两可道:“很难受。”
“真是发热期?”
他摸摸白川的额头,真的好烫。
“我带你回宿舍。”
白川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喉咙滚动:“好。”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S区宿舍,伊野刚要进门,却被白川拉到隔壁。他用指纹解锁进去,里面干净整洁只摆着床和桌椅,像是刚清理出来不久。
伊野刚要说这是别人宿舍进来干吗,白川却猛地从背后把他挤到门板上,力道又重又大。
他抱着伊野的腰,浑身热得要命,像个烧火炉。
伊野的警报器立马响起,惊慌失措开口:“等等等等!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早就用完了。”
他一边说,手不规矩地在伊野腰间摩挲。
啊啊啊啊啊!伊野头皮都炸开了!
他用力转过身,白川的小半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逼得他后背靠住门板。面对面的姿势,两个人的脸贴得更近,白川那张很少笑的脸,举手投足时都不近人情的冷漠感消失大半,这时面对他,带着一股缠人而热腾腾的性感。
ABO世界太可怕了。
信息素上头了,连本性都能更改吗?
伊野大脑空白,舞会那晚不可描述的画面涌上心头,他那时候是真的以为那应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是看看眼前的场景,又不确定了。难道要再手冲一次?!
乱七八糟地思考着时,白川调整了下姿势。
伊野两脚腾空,他下意识抓住白川的肩膀,才发现对方把他抵着门板抱了起来。
“你你你干什么呢?!”
“换个地方。”
嗯???
换去哪儿!
白川看起来身板并不健硕,但力气却大。他一手扫开杂物把伊野放到书桌上,人挤进两腿间,手撑在他左右两侧。
这个姿势啊……好糟糕好糟糕。
伊野吞咽口水,耐心提醒他:“白川我是你哥哥,你就是发情了咱也得冷静点不是吗……”
算了,手冲就冲吧,但这个姿势好奇怪啊!
“我很冷静。”
白川站着比他要高,宽阔的肩膀舒展,拢住伊野的身躯。
“现在是该要奖励的时候,是你答应我的。”
他这话说的好像还有点委屈,可你也没说你要的奖励是干这些啊!
伊野恨不得回到几天前狠狠踹自己一脚,他大脑飞速转动着,突然间看到桌旁还摆着几瓶酒,他急忙从白川胳膊底下钻出来,“要不这个吧!”
“你赢了比赛,我们喝酒庆祝啊!那个,那个啥……等喝完酒再说啊?”
喝醉后主角总能冷静下来了吧。
白川把手收回去,“你确定?”
“确定确定确定!”
“……好。”
伊野松一口气,为防止白川反悔赶紧拧开酒瓶。丝毫没反应过来这宿舍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酒这种东西。
白川接过酒瓶,目光凝视着他的脸,那种能烧穿人的视线看得伊野满脸发烫。
喝到剩一半,他把酒递到伊野嘴边。
伊野:……
也是,哪有祝贺让人家一个人喝酒的。他犹豫地拿过酒瓶,看了眼上面的度数,不到10度,应该还好吧?平常见老爹喝的都是四五十度的酒,10度应该不算很高。
他犹豫再三,在白川的注视下,皱着眉头喝光。
辛辣刺鼻的液体流进胃里,烧得他浑身都开始泛暖。
伊野几乎没有什么喝酒的经历,一是讨厌,二是不必要。从前总有很多人替他挡酒,他只需要坐着就行。后来克文老爹拽着他喝酒他也从来不肯,他始终认为酒和烟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工具,而且他也抗拒对一件东西上瘾后的自我麻痹感。
喝酒的时候,伊野只觉得有点甜,像是果酒,直到后劲渐渐涌上来,脸开始发热发烫,眼前晕乎乎的。
就连白川也变成了两个。
他的酒量真的好差。
伊野脸皱巴巴的,伸手捧住白川的脸,企图把重影消灭,可是重影越来越多,好多个白川盯着他看。
伊野晕了:“这个酒,劲有点大……”
“10度,度数很低了。”
伊野:“我没怎么喝过酒。”
“我知道。”
白川呼吸急促,压抑着自己去蹭他的掌心,“现在什么感觉?”
“晕。”
“还有呢?”
“有点热。”
“嗯。”他低声,“我去开冷气,还有其他的吗?”
“唔……”
伊野的思绪乱飞,“你的脸摸起来好凉,软软的。”
白川喉结动了下,摁着伊野的手摸到嘴唇的位置,“那这里,摸起来什么感觉?”
“……”
“好像,也很软。”
白川气息更重了,捏着伊野的手不自觉收紧。
“那么,哥哥要不要来咬一口?”
伊野不太能理解这个字的意思。
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位置很特殊,不能轻易咬,咬了是要负责任的。
他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没咬过别人这里,感觉怪怪的。”
白川觉得伊野说的每句话都能把他逼疯,他浑身快爆炸了,嗓音勾得人能发情:“你答应过给我奖励,不可以反悔,哥哥。”
“一定要咬吗?”
伊野完全被他绕进了奖励必须是“咬”这个概念里,现在的脑子无法支撑他想明白。他看着白川的眼睛,作为兄长的责任感爆发,天人挣扎后选择了妥协,“其他地方……可以吗?”
白川:“你想要哪里?”
不知道。但好像能选择的地方很多。
“那你别动……我看看。”
白川真就很乖的不动了。
伊野的指尖从他的眉心开始下滑,他的眼型轮廓深邃,眼皮很薄,显得人有些无情,但湛蓝的眼瞳又像汪洋大海。伊野很少能有看见海的机会,所以他很喜欢这双眼睛。但嘴唇去碰这里,好像也不太合适。
于是他继续下滑。
指腹轻轻地擦过白川的鼻梁,脸颊,唇角……他低着头,视线落在白川的锁骨上。
年轻气盛的少年,锁骨生得也很好看。
伊野突然就想起来以前他看过一部电影,身为吸血鬼的男主角,对人类女主一见钟情,他爱慕她,渴望她的血液,却因为身份而不得不克制自己。伊野很少看爱情电影,所以对这部印象很深。
“这里可以吗?”
他摸着白川的锁骨。
“好。”
白川伸手,在伊野的注视下解开衣领。
他总是把衣服穿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每颗扣子都会扣到最上端,衣角永远一副强迫症般整齐。现在却主动解开纽扣,动作很慢,故意挠人心似的一点点下挪,伴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暴露出更多肌肤。
伊野看得眼睛都不眨眼。
他一次发现,白川解扣子的动作这么吸引人。
明明不是什么很露骨的动作,却因为他身上的禁欲气质,好像所有张力都被拉到了极致。
骨节分明的手抵着蓝色纽扣,好看得要命。
“你要来吗?”
白川见他目不转睛,牵过他的手,“这颗,你来解。”
“不,不好吧……”
“这很平常。小的时候,我们玩水淋湿了,也是你帮我解开扣子,帮我换外套。”
白川语气听不出什么太多起伏,配上他一本正经的神情,好像这件事真的无比寻常。伊野彻底被说服了,抬手去解开第三颗纽扣。其实露出锁骨,根本不用解开这么多,但白川这样做了,伊野脑子宕机也没反应到异常。
他像个体贴的哥哥,笨拙地解开弟弟的扣子。
指腹偶尔会触碰到少年的胸膛,他好奇地戳了戳,有点硬,肌肉紧实,轮廓漂亮。抽根生长的体型蕴含着无限的生机,隐藏在骨骼里的危险势待发,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参天巨树。
伊野看看他,又看看自己。
好糟糕,白川连胸膛都比他宽了。
他闷闷不乐地抬头,却发现白川眼睛都红了。
“要…开始吗?”
白川:“嗯,轻点。”
真正要咬下去的瞬间,伊野才感到一股违和感。但答应别人的事突然反悔不好,他鼓足勇气,又问白川要了酒,大半瓶咕咚咕咚灌下去,脸烧得像晚霞一样红,胆子成倍上涨才开始动手。
他直起身体,手抵着白川的胸口,先是在他脖间嗅了嗅。白川身上的气息干净,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带着一点点近似木质的冷香,很衬他的气质。
接着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下锁骨。
白川身体微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我还没开始……”
白川低哑:“抱歉,有点痒。”
伊野哦声,张嘴露出整齐的牙齿,贴着锁骨,像个活脱脱的吸血鬼咬下去。
白川爽得闭眼仰头,脖颈的青筋都快爆开了。毛茸茸的脑袋在脖间耸动,伊野咬得很轻,根本不会重重用力,略显尖锐的犬齿划过皮肤,只会带来难耐的战栗。
白川心想,这样的痛苦,原来比腺体异化还难熬。
“够了吗?”
伊野收回舌头,嘴唇沾着湿漉,眼尾泛红,表情却很认真地问他。
白川的锁骨上只留下一道几不可见的压印。但他看起来很不满意,这道牙印太浅,都不用几分钟就能恢复。
“继续。”
“感觉你有怪癖。”
伊野像个干苦力活的工人,闷声应道,继续开始卖力。这次咬得重了,一圈红色牙印。可白川真的不太正常,还是觉得不够重,伊野脑袋懵懵地想,这人是不是把自己当成狗了,要在他身上咬出血才肯罢休。
好累。好困。
酒精腐蚀他大脑的同时,力气也被吞走了。
伊野少见的那么点脾气涌上来,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当狗咬人?
他不甘心地想,余光瞥见白川脖颈的凸起,看起来很软,肯定比锁骨好咬。
没等白川做准备,身体倏然坐直,仰头去咬他的喉结。
啪嗒——
弦陡然断了。
衣物摩擦声猝然响起。伊野被大力捏住下巴仰头,眼前一黑,随后一道人影覆盖上来,嘴唇的热度被夺走。
白川的大手掌住后脑勺,压着青年往后,整个人被挤得往墙角缩,可怜的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亲吻来势汹汹,带着报复性的意味,他让伊野张嘴。伊野不肯,但被逼得呼吸艰难,只是喘了下,白川的气息就侵略性地闯进来。
黑发青年睁着茫然的眼睛,呼吸被夺走的感觉令人焦躁,大脑里像是炸开了一片片烟花,心跳声吵得吓人。两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了白川精瘦的腰,有点难受。
也试图过挪走,但很快被白川打了下,就不动了。
伊野身体发抖,哪怕喝醉了,也隐隐知道这是羞耻的事情,不敢面对地被眼睛闭上。
白川一边拉着伊野索吻,一边还桎梏着不许他逃,像个控制欲拉满的抖S。
亲了好久才肯让他喘口气,摸着他的后脖子,给他顺毛,嘴里低低地说着好乖。可伊野才歇了不到两秒,白川又亲上来,怎么也亲不够,摩挲着他的唇畔,指尖辗转着擦过眼角。
平常洒脱而强大的青年,现在被白川吻得快要哭了,泪水盈盈的溢出来。酒会把人的情绪放大,无论喜怒哀乐,这才是伊野真正讨厌喝酒的原因。他止不住有点想哭,被白川亲的时候,另一种情绪从深埋的心底丝丝渗透出来。像是一种被压抑了很久的真实,抽丝剥茧地挖到最底层,伊野才想起来那是他年幼时的孤独。
孤独的时候,不会有人这样抱着他,亲亲他。
“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要了……”伊野趴在他肩膀,用他的衣服挡住眼泪,“好累,你别一直……”
“困了?”
“唔。”
“我抱你去休息。”
伊野扑腾着挣扎,“你够了……我是哥哥,你不能,抱我。”
白川熟视无睹,两只手托起伊野,让他把腿环自己腰上,一路抱回床边。青年两条腿扑腾得很厉害,但沾床就睡,眼皮撑不住力量,很快合眼安静下去。
酒的副作用真可怕。
白川坐在床边,低头看了眼不安分的某处,转身进浴室。
冰凉的水刺骨,能把很多东西浇熄。
半个小时后,白川重新穿戴得整齐禁欲出来,纽扣笔直成一条线,领口严实。他把伊野踢掉的鞋子捡回来放到床底,安静地端视着伊野的脸。他好像哭了,不知道是被亲哭的,还是意识回笼之后觉得恶心。
但那样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之间无论以什么样的关系存在这世上,都比兄弟两个字更好。
没过多久,终端响了。
是伊野的。
他侧目看去,屏幕上显示着“克文老爹”。
白川缄默片刻,忽的冷笑了下。
真TM该死的兄弟。
伊野这一觉睡了好久。
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头好痛,接着捂住头,眼睛都还没睁开,哼哼唧唧开始嘟囔:“靠,谁背地里暗算了我……”
他边揉着后脑勺和脖子,后知后觉发现嘴巴也疼,火辣辣的被狗啃过一样。
“我到底干嘛了……”
两只眼睛艰难睁开。
天光大亮,他眯起眼睛看向陌生的宿舍,仔细回忆后才想起来昨天的事儿。他记得白川发热期到了,本来想把他送回寝室,结果却被拽进这里,后来……
后来是什么事来着?
他似乎准备帮白川手冲,但莫名其妙喝了点酒,之后的事就一概记不起来了。
伊野:“……”
复杂地看向两只手,“不会吧,我真冲了啊?!”
门突然被打开,伊野连忙把手藏到背后。
白川提着餐盒袋进来,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把东西放到桌上。
“来吃早饭。”
伊野尴尬地咽了下口水,穿上鞋,一面观察白川的表情,一面小心翼翼靠近。落座后发现白川从食堂带回来的早餐是包子,还是他最喜欢吃的馅,刚要伸手拿,想起什么,又默默收回去。
“不吃?”
“我…我还没洗手。”
白川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沉默半晌后才说:“你不是要去洗手吗?”
“哦……哦!对对对!”
伊野连忙直奔浴室。门一关,他紧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脸竟然那么红。
什么情况!
你脸红个屁啊!
“帮弟弟手冲而已又不是没做过,不要紧张,不要紧张……生理反应是人类的正常行为。”他闭眼深呼吸,用力拍拍脸,洗完手后做好心理准备,一鼓作气推门出去。
白川把碗筷摆好,咸豆浆倒进杯子里。
“吃吧。”
伊野闷头吃包子,他很想装作镇定的模样,但还是忍不住瞥一眼白川。主角真厉害,明明替自己慰问“小兄弟”的人就坐在桌前,却还能表现得那么淡然,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昨晚——”
“咳咳咳!”说曹操曹操到,伊野惊得喷出一口豆浆,赶紧抽过纸巾擦干净,“你,你不要突然说这种话题啊。”
白川掀眸:“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伊野抿紧嘴唇,耳根红透,“这种事,做…咳咳,做过就算了……不能再有下次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老话都是那么说的。我下回一定能备好抑制剂,全身都裹满抑制剂才行。”
“你以为,昨晚你帮我自慰了?”
伊野瞪大眼。
这人怎么还直接说出来了?!
伊野:“我不是说……”
“你一点也记不起昨天的事了?”
他俯身靠近,试图在伊野脸上寻找到一点点伪装的痕迹。
伊野愣住。
什么意思,听这话好像不是撸管啊。
“我和你,昨晚没那啥吗?”
他真的忘了。
白川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但更多是骂自己蠢,用上这种办法就该预料到,他的好哥哥会出现喝了才10度的酒就能断片的可能。
“你说话呀。”
“没做,没撸,你喝完酒睡着了。”
他说这话时都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伊野当即松一口气,嘿嘿地笑:“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身体没憋坏吧?”
“……呵。”
白川意味不明地冷笑,不再回答。
两人吃完饭后,白川去收拾碗筷。在家里的时候,这种事很多也是他在做,伊野只有被老爹踢屁股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干大扫除。
白川在忙,伊野就懒洋洋坐着。他还没享受过单人宿舍的快乐,翘着二郎腿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完全没了早晨的面红耳赤。柔软地伸展开肢体,拿出终端准备看看有谁给他发了讯息。
凯撒、布什·梅华、镜老师……都是些普通对话。
他飞速回过去,继续往下刷。
忽然,指尖一顿。
老爹什么时候给他发消息了?
他点进去,就两句话,十分简洁的文字充斥着杀气。
【克文老爹】
滚出来。
【克文老爹】
接你老子我。
“……完犊子了!”
他抓起还在收拾桌面的白川,“别收拾了老爹来了!我那么久没看他消息,他肯定要揍我一顿。”
白川眉眼微动:“我昨天就知道了。”
“你知道?”
白川:“昨晚没联系到你,克文先生打给我了。”
伊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他现在在哪儿啊?”
“不清楚。”
“他说他去找个人,今天再来见我们。”
伊野一愣:“……谁?”
办公室内。
紧闭的门窗内,烈酒气息弥漫,偶尔有爽朗的欢笑声传出。
克文穿着黑色夹克,狼尾头上绑着块黑纹蓝头巾,恣意拍着大腿笑,“都多少年了,克拉克,你这酒量还是不行啊!”
克拉克扶着眼镜,脸色晕红,努力维持正色:“我们喝了一晚上,我的酒量已经很好了,是你们不正常。”
“这算什么,我跟阿尔瓦再喝上一天一夜也不会醉。”他勾住阿尔瓦的脖子,“咱俩当年可是军队里的酒桌双霸!”
阿尔瓦:“我是酒一霸,你是酒二霸!”
“呸,明明咱俩反过来。”
这俩人每回见面都要争执半天“酒王”的称号归属者,克拉克听得耳朵疼,默默闭上眼,不想掺和进他们的幼稚内容里。
阿尔瓦摇摇头:“你这么好的酒量,也没见你家那小子继承啊,进军校好像就没见过他喝酒,真不像你生出来的。”
“那个臭小子我指望他继承我?酒量还没白川好,别说这瓶伏特加,就是给他丢个小麦啤酒,他都能醉醺醺的倒上半天,真是没用。”
“哈哈哈那就是随他爸对吧!”
阿尔瓦喝得醉了,说话起来没有顾忌,“你当年要是找个酒量好点的对象,说不准伊野都能喝遍全军校了。”
克拉克表情僵住,快手把阿尔瓦拽回来,冷静制止:“今天下午还要当比赛裁判,喝到这个程度该够了,你清醒点。”
他边说边小心观察着克文的表情。但克文永远都是那副“老子不把全世界放眼里”的无所谓,他也分不清楚阿尔瓦那句话到底有没有影响对方的心情。
关于伊野爸爸这件事,他们知道的都很少。
克文当年在帝明军很出名,实战能力甚至比那群Alpha还要出色,他的优秀实力让他毕业后就迅速进入军团成为指挥官,并且成为了少有人能够匹及的存在。克拉克那时还以为他会以一个“指挥官”的身份走到最后,但某一天,却突然听到了克文退伍的消息。
他离开军团,杳无踪迹,没有告诉任何人。克拉克找遍方法才得知他的住址。
见到他时,却发现他怀着孕。
Beta的受孕率很低,凿开生殖腔时会经历难以言说的痛苦。克拉克看到那个场面,连眼睛都气得开始发红,他深深地感到愤恨和惋惜,大声质问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但克文却对此闭口不谈,只轻飘飘地说就当那人死了,被虫族吃了,其他半个字不肯提。
他表现得那么平静无所谓,克拉克堵着一口恶气无法发泄,神经地踹翻了地上的水桶。克文大着肚子去把水桶捡起来,那一刻他看着青年的背影,倏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烈而无力的自嘲。
在那之后,他就极少会在克文面前提到这个“死去的混蛋”。
但克拉克不会忘记这件事,并在心里向帝国发誓,如果有一天亲眼见到这个人,一定会把他的脑袋砍断,手脚弄折,团成团丢进垃圾回收站里。
“啧,这家伙也不行啊,还跟我争称号呢。”
克文笑呵呵地,一脚踹开阿尔瓦的大腿。仰头把手里的酒喝光,往桌上一掷。身形稳当地揣兜站起来,“行了,我还得见我儿子去,他就交给你负责吧。”
“伊野住在C区,你认识路吗?”
“虽然走了二十多年,但我脑子还是好使的,这路我熟。”
“哦对了。”他抬脚一迈,突然绕回来问克拉克,“你们这地儿,平常能遇见校长吗?”
克拉克:“校长一般都在中央行政楼内,这附近应该很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