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的三人转头看去,正对的两人抬头望去。
“你们的毯子有人要。”小诡一边说,一边侧身看向对面的胖头鱼,意思是那个要的人就是它。
“它没领到毯子吗?”夏灵泽顺着小诡的目光看去,不解的问。
小诡顿了顿,不知道夏灵泽是装的还是真傻,小声道:“重点是它要你们的毯子,不是它有没有。”
娄赢乾几人没有吭声,如果夏灵泽不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免节外生枝的原则,他们是会把毯子交上去的。
而若是夏灵泽在,那就看夏灵泽怎么做。
“什么意思?”夏灵泽眉头一皱,“他要就得给他吗?看他年纪也不小了,莫不是巨婴?再者,我们一不是他父母亲戚,二不欠他,凭什么?”
小诡:“......”
不是,哥,你是一点儿时务都不识啊?
小诡卡了下,正准备把话说明白些,免得眼前这个傻子看不懂情况,胖头鱼已经走了过来。
“你骂我?”胖头鱼走到夏灵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脸色不渝。
小诡见势不妙,趁没人注意一溜烟跑了,远离这是非之地。
“我告诉你,你迟早会离开金色大厅,到时候可没人帮你。”接待胖头鱼的是羊头诡,夏灵泽又把‘工服’脱了,是以胖头鱼并不知道夏灵泽是金色大厅的员工,还以为夏灵泽是演奏者。
夏灵泽还没来得及回话,胖头鱼的目光又移到他脸上,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我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原来是仗着这张脸——整成这样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有些人啊,自己不努力,就想凭借外力一步登天,啧啧,兔儿爷,真恶心。”
夏灵泽扭头问四人:“兔儿爷是什么?”
兔儿,兔子?兔子挺可爱的,也好吃。
但兔儿爷,兔子的爷爷?
娄赢乾一听不服气了,“谁说只能傍富豪了,富婆不行吗?”
宋绮薇:“......”你还不如不说!
“娘们唧唧的,哪个女的会喜欢,一看就是死断袖!”胖头鱼不甘示弱的反驳。
“哪里娘们了,明明很帅好不好,我看你分明是嫉妒!”
“嫉妒?我嫉妒他的假脸???”
“人家天生丽质,本来就长这样。”
“我呸!”
“我呸呸呸!”
因为顾忌着金色大厅的诡域主,胖头鱼不好动手,气得脸色铁青,衣袖一撩,争起了嘴。
一人一诡吵得过于激烈,夏灵泽想插嘴也插不进去,默了默,再次问道:“所以兔儿爷是什么?”
宋绮薇抽了抽嘴角,幽幽道:“脏话,非常脏的脏话,它在骂你!娄赢乾都听不下去了。”
于是,正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中间突然强硬的插进来一个人。
夏灵泽先是把娄赢乾推回到后面,然后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胖头鱼。
“道歉。”
一句道歉,比任何脏话都极具侮辱性。
胖头鱼愣了愣,以为夏灵泽是在挑衅自己,激动之下骂得更难听了。
夏灵泽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骂完了吗?”终于,他缓缓开口说道。
胖头鱼因为被打断顿了下,但这不妨碍它继续输出。
不过没说几句,它就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剧痛,接着世界天旋地转——
它好像被打飞了。
胖头鱼无法置信,胖头鱼难以解,胖头鱼想要坐起来,但臃肿的身体限制了它的行动,它挣扎着在地上扭动,就像一条试图翻身的咸鱼。
男诡们看呆了,齐刷刷的扭头望向慢吞吞放下手的少年。
夏灵泽和它们对上视线,顿了下,解释道:“放心,我有分寸,它不会受伤。”
最多痛上一阵。
他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不打算要对方命、也不想赔钱。
其它诡:“......”深藏不漏啊哥!
能一拳就给B级诡打飞,实力不容小觑,赶紧记下来,可千万不能得罪。
胖头鱼费了半天劲靠着诡气的支撑终于重新站起来,它两眼喷火,愤怒至极,想要报仇,可一想到刚才自己是怎么被人家打飞的都不知道,说明少年实力高于它,它去挑衅无异于找死,这口气不愿忍也得忍。
诡界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在胖头鱼以为自己能carry全场的时候,不也欺压同类。
现在冒出来个比它更强的,又是它自己先上去找事,被打纯属活该,要怪只能怪它没长眼睛,惹了大佬。
但大佬刻意装弱是什么意思?扮猪吃老虎吗?可恶啊!害它有眼不识泰山。
胖头鱼心里止不住的埋怨夏灵泽。
您这么强早说啊!胖头鱼憋屈的想。
胖头鱼灰溜溜的蹲角落自闭去了,做好被胖头鱼倒打一耙找麻烦的准备的夏灵泽愣住,扭头问队友:“它这是什么意思?”
四人:“......”能是什么意思,被你打服了呗。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夏灵泽睁开眼,轻轻推了推旁边的娄赢乾。
娄赢乾:“ZZZ......”
夏灵泽:“?”
真睡着了?
没办法,夏灵泽稍微加大了点力气,又推了几下。
娄赢乾:“ZZZ......”
夏灵泽:“???”
不是,好兄弟,你白天打仗了,睡这么死?
夏灵泽坐起身,盖在他身上的柔软毛毯顺着肩膀缓缓滑落,最终在腰部停下,堆积在他的腿上。
怕吵醒别人,夏灵泽没敢出声,因为环境过于安静,即便是最细微的声音也会变得异常突兀。
坐起来好使力,而且能更直观的察看娄赢乾的状态。
夏灵泽上身斜倾过去,伸手更加用力地推动娄赢乾,动作幅度过大导致松垮的白色衬衣在重力作用下被轻轻拉起,不经意间露出下方白皙如雪的皮肤;腰肢线条流畅匀称,腹部平坦紧致,隐约可见肌肉的轮廓,引人无限遐想。
可惜现场只有他一个人醒着,无人将这副春景看去。
推搡了半天也不见娄赢乾醒来,夏灵泽无语了。
人怎么能睡这么死?
默了下,夏灵泽起身越过娄赢乾,来到李颢然旁边,开始试图叫醒李颢然。
结果李颢然也睡的很死,根本叫不醒。
没办法了,总不能今天晚上他自己一个人行动吧?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夏灵泽转头看向紧闭的门,有些蠢蠢欲动。
正在他做好决定,准备独行时,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灵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自己的‘床位’,将毛毯拉上来盖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自己在熟睡的样子。
......走路声一直持续到门口,而后突然停下。
不会是查寝的吧?夏灵泽默默想到。
也有可能是杨哥回来了,如果是杨哥,那他可以拉着杨哥干啊!
心思活络了起来,夏灵泽开始期待‘幕后嘉宾’的现身。
‘吱吖......’
房间门打开。
伴随一股刺骨的阴风,夏灵泽被冻得哆嗦了两下,不自觉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
‘哒,哒......’
有人进来了。
凌心珣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她仿佛回到了今天白天,入目皆是一片惨淡的白;窗外阳光明媚,风吹得树叶簌簌发响。
鼻腔中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特有的气味;走廊上偶尔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医护人员低声交谈的声音。
她低头削着苹果,母亲唠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不要总是往我这里跑,医院不是个好地方,不吉利......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凌心珣听见自己的声音回道:“还好。”
母亲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问:“你父亲......呢?”
凌心珣用水果刀划拉果皮的手一顿,语气正常的说:“就那样呗,你放心,他没打我。”
母亲闻言松了口气,眉眼舒展开,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情,“那就好,你父亲也不是全然没救。”
他有救个屁!
凌心珣在心里冷笑,她只是怕母亲担心,不愿意住院,才说医疗费是那个人渣交的,还帮人渣说话。
实际上那个人渣一点没变。
母亲絮叨的碎碎念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
“关于嘉兴区诡域扩散,吞没城东一小区事件......据统计大约有一百一十三人受害......国家已派遣人员施救......”
医院里并没有电视,且新闻联播是在晚上七点播放的。
所以凌心珣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听见新闻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想那个人渣死,祈祷各路神仙保佑那个人渣最好别活着出来。
心底的恶念宛如野草疯狂滋生,这时,一个声音仿佛自遥远的亘古,却又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
【找到TA】
TA是谁?
【找到TA】
所以TA是谁?
......
那个声音消失了,凌心珣随之感到一阵烦躁和急切。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推着她寻找什么,莫名的使命感。
你倒是说说你要找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是矮是高,是胖是瘦啊?
什么特征都不给就要她找,她能找得到个鬼!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傍晚的余晖落进凌心珣的眼里,将凌心珣的眼瞳染得深红。
恍惚间,凌心珣回到了家中。
夜色浓郁,幽白的银光将房间照亮。
凌心珣下意识抬脚走了一步,落脚时听见液体波动的轻响,她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踩在一片血泊上。
这是什么......?
凌心珣迷迷糊糊的想,眼前忽然浮现一个画面:男人被她折磨的不成人形,血液都流干了,在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中慢慢没了声息。
哦......
想起来了。
原来今天晚上的梦和昨天晚上的梦是连起来的。
......
现在她要做什么来着?
好像是要找一个人。
不知道高矮胖瘦,不清楚是男是女,反正就是找。
——硬找。
凌心珣恍惚地推开家门走了出去,楼道里一片黑暗。
灯早几年前就坏了,一直没人修,也没人管。
“妈妈......我怕。”
“乖,别说话,嘘。”
凌心珣怔了下,这个声音好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想到楼下的确住了一对母女,也不奇怪。就是她这梦做的还挺全的,连平日里只见过面没交流过的人都有。
“该死,我们怎么那么倒霉?”
“妈的!都怪老三,本来我们前天要走的,非得喝酒,现在出事了吧!”
“干嘛都赖我,我只是随口提了个建议,你们不答应的也很爽快。”
“呜呜......”
“贱.货,再吵?”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楼上?
现实里凌心珣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她连自己都活的艰难,根本没有能力帮助别人。但在梦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
楼上的绑匪还在小声怒骂,他们自以为自己声音很小,殊不知全被楼下某个漆黑的人型生物听的一清二楚。
......
黎漫茜绝望了。
她就不该发善心给一个老婆婆指路——也不知道那个老婆婆做了什么,说着说着她突然意识恍惚,再然后就断片了。
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关进了一个简陋的房间。
就是她现在待的这个。
一开始她惊慌极了,对三个绑匪说她身上有很多钱,可以都给他们,请求他们放了自己。
绑匪不屑一顾,还嫌她吵用胶带封上了她的嘴,接着她就听见绑匪在电话里和买家商量,要以四万八的价格把她卖掉。
黎漫茜顿时瞪大眼睛。
四万八就把她卖了?她身上的衣服包包加起来都超过四万八了!
黎漫茜试图说明自己很有钱,可以双倍,不,十倍都可以,但是嘴被封上,根本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绑匪被她吵烦了,踢了她几脚,从来没受过如此对待的黎漫茜委屈的眼泪直掉。
后来过了多久?
不知道。
她又饿又渴又痛,接着听说他们被诡域吞没了,黎漫茜更绝望了。
但在未知的灾厄降临到自己头上前,黎漫茜现在更想上厕所。
她憋得小腹隐隐作痛,已经要憋不住了。发出声音试图告诉绑匪自己的需求,然后又遭到一顿打。
黎漫茜彻底绝望了。
一波三绝望,黎漫茜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绑匪停下了殴打黎漫茜的动作,他们互相对视,都看见了彼此眼底的恐惧。
‘叩叩’
几秒后,敲门声又响起。
绑匪们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有人需要帮助吗?”
外面传来一道幽幽的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黎漫茜眼睛一亮,快要被打死的恐惧让她没有功夫细想太多,她大声发出呜咽的声音求救。
绑匪们气得眼睛发红,想弄死黎漫茜的心都有了。
下一秒,门被一阵大力推开,撞到墙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绑匪各个目眦欲裂,两股战战。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人在恐惧到极致的时候有两种反应:
一类人腺上激素爆发,会增加有益‘buff’,诸如跑得更快、力气更大、头脑更清晰等等。
一类人会僵直,更甚腿脚发软瘫倒在地。
绑匪们在当今这个天眼横行的时代都敢在大城市里绑人,明显属于前者。
于是,在极端的恐惧中,绑匪们见自己被堵在门内,想要逃跑要么从十楼跳下去,要么从门口冲出去......既明智也不明智的选择了后者。
明智是因为从十楼跳下去必死,不选是对的。
不明智是因为他们赌门口的黑影不是太强,心怀侥幸,觉得牺牲同伴或许自己有逃生的可能——俗话说遇到危险只需要比同伴跑得更快。
这句话的含金量仍在升高。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黑影是S级。
换句话说,前有狼后有虎,绑匪们选哪边都是死。
......
被撕碎的声音灌入耳朵,伴随凄厉的惨叫,空气中霎时弥漫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那是血的味道。
黎漫茜虽然在第一时间就闭上了眼,但大脑是会自动描绘画面的,而且,即使她没看到外面的人是谁,通过这一变故也能猜到是诡了。
诡对人类可没有一丁点的善意。
太好了,她完蛋了,不用被卖去大山里给人生孩子了,绑匪也死了,算是变相给她报了仇。
这样一想,黎漫茜安详的松开紧绷的身体。
来吧,早死早超生,她前半生活的很幸福,虽然不甘,却也没什么遗憾。
只是要对不起爸妈了,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没事吧?”黏在嘴巴上的胶布被撕开,绑在身上的束缚也被挑断,接着头顶传来女孩子幽幽的声音,黎漫茜这时才发现她的音调有些古怪,像是才学会说话。
更加坐实了诡的身份。
黎漫茜不后悔出声吸引了诡的注意力,导致诡进来,虽然这并非她本愿,那会她是真的以为有人能救自己。
但既然自己已是死路一条,那得拉着仇人一起死她才能咽下这口怨气。
所以,她不后悔。
——说不害怕是假的,就算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
黎漫茜闭着眼睛装死,在惶恐中安详的等待黑暗降临。
......
黎漫茜感到自己被架起来拖着走,她骇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漆黑的影子,是它在拖着自己走。
‘开屏雷击’,险些吓晕过去的黎漫茜声音颤抖虚弱的问:“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影子没有五官,不知道是用哪里发声的。
但它的外形又实在像人,还会说人话。
恐怖谷效应直接拉满,黎漫茜泪眼汪汪,“你、你想带我去哪里,给我个痛快吧,呜。”
......
凌心珣觉得自己今晚做的梦还挺有意思。
不仅梦到了现实中基本没说过话的楼下母女,还自动生成了新人物。
最爽的是梦中的她无所不能。
要是现实里她也有这样的力气就好了。
解决完自动生成的反派角色,凌心珣扛着受害者角色离开一片狼藉的屋子。
她知道受害者在装晕,她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与她交流。
想到毕竟是梦,梦向来无厘头,于是便不想了,干脆把人架起来带离。
结果没走几步,受害者角色惊恐的问她想做什么。
凌心珣想了想,回了个不知道。
她没想过报警,拜托,这可是梦,报警毫无意义。带着受害者角色走,不过是恻隐之心发作,不忍将人留下来。
这与她的经历有关。
凌心珣心里有一道坎,到现在都没能跨过去——
从小被父亲打、亲眼看母亲被暴力对待时,她无数次希望有人能解救自己和妈妈。
但是没有。
邻居关上房门假装没看见、他人漠不关心冷眼旁观,前来调节过多次的社区人员后面也只是来走个过场......
“毕竟是家务事。”
一句家务事就合法了暴力。
为什么伤害陌生人是重罪,伤害亲近的人就只是轻描淡写。
凌心珣攥紧拳头,眼里的恨意逐渐演变成杀意。
她在心中模拟了无数次杀死人渣父亲的画面,今天,噢不,是昨天终于实现了,尽管是在梦中。
不是说梦是一个人内心世界和本我的反映么。
受害者角色遭到反派角色的殴打让她想起了那个人渣。
而浑身被绑、嘴巴被封,让她想到弱小的自己无法反抗、说出来的话无人在意的残酷现实。
所以她才会对受害者角色怀有恻隐之心。
正走着神,听到受害者角色惊慌的悲咽,凌心珣收回散发的思绪,怔了下,道:“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救你的。”
警惕、不信任。
对上了她在现实中的处境。
......果然投射的是她自己啊。
若是现实中也有一个强大的人强势的站出来帮助她就好了。
......呵。
想这些做什么,没有人能帮助自己,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夭寿了!诡说它是来救她的!
谁信啊!
黎漫茜在内心呐喊,更慌张了。
但事已至此,除了躺平接受,她没有第二个选择,于是抽泣的“嗯”了声。
两人顺着楼梯离开单元楼,倒悬的月亮皎洁无暇,散发着幽冷的银辉。
凌心珣注意到身边人两腿夹的很紧,停下来,问:“你身体不舒服?”
感觉自己膀胱快要炸了的黎漫茜梗咽了一下,窘迫的小声道:“我想上厕所。”
“哦,那你找个地方上吧,我等你。”
“好。”
话音刚落,黎漫茜便匆匆走进绿化带解决生需求。
她知道这样很不道德,但再憋下去她就要憋死了QAQ。
一分钟后。
黎漫茜忸怩的红着脸尴尬的回到影子诡身边。
她没有趁机逃跑,因为她知道逃跑没用,反而说不定会激怒影子诡。
还是那句话,事已至此,她躺平了。
“走吧。”
“去哪?”
“找人。”
“哦......”
......
“我叫黎漫茜,你呢?你有名字吗?”
“凌心珣。”
不得不说黎漫茜摆烂后胆子大了不少。
夜幕低垂,万籁俱静。
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路灯散发的光芒暗淡无力,只能勉强勾勒出周遭物体的轮廓,拖曳着长长的影子,宛如一条干枯细长的手臂,试图抓住什么将其拽入黑渊。
街道两旁店铺大门紧闭,橱窗里陈列的商品失去白日里的光彩,此刻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卖衣服的服装店摆出来用来展示的假人模特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玩具店各式各样的玩偶和模型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黎漫茜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这时又吹来一阵寒风,吓得她不自觉往影子诡身边靠了靠。
比起无形的恐怖,她宁愿选有形的危险。
“怎么了?”影子诡那带着些许古怪的腔调响起。
黎漫茜硬着头皮说:“没、没什么。”
影子诡转头看过来,看得黎漫茜又想哭了。
好在黎漫茜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影子诡转回了头,“你是不是冷?”
“不是。我们不是要找人吗,快走吧。”
......
从三个绑匪的交谈里黎漫茜大概知道是因为嘉兴区的诡域扩大了,将他们这群处于‘边界’的倒霉蛋裹了进去。
继四个月前诡域会主动拉人,三个月前我国研制出诡器,两个月前天降神奇的花瓣雨一系列事件后,现在知道诡域会扩张,实话说,黎漫茜没那么意外。
关于嘉兴区,黎漫茜了解的并不多,她只知道嘉兴区有个S级诡域。
也就是说,他们这群被吞没的倒霉蛋十有八.九现在是在S级诡域里。
走了好一会,眼前赫然出现一个矗立着的金色建筑物,黎漫茜瞪大眼睛。
她家是有钱,打造一座纯金做的房子不在话下。
但——谁会那么做啊!
随着离金色建筑物越来越近,黎漫茜发现影子诡停在正门台阶前,不走了。
“呃,你要找的人在这个房子里?”
影子诡:“大概。”
“大概......?”
黎漫茜愣了下,眼睁睁看着影子诡抬腿走进去。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等等,嘉兴区的那个S级诡域是不是叫金色大厅来着?
......
夭寿啦!她要进诡的老巢!
影子诡走到门口见黎漫茜没跟着来,回头望向女孩,招呼道:“快来。”
黎漫茜两眼汪汪:“......来了。”
看来这就是她的葬身之所了。
一踏进金色大厅凌心珣就感到一股让她极其不舒服的气息,这令她有些躁动。
不过感觉到她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这里,于是忍耐了下来。
黎漫茜小心翼翼的缀在影子诡身边,她也觉得不舒服,但和凌心珣不同的是她的不舒服是对危险的感知,直觉叫嚣着她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凌心珣的不舒服单纯是想干架。
金色大厅里同样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凌心珣走在前面,黎漫茜跟在后面。
黎漫茜努力走的很轻,她甚至把鞋都脱了,光脚踩在地上,就怕发出的声音太大。
但影子诡无所谓,它哒哒哒踩着光滑的地板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大厅里回响,黎漫茜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那个......凌心珣,这是你家吗?”
“不是。”
“那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家吗?”
“不是。”
“哦......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小点声?”
“为什么?”
黎漫茜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就是本能的想安静点,以免引起某个恐怖的存在的注意力。
顺着楼梯爬上二楼,影子诡停在一扇大门前,直接抬手将门推开。
黎漫茜从它身后小心地探出头,这一看差点把她吓死。
——只见满地躺着一群奇形怪状的诡。
第97章 金色大厅你是......佘老师?
黎漫茜吓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嗖的一下缩回到影子诡身后。
凌心珣因为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而梦都是无序凌乱的,经常前一秒还在这个情景,下一秒就出现到另一个情景。
所以,只是‘人’长得奇异了些,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表现的很平静。
比起这些,她更在意自己要找的人。
......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很近了。
夏灵泽闭着眼睛装睡,他不确定进来的人是谁。
不过他听力好,听到对方先是在门口停了几秒,才走进来,而在这之后还有一道很轻的走路声,像是光着脚踩在地上。
‘哒,哒’
随着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直接停在了他身边,夏灵泽真的很想睁开眼看看,可——
可什么可。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装睡?
金色大厅有晚上不允许醒着的规则吗?杨哥提都没提。
想来只要不影响到旁人就好了,这一点应该不用说都懂。
这么想着,夏灵泽睁开了眼。
......
凌心珣遵循着莫名的吸引力来到躺在角落的一个年轻人面前。
和周围一群清奇百怪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年轻人的面容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肌肤似雪,在黑暗中白的亮眼;五官精致漂亮,眉宇间蕴藏的英气驱散了那份柔情,不至于让人认错性别。
——主要还是夏灵泽把毯子裹得太紧了,只露出一张脸,若是露出全身,即使只看他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也不会认错。
凌心珣确认了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
黎漫茜见影子诡走着走着忽然不动了,低着脑袋似乎在打量什么,不禁好奇的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少年的睫毛浓密卷翘,宛如一把精致的羽扇,随着呼吸轻微颤抖。嘴唇红润饱满,仿若绽放的玫瑰花瓣,诱人又纯洁;额前散落着几缕乌黑柔软的发丝,中短的发尾铺散在枕头上,在黑暗中依稀可见一抹耀眼的金。
黎漫茜眼里闪过一道惊艳,心中狂喊:美人!是美人!
美是不分性别的,无怪有人说常规的美是喊帅哥美女,美到极致统称美人。
死到临头能看见这么一个大美人,死而无憾了(划掉)。
正在黎漫茜激动的感慨时,美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