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原翘着腿坐着，姿势悠闲，看完笑两声说：“听得我都想做1了。”
赵行简瞥了他一眼，赵原就笑着闭了嘴。
楚明河艰难的咽口口水，没什么比公开处刑更能考验心态的了。
他承认，自己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赵行简观察着楚明河，别人可能不理解，但他能理解，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观察后发现楚明河虽然装的淡定，但耳朵根都红了，紧抿着唇面部表情紧绷。
幸好公开处刑的时间短，不过三个视频放出来十分钟，楚明河的占了二分之一。
这段视频让楚明河好久没缓过来，剩下的时间都是给小别墅做大扫除，楚明河总能在擦玻璃洗盘子洗杯子的时候想到那段视频，然后耳朵反复发热。
林丁时倒是没事，他在家也这样喊，到了节目里才收敛了。
张从生有点问题，不过是结局躲不过和章清吵一架。
他胡乱听了一耳朵，大概是章清要张从生认错，惩罚是喊“老公我错了”。
确实是惩罚，目的性十分强烈的警告，击打准确，伤害性满分。
他就这么岔开思路想了会儿别的，赵行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经纪人找你，去楼上接个电话。”
口令生成者本人出现了，楚明河肩膀一僵，垂着眼应了一声逃了。
红姐没什么大事，只是告诉他已经在来的时候的路口等着。
午饭他们仍然是一起出去吃的，用剩下的钱大吃特吃了一顿，这期间氛围挺好，赵原没口出狂言林丁时依然是热场小能手。
章清中间出去一次，再回来手上就多了一沓照片。
前两天做月饼的时候他去找过照相馆，还真找到了，说能帮忙洗，今天刚好拿到手。
章清拍了好多，在楚明河没说拍他和赵行简之前就抓拍过其他人，单人有双人有拍毁了的也有，几个人捡捡分了，赵原把拍毁了的回收。
“当是遗憾纪念了。”
楚明河一张张看过去，觉得这些到了赵行简手里也成了垃圾，索性自己全收了。
好歹是照片，撕了扔了不管拍的是谁都挺心疼。
看他没问自己的意见就把照片扣在自己手边，赵行简也没多问，怕再问一句让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楚明河再逃了。
口令是他自己喊的，当时赵行简听到心里一咯噔，现在换到楚明河自己，他不好意思了。
因为赵原两个人来得晚，林丁时开始拿他明河哥一通吹，小别墅日常让他讲出来像过五关斩六将，但凡换个人来都完不成这些天的任务。
【鉴定完毕，楚明河的头号粉丝——林丁时】
【激动，谁也不能抢我们小可爱1的头衔】
午饭两个小时，吃饭五分钟剩下的时间都在讲话，章清调侃林丁时追忆往昔像老头儿在太阳落山之前散步。
这话说出来没人生气，罕见的一派和气。
下午回去继续大扫除，不过楚明河经过一顿午饭的缓解已经没有很在意上午的视频了。
网络黑历史遍地跑，再多他一个楚明河的不算生草。
小别墅虽然面积不大，但房间多，打扫起来也挺费时间。
大概下午两点半，直播间开始出现倒计时的滚动字条。
他们带着最后收拾出来的垃圾一路拖到附近的垃圾场。
楚明河松开一只麻袋，正想往垃圾堆上丢，视线里出现一只手过来接了。
这几天下来赵行简做这些简直得心应手，楚明河看看他，再想想前两天把赵行简从包厢带出来的时候，总觉得这节目上的像励志综艺，类似于未成年变形记。
半小时后，录制以干净整洁的小别墅内景作尾，直播间弹幕滚动的飞速。
林丁时偷摸掉了两颗小泪珠，虽然在午饭那会儿他还说过“解脱了，回去要先补一大觉再狠喝几顿排骨汤”。
相处久了，这会儿他看章清都觉得无比顺眼。
楼下两对走得早，小别墅瞬间就安静下来显得无比空旷。
楚明河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过十分，他回房间的时候赵行简正打完电话刚收了手机。
“彩蛋要录多久？”
他解释，“现在三点，不费时间的话能在五点前赶上时间把手续办了。”
赵行简想了想：“超不过五分钟。”
楚明河应了，红姐的车也到了门口，下去前他非常讲义气的提醒了一句：“不要落下东西。”
等出了门，楚明河在楼梯口碰上了脸色不大好的赵原，现在没在录制了，他指尖的烟倒是不用藏。
赵原看到他来脸色变得很快，看看他的箱子笑说：“自己搬？”
楚明河：“他还有其他的要录制。”
赵原：“你不等吗？”
楚明河：“红姐在楼下等我。”
赵原又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瞧了他一眼，指尖的烟飘向楚明河。
被这样看的次数多了，他已经不再想赵原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要下楼的时候无奈劝他一句：“吵架我们没立场说劝，但我们也不想当工具人。”
如果后面再来一条影射微博，那红姐可要忙起来了。
赵原垂眼没接茬，烟灰落在金属栏杆上，楚明河已经到了楼下。
走廊尽头的房门打开，赵原转头看到赵行简拉开房门哼笑了声，指尖的烟被碾灭了。
再看到红姐的时候保姆车车门拉开，里面后钻出来个新面孔，看到他就喊老板。
楚明河笑了声，没让他接行李，自己顺手扔进车坐底下，上车关门扬长而去。
红姐没急着给他念叨剧本，有个极度亢奋的辛助理在，照着综艺录制期间上的热搜和网友评论一顿胡侃，也算是帮楚明河放松了。
后来红姐拿奶茶堵了他的嘴才捞着机会和楚明河谈一件事。
“确定今天离。”
楚明河说：“确定。”
早就定下了的，不管再确认几遍都是要离婚。
而他们的离婚不是结束一段感情，是结束一段束缚关系，所以他说话神态或者动作都和其他人对另一半不满的愤怒或者不舍伤心不一样。
所以以前劝过，现在不了，红姐直接叫司机把车往楚明河住的地方开，拿了证件才往民政局赶，顺便帮他拿了帽子口罩又让他换了身衣服。
楚明河失笑：“不至于……”
“至于，”红姐打断他，“我和方助理也打过招呼，裹严实点。”
红姐念叨：“既然你们没想着现在公开离婚的消息，就必须严谨出行。”
辛乐扒着车座回头看，解释：“老板现在有一点点的热度，裹得严实以防万一。”
“一点点是多少？”楚明河笑着问他。
辛乐开朗的很，楚明河很喜欢这个新助理。
辛乐实话实说，晃晃脑袋：“不知道，我觉得要爆了的火，他们都说这综艺其实叫七天蜕变史记录之楚明河篇，要载入娱乐圈圈册…一点点是红姐硬要我改口的。”
红姐睨他一眼，辛乐就悻悻收手坐了回去。
辛乐说的爆火不夸张，因为楚明河的前后反差过于冲击人的眼球，时隔十年能看到一匹野马变身，边看综艺边考古确实带足了话题。
但这“爆”也只是短暂性的热度，能不能持续升温另外两说。
红姐不解释楚明河也能明白一点，往后有他们忙的了。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他问过方哲，自己这边快到的时候才收到消息，不过不是方哲回的，是赵行简的两个字“马上”。
现在要到目的地了，楚明河从危机解除的轻松感里觉出点别的滋味儿。
十年不短，他和赵行简把“浪费”两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手上动作时不时停顿片刻，他删删减减最后发了条新消息。
-不着急。
赵行简看着这三个字，末尾还加了标点符号，心想早上刚起床那会儿积极地收拾行李的不是他楚明河了。
等他到地方的时候楚明河已经在大厅等着，人不多，即使楚明河包的严实他也一眼能认出来。
楚明河坐在墙边的长椅上，腿侧放着个木棕色的文件袋，里面是他们要用到的证件。
下车之前，方哲就受红姐嘱托把口罩给了赵行简，现在也是一样的打扮。
只不过口罩憋闷，直压着呼吸从内到外的难受。
楚明河转头看到他的时候赵行简已经到了他身侧。
“要排队，你要不要在这儿歇一歇。”
“人不多，走吧。”
楚明河就拿上自己的东西跟上了。
排队的时候大厅异常安静，没看到传说中因为离婚财产划分打起来的。
楚明河心想，如果他不满意一套房子一张卡，去要赵家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估计就不是打起来那么简单了。
看了看四周环境，没人注意他们这儿楚明河才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看向身侧的赵行简：“录制还顺利吗？”
赵行简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因为录制不顺利。
积分奖励是“袒露心声”，为此赵行简从导演告诉他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做功课，直到今天录制，过了几遍导演都说他太僵硬太公式化。
最后几版没一版满意的 ，赵行简的耐心也要耗尽，导演终于打算把人放走：“也不着急，隔段时间可以和高能片段合集一起放出去。”
终于能离开了，赵行简转身要走的时候就听导演又提议：“要不要和明河商量商量，来我们综艺做十周年纪念篇的飞行嘉宾？彩蛋可以做预热，在纪念篇的宣传期播出。”
导演说的十周年纪念篇是在两年后，但到时候他和楚明河早离婚了，赵行简拒绝了导演这才往这处赶。
但楚明河现在问，赵行简只说了句：“没录成，以后有机会再录。”
口罩戴了不到半个小时，从楚明河见到赵行简再到一条极短的队伍，递交证件签字盖章离婚协议换小绿本，速度快到让人恍惚。
出了那道门，他和赵行简彻底解除了十年的协议婚姻关系。
红姐的车就在门口，楚明河再无措也不能邀请赵行简上去坐坐，于是在纠结该怎么打声招呼说“回头见”之际，他摸着那个崭新的小本本上凹凸不平的烫印说：“你要是喝多了想就近找地方住，可以去找我，大门密码不是六个0了，是123456。”
“……”
赵行简看了绿本儿里面的人名和照片，想要提醒楚明河和他换回来的手一顿，在他说完这话后咽了回去。
赵行简抿唇，片刻后微皱眉问他：“我去了住哪儿？”
楚明河：“……”
他只是客气客气说点体面话，毕竟房子是赵行简买的，没想真的和赵行简“回头见”。
可都说到这儿了，楚明河顺着他的话又客气道：“去了住主卧，我给你留着。”
还好赵行简够清醒，知道楚明河真正的想法不像说出来的这样，不过楚明河都客气了，他也就跟着客气，眉间舒展开随口说了“行”。
楚明河无意识的扣着烫印边边，心想：他怎么还答应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缘分确实妙不可言，但偶尔也会投机取巧。
…比如现在。
赵行简在楚明河愣神的功夫抬眼就看到了远处走过来的赵原和身后跟着的贺照台。
想走来不及了，赵原接收到赵行简的视线毫不意外的笑了笑。
而楚明河注意到赵行简的动作也跟着看过去，猛地一愣，心里狠狠一坠——
心想，完了。
现在阳光不毒，天气和小学课本上的“阳光明媚”一样好，这么好的日子和赵原当头碰上，天就要漏窟窿了。
赵原姿态悠闲活像是和贺照台散步随意溜达过来的，抬手打招呼尾音打着弯的说：“好巧。”
赵原没戴口罩没戴帽子，大摇大摆像是不怕被拍，楚明河却心里一咯噔，转头查看四周的车辆。
“别看了，有人想拍是防不住的。”赵原说。
车内的红姐看着情况不对立刻开了车门喊：“进来聊？”
听到声音赵原弯腰侧头看了看，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着红姐，这位楚明河的现任经纪人。
他笑着说：“不了，这边马上下班，我们赶时间。”
赵原说完罕见的没撩拨楚明河，也没逗留多久就走了，好像真的是路上碰见随手打招呼。
贺照台在他身后跟着，这会儿看看楚明河想说什么，赵行简先开口堵了他的话：“教授不如先关心自己。”
贺照台抿唇瞥他一眼，终究是跟了上去。
等两人进去没影了，楚明河才看向红姐。
两人对视一秒，红姐直接伸手快如闪电把楚明河拉上车，迅速转头再和赵行简说：“麻烦赵总让方助理随时关注我的消息。”
楚明河被拉进去后扒着车门想往外看，想礼貌的说句不可能实现的礼貌话术“回头见”，恰好红姐刚说完话，一把拽住楚明河又把人拖回去，关门喊走车辆疾驰而去。
赵行简在原地站着，片刻后才回了自己车内，但车门关闭这辆车却迟迟没有发动，他们停在能看到大厅门口人员来往的隐蔽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OvO感谢大家的支持！（花式飞吻
车内, 楚眀河攥着小绿本沉思。
“只知道赵原和贺照台吵架了，不知道吵架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赵原和贺照台跟他和赵行简不一样，他是强扭的瓜, 赵原两个人是情投意合找到真爱。
虽说当年两人结婚的时候赵原还在跑龙套，没引起多大的轰动, 但随着这几年他的发展，过往纯粹的感情史就被拿出来反复赞美，人尽皆知。
现在两人感情上出现问题, 甚至上升到离婚，赵原又大摇大摆的来了民政局，可想而知一旦被爆出来热度会有多高，他们的行踪又有多少眼热的人盯着。
而如果真的有狗仔跟过来…
也许原本他们只是想拍一段当今娱乐圈拥有一段矢志不渝爱情佳话传说的、被人称作模范伴侣合法夫夫的“下班视频”，可耐不住天上掉馅饼，没想到跟一段路后发现这对夫夫去了民政局, 一前一后什么目的不言而喻，总不能是为了补办结婚证, 于是一个大瓜悄然诞生，激动的心情无法言喻。
但他们没想到更大的馅饼还在天上飞，福气没在后头, 就在他们眼跟前。
他们在等一张能保一年kpi的离婚合影, 没想到赵原和贺照台还没进门，就先让他们等到了机会难得的世纪同框，因为意外的民政局作背景板。
他们拍到了从民政局出来握着小绿本的另外一对结束十年婚姻长跑的、目前热度飙升的楚明河和赵行简, 这时候的心情已经不能再用激动形容, 需要在脸上扣上呼吸机。
这是中了大奖, 是买一赠一, 是瓜生瓜, 是稍加“润色”就能变成一串的烤地瓜，他们一年的KPI不用愁了，高枕无忧。
于是楚明河和赵行简无辜躺枪，为近些天的话题多提供了一个热点，为娱乐小记者提供了难得的业绩。
脑补的太生动太细节也太让人心跳加速，车内一时没人说话。
片刻后红姐才安慰他稳心态：“不幸中的万幸，当时都带着口罩捂得严实。”
这是心存侥幸的想法，脸没有露出来，衣服也换了，但身高体型是变不了的，防不胜防，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辛乐在前排坐着扒着车窗目睹了全程，现在感觉自己同时掌握了两条娱乐圈的大秘密，有工资拿还能坐在吃瓜第一线的位置，一时激动，转头就问：“离婚了就离婚了，赵原可以这么高调，为什么我们不能？”
他一句话把后排坐着的楚明河和红姐问沉默了，不是觉得他说得有理，而是这没办法说出口，因为这次变动的利害关系不主要涉及到楚明河，而是赵行简。
他们原本打算在赵行简的新公司宣传期不会透露任何离婚的消息，可今天碰上了赵原，原计划开始变得不稳定。
楚明河觉得这事办的像过河拆桥，即便不是他主动造成的。
红姐沉默片刻才说：“可能也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严重，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方案，婚姻状况对他们的宣传用的好了也许是锦上添花…一个离婚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先稳住自己吧，现在都是猜测，就算真的被放出来也没办法提前预料后续发展，一切看之后的信息反馈。”
“辛乐上网的时候多注意着。”
另一边，赵行简在车内等到了从门口出来的赵原和贺照台，两个人仍然是一前一后，赵行简目光下移，盯着他们的手。
片刻后，赵行简收回视线：“回公司。”
赵行简录节目回来在一群公子哥儿眼里那是取经归来，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南才终于脱离苦海，以及……
“装感情和睦很难捱吧？”
今晚为了庆祝他离婚恢复自由身，程周帮忙组了个局，上次去找他的时候说替他庆祝还真的不是说假，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赵行简果然没有把楚明河带过来。
程周在他耳朵边嚷了好几次，变着法的问能不能现在把楚明河请过来，怎么也算是朋友一场。
赵行简沉着脸瞥他，程周就改口：“我说的是我俩啊，我和明河算朋友，怎么着我还送过钱呢，请朋友来喝酒总没错吧，不过我没他电话，要不……”
他还没说什么，可这话让旁边的人听到了，知道赵行简和楚明河是联姻，没感情甚至有仇，楚明河当时发照片的时候他也在场。
喝多了说话开始飘，那人砰的把酒杯放下，花着眼去摸一旁模糊的酒瓶，边摸边嚷嚷着喊：“还能传着玩儿，我、我也报名，添我一个。”
四周立时安静了，他没注意到，酒瓶里的酒倒到桌子上滴到地板上他也没注意到，大着舌头红着脸又喊：“要我说当初就该给他一个教训，下三滥的手段就该用下三滥的手段去治，前些天还听说西城区的鸳鸯馆里抬出来个人，身上没一处干净地方被人扔郊区酒吧的后街了，那地方多乱啊，吃药都顶不住。”
旁边有人听着不对，赶紧扔了酒杯搭腔：“喝了几杯酒说什么胡话。”
那人不理，沉浸在自己雨yu水酒后混沌的脏乱世界里：“转手送人的也有，二手货本来不抢手，但这个不一样啊…你们看见过没？
“趁他现在还没火，还没叫人捧到天上去抓点儿紧，不然以后都、都瞧不上你。”
他说完这话就再也没人搭腔了，有人想看他出丑，有人想看赵行简吃瘪，还有人想劝现在也不敢开口了，因为就算是联姻，就算是人尽皆知的感情不和，赵行简也从来没有公开表露过他对楚明河的恶意。
赵行简就坐在那儿一动没动，跟前酒杯里的酒也一口没少。
那人还不知道收敛，说嗨了，骂了句脏话，转手就去捞人，“口干，快给我摸……”
被拉的人原本是他带来的，现在听他说这些话怕牵连到自己低声骂了句，顺了一旁的酒瓶劈手朝他砸了过去，“摸你祖宗，这是法治社会，烂货。”
没砸到头，砸到肩膀了，没砸碎也没戳进到肉里当啷一声从他身上落到地板上裂了。
可这人总算是清醒了，看看跑出去的伴儿愣了愣，周围安静的让人发慌，他逃命一样追了上去，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是真的去追人了。
门砰的一声响又安静下来，屋里的人眼观鼻口关心终于有人喊了一声什么终于又把场子热起来，只是赵行简身旁除了一个程周就再没坐人。
事实上程周也已经想逃了，谁知道今天晚上半路杀出个脑子不清醒的一棍子差点儿给他砸死，他就想哄小模特儿开心，叫楚明河出来顺便两人认识认识没准儿还能互帮互助，现在好了，场子都快给他砸烂了。
“…这人面生，不然你一句话我直接给他秋后斩了？”
赵行简没说话，但灯光再暗都能看出来他脸色不大好。
沉默片刻后赵行简站起身，手里一根被折断揉烂的烟被扔在桌上，什么话也没留下人就走了。
程周心里一咯噔，看人出了门，着急忙慌的朝屋内喊一声算他账上让人好好玩就追了上去，屋里原本就都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现在两人走了一瞬间又安静下来。
都猜不透这是什么状况，也猜不透赵行简的婚姻和对楚明河的态度，不过看看桌上的烟和散落的烟丝…言行还是得谨慎些。
赵行简出去后往右拐进了电梯，程周紧追两步才贴着电梯门钻了进去。
“哎呦，我的问题，喝酒都喝不痛快，下回你再结婚我包了，就当赔礼了行不行。”
下回再结婚……
赵行简仍然沉着脸看他：“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也包了你现在去醒酒。”
楚明河晚上回家吃饭，进门看到的第一个笑脸是做饭阿姨的，阿姨开门后先摸他身上的薄料子，关心嘱咐他：“这几天晚上凉，往这边走一走都要多套件外套。”
刘姨在他们家做饭有八年了，先前来的时候见到楚明河还吓了一跳，怕网上那些黑料遍地飞的楚明河刁难她，不过后来时间长了，刘姨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于是给楚明河的关心就比他爸妈还多。
楚明河笑着应了，问：“我爸妈呢？”
阿姨帮他拿了收进柜子里的鞋：“等你吃饭呢。”
这就是已经开饭了的意思，他回来一趟只和刘姨说了，刘姨准备好晚饭后没等到回来时间稍晚了点的楚明河，两人就先吃了。
楚明河换鞋进了餐厅，透亮的光把屋内摆设的影子打在窗户上，楚政国放下报纸瞧他一眼：“回来了？”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章玉也开了口：“先吃饭吧。”
每次回来楚明河都不太自在，穿书以前他在福利院长大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拥有“父母”身份的人交流，也努力缓解关系过，但看夫妻两个不在意就作罢了。
这十年锻炼下来已经隐约适应，通常是沉默的在餐桌上吃完一顿饭就会离开。
这晚他回来倒是有话说，可现在听夫妻俩的话又暂时搁下，等两个人都放下筷子要离开餐桌了才开口。
“我和赵行简离婚了。”
“……”，餐厅内一阵沉默。
楚明河怔愣片刻，甚至开始觉得也许他们忘了自己结过婚。
他没带赵行简回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TAT来晚了（对手指
明天的一章过了零点就放!（捧花花OvO）
离婚消息带回来后果然没人有很大的反应, 楚政国放下筷子，章玉开的口。
“离婚结婚你自己决定，我们不会干预。”
说完两人都离开了餐桌, 楚明河怔愣片刻跟了过去，楚政国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看报纸, 章玉拿了毛线团去找刘姨，想要给沙发上瘫着昏睡的大白猫做件衣服。
他回来的原本就不早，等从灯光变暗的楚家别墅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刘姨叫他在家住一晚，房间每天都打扫过，他拒绝了。
“这几天忙，早出晚归的影响他们休息。”
这是他的习惯了，刘姨关心的视线移开，想问离婚的事可到底没多管, 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机：“那你等我，我叫杨杨来接你, 他离这边近，过来最多十分钟。”
楚明河来这边是红姐给把人送来的，这边的别墅区打不到车, 刘叔上山来接他也要个把钟头才能到他就没拒绝。
稍等了会儿, 一辆二手本田奥德赛从东边的路口打着转向灯过来。
刘姨在夜里看不大清东西，可看这开着转向灯的操作也不像自己大儿子，于是等车停了, 凑近了才看清从驾驶座跳下来的人, 嘴上“哎”一声打到来的人胳膊上, “怎么是你过来了, 你哥呢。”
刘姨那一下是结结实实的打, 杨柳疼的龇牙咧嘴，搓搓自己胳膊：“谁来不一样啊，我又不是无照驾驶。”
刘姨推着他把他往车里赶，“回去回去，换你哥来。”
杨柳扒着车门还被推得一踉跄，扭头弓着腰喊：“妈！你劲儿这么大给我推山下边儿去了！”
两人推搡僵持半天，楚明河这才扶了把刘姨的胳膊，“没事刘姨，我开车。”
杨柳今年才刚成年，高考完放暑假考驾驶证一把过，正愁没地方炫技呢，刘姨知道自己小儿子什么德行，晚上开车她不放心。
而且原本是让他来接人的，这下让楚明河来开车也不合规矩，赶紧摆着手又要掏手机：“我再打个电话，马上马上。”
楚明河赶紧制止了：“不早了刘姨，我开车你放心，杨柳回来不安全也可以在我那儿住一晚。”
这更不行，刘姨还是要坚持打电话，扶着车门的杨柳嗖的就从驾驶座窜到副驾，踩得副驾的矿泉水瓶子嘎吱响。
“明河哥快上车。”
“……”，楚明河看刘姨要把号拨出去了，无奈跟着耍赖，上了车关好车门才喊：“刘姨回去早点休息吧。”
杨柳笑的最欢，透过车窗喊：“妈我们走啦。”
等他们出了别墅区，楚明河才问他：“出分数了？”
杨柳今年刚参加过高考，因为生日早，暑假成年立刻考了个驾照，还是两个月一遍过，只不过坑隔了一个月又显忘，转向灯在宽阔的别墅区大马路上开的贼惹眼。
杨柳把屁股底下坐着的矿泉水瓶子抽出来塞垃圾袋子里，听到楚明河问他分数就抽抽鼻子：“出啦，这几天国庆连着中秋放假七天，我就回来了。”
听声音看模样像是没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楚明河就没再问，只说：“晚上开车你妈不放心，待会儿住我那儿。”
“哎不了不了，”杨柳摆摆手，“我还得接我哥呢，怕让我妈知道才找了借口出来的。”
“喝多了？”
“啊……”杨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现在在哪儿，接上人都先回我那儿。”
杨柳原本想拒绝，可他没去过那地方，发怵，扭捏的说了个娱乐场所的名字：“成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