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无视陈宿峤的冷脸,笑眯眯的冲着陈宿峤开口,“在哪里呢?给我发地址,明天我就去看你。”
温淮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他靠在窗前身上穿着薄款的睡衣,被风一吹,显得空荡荡的,陈宿峤的眉头轻轻蹙起,对着他开口。
“关上窗户,现在的温度很低。”
温淮听话的关上窗户,寒风瞬间消失,“我不冷。”温淮关上窗户之后小声的抗议,他隔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开口道。
“说吧,开视频做什么,是不是要来对我兴师问罪。”
“没有。”
陈宿峤看着屏幕中的温淮开口否认他的话,温淮努了努嘴,“我才不信。”他扭头看着陈宿峤的脸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说自己是孤儿?为什么明天还要去见曾经虐待过我的亲生父亲。”
陈宿峤听着温淮的话并没有否认,半晌后他开口,“继续。”
温淮笑了笑,收回放在陈宿峤脸上的目光,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他所居住的地方在楼上便可以俯瞰这所城市最繁华的夜景。
此刻外边飘着洁白的雪花,给这座城市笼罩了一层圣洁的白,温淮慢慢的开口,“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没有遇见你和陈爷爷,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陈宿峤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没有可能,所有事情都是注定的。”他声音听起来格外肯定。
温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别说的那么肯定,任何事情都有意外的。”
比如他的意外重生。
温淮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看着屏幕中的陈宿峤询问道,“你曾经说他小时候虐待我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我除了隐瞒你父亲没死的事情之外,有关他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那个人确实算不上一个很称职的父亲。”
陈宿峤看起来有些烦躁,他一向不喜欢提起温淮的父亲,明明温淮是和一起长大的,为什么总是有人问温淮的亲生父亲。
温淮三岁就来到了他的家,他们一起度过了十几年,他们之前的感情难道不比那个名义上的亲生父亲还要亲吗?
陈宿峤陪伴着温淮度过了他成长中的任何阶段,换牙、变声、长高,乃至第一次“梦遗”,任何标志着成长的事情陈宿峤都经历过。
而那个说自己是亲生父亲的人有参与过吗?所谓亲生父亲,只不过只提供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而已,连陪伴都没有,又怎么算得上呢?
又有谁说过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算不上亲生的呢?
陈宿峤的目光沉了沉,他的手指动了动继续说道,“他这次来,也是因为钱,小淮,你今天不该替他说话的。”
温淮“哦”了一声,拿起手机离开了窗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知道了。”他的眼睫微微颤动,像只振翅的蝴蝶,浅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眼前的景色。
果然如此,是因为钱,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才会通过陈宿峤的“敌人”联系他,不然明明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自己。
温淮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此刻的感情,他当时离开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年纪太小了,他完全不记得他的模样,也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感情。
温淮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如果他的父亲没有死会怎么样?
温淮上小学的时候,曾经被同学排挤过,他上的学校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当时大家的年纪都太小了,又都是家中的少爷和小姐,从小被捧着长大。
而温淮当时并不爱说话,每天都是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朋友,但当时的他也没有想过和他们交朋友。
只是,所有人好像都对他避而不及,温淮帮同学捡起掉落的笔,同学表面道谢,背后偷偷的把笔扔进了垃圾桶里。
温淮所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给他让道,他们带着温和的笑,对他说“请过”,却在他道谢离开后开口。
“他真是幸运儿诶,遇见了陈家,居然和我们上一个学校,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陈哥哥会把家产留给他吗?我猜不会哦。”
一位男生穿着可爱,满脸幼态,但说出话却带着天真的残忍,他身旁的另一个人接道。
“哈哈,怎么会呢?我父母说,他和我们还是不一样的,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讨陈哥哥开心,不然随时都有可能被丢出去。”
“是的,我的父母也这样讲,让我少跟他讲话。”
“哈哈哈哈哈……也没人愿意讲啊,他和我们的出身又不一样。”
他们用着稚嫩的语气说着伤人的话,温淮推开门的手顿了顿,他低垂着头,眼睫微微颤动,其实他们说的也对,彼时的温淮和陈宿峤的关系并没有后来那么要好,他也确实是在讨好陈宿峤。
温淮站在原地,听着他们吐槽、看不起自己,手指紧了又紧,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教室。
那天晚上年幼的温淮躺在床上,久违的想起了他的亲生父亲…..
他幼稚的想,如果他的父亲还活着,他是不是就不会听到这些话,如果他的父亲还活着,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如果他的父亲还活着,他会不会心疼此刻的自己。
但,一切都是幻想而已,替他出头的也不是他早死的亲生父亲,而是陈宿峤。
当那群少爷小姐们的父母领着他们站在门口道歉时,温淮正在吃饭,而陈宿峤坐在一旁处理工作,客厅内十分的安静。
等到温淮吃完后,陈宿峤也放下了文件,一抽了纸巾仔细的给温淮擦嘴,温淮显得有拘谨,因为这是陈宿峤第一次给他擦嘴。
他的神清冷淡,动作生疏,半晌后,陈宿峤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弯腰询问温淮,“吃饱了吗?”
陈宿峤的声音和他的神情一样很冷淡,听起来就忍不住让人想要躲避,温淮在这样的目光中对着陈宿峤点了点头。
“吃饱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跟羽毛轻轻的刮过,陈宿峤“嗯”了一声,接着说道,“送你个礼物。”
说着他就牵起了温淮垂落在身旁的手。
温淮歪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不明所以,他就那样迷茫的被陈宿峤牵着手来到门前。
门一开,站在门外的人纷纷的跪在了温淮面前,他们的表情恐慌害怕,七嘴八舌说着抱歉,那些说过他的同学流着眼泪求他原谅。
温淮被他们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躲在了陈宿峤身后,只留下一点上衣衣角,然后退他就听到陈宿峤说。
“安静。”
吵闹声瞬间停止,陈宿峤转过身半蹲下来和他平视,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眸倒映出有些害怕的温淮,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薄唇轻启。
“送你的礼物。”
年幼的温淮看着门外用向他求饶的大人和泪眼朦胧的同龄人,选择扑进了陈宿峤的怀里。
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反而是无数人向他示好,巴结,后来,这些也消失不见。
温淮仿佛过上了普通学生的生活,又仿佛不是,他站在白色的雾中,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还是假。
这么多年过去了,温淮再次想起自己年幼时关于自己亲生父亲想法,觉得十分的好笑,他也确实笑出了声。
他的亲生父亲怎么会替他出头呢,不会的,不论他的亲生父亲是死是活,都不会的。
明天去见一眼他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也是最后一眼,他是死是活和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温淮只是想看看他所谓的亲生父亲到底长什么样子,也算是给年幼自己的幼稚念头画上个句号,也算是给这段血缘关系画上句号。
“在笑什么?”
陈宿峤的声音通过通过电话传来听起来有些失真,温淮收起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你的问题。”
“所以,你选哪一个?
陈宿峤的面容还是那么的淡定、从容,但温淮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温淮漂亮的眼睛看着屏幕中的陈宿峤,慢慢的开口。
“我还能选谁,当然是你,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明天我见过他之后,随你处置。”
第9章 接吻
飞机起飞又落地,温淮从还在下雪的的北方来到艳阳的南方,太阳高挂在天空,过于用力的发挥着他的作用,空气十分粘稠,热的让人透不过气。
温淮带着帽子,衣着简单干净,他的脸颊被太阳晒的有些红,尽职尽责的保镖迅速的给温淮撑起伞,为他遮挡太阳。
“小少爷,先生就在前面等您。”
温淮点了点头,刚想走过去就看到陈宿峤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脚步停住,等着陈宿峤走向他。
明明天气那么炎热,陈宿峤穿的却一丝不露,额头上也没有任何汗水,像是炎热夏日里的一块天然冰块,他来到温淮面前,深邃的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下温淮,随后对着他开口。
“感觉有很久没有见了,走吧。”
什么话,明明前天早上刚刚见过,房间内的监控也不是白装的,但天气太热了,温淮不想在这热烈的天气下和陈宿峤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于是他“嗯”了声,跟着陈宿峤来到车上,一路无言,昨天他说完那句话后,陈宿峤沉默了很久,最后对着他说了句。
“明天我去接你。”
“好。”
温淮应了一声,手机显示时间已经凌晨,他打了个哈欠,对着陈宿峤道了晚安,刚想挂断电话就听到陈宿峤一本正经的宣布。
“明天见面后一起接吻。”
他说的格外正式,像是在说“明天早上十点,大家来会议室,我们一起开个会。”
温淮莫名的觉得此刻的场景有些好笑,睡意也被赶跑,不愧是陈宿峤,哪有人会一本正经的宣布明天接吻、明天牵手、明天上/床。
但偏偏陈宿峤就是这样的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提前规划好的,包括接吻、上.床,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陈宿峤一直不算太正常,温淮早就知道的,毕竟正常人是干不出来陈宿峤所做的事情的。
温淮低着头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十分柔软,随后他在陈宿峤略带不解的眼神中点了点头,拉长音线故作神秘的回道。
“看情况吧,天色很晚了,我真的要睡觉了,晚安。”
陈宿峤沉默的看着屏幕,喉结上下滑动,温淮现在看起来很好吻,他现在也想接吻,陈宿峤对着电话里温淮道了晚安,随后来到电脑前打开了监控。
他看着温淮对着监控换上睡衣,走向洗澡间,随后又满脸水汽的走了出来,期间他的眼睛甚至还看了一眼监控,但他并没有什么表示。
陈宿峤觉得自己有些口渴,好吧,他好像更想今天接吻了。
今晚的陈宿峤注定休息的不算很好,但相比陈宿峤,温淮可以说是睡的很好,他以为他会久违的梦到他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多虑了。
他甚至都没有做梦,看来还是高估了他的亲生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
一夜无梦,一路无言。
汽车慢慢的停靠在停车库中,司机对着他们开口,“先生,小少爷,到了。”
陈宿峤点了点头,对着他开口,“你可以走了。”司机毕恭毕敬的应了声,随后就下了车,车内只剩下温淮和陈宿峤两个人。
在地下车库的灯光下,温淮看到陈宿峤棱角分明的脸向他凑了过来,气温慢慢升高,温淮就那样看着陈宿峤,没有躲开也没有凑上去。
他有一张格外好看的脸,五官漂亮却不显俗气,眼睛的瞳孔是很淡的浅色的,好像什么事情、什么人都没有办法在他的眼中留下痕迹一样。
他的睫毛很翘,肤色白净,头发是金色的卷发,他的脸极具有欺骗性,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顺、乖巧。
但其实温淮本人的性格却算不上很乖巧、温顺,他有自己想法,也极少向任何人妥协,上辈子温淮和陈宿峤决裂后,到死都没有好好的跟陈宿峤讲过一句话。
更别提接吻了,他们每次接吻都像是在打仗,每次上/床都像是凶案现场,事后,也从不温存,继续吵架发脾气。
陈宿峤在离温淮脸一厘米的停住,他双手捧起温淮的脸,不太熟练的开口。
“我要吻你了,可以吧?”
明明是陈述句,陈宿峤硬生生的改成了疑问句,他的眉头皱了皱,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不习惯向他人征求意见。
陈宿峤做事情向来说一不二,也没人会去否定他的意见,但是温淮不同,他是自己规划好的人生中出现的唯一的意外。
温淮在几周前义正严辞的对着陈宿峤讲,“我们聊一下,你这样让我很烦,我没有想脱离你的世界,我也不想跟你吵架,请你坐下听我说话好吗?”
陈宿峤阴沉着脸坐在温淮面前,四周的空气都是冷的,他们刚刚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吵,别墅里的佣人们连气都不敢喘,温淮扭头对着他们开口。
“你们先下去吧。”
佣人们连忙离开了陈宿峤所在的区域,诺大房间只剩下两个互相都不理解对方的人,温淮看着陈宿峤,满脸严肃,他开口。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擅自决定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呢?”
陈宿峤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像是把温淮的话当作耳旁风,温淮忍了又忍继续说道。
“今天那个同学他只是在询问我下一节课在哪间教室,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交流,你为什么要去威胁他。”
陈宿峤的声音很冷,听起来比外边的天气还要冷几分,“还有前天,他问你借了一支笔。”
“所以呢?”温淮简直要被气笑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有着很明显烦燥,“这能代表着什么吗?”
他们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战火一触即发,恍惚中温淮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他满脸无奈的对着油盐不进的陈宿峤开口。
“你难道感受不到我一直在配合你吗?我配合你没有住校,配合你的所有监视,主动上报行程,也很少主动和同学讲话。
你还要我怎么样呢?你能不能也配合一下我,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对我说可以吗?行不行。
你能做到吗?”
那天之后,陈宿峤开始有一些细小的变化,虽然他的控制欲依旧强烈,对他的监视也没有放松,不过也算是有点变化。
温淮看着眼前的陈宿峤叹了口气,向前凑了凑,他顺从的闭上眼睛,形状好看的唇张张合合,如同在索吻一般,他开口。
“好吧,接吻吧。”
第10章 吻
他上次接吻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温淮近乎温顺的凑上来,表现的软弱可欺、乖巧懂事,是陈宿峤最喜欢他的一副模样。
单纯又无害,对他又充满信任,可以很大程度的满足陈宿峤近乎变态的掌控欲。
而温淮极其擅长观察他人,心思也足够细腻,只要他想,他可以哄得任何一个人开心,也可以轻松的抓住任何一个人的心。
小时候的温淮会贴心的记得陈宿峤家里每一个人的生日,包括管家、照顾他的阿姨,以及保护他的保镖。
他总是表现的格外懂事乖巧,会给管家买生日礼物,会送阿姨的孙女送庆生礼,也会给保镖送医药水,让他小心,不要再受伤了。
他会认真的过好每一个节日,会在中秋节等到凌晨两三点只为了送陈宿峤一块月饼,会在端午节认真的写好贺卡,不太熟练的包好粽子,把粽子放在陈宿峤吃饭的餐桌上。
而他则双手捧着那张贺卡,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陈宿峤,声音显得小心翼翼,模样还带着孩童的幼态,个子矮矮的。
“端午节快乐,祝您想要的东西都得可以到。”
陈宿峤忘记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了,他只记得那个不太美观的粽子和那张写着过于工整字体贺卡,以及还很小的温淮紧张的模样。
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他们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一转眼,温淮已经快要二十岁,陈宿峤还记得温淮十八岁时在他床/上第一次情/动的模样,他显得懵懂又不可思议,还有着浓烈的羞耻,美的像一幅画。
他天真的说,“等下,等下,这样不太对……”他说,“你别这样……”
陈宿峤看着眼前的温淮轻笑一下,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睛扫过温淮身上的每一处,微凉的手指抚上温淮白净柔软的脸颊,缓缓的向下滑,手指顺势/插/进了温淮的嘴中,灵活的撬开了他的牙齿。
温热的瞬间包裹住陈宿峤的手指,他动动手指,碰了碰温淮的舌/头,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的严肃、正经。
“舔/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又带着上位者的威压,让人忍不住去听取他的话,温淮短暂的碰了碰陈宿峤的手指,脸色红的滴血。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别玩了。”陈宿峤充耳不闻,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他的另一只手按住温淮的肩膀,把他按倒在座椅上,单手灵活的解开他的上/衣纽扣,露出一片白净的皮肤。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扫过去,神色暗了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宿峤像是终于玩够他的口/腔,把手从里面拿了出来,他衣冠楚楚,连发型都没有乱,模样正经可以随时打开视频会议。
与他相比,温淮的衣物凌/乱,头发也被人弄的乱糟糟的,他躺在座椅上,看着陈宿峤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又近乎轻柔的擦了擦自己的红润的唇角。
随后陈宿峤对着温淮笑了笑,语气称得上温柔,他把唇贴在离温淮的唇一厘米的地方停下,眼睛注视着温淮,缓慢的开口。
“来接/吻,办正事。”
温淮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微微颤抖,声音有些软,他开口,“只接吻,不干别的?”陈宿峤抵住他的唇,含糊的回应。
“听话,乖一些。”
温淮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在心里忍不住的骂了句脏话,“疯子,又掐我的脖子!”
天空暗了下来,月亮慢慢的取代了太阳的位置,高高的挂在天空,周围的繁星点点。
温淮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醒来,整个人被陈宿峤抱进了怀里,他抱的格外的紧,温淮不太舒服的动了动身体。
陈宿峤立马醒来,在黑暗中,他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温淮,像一头凶猛的狼,随后当他的眼睛扫过温淮的脸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又放松下来,神情有些懒洋洋的。
他松了松怀抱,手指抚摸着温淮的头发,“怎么醒了,饿了吗?要不要吃饭?”
温淮沉默的摇了摇头,手指抚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想到了晕过去前的记忆,脸色有些难看,“以后不许掐我的脖子。”
陈宿峤不知道哪里来的怪癖,一向喜欢掐着温淮的脖子接吻、上/床,每当温淮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呼吸不上来,窒息而死的时候。
陈宿峤就会放过他,等他缓过来之后,再一次的重复……这次也没有例外,不用看温淮就可以想象到他脖子上的红痕。
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再一次的强调,“能不能收一下你奇怪的癖好,你难道喜欢和一具尸体接吻吗?”
陈宿峤的手指怜惜的拂过温淮的脖子,但话中却没有丝毫歉意,他回答的格外正式,“喜欢,你呢?”
温淮:……
算了,他跟个一个精神病计较什么。
温淮安静了下来,他依赖在陈宿峤的怀里,像一只毛绒绒的玩偶,一声不响,但摸起来的手感又很好。
温淮这样依赖、信任的模样令陈宿峤的掌控欲和控制欲得到很大的满足,更别提刚刚他们还经历过一场情/事。
陈宿峤心情显得格外的好,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了半个小时左右,氛围温馨,陈宿峤看着怀中的乖巧的温淮,揉了揉他的头发,他询问。
“小淮,你想要什么东西?”
温淮摇了摇头,每次都来这招,每次当陈宿峤的目的达到或者心情很好时,总会问他需要什么东西。
这种话题有意义吗?他需要一段正常的生活,陈宿峤能给吗?想想也是不太可能,于是温淮开口,“没有什么想要的。”
陈宿峤抚摸着温淮的头发的手顿了顿,气氛开始出现变化,温淮感受到陈宿峤的那只手慢慢的移动到了他的下巴,像一只在毒蛇缓慢的爬行,准备随时攻击无辜的过路人类。
陈宿峤缓缓抬起温淮的下巴,在黑暗中,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有些冷硬。
又生气。
温淮叹了口气,他想,这个人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差了,耐心也接近于无,温淮刚想开口随便说个什么糊弄过去,就听到陈宿峤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最近你总是什么都不想要,那我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你想要吗?”
所有东西。
温淮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怎么莫名其妙跳到了这里来,他对陈宿峤的财产没有丝毫的兴趣,而陈宿峤也极少让他接触这些东西。
并且按照时间线来说,现在的陈宿峤离退下来还遥遥无期,并且他本人也并没有那个意思,每天都是很忙碌的状态。
温淮眼神疑惑的看着陈宿峤,慢慢的开口,“你不是不太喜欢我接触公司的事情吗?”
陈宿峤一向不喜欢他过多的也接触公司的事情,也从不让家中的人在他面前提起公司的事情,他从小到大学习的东西也并没有这方面,甚至他连养活他自己的本领也没有。
因为陈宿峤不喜欢他有养活自己的本领,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去工作或者去公司上班,他只是把温淮当作一个宠物来圈养,而宠物不必有其他的养活自己的本领。
温淮仿佛生活在一个巨大无菌的玻璃罩内,在这个玻璃罩内他可以“正常”的生活,过“普通人”的日子,但在玻璃罩外,一切都是不一样的,而世界也是不一样的。
温淮沉默了一会开口, “不要,那是你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想,我的就是你的,我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但你并不用处理这些烦心的事情,会有人替你打理,你只需要接受就可以。”
陈宿峤说的格外认真,但温淮却沉默了,恍惚中,温淮的思绪莫名的又飘到了上辈子陈宿峤在死后留给了他一堆财产……
那些财产足够许多人同时挥霍的过完一辈子也无法使用完,但当时的温淮有些害怕麻烦,也不想跟人相处,他对钱和权也并没有很高的兴致,于是当时的他并不想接受那些财产,但沈临却说。
“您还是接受吧,这都是先生处理过的,不会有人打扰您的生活的。”
事情就如沈临说的那样,陈宿峤像是处理完了一切事情,温淮在接受那些财产后过的仍然是之前的日子,他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弹琴,一个人发呆……
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的生活,除来沈临经常来给他送饭,温淮无论怎能赶他,沈临都雷打不动的继续给他送饭。
慢慢的,温淮也就接受了沈临每天到饭点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住的房子,放下后又像一个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栋房子。
后来,温淮离开了那所城市和那栋别墅,他独自一人又回到曾经的家中,熟悉的记忆瞬间扑面而来,温淮和陈宿峤曾经的关系很好……很好……
温淮没有办法做到在陈宿峤离世后完全不伤心,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要再犯贱的为他流泪,他一步一步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家中。
最后停留在他和陈宿峤最后一次见面的花园,花园里的花已经枯萎,满目都是荒凉。
温淮坐在曾经的石凳上,手指轻轻的拂过面前的桌子,他恨恨的想,死了也不让人安心,甚至还想让自己给他倒水。
陈宿峤想做什么,想让自己做间接害死他的凶手,下辈子在牢里度过吗?
温淮以最大恶度的心思去想陈宿峤,但一滴泪水还是不知不觉的滑了下来,他从小到大只有陈宿峤一个亲人,陈宿峤走了之后就剩下他自己了……
“在想什么,怎么?不喜欢?”
陈宿峤再次的开口,打断了温淮的所有思绪,他显得有些烦躁,似乎是拿不懂为什么温淮什么都不要。
温淮回过神来,在昏暗房间内,他想了想开口,“财产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我还没有毕业,也并不缺钱,更不知道我要那么多钱到底要做什么。”
陈宿峤看着温淮,从喉咙中发出了一个很短促的音节,表示他的意见,他们之间开始陷入沉默,温淮有些受不了这诡异的氛围,从陈宿峤的怀里起身打开了灯。
在灯光下,他的脖子上有一片显眼的红,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是被人掐的,裸露的手臂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吻/痕和咬痕,他的皮肤很白,因此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温淮站在灯光下,看着陈宿峤欣赏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温淮皱了皱眉,放下了自己的袖子,随意的开口。
“几点了?不是要去吃饭?”
刚刚短暂的插曲就这样被他平淡的掀了过去,陈宿峤收回目光对着温淮点了点头,他起身拿过身旁的手机,打给了沈临,让他去订餐。
沈临的速度很快,房门在十分钟后被敲响,沈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衣着整洁,头发被梳一丝不苟。
“先生,小少爷,车在外边,我已经订好了餐,菜是您和小少爷经常吃的。”他看了看时间,继续说道,“现在去时间正好。”
车子行驶在路上,陈宿峤和沈临正在对接着工作,温淮无聊的看着车窗外,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和几辆车,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等到车子拐入拐角,驶入餐厅的门口,金碧辉煌的亮着灯光,门口站着一排人,为首的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小跑着过来,站在车面前。
沈临下车刚下车,他就殷勤的凑上来,“沈助理,您订的房间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