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华眼眸冷了下来:“你怀疑我妻子?简直可笑!你们有证据吗?无端怀疑,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张建华甚至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恼怒地站起身,言语间皆是维护。
李军对他这种态度很是不爽,这些无脑的NPC……
就在这时,袁杰突然推门而入:“毒物检测报告出来了!”
第08章 K3098次列车
李军看了一眼,是□□,又名番木虌碱,能够用于轻瘫、弱视、血液病的治疗,但毒性非常大,治疗安全小,现在用的很少了。
一般为白色粉末,无臭,但是极苦,可溶于沸水。如果是吃下去,怎么可能吃不出来?
袁杰脸色凝重,小声说:“死者方连心是海龟精英,素来爱喝黑咖啡,苦味对他来说是种享受,估计没喝出来。”
“刘卫国那边发现姜三儿也喝咖啡,他怀疑也是□□中毒,一旦下车进行检验确定后,估计会要求并案。”
李军和他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解。因为他们很确定,这两个凶手绝不是一人,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用同样的手段?
不过现在他总算明白姜三儿死得这么快了,真是个蠢货,还喝咖啡……一点都不冤。
挥了挥手让袁杰先离开,他继续问:“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是第二次在你们身边发生的案件了吧?”
张建华不为所动:“你要是这么说,我的嫌疑也很大。”
李军淡淡地说:“有时候,看起来无辜的人才更让人难以防备。你?但凡靠近唐河和高虎一点,估计他们就要警惕起来了。”
张建华沉默了片刻:“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胡说。至于你说的老太太,当时是她来跟我妻子搭话,而不是我妻子主动找上她。后来也是看她腿脚不方便,才送她到了包厢门口,连进都没进去。如果这样都能怀疑她,那你们这些人也太无能了。”
这些话李军也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过,这么看席溪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不对劲。
“你确定不认识唐河和高虎?”
说着,他把两人的身份证拿出来,摆放在张建华的面前。
张建华看了几分钟,摇摇头,他很确定不认识。
李军没有说话,搓了搓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张建华冷了脸离开,从席溪的手里接过孩子,轻声说:“李军,那个乘警,在怀疑你。”
席溪一愣,傻傻地抬起头,看向他,仿佛在问,“真的是我”。
张建华凝视了她片刻,眼角扬起些笑意,又放松下去。
“我相信,不会是你,去吧。”
席溪直到坐好,还愣愣的。听到李军的问话,才傻傻地抬起头。
这一次她更加紧张,眉眼间还透出一股焦躁。
李军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可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张建华回去之后,肯定跟他通过气,一个被怀疑的普通人,当然不可能镇定自若,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为自己辩解。
“你认识高虎吗?”
他故意把高虎死前的状态拍摄下来,放在席溪的面前,以观察她的反应。
席溪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害怕、恶心,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不自觉地抱紧自己。
“不……不认识。”
李军拿起照片,玩弄般地抖了抖,又放了回去。
“你为什么要换车厢?”
席溪:“因为当时的车厢有命案,我央求丈夫换到这里,想着能放松一些。”
“你们的家庭条件也不错,为什么一开始不买卧铺?”
车上的人并不多,车厢里很多空位,他们又是始发站,完全可以买到好的位置。
这确实是个致命的问题。
席溪为什么会买那个位置,是因为她知道唐河要上4号车厢。
“孩子老是哭闹,我怕吵到别人。硬座那边相对好一点,卧铺比较安静,容易产生纠纷。”
这个说法,勉强也说得过去。
“你跟老太太都聊了些什么?”
席溪大致描述了一下。
她说的,跟其他人的证词没有区别。这么看来,不论是老太太,还是酒的事,似乎都是对方主动。
李军搓了搓手指,眉眼间满是焦躁,感觉明明目标就在前方,却挡着一团迷雾,怎么都触摸不到。
询问陷入了僵持,两方的情绪都不太好。
见李军迟迟不发话,袁杰将席溪请了出去。
过于漂亮的脸蛋,时髦的打扮,再加上带着孩子,走哪都是焦点。
所以关于席溪的问话,不论是问谁,对方都能回答得很清楚。
几方相比,并没有什么漏洞,他真是搞不明白李军为什么总要怀疑她。
袁杰回到休息室,把房门关紧,小声说:“如果你真的怀疑她,何不直接将她除掉。这件事我来办,就是搞错了也没有关系。”
大不了就是直接被淘汰,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他虽然不像李军那么厉害,但对付个柔弱的女人,还是易如反掌。
李军斜了他一眼:“你想怎么对付她?你要是在车上对付她,很容易牵连到我,现在游戏还没走过一半,不确定因素很大。你要是想下车对付她,她丈夫张建华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你确定能打得过他?”
袁杰语塞,比划了一下张建华的模样,感觉有点悬。
这……这可确实难办了。
李军眼含凝重,再说,毒杀那个案子还没有搞明白,太快把事情搞大,很容易暴露自己,让人渔翁得利。他只想做黄雀,不想做螳螂。
不急,反正现在他还占据优势。就算席溪是凶手,该急的也是她。
七点十五,天已经黑了,列车到站,C站。
“杀死高虎,完成任务,现派发任务奖励。”
依旧是一段视频。
高虎带着孩子来到郊区,可婴儿的哭声却如同喇叭一般,不断高亢地指明着他们的存在。他们两个大男人,抱着个婴儿,不论怎么看都不正常。
还是太急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他们必须想出办法。
高虎让另一名同伴王高远买了点安眠药,直接兑在婴儿的奶粉里,给他喂了进去。
安眠药很快起了作用,婴儿陷入了沉睡。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前进,打算送到买家手里,拿完钱就跑。
可他们忽略了刚出生的婴儿脆弱的身体,那么猛的安眠药下去,等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断了气。
高虎怒不可歇,狠狠地打了王高远一顿。可一切都已经晚了,眼看着到手的钱飞了,他差点没气炸。
为了发泄,他高高举起婴儿的尸体,狠狠砸在地上,直到血肉模糊,才堪堪罢手。
坐在石头上抽了根烟,他做出了决定。
两个人顺着铁路走了许久,挖了些石头填进行李箱里,又把婴儿的尸体放进去,拉链拉紧,又用绳子捆了几道,直接从桥上扔进了翻滚的河水里。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家人。还带着月子帽的妇人,日日以泪洗面,几乎要哭瞎眼睛。年轻的男人坐在阳台上不停地抽烟,猩红的眼睛透出疲惫和绝望。
又是一转,产妇的情绪开始不正常,在夜晚,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死亡。
男人刚失去孩子,又失去妻子,强撑着身子办完葬礼。因为走神,在马路上与货车相撞,当场死亡。
两家父母痛不欲生,女子的妈妈没有撑住,几个月后撒手人寰。原本幸福美满的两家人,就此破碎。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后续又出了两个纸条。
“席溪,被黎丽资助的学生,一直把她当亲姐姐。知道这场惨剧后,辞掉工作,决定为她报仇。”
“第三个任务目标,王高远。请在下一站到站前,将其杀死。”
依旧是停车三十分钟。
叮咚,比分“5:8”.
直播间。
“我靠,又拉开了。这次不会又是那个李军吧?他也太厉害了!”
“应该不是,李军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好处,却也会将他绊住。此时列车上发生这么多恶性事件,他作为乘警,肯定要参与询问、侦查、报告,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观察、追杀。这也是他选择在第一站到站大开杀戒的原因,他真的非常聪明。”
“哇哦,我现在才想明白。这么看来,席溪赢他的把握并不大啊!”
“差距有点大,不过如果李军一直被绊住,席溪还能有两个任务,并顺利完成,估计还有可能……”
“那不可能了,根据视频影像,席溪的仇人只有三个。”
“第一次游戏,席溪已经表现不错了,大家也别要求太高。”
直播间有些沉默。
钱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的言语在真实的比分前,都成了无力。
很快,王志远上车了,黑色的皮衣皮裤皮鞋,一套紧紧地箍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有你。头发用发胶梳在脑后,油光发亮。明明是夜晚,却戴着墨镜,看见席溪的时候还戏谑地吹了声口哨。
高虎的尸体已经运走了,床铺却还没打扫,肮脏无比。
王志远恰巧买的是高虎的床铺,此时被乘警拦住,有些莫名地摘下眼镜。
“这是我的床铺,拦着我是什么个意思?”
李军不耐烦地看向他,指了指拉起的警戒线:“看不见这里出事了吗?列车员,给他换个铺位!”
王志远平生最讨厌条子,当即仗着自己乘客的身份跟他对着干:“我买了票,就是这个位,不换,今天我就睡这,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走。你们有什么权力啊,我可是花了钱的!”
这样的大吵大闹很快引来了注意,列车员赶到赶紧给他解释,可他就是不听,如同斗鸡一般死死地盯着李军。
李军烦透了,他并不是真正的乘警,自然也没有那么多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想睡这,可以!刚才这里有人死了,如果你不介意睡在死人的床铺上,我自然也没问题。”
可这并没有吓到王志远,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干得坏事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人也不是没杀过,想用这吓到他,做梦!
他当即上前推搡李军,嘴里不依不饶地说:“我可不怕,就睡这怎么滴了?!你TMD地再多说一句,我投诉你,听到没?”
袁杰赶紧过来拦,一个不小心,手中的数据掉落在地上,第一张赫然就是刚才他们询问席溪用的照片。
王志远看到了,眼瞳顿时一缩,脸色骤变,慌张地后退两步。
这样的异常,李军自然看在眼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如鹰般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认识他?”
第09章 K3098次列车
面对李军的质问,王志远眼神躲闪。前段时间,他跟高虎已经分道扬镳了。两人合伙干了那么多坏事,现在要是被警察抓住,可就麻烦了。
高虎死是他的事,毕竟他的仇人可比自己要多得多,自己只要警醒点,肯定不会出事。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不是要给我安排新的座位吗?快点安排,我要放东西了。”
李军咬紧牙关,这家伙明明认识,却不想承认,真是可恶至极。偏偏,按照正常程序,他又无法对他怎么样。
他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王志远:“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老实交代,我们还可以对你进行保护。如果不这么做,下一个死的一定是你。”
王志远根本就听不进去,在他看来,听这些警察的话才是最愚蠢的,毕竟他们连他都抓不住,还能指望些什么。
“没什么可交代的,不需要你们对我进行保护,离我远点,我要我的人身自由。”
李军冷了眼眸,见他油盐不进,也只能暂时按耐下心思。
没关系,有了目标就好办许多,只要他盯紧一些,一定能够抓住幕后的主使。
列车员很快给王志远安排好铺位,跟高虎隔了一间,也是下铺,只是离厕所有点近,味道没那么好闻。
要是搁以前,王志远肯定一蹦三丈高,但这一次他心思转到了别的地方,也就忍了。
夜色深了下来。
李军焦躁地守在案发地,目光紧盯着王志远所在的包厢。
明明知道高远死了,却还是不愿意吐口,那只能有一个原因。他与高远之间的联系,比被人杀死还要可怕。如果他不说,还有可能侥幸逃脱,如果他说了,送上法庭,绝对必死无疑。
这么看来,杀死他们的人一定与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从这方面出发,就好找太多了。
这件事,他已经上报给了市局,希望他们能尽快调查清楚。
九点半,车上很安静,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席溪抱着孩子,到休息室喂奶。
李军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袁杰有些无聊,虽然李军的推断他是认可的,可不论怎么看,席溪都没有任何异常。如果都要靠第六感来断案,那也太扯了。
这种不屑一顾,他是不敢说出来,不过内心的想法并没有改变。
在他看来,比起柔弱的席溪,反而是薛可飞和张建华这两个人更可疑。
薛可飞总是在车厢内来回转悠,一刻都闲不住的样子。可偏偏人家什么也没干,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张建华倒是还好,一直守护在席溪的身边,只是那鹰一般的眼睛和难言的气势,总让人不能放心。
李军真是有病,放着好好的大男人不怀疑,偏去怀疑席溪。
十点,车厢头顶的大灯熄灭了,只留下小小的照明灯和安全指示灯,整个车厢变得昏暗起来。
原本还有人走动的车厢,愈发安静,除了上厕所洗漱的,几乎没有人再出来。
暗淡的环境令人昏昏欲睡,忙了一整天没合眼的袁杰,此时都有点撑不住了。
只有李军,还目光灼灼地盯着车厢,不敢有丝毫放松。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
“李军,请立刻到警务室开会。市局那边进行了尸检,有重大发现。”
李军并不想去,他有种预感,在下一站到站之前,王志远肯定会死。
“高虎这边我还得盯着,就不过去了。”
“不行,会议内容事关重大,你不过来像什么样子!软卧车厢,你让袁杰守着,一共就那几个人还能出错吗?”
李军捏紧对讲机,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下来。他当然也可以不遵守,可此时就会完全暴露他的身份。
临走之前,他再三告诫:“一定,一定给我盯紧,尤其是席溪,听懂了吗?”
袁杰自然满口应承。
十一点,车厢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因为有袁杰守着,列车员也偷懒钻进了休息室里,打算先眯一会儿。
袁杰一个人无聊地坐在那里,很快就打起了哈欠。
没办法,这个年代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网络,他的手边甚至连本书都没有,只有一迭被翻烂的笔记。
他看向席溪的包厢,门紧锁着,席溪已经睡下了,孩子也没有了哭闹声,很是安静。
又看向王志远的包厢,此时只有他一个人,早早地就把门反锁,连点光都没有。
这还能有什么事吗?
“席溪这次恐怕没办法完成任务了,李军真是太刁了,居然盯得那么紧。”
“没办法,运气不好,王志远沉不住气,一下子就暴露了,让李军抓住了线索。”
“什么叫运气不好?明明是源·尽慧眼如炬,一下子发现了端倪,才堵死了席溪的路。本来比分就比不上,现在彻底没戏了。”
钱塘看了眼时间,十指紧扣,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他相信,席溪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席溪包厢的门打开了,袁杰瞬间惊醒,打起精神看过去,眼中闪过兴奋。
难道真的是席溪?
人走了出来。
却让他瞬间熄了兴致。
是薛可飞。
薛可飞踢踏着拖鞋,朝车厢另一边走去,估计是要上厕所。
他同样是重大嫌疑人,袁杰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始终停留在车厢连接处。
十一点零一。
原本躺在床上安睡的老太太有了动静,袁杰不得不赶紧上前查看。
老太太看上去很不舒服,袁杰将她扶起来,把枕头放好,试图让她靠着。
可下一秒,老太太的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嗬嗬声,酸味冲天的呕吐物呈喷溅状射了出来,全部倒在了袁杰的胸口。
袁杰恶心透顶,一下子站起身,痛苦地甩着手上的液体。
失去了他的支撑,老太太软下,直直朝地面栽去。
眼看她就要摔倒,袁杰也再顾不得身上的污物,赶紧去扶她。
老太太依旧在呕吐,弄得他手忙脚乱,几乎想要闭气晕过去。
在这一片混乱中,席溪悄无声息地走过。
门锁住了,可这并不能难倒她,只是借助些小工具,就轻松地打开。
里面只亮着一盏小灯,白色的光照亮了一片视野。
因为恐惧,王志远用被子紧紧地蒙住头,试图在一片黑暗中寻找安全感。却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猎犬已经进来了。
席溪举起了刀刃,死死地压住被子。
一刀、两刀……疯狂地戳刺。
直到王志远没了动静,她才下来。
门缓缓关闭,从走廊还能看见袁杰的背影。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如同一只幽灵。
十一点零四分,薛可飞走出了厕所。
十一点零五分,火车进入隧道,陷入黑暗。
正在清洗的袁杰,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跑出来,用手电筒照亮了长长的走廊。
什么人也没有。
他不敢大意,一直站着,直到火车重新恢复通明,才松了口气。
看着还在滴水的胸口,他无奈地再次返回厕所清洗。
列车员正在焦头烂额地收拾着地上的污渍,老太太喝了点水,倒是好了点,没有再吐,只是难受地靠在小桌板上,嚷嚷着头疼。
袁杰换好衣服回来,闻着冲天的酸味,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好容易缓过气儿来,才问:“老太太,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啊?”
老太太摆了摆手,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模样,任他再询问,也不开口,搞得他也没办法。
算了,还是等李军来了再问吧。
另一边,李军坐在警务室里,听着刘卫国的报告。
“根据法医尸检报告,唐河死于颈动脉破裂,利器正是脖子上的小刀。用刀之人手法精准,一击必中,心态很稳。对人体十分了解,从事过相关工作,且心态镇定果断,绝非一般人所为。更偏向于怀疑医生、屠夫、军人、警察等职业。”
“现在正在对三个小混混进行追捕,已经落网了一人,还有两人下落不明。不过根据我们目前对三人的信息排查,都只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并未出现过杀人的重罪,估计是凶手的可能性相对较低。不过嫌疑也不能排除,现在正在对落网之人连夜审问,希望能发现更有利的信息。”
“方连心死于毒杀,毒物检测出□□。下毒者应该在一个小时前与他接触过。请各位对这个时间段进行重点排查。”
“姜三儿同样死于□□,手法相似,已经申请了并案处理。这个火车上,隐藏着一个善于用毒的连环杀手。上面压力很大,要求我们尽快破案。”
“方连心的社会关系有些复杂,他家庭条件不错,幼年在A市长大,高中就去了M 国,在那里生活了十一年才回来。现在工作了两年,被毒杀于车上。”
“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妻子在大学教书,孩子才刚刚一岁。自己刚刚辞去报社的工作,打算单干。这一趟出门,正是要去B市寻找医疗器械的供货商。”
“但据他亲朋好友所说,他为人谦和善良,极少与人发生冲突,从未听说过仇家。”
“姜三儿,A市农民,这几年种地不赚钱了,打算去D市打工。刚一出门,就被杀了。”
“父母早亡,被姑姑抚养长大,小学毕业,一直在给家里帮忙。性格懦弱胆小,不爱说话,没有什么朋友,社会关系简单。”
“目前,未发现两人的联系,还在进一步排查中。”
刘卫国又翻了一页纸,眉宇间都透出烦躁与愁绪。
“刚刚,我们在高虎的身体里检测出了安眠药的成分,浓度很高。初步怀疑可能是安眠药引发的呕吐,造成呕吐物堵住口鼻,形成的窒息性死亡。”
“但是在高虎的酒瓶里,却并没有检验出安眠药的成分。”
“安眠药,□□,不能排除同样的毒杀嫌疑。”
“目前,S市已经成立了项目组,省厅很快也会派专家过来协助。”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重大发现……”
刘卫国叹了口气,目光沉重。
第10章 K3098次列车
“有列车员汇报,发现乘客在B站下车后,没有上车。在多番寻找下,我们在B站站台的偏僻处,发现了四具尸体。”
“地上有打斗的痕迹,尸体上除了致命伤,还有多处对抗伤。现在尸体已经临时运往B市,进行尸检,四名死者的身份还在排查当中。”
“这是非常恶性的事件,现在已经封锁了消息,也请大家都注意保密。如果传出去,将对我们的铁路运行、外部形象,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因为案件多发,情况严重,A市和B 市将分为两个组进行调查,必要时还会共同汇报,由省厅的专家领导进行决断。”
“同志们,列车马上就到抵达C市,距离终点只剩一站。凌晨是人最容易放松警惕也最容易发生事故的时候,在这剩下的八个小时里,希望大家都能最高度的警戒来面对工作。”
“散会!”
李军从对讲机里了解到老太太醒了的事,立刻打算赶过去,却被刘卫国拦住。
“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李军确实掌握着线索,可他并不是真正的乘警,而是一个玩家,所以有些事情他并不会全盘告诉对方。
“是高虎旁边的老太太醒了,我打算过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刘卫国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祈求会有好消息传来。这个列车上发生的事,让他的肩膀宛如被巨石压紧,喘不过气来。
李军来到车厢的时候,污物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但也比刚才要好得多。
“老太太,你还记得睡觉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老太太靠在枕头上,神色透出几分麻木,仿佛听不见他的话般,直到他第二次开口才微微回了神。
“记得,我看了会儿书,书很好看。后来我有些困了,就上了个厕所,喝了点酒准备睡觉。”
“您平时不喝酒吧?为什么想着在火车上喝酒,还喝那么多?”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喝就喝了。”
李军皱起眉,没想到老太太竟不配合调查,这样的说法显然站不住脚。
“我希望您能如实告知,在您醒来前,睡在您旁边的这位先生因为醉酒窒息死亡,现在我们正在调查他的死亡原因。”
老太太这才提起了点精神,朝床铺看了一眼:“是他啊,我记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我只是……睡了一觉。”
李军眯起眼睛,知道这么问对方恐怕不会回答些什么,只能调转话题:“在您睡觉之前,有谁来过包厢吗?”
老太太想了想,摇摇头:“有那家伙在,谁敢过来。”
李军提醒她:“席溪,记得吗?一个漂亮的女人,曾经送你回来。”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是,是,很温柔的女孩,跟她说话我觉得很开心。不过她也就送我到门口,又没有进来。”
没有进门……
李军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如此,席溪的嫌疑就消除了大半。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怀疑:“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老太太费力地想了想:“一些家常话,具体我也想不起来了,当时很多人都在,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问问他们。我老了,记性不好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经常会忘记。”
李军抿紧唇,本以为从老太太这里会得到突破性的进展,没想到反而更加云里雾里。
“您喝的酒能让我看看吗?”
老太太指了指背包,示意就在里面。
李军打开掏出酒瓶,打开瓶盖,他只是一闻就确定,这里面的酒被换了。
刺鼻的味道,跟高虎的那瓶二锅头味道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高虎喝的是老太太的酒,又把自己的酒灌了进去。
这一刻,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你的酒里面是不是放了安眠药?!”
老太太愣住,片刻才缓缓点头:“是……”
“为什么?”
“我牙疼,医生让吃止疼药,我不想吃,就弄了安眠药。反正睡着了,就不疼了,没什么区别。”
这个理由……李军目光冰冷地凝视着她,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你认识高虎吗?”
老太太一头雾水:“高虎是谁?”
李军这才指了指对面的铺位:“就是你对面的死者!他喝了掺有安眠药的酒,醉酒后引发呕吐,造成窒息死亡。虽然现在还没有进行检测,但我有七分的把握,高虎是喝了你的酒才会死亡,你有重大嫌疑。”
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些话,会吓到老太太,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是老,却不是老糊涂。就算高虎是喝了我的酒死了,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害了他?有证据吗?再说,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贪嘴,偷了我的酒喝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没告他偷窃呢,你们还拿我当嫌疑人,有没有道理!”
李军哑然,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如此牙尖嘴利。不过她的话确实给了他另一个思路,该不会高虎真的是偷的吧?
根据数据显示,他确实是个酒鬼,就连上车都不忘带瓶酒,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