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只见顾途推开了大门，竹筐里的果蔬，麻袋里的米面，还有那一大桶清水让李天川怔在原地。
五个队员也呆住了。
蔬菜应该摘了有好几天了，但还能看到枝叶里的水份，表面也没有虫眼，个头又大，一看质量就很高。
溪流小队吞了吞口水？末世了他们竟然还能看到水果，他们是眼花了吗？
苹果……他们傻愣愣的。
还有这么多种蔬菜，还有米面？
他们回去后，李天川跟队员们叮嘱道：“佛千回……那是人面狗心的主子。顾途……那是我们丢了几十年的亲爹！”
第49章 拔萝卜的第四十九天
溪流小队有了粮食却不知道把粮食往哪儿放。他们一人抱了一堆, 总觉得什么容器都脏。
“南瓜、西红柿、芹菜……”李天川晕乎乎，吃了大半年土豆红薯，他哪儿还见过其它蔬菜？
李天川摸了一个西红柿, 也舍不得用水去洗。
他用小刀将西红柿切了60份, 每人十份。
西红柿片一入口，酸酸甜甜的，溪流小队感觉毛孔炸开，神志都清醒了不少。
很快到了村长选举那天, 村民们端来凳子齐聚村口, 两个大汉抬来了一张破旧木板。
即便结果已经内定，顾途依旧能从村民脸上看到不甘。
顾途清楚，村民们并不认可他这个村长。
村里一共有五位候选人, 除了他和那位老人，剩下的人都是来凑数的。
大汉给每人发了一张纸条, 包括溪流小队的六个人也收到了。
主持选举大赛的人就给候选者编了号, 村民们只需要将票放在相应编号前就算是投票了。
每个候选者都要上来说一段话, 当然话术都差不多，大家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他们只会将票投给之前说好的人。
到了顾途上台, 顾途垂眸看着台下。
“各位好，我叫顾途, 我知道大家已经听腻了选举时的说辞, 我今天只说一点。
我也要贿赂大家，让大家给我投票。”
村民闻言抬头。
顾途：“大家也能看到，我身体不是很好，可能无法胜任高强度的工作，甚至今后有丧尸来，我也不一定能保护大家。
我一直隐瞒了一件事, 估计有人也察觉到了异能。其实我是异能者。”
村民们“唰”地一下盯着顾途，眼神从冷漠不喜变成期待。
目前村里不算前几天刚入村的溪流小队，只有三个异能者，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妇人，一个老人。
只是这三个异能者都是强化型，且都不是很强，异能有了和没有一样。
如果村里再来一个异能者，大家能活下去的概率也能大些。而且让异能者当村长，他们更能接受。
顾途慢慢解释：“只是我的异能并不能保护村子，保护大家，届时村里的防御工作还是得靠各位齐心协力。”
村民：……
那你这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又不能保护我们。
顾途：“我是感知系异能者，就是可以为大家搜索到粮食水源，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一般情况下花个三五天能收到百十斤水粮，有时甚至能搜到粮种。”
村民：粮食？！！
保护不保护不是问题！您一看就是当领导的面相，您放心，丧尸来了我给村长您当肉盾，我死都不让您伤到一根寒毛。
村民们突然情绪高涨，对顾途热情了起来，看待顾途目光无比亲切，就仿佛他们是一家人一样。
投票时，众人不再犹豫，都是把票投给了顾途。
本次选举有一个规则，那就是票数最高是村长，次之是副村长。
顾途见众人都把票给了他，愣愣道：“我只想当一个副村长，我实在顾及不了村长那些工作。”
村民们一听，转头把票投给了另一个老人。
然而，有些人想讨好顾途，又故意将自己的票投给了顾途，如此顾途的票数又反超到了第一。
顾途皱眉，好在后面一些村民有眼色，又将票投给了老人。他与老人互相拉扯，到最后一个30票，一个29票。
还剩最后一票。
握着纸条的村民左右看了看，选择了弃权。
最终，老人凭一票优势成为溪柳村村长，顾途成了副村长。
老人也就是老村长是一个六旬老人，接过电脑和通讯设备时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怎么开心。
他瞥了顾途一样，抱着东西离开。
选了村长以后，村里就得快速登记户口信息了。
副村长管事比较少，顾途就是每天在村里面转转，带着溪流小队测量没有被污染的土地面积。
老村长一家五口人，家人便成了他的助手，替他去登记村民们信息。
顾途曾看到村长家人站在村民门前，用纸笔一个字一个字记录，待登记完一户人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顾途见状，小声建议：“里面很多信息是重复的，可以列个记号，将信息简写。”
家人瞪了顾途一眼，明显是不喜欢顾途。
守在顾途身边的李天川道：“有些人眼珠子就喜欢乱甩，也不怕甩瞎了。”
家人：……
原本两天可以登记完的信息，老村长家半个月都没有登记完。
中间甚至来了一次重明的人，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久了你们村里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记得我们当初说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无论有没有事，都得半个月报一次消息。我们险些以为是丧尸把村灭了。”
重明的人抚了抚胸口，见溪柳村的村民无事，便放心离去。
顾途也是感到疑惑。
又过了两天。
顾途家大门被敲响了，顾途打开门一看，只见村民一家抱着电脑站在门外。
村长一脸不自然，不敢与顾途对视。
“小顾啊，我看你像是个文化人，你会不会修电脑？”
顾途终于明白了。
佛千回烧了一壶热水，将水壶端到了大门外，对村长一家笑道：“家里东西太多，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
老村长局促地点了点头：“能理解，能理解。”
他知道顾途是感知系异能者，家里势必藏了些好东西，防着人也正常。
顾途是一个纯粹实干党，打开电脑，便开始查看了问题所在。
佛千回给几个人倒了水，水杯差不多是20毫升那种：“来，喝水，不要客气。”
顾途盯着屏障：“电脑不是你们弄坏的，是他们给你发电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在里面装系统。”
老村长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家八岁小孙子倒是点了点头：“对！电脑打开就是黑屏，然后有个白杠在跳！”
顾途喝了口佛千回递来的水，道：“我给你们装个系统，然后再安装一个防止误删的插件。对了，上面让你们统计，要不我再给你们写个可以语音输入程序，只要你们对着电脑念，表格就会自动识别并生成。”
老村长听得一愣一愣，他没怎么念过书，儿子儿媳也都是小学辍学。
他们家在村里属于学历较低那类，只不过他与村民们相处比较好，也有些威望。
老村长应和道：“你安，你安，我们就在旁边看着。”
顾途忙起来就不怎么说话，但气氛倒不至于冷下，佛千回笑眯眯地和老村长家唠嗑。
“您看啊，我家顾途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心肠是好的。他也是想为村里做点事实对不对？更何况那投票又不是我家顾途投的？那都是村民自发的。”
佛千回一提这话，老村长就连忙摇手：“哎，不说不说，我知道小途这孩子心肠好。”
佛千回眼皮一跳，从兜里摸了一把瓜子边嗑边道：“心肠好是自然，但是我家顾途不爱说话，我就怕有些人欺负我家顾途。身为家人，总得上心不是？”
他将嗑好的瓜子皮往桌上的卫生纸上一放，一颗瓜子都没想着和老村长家分。
他讲话从普通唠嗑到后面让老村长一家羞得脸烧红。
小孙子偷偷趴在桌边，他总觉得佛千回嗑瓜子的模样和他舅妈有点像。
老村长有时想反驳，就扯着顾途：“看看小途怎么说，我看小途也不像是往心里去的人。”
顾途突然被点名，懵逼地抬头。
老村长笑眯眯问：“是不是啊，小途？”
佛千回扫向顾途。
顾途不自然躲过众人目光，说实话他的确没有把老村长对他的冒犯往心里去。
但佛千回毕竟是自家人，顾途是不是会让自家人下不来台的。
顾途怯怯道：“都听千回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佛千回喜笑颜开，剥了几颗瓜子用卫生纸垫着，塞进去顾途手中。
老村长：……
小孩瞧着几人的互动，愈发觉得像他舅舅一家。
他舅舅也是个妻管严。
终于，电脑修好了，老村长一家如释重负。
村长儿媳笑着道：“小兔村长，反正我们都来了，您干脆直接把您家的信息录入吧？”
又成小兔村长了？
佛千回抬起眼皮，不善地又抓了把瓜子。
顾途想着也是，便登陆了户籍登陆界面，选择新建户籍。
户主一栏……
佛千回道：“就填顾途。”
顾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出生年月，教育经历等信息。
老村长盯着屏幕，勉强能认识几个字。
“这是……A大？”
儿子儿媳都吓了一跳：“A大？”
虽然他们学历不高，但是A大的名声响彻全国。
他们还记得八年前，他们县就出了一个A大的学生，当时县长各大企业纷纷到那个学生家里祝贺，学生家附近挂满了横幅。
这要放在古代，可都是进士了！
合着他们小兔村长还是A大学生？活生生的？
这下老村长一家是彻底服了。
村里既然有人愿意给老村长投票，证明他的人品还是过得去的。
如果副村长是A大学生，这对溪柳村无疑是一件好事。
顾途写完了自己的信息，又开始写佛千回的信息。
老村长在一旁道：“我年纪大了，很多东西也不会，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把村子交到你们年轻人手里，我放心了。”
佛千回的学校虽然不是A大，但也是国内top3的大学，而且还是研究生学历。
老村长看着佛千回的“会计”专业，思量道：“小佛对吧？我们家人对算账也不是很精通，我想你既然是专业人士，我把村里的财政一事交给你怎么样？”
佛千回挑眉，弯了弯唇角：“那当然是荣幸之至。”
老村长叹息：“我就只有一个要求。你也知道等溪柳村信息上报上去了，上面肯定会给拨些物资，到时必然会有村民来要。我只希望你手紧一些，别轻易给，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佛千回面露犹豫：“哎，虽然有些得罪人，但我会尽力去做。”
第50章 拔萝卜的第五十天
老村长又看了看顾途, 犹豫道：“哎，我也不逞强了。你看要不咱们村户籍的事情也归你管？”
顾途算了算时间，发现每天还能省出来四五个小时便答应了。
村长离开了, 顾途便将登记一事交给了李天川等人。
以往村里只有顾途一家外来户, 显得势单力薄。现在有黑金小队加入，外来户在溪柳村的话语权也不弱了。
随着李天川和顾途办了几次事，村里人也知道溪流小队是顾途的手下。
不少人笑称溪流小队是小兔村长的锦衣卫。
李天川来到了一户人家里，登记着这家人的信息。
那家人对李天川挤眉弄眼, 指着孩子道：“我儿二狗, 我女二丫，一个14岁，一个13岁。”
李天川眼皮狂跳看着这一儿一女, 一个一米九，一个一米七, 差点咬掉舌头。
“你告诉我这是十三四岁？”
那家人讪讪：“孩子就是发育得急了点。真的！”
就在这时, 一个两岁小孩爬了过来, 抱着一儿一女懵懂喊着：“爸爸，妈妈。”
李天川：？？？
要不是这擦到了道德和法律, 这家人还想一直瞒下去。
经过李天川逼问，总算是知道了实情。
即便是末世, 大环境也是偏爱孩子的。所以分发物资时, 年龄小的人能得到更多照顾。
现在十八岁是一个档，十四岁是一个档，这家人便想了一个馊主意，那就是骗政策。
一儿一女，一个是他们儿子，一个是他们儿媳, 都是18岁，没领证。
这户人家觉得可惜，又觉得他们孩子看起来挺嫩，就想着报小几岁。
李天川老老实实写了年龄，即便这户人家给他塞了一个白面馒头都没用。
李天川走后，这家人恨恨道：“兔村长的狗腿。”
他们忙了两天，终于把所有名单上报了。
顾途弯着眼睛，让佛千回取来六个草莓给溪流小队当奖金。
佛千回欲言又止，望着顾途的侧脸，抿了抿唇转身。
溪流小队一听还有草莓，下意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左右对视。
新主子家竟然还有草莓这种稀罕物？
他们吞咽口水，一股又一股庆幸涌上。顾途是他们见过对员工最好的老板。
佛千回挑了半天，挑了六个又小又涩的草莓。
李天川：……
亲爹是好，就是这后爹一直不做人。
顾途将溪柳村的村民资料细细看了一遍，过目不忘的他将每一个人的身份证号都背过了。
他与佛千回归纳了一下村里近况，除去不慎污染的粮食，现在村民家的存粮够大家生活半年。
但问题也出来了，前半年村民家种的是小麦，蔬菜水果寥寥无几，村民们的口粮变得单一。按照往年习惯，下半年得种玉米了，可现在村民并没有玉米种子。
而且玉米生长周期要比小麦短得多。
顾途也是小兔村长陷入了深思。
重明基地。
深色檀木桌上放着一台看不出品牌的电脑，邢清昭坐在椅子上，食指交叉在一起抵着额头，手表表盘反射着银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邢清昭抬眼审视着屏幕，睫毛微垂。
一旁助手赶忙上前：“首领，国内93%的信息都已登入了，剩下7%的地区都不太好配合，要想录入他们的信息，最少还得两年。”
“嗯。”邢清昭声音浑厚。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他点了一支烟。
“查吧。”
助手：“好。”
助手趴着电脑前，打开搜索界面。
“首领，您要查的人名？”
邢清昭掸了掸烟灰，喉结滚了滚，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
“顾途，顾影自茕茕的顾，高馆临荒途的途。”
助手顿了顿，写下了二字。
好在他有点文化，不然首领说了他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首领，这边显示，目前幸存者2036个叫顾途的。”
邢清昭顿了顿，低声道：“我当时就觉得靊龘这个名字挺好的。”
助手：……
他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预感告诉他绝对不好写。
邢清昭又道：“他的生日是1月13日，今年19年，属兔，现在是A大大二在读生。”
助手筛选条件，最后确定了一个人。
“性别男，身份证号是110*******0113**3X。”
邢清昭闭上了眼，额头上都是汗，呼吸顺畅了许多，绷了半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了。
“是。”惯来一丝不苟的他脸上露出了笑。
助手明白了，点击档案问：“要不要给档案特殊设置？”
邢清昭：“要，今后除了特殊原因，任何人不得查看他的档案……包括我。”
助手懂了：“那我就将他的档案设置为SSS级保密级别。”
邢清昭：“嗯。”
他在关上界面前看了档案最后一样，看到了副村长三个字。
界面关闭。
邢清昭问：“现在的村长是不是要投票选举？”
助手：“对。我们清楚个人能力很重要，但得人心同样重要。虽然很多人会去偷偷拉票……”
邢清昭低笑：“今天给主营地的人每人加发三天粮食，再奖励两颗糖，这些都从我的仓库扣。”
助手喜出望外：“是！”
他正要出去安排，邢清昭又叫住他：“你们分发物资的时候，把那个村子的辣椒种子换一小部分，就换成灯笼椒”
灯笼椒这种辣椒不辣。
邢清昭：“毕竟末世吃太辣也不好。”
助手摸不着头脑。
室内变得寂静，邢清昭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家三口的合照。
记忆追溯到十几年前，寒风凛凛，车轮陷入雪里。
那时是凌晨两点，佣人连忙清扫车轮下的雪。
“先生。”有人为他打开车门唤着他。
他急匆匆下车，朝医院赶去。
那时他为了一件大项目，已经忙得两天没合眼了。
ICU门外，女人握紧手掌来回走动，她皱着眉，眼底充斥着慌乱。
“小途怎么了？”邢清昭脱下外套，递给一旁的保镖，大步走来。
女人抿唇，看向ICU的门牌，长长吐了口气，声音清灵：“大冬天，他趁保姆不注意，不穿外套，不穿鞋子去外面玩。那时厨房刚买了一只鸡，他解了鸡的绳子要和鸡比武，结果被鸡撵得满花园跑。随后鸡一翅膀将他扇到了池塘里，到现在他就躺在里面了。”
邢清昭：……
他取出根烟想冷静冷静。
女人瞥了他一眼，他将烟掐断，扔进了垃圾桶里。
邢清昭和女人一同在ICU门口转，他心急又想不通。
“他不是最近练了击剑，还有一把小花剑，最近他总喜欢将剑挂在腰上当小王子，这样还会让鸡欺负他？
女人目光幽幽：“他拿着一把花剑都打不过鸡。”
邢清昭：……
回忆如蜜糖, 每次翻出来就会让人心宁几分。
邢清昭摸了摸照片，将其又放回柜子，合上了抽屉。
溪柳村, 顾途卧室。
台灯一直亮着, 顾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佛千回敲了敲门推着轮椅进来，顾途偷偷侧过头看着佛千回，见对方手中空无一物，又垂下脑袋。
佛千回变了, 以前他忙到晚上, 佛千回都会给他端切好的水果。
顾途无聊地写着笔记，右手突然被握住。
佛千回低醇道：“你都写了一个小时，现在要么睡觉, 要么停下来活动活动眼睛。”
顾途“哼唧”了声。
佛千回揉着眉心无奈道：“我从下午六点开始给你送水果，送到了现在已经送了四次了。你还吃得下吗？”
顾途倦倦哈欠：“胃里还有空间。”
佛千回：“还有装消食片的空间。”
顾途：……
佛千回为他揉着酸涩的肩膀, 顾途挺了挺腰, 让佛千回再揉一揉下面。
佛千回为他揉开每一寸绷紧的皮肤, 顾途背上的棱骨已经淡下去了不少，身上已经有肉了。
佛千回不知道这是他们最近调养生息养出来的肉, 还是顾途天天晚上啃夜宵，攒出来的肉。
佛千回俯视着顾途浓密的黑发, 调侃：“小兔村长忙了一天, 有没有什么思路？”
顾·小兔村长·途打开笔记本，上面的字整齐中又透着潦草。
“按理说早一天撒种子，村民们就早一天收粮食。但很多人现在都没有动身，说明他们也清楚。一来他们缺少玉米种子。二来他们的小麦也没有办法继续耕种。”
佛千回装作好奇问：“为什么？”
顾途道：“因为种子一般是越种产量越低。”
佛千回：“但是我们家的种子……”
顾途：“木系异能的作用远比我们想象要大，用木系异能种出来的农作物是绝佳的那一种，包括它们的种子。如果我们将木系异能种出来的粮食留种接着再种, 产量会比之前还高。继续种则会更高，直到达到极限。”
这也就是上一世木系异能者在末世地位比水系高的原因。
他们不单单可以养活数万人，培育出来的种子也让各大势力趋之若鹜。
顾途所在的天竞基地也是这样，基地里耕种所种的种子都是顾途产生的。
佛千回：“原来是这样。”
顾途喝了一口佛千回给他煲的鸡肉排骨汤，刚喝了一口就被佛千回将碗拿去了。
顾途小声道：“那都是水，好消化。”
佛千回抱着碗沿，无声叹息：“这都是一个小时前煲的了，早就凉了，不怕喝坏肚子？我去给你热一热。”
顾途“唔”了声，又盯着瓷碗上的花纹：“现在我们只剩下鸡肉了。”
佛千回：“对。”
半个月前他们就将最后一块牛肉煮面吃了，后面一直吃得是鸡肉，如今顾途一看到鸡肉就皱眉。
想到正事，顾途接着道：“这两天村民们一直问我们，说什么时候出去找粮食，最好能找到种子。”
佛千回：“所以顾途要给他们找吗？”
顾途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好的事？的确咱们家还有一千斤的干玉米粒可以当粮种，还有一些干豆子，西瓜籽，辣椒籽。但是就这么轻易给了他们，他们定会认为来得轻松，甚至将我们为他们找粮食当成理所应当。”
“哦？”佛千回拧眉，看似忧愁，指尖却在椅柄上敲了敲，实则早就将人性拿捏在手中。
“哪该怎么做呢？”他问。
顾途眼神理智：“让他们和我一起去。”
佛千回：“好。”
顾途抬眸，盯着佛千回的碗：“到时候我为咱们准备干粮，特别好吃又少见的那种！”
“什么干粮？”佛千回期待。
顾途弯了弯眼睛：“汉堡！”
佛千回：……
他算是发现了，顾途总是喜欢将这种大众零食当宝。
他迟疑道：“可是里面的鸡肉是油炸的，顾途最近饮食不太规律，如今更不能吃这么多油炸品。”
顾途“呜”了声，揉了揉脑袋：“要不我们把鸡肉炖好，夹进面包片里？”
佛千回：“你是在吃肉夹馍吗？华式汉堡？”
顾途：“肉夹馍不是华式汉堡，汉堡是西式肉夹馍。”
佛千回被逗笑了。
顾途收了本子又洗了个澡，头发依旧是佛千回帮他吹的。
夜里，顾途关掉台灯，趴在枕头上。
关于汉堡和肉夹馍的问题，顾途是受了家风的影响，下意识这样说。
还有汉堡、可乐、炸鸡……妈妈去世前，顾途就没有去店里吃过这些东西。
小的时候，他上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会带花花样样的小零食，零食袋子还有专门的logo。
只有顾途不一样，他的零食都是家里做的。
酸奶是厨师伯伯发酵的，小蛋糕也是几个伯伯阿姨一起做的。
就连普通的辣条也是自家厨房生产的，一点都不辣。后来顾途才知道，自己小时候吃的辣条是假货，用可食用色素兑的，就是为了看起来红一点，像是浸入了辣椒汁。
后来妈妈去世了，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拦住顾途，可顾途却很少买小零食了。
刚开始时，他还经常去小卖部买。他总是幻想有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出来拿走他的小零食，温柔地责怪他不该吃外面的垃圾食品。
可顾途在小卖部门口等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来。
一次、两次、三次……顾途买得越来越少，最后他不再光顾小卖部，他要成为妈妈心目中的好孩子。
顾途趴在枕头上颤抖，用被子蒙住脑袋。
梦里，他又见到了妈妈。
那天是全国厨艺大赛总决赛，妈妈牵着他的手，往他嘴里塞着自制小糖果。
主持人宣布了大赛冠军，是他的妈妈。
他记得妈妈将他放在了椅子上，为他戴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厨师帽，随后去到了后台。
顾途吃着小蛋糕，后台的争吵声很大，顾途懵懂地向后面看去。
“邢清昭，这是全国性比赛，不是你一个人的私人舞台！”
“我作为比赛的最大赞助商，也有权决定冠军的归属。”
“可是你知道现在的第二名已经当了三十年的厨师了！对于我而言，名次只是一个经历过往，可是对于他而言，这是他一生的追求！只是为了讨我欢心，你就这样否定了他半生的努力？公平吗？”
“……你也不差。”
“可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我求你了，不要干涉我的人生好吗？名次真的不重要。”
“你冷静，我也没有舞弊。这场大赛从一开始就说了，最终冠军的诞生取决于投资方的喜好，这是每一个参赛者包括观众都心知肚明的事。”
妈妈变得无力：“邢清昭……请你尊重那些努力的人，也放过我好吗？”
妈妈回来了，情绪有些低落，但见到顾途还是勉强挤出笑。
“怎么，小蛋糕被小途吃光了？”
顾途摇了摇头，桃花眼明亮，从背后取出了三个浅蓝色的小蛋糕递给妈妈。
“妈妈喜欢蓝色，顾途都没有吃，全送给妈妈！”
妈妈破涕为笑，吻了吻顾途的额头：“妈妈从不后悔生了小途。”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焦急跑了出来，站在台上：“抱歉，因为后台失误，将比分写错了，真正的冠军应该是……，很遗憾，我们原来的冠军只能成为亚军。”
原来的冠军一点也不遗憾，甚至高兴对自己的孩子道：“为了庆祝妈妈成为全国厨师大赛亚军，妈妈请小途吃大龙虾好吗？”
顾途：“微辣的可以吗？”
妈妈犹豫：“嗯，可以。”
顾途：“不要色素那种假辣椒！”
妈妈僵了僵，艰难道：“那小途只能吃一小口，还得配米饭。”
顾途弯了弯眼睛：“好！”
“对了，妈妈，我们不叫爸爸一起吗？”
“小途乖，爸爸不喜欢吃龙虾。”
“那爸爸喜欢吃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