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咒术师,但就读于立海大by一飮三百
一飮三百  发于:2024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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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月笑不出来,但是——
“我要换!”
几分钟后,柳莲二和切原赤也拿着赢来的奖品,无助地看着蹲在地上自闭的日暮月。

他所在的角落阴暗得快要长蘑菇了。
这是个极小概率的事实,柳莲二也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归咎于天分。
俗话说得好,人的天分是有限的,点在一个技能上的多,那其他地方的就势必减少。
这就是人类天分守恒定律(bushi)。
他把心里所想润色一番说出来,中心思想是——天才都是这样的,在某些方面特别不擅长。
日暮月停下碎碎念,也不散发阴暗气息了,因为他觉得好有道理。
柳莲二蹲下,嗓音温和,带着笑意:“阿月不擅长的部分不是还有我么,不要难过,我的奖品送给你。”
柳莲二把赢到的烟花水晶球送到他面前,并碰了碰他的小手臂。
日暮月抬头,看到了水晶球里闪烁的烟花形灯光,一时间没有说话。
“阿月?”柳莲二见他出神,喊了一声。
日暮月纠结了一下,难得有些别扭地说道:“那、那好叭,我就暂时帮你保管一下……我不是想要礼物哦,只是帮你保管!”
“嗯,我明白。”柳莲二也不拆穿他。
切原赤也不甘寂寞,强势加入群聊:“那我的奖品也送给日暮前辈!”
“赤也你这个笨蛋,都说不是我想要了!”对于小学弟的行为,日暮月的感动只有一分,剩下的九分都是恼羞成怒。
切原赤也秒变蛋花眼:“嘤!”
柳莲二:“阿月别这样,赤也也是好意。”
吵吵嚷嚷一阵,日暮月还是收下了小海带的心意。不是他自愿的,只是不想让亲爱的学弟伤心。
真拿他没办法~
“唔,既然如此,我请你们吃苹果糖吧。”
“好耶,我要吃!”非常好哄的切原赤也积极应道。
苹果糖圆圆的,颜色红艳艳,是一颗十分标致的苹果做的苹果糖。
光是看着就开始分泌唾液了。
切原赤也咔嚓咬下一大口,糖衣和苹果的脆在口腔中交织,白糖和蜂蜜的甜跟果香混合,刺激着味蕾,让人心情愉悦。
他百忙之中不忘夸道:“好次!”
日暮月两边腮帮子都被塞得鼓鼓的,没空说话,只好重重点头。
就这样,两人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自己的那个,而柳莲二,都还只吃了两口。
柳莲二内心震撼,但面不改色:“你们,有那么饿吗?”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吃苹果糖的。
切原赤也一拍肚皮,豪气冲天:“我还可以再来一个!”
“哇,不愧是赤也!”日暮月敬佩道。
柳莲二:“……”不知道在“不愧”些什么。
这个时候,日暮月展现出了他身为咒术师的敏锐,倏然朝他看去:“莲二,你在鄙视我们吗?”
切原赤也战术性吸气:“噫,为什么?!”
“没有的事。”柳莲二态度坦然,说道,“去玩下一项吧……那边,抓金鱼。”
“噢!”
切原赤也拉着日暮月跑出几步,然后脑袋凑过去说悄悄话。
“柳前辈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对的哦。”
“他怎么可以这样!”
某只海带头脸颊气得鼓起来。
日暮月一戳,气泄了。
鼓起,戳,瘪下去——
好玩诶!
但是猫猫逗多了都是会炸毛,碧眼海带头猫猫当然也不例外。
日暮月收回逗猫的手,轻咳一声,开启胡言乱语的哄骗模式:“莲二就是太稳重了,一点都不像一个合格的国中生。所以赤也,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切原赤也压抑着兴奋的声音说:“长官,请说!”
日暮月俯首过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切原赤也迟疑道:“柳前辈不会生气吧?”
一般情况下柳前辈都很温柔,但生气时超很可怕的。
日暮月拍胸脯保证:“一切有我!”
大不了就是多喝一两次柳汁,虱子多了不怕痒。
追上来的柳莲二正好听到这句话,脑袋上冒出一排问号。
还不待他想清楚,就被一左一右抱住胳膊,拖着向前狂奔。说是狂奔也不准确,他们的速度并不快。
总之就是——
“夏日祭小分队冲鸭!”
“!!!”
柳莲二的表情裂开了:“放开我!”
日暮月和切原赤也:不听不听.jpg
周围的游客和商贩发出善意的笑声。
柳莲二死了,是社死,更是心死。
三个少年站定在捞金鱼摊前,日暮月拿起一个纸网,双手托着,郑重地交给柳莲二:“军师大人,让我们看看你非同一般的捞金鱼技术吧!”
捞金鱼摊的老板诧异地看向他们,目光最终落处是棕发少年。
柳莲二眼神死:第一次,他第一次觉得“军师”这个外号好羞耻!
偏偏切原赤也还在继续:“请吧,军师大人!”
柳莲二看到了学弟眼睛中划过“哇,好酷”之类的文字,心如死水。
“阿月,赤也,闭嘴吧。”
两个人乖乖应道:“哦。”
下一刻,日暮月指着水池中颜色最艳丽的一只金鱼道:“我想要那只。”
切原赤也紧随其后:“我我我,我要那只最肥的!”
两人齐声道:“拜托了,军师大人!”
柳莲二在捞金鱼摊老板的视线里抬不起头,干脆就深呼吸一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心一意捞金鱼。
当然,在此之前他警告道:“阿月,不要撺掇赤也做这种事。”
日暮月那个委屈的哦。尽管被说中了,尽管不知道委屈什么,但他就是委屈。
我做错了,可是你怎么能怪我!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心理。
日暮月超级理解自己的,毕竟人的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柳莲二莫得感情,刷刷两下把两条目标金鱼捞上来,纸网还完好无损。
日暮月满脸赞赏:“莲二,厉害!”
切原赤也面露惊叹:“柳前辈,好强!”
心累的军师大人表示并不想说话,但这一点也打击不到两人的热情。
“哟西!”切原赤也一撸袖子,眼睛中冒出名为胜负欲的火焰:“我也不能落后!”
日暮月倨傲道:“哼,这种游戏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这次是真正的易如反掌。
从小到大练就的捞金鱼技巧就是为的这一刻!
日暮月一手抄纸网,一手端小盆,目光如炬盯着浑然不知事的一池鱼。
一只红白色金鱼闯入视野,他握紧纸网,看好时机,快准狠拿下。
看着已经在盆里的小鱼,日暮月非常得意:区区捞金鱼!
柳莲二无视幼驯染的忘形,攥着他宽大衣袖的手扯了扯:“小心别打湿了。”
日暮月轻快道:“好哦~”
切原赤也也成功捞到金鱼,看了一眼吐泡泡的鱼鱼,开始动手拧湿透的衣袖。
怎么说呢,好像已经很习惯了。
而且,成熟的后辈能自己处理这种小事!
最后三个人一共捞上来七八条,日暮月兴致勃勃说要全部带回去。
“回头得打电话让咕噜提前准备一个大鱼缸……”
柳莲二心生怜悯:鱼缸恐怕只是一个开始,之后照顾金鱼的工作大概也会交给小咕噜,为其本就繁重的工作添砖加瓦……
可怜的小式神。
“莲二,你也想养吗?”日暮月瞄到他眼中的不赞同,顺理成章这么理解。
顿了下,他接着说:“除了小红和小胖,其他的你随便选。”
小红和小胖就是柳莲二捞的那两只,它们是有归属的,所以不行。
切原赤也虽然已然决定金鱼寄放在日暮神社,但他对日暮前辈的取名还是有一点点意见。
“前辈,我不想让胖金鱼叫小胖。”
日暮月从善如流:“那你想叫它什么?”
切原赤也思索一番,说道:“红与黑的地狱阎魔,怎么样?”
柳莲二觉得不怎么样,还不如小胖。小金鱼只是小金鱼而已,请给它一个普通一点的名字吧。
“胖阎魔么……”日暮月认认真真品味了一番,赞赏道,“是个不错的名字诶。”
哪里不错了?!
还有,你是不是擅自加了什么?!
切原赤也戳戳透明塑料袋:“嘬嘬嘬,地狱阎魔酱!”
逗狗吗?
日暮月:“赤也,你那样是不能吸引到金鱼的注意的。”
“那该怎么做?”切原赤也真心求教。
日暮月正经八百道:“啵啵啵。”
切原赤也:“嗦嘎!”因为是鱼,所以要啵!
柳莲二看他们一个教一个还真敢学,忽然就感觉有点胃痛。
学弟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一点。
切原赤也“啵啵啵”地逗小金鱼,日暮月看得直捂嘴偷乐。
赤也好可爱呀。
“现在像赤也这样的国中生不多了呐。”
这样什么?这样傻?这样单纯?还是这样好玩?
似乎填哪一个都可以。
柳莲二瞥他一眼,沉默不言。
切原赤也眨巴着纯净的大眼睛,咧开一个有点傻兮兮的笑。
日暮月目光慈爱:“就是说赤也是难得的珍宝的意思。”
柳莲二听不下去:“阿月,你好肉麻。”
“诶——”日暮月拉长声音,“会吗?可我就喜欢打直球耶。”
柳莲二:那我现在是被直球选手以直球的方式告知他是直球吗?
但又好像没毛病。
切原赤也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已经不会不好意思了。
嘛,他就是这么讨前辈喜欢啦~
三个少年从街头玩到了街尾,又从街尾吃到街头,天色在不知不觉中黑下来。
日暮月双手满满,都是刚刚买的小零食:“还有一个小时就放烟火了吧,走走走,我们去占位置!”
虽说时间还早,但是现在人已经很多了,视野好的位置可不多,提前是必要的。
他看了下一眼望不到头……不对,是一眼全是头的前方,说道:“赤也,麻烦你开路了。”
切原赤也气势汹汹:“就交给我吧!”
他往前踏出一步……踏一步……攥住他背后衣服的力量让他无法落下这一步。
灵、灵异事件?!
当然不是灵异事件,只是被某柳姓前辈阻止了命运的脚步而已。
日暮月不解:“莲二,怎么了吗?”
柳莲二:“你确定要让赤也带路?”
日暮月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你认真的吗”的意思。
就…挺让人沉默的。
切原赤也觉得两位前辈有点太冒犯了:“就是直直往前走,我才不会走错!”
“别不服气。”日暮月语重心长,“赤也,你在这方面天赋异禀,说不定是天与咒缚哦。”
加强了迷路属性,失去了智商或者心眼的束缚?
呃,所以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得到的却如此鸡肋——
好没用的天与咒缚。
日暮月思绪发散,顺带在心中怜爱了一把海带学弟。
切原赤也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话,但是也能听出这是在挖苦自己。他不高兴道:“什么嘛……”
“赤也,想想你过往的丰功伟绩。”日暮月打断道。
切原赤也:“……嘁!”
突然有好多记忆不听话地冒出来,他说不出让前辈相信自己这种话。
最后是柳莲二带着两人融入人流。
到达观赏烟花的空地,他们很快找到个视野开阔的位置。三个人围坐在一起,零食放在中间,方便每个人取。
日暮月觉得口渴,在塑料袋中翻找,拿出刚才一时兴起买的蜂蜜芥末味饮料。

见日暮月一口薯片一口饮料的,柳莲二决定尊重他的爱好。
每个人的兴趣爱好都是自由的。就像他个性鲜明的队友们,有的喜欢恶作剧,有的喜欢旁观恶作剧……
喜欢奇奇怪怪食物,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至少伤己不伤人。
日暮月看到他落在饮料瓶上的视线,忍痛割爱道:“莲二,你也想喝吗?可以分你一点哦。”
柳莲二闻言坚定道:“这就不必了。”不能一直盯着看,太危险了。
日暮月询问的视线转向切原赤也。
小海带拒绝三连:“不用了我不渴我不要喝那种东西!”
都不带停顿的。
那种东西?
赤也,你好冒犯。
日暮月脸上没了表情,并闷了一大口蜂蜜芥末水。
甜甜香香辣辣的,明明就很好喝。
知音这种东西,果真是奢望。
在这一瞬间,在这热闹非凡的环境中,黑发少年感受到了彻骨的孤独。
他从把手伸进袋子里,摸出两片薯片,继续咔嚓咔嚓。
只有零食能给他一点点温暖了。
“阿月,别吃了,这已经是第三袋了。”柳莲二制止了他继续往薯片袋里探的手。
日暮月和他对视了三秒,颓然放下。
好了,仅有的温暖也没有了。
切原赤也犹豫着道:“柳前辈,日暮前辈是不是又联想到了奇怪的地方?”
柳莲二略显诧异地看他一眼,轻轻点头:“是的。”
切原赤也:“那我们要说点什么吗?”
柳莲二:“不,这种时候什么别管他就好。”
切原赤也受教:“我明白了。”
日暮月也不装忧伤了,万分无语道:“喂喂,我都听到了哦!”
哪怕小声一点呢!
柳莲二毫无诚意地说:“抱歉。”
切原赤也倒是有被当事人逮住说闲话的自觉,把精心打理的海带头抓得稀乱:“对不起啦,日暮前辈。”
日暮月张嘴就要说什么,但声音被升空的砰响掩盖。
紧接着,就是绽开的烟花。
日暮月的注意力被炸开的绚丽色彩吸引,当场遗忘刚才的问题。
“开始了!”
缀着点点繁星的夜幕被一朵朵烟花照亮,紧紧抓住每个人的眼球,印入心里。
“咻咻——”
“砰砰——”
烟花渐渐密集起来,丛花盛开,美不胜收,空气中也参入了硝烟味。
三个少年并肩站在人群里,一瞬不瞬望着前方的天空。
“好漂亮啊!”切原赤也献出他朴实无华的夸奖。
“好漂亮呢~”日暮月随了一个。
迟迟没有听到第三个声音,日暮月的眼珠瞥向棕发少年,抬手戳戳他的胳膊。
柳莲二内心是不情愿的,但是幼驯染不依不饶,他只好说:“很漂亮。”
对比前面两位,简直不要太平淡。
可日暮月很满意。
这一举动主要表达小伙伴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其他的都不重要。
烟火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结束之后收拾好等待期间制造的垃圾,他们踏上回程的路。
举办夏日祭的地点距离酒店并不是很远,稍微吃得有一点点多的三人决定走路回去。
不过,这可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没走出多远,日暮月就不动了,因为路边的冰淇淋店。
他转头向另外两人建议:“呐呐,我们去吃吧!”
切原赤也同样双眼放光:“好啊好啊,我想吃十个球!”
柳莲二熟练摁住即将脱缰的学弟:“可以吃,但十个球不行。”
他给出充分的理由:“会拉肚子的。”
切原赤也稍稍有些失望,可一看到已经在选口味的日暮月,他也顾不得那点心情,立即跑过去挑了起来。
“唔,香草味……不不,巧克力味好像也不错……不不不,还是要薄荷的……”切原赤也不出意外陷入了纠结之中。
半晌,他再次确认:“真的不能买十个球吗?实在不行五个也行!”
日暮月没说话,可隐晦的期盼眼神藏也藏不住。
然而柳莲二心硬如铁:“只能吃一个。”
日暮月默默收回视线。
可恶,果然不能期望莲二让步!
他想了又想,选择了永远不会出错的巧克力味,拿到手他就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冰淇凌味道馥香浓郁,口感细腻,冰冰凉凉的,恰好消除此刻的炎热。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少了,还没吃几口就没有了。
日暮月空虚地舔了舔嘴,唇齿间的还残留有巧克力的味道,让他很想倒回去再买一个。
不对,再买好多个!
但是不可以。
莲二好啰嗦的,偏偏说得又很有道理,让人不好反驳,没有无理取闹的决心不可能说服他。
日暮月自诩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没有这样做。
他和切原赤也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柳莲二顺手就给了他们后脑勺一巴掌:“不要表现得像是我虐待你们了一样。”
那副受到压迫的忍辱负重表情是怎么个意思……
日暮月下意识摸摸脑后,其实不痛,但他很伤心:“可是这么热的天,只能吃一个冰淇淋球,超级难过的。”
切原赤也也勇敢发言:“就是就是,好难过!”
“需要我提醒刚刚你们吃了多少零食吗?”柳莲二一句话说得两人哑口无言。
日暮月瞪他,好一会儿才愤愤道:“莲二,你好像妈咪哦。”
切原赤也主打一个炒热气氛,其实很足地助阵:“就是就是,柳前辈……”
说到一半,他突然惊醒。
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朝柳莲二瞅的猫猫眼刚好对上那双带着冷静的琥珀色眼睛——
答案好像是否定的。
柳莲二唇角含笑:“哦,是吗?”

根据对幼驯染多年的了解,日暮月察觉了短短三个字中蕴含的不善。
因此,他当机立断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赤也,我们快走吧。”他叫上了还在用渴望眼神望着身后冰淇淋店的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吸溜一声,说道:“来啦!”
日暮月很能理解他,但仍然恨铁不成钢。
都什么时候了,还馋!
虽然他也馋,但好歹他忍住了。
赤也这个后辈果然还是马达马达达内。
日暮月在心里直摇头。
柳莲二看完了他们的表演,轻呵一声以示评价。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听在日暮月耳朵里,就是侮辱性极强的嘲弄。
于是他说:“莲二,你太过分辣!”
这叫先声夺人。
柳莲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算了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不可以了噢。”日暮月觉得自己可真是太大度了。
柳莲二:“……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日暮月打蛇随棍上:“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朋友嘛。”
警报可以解除了。
当对方的思路跟着你跑时,原先的问题就是过去式了。而过去的东西,从来都不重要。
这是真理来着。
确信点头.jpg
回到酒店已经不早了,身体的疲惫也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日暮月飞快洗了个澡,换了身宽松舒适的衣服。他走到床前左脚绊右脚,正正好好跌倒在柔软的被子上。
他借着最后一丝丝清明,翻了个身,然后就这样水灵灵地陷入梦乡。
空调辛勤地工作着,房间的温度已经降下来,倒不如说过于冷了。
柳莲二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空调遥控器。他走到床边,踌躇了一下,轻声喊道:“阿月,把被子盖上。”
日暮月仿佛是被吵到了,抗议般发出不满的声音,随后捂上耳朵。
没有办法,柳莲二直接用被子把他裹起来,一条新鲜的毛毛虫诞生了(bushi)。
身体暖暖的,脑袋凉凉的,日暮月努力将头缩进被子卷里。
他就如秋后的蚂蚱一样,蹦哒了两下,最终只把脸埋进去,身体力行演示什么是掩耳盗铃。
柳莲二伸手放在他的头顶,发丝的凉意传上手心。然后手上使力,把他塞进去。
半梦半醒的日暮月:“???”
脑壳,好沉重。
他的压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日暮月想睁开眼睛,想抬手摸摸头,但是就动不了。
这大概就是鬼压床吧。
——他想到。
然后的然后,他顺从地躺平了。
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反正死不了。
小小鬼压床,休想影响他的睡眠。
呼呼呼——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后去酒店前台办理了退房。
坐在回神奈川的新干线上,日暮月托脸看着飞速倒退的景色,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明明说好自己负责这次的花费,可实际上他卡里的钱根本没用多少,好像不知不觉就被忽悠过去了。
他鼓鼓脸颊:大人们太狡猾了!
只是稍稍一个错眼,柳莲二就收获了一个气呼呼的幼驯染。
他默了默,询问对面悄咪咪拍照的姐姐:“阿月这是怎么了?”
柳穗子边翻看边语调雀跃地说:“不知道呢……拍到好照片了!”
柳莲二:“……”
日暮月当然不会注意不到距离如此近的两姐弟互动,只是他不在乎这个。
能让他感觉到不好意思的事情少之又少,只要不是一本正经叫他一些羞耻的称呼,他都无所谓。
这样一想,他好强。
心情值up!
出来玩了几天,日暮月归心似箭,主要是担心小咕噜、小丸子和他的神社。
最后四个字应有重音。
在他的结界保护之下,日暮神社不会有危险。可谁都知道,没有危险的时候,家里的猫猫狗狗和小妖怪就是最大的危险。
即便再三叮嘱过稍微靠谱一点的小咕噜,但是他的式神太腼腆了,不是臭屁小白犬的对手。
日暮月深沉地想:好像也没那么想回去了……
而且就快要开学了,他的作业还没有写完。
不想回去的理由又加一。
唉,人生在世,烦恼好多。
几个小时后,日暮月站在神社山脚下的结界外。
他深吸一口气,穿过结界。
很好,还是一副生机与死寂分明的景象,没有多点什么或少点什么。
走完长长的石阶,神社的建筑印入眼帘。
很好,还是破破旧旧的。
到这里,他的心已经放下一半了,甚至产生了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妖怪之腹的想法。
沿着小路来到后院,一把推开门:“我回来了!”
咕噜和天邪丸都在房间里,看见他先是惊喜,随之而来的是慌张。
当然,慌张的只有咕噜一个,毕竟狗狗永远不会有错。
绿色的小式神结结巴巴道:“欢、欢迎回来。”
白毛的小白犬傲娇地斜眼看他:“你回来了呀。”
虽然但是,日暮月觉得心脏被击中了。
他把行李箱留在原地,快步上前把两只捞进怀里:“我好感动!”
天邪丸脸颊绯红,小幅度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可恶,就算他真的非常非常帅气,这也太热情了。
日暮月继续说完后半句话:“你们居然没有拆家,真是好样的!”
咕噜:“?”
天邪丸:“?”
是他们的错觉么,这好像不是好话?
日暮月抱着两只,浅浅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思乡之情……不对,应该是赞扬。
他一手撸一个:“好乖好乖~”
咕噜冰冷的竖瞳一下变成清澈的圆眼睛:“我们,听话哒!”
天邪丸不自在地躲开:“哼,有我们看家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日暮月:“……”小丸子,对自我的认知偏差也太大了吧。
就是有你们才不放心。
日暮月谨慎地进屋看了一圈,除了乱了一点……很多,其他没有任何问题。
比他想象中的可好太多了。
日暮月放心夸了:“你们可太棒了!对了,我给你们带了伴手礼,马上拿给你们。”
他急匆匆跑出去拿自己的行李箱,天邪丸严肃着一张白嫩的小脸:“伴手礼是什么?”
来自西之国的没见识妖怪没听说过“伴手礼”这种东西。
另一只孤陋寡闻的河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吗?”天邪丸先是质疑,后又直白道,“好没用哦。”
咕噜很受伤,但他不说。
日暮月拖着比出门时还重的行李箱回来,两个小家伙默契地没再言语。
打开行李箱,在里面扒拉了一阵,他翻出两个毛绒玩偶。
打着红色小领带的小白狗给天邪丸,顶着白碟子的乌龟给小咕噜。

咕噜只是脑袋不太灵光,不是傻。
小妖怪的视线在两个毛绒玩偶之间来回,三指的爪爪收紧又放松:“为什么,是小乌龟呀?”
尽管确实有一点点像,但他是小河童,不是小乌龟。
日暮月摆出十二万分和煦的表情,问道:“不喜欢吗?”
咕噜连忙摆手:“不、不是啦。”
“不是就好。”日暮月转而又看向雪团子一样的小男孩,“小丸子,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是天邪丸,不是小丸子!”天邪丸习惯性纠正。
他打量着那张挂着温和笑容的脸,总觉得不太妙。
作为一只追求力量的白犬,他对这种玩偶没什么想法,但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说不。
“我是喜欢的!”
日暮月心花怒放:“我就知道你们都会喜欢。我要去洗个澡,而你们,给我好好打扫卫生哦。”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
天邪丸若有所思,半晌他双手插腰,奶声奶气道:“我明白了!”
咕噜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这位小大哥,里面充满了求知若渴。
“所谓的‘伴手礼’,就是收礼者必须说喜欢的礼物!”天邪丸十分确信。
“是这样吗?”咕噜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是!”天邪丸先下定论,然后高深莫测地指点小弟,“你想想刚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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