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成为箭坛神话by那只水饺
那只水饺  发于:2024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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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非也点点头:“不往远说,季明煦在奥运上战胜了世界排名第一的格里芬·麦克莱恩,拿了单人射箭的金牌之后,讨论他的热度比你这可还要高太多了。门外汉对技术一知半解,可是评判一个人,却是谁都会的,而这也是最危险的。”
提到季明煦,盛恕往前坐了坐,停下手里的筷子。
“后来呢?”
邢非叹了口气:“后来在世锦赛上,季明煦在半决赛就提前和格里芬·麦克莱恩对上了,最终惜败,只拿到了个人铜牌。当时就涌现出了各种不和谐的声音,有人说他上次能赢纯属捡漏,也有人说他是训练懈怠了,持续了好一阵子,等世界杯季明煦重新赢回来的时候,才好转了一些。”
盛恕的手不自觉攥紧,一夕之间夸赞全部变成质疑和更严重的谩骂,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但盛恕从小练就了一副厚脸皮,别人骂他,他直接拿成绩反驳回去也就是了。
但是他没想到季明煦也经历过这些。
他沉默内向而不善言辞的小师弟,身处在异世,一个人孤身面对着小说里的荒诞剧情和大量质疑的时候,该是什么感觉呢?
盛恕低垂眼帘,忽然有几分说不清的难过。
面对这样的事情,他其实做不了什么的。
怎么写、怎么说都是别人的自由,他管不了。
但如果当时他在,最起码能在季明煦最失意的时候,走到他身边。
然后在他的手心里放上一颗糖。
邢非注意到了席间低沉的气氛,但依然还在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提醒着盛恕。
“你看,一旦被捧上过高的位子,你就危险了,盛恕。”
“你最好能一直赢下去,否则……”
“我会的,”盛恕说,“我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的。”
他本来就要一直向着胜利冲击,再多一项压力,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比起某些杜撰的文字,实力永远是最好的回击。
关京华看着盛恕,觉得他有种箭在弦上般,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且和以往不同,像是又多了些什么。
八月初,燕京、淮林和津海队组织了一场合训,三支队伍都派了男女各六人在一起进行训练。
除了日常几项训练之外,更多的是三支队伍之间的比赛。
个人的双轮全能、男子团体女子团体和混双,都比了一场又一场。
津海队的阵容和之前在全国赛时看起来相差无几,淮林的沈雁回这次却不在队里了,听说是伤势复发,越来越严重,现在还在修养。
盛恕本来还因为这位和自己同一时代的老将离开而感到悲伤,但很快就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了。
因为即使沈雁回缺席,淮林的男子团体射箭还是一枝独秀,燕京对上他们的主力,依然胜少败多。
但这还并不是终点。
“今年十月份的室外射箭锦标赛你应该会去吧?”
休息时间,施杨和盛恕坐在场外,一边擦着汗,一边问他。
一个月不见,淮林的这位主力队员黑眼圈不仅没消,反而更加明显了,看过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点瘆得慌。
盛恕点了点头,就听见面前行走的大黑眼圈阴恻恻地一笑:“那你可要小心了。”
盛恕冷笑一声:“怎么说?”
“十月份嘛,你算算时间,”施杨往后仰着,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在椅背上了。“世界杯结束了,亚运会的选拔也落幕了。算上替补,亚运的席位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可队伍里的人却不止那些。”
“那你说,国家一队二队里那些没有抢到席位的高手,又该何去何从呢?”
“返省训练啊……”盛恕长长呼出一口气。
“Bingo!”施杨打了个响指。
“沈哥之前再怎么样厉害,现在也不在巅峰期了,但这些返省的队员可都不一样,”施杨看向他,“之前你能一路过关斩将,拿到全国级别的冠军,那这一次,那么多高手都回来了,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夺冠吗?”
“究竟是幸运捡漏还是真的实力超群,这次可就能一见分晓了。”
盛恕闻言,转过头去,和施杨四目相对,忽然就知道他越发浓重的黑眼圈是从哪儿来的了。
施杨上次的成绩也很好,全国第四名,和奖牌只有一步之遥。
淮林是射箭大省,他又是现在年轻一代里很拿得出手的,放在他身上的期许,可也没比盛恕少了多少。
强敌越来越多了。
盛恕想着,远远地听到燕京的一姐沈燃叫他。
“盛儿!咱俩该准备混双了!”
“我这就来!”盛恕应了一声,对施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越来越多厉害的对手出现,想要赢确实越来越难了。”
“可是……”
黑发少年站起身,从高往下看,墨黑色的眼睛里有一抹掩饰不住、令人心悸的锐意。
“你不觉得,这更让人兴奋了吗!”

盛恕和沈燃将要对上的是津海市队, 对面的两位也都是熟人。
一位是津海的现任一哥霍问,另一位是沈燃多年以来的对手,津海市射箭队一姐秋晓澄。
三队的合训为期一周,现在已经接近尾声, 盛恕沈燃组合与他们来回来去打了不少场, 输赢各半, 一直都没能真正分出来谁弱谁强。
也正是因此,双方都卯足了劲,要在最后这几天一决胜负。
上场前,沈燃拉住盛恕,对他说:“盛儿你不用急,专心射箭,我先给你领先几环,咱们这次保准能赢。”
盛恕点头:“那就麻烦沈燃姐了,这次津海那边第一个射箭的应该是秋……”
他话音未落,秋晓澄就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笑着凑近沈燃面前。
“姐姐, 这次你也是第一个上场的啊。”
秋晓澄原本是南方人, 个子比沈燃矮上不少, 说话是温柔的吴侬软语。她的长发被扎成一个低马尾, 发尾是浅淡的栗色, 笑起来也可爱又甜美。
只是在射箭场上,秋晓澄可是位不折不扣的大魔王。
奥项锦标赛沈燃只拿到了银牌, 就是因为输给了她。
沈燃听到秋晓澄的话,当即冷哼一声:“再叫十声姐姐,这局赢的都会是我们。”
“姐姐,话别说太满了, ”秋晓澄挑了一下发尾说,“我们也不会把胜利拱手让人的。”
双方打过招呼,比赛正式开始。
津海由秋晓澄先行出战,她拿了把白色的弓,一站在赛道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她身材并不高大,对比之下,66英寸的弓都显得太高,但秋晓澄拉开弓时,并没有一点犹豫,是赛场上的绝对统治者。
而她的箭也同人一样,有着不容置喙的锐气。
一开场,秋晓澄的状态就好到了极点,是一发无可挑剔的十环。
而霍问也因为她的优秀发挥备受鼓舞,津海队士气高涨,大有在第一轮就先下一城的气势。
转到燕京这边,情况则对他们不太有利了。
更多的压力聚集在沈燃身上。
且不说对面是自己的宿敌,如今他们还在混双比赛当中,沈燃不论如何都不想把第一局的两分让给别人。
可往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容易出岔子。
场外全程观摩的其它队队员们为沈燃捏了把汗,倒是燕京这边,一丝着急也没有。
盛恕也气定神闲地,不上场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来旅游的游客。
现在的压力是很大没错,燕京射箭队男队的一哥之前也是一个在压力之下容易掉链子的选手。
但沈燃可和他们不同。
她有着一颗真正的大心脏。
一上来就能射到十环又怎么样?
能站到这里的,谁不是能射出来不少十环的选手?
秋晓澄确实强,但她也未必就弱呢!
沈燃矫健地拉开弓弦,正红色的弓把反射着灼灼阳光。
她面对强敌,几号惊慌也没有,只是稳稳地拉开弓——
“10。”裁判报出数来。
沈燃收了弓,朝秋晓澄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她的一箭已经射好,和盛恕轮换了位置,两人身型相错时,轻轻击掌。
由于刚刚霍问射出的环数是9,盛恕这一次必须要射到10才能拿下两分,一轮比赛的压力全部被转嫁到了他的身上,但他依然不见惊慌。
盛恕五指在弓把上活动了一下,不紧不慢地从箭袋里取出带有红色尾羽的箭,将箭上弦、开弓。
他今天用的是那把白色的忒修斯,重量确实要轻了不少。
而在这一个月以来的大量训练中,体能也渐渐不成问题。
盛恕拉开弓,42磅的重量在他的动作中并不能体现太多,有种举重若轻的从容。
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射箭步骤的重复已经比吃饭睡觉还要频繁了。
但他一点都不觉得乏味,反而那种渴求登上更高殿堂的想法越来越明晰。
这样的训练和这种让他磨砺水平的比赛再多来一点吧,直到他能抬手,够到最高的那一级台阶。
盛恕在开弓的过程中缓缓吸气,同时也稳定着心绪。
现在训练的场地很优越,周围也都是教练和队员,没有别人,更没有讨嫌的闪光灯。
周遭没有任何干扰到他的东西,而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像之前成百上千次那样,把箭射到十环的方位。
这一轮的结果如何,能不能就此赢下比赛,在这一刻已经不在盛恕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那还属于未来,不是他现在能够决定的事情。
他在场上,只要做到自己的最好。
沈燃在盛恕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次合训的时候,她看着盛恕的状态一点一点变好,就像是心底的包袱被渐渐放下了。
而这种时候,人往往能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又是毫无疑问的十环。
关京华也在场外看着,忽然就想起来不久之前,盛恕在场上截然不同的表现。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或许说,盛恕本就应该如此。
他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一心专注于射箭,就绝不会让人失望。
这一轮混双打得很激烈,虽然盛恕和沈燃拿下了第一轮,但后面又被秋霍组合扳回一城。第三轮两队险些平局,最后还是沈燃表现出彩,以一环险胜。
比赛最终的结果,是沈燃与盛恕取得胜利。
“畅快!”沈燃单手拧开瓶盖,另一只手在空中和盛恕碰拳。
她目光看向秋晓澄的方向,一派嚣张又得意的样子。
秋晓澄仔仔细细地拿毛巾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感受到沈燃的目光,微微侧过头,柔声道。
“这一轮是姐姐赢了,恭喜姐姐和盛仔呀。”
“你们只需要再赢下我们一局,咱们这次的战绩就算是平局了呢。”
沈燃:……
她清楚,她清楚得很。
秋晓澄这人只有长相和声音是甜甜的,至于其它的,没有一样会落得下风。
而且对方态度这么好,自己也没有理由恶语相向。
沈一姐快意恩仇十八年,从没有怕过谁,唯有和秋晓澄对上的时候,最容易犯难。
所幸盛恕这次也在,两个习惯笑脸相对的人这次旗鼓相当。
黑发少年笑容灿烂:“晓澄姐一说,我更期待咱们未来的两局对战了。”
明着暗着表示己方会赢下两局扭转战况,愣是一点亏也没吃。
沈燃毫不避讳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合训的七天,由一场接一场的比赛和漫无边际的训练组成,强度比以前在市队还大上一些。
也就是津海是个海滨城市,没有燕京那么热,让人能稍微舒服点。
夜训结束后,盛恕又自主训练了一段时间,直到怕再练下去会造成损伤后,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说是自主训练,但基本来的队员全都待到了这个点才往宿舍走。
夏天的白天很长,但等一帮队员们回程时,都已经披星戴月了。
盛恕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打了个哈欠,和霍问他们随便聊了几句,急着往宿舍楼回去。
他还想赶紧洗漱,和某位季姓运动员发个微信就去睡了。
但这帮人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偏要在拉着他在外面溜达,说些有的没的。除了男队的,以沈燃为首的女队也跟着一起。
就连最怕蚊子的霍问今天也不急了,拽着盛恕问,如果这时候天边有流星出现,他想要许什么愿望。
盛恕:?
他眯起一双凤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霍问,又扫过在场其它人:“你们这是打什么主意呢?整蛊游戏吗?”
“要真说流星雨的话,虽然这个季节确实会有……”
他话没说完,声音就被淹没在一阵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中。
在市队北边,几朵烟花同时出现在墨色的天穹之上,焰火的颜色耀眼而又张扬,每一朵都绽开得尽态极妍,同时出现时,几乎能把夜空点亮。
星星的光辉也比不上这些焰火。
盛恕愣在原地,微仰着头,看向北边那片绚烂的天空。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烟花了。
“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盛恕却觉得周围无比安静。
夜空中的花火和星辰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之中,在其中染上一抹缤纷的色彩。
“盛恕!”“盛仔!”
礼花依然在不断炸响,很多声音此起彼伏,在盛恕耳边响起。
他回过头去,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脸上的笑容被烟火的光芒照亮。
他们异口同声地呼喊:“生日快乐!”
最开始放出的烟火已经落下,但依然有新的烟花升空绽放。
漫天光华之下,盛恕被人群围在中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今天竟然是他的生日了。
原身的生日和他的生日一样,都在八月初,基本就是奥运期间的那么几天,按理说并不难记住。
但上辈子盛恕没心情去庆祝生日,穿越过来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早把这事抛在脑后。
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十八岁了。
“不会吧,你怎么都不说话了?”霍问笑眯眯地凑过来,“不会是把自己生日都给忘了吧!”
施杨在旁边帮腔,“连生日都能忘掉,盛恕,你也真是个奇人啊。”
其它人稍微友善一点,没有继续出言调侃,但脸上的笑怎么也掩不住。
“那怎么会!”盛恕死鸭子嘴硬,“我就是没想到你们还能搞上这么一出。”
“你真是太小瞧我们了。”霍问得意洋洋,张开双臂,向盛恕展示天空上的烟火,“惊喜吧!这排面挺大的,不错吧!”
这样的场景确实美丽,也震撼极了。
“这可不是你的功劳,”施杨展开敌我不分的嘲讽攻击,“主要是人家燕京队的人张罗的,跟你有多大关系?”
“关哥他们?”
“是啊,”霍问点点头,“今天毕竟是你生日,但没什么合适的礼物,他们干脆一起准备了烟花给你。同时我们也配合了一下,让你能看见这些。”
最近几年燃放烟花爆竹查得很严,也幸亏他们训练的地方在津海郊区,不然这么漂亮的烟火,是绝对看不见的。
霍问总结了一下,老神在在地说:“你运气还是不错的,唉,我过生日的时候就不知道能不能有这待遇了。”
施杨冷哼一声:“如果你肯少吵吵一点,说不定呢。”
盛恕看着他们说双口相声一样有来有往地聊了一会儿,天边烟花依然没有落幕。
这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一份惊喜。
但这还不是结束。
“这可没完呢,”沈燃笑着说,和关京华不知道从哪,分别摸出来两个漂亮的方形盒子,都不大,但包装很是精美。
“生日总得吃蛋糕,总要收礼物吧,”她说,“蛋糕确实不太方便,最后搞得比较简陋,你们回宿舍凑活吃一下,许个愿。不过礼物,我们可是准备很久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长方形小盒子,在秋晓澄的配音下,慢慢给盛恕打开。
盛恕记得,早在几个月前,市队的人就已经给他零零散散地送过不少礼物提前庆祝生日,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有,而且看起来无比正式。
他不自主地往前站了一步,借着烟火的光芒,隐约看清盒子中礼物的轮廓。
那是一个漂亮的羊毛毡娃娃。
——黑发黑眼,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弓,另一只手指着一个靶子,金色十环的方位,还画了一支箭。
全然是一只Q版的盛恕。
“是纯手工羊毛毡Q版娃娃,你可以把它挂到箭袋上,”沈燃说,“这主意还是老关出的,他看见你箭袋上面挂的徽章了,再挂这么个小东西也不是事儿,就当大家的心意了。以后上场完全不用多想,我们都在后面保佑你呢!”
“你看,箭射在靶心了呢,”秋晓澄的声音甜甜响起,冲盛恕眨了眨眼,“不过就算这样,下一次我们混双再见,我还是会打败你的哦!”
盛恕接过那只超小号的玩偶,连说了好几声谢谢,他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但那个娃娃实在是太好看了,虽然个头很小,但身上的一应配饰一点问题都没有,连专业选手都挑不出错来。
不过做这个的,也是专业运动员就对了。
可是平常训练这么忙,他们哪来的时间?
盛恕捧着玩偶,往关京华和沈燃的方向看去,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关京华和谭岳在宿舍的动作有时奇奇怪怪的,好像在刻意避开自己一样。
难道就是为了准备这个?
沈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只有图是我画的,大部分都是老关他们扎的,因为时间有点赶,来这儿之后橙子还出了几分力。”
她才不想承认,是自己做得那部分实在太惨不忍睹,被秋晓澄看见了,然后接手过去的。
和神经大条的沈燃不同,秋晓澄心思细腻得多,手工也更好。但毕竟他们是射箭的,又不是专业手艺人,效果只能算是一般,勉勉强强也能拿得出手。
直到他们看见关京华的成品。
那已经是能拿到市面上去当玩偶卖的水平了,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就连玩偶脸上的神情,都和盛恕平常嚣张又放肆的笑一模一样。
而关京华还非常自责地说:“时间不太多,做工不够精细,真是不太对得起盛恕。”
可恶,被凡尔赛到了!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两位市队一姐终于大惊失色,看着自己做的东西,忽然就入不了眼了。
为什么人家做得就那么好看!
射箭场上无往不利的两人在手工上也不甘示弱,心里同时燃起了奇怪的胜负欲,为此甚至连彼此间持续多年的敌对关系都暂时放下了。
经过默契的合作和不懈的坚持,终于做出了满意的成品,虽然与关氏出品的还有小小的一段距离。
“关哥这种手工真是……”秋晓澄的语调依然软软的,但已经有了很多怀疑人生的意味,“他是怎么练出来的?难道你们男队的队员衣服裤子破了都是他给缝的吗?”
沈燃:……现在这年头谁还会缝衣服和裤子啊!而且羊毛毡的娃娃是扎出来的啊!
但她竟然觉得,秋晓澄的话有几分道理。
毕竟就他们队里的那些队员,还有关京华这种性格气质,好像也不是干不出来。
关京华:?我觉得你们在想什么很冒犯的事情。
还好盛恕并不知道这些小插曲,不然他一定会跟着沈燃起哄,继续迫害他们非常有爹妈气质的关一哥。
但现在,他珍而重之地把玩偶放回盒子里,强迫症一样把玩偶上面的挂链也摆得很正,才恋恋不舍地合上盖子。
“谢谢大家,”盛恕又重复了一遍,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难得地开始词穷,并且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这是他过的第二次十八岁生日了。
上一次没有烟花,没有玩偶,也没有这么多和自己志趣相投的朋友。
他在自己空空荡荡的家里,吃完了能延缓病情的药,给自己下了碗长寿面,打开电视,看射箭比赛淘汰赛的转播。
那是也他确诊的第一年,奥运举办的那一年。
那时的盛恕,还没有因为疾病和失利而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
可是当为国出征的队友们站在场上,在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那片场地上拉开了弓,和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高手同台竞技。
盛恕还是不自觉地看着电视,放下了碗,也重复起一样的动作。
可是他的队友们在淘汰赛的最后一轮爆冷止步了。
盛恕的动作僵在空中,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他在场下,他无能为力。
电视中的解说一句句感叹着,甚至提到了他的名字。
他们说,箭坛原本最受关注的小将,只差一个奥运冠军就能集齐大满贯的射箭天才因病而无法上场,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被提到的那位天才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自己生日的一份长寿面,机械性地咀嚼着。
眼泪划过脸颊,盛恕也浑然不觉。
要多吃点,要长寿,他那时想,该死的罕见病算什么?
他能赢下比赛,也能赢得了病痛,他得回去。
回赛场,去参加奥运,为自己和国家拿回那一枚稀缺的金牌。
但后来他与罕见病抗争十年未果,在表演赛上意外脱靶,从此再也没有碰过弓。
于是盛恕也再没有过过生日。
可现在,他却觉得当时的愿望,似乎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了。
“盛儿这是怎么了?”沈燃拿胳膊肘捅了关京华一下,悄声问,“没事吧,不会都感动哭了吧?”
关京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觉得盛恕反正不是感动哭了的。
他想了想,上前一步,对盛恕温声道:“蛋糕也看了,礼物也看了,趁着大家都在,赶紧许个愿吧。刚好还在放烟花。”
其它人也跟着,劝盛恕赶紧许愿,霍问喊得尤其大声。
盛恕目光在关京华脸上停了一刻,很快也恢复正常,灿烂地朝众人一笑:“好啊。”
他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交迭着。
在他背后,最后几朵烟花升上天空,绚烂而盛大的花海滞空几秒,借着开始向下划落。
划过天际时,就像千百颗流星一样。
但与流星不同,他们为盛恕一个人而出现。
在一切恢复寂静后,盛恕睁开了眼,嘴角依然有浅淡笑意。
“哎,你许了什么愿啊!”霍问兴冲冲地过来问,被关京华一把揪住。
盛恕眨了眨眼,很高深地对他们说:“秘密。”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关京华等人也点点头,证实了这个说法。
霍问有几分失望,但很快就放下了,拍着盛恕的肩膀。
“那算了,等你的愿望实现了再告诉我吧!”
“会的,”盛恕嘴角含笑。
一场简短的生日会之后,盛恕终于回了宿舍。
他们燕京队几个同宿舍的草率地分掉了小蛋糕,仍然觉得意犹未尽,不够有生日的氛围,最后还是施杨提议,打算看点什么。
晚上的时间不够,几个人只能看看经典电影的片段,其中大部分都是盛恕没看的,但他曾听过这些片子的名字。
那些都是记忆之中,如雷贯耳的名字。
只是上辈子电影上映的几年里,他生活灰暗而冰冷,连看电影的兴趣都没有,错过了太多。
盛恕后来有过遗憾,可现在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他曾经失去的,都在被一点一点补回来,那些缺失的色彩,迭加在一起,重绘出一副美丽的画。
盛恕的手机不断地响着,亲朋好友们给他发着生日祝福,无外乎是身体健康、事业顺利的那些话。
但盛恕看了,觉得这就是对他最好的祝福了。
手笔最大的依然是盛家人,红包一个接一个,而且不收不行。
盛恕无奈,只得全都收下,转过手去,以盛家二老的名义把钱捐献给了罕见病基金会。
他算了算日子,想着等二老过生日时,或许能有机会回去一趟,为他们现场庆生,已经暗自把为他们选择礼物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季明煦的生日祝福和记忆中一样,好像这么多年从没变过。只不过这次多加了一句,明年想要在盛恕身边,陪他过完生日。
盛恕笑了笑,发了一个小猫表情包过去,说会的,我一直想多看看你,就是机会太少。
其实按照国家队队员的训练强度,单独挑一天出去给朋友过生日必然不可能。
明年他们想一起过,除非季明煦返省训练,否则盛恕必然也要进入国家队才行。
盛恕自动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季明煦继续留着,他也进国家队,这不是最好的事情了吗?
他们师出同门,一起训练过不短的时间,却因为年龄的差距,遗憾地从没有过并肩为什么而战的经历,也不曾在最盛大的赛场上,展开一场激烈的角逐。
但这一次的穿越,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盛恕会完消息,正打算继续看电影的精彩片段,手机忽然又震了一下,还是季明煦发来的消息。
煦:[我也想见你]
煦:[我可以给师兄打电话吗?]
“直接视频吧,”盛恕发了条语音过去,“咱俩都好久没见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准备出去一阵。
他的操作刚刚结束,谭岳就练习前段日子盛恕被偶然问到的问题,警觉地发现了盲点。
“你大晚上的不好好和兄弟们看电影是要和谁视频!快如实交代!”
其余几人也投来了探询的目光,并且越发八卦而危险起来。
除了谭岳以外,很多人都好奇,就盛恕长得这么一张标准薄情郎的脸和那种风流性格,感情生活应该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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